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信徒在絕望之際,唯一能祈求的對象,只有他的神明。
吳明遠低下頭,手指撫上段栩然的臉頰,剛想替他擦去眼角的淚水,問他為什麼哭。
一聲轟然巨響。
他被震得抖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門開了……不,是牆塌了。
一個男人裹著渾身凌厲的殺氣闖進來。
然後一腳,把他踢飛出去。
吳明遠撞到牆上,弓著背倒在地上乾嘔,感覺自己的腦花兒都被震出來了。
但那種如墜雲霧般的感覺消散了一些,清明又重新占領了他的大腦高地。
吳明遠一邊乾嘔一邊抬頭看過去。
那高大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把奧里裹起來,抱進懷裡。
一直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的奧里,熟練地把下巴擱在對方肩上,兩條手臂環上男人的脖子。
吳明遠:「?」
這一幕,怎麼略有些眼熟?
第67章
段栩然沒想過穆宵真的會出現。
大驚之後是大喜, 劇烈的情緒波動把他的腦子攪成了一團糨糊。
他惶惶地抱緊穆宵,急促紊亂地呼吸著:「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穆宵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低頭看段栩然,臉色冰冷, 唇角平直, 眉毛低得好像壓住了眼睛。
「沒事吧?」他低聲問。
男人的語調是溫和的, 手也一直輕輕撫摸段栩然的後背, 想讓他平靜下來。
但段栩然能感覺出, 他的嗓音比平時更沉, 仿佛在極力忍耐某種怒氣。
像一團醞釀著風暴的烏雲。
段栩然有點害怕。
穆宵察覺出他的畏縮,摟著他的手臂緊了緊, 嘴唇輕貼了下他的發頂。
「不怕了,有我在。」
穆宵替段栩然攏好身上的衣服,單手抱著他站起來。
然後舉起另一隻手, 指向地上的吳明遠。
段栩然這時才發現, 他右手握著的是一把槍。
吳明遠被踹昏了頭,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門外, 聽見動靜圍過來的一群觀眾大驚失色。
人群前方的林秋發出尖叫:「你幹什麼?!你想在大庭廣下殺人嗎!警衛!俱樂部的警衛呢?!……吳明遠你快跑啊!」
穆宵側頭乜了她一眼, 神色平靜, 什麼都沒說。
林秋卻宛若被恐懼掐住脖子, 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了。
像屍山血海養出的活閻王, 那雙漆黑的眼睛裡, 只有冷酷的殺意。
她的前方站著一個衣著華貴養尊處優的中年男人, 聞言也看向她,和藹地笑了笑:「小姑娘, 你知道他是誰嗎?」
林秋硬著頭皮小聲說:「不、不管是誰也不能……」
「他是我們的將軍,穆宵。」
中年男人笑眯眯的,口吻好像在說「這是草莓味的營養膏」。
中年男人並沒有有意壓低聲音, 人群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林秋如五雷轟頂,僵在原地。
阿斯特拉見過穆宵的人或許很少,但不會有人沒聽過將軍的凶名。
有人把他當戰神供奉,有人借他之名止小兒夜啼。
林秋隱約看懂眼前的三角關係,哀嘆吳明遠糊塗,並默默在心底為他念經,希望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將軍,不要意氣用事。」
在林秋震撼的眼神中,剛才和她搭話的中年男人施施然開了口。
「就算這孩子再有錯,也可以交給法律制裁。你現在這樣,會叫陛下為難。」他勸說道。
穆宵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
他手很穩,小幅度點了下槍口:「你叫吳明遠?」
吳明遠爬起來,額頭上的冷汗滴進眼睛裡,刺痛無比,「……是。」
「你有兩個選擇,」穆宵說。
「一,去巡邏隊。一個字的假話都不要說,把事情如實交代清楚,接受處罰。」
「二,現在死在我手上。」
段栩然的手指抖了一下,把穆宵的衣領揪起一個褶皺。
真的要這樣殺他嗎?
會不會讓穆宵惹上麻煩?
他剛想說點什麼,吳明遠搶先開了口:「我願意去巡邏隊領罪。」
他面上通紅,露出恥辱羞愧的神色。
穆宵點頭,當真收起槍。
「但我是被人下了藥,之前的所作所為並非我所願,」吳明遠說,「請將軍相信我,不是為了逃避罪責的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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