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檀低頭看了看只剩個福根兒的酒盅,尷尬:「我喝著挺好,一不留神就喝完了。」
「哎呦,你瞧你,不難受吧?」
喬檀搖搖頭:「不難受。」
「現在不難受,怕是一會兒要吐。」徐氏二話不說沒收了她的酒盅,只道:「吃菜,不許再喝酒了。」
喬檀乖乖點頭,趕緊把酒盅放下了。
徐氏仍忍不住嘟噥,一嘴二用,邊吃邊念叨喬檀,中間還伴隨著高村正嚼油炸花生米和霍大娘吃花蛤的聲音。
」咯嘣咯嘣」
「滋溜滋溜。」
一杯酒水入腹,食慾更好了,喬檀忍不住多盛了一碗飯,夾走了最後一顆紅燒獅子頭。
獅子頭湯汁濃郁粘稠,浸得焦酥的表皮糯了些,卻不失緊實,一口咬下香氣撲鼻,細嫩的肉泥汁水多多,配上脆脆的荸薺,口感十分美妙。
再來吃幾片蒜香魚片。不愧是她親手片出來,上漿醃製,炒出來的魚片,那叫一個嫩呀,那叫一個滑呀,跐溜一下就到嘴裡了,還沒怎麼嚼呢就化了,只留下濃濃的蒜香氣。
黃燜雞放的時間長了些,愈發的入味了,雞肉焦褐軟嫩,雞皮Q彈,充滿膠質,多蘸點湯汁,連皮帶肉和著米飯一起送進嘴裡,滿足感簡直要爆棚。
再吃上一塊燉的綿軟的土豆,清甜的青紅椒,嗦溜嗦溜香香辣辣的炒花蛤,嘗一嘗酸酸涼涼的木耳黃瓜,五臟廟裡那個舒暢。
酒足飯飽,大人也好小娃娃也罷,都歪在凳子上緩神去啦。
「吃飽了,吃飽了,哎呦,胃裡一點也盛不下了。」徐氏用舌尖拱著牙床,懶洋洋道,「吃這麼多,回家怎麼幹活呦!」
「那就不幹了,回家躺著唄。」霍大娘用手扶著後腰,歪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望著徐氏道。
「對,不幹了。」徐氏親熱地搭了搭霍大娘的肩,「我也懶上一天!」
霍大娘正按著胸口醞釀一個飽嗝,好不容易打上來之後看向和高村正你一顆我一顆吸溜著花蛤的喬檀道:「這孩子真是好,模樣也好,性情也好,你說咱們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真是明珠蒙塵。」
「這孩子之前不愛說話,也不怎麼出來走動,是她娘沒了之後,又遭了一場劫難,這才麻利了起來,有點脫骨換胎的意思。」徐氏爽利道。
「是脫胎換骨吧?」霍大娘道,「脫骨換胎怪嚇人的。」
徐氏無所謂地一揮手:「愛啥啥吧,反正就那個意思。」
霍大娘笑笑,默默看著喬檀,越看越滿意。
「這麼好的姑娘,得給她說個好婆家。」她眼睛一亮,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默默按住了喬檀的肩頭,低聲道,「檀兒,我那侄兒霍霄尚未婚配,家裡還過得去,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喬檀聞言嘴裡咯嘣一聲,硬生生將花蛤殼咬碎了。激得一股子辣油悲傷逆流,直接湧進了她的鼻腔,直衝天靈蓋而去。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她歇斯底里地咳嗽起來,很快便變成了只蒸熟的螃蟹,霍大娘和徐氏見狀立刻伸出援手,一邊一個輕輕拍著她的背,還端了茶來給她喝,結果沒等她喘過來氣呢,同樣惦記著喬檀婚事的徐氏道:「給檀兒說親這事呀,我也一直記掛著呢,先前先給她和孫元牽牽線,她不願,我便和那邊說算了,剛好我家外甥從靈州回來了,是個鐵匠,與檀兒年齡相仿,想著過了年給他們說道說道。」
「行啊,那就一起說道說道,看誰和喬丫頭有緣分。」
「行呀!」
兩個大姨當喬檀不存在似的,就這麼在她耳朵跟前說起她的婚事來,喬檀屢屢想插話奈何嗆進她鼻子裡辣油實在霸道,硬生生扼住了她的喉嚨,教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偏生霍大娘和徐嬸子仍在討論,討論完了不忘詢問一下喬檀:「你覺得怎麼樣啊?」
喬檀紅著臉,兩眼淚汪汪。
她生怕牽紅線上頭的兩位大姨一個將她的臉紅當成了害臊,一個將她的眼淚當做了激動,最後一錘定音當下給她定下相親大事,便乾脆往桌子上一倒,裝死去了。倒之前不忘搖了搖頭,表明態度。
「檀兒?」
「喬大丫頭?」
果然,兩個大姨壓根沒有看到喬檀搖頭的動作,仍舊將她的相親事宜討論的如火如荼,關鍵時刻,還是她的老搭檔小甜靠譜,衝過來扶起她便道:「娘,檀兒姐醉了,我帶她回去睡覺!」
離開高村正家後,喬檀一連打了個三個噴嚏,這才疏通了氣管,又能說話了。
「哎呦,真是難受死了。」她抹了把眼淚,道,「辣椒嗆到鼻孔里去了,又癢又疼的,半天說不上來話。」
「被我娘和霍大娘嚇的吧。」小甜順了順她的背,「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喬檀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甜調皮地眨眨眼:「我娘之前要給我說婆家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裝死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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