妙妙對我說:「我剛才調侃了你幾句,章言禮就不開心,把我拉出來,讓我不准開你的玩笑。這真是稀罕,他自己做出來的壞事,還不允許我說了。」
章言禮揮揮手讓妙妙離開:「你別胡說八道。」
「是,我是胡說八道。你章言禮護著的人,我怎麼敢欺負?哼,我真的討厭你這種心口不一的男人。」妙妙穿著漂亮的黑色緊身裙,像漂亮的蝴蝶一樣飄著往包廂走去。
章言禮背靠在牆上。我挨著他靠在牆上。
我們像牆上長出的兩朵蘑菇,他是鮮艷的蘑菇,有毒,我是樸素的黑色蘑菇。他嘴皮一張,我就被他毒死了。
我從兜里拿出準備好久的黑色戒指。是特意從原石市場買回了的藍色寶石,自己拋光,自己打磨,戒圈也是自己做的。
「哥,禮物。」我說著,把裝黑色戒指的黑色絲絨盒子遞給他。
「今天特意過來,就為了送我這個破禮物?」章言禮伸出左手。
「嗯,想要看你戴上戒指的樣子。」我幫他戴上戒指。
「自己做的?」
「是。上周剛做好,花了一個月時間找老師傅學做戒指,去嶺安街那邊的古玩店學的。」
章言禮收回手,左右看了眼戒指,他抬起手,挑起我的下巴,說:「還追我呢?」
「你讓我追的,不敢不追。」我的目光仍舊盯著他。他穿著柔軟的卡其色高定襯衫,領口解開一顆,露出銀色項鍊,兩隻眼睛如兩顆溏心月亮,讓我想要將他整個人蘸著白糖吃掉。
章言禮拍拍我的肩膀,順勢從我手裡抽走已經燃燒完的香菸,說:「別追了吧。」
所有迂迴的話術,腐爛在喉嚨里。
「好。不追了。」我滿口答應。
章言禮轉身,朝包廂走去。後來發生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當天的心情在油鍋里煎炸,剛冒出頭的一點希望,被油膩的鐵勺摁進滾沸的油鍋,炸得乾巴巴的。
室外溫暖的太陽,也讓我後背發涼。
晚上我睡覺時,將《金色夢鄉》墊在枕頭下。往常和章言禮住在一起時,每次我這樣做,第二天醒來,都會發現《金色夢鄉》被擺在桌子上。
手機里就會有章言禮給我發來的語音:「過兩天帶你回鄉下掃墓,你有時間沒?」
他認為我是想家人了。
我對爸爸唐岩的印象不深。只記得他是一個很努力的男人,卻一輩子都沒有過上很好的日子。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回報,我很能明白這個道理。但在追求章言禮這事上,我仍舊想要再多努力一點,哪怕是徒勞。
可是萬一呢?萬一我遇到一個心善的章言禮呢?
今天早上,我醒來,《金色夢鄉》仍舊躺在我的枕頭底下。沒有章言禮,就沒有人來惦記我對家人的思念。
左腿有一點疼。兩個小時後,海城下起暴雨。我的骨頭裡住進了天氣預報,專門報導和雨有關的天氣。
今天海城潮潮的,是一隻濕漉漉的眼睛。
今天周六休息,許殷默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去馬術俱樂部。
「今天有新的小馬駒出生,還沒有被人認養。只需要二十萬就能買下,你要不要去看看?」許殷默說,「是章言禮的那匹母馬lulu生下的小馬駒。」
「我沒有錢。」我說。
二十萬,對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我現在居住的房子,是章言禮名下的,穿的奢侈品,是章言禮買的。
「我有,我借給你,就當向你賠罪。上一回要不是我殺了林毅國,章言禮也不會對你反應這麼大。」許殷默說。
「林毅國的後事怎麼處理的?有人報警嗎?」
「海城你還不懂?有錢使得磨推鬼。早就打點好了,你不要擔心我。就算我出事,也不會把你供出去,你又沒有參與進來。」
許殷默又催我一遍:「你來不來?今天章言禮也在,他好像不打算把小馬駒賣掉,他想要自己養。」
「我來。辛苦你告訴他,我要買小馬。」
因為是暴雨天氣,馬術俱樂部僅開放室內馬術場地。
馬棚里,剛出生的小馬駒和母馬分開。章言禮在給小馬駒拍照,飼養員在旁邊向他介紹小馬的情況。
許殷默去馬術俱樂部門口接我,一路走到小馬駒所在的馬棚來。
「言禮哥,我把買家給你帶來了。」許殷默說。
章言禮抬起頭。他今天穿了一件水洗藍的牛仔外套,內搭一件白色體恤,下身著一件卡其色的工裝長褲。看上去不是要來騎馬的裝扮。他是特意趕過來看剛出生的小馬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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