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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尘王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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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这声音仿若自来天外,陌生又熟悉,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像是在随意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也像是在确定肯定地说着一个不容质疑的事实。

人们回头去看,就见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在殿门外解下斗篷,一步步走了进来。

有人“咦”了一声,想说这人好眼熟,可怎么就想不起来是谁了呢?

到是刑部尚书江逢眼睛一亮,微微弯身叫了声:“尘王殿下。”

人们恍然,原来是近日才回国的四殿下权青画。这个十三岁就被送去归月国做质子的皇子,时隔近十年再回到北齐,却已经不能再被称为皇子了。

“臣权青画,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权青画于大殿正中跪了下来,以额叩地。

权青城吸了吸鼻子,“四哥请起。”

权青画站了起来,再环顾两边朝臣,半晌,又说了同样一句话:“夜四小姐不过受本王之邀喝了个茶,怎的就被传成了人丢在城外?这话又是谁先说起的呢?”话毕,目光正落在先前那位口口声声说,走丢的姑娘找回来也不能再要了的人身上。

那人后脖梗子开始冒出冷汗,按说多年不回京的人就算是皇族,也不可能在临安城有多大势力,他完全没有必要怕这位尘王怕成这样。

可也不怎么的,明明尘王这人看起来淡淡漠漠的样子,却总能让人从那种淡漠里瞧出几分阴森来。就像现在,尘王殿下的目光投过来就如同审视一般,逼着他不得不开口说话。

于是他硬着头皮道:“也不是谁先说起的,是腊月十五那天晚上夜家自己闹出来的动静。夜家大小姐带着府中下人在内城外城找了大半宿,就连临安府尹衙门的人也跟着一起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一听这话当时就不干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府带着人一起找了?那晚本府分明就是到城门口去迎接四殿下回京,还一直送四殿下回了尘王府,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本府去找夜四小姐?哎你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那位官员被怼得脸都红了,想回怼几句,却又看到刑部尚书相逢也往前站了站,于是张开的嘴就又闭了回去,后面的话怎么也没说出来。

这时,一直站在朝臣最前头的那位皇叔摄政王说话了,他问权青画:“四殿下回京,怎么的今日才来早朝?”

权青画冲着他点了点头,“前儿回得晚了,昨日便在府上休整一天。”

摄政王没再说什么,也没问夜四小姐为何会受他之邀喝个茶,只默默地又转过身好好站着,目光却一直看向地面,谁也不知在想何事。

自此,谁也不敢再提夜四小姐的事情,但也人人都在心里猜测,为何这位做了七年质子的尘王殿下一回京,第一件事就是给夜家的魔女解了个围?这哪儿跟哪儿啊?不挨着啊!

早朝的后半段就干巴巴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眼下年终岁尾,说的多半就是大年的宫宴该如何举行,宴请何人。再说说皇帝年少,凡事要多听摄政王和太后娘娘的意见。

尘王权青画听到这里就又扔出来一句:“确实该多听太后娘娘的意见,本王虽离京多年,但每每有父皇家书送至归月,总会提及虞嫔娘娘知书达理,宽厚大度。”

众人:??

摄政王微微皱了下眉,但依然没说什么。到是权青城再看向他四哥的时候,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就闪了光,人也下意识地坐得更直了些。

终于,早朝散,所有朝臣都走了,就连摄政王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来跟皇帝多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等了一会儿,便派吴否去追他四哥。结果吴否才出了大殿就又返了回来,告诉他:“四殿下没走,就在殿外等着您呢!”

他赶紧跑出承光殿,一眼就看到安安静静站在不远处的权青画。

送质子去归月国那年,他才七岁,年纪不大,却也对这位四哥印象深刻。因为四哥是唯一常去看望他的哥哥,会给他带好吃的点心,还有宫外新鲜的玩意。

那时的四哥是个阳光少年,会有弯弯的笑眼和奕奕神采。可如今的四哥却和从前不太一样了,虽然也会看着他笑,可那笑容里却多了许多生疏和冷漠。

他走过去,主动打招呼:“四哥。”

权青画点点头,“能说话了。”

“恩,姐姐给我治的。”说到姐姐,他便后退半步,冲着权青画认认真真施了个礼,“听说腊月十五那晚,是四哥在回京途中救了姐姐,青城谢谢四哥。”

权青画愣了愣,半晌才道:“夜四小姐?”

