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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騙你幹什麼,奸|淫|婦女,那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從沒做過。」

說著他忽然伸出手,緩緩地朝著沈琅放在桌沿的那隻纖白的手碰了過去。

「聽說義兄遭難,整個船寨的人都死了,」沈琅道,「好慘啊。」

李崧的手停了停,他輕輕嘆了口氣:「這麼晚了,不說那事了,怕說出來嚇著你。」

「越怕人的事我越好奇。」

李崧乜斜著笑眼看他:「果真?我說了你別嚇得不敢睡。」

「義兄在這裡,我怕什麼?」

李崧只覺得心裡又是酥麻一片,這張臉、這道聲音,都叫他魂牽夢縈。他想,今夜就算吃不著,能舔上一口也是好的。

「那些狗娘養的丘八,放火燒我們的船屋,連著點了一大片,我走的時候,還聞到了一股嗆人的焦糊味,」說著他忽然看向沈琅的眼,「你聞過人被烤焦的味道麼?」

沈琅搖頭。

「聞著和尋常烤肉的味道差不多,又有些刺鼻,叫人忍不住犯噁心。」

他又看向沈琅的眼睛,試圖從裡頭找出幾分恐懼,可並沒有,於是他問:「你真不怕?」

「沒見過,所以不怕。」

「也是。」他繼續說,「……他們被行刑那日,我混在人堆里偷看,沒敢帶我妹子一道去,她膽子小,一定會哭。」

「砍了一排又一排,血淋淋的死人頭堆滿了行刑的木頭台子,」說到這裡他忽然有一點哽咽了,「我沒敢看他們的眼睛,到處都是血的氣味,那些看熱鬧的賤人們竟還敢拍手叫好……」

正說著,金鳳兒忽然端著一盞醒酒茶進來了。

他把那茶遞給李崧:「李崧兄請吃茶。」

李崧本不覺得渴,但眼角那幾滴將要滴落的眼淚讓他覺得自己有些窩囊,於是故意端起茶盞,想要遮掩去自己的狼狽模樣。

他並沒有細嚼慢咽的習慣,因此一口便喝下去了大半盞,等回過味來,才發現這一盞茶有種酸澀的怪味,他在沈琅送他的果脯里也吃到了類似的味道,只是那個要更淡一些。

「好奇怪的味道,這是什麼茶?」

「這是銀生茶,放的很老了,一般人興許喝不慣,但這茶很解酒,所以我才讓金鳳兒泡的。」

「怪不得。」李崧並沒有多想,嘖了嘖嘴,「其實喝著還行,挺特別的。」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有的沒的。

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後,沈琅忽然看向金鳳兒:「你出去吧,我想和義兄說幾句體己話。」

金鳳兒剛出去,李崧就覺得眼前莫名有些眩暈,他以為是眼下即將得逞,自己太激動了的緣故。

他起身朝著沈琅走去,一把抱住他,猴急地觸碰他的身體:「我想你好久了,你知不知道?」

李崧的氣喘得很急,沈琅聽見了,他忽然聯想到了他養的兔子死前那天。

可是李崧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忽然他咳嗽了兩聲,沈琅問他怎麼了,他說:「可能是酒吃多了,喉嚨里總覺得燒得慌,不礙事。」

說著他低下去,想要親沈琅的嘴。

「哥別急啊,」沈琅忽然開口,「我問你,我姓什麼呢?」

「沈。」

「對。」沈琅笑起來,「我父親叫沈皓明,你還記得他麼?」

聽見這個名字,李崧先是怔了怔,他將自己昔日的同伴全都想了一遍,然後才是被他害死的那些人。

等想到了是誰,李崧頓時感到脊背發涼,酒已經全醒了,可不知為什麼,看著沈琅那雙仿佛帶著邪氣的眼睛,他只覺得那陣眩暈感似乎更強烈了。

「誰啊?」他強作鎮定。

「臨安沈氏,你忘了?」

李崧立即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他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喉嚨口的燒灼感卻更厲害了,四肢忽而變得厥冷,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了,呼吸也變得很困難。

「你。」他才剛剛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一把尖刀便倏地扎進了他的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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