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壺默默打量蕭松許久,始終未曾出聲,這時忽然上前一步,說:「蕭老闆見外了,人海茫茫,能結識便是緣分,大家一起上路,互相也能有個照應,沒有誰會拖累誰這一說。」
他的聲音輕緩溫和,即便月光朦朧,夜色昏暗,也是一身斯文氣,聽動靜便知是個讀書人。
蕭松不由得便多看了他兩眼,下意識道:「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許文壺對他拱袖,慢條斯理道:「在下許文壺,許配的許,文氣的文,一片冰心在玉壺的壺。」
蕭松在聽到名字的瞬間,神情有一瞬的怔愣,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他的這副表現全然落在許文壺的眼中,但許文壺垂眸斂睫,不動聲色,接著說道:「我旁邊這位姑娘姓李,閨名桃花。我身後那名牽驢的小童名喚興兒,是我的書童。」
蕭松對李桃花點頭示好,興兒離得遠,便沒打上招呼。
幾個人繼續往前行走,因蕭松傷勢頗重,便沒有再連夜趕路,而是找了個還算背風的空地生火露宿,休整一夜,等天亮再說。
篝火燃燒,火焰灼熱,讓冷涼的秋夜變得溫暖許多,連帶人的身心也不由放鬆。
興兒給蕭松上傷藥,看到傷口那刻不禁咂舌,「沒看出來啊,蕭老闆你也是個響噹噹的漢子,刀口都深成這樣了,這一路你是一聲不吭啊。」
蕭松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何況都活了半輩子的人了,只要不至於送命,又有什麼好值得矯情。」
許文壺給興兒打著下手,聞言道:「都說商人重利,心胸狹窄,我卻覺得蕭老闆豁達開闊,不像尋常商賈,我有些好奇,不知蕭老闆所經是何營生?」
蕭松嘆道:「也不是什麼大買賣,就是投機倒把,把一些在北地的賤收之物,運到南方高價賣出,賺取中間差價。唉,其實就是個辛苦錢,長年累月不著家,總是奔波在外。」
火舌卷吞枯枝,發出「啪」一聲脆響。蕭松抬眸,看著篝火,餘光對著許文壺,「小兄弟談吐不凡,一身文氣,不知小兄弟你家處何方,做何營生?」
許文壺面不改色,不疾不徐道:「我乃開封人氏,家中世代躬耕,因突發變故,便派我南下尋親,獲取幫助。」
興兒抬起頭,一臉茫然地道:「公子,咱們家出什麼變故了?我怎麼不知道?」
許文壺照他腦袋便拍了下,掩唇咳嗽道:「傷口還沒包好,接著忙你的。」
興兒撓著頭繼續忙活。
主僕二人一舉一動,全落入蕭松的眼底。
蕭松輕笑一聲,不再露出聲色,轉臉看向篝火。
篝火的另一邊,李桃花正忙著烤野兔,兩邊臉頰都被煙氣熏成黑色,一雙杏眸便顯得格外大而明亮。
錦毛鼠躺地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嚼著根嫩草心,手捂肚子哀嚎:「餓死了!你烤好沒有啊!」
李桃花吹著飄在眼前的草木灰,不耐煩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要是實在等不急,就學驢兄趴地上啃兩口草算了。」
錦毛鼠一下子便支起了上半身,吐出嘴裡的草,氣鼓鼓道:「我發現你現在對我說話是越來越不客氣了,救命恩人呢?大俠呢?女人的臉六天的天,說變就變?」
李桃花耐著性子強行擠出抹笑,對錦毛鼠和顏悅色道:「大俠您且稍等,野兔馬上便熟。」
錦毛鼠「哼」了一聲躺下去,二郎腿重新翹了起來,「這才像話嘛。」
李桃花煩了,恨不得把半生不熟的兔子直接摔火里,直接便喊:「許文壺!咱們換崗!我去打下手!」
許文壺愣了下,張望她兩眼,分明是下意識想答應,開口卻理不直氣不壯地說:「不換。」
他才不要看著桃花給別的男人包紮傷口。
李桃花才不知道許文壺心裡都在想什麼,被拒絕都沒反應過來,畢竟她印象里只要她開口,許文壺就從來沒說個「不」字。
她眨巴著兩隻杏眸,瞅著許文壺懵了半晌,回過神便氣得跺腳,「你們一個兩個,都氣死我算了!」
許文壺不忍看她失望生氣的樣子,便只顧給蕭松清理傷口,試圖轉移注意。
「喜歡她?」蕭松忽然問。
許文壺的耳根瞬間燒灼通紅,動作也跟著頓住。
蕭松接著道:「喜歡就要大膽一些,這麼年輕標緻的姑娘,到了京城,大把的人盯著,再猶豫,可就要被人搶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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