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我突然想起來,'昭'字還有其他意思。」
「什麼?」
「昭昭如願,歲歲安瀾。」
何必執著成為君子,「如願平安」就已圓滿。
……
又幾分鐘。
「席昭!你說小狗之神不會真的存在吧?我越想越覺得可能,什麼財神霉神掃把都能成神,小貓小狗為什麼不能當神!」
「……你開心就好。」
「我很開心啊,我想得很認真誒!」
……
再幾分鐘。
「席昭席昭……你睡著了嗎……」壓得極低的聲音,「你房間的天花板好像有條縫!我們睡著了會不會有妖怪偷偷爬進來?會不會——」
砰——
入睡時間已到,身邊卻有一隻翻來覆去興奮過頭的小狗,席昭忽然翻身按住某人脖頸,拇指危險揉過那細微顫動的喉結,困欲濃重,嗓音低啞。
「路同學,平躺側躺都不舒服,是想讓我抱著你睡嗎?」
路驍安靜了。
世界安靜了。
……
*
熱。
第一反應就是熱。
像在路邊走著走著被一隻金毛興奮撲倒,整個人瞬間悶出一身熱汗,難耐程度竟不亞於易感期爆發。
席昭悶得不行,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終於發現這股熱量來源——他被路驍手腳並用地纏上了。
鬧鐘還沒響,空中浮著熹微晨光,昨夜兩人分明蓋著不同的被子,如今路驍身上那床早就滑到腰下,兩條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肩頭,唇間還不時泄出兩聲低吟。
清楚感受到某處異樣,席昭額角抽痛,心中無奈嘆氣。
青春期氣血旺盛的小屁孩……
「路驍?」拍拍後背,他輕聲喊到。
「唔……」
八爪魚似的某人不僅沒醒,反而越摟越緊,一條腿主動勾上席昭腰身,無意識地往懷裡撞去,一會蹭到硬得發疼的地方又把腦袋深深抵進頸窩,一下接著一下哼唧。
席昭:……
他覺得,必須要給某位同學一個「深刻」教訓了,至少不能總想著往他這裡跑。
屋內很暗,斑駁光線透過絲絨質感的窗簾,朦朧交錯中,很難讓人分清身處幻夢還是現實,席昭手臂摟住路驍腰身,微微向後支起上身,溫熱掌心握著一粒種子,觸上後背時這粒種子被埋入脊骨,經由熱汗澆灌在皮肉里催開疼痛又青澀的新芽。
書本的內容早已牢牢記住,不用回憶便自覺浮現腦海。
人的脊柱由二十四塊椎骨、一塊骶骨和一塊尾骨連結構成,於是指尖先落進腰曲,柔韌腰肢抖得厲害,皺巴巴的睡衣堆疊在上面,像一幅凌亂至極的油畫,隨後一節一節數著脊骨往上,勾過圓潤弧度復又滑入凹陷山谷,五截腰椎後便是胸曲,到這裡耳邊哼唧也終於變了調子,釀出一點難耐喑啞的哭音。
「嗚……席昭……」
路驍迷迷糊糊地喊他,從指縫溢出的麥色蜜糖貼著掌心不住跳動。
席昭笑了下,指尖稍一用力,懷中身體便反應極大地打了個顫,知道這是疼了,可十二塊胸椎還沒數完,還要繼續往上,數到兩側翩然欲飛的肩胛骨,路驍弓起腰背,額頭滿是汗珠,小幅度地掙扎兩下,無法自抑地急喘呻吟。
「席昭……呃…好疼……哈、好熱……」
深陷夢境的人無力抗議,只能任由焚燒之感流遍全身。
這股熱浪讓路驍回到某個夏天,某個遺忘腦海深處的夏天。
那時他多大來著?好像也才四歲吧?
一個人躲開莊園傭人蹲在庭院樹下哭了很久很久,眼睛都快哭腫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好奇詢問。
「你怎麼那麼能哭啊?」
四歲大的小孩頭髮更卷更軟,紅著鼻頭,眼淚汪汪,抬頭愣怔的模樣像一塊皺巴巴的棉花糖。
綠影婆娑間,另一個瞧著比他大些的黑髮小孩不知在樹上看了多久,天色明朗,眼尾那點紅色小痣愈發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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