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
隨昕立足於「蝸牛殼」的中心,踩在許許多多的人之上,她抬頭仰望。
巨大的小山堆在祭台上。
他們沉默的俯視著三人。
他們的血肉被村民吞吃入腹,沒有人能夠再開口。
祭台旁有本早已發黃快要破碎的小冊子,她們拿起翻看,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記錄著許多人的名字,還有一些她們看不懂的符號。
隨昕繼續往後翻去,後面有一些簡易的圖畫,大概是為了記錄某些場景。
一滴歪歪扭扭跳起的血珠落進了一片血海中,面上泛起漣漪,越來越多的血珠逃了出來,最後卻又都無可奈何地落了回去。
她們看著在血珠旁延伸出來代表悲傷的符號不斷延伸,到下一頁。
有清水注入了血池,血液被稀釋,池子也因承受不住如此多的液體而被豁出一個口子,有一部分被稀釋的血液跟著清水流了出去,在形成一條蜿蜒的河流一直通到山外面去。
她們相互對視一眼,村子裡也有溪流,是不是跟著這條溪走就能走出去?
將這個線索暗暗記下,後面的圖畫被不知什麼褐色的液體覆蓋,什麼也看不出。
繼續往後翻去,還是密密麻麻的人名,這次隨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吳土
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人頭,隨昕不由得想,這裡面會有一個吳土嗎?
地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天光也黯淡下去。
方千異抬頭看向蝸牛敞開的殼尖,卻發現不知何時頂部的空隙也在緩慢生長合攏。
沒有時間了,隨昕愕然看著手中枯黃的冊子,黑色的墨點蠕動聚集,一筆一畫,組成隨昕的名字。
與此同時,「祂」睜開了眼,高高在上的俯視一切。
骨與骨連接變幻成人形,手握尖刀,向著她們走來。
不願接受賜福的人類啊……用生命用血肉換來的賜福,居然如此輕蔑地將它們扔下。
無知淺薄的闖關者註定要受到懲罰!
「嘩啦」
方千異舉起撬棍朝他它他們敲去,它們沒有頭顱,沒有視聽的能力。
同樣沒有思考能力,只需要輕輕一敲,它們就像多諾骨牌一樣,直挺挺地往下倒去。
「看上去並不難對付,但大家也不要掉以輕心。」
因為地面的動靜,上方塞得嚴嚴實實的頭顱開始鬆動。
隨著咚隆一聲脆響,有一顆頭掉了下來,隨後是越來越多。
山一樣的頭骨接二連三的掉落,在密閉的空間中與開車路過滑坡地區遇上掉落的巨石無異。
三人狼狽的東躲西閃,隨昕身體中長出的觸手開始蠢蠢欲動,她一邊竭力壓制著它們,一邊分出心思躲避這些頭骨。
道具沒什麼可用的。
隨昕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於依賴道具了,這樣不好。她看向另外二人,她們的狀態都還不錯。
暫時不用擔心她們,淺淺的陰影籠罩過來,隨昕抬頭。
有一顆頭骨與眾不同,它並未掉落下來。
「祂」看著隨昕,在無人知曉的名冊上面畫上一筆,鮮紅的墨汁沁透了書頁。
隨昕看著它,腦中泛起一陣劇烈的刺痛,她的胃部變得空空蕩蕩。
好餓,她想要吃點東西。
飢餓帶來胃酸返流,腐蝕她的食道。
喉嚨處泛起密密麻麻的癢意,像是千萬隻蟲子在她體內蠕動著。
「咳咳咳」
她努力清理著嗓子,卻只嘔出鮮血。
「你們不是被賜福之人,卻擅自闖入這裡,應該受到懲罰。」
「祂」高高在上,發出判決。
「信徒的捨身奉獻,你們卻棄之如履,罪加一等……」
漂浮的頭顱一條條念出她們的「罪名」,每說一條,隨昕的五臟六腑就更痛一份,有東西在她的皮膚下蠕動。
她清楚的看見了,這不是幻覺。
即將力竭,再不反抗就會永遠失去機會了!
隨昕深吐一口氣,不再分心壓制身體中長出的觸手,任由它們狂亂的飛出。
她控制著觸手,顧不上看身後方千異和儲書蘭驚訝的眼神。將觸腕牢牢吸附在略有些粗糙的頭骨上,發了狠的往下一拽。
隨昕渾身都在用力,額角青筋暴起,盡力往後仰去。
「祂」想要抵抗這股牽引力,卻掙脫不能,竟真的歪歪斜斜被帶了下來,重重砸在散落一地的頭骨堆里。
原本已經安穩呆在地上的頭骨們又被這一砸得四處飛濺,隨昕不再躲避,她只顧著死命抓住那顆與眾不同的的頭。
審判她?
除了她自己,再無人能審判她。
她隨昕的命,永遠存於她心中。
她會活下去,不惜代價。
控制著觸手將那顆頭狠狠往天花板剛長好的最薄弱處砸去,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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