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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几日,宋白玦卻度日如年,整日被惡咒折磨,痛的他不斷揮舞被鎖起的四肢,幾次將傷口掙開,慘叫聲淹沒整個寒牢。

而裴溫言再聽見宋白玦的名字則是在踏雲門的醫藥堂里,他守著內枚仙丹,聽著弟子來報宋白玦的死訊,不知心中痛快了幾分。

過了幾日,裴溫言似乎忙完了宗門事務,終於願意再踏入寒牢。

寒牢氣溫低,本應儲存較好的屍首卻也隱隱有些乾癟,想來是弟子來報宋白玦死訊時,這人便咽氣多日,自己又拖延了幾日才來,於是屍斑也爬上了宋白玦慘白的皮膚。

宋白玦死的悽慘,頭髮散亂,手心裡都是自己指甲扣出的傷口,鎖鏈磨的手腕和腳腕都可見白骨,胸前的傷口也開裂,黑血流過他的衣服,留下深黑色的印記,在地上匯成一灘,被寒牢的寒氣凍成一小塊濃黑色的冰丘。

「帶下去,埋了吧。」裴溫言淡淡說道,依舊是冷血冷情的宗主大人。

第4章

轉眼已過數十載,已經很少有人提起魔頭宋白玦。

裴溫言自認已將宋白玦忘了個乾乾淨淨,不是仙人健忘,而是宋白玦實在可有可無,不值得在他記憶里留存。

只這日,世間傳聞西洲邊界某座叫若隱的山上,有祥雲半月不散,世間修仙者皆道,此處定是有寶物現世,才能有如此奇景 。於是紛紛前往若隱尋寶,希望能得到一絲仙緣。

裴溫言聽了門下弟子來報時,正遇到修煉瓶頸期,索性也離了踏雲門,去若隱山看看是否有突破瓶頸期的機緣。

他御劍而行,不緊不慢的走,最後落腳在若隱山前的城池裡。

這城池名喚藏峰,因臨近仙山若隱,也有些仙氣,住了些散修。

裴溫言坐於藏峰城裡一個小客棧里,在二樓的窗戶前看見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走進了客棧。

他握緊手中劍,平穩呼吸,隱藏身形走到客棧一樓大廳靠里的座位坐下,悄悄觀察那熟悉的面孔。

便見那少年跟在一個老道身後,笑的活潑可愛「師父,師父,我們這次尋寶,能找到好東西嗎?」那少年喋喋不休的問「師父,師父,你什麼時候教我仙法啊?」

那老道掃了少年一眼,自顧自找了位置坐下,故作高深地抿了一口茶「還早呢,待尋寶歸來,自會教導你。」

暗處觀察的裴溫言已看清了少年的面容,心裡考量若宋白玦當真還活著,繼續作惡的可能性。

他這師兄生來就是黑心腸,想來是改不掉。

於是裴溫言果斷出手,飛身上前,迅速握住少年的手腕,驅動一股真氣順著少年筋脈探查著少年的周身。

出乎意料的沒有探查到任何靈力,卜算前塵卻確實是宋白玦轉世,只身體里還有一股惡咒纏身,將少年體質壓迫的脆弱如琉璃娃娃般,想來活不過二十。

竟有些可憐。

「這位仙師,為何抓著我不放。」那少年開口埋怨,裴溫言才意識到竟攥了這少年手臂這麼久。

「抱歉,打擾。」既然無危險,裴溫言向後退了一步,吐出四個字便準備離去。

少年眼見這突然衝過來抓他手腕的人要走,忙拽住裴溫言的袖子「這位仙師別走呀!」

裴溫言卜算前塵耗了心力,又加之此秘術是窺探天機之舉,導致裴溫言真氣不穩,他本不欲多言。卻被少年死死攥著袖子,裴溫言又不能對一個普通人隨意動用道法,一時竟脫不了身。

少年活潑的很,一會問裴溫言是何門何派,修煉的是什麼法術,一會又喋喋不休的介紹自己,說自己是從南邊一個小村子來的,家裡揭不開鍋,正好遇見旁邊這位老道巡遊,說他根骨極佳,要收他為徒,引他走飛升長生之途。

少年想著家裡弟弟妹妹沒飯吃,自己也正是思索建功立業謀出路的年紀,於是拜了師,一路來到了若隱山下。

「我們要找到這山裡的寶物。」少年得不到一句回應,自顧自說的也開心,不過片刻便將自己老底掀完,甚至連三歲在門前荷塘前摔了一跤也說了。

裴溫言憶起當年自己初入踏雲門,宋白玦便如今日一般熱情,對他噓寒問暖,可後來得知自己會威脅他首徒地位,便處處躲著他,十天半個月說不了一句話,要是說也是一些酸里酸氣的嘲諷。

思及此處,他再不想和他師兄這轉世有一丁點牽扯,甩開少年抓著他的手,踏著木台階回了自己的臥房。

那少年也沒強求,吐了吐舌頭,回去和他師父喝茶去了。

裴溫言打坐一晚,調理好了紊亂的真氣,推門上路時,少年早已等在門外,手裡拿著小包袱就邁著步子衝過來,依舊抓裴溫言的袖子。

「仙師住在這裡,想來也是來尋寶的吧?不如一起,也好相互有照應。」少年笑的像一朵向日葵,圍著裴溫言這顆太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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