“恩,就是夜四小姐。方才四哥在朝堂上替姐姐说话,青城很感激四哥。”

他便又想起那晚在城外救下的女子,煞白的脸,一身是血,却又在他替她上药时一声都不吭。他在离开归月国时就想过,不知回到临安之后第一个遇见熟人会是谁,也想过若是有人第一个向他表达善意,那便结了这份善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位夜四小姐……姑且算是善缘吧,至少她说他是君子,那他便该尽君子之事。

只是善缘后来去了炎华宫,他从未去过炎华宫,只在山脚下往上望过。那地方对于所有凡人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他曾一度以为世间除了钦天监这样的衙门以外,再不会有人同炎华宫扯上关系,如今却不同了?

“四哥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来,方想起还有人在等他搭话,于是道:“在想到底是我离开北齐太久,这边的事情都已经陌生了。青城,父皇走时,你在不在?”

权青城摇头,神情落寞下来,“不在,父皇的病来得快,是突然驾崩的,谁都没有准备。何况我当时就是个小哑巴,父皇都不太能想得起来我,怎么会在呢!就是我这个皇帝也是帝尊他老人家钦点的,因为我是年龄最小的皇子,也因为六哥当天刚好出了事。”

说起六哥,权青城明显的情绪有了波动,权青画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很想问问那位夜四小姐同他六弟之间的事情。他虽在归月国多年,但北齐这边的消息也没怎么断过,每每都会说起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看上了皇家的六殿下,曾多次在人前表明非六殿下不嫁的心意。

之所以会与他说起一品将军府,说起夜四小姐,实在是因为夜大将军夜景归曾与他有过五年师生情份。他少时读兵书,父皇请夜老将军多多指点,可夜老将军哪有那个工夫,于是这事儿就落到了夜大将军头上,这便是他同夜家的渊源。

但他向夜大将军习兵书阵法是在军营里,故而同夜府中人并不相熟,就是那夜四小姐,也仅是在老将军的寿宴上见过一回。

后来远走他乡,同这边的很多人都断了联系,却每年都能保持跟老师通上一到两封书信。

老师的信中有时说论兵法,有时嘱咐他在归月国要照顾好自己,有时也会说起自己家里有个十分闹腾还不听话的小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他知道夜家的魔女这个称号,也知老师对于女儿跟六殿下的婚事有多么不看好,更知最后是老将军禁不住孙女相求,硬生生去找皇上赐下这门婚约。

老师对此颇为担忧,最后一封书信里便同他提起,若他日小女儿遇到难处,还望他能襄助一二。甚至还说其实是希望小女儿能嫁给他,不管是在北齐还是归月,总归是从小教导出来的孩子做女婿才更放心此地。

当时他身在归月,鞭长莫及,又觉得老师这话说得尚早,人不过中年,女儿若遇难处,凭借夜大将军的军威,就算是皇族也不能太欺负了夜家的姑娘。

却没想到,不过半载,老将军病故,大将军病故,到后来,他的父皇也不在了。

“四哥,你怎么总不说话?”权青城心里很不好受。从前的四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因为他不能讲话,所以四哥同他在一处时,他总是听四哥侃侃而谈。说武功兵法,也说家长里短。如今他能开口了,却变成四哥沉默。“四哥是不是不愿意同我说话?”

权青画收回思维,缓缓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时过境迁,临安城的许多事情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故而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绝不是冲着你。”

权青城这才高兴起来,“四哥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再回去。虽然皇叔摄政王说质子回国不是好事,但他也没说一定要把你再送回去。”

权青画没言语,归月虽是他乡,他却也不想留在这片故土。这里原本是他的家,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家早就已经陌生了,爹娘也都不在了,哪里还能叫个家?

