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還未有反應,他急忙撲了上去狠狠地咬住她的大腿。但依然無濟於事。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
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里映射著她詭異的笑容。
他僵持在了原地,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停滯了,清晨初陽照射的光線破碎成了片狀,零散丟落在空間各處,扭曲而詭異。
天旋地轉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崩塌,雲層被撕裂成了碎片,漆黑的虛空張大了嘴欲吞噬一切。取而代之的是混沌與灰暗。
他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恍惚間望見了一位白衣女子,身形單薄,卻又如山嶽般巍峨,長發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著。
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悄然回首,一道巨大的傷口橫跨在她的脖頸之上,溫熱的鮮血爭先恐後地從傷口處滲出,染紅了那身壽衣。
飛濺的紅映在了她慘白的臉上,她卻仿佛無知覺般,嘴角微微上揚,對著他溫柔一笑。
你……不疼嗎?雖然在如此血腥的場景下提起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他的腦海里卻不受控地浮現出了這個問題。
還未問出口,他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待他再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上一次他頂著小三角遇到孔嬤嬤著實是巧合。他當時一直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想著自己死了就能回去,那是見人就咬,把瘋狗的形象貫徹到底。鬧得庭院那是一陣雞飛狗跳。
就這樣他都沒被打死,被人拎著後頸帶到了孔嬤嬤的面前,一人一狗瞪大了雙眼面面相視。
他到至今都猶記得孔嬤嬤那個古怪至極的眼神。啊啊啊,奇恥大辱,簡直就是他人生的一大污點。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謹記自己身而為狗的身份,努力當一隻正常的土狗。無論是誰在他面前放肆,他都是一隻狗。跟暮雲皇朝的皇帝沒有半點關係。
「崇明城?」孔嬤嬤聽著宋知蘊事無巨細地分享這一次的見聞,不由一愣。
「那不是前朝的皇城嗎?」一旁吸著鼻涕的矮胖老頭恍然抬起頭,不由脫口而出。
「前朝嗎?」宋知蘊掃過三人震驚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厚著臉皮道:「我對前朝不甚了解。」而後眼巴巴望向孔嬤嬤。
「前朝皇城名為崇明城,據史書記載,一條大道兩端連接著皇宮與高官大院。紅牆綠瓦,雕樑畫棟,車水馬龍。當然這都是前朝盛世時記載的。現在的皇宮主殿早被前朝末帝一把火給燒盡了,開國先祖嫌前朝皇城不吉利,另立新都。我也都是從史書上了解到的。具體如何也無從考據。」
「也就是說此事發生在前朝繁盛之時?」高瘦小廝聽著孔嬤嬤的科普,下意識插了一嘴。
宋知蘊摸著下巴,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她抬眸望向孔嬤嬤:「史書里可有記載前朝盛世時崇明城發生過哪些驚天大案。若是在皇城發生的,按理來說史書里應該會提兩嘴。或者記載名人墨客身邊有根標誌性的毛筆?」
孔嬤嬤沉思了片刻,在眾人滿是期待的目光下搖了搖頭。
「許是學藝不精,我對前朝盛世時這方面的史料未有印象。不過前朝末路時期崇明城倒是發生了不少血案。」
「那時宦官奸臣當道,屠殺忠良、奴役百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慘死的血案數不勝數,不可計數。也無法判斷。」
「至於毛筆嘛,也未有所聽聞。」
「那現在怎麼辦?哪怕知道這裡是前朝皇城又如何,我們還是沒有線索,還是一樣的結局。大家都得死。」矮胖老頭哭喪著一張臉,絕望地喃喃道。
「但既然我們的身份都是這府里的人,那肯定跟這府里脫不了干係。跟府里那位吩咐大家去買喪事用品的大小姐也脫不了關係。
「明明這府里一切安好,她又為何會提前準備喪葬用品呢?真的是給在外遇害的老爺用的嗎?若不是,那是給誰準備的?」宋知蘊緩緩提出自己的疑問,在她冷靜的目光下,眾人躁動的心漸漸平息了。
「是了,我們並不是一點方向也沒有。」高瘦小廝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給自己打氣道。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個很奇怪的點,我去買棺材的時候,好像隱約聽到店家嘟囔著,近期買棺材的人太多了,再晚一點去就缺貨了。「矮胖男子猛地抬起頭,慘白著臉一字一頓道。
孔嬤嬤臉一凝,摸著下巴喃喃道:「這世界一片太平盛世的模樣,哪來的那麼多死人?沒有死人那些棺材又是給誰用的?難道是我們看不見嗎?」
「你們趁著完成自己人設的任務期間,多打聽些情報。我再去那大小姐院裡探探。看能不能找到那隻文豪筆的蹤影。正午還在這裡匯合。沒問題吧?「宋知蘊見情報交接完畢,望向眾人立即吩咐起了任務。
倒不是她過於武斷,實在是如今這隻隊伍一盤散沙,又沒個主事的人,只得她被迫當起了大梁。但她也不排斥,前世帶課題組的時候也都是她這位開山大師姐事無巨細地帶著小師妹小師弟做起來的,她確實習慣於發號施令做主事人,也習慣於一人站在最前面為小師妹小師弟遮風擋雨。
眾人搖了搖頭,高瘦小廝深深看了宋知蘊一眼,什麼都沒說對著她行了一禮,立馬拉著腿還打顫的矮胖老頭行動了起來。
就在宋知蘊即將轉身離開之時,一隻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她疑惑地回頭望向孔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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