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晝覺得自己多少也是有點自虐傾向。
明明昨天落地申城到現在,覺都沒怎麼睡,飯也沒怎麼吃,累得暈頭轉向眼前發黑。
但當萬事俱備終於可以躺下休息時,她忽然又睡不著了。
一種即將完成職業生涯濃墨重彩一筆的振奮感油然而生,連晝趴在床上,翻開採訪稿來來回回背了好幾遍,直到確認把每個犄角旮旯的細節乃至每個標點符號都爛熟於心,才覺得心裡踏實了一些。
她放下稿子,按開手機屏幕,時間顯示已經是第二天零點了。
時間組件下方,排著一大堆五花八門的推送消息,微博的,論壇的,各種社交軟體的,都被她囫圇吞棗地劃掉,劃到最後,只剩下一堆工作群的微信消息。
置頂的聊天框從早上六點半的[貓貓敬禮]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動靜。
連晝猶豫著,想問一下司偕的手腕情況,但現在這麼晚了,又怕自己再次打斷他的休息。
於是她手指拐了個彎,劃到隔壁的通訊錄,戳開沉寂已久的季明禮的聊天框。
【連晝:你睡了嗎?】
對面秒回:【沒】
【連晝:那你們在一起嗎,司偕現在怎麼樣了?】
【Monsoon:不知道】
【Monsoon:不在一起】
嗯?平時五個隊友總是形影不離的,這種時候居然不在一起。
連晝奇怪地問:【那你現在在哪裡?】
【Monsoon:申城】
【連晝:沒跟他們一起去燕城啊?】
這個似乎有點偏題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大概隔了兩分鐘,對面才像個程序嚴謹的機器人一樣把話題拉回正軌。
【Monsoon:你要問他們的話】
【Monsoon:正在路上,凌晨到基地。】
正在路上……他們已經從燕城飛回來了?
連晝把聊天界面切出去,反覆確認了兩遍——司偕的聊天框確實沒有新消息。
怎麼回事,怎麼連回申城了都不通知她一下。
連晝無意識地點點屏幕,最終還是把這點不明不白的疑惑壓了下去。
【連晝:好,那等明天再說】
既然他們敢這麼快就回來,那司偕的手腕應該沒什麼問題。
大概是行程比較趕,飛機上也不方便聯繫,所以沒顧上知會她吧。
連晝為自己的疑惑勉強找了幾個答案,湊合著哄好了自己。
沒辦法,當前這個深夜不是胡思亂想的良機,畢竟明天還有一場關鍵戰役要打。
她最後看了眼聊天框,抿了抿嘴唇。
手指乖乖聽從大腦指揮退出微信,定鬧鐘,把手機調成靜音,眼睛閉上強行睡覺。
不知道是因為認床還是其他什麼以安隱,這一覺睡得並不好,斷斷續續時夢時醒的,等六點鐘的鬧鐘譁然大作時,連晝睜開眼,恍恍惚惚有種才睡了幾分鐘的暈眩感。
無虞安排的時間線掐得很死,工作流程一環趕著一環,幾乎不給人換氣的空間。
只有上午準備工作塵埃落定、一大堆人集體乘車趕往KG基地時,連晝才有空在吃工作便當的空隙里悄俏挪到最後排,悄悄摸出了手機。
十個小時過去了,置頂聊天框竟然還是沒有消息。
連晝實在忍無可忍,叼著酸奶勺子猛猛戳鍵盤。
【連晝:好安靜,我以為我們永遠有話講。】
按下發送不過一兩秒,對面的消息跟等候已久一樣立馬彈了出來。
【司偕:?】
【連晝: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一別兩寬吧。】
【司偕:?】
沒等連晝絞盡腦汁想出第三條撕碎冷暴力的非主流文案,一個眼熟的界面跳到眼前——司偕邀請你語音通話。
按理說,在周圍全是工作人員、正在奔赴重要工作的途中,她應該條件反射地拒絕通話,告訴他現在不方便,等忙完再說。
但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昨天早上的「已拒絕」,實在按不下去第二次拒絕。
於是連晝貓貓祟祟地探出腦袋,小心地觀察前排情況。
前排的幾位攝影師好像對鏡頭設計有分歧,正在大聲爭論Morpho從哪個角度拍攝最好看,不時還夾雜著兩句蝶粉舊黨的「他長得那麼完美怎麼拍都好看」。
除了攝影師之外,其他人都在捧著便當一邊嚼嚼嚼一邊沉浸式暢想專訪結束以後要吃什麼大餐。
沒有人注意最後排細微的動靜。
連晝把自己往這個完美隱蔽的角落裡再縮了縮,暗戳點下了接受語音通話請求。
對面的聲音不算高,還帶著點冷氣:「這麼久,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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