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祥急火攻心,張口想要對她呵斥,卻忽地嘔出大口鮮血,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
「快要叫郎中,大人好像要暈倒了!」
林祥眼皮半翻,昏迷之際,看著白梅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口中仍是喃喃呼喚:「清兒,清兒……」
*
「那五個人都是我殺的,我才是兇手。」
公堂內,白梅跪在堂下,聲音平靜異常,臉上半點波動也無。
啞巴無罪釋放,卻死活不走,在堂外著急大哭,拼命從喉嚨里擠出粗糙干啞的聲音去引起白梅注意,想讓她回頭看他的手語。
他想對她說,他要她好好活著。
「那日夜裡徐四睡著,我從宅子裡出來,故意沒拿藥箱在外等著,杜三果然提了藥箱出來還我,我便用針刺中他的第三截脊骨,在他不能動的時候,把他推下了水,看著他活活淹死,沉入水底。」
「徐四,是我在酒里給他下了能夠令人出現幻覺的毒藥,我二妹對此毫不知情,照常將酒給了徐四喝,毒發需要時間,不會當場見效。徐四喝完照常出去,路上逐漸毒發,等到王宅外,周身便如烈火焚燒,無需動手,自己便會跳入池中,溺水身亡。」
「唐二急著找他兄弟,在深夜時分闖入店裡,那夜我剛好在店,順手便將他解決,因雨勢太大,分解屍體的聲音被雨全然蓋住,左鄰右舍並未聽到動靜。他的頭顱太過堅硬,不好處理,我便冒雨出門,將頭扔到池中,與他兩個兄弟一起。至於其他部位,血放干,肉和骨頭煮熟放入鹵桶,當作滷牛肉賣。」
堂外圍觀的左鄰右舍不少人發出嘔吐之聲,還有的當場暈倒。
許文壺胃中也有不適,但更多的還是震驚與不解,隨之便問:「那宋大呢?他失蹤那日,有許多人聽到你二妹在將他往外頭趕,人若被趕出去,你又是用何等辦法把他謀殺?」
白梅淡淡道:「我二妹覺得他一身煞氣不像好人,當然把他往外趕,趕不走還氣得不輕。可她不知道,我當時拍了一下宋大的肩膀,那時便用針刺入了他的椎骨,他根本就動不了,只能維持一個動作坐在那裡。一直到了夜裡,街上沒人了,我便將我二妹趕去休息,然後獨自把宋大拖到後廚處理,剁頭分屍,和對付唐二一樣的手法。」
「至於最後那一個。」白梅談到陳五,語氣里竟有淡淡的可惜。
「我本想把他推入水裡慢慢淹死的,但是他性子太急躁了,居然想跟我動手,我只好用簪子刺進他的脈搏,陰差陽錯給了他個痛快。」
「事後按理是該留下痕跡的,但老天即刻便又下起了雨,把所有的血跡都沖走了。」
許文壺身軀一震,心裡只有一句話——連上天都在幫她。
他忍住鋪天蓋地的震撼,用還算平穩的聲音問:「據本縣觀察,你與他們五個素不相識,為何要對他們痛下殺手?」
白梅聞言,竟低頭莞爾笑出聲音,「當然是因為……」
她撩開眼皮,眸光寒光駭人,「他們該死啊。」
第42章 看客
白梅說完這一句便再未置有一詞, 任許文壺怎麼問,她都沒有再開口。
許文壺瞧著白梅那副比磐石還不容動搖的神情,只覺得頭疼, 眼見堂外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他只好無奈道:「將犯人押入牢房, 暫且關押, 等待審訊。」
退堂時分,啞巴抓住機會, 不停對白梅比劃手勢,可白梅眼裡便如同沒他這個人似的, 目光不偏不倚,毫不往他身上傾斜。
「真沒想到啊,當大夫的居然還能殺人。」
「啞巴為何急著給她頂罪, 他倆私下裡不會……」
「我呸, 過去裝那麼清高,原來早就是殘花敗柳了,連啞巴這種都願意勾搭。」
啞巴忽然嘶吼一聲, 掙脫開阻攔, 轉過身便撲上去往死里打說話的青年。
十幾下拳頭落在肉上, 他站起來,用沾了血的手狠狠比劃:「你們, 不許說她!」
……
夜晚, 一行人剛從膳堂吃完飯出來, 衙差便趕來奉上消息,說林祥已經醒了,雖然人尚且不能下地, 但話已帶到——這個案子,還是由他親審。
李桃花咬了口手裡的燒餅,力度兇狠活似咬斷敵人的脖子,萬分惋惜道:「老天不長眼,怎麼就沒能死了他呢。」
許文壺忽然朝她轉過臉,看著她,目不轉睛,重重點頭道:「李姑娘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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