或者他早就没了家,就在父皇将他送到归月国去做质子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么多皇子,他是唯一被放弃的一个,也是唯一不被父皇心疼的一个。

质子,那是人质啊,没有人能明白他这些年在那个国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也没有人能知道,每一年的月夕节,都是他最难挨的十五月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过完年我就回去了。”他告诉权青城,“就在上元节之前走。青城,你是皇帝了,跟以前不一样,你要好好的做个好皇帝,四哥不管在哪都会为你骄傲。”

权青城有些急,“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四哥,归月皇子数月前也已经回国,我如今登基称帝,也没有要求归月国再送个质子过来,所以你没有必要再回去的。再说,就算以后要有新的质子,那也该是我的孩子,而不是四哥你。四哥你留下来好不好?虽然我有那么多哥哥,可是没有哪一个是真心愿意帮我的,我跟他们都很陌生。”

权青画摇头,“如今的我,于你来说也是陌生的。”

“那不一样,至少我们曾经是熟悉的。”权青城想去拉他四哥的袖子,却见这位尘王殿下将双手负于身后,他扯了个空。“四哥……”

尘王终于心软,伸出手去往他的手上揉了揉,就像小时候那样。他对他说“总有一天你会长大,不会再依赖别人。或许做为皇子,你希望有相熟的兄弟可以说话解忧,但做为皇帝,你早晚有一天要学会做一个孤家寡人。”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有心想走,但脚步挪动前,却又神使鬼差般多问了一句,“那位夜四小姐,她还好吗?”

见权青城愣了下,便又补充“腊月十五那晚她受了很重的伤,肩上有伤,脖子上也有伤。我给了她一些药,但也只是救个急。你该能记得我同她的父亲有师生之谊,此番回来也是要到夜府去为老师上香的。故而多问一些,牌位面前也好跟老师有个交待。”

权青城点点头,“我记得的,四哥的事我都能记得。四哥你放心,姐姐她挺好的,帝尊大人给她治了伤,当晚就没事了。对了四哥,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她吧!她如今就住在炎华宫。”

权青画沉默半晌,摇头,“不了,萍水相逢而已,我也不需要她的感激,就不必见了。”

他终于转身,“青城,记住四哥的话,终有一天你会变成孤家寡人,所以要从最初就开始适应,以免那一天到来时被打得措手不及。”

尘王走了,权青城一直目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四哥离开承光殿范围,到再看不见为止。

他问身边的吴否“你说做皇帝最终一定会变成孤家寡人吗?你从前是侍候我父皇的,他到最后是不是也变成了孤家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否想了想,叹着气点头“算是变成了吧!尘王殿下的话,老奴也曾听皇上说起过,虽然到最后还有如今的虞太后陪着,可是皇上也总说孤单。其实方才皇上同尘王殿下说的话并不全对,因为皇上并不是因为您从前不能说话才不让您伴在榻前,而是所有皇子殿下都没能在最后时刻见到皇上最后一面。”

权青城想起那天的事,好像是这样的,因为那天是他六哥大婚,他们还到肃王府去庆贺来着。当时的李皇后说这个时候大婚是为了给父皇冲喜,结果喜没冲成,肃王府现血光,父皇也在当晚驾崩。

“皇上别想这些了,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起用膳,咱们往长信宫去吧!”

夜温言住在炎华宫的消息并没有被走露出去,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少,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对此守口如瓶,包括李太后和宫女宝蟾。

李太后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旦把这个事儿给说破了,那就意味着这世间再没人能压得住夜温言,因为没有人敢公然同帝尊做对。非但不会做对,他们还会反过来对夜温言进行巴结,甚至把对帝尊大人的那种恐惧和景仰都加在夜温言身上。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她跟她儿子的局面将更加尴尬,即使有皇叔摄政王帮衬,也不可能在帝尊大人的光环之下寻到突破口。

不但不能对外人说,也不能对自己人说,包括一品将军府。不管一品将军府如今对夜温言靠山的猜测到了何种程度,她都必须得把这个话题给引开,哪怕是往那云臣身上引呢!

