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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點頭,「不錯,我們三個不是親姐妹,只是同為山東人氏,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我們三個甚至都沒有見過一面。」

「我爹娘原先是做早點攤子的,生意好的那幾年攢下點錢,開了個鋪面,我跟著幫過幾年忙。小竹父母早亡,是跟著舅舅和舅母長大的,家裡種地為生,大旱之前家裡是有餘糧的,可惜被朝廷征糧過後又逢天災,這才斷了生路。至於大姐……」

白蘭的聲音顫了顫,「她和我們都不一樣,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本姓林。」

「那個林大人,正是她的親哥哥。」

李桃花和許文壺同時瞪大眼睛將嘴張開,足以往裡塞入一顆雞蛋。

「等等。」許文壺揉著腦子思考道,「梅姑娘既是大戶小姐,又是林大人的妹妹,就算當初林大人尚未考得功名,可也不至於讓自己的親妹妹流落在外,你們三個,怎會來到天盡頭?」

「流落在外?」白蘭冷笑一聲,「許大人,直到此刻,你還沒有聽出我話中的奇怪之處嗎。」

許文壺面露茫然。

「為什麼那麼多女子出事,我卻只提她們自盡,沒有提到其他人的傷亡?」

白蘭的語氣陡然狠重,臉上血色全無,一字一頓地咬牙說:「因為沒有一個人去阻止啊!」

「從那五個惡徒把刀亮出來的時候,所有年輕的女子便已成砧板上的魚肉,兩百多號人啊,父母兄弟皆在身邊,大姐有她的爹娘哥哥,我身邊是丈夫和公婆,小竹身邊是舅舅和舅母。可就是這樣,也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即便只是呵斥那五個強盜一句,沒有!」

「哦不對,也有一個。」

白蘭忽然掩唇,笑個不停,「當初尚未考得功名的林公子,如今的林祥林大人,讓他們找個地方,不要髒了所有人的眼。」

「就是因為他這句話,我們才被擄進了山洞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等第二天,我們姐妹三個走出山洞,外面便已經空無一人。」

許文壺皺緊眉,沉聲詢問:「他們都走了,把你們留下了?」

白蘭陡然激動起來,「不是留下!是拋棄!」

她強行克制住記憶里洶湧而來的絕望,指甲刺入掌心,緊緊攥住手道:「從那時開始,我們姐妹三個便結為生死姐妹,立誓今生今世,和那些人再無情分可言,老死不相往來!」

這時白竹抱住她顫慄的身軀,手掌拍在她的後背,輕輕安撫著。

白蘭反抱住白竹,抹乾淨眼淚,看著許文壺說:「許大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們三個都是不想殺人的。」

「天盡頭那麼遠,那麼偏,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人療傷用了,雖然那傷疤可能一輩子都去不掉,但我們好好過日子,一切都往前看,一點一點的,它就沒有那麼疼了。」

「直到那五個人的出現。」

白蘭雙目恨成血紅顏色,咬牙切齒道:「被他們糟蹋過的女子應該連他們自己都數不過來了,所以並沒有認出我,但我仍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六年了,我們仨本以為可以將那件事一筆勾銷,三個人好好生活,但等看到他們的那眼起,我們就知道,這事沒完。」

「他們五個,必須死。」

第43章 看客(完)

李桃花和許文壺久久未能回神, 兩個人的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白蘭方才說過的話。

「現在你們兩個都知道了。」

白蘭抬起臉,臉上是破釜沉舟後的坦然平靜,「殺害那五個人, 我們姐妹三個都有份,要處置,不要處置我們大姐一個。當初我們三個就說好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五年裡她對我和小竹如若親生姐妹,我們又怎能躲在她身後, 看著她為我二人赴死?」

「這個看客,我不願意當, 小竹也是。」

許文壺欲言又止幾次,內心來回掙扎,好不容易想好要說什麼, 正要艱難開口, 白蘭便看向他,笑說:「還有,除卻要與我大姐同生死這一條, 你知道我們姐妹還因為什麼過來嗎?」

許文壺面露困惑。

「還因為許大人你啊。」

白蘭目光炯炯, 「我看得出來, 你和其他當官的不一樣,有你在, 這世道便還算不上爛, 我們三個就算到了地底下, 只要想到以後惡有惡報,不會再有女子經歷我們所經歷過的,便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她長舒了口氣, 臉上掛著釋懷的笑意,「話已經說完了,許大人可以叫人了。」

許文壺面上的掙扎之色更重了,他的喉嚨哽住,根本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直直盯著地面,仿佛內心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白蘭嗤笑,用起激將法,「許大人從到天盡頭起便沒有徇過一次私情,為何對上我們兩姐妹便優柔寡斷起來了?」

許文壺仍是不語,求助的目光看向李桃花。

李桃花將臉別看,表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他自己拿主意。

白蘭沉下聲音,「你若再不將我們二人拿下,我們就只好自己去找大姐團聚了!」說完拉起白竹的手便要出門。

許文壺忙道:「二位姑娘請留步!」

話說的遲,白蘭已經將門拉開了,只不過未等邁出腳步,偌大的喧譁聲便突然傳入耳中,衙差匆忙跑來,對許文壺大聲道:「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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