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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壺狐疑起來,好像她才是奇怪的一方。

「李姑娘把自己的外衣給了這位姑娘,那我的外衣自然要給李姑娘。」他理直氣壯道。

李桃花忽然很不懂他的腦迴路,呆了一下道:「我那是見她冷。」

許文壺:「你不冷麼?」

李桃花:「你覺得我像是冷的嗎。」

她有一副脂粉都調不出的好臉色,就算是剛醒些許憔悴,臉頰也是白裡透紅,氣血豐盈。

許文壺啞然失語,將衣服訕訕穿好,不再多事。

須臾光景過去,李桃花把白竹送到房中安頓好,囑咐了她幾句話,走時被門口的風吹到,不禁搓了搓胳膊,「嘶,還真有點冷。」不由得折返拿了件衣服。

當她和許文壺趕到三姐妹的家,後屋連帶鋪面皆成一片廢墟,左鄰右舍皆被牽連,火勢雖滅,留下滿地狼藉。

「蘭姐怎麼樣了。」李桃花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蘭,焦急問道。

白梅正在用手給白蘭不停捋胸口好幫她順氣,鬆口氣道:「已經沒大礙了,小竹那邊——」

李桃花:「你放心,我已經把她安頓好了,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蘭姐待著,這裡烏煙瘴氣的,吸進去的煙太多還會再昏過去的。」

許文壺提議:「去衙門吧,沒有比那裡更安全的地方了。」話說完他就想到自己遇刺和李桃花被擄的經過,表情頓時有些心虛。

「去衙門倒是可以,」白梅摸著白蘭的臉頰,心疼不已,「可要怎麼把她帶過去。」

李桃花:「這還不簡單,找個人背著她不就行了。」

話說出口,兩個人不約而同望向在場唯一的男人。

許文壺一臉懵,不懂她倆為何突然看向自己。

*

「不……不行了,撐……撐不住了。」

汗水聚集在許文壺的額頭,好似繃緊之弦,隨時可能坍塌下滑。

他的腿彎曲打顫,仿佛背上的不是一位年輕女子,而是一個鎮宅石獅子。

李桃花看不下去,將白蘭從許文壺背上扶下來,讓白梅攙住,自己走到白蘭身前彎腰,雙手朝後一摟,將人輕鬆背起,甚至還有餘力往上掂了掂,中氣十足道:「走。」

許文壺氣喘吁吁跟上去,「李姑娘慢一點,等等我。」

……

回到衙門,三姐妹聚齊,白竹撲到白梅懷中哭了一場,哭完筋疲力盡,到榻上摟著她昏迷的二姐沉沉睡去。白梅坐在榻邊望著自己的兩個妹妹,回憶昨夜細節,對李桃花道:「昨日夜裡我見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在我家院牆外面走動,想到他們會圖謀不軌,一直守到後半夜沒見動靜,方放心睡下。哪曾想他們會選擇等我們睡著再放火燒屋,若非是小竹對煙味敏感早早嗆醒,恐怕我此時已成一副焦骨了。」

李桃花聽著只覺得後背一陣發冷,她忽然按住白梅的手道:「會不會是黑牛他爹找人幹的?」

白梅不語,眼中也有懷疑。

李桃花憤恨道:「那個趙大自從死了兒子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逮住誰便咬誰,先是啞巴哥,後來又是姐姐你,看來我以後路過他都得繞道走了,誰知道他下一個又要跟誰過不去。」

白梅反過來安慰她:「你也別想太多了,好不容易能有個落腳的地方,我們的事你已經幫了最大的忙了,以後還是自己的事情最該上心。」

李桃花懂得她的意思,點頭道:「白梅姐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回去認那個爛爹的。」

……

出了門,李桃花看到許文壺。

見許文壺面帶擔憂,她道:「三個人都沒什麼大礙,緩緩就好了。」

許文壺鬆了口氣。

李桃花看著他的神色,開口有些遲疑,「這案子,還查嗎?」

許文壺斬釘截鐵道:「查,縱火殺人是重罪,為何不查。」

李桃花:「手頭這麼大的案子都還沒完,再來一樁,你能忙的過來?」

許文壺不說話了。

氣氛沒僵持多久,許文壺率先開口,語氣十分客氣:「既說到此處,李姑娘,許某有一事相求。」

「你說就是了。」李桃花懨懨的,有點嫌他婆婆媽媽,也有點嫌他對她太過客氣。

許文壺端起雙臂對她作揖,恭敬道:「如今衙中人手不夠,事務繁雜拖沓,天盡頭識字的人不多,能夠為我所用更加少之又少,故而,我想請李春生李兄弟前來擔任執筆書吏一職,所轄事物便是在堂上抄錄口供,閒暇時幫我規整往年舊案,每月一兩紋銀——」

「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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