只要能脱离开帝尊,依着将军府老夫人对夜温言的厌恶,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除掉那个孙女。动手也要将军府的人来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脏了自己的手了。

夜温言在炎华宫从腊月十五住到腊月十九,虽只短短几日,却让她体会到了退休的感觉,以至于她都有些期待能够成为师离渊的帝后了。

毕竟如果日子一直这样继续下去,那便是她前世今生都企盼却又达不成的理想。

可惜,日子终究不可能一直平淡无波,她终究还是要回到将军府那个地方,去面对一些她不喜欢的人,去查清楚一些她和原主都想知道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也就像师离渊说的,既来之则安之,距离大年还有些时日,她便可以在炎华宫再窝些时日,再多吃吃师离渊做的饭,再多看看师离渊的盛世美颜。

炎华宫平时规矩并不多,因为帝尊不喜人多,所以侍候在这里的宫人每日都是不必进殿来请安的。但打从夜温言来了就不一样了,连时带着一众宫人每日一大早就进了殿内,恭恭敬敬地跪到她面前,问声夜四小姐好,然后再把大殿各处都换上新折来的腊梅花。

师离渊常用的降真香也是常年点着的,因为夜温言喜欢这种味道,故而连时还特地将熏衣裳的香料也换成了降真香,由坠儿每日熏染,再送给夜温言换洗。

新开辟出来的腊梅园已经全部栽种完成,宫人们每天都悉心照顾着,发现有不成活的就立即换掉,发现有长得不规整的就立即修剪。

由于自家小姐一直被帝尊大人霸占着,两人不是下棋就是唠嗑,以至于身为丫鬟的坠儿总感觉自己要失业,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怕被赶下炎华山。

连时心肠好,见小丫鬟没个着落,就走哪儿都带着她,还时常对她进行“关怀”“是不是有一种被主子抛弃了的感觉?”

气得坠儿直翻白眼。

连时就又劝“没事,习惯就好,我们在炎华宫这么多年了,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儿,主子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来做,就是日常的打扫都是直接用清洁术的。所以你跟咱们这些宫奴比起来,好歹还能强那么点儿。”

坠儿还是担心“小姐以后是不是就不要我了?我瞧着这个架势,往后小姐同帝尊大人成了婚,是不太可能需要丫鬟的,那我干什么去啊?”

连时说“不要你不太可能,但有帝尊在,你也确实是近不了你家小姐身的。不过没事,就算近不了身,四小姐身边也得有个丫鬟,比方说四小姐想出宫转转,总不能带两个太监去吧?所以你还是有用的,就是活儿少了点儿。没事,以后你就同咱们在一处,炎华宫以前没有过宫女,你是唯一一个,可吃香呢!你看,咱们这些人虽是太监,但好歹也是半个男人,有男人在就不能让女人干活儿,所以你基本上什么活儿都不用干,就说说话唠唠嗑就行了。而且炎华宫的宫人穿得都好,比皇宫里的宫人规制高,你在这儿住着,能清闲的就跟外头高门贵户里的大小姐一样。”

坠儿打了个哆嗦,“我可不想当大小姐,我还指望着学功夫练拍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教你呀!”连时一听就乐了,“这事儿还不好办,别的不成,耍耍拳脚我还是行的。”

腊月二十的晚上,夜温言出宫了。没用任何人陪着,就自己一个人隐去了身形,悄悄下了炎华山,出了皇宫,直奔着一品将军府去。

彼时,云臣正陪着帝尊在下棋。

陪下棋这种事他以前常干,不说天天来,至少隔三差五也得来下一回,且每回都是他输。

这个输可并不是因为他故意让着帝尊,是实在下不过帝尊。毕竟人家四百多年练就出来的棋艺,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后辈青年,怎么可能及得上。

所以云臣也输习惯了,来了就是被虐的,压根儿没想过会赢。

结果真是万万没想到了,从来没赢过的棋局,今儿第一把就被他给赢了个彻彻底底。

云臣都傻眼了,帝尊平常就是闭着眼睛下都能赢他,今儿这是出了什么毛病?

他装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了句“帝尊,您没事吧?”

师离渊抬抬眼皮,“本尊能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事那怎么……怎么还输了呢?”

“哦,这几日输习惯了。”

云臣“……”行吧,猝不及防地又被喂了一口狗粮。他这种二十五岁的单身青年,到底是有多想不开要来凑这个热闹?

