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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兒上前偷看了一眼, 只見那紙上勾出了一個靛青色的狼頭,很眼熟,他又多看了兩眼, 才終於反應過來——

沈琅是在畫薛鷙胸口處的那一塊刺青。

「來了很多麼?」沈琅問。

金鳳兒想了想:「好像說是有七八個, 裡頭只一個是年輕女人,剩下的全是漢子。」

願意一道跟上山的女人很少, 新入寨的小土寇, 就是有了家室, 也大多不會把人帶到山上來, 為了不牽連家人, 他們只偶爾年節時才會回去與親人聚一聚。

「這些人據說原先也是做匪的, 讓上頭派兵給剿了老窩, 迫不得已,才來這裡投奔咱們大爺。」金鳳兒又說, 「昨日在洗塵宴上,那落難的匪首,非說要把他那妹子塞給大爺做二娘呢。」

沈琅手裡的紫毫筆微微一頓, 沉默地看向那張畫。

金鳳兒生怕因為這事,兩個人又不好了,於是立即又替薛鷙辯解道:「不過我也聽說了,大爺壓根就沒答應,是那個匪首和他妹子巴巴地貼上來,大爺當時就沒搭理她。」

「那女人年紀多大?」

「……說是正值桃李,」金鳳兒頓了頓,又道,「他們說大爺和她幼時是鄰里,好像還訂了什麼娃娃親,我略聽了一耳朵,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琅沒再追問。

到了夜裡,薛鷙照例帶了宵夜過來與沈琅同吃。

這病秧子嘴太挑,脾氣又壞,誰的話也不肯聽。再加上他這些日子又忙起來了,也沒顧得上放顆千里眼在這兒盯著沈琅吃飯,因怕他臉上好容易才餵出來的那點肉又下去了,於是薛鷙便只好日日都帶宵夜來騙他吃。

他把食盒放在桌案上,裡頭共兩碗菜:一盅黃熬山藥雞、一碗雞湯肉圓子。

沈琅只掃了眼,便道:「又是這些,我不吃。」

「多少吃幾口,」薛鷙哄他,「再不濟,你把湯喝了,剩下的我吃。」

「不要,湯更膩了。」

「十口,」薛鷙輕車熟路往他嘴邊遞湯匙,「吃完我就不煩你了。」

沈琅還是不願意吃。

「八口,不能再少了。」薛鷙看著他,「這小母雞是燉爛了的,也沒放那些味重的藥材,那肉丸子是豬前腿上的瘦肉,沒一點肥的,真不膩。」

沈琅總算被他說的勾起了幾分食慾,但他確實不餓,於是討價還價道:「五口。」

「七口。」

「那我不吃了。」

「得,」薛鷙無奈道,「六口總成了吧?這數聽起來總比五好些。」

沈琅勉強同意了。

薛鷙一向很怕他吃東西,總是磨磨蹭蹭的不說,每次一口肉都要嚼好半天,若是吃到一半,吃出了什麼他不滿意的味道,那麼不僅嘴裡的那一口他要吐掉,剩下的他也不會再碰了。

他看著沈琅慢吞吞地嚼著那半顆肉圓子,也不敢催,嘴裡說道:「再過十來日就是中秋了,昨日三哥帶人下山採買了些新鮮布匹,我讓人給你裁了兩身新衣過節穿。」

頓了頓,又問:「過兩日他們要做月餅,你喜歡什麼口味?」

沈琅把嘴裡的食物咽了,才開口道:「不喜歡,那個太膩,我寧可吃桂花餅。」

「只吃桂花餅嗎?」

「……還要玫瑰八珍糕。」

「成,」薛鷙繼續說,「鄭婆婆她們初夏時釀了幾大缸子的枇杷甜酒,你喝不喝?昨日開壇時我嘗過一杯,真有股枇杷味,是清甜的。」

「我明日拿一點過來,你嘗嘗怎樣。」

沈琅說了聲「好」。

薛鷙又舀了一顆肉圓,遞到他唇邊,沈琅別開臉:「剛才不是最後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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