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少爺苦心隱瞞的秘密突然見光,羞窘得直接碎掉。
連晝含糊不清地說:「他不想讓我們知道,可能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呢?我們配合一下,裝作不知道吧。」
許惜君眼睛一眨,想了想,大概也想到了自家兒子的性格,笑著答應:「那就隨他去吧。」
既然要裝作不知道,那不如就直接裝作沒來過。
連晝立即起身:「許阿姨,時間也很晚了,我明天再來看司偕,您別告訴他今晚我來過。」
許惜君頷首,扶著連晝走到病房門口,剛要開門,就聽見咔噠一聲。
門把手被擰動,房門轉開,門外是消失整晚的司偕。
他似乎是跑著回來的,額上有細汗,氣息微急,濃黑的頭髮被風吹亂,臉頰本就因為跑動而泛著粉,看見連晝和許惜君一起站在門後時,他的臉色更是一變。
隨即,更明顯的粉紅色迅速爬上了他的每一寸皮膚,要不是人體不方便自燃,大概火煙已經能從他的頭頂飄出來了。
連晝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紅溫」可以表現得如此具象。
可能是被司偕的紅溫震撼到,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臉頰也燒起來,嘴唇動了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倒是身邊的許惜君沉著冷靜,一句話力挽狂瀾,把局面圓了回來。
「小偕,你的朋友過來看你,等了好久,你去哪了?」
司偕的視線帶著明顯的慌亂,從連晝臉上轉向許惜君,又閃閃躲躲地流轉回連晝臉上,這麼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個回合,他才試探性地問:「你們……聊什麼了嗎?」
許惜君語氣格外自然:「聊你的工作呀,原來你打比賽這麼辛苦。」
這套說辭讓司偕的溫度顯而易見下降一大截,他氣息平復下來,再開口時又變回了那種高深莫測的冰山語氣。
「還好,沒什麼。」
許惜君轉臉,對連晝眨了眨眼睛:「那你們聊聊吧,我進去收拾一下。」
病房門被輕輕地帶上,兩人被關在門外,氣氛忽然有些久違地尷尬了。
司偕的尷尬是因為秘密差點見光,緊張得到現在都還控制不住心跳。
而連晝則是因為,知道這個秘密之後再去看少爺,似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對他莫名的靠近還有一點不敢確定的猶疑,那麼現在,好像所有細節都找到了依據。
就比如,最開始那次季後賽採訪,明明是季明禮猜拳輸了,為什麼司偕要主動去接受採訪呢?
聽到她生疏的問候,他又為什麼裝出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就像上學時做數學題一樣,當你帶著答案和解析去看問題時,思維就會變得異常清晰。
連晝還記得那天採訪,她因為思齊的「私信爆破20W」而緊張到手抖,而身邊的AD選手呢,他那樣用力地握著麥,又是因為什麼而緊張?
這些問題的答案,此時都已經昭然若揭。
但是在採訪的最後,他那麼多掩人耳目守口如瓶的小心思,換來的卻是一句——「感謝Morpho選手接受今天的採訪。」
那一秒,她因為自己的工作失誤而驚慌,身邊的少爺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連晝沒法再想下去,側過臉,心情複雜地望向司偕。
就像那天直播採訪一樣,他們並肩站著,隔著一段連攝影師都看不下去的尷尬距離。
這次沒了攝影師的催促,是司偕先出聲:「我剛剛……想去看你了。」
連晝「哦」一聲:「那好巧,我也來看你了,難怪互相見不到人。」
她指了指司偕手腕上厚厚的繃帶,「你的手還好嗎?」
「還好。」司偕反問,「你呢?」
「我也還好。」
空氣安靜了幾秒,司偕緩緩垂下眼睫,聲音極低地說:
「對不起。」
「你不會又在自責吧。」連晝心裡一緊,趕緊揚出一個笑,「又不是你拿剪刀扎的我,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不要再說了啊,我不愛聽。」
司偕沉默,很久才開口:「我送你回去吧。」
住院部從南到北不過百來米距離,其實沒什麼好送的。
換作是以前的連晝,一定會幹脆利落地拒絕;但這次,她一個拒絕的詞都說不出口。
兩個人吹著夜風,並肩穿過逐漸安靜的長廊,一路不聲不響,讓連晝想起了去奚城那次話不投機的機場同行。
連晝的思緒漂游著,不知不覺地又想道——他們當時真的只是話不投機嗎?
真要考古的話,可能工作量大到無法想像。
她放過了自己快要死機的大腦,站定在樓層口,回身看司偕:「我到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司偕默然看了她一會兒。
「好。」
他轉身,才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一句急促的「等一下」。
連晝揚起唯一完好的左手,招了招:「你過來。」
司偕不明所以,但還是什麼都沒問,乖乖地走回她面前。
連晝說:「近一點。」
他就向前挪了半步,略帶疑惑地垂眼看她。
「低頭,再低一點。」
連晝踮起腳尖。
左手環住他的後頸,微微用力一勾,把他的臉勾到了自己眼前。
接著,蜻蜓點水一樣,在他唇角飛快地親了一下。
躲開司偕驀然睜大的眼睛,她強裝鎮定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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