“那咱们还下吗?”别下了,他想回钦天监去,如今这炎华宫的气氛不太适合他。

可是帝尊大人不让他走,“继续。”

于是又新开一局。

这局他到是输了,但也输得没有从前那么利落。

“再来。”

如此十个回合,夜温言还是没有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品将军府,清凉院儿。

夜温言坐在穆氏的榻边,一个昏睡诀施过去,丫鬟丹诺就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穆氏睡觉时抱着一个布娃娃,那娃娃是手缝的,样子并不好看,看起来也有些陈旧。

娃娃的身体就是简简单单一个正方型,里面用棉花填充着,连手脚都没有,只有个圆圆的脑袋,用布绳编了两条小辫子垂下来。

五官是用胭脂画上去的,因为年月久了,已经掉得看不清眉眼。

她翻翻原主记忆,很快就想起这只布娃娃来。这是原主四五岁时穆氏亲手缝来给她玩的,原主很喜欢。因为这个年代还不太有布娃娃这种东西,穆氏这也算是突发奇想,手工不精细,只为哄女儿一个乐呵。

这娃娃原主抱了许多年,想必上头沾着女儿的味道,所以如今穆氏将它抱在怀里,睡着了都舍不得放开。

她微微心酸,伸手摸了两下,然后将下滑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这才又隐去身形离开房间。

一品将军府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但由于原主身体的关系,每每接触到亲近之人时,这身体都会自动分泌出一种情绪,来刺激着她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

夜温言对此并不算太排斥,毕竟她心中也存有对前世玄脉的怀念,以此情寄彼情,是因果轮回,也是老天爷给她的一种补偿。

细瘦的小姑娘在一品将军府中穿梭,无声无影。她此番回府,是奔着奇华阁来的。

腊月十五那天的事,至今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虽然师离渊一怒之下火烧肃王府,但他同样也坚持认为这件事情跟夜飞舟脱离不了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房一家始终被关着,计夺计蓉二人十分称职,不分白天黑夜一直守在院子里,就是吃饭都是计嬷嬷亲自送过来,让二人站在院中就着冷风吃。

夜温言到时,计蓉正趴在小石桌上睡觉,只留计夺一人死死盯着书房大门,同时也耳听八方,时刻留意着四周动静。

冬日里的石桌分外地凉,她走过时轻捏花瓣,送了计蓉一个温暖好梦。

这一切都是没有声响的,纵是计夺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发现一位修灵者的隐藏。只是忽然而来的一阵花香,其中还带了点点降真香的味道,这让计夺心生警惕。

他起身转了一圈,试图寻找这两种味道的来源,却还不及发现,那香味就又不存在了。

计家人对降真香的味道十分敏感,因为那是帝尊大人常用的香,也因为是帝尊常用,所以普天之下无论各国,均被告之从皇族到百姓,皆不允许使用降真香。

泉州计氏数百年如一日地训导族人熟悉这种香味,以此来辨别世代效忠之人。

降真香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帝尊到了。

计夺跪了下来,冲着方才香味飘来的方向默默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又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只是计蓉还睡着,他也不知为何妹妹今晚睡得如此沉。

夜温言笑了笑,看着这两兄妹,到是想起了自己那位兄长。失而复得的妹妹再次不见了,她那哥哥得急成什么样?也不知计嬷嬷是如何同家里人说的,这些日子他们过得好不好?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一世的亲人,就像她回来这一趟,最先要做的就是去清凉院看看穆氏,临走前竟还用术法将那些布娃娃已经模糊的五官给修复了。

或许这就是融入吧!她自嘲地笑笑,再看看计氏兄妹,便觉得其实不管是什么身份,是主子还是奴婢,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这个一家人还得心齐才行,若是像夜连绵那般,老天爷再好的安排也是糟心。

奇华阁书房内,萧氏已经躺在里间儿的榻上睡着了。几日未进食水再加身上有伤,这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夜家二夫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就连头发都干枯了许多。

夜景盛跟夜飞舟还醒着,肩上包扎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之前流的血浸透过白棉布,也没有人给换,血腥气漫了一屋子。

二人也只能就这样挺着,如今这局面能活着喘口气就不错了,谁还能指望穆氏突然转了性子,再把他们给放出去?

