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蘊疑惑地看了許澤蘭一眼。
許澤蘭擺了擺手示意士兵將他押送進城,自己站在城門下簡單清理了下自己的衣著,隨意地解釋道:
「就是那個十王子哈薩雷頓,那日我見哈薩雷頓死局已定,剛想撤退,哪知他逃亡竟也死死拉著我,實在脫不了身後,我就將他們引入我軍的攻擊範圍內,給活捉了。」
宋知蘊嗷了一聲,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後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那種身份,哪怕我們扶持他做外族的傀儡可汗,外族那邊死也不會認的。況且扶持他的機會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玩脫了。拐回來好像也沒用,還不如直接殺了。」
許澤蘭一聽,並未直接接話,遲疑猶豫了片刻,宋知蘊挑了挑眉,瞬間明白了什麼,瞭然地對她擠眉弄眼道:「這是養出感情來了手下留情想要留他一命?」
許澤蘭沉默了片刻,並未否認,她遙望著那個牢車嘎吱嘎吱地駛入武威城,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里,緩緩舒了口氣,並未直接回答宋知蘊的話,而是輕聲道:「他現在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一個俘辱而已,本就沒多大事,隨你處置。就是小心別被鷹啄了眼。」
「自然。」許澤蘭輕輕點了點頭。
宋知蘊囑咐了那麼一句,也就沒怎麼管了,如今那個十王子就是一介俘辱,又被囚在她們的地盤上,生殺大權還不是許澤蘭說的算,活還是死沒有什麼區別。
明梵西見許澤蘭已經決定了,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瞄了許澤蘭一眼,小聲地提醒了她一句:「他那個身份,許相是絕對不允許你納進府里的。」
解決了最後一件糾結的事,許澤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她搖了搖頭,輕快道:「本就沒想讓他入府,回京後買個小院放在外面養著,有興趣的時候去看看就行了。也算是報答他母親對我們的恩情了。」
雖說她試探地與他母親接觸後,他母親甚至都並未問她代表哪方人,一聽她能搞到毒藥,便不假思索地接下了這個必死的任務,一句遺言也沒留下,更別提其他了。
她想著怕是真的恨她那個被迫生下來的兒子吧,也就不再顧忌。
她會替她母親追封誥命,拿到她應有的榮耀的。但,依照她母親的意願,這些她母親的一切都與哈薩雷頓無關了。
她是刺殺可汗,平定邊境的大功臣,而他只是她的一個外室,僅此而已。
他不是始終不能理解他母親的處境嗎?那就讓他來體驗體驗。這種結局對他來說不是最好的嗎?甚至比他母親好上百倍。
畢竟她既不要他生孩子,也不踐踏奴隸他,他只需在她興趣上來之後,好好侍奉她即可。
看在他母親的份上,她不會折辱他的,只要他能乖乖聽話,她保證他能平安地過完此生。
夜,明荃病殃殃地靠在床頭,蒼白的臉經過這幾天的休養總算有了絲血色。明梵希端著一碗藥,認真地一口口餵進她的嘴裡。
她差一點就失去她的阿娘了,那時她奉命守在直通武威城的大道旁,作為外出兩軍的接應。
蹲了好幾日沒見到其他人,竟在寂靜遼闊的古道上見到了她阿娘昏迷不醒的身影。
她一邊欣喜地將消息傳遞迴去,一邊急忙救治她阿娘。真狠啊,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皮,胸口一道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
她都難以想像她阿娘是如何支撐到救援的。所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救了她阿娘並將人送到她們面前的。
直至今日,所有危機都已經解決了,明梵希才有時間靜靜思考這個問題。
她記得那天晚上是她守夜,明明沒什麼奇怪的動靜,第二天清晨便見到她阿娘的身影。
她問了她阿娘幾遍,她阿娘裝傻充愣愣是半句也沒有透露。
寂靜的夜空中忽而傳來三下有節奏的扣窗聲。
「誰!」她阿娘身邊的人從來都不會避諱她的。明梵希眼一凝,起身就要向外襲去,明荃慘白的手忽而升起,死死地將她壓在床邊。
明荃嘆了口氣,輕聲對明梵希道:「夜深了,希兒去歇息吧。」
明梵希抿著嘴,固執地望著明荃,在明荃逐漸嚴厲的目光和慘白的面容下,明梵希瞬間敗下了陣,她睫毛微顫,低垂下頭悶悶道:「孩兒知道了,這就告辭。」
她敷衍地行了個禮,大踏步向外走去。門外,漆黑一片的院子裡唯有舉著火把巡邏的士兵,除此之外並無半點異常。
明梵希靜靜在門口候了許久,知曉自己無法得知這個秘密後,垂頭轉身離去。
明荃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等候著,那丫頭沒那麼容易放棄。
良久,輪椅嘎吱嘎吱的聲音由遠及近,她猝然抬起眼帘,愣愣地凝視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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