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純情地想著些不能過審的東西,路驍頭頂都快燒到冒煙。
「還不下去?」席昭挑眉。
話音剛落,路驍「咬牙切齒」地往他腹肌上狠狠揉了一把,一發即中,得手就跑!
突然被擼的慵懶大貓:……
瞥過一旁躲進被窩撅屁股裝死的「不明物體」,他搖頭理好被揉亂的襯衫。
也就這點出息了。
……
胡鬧一通,沉重壓抑的氛圍被沖淡不少。
路驍緩過氣來不打嗝了,心頭卻依舊忍不住泛酸,憑什麼啊,那麼努力只想好好活下去的小孩做錯什麼了?憑什麼要被指責「壞人」,那種情況下狠一點不對嗎?
他知道席昭不會讓自己被這些過往困住,可他就是心疼,像灑了一把鋼針密密麻麻扎在心口,嗓子都發啞發澀。
鑽進被窩的腦袋沒兩分鐘又鑽了出來,上目線憐憐切切地望著,眼底還積著一汪水,想過來蹭一蹭又擔心觸及傷心事。
席昭拍拍毛茸茸的棕發腦袋:「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難過,」他頓了頓,少有這樣不確信的斟酌,「我沒有太多那種'遭遇背叛'的痛苦感覺,這可能是我記憶里最相似的故事。」
談不上背叛,至少不及路驍發現兩個發小是眼線時的「背叛感」強烈,但當他傷痕累累地找到那個被綁架的小孩,卻只得到一句「你也是壞人」,那種絕望,至今觸碰都還微微泛痛。
誠然他後來也想通了,那個孩子的視角里自己本來就和綁架犯是一夥的,一下午的奔逃也讓對方情緒崩潰,可就如路驍想通「徐子夜楊雨當時也才上幼兒園的小孩」——
雖然理解,但還是難過,非常難過。
「痛苦」是沒有大小之分的,痛就是痛,苦就是苦,即便後來淡然了,也只說明自己的承受力提高了,並非當時的痛苦減少了。
路驍意識到什麼,可越是清楚,心頭澀意就越發濃重。
黑眸認真望著他:「如果我說,調查你學姐的事情,可能會讓你再經歷一次這樣的痛苦,你還想繼續嗎?」
那天晚上,席昭問喬知」殘酷真相」和「美好謊言」哪個更好,他心中答案是前者,畢竟「逃避」不屬於他的人生準則。
這並不是說路驍就會逃避了,而是在和喬知聊過後,席昭想起了自己經歷這樁往事時的感受。
他猶豫了。
暖色夜燈傾瀉而下,把指尖纏繞的棕色髮絲照得微微透明,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和心頭涌動的情緒都如此清楚,不能偽飾,不能忽略。
——他的確捨不得了。
避開對視,路驍鼻音很重:「怎麼還能查一半不查了……」
「為什麼不能?」席昭淡淡到,「我們只是學生,又不是專業的偵探,目前得到的東西已經足以應對謠言,沒有義務去處理或承擔更多。」
席昭心中其實沒太多所謂的「正義感」,擱少年漫里妥妥的冷血反派,他也不屑去做什麼聖人模樣,插手這件事只是為了幫路驍解決謠言,更始終都不希望路驍因此受到更多傷害。
「但是,」指尖下移捏了捏滾燙耳垂,黑眸浮現一點輕柔,「你要想繼續,那就繼續吧。」
笑意清淺,掌心收回的前一瞬又被人握住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就不會繼續往下了,」路驍抬眸望來,人是肉眼可見的緊張,手抖著,卻依舊握得很緊,「但現在我不怕了。」
而「不害怕」的理由,已被琥珀眼瞳專注映出。
這一刻,席昭忽然清楚意識到一個事實,剔除所有由他帶來的影響,剩下的,便是原著反派原本的命運。
野外訓練被推進陷阱後孤身看過一整晚的夜空;月考考試被誣陷作弊沉默接受學校的冷處理;生日宴會被人嘲弄也不會衝動偽裝逃走……
以及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受傷,逃避躲開兩年前的真相。
直至慢慢走向極端滅亡。
沒有誰生來就是「壞人」,也沒有誰生來就是「反派」。
眸光微動,席昭彎起指節蹭過那濕漉泛紅的眼尾。
他說:「好。」
……
小夜燈熄了,借黑暗掩蓋,古怪思緒又開始活絡起來,路驍想想還是有些鬱悶,湊近嘟嘟囔囔:「……別信什麼破爛之神了,信小狗之神吧!小狗之神不會讓好孩子傷心,會送他們每人一隻可愛的小狗!」
席昭隨口問到:「小狗之神送來的小狗和普通小狗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啦!它們更聰明也更厲害,會幫你打跑壞人,會在你無聊的時候跳舞逗你開心,啊!它最近還在學做菜,你要是餓了還能給你做世界各地的美食……」
席昭悶悶笑了起來,是平日見不到的放肆輕快。
他閉上眼睛,聲音也放低了。
「幼稚。」
「你別不信嘛,送子鳥的故事聽過吧?呃,小狗之神大概也是這種功能啦,心誠則靈……」
暗裡逐漸只剩平緩呼吸,幾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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