夜温言穿墙而过,就在二人身边捡了把椅子坐下来,距离歪靠在软榻上的夜飞舟只一步远,裙角甚至都搭着了坐在地上的夜景盛的脚面。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二哥,虽然原主的记忆里也有二哥的样子,可记忆中的模样跟现实还是有一定差别的。比如说这位二哥在重伤之下看起来竟有一种凄凄惨的美相,若此时说躺在这里的是一个落寞的美人,也是会有人信的。

夜飞舟很年轻,又自幼习武,师从江湖高手,按说他的体质应该比他父亲好许多才对。

可眼下看起来却不尽然。到是夜景盛比夜飞舟的状态好上不少,至少还能把软榻让出来给儿子躺,自己坐在地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夜温言坐了一会儿,很快就听到夜景盛说话了,是跟夜飞舟说:“若早知是眼下这种局面,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掺合进来。当时听你母亲说红妆给你送了信,你跟三殿下借了暗卫打算在城外伏杀四丫头,我就觉得这事儿不算太靠谱。夜温言那丫头打从肃王府回来就阴嗖嗖的,我们几次都没在她手底下讨到过好处,反而还伤了我一只手,怎么你出面就能成功?”

夜景盛咳了几下,体力也是不支,“但是说到底,是我们太希望四丫头死了。你妹妹毁在她手里,我说不心疼那都是假的。且若是没有她,如今的新帝就会是六殿下,红妆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我们谋划多年的大业就成了。可惜就差了一步,满盘皆输,我如何能甘心?所以我默许了,还跟着张罗了一场烧香。却没想到落得这样的结果,我实在后悔。”

夜飞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两道细眉紧紧拧在一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梁。

又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说:“你们都有自己的思量,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和想要成就的大业。你们培养女儿,希望她能当皇后,不惜使尽一切手段去抢小四的婚约。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们可曾为我想过?我四岁那年你就说过,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儿子是没什么用的,除非能上战场去打仗,继续为家族挣荣光。可若国无大仗可打,相比于女儿来讲,我这个二房嫡子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话是你跟祖母说的,我偷听到了,一直都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有些懊恼,“飞舟,为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夜飞舟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你们一门心思都在红妆身上,口口声声说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可是你们又为我这个儿子做了什么?外人都以为是你们将我送去江湖习得一身武功,却不知我那师父其实是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才收了我这个徒弟。”

他的眉拧得又紧了些,许是话说多了扯到伤口,疼出一脑门子冷汗。

“我在外习武,可以连续三年收不到一封家书,到了第四年,居然是小四托了镖师给我带去一包临安城的糖果。我一个男孩子哪里爱吃糖,那糖是小四爱吃的,我猜想或许是她年纪小,以为自己爱吃的东西别人就也会爱吃吧!没有人知道,那包糖我收了三年,到后来都坏掉了也没舍得扔,因为那是家里人对我唯一的惦记。讽刺的是,惦记我的人不是我的爹娘,也不是我的亲妹妹,甚至庶妹都不是,而是那个从小就被你们讨厌的大伯家的四妹妹。”

夜温言听着他这些话,到也想起原主的确曾干过这么一桩事。

夜飞舟很小就被送去习武了,那时原主更小,几乎就没有二哥离开家的这种概念。后来三年过去长大了些,便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二哥来。于是磨着祖父打听出二哥在何处习武,再带着丫鬟跑到街上买了老大一包糖果,又打着祖父的旗号央求走镖的镖师将这糖果给二哥带去。

其实原主当初就是兴致一起做的这个事,后来自己也给抛到了脑后。至于二哥不二哥的,小时候就没有什么印象的人,又能念到哪里去。

却没想到一过经年,到是夜飞舟还把这事儿记得,又跟他的父亲说起来。

夜景盛冷哼一声,不满地道:“你到是会记事,还能记住她的事。夜温言她哪有那么好心,你去习武时她才多大?她能知道什么?至于带糖,哼,她要真有心,就该给你带银票。”

夜温言差点儿没听笑了,银票?原主那时才几岁?哪来的银票?

