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回來了。
除了肩膀和小腿中彈,還有幾處皮外傷和手臂骨折。幸而她及時給自己用過強效藥,沒有因為失血過多倒下。
他們都活下來了。
艾拉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兒子。
段栩然沒有跟她說「割頭」的事,也不許小淵提,但艾拉或許已經猜到了,她抱著兒子的光頭哭得很傷心,眼淚中又有點死裡逃生的慶幸。
離開前,艾拉把差不多有手掌那麼高的兩摞星幣交到段栩然手中。
段栩然只留了其中一疊。
「算你僱傭小淵的報酬,」他說,「我也沒做什麼,就不用了。剩下的你都留著吧。」
艾拉看看少年,又看看他身後的男人,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
「謝謝,」她眼中帶著一絲擔憂,「快回去吧,這幾天別再過來了,也別再聯繫我,避避風頭。」
段栩然睏倦地倚在小淵身邊,和他一起向門外走去。
「等等,小段,」艾拉叫住他,「你過來一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段栩然:「什麼事啊……」能不能下次再說?
艾拉十分堅持,她把段栩然拉到一邊,避開小淵的視線範圍,低聲說:「你問過小淵的身份嗎?」
「他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段栩然說,「怎麼了?」
「我以前在軍團服役,」艾拉說,「待了很多年,直到有了小寶才離開。」
段栩然疑惑地看著她。
艾拉深呼吸,緩緩道:「我今晚,見識了小淵的本事。他的身法我覺得挺眼熟,像是軍團里培養出來的。」
段栩然不明白:「你想說你認識他?」
「不,我不認識,」艾拉說,「我就是想告訴你,他不是普通人,你要小心。」
「軍團的人,都是些嗜血殘酷的怪物,無一例外。」
「小段,他不是良配。」
第20章
段栩然魂不守舍地走出艾拉家大門。
外面下雪了,冰涼的雪片在寒風中打著旋落下來。
小淵一襲黑衣,站在雪地里抬頭看天,
他仿佛不知道冷。漫天雪花飛到他鼻樑上、眉骨上,化成水滴滑落,他才不堪其擾地抬手擦一擦。
傻愣愣的。
像一條等待主人的,忠實的大型犬。
「小淵。」段栩然叫他。
男人轉頭,原本淡漠的眼底浮出一抹亮色,大步走到少年面前,「走嗎?」
段栩然點頭:「嗯,回家。」
回程途中,段栩然一直沒吭聲,埋著頭一心一意把腳下的雪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走到一半忽然被人拉住。
「嗯?」他疑惑地看向小淵,「怎麼了?」
小淵:「你是不是困了?我背你。」
說完,他走到小淵面前蹲下來。
段栩然遲疑了幾秒鐘,依言爬到對方背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小淵輕輕鬆鬆起身,背著他繼續往前走。
因為醫院的爆炸事件,阿爾法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城區內處處都是亂糟糟的人群和呼嘯而過的飛艇、懸浮車,烏煙瘴氣。
但段栩然心裡卻十分安靜,好像連雪花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掌心下寬闊溫熱的後背,還有鼻尖熟悉的氣息,都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小淵。」段栩然又叫他。
小淵:「嗯。」
段栩然:「你想起你要找的人是誰了嗎?」
小淵:「沒有。」
段栩然把頭貼在小淵的脖頸一側,聽著耳朵下傳來的脈動,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自言自語:「那等你以後找到他了,能不能也不要走?」
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淹沒在喧嚷中,不會有人聽見。
男人卻應道:「不走。」
段栩然抿著嘴唇,頭不小心撞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過了一會兒,他摸摸小淵後頸窩裡的發尾,說:「哎,你頭髮都長長這麼多了,等回去我給你剪剪吧。」
小淵:「嗯。」
段栩然滿意了,偷偷彎了一下眼睛,摟緊小淵的脖子,男人順手把他網上掂了掂。
反正他又不要小淵配,良不良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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