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他低頭原還想吻,卻聽見外頭傳來了金鳳兒的腳步聲,只好匆匆地把沈琅放開了。
金鳳兒推門走進來:「哥兒,媽媽他們做了蜜脯,讓我撿些新鮮的過來給你嘗嘗。」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咦」了一聲道:「哥兒的臉怎麼紅了,是不是炭燒旺了,要不要開窗戶透一透氣?」
「不必。」
金鳳兒把果脯放在一旁,上來接薛鷙手裡的墨塊,看一眼沈琅面前的紅紙,又覺奇怪:「怎麼還是剛才那副字?」
薛鷙臉不紅心不跳道:「方才我說笑話給你們哥兒聽,他只聽我說話,忘了動筆。」
「怪不得。」
第15章
臘月二十九,除夕夜。
天武寨中三個當家都圍坐在聚義廳里吃酒,連同一些資歷老的土寇,在洞廳里擺了共有五六桌子。
薛鷙早叫人去請了沈琅兩三回,這人只推說頭疼不想來,他知道小病秧子不愛熱鬧,更不喜歡和這一群漢子混在一處吃酒,因此只叫人另送了些乾淨的酒菜過去,沒強迫他來陪。
吃得盡興了,眾人又圍在桌旁打雙陸、推牌九,玩得不亦樂乎。
亥時末,薛鷙推說解手,出了聚義廳,悄沒生息地便往沈琅的住所去了。
那屋子裡燈昏昏的,邵媽媽和金鳳兒都在,看見他走進來,於是靠近了悄聲問:「大爺怎麼來了?我們哥兒適才吃多了酒,睡著了。」
薛鷙聞言往榻上瞥了眼,也放低了聲量:「一會兒交子之時,寨里要放鞭炮,原想叫他一起去看的,既然睡著了,就不叫他了。」
說完他從腰帶里摸出一串用紅線串起的壓祟錢,悄悄地放在沈琅手邊。
要走的時候,邵媽媽連忙跟上去,輕聲朝他道了個萬福:「多謝大爺。」
薛鷙又另拿了兩吊銅錢給他們,囑咐道:「你們哥兒這要有什麼缺的,拿錢去庫房那兒買就是了。」
邵媽媽滿臉笑,又是一聲:「多謝大爺掛意。」
金鳳兒到底年紀小,吃了一點酒,腦子暈乎乎地,張口便道:「大爺,我想和你去看鞭炮。」
怕他不答應,又特意補充道:「哥兒這裡有媽媽照看著,就讓我去看一眼罷。」
邵媽媽也道:「他是小孩兒心性,大爺就讓他跟去那邊看一看。」
「成。」薛鷙一把攬過這小子的肩膀,等走得遠了,回頭看見邵媽媽已經回屋,才偏頭看向金鳳兒,「你老實和我說說你們哥兒的事。」
「哥兒有什麼事?」
「少裝傻,」薛鷙掐著他肩膀,把人掰過來問,「沈琅他爹娘到底是怎麼沒的?」
金鳳兒這回學聰明了,犟著一張臉:「哥兒不讓我說。」
「這兒是天武寨,不是他們沈家,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大爺您就別難為我了,」金鳳兒苦著臉說,「我再亂說話,哥兒要打我的。」
「他打你疼還是我打你疼?」
見薛鷙舉起拳頭,金鳳兒忙抱頭求饒:「我真不能說了,要不我不看鞭炮了,大爺饒了我罷。」
薛鷙見他死活不肯說,於是也不再逼他,只不輕不重地一拍他後腦勺:「算了,大過年的,大爺不打小孩兒。」
子時初,由薛鷙和仇二兩人一人點了一串鞭炮丟在聚義廳門口的平地上。
其餘土寇們沒有鞭炮可放,也搭了些竹子塔,燒了聽爆竹響,還有的往竹筒里裝了硝石,不但能聽見爆竹聲,還有彌散開的煙霧可看。
與此同時,正在睡夢中的沈琅被這一陣陣的爆竹聲吵醒了,手往榻旁一動,便摸到了一串冰涼涼的壓祟錢。
邵媽媽習慣性地坐在榻沿上給他捂著耳朵,等那陣聲音過去,又俯身和他說:「剛剛大爺來過,這壓祟錢是他給的,難為他編了這十八個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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