夜飞舟不说话了,沉默了很长时间,夜温言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都准备要离开,却听夜飞舟又道:“我帮红妆杀她,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她,相反的,我很在乎那个妹妹。可是相比起你们来,我更希望我在父母眼里能够成为一个对家族有用的人。所以我想把这个事做成,想让你们能够因此而重视我。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走了,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又从将军府离开。

虽然已经知道腊月十五的伏杀是夜飞舟做的,却终究是没有对他做些什么。

也不知是因为夜飞舟那副阴中带柔的样貌让她下不去手,还是因为许多年前原主送去的那一包糖果,触了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前世今生,她夜温言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从来都没有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可却在刚刚那一刻,听着夜飞舟说过那些话,就特别想要放他一马。

那位二哥是疼过原主的,原主心里也是真正把他当成哥哥的。只可惜造化弄人,夜家大房二房经了这么多年,最终竟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放过了夜飞舟,却也得给心里头这口恶气找个宣泄口。

于是在返回炎华宫的路上,顺手将仁王府的府墙弄塌了一片。

仁王殿下,先帝的第三个儿子,今年二十七岁,封号为仁,却是假仁假义的仁。

寂静的夜里,临安城晚睡的人们都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睡着了的人也在这样的巨响中坐起来一半。人们睡眼朦胧,谁也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如何闹出这么大的声响来。

临安府尹池弘方也被这一声巨响惊着了,腾地一下就从榻上坐了起来。池夫人催促他“快去看看吧,别是哪里又出了什么事。”

他赶紧披了外袍往外走,同时大声吩咐官差外出探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探查的官差很快就有回报,说是三皇子府的围墙突然就塌了。

池弘方纳闷“怎么塌的?这大半夜的为何围墙说塌就塌?”

官差摇头,“完全没有征兆,一下子就塌了一片,连仁王府守门的侍卫都纳闷呢!”官差再想想,分析说,“可能是年久失修吧?”

“屁个年久失修!”池弘方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去年才新修的!”

官差咧咧嘴,小声说“反正就挺邪门的,我瞅着跟肃王府塌的那是一模一样,连府墙带府门都一起坏了。”

池弘方琢磨了一会儿,呵呵笑了起来,转身就往回走“睡觉!今夜无事,临安城四面太平,什么意外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官差着急“那明儿三殿下要是问起来呢?”

“问起来也是四面太平!他自己的府墙修的不结实,跟本府说得着么!”

临安府尹哼着小曲儿回后宅睡觉去了。

夜温言回到炎华宫时,师离渊还在大殿里等她。见她回来立即就问“怎么样?”

夜温言摊摊手,“就那样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那样是怎么样?听出了什么名堂么?”

她点头,“听出了,所以我拆了三殿下的府墙,明儿还准备把他睡觉的屋子也拆一拆。”

师离渊说“用不着等明儿,本尊现在就给你拆。”

“别呀!”她赶紧把人拦住,“可着一天祸害多没意思,那得天天拆,拆着拆着他就习惯了。然后突然有一天不拆了,他保准睡不着觉。”

他听着这话就琢磨了开,半晌问道“你这一肚子坏水儿是跟谁学的?”

“我坏吗?”她眨眨眼,“我不坏,我这人从来不搞阴谋,我都是来阳的。阳间人办阳间事,绕七绕八的没意思,要干架就直来直去的干,那才过瘾。”

“那你为何不干脆找那三殿下打一架?”

“我怕把他给打死了。”她实话实说,“直接动手很容易手底下没个轻重,万一把人给打死了多无趣?”

他问出一个关键“三殿下为何要与你为难?夜四小姐跟他也有仇?”

“可能是有吧!”她开始胡扯,“你想啊!夜四小姐是魔女,又是临安第一美人,兴许就是从前三殿下爱而不得,自此就因爱生恨,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

他伸手去捏她的耳朵,“夜温言,你给本尊说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疼!”她轻呼一声,其实不疼,他却信了她的话,赶紧把手松开,还一下一下在捏过的地方轻轻揉着。她笑眯眯地同他说,“其实也没多复杂个事儿,就是三殿下同我那二哥关系比较好,然后夜红妆给我二哥去信,让他杀了我。我二哥手底下又没什么人,于是借了三殿下的暗卫。我如今虽然住在炎华宫,但总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将军府还是得回去的。所以我不能拆了自己的家,那就去拆三殿下的家吧!”

“如何就不能住一辈子?”帝尊大人很不开心,“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咱们就住到别处去,你指哪处,咱们就在哪处再盖一座宫殿。你若不喜欢太大的宫殿,咱们就盖小房子小屋子。总之只要你喜欢,这普天之下是哪里都可以住的。还有——”

他话锋一转,不打算就这么将她放过,“不拆将军府,你可以收拾你那二哥。如今又不是十五之日,你灵力在身,兜里又揣着那么多花瓣,收拾一个凡人还不是易如反掌?怎的就偏得拐个弯儿去找三殿下?”

