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禮嘖一聲,抬手落在我的後脖頸上,撫了撫,很驕傲地說:「看,我養出來的,多乖,多聽我的話。」
咪咪說他就是瞎嘚瑟,她說她還養了我一半呢,當初我吃不飽飯,就到她的小酒吧里,我端著一碗蛋炒飯就躲在角落吃。還有章言禮,章言禮也算是她養活的。當初因為政策的改變,公路改了道,原本百超汽修廠在大路旁邊的,接單量很大,後來政策改了,通往百超汽修廠的那條路就封了。
汽修廠的訂單量急速下降,章叔叔就關了廠子。章言禮沒有合適的工作,恰好咪咪開了酒吧,他就時常過來唱歌。有時候,海城下大雨,我們的家裡就下小雨,家裡的所有盆子都把雨水接滿了的時候,章言禮就抱著我,到咪咪的酒吧二樓住。
我趴在窗戶邊上看雨,章言禮就拿了乾淨的毛巾,幫我擦腦袋上的雨水。我身上除了腦袋,都是乾燥的。而章言禮只有懷裡是乾燥的。他背上因為雨衣滲水,都濕了一大片。而我躲在他懷裡,被他抱著放到摩托車前面,除了腦袋,沒有淋到一點雨。
咪咪的小熊酒吧,養活了我和章言禮兩個人。
咪咪姐的婚禮定在了五月初,趕上五一勞動節,正好湊個小長假。
婚禮在海城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舉辦。酒店的所有費用由章言禮承包,這也算是他給咪咪的一點小心意。
結婚當天,魯魯沒有出現。咪咪姐在後台著急地等,給魯魯的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章言禮在她身邊等了半個多小時,後來直接叫助理拿槍過來,急吼吼地說:「我去崩了他。」
咪咪姐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他有他的路要走。我呢,今天就當花錢買了個教訓。」
結婚典禮已經開始。咪咪挎著章言禮的臂彎入場。談嘉緒擔任了伴郎,伴娘由咪咪的另外一個女性朋友擔任。賓客在下面等,咪咪叫人放了甄X傳熱場。
咪咪先前在後台化妝室,一滴眼淚也沒有掉,她說:「我既然已經選擇了他,就要有承擔選擇的勇氣。我重蹈覆轍一次而已,我的人生還有那麼長,我不怕失敗。」
結婚典禮上,章言禮拿槍直接抵著來吃喝玩樂的陳年的腦袋上,逼著他上台帶著咪咪走完全程。
陳年一臉懵地上台。
章言禮說:「今天要麼是你結婚的日子,要麼是你下葬的日子,你選一個。」
咪咪捧著捧花,站在台上,笑意盈盈地看著陳年:「陳先生要不要上來啊?」
陳年摸了摸後腦勺,抬步上去。他親吻了咪咪後,才笑著講:「我就來吃個酒席,結果成新郎了。這事兒鬧的。」
咪咪說:「我記得我沒有給你發過請柬。」
陳年感慨:「我們兩個好歹還好過一場,我總得來送送你。只是沒想到把自己送給你了。」
陳年早些年其實發展得不算很好。他早期幫著梁盛做事,梁盛後來跟章言禮不對付了,因為陳年後來幫過章言禮一次,他心眼小,第一個就拿陳年開刀。
陳年最落魄的時候,也沒有回來找咪咪要錢,更沒有想過要把小熊拿回去。
他時常來小熊喝酒,只是後來魯魯回來了,他就沒再來了。
晚上八點左右。我已經在給攝影師結算工錢,魯魯才開車趕到。
章言禮在我旁邊吃巧克力,他見了魯魯,一拳頭就揮到魯魯臉上。
魯魯抱歉地說:「我來晚了。咪咪呢?」
章言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她跟別人結婚了。你沒戲了。」
魯魯沮喪地看了眼手裡的戒指盒子。
他沒有說他晚來的理由。兩個月後,魯魯的遺產轉贈協議到了咪咪手裡。魯魯死於先天性心臟病,在出租屋裡,不治身亡。
他死後兩天才被來收租的房東發現。
房東把他的信和遺產轉贈協議都寄給了咪咪。信里寫著,魯魯生下來就患有心臟病,他十八歲上大學後,知道先心病治不好,以後生活多有不便。
於是他選擇和咪咪分手。
他為了所謂的「結婚生子傳宗接代」有過一段不圓滿的婚姻。他的孩子生下來,也有遺傳性的先心病。得知孩子也有先心病後,魯魯只覺得悲哀。他讓一個純粹的生命,又繼續來重蹈他的覆轍。
因為這份愧疚,他很快跟他的太太鬧了分歧。他選擇了淨身出戶,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他的太太和孩子。
重回海城後,他和咪咪重逢,因為對咪咪的愛護,以及想要彌補自己的遺憾,他重新選擇和咪咪在一起。
和咪咪結婚前的一個月,他的心臟病越來越嚴重。婚禮當天,他猶豫是否要和咪咪坦白。在來酒店的路上,他先心病發作,開車時出現意外,被緊急送往醫院急救。
晚上他趕來酒店,咪咪已經和陳年舉行完婚禮。魯魯沒有選擇去跟咪咪解釋,他自己能夠活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與其再次拖累咪咪,不如就此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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