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就不是多熟。
「你不介意就好。」薄淞慢半拍反應過來,這確實不是親密行為,正常朋友間都可以有的互幫互助而已,他和桓柏蘅現在算是朋友了,他確實很多時候對於桓柏蘅的態度過于謹慎,因此也不正常。
如果繼續這樣的話,會被看出端倪吧。
「學長。」
桓柏蘅忽然笑起來。
薄淞被他突然的笑晃了眼,心跳開始加速,「怎麼了?」
面前的人眼尾垂下,聲音聽起來幾分可憐,甚至於都在抽著氣。
「好冷啊。」桓柏蘅裹緊了衣領,眨了眨眼,「你的圍巾可以借我嗎?」
「...」
-
亭子在小坡上,越往後路越是不好走,天上的雪飄得更大。
總算他們艱難中抵達了聽雪亭。
它地處一處山崖邊,往下十多米是冬日裡不怎麼活躍的山泉,雪花紛紛揚揚,落在亭邊環繞的葉木上,有沙沙雪聲,眺望而去,白雪覆蓋的世界猶如仙境。
這處確實適合聽雪賞雪。
只是高處的風也囂張不少,肆虐過兩人。
雪太大了這會,兩人本就淋了些,這會化開在頭髮肩側,風吹過更是濕冷,可這會回去不說半分風景沒賞到,再者頂著這麼大風雪,怕是更加狼狽,只得強撐著在這亭中,等風雪平靜。
可十多分鐘,雪下的越發厚重,悠悠揚揚沒半點停歇意思,雲層壓的更低,預示著這是一場持久的風雪。
亭子無處可坐,早已被昨日大雪打濕,便只能背風站著。
「這回得我說抱歉了吧?」桓柏蘅瞧著兩人滿身狼狽,眯了眯眼,「你就應該拒絕我,這會也不至於在這挨凍。」
薄淞唇色凍得發白,風直往領口灌,加上鞋子滲水,腳凍得快沒有知覺,可聽見桓柏蘅的話,愣了會,搖頭,「人生有這樣的體驗,我覺得很難得,而且這裡真的很漂亮。」
這話不是違心,和桓柏蘅一起賞雪聽風,很美好。
他是真誠的,話也說得好聽,可桓柏蘅不樂意聽,原本還存著點看好戲的心情,這會也消散得半點不剩,他沒回應,甚至於唇角都懶得敷衍勾起,挪開視線落在斷崖處飛舞密集的雪花。
風聲嗚咽,經久不散。
半天薄淞也不知道他這樣的反應代表什麼意思,還是對他仍覺得愧疚?沉默持續了七八分鐘,在薄淞開口想說點什麼打破安靜時,幽幽的低沉嗓音聽不出情緒響起在亭子裡。
「你這個人..對誰都這樣嗎?」
薄淞的溫和其實是有距離感的,可這種距離感不影響相處中他的付出,虧可以自己吃,話和行為總會為對方多想一份,哪怕心裡其實並不把這個人劃分到親密的界限來。
所以他在薄淞心裡,是劃分哪一塊區域?
「還你。」桓柏蘅解下圍巾,沒來由覺得無趣,他不喜歡老好人,給誰的都一樣,虛浮而假情,再者他也不需要在對方心中,被劃分至親密位置。
薄淞眼睫顫了下,想拒絕,頸間忽然一熱,圍巾還帶著桓柏蘅殘留下的體溫和味道,環繞而上。
是溫暖的。
可在他抬眼,目光觸到桓柏蘅轉回的冷淡側臉上,卻又覺得,並不是那麼溫暖。
「走吧。」桓柏蘅語氣淡淡,望向亭子下邊,「人來了。」
不遠處風雪中是來了人。
薄淞慢半拍動作裹緊圍巾,嗓音被吹得嘶啞,桓柏蘅的味道散的太快了,他應聲道,「好。」
第8章
雪下的太大,桓柏蘅聯繫了工作人員,送了傘和厚實外套。
他們沒有原路返回,十多分鐘走回觀光車停靠的小道上,最後坐車回去,到別墅時,凍僵的身體得以暖和,工作人員準備了祛風寒的薑湯。
薑湯味濃,薄淞喝下去,桓柏蘅已經往樓梯口去。
「桓薄蘅。」他下意識喊,在另一碗薑湯幾乎一碰未碰的情況下,看向望過來的人,猶豫道,「薑湯驅寒,還是喝點吧。」
兩人山里凍了好一陣,他現在都覺得有些頭昏,桓柏蘅估計也沒好到哪去,再者對方看起來好像還沒他扛凍的模樣,不預防下是真的會生病,而生病的滋味不好受。
薄淞不希望他生病,雖然桓柏蘅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從剛才就是了,這會盯著他,半天也沒動作。
沉默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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