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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公子洛公子,我聽說,七真派的掌門想要讓孫女與你結道侶,是不是真的?」

洛予念一口湯嗆住,掩口咳了半天,肅著臉搖搖頭:「不是。不認識,沒聽說過。」

「我就說嘛……看你也不像個三心二意的。再者,我們公子雖說脾性好,但心氣可高,絕不會給你做小。你帶他走了,可得好好待他,不然,我們雖打不過你,舌根也要嚼死你的!」

「洛仙君別理她,她喝多了,胡說八道的。來,知道你不愛碰葷腥,嘗嘗這個,什錦素春卷,包的都是最新鮮的時蔬。」

酒酣耳熱,她們自顧自行起令來,春曇才得一刻清閒。可當即又被許媽叫下樓去,說是雨前齋的人來送東西。

原以為是蘇家小廝,可推開後門,赫然是一張久未見的臉,阿萱左手拎了一籃柑,右手抓著一隻小錦盒,不知裝了什麼。

春曇一愣,近日過得兵荒馬亂,倒是忘了她們。他比劃著名問她:你和阿婆,如今住在何處?

阿萱垂下眼,低聲答道:「寄住在蘇掌柜家的別院。碧梧的仙子們沒說何時才能回家,白日裡,我就先去雨前齋幫忙。今日蘇掌柜告訴我,你要跟洛仙君一道去滄沄?」

他點點頭。

姑娘嘆了口氣,默默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塞給他:「阿婆說,窮家富路,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錦盒頗有份量,春曇詫異地挑開鎖扣,登時一驚,裡頭竟是一對金銀鐲子。

銀的那隻,是阿婆打少女時就帶在腕上的,而金的,則是他們祖孫這些年來攢下的,阿萱日後的嫁妝。

春曇不禁苦笑,這些自是不能要,何況,上滄沄,金銀錢財都不好使。

「公子,你還會回來麼?」見他笑了,阿萱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正視他。

春曇嘆了口氣,虛虛拍了拍她肩頭,附到她耳邊叮囑道:「日後,好好照顧阿婆,記得我教你的xue位,時常給她揉一揉……也好好照顧自己,別總貪涼。柑子,我會吃掉的。謝謝。」

他趁機將錦盒塞還給她,將她轉了個身,往前輕輕一推,趁她還怔愣著,關掉了院門。

春曇慢慢溜躂過遊廊,邊走邊隨手抓起一隻光滑飽滿的果子,這應當是今年最後一批春柑了。他揉了揉,剝開皮往口中丟了一瓣,果肉幼嫩入口即化,酸甜清爽。據說,越往北邊走,柑橘就越難成活,勉強結了果也是小而澀,往後怕是再難嘗這味了。

坐回席上,驀然發覺少了個人。

他拽著還算清醒的小陶,以手語問:洛仙君呢?

小陶眨眨眼,往空座位看:「誒?方才還在呢,我還給他端了紅糖桂圓酥酪來著,他似乎挺喜歡,吃光了兩份,許媽可開心了,又下去做,說難得有仙君愛吃的……」

酥酪?那可是以米酒為底的甜食,莫不是吃醉了?

畢竟那人的酒量與心機一般,一眼就見底。

走出門外,露台空蕩蕩,春曇仰頸瞄了一眼頭頂,起身叫小廝替他在露台搭了個木梯,往屋檐上頭爬。

「公子,小心啊!」小廝一邊打酒嗝,一邊喊。

春曇低頭,豎起食指貼在唇前,小廝立馬噤聲,撐著眼眶迷迷瞪瞪看他,目不轉睛。

他笑笑,無聲說謝謝。

一抬頭,果然。

屋脊一尊「騎鳳仙人」趺坐著,頭卻微微垂下去,彷佛終於不堪重負,卸下了安守一方的重擔。

春曇躡足靠近,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可那人半夢半醒中卻忽有所感一般,緩緩轉過頭,睜開眼。

似乎也不算大醉,眸中神采依舊,水潤中暈染開星辰的微光,閃爍看他。

春曇在他身後側坐,還未來得及開口,那人忽而向後一趟,不偏不倚,正躺入他支起的大腿與身體的夾角。

*

腦後觸感溫熱,一隻耳朵淺淺陷入柔軟的小腹,能隱約聽到春曇身體裡的心跳。

方才那碗酥酪吃完,才知裡頭摻酒,洛予念此刻腦袋些許發漲。好在,米酒勁不大,意識還算清醒。

原本他飛身上屋頂想調息片刻散散酒意,卻一眼望到一抹純白身影穿行於夜色,停在一顆樹影里。

花前月下,影影綽綽露出一對少男少女的身影,好似幽會,春曇竟還欺近她……雖說,那動作極其短暫,可洛予念卻頓時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好似初次聽弦歌叫他曇兒,心微微一墜。

春曇垂眼看著他,繞他一縷髮絲在指尖把玩:怎麼總喜歡上屋頂。

洛予念淡淡答:「因為,這樣離星星近一些。」

對方被他逗笑,淡薄的氣息掃過面頰,帶著一股酸甜,有些癢。

洛予念想抬手蹭一蹭,驀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兩人的手已十指相扣,纏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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