小姑娘撅着嘴巴,半天没出声儿。他看出来了“下不去手?”

她点点头,实话实说“是有点儿。因为我在将军府听到他跟我二叔说话,说的尽是从前的事。于是就想起来我少时曾托镖师给他带过糖果,也想起来他学武归来时,给家里每一个人都带回了外省的礼物,其中还特地多给了我一份,尽是临安城吃不到的好吃的。”

“所以就放过了他?”师离渊摇头,“夜温言,那不是你给他的糖果,他带回来的好吃的给的也不是你。那些事是从前的夜四小姐做的,并非是你。”

“可他要杀的也是夜四小姐啊!也不是冲着我啊!”她笑笑,挽上他的手臂,“我说过,既然用了这个身体,就得承着夜四小姐的因果,所以没有办法把我和她分得那样清楚。何况我也不是真的就打算把这口气咽下去,这不是去仁王府出气去了么!当然,这种事也就仅只一次,下回他若再与我为难,我就断不会再手软了。师离渊,就当我有一次人情味儿吧!”

“你一直都很有人情味的。”他心里对这姑娘疼惜得紧,轻轻拍了拍她挽过来的小手,“都依着你就是。只是你一定要记得,若再有下次,即使你放过他,本尊也是不会答应的。”

“好,就这一回!”她笑着摇他的胳膊,摇着摇着就又问道“你说我什么时候回府好?”

“恩?”他一愣,“不是说好了要住到大年吗?还早着呢,问这个作甚?”

“也没多少日子了,总得打算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想打算,“本尊今晚困了,这事改日再议。”说着就拖着人要往卧寝走。

她不干了,“你困什么?你又不用睡觉,打个坐不就行了吗?你就一边打坐一边同我说话,咱俩把我回府的事好好合计合计。”

他却摇头,“本尊偶尔也是要睡觉的。就像你说的,总得沾些人间烟火。走吧!”

他拖着她就走,夜温言不乐意“真的不帮我打算打算?师离渊,你是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替我打算吧?就想一直把我留在炎华宫,对不对?”

“对啊!”他实话实说,说完又情绪落寞,“但是你能留么?”

她摇头,“不能。”

“所以就要珍惜眼前的日子。睡觉!”他将人往怀里一带,直接用了挪移术,下一刻两人已经坐在卧寝的床榻上了。

小姑娘瞅了瞅眼前这位帝尊大人,恩,帝尊大人正在铺被子,还把外袍脱了,又把鞋子脱了,然后帝尊大人钻进了被子里,冲着她伸出手。

她不解,“你要干啥?”

“睡觉啊!”他答得理所当然。

“睡觉你拉着我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拉你本尊还能拉谁?何况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睡在这里?怎的今日不睡了?”

“可是这些日子你都没睡啊!”她有点儿崩溃,“这些日子你都是坐着的啊!”

“有什么区别吗?本尊就算不睡,也是坐在这榻上守着你,你每晚都抱着我的胳膊和手,那我坐着和躺着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她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坐着就叫守,躺着就叫耍流氓!你自己品!”

帝尊大人品不出来,但挨了一脚之后也实在躺不下去了,认命地起了身,整理好衣着,然后把被子往里挪了挪。“睡吧,我守着你。”

小姑娘心满意足地睡了下去,特别习惯地拉上他的手,嗅着淡淡的降真香味道,终于进入了梦乡。

帝尊大人看着这一幕,心头也是无奈。他就纳了闷了,活了四百多年,老天爷都拿他没办法,天道都弄不死他,怎么一碰着这丫头他就这么怂呢?他师离渊这四百多年怂过吗?没有吧?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偏差?

仁王府。

三皇子权青允坐在榻上生闷气,地上还坐着个刚刚大怒之下一把扔出去的小妾。

大半夜府墙突然塌了,这叫什么事?去年刚修的府墙,坚固程度直逼皇宫,怎么能说塌就塌了?这事儿传出去让他的脸放哪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仁王府的下人一个接一个地回报,详细地讲述了府墙从坍塌到塌完的全过程。那两名亲眼目睹的守卫也进了屋,将府墙坍塌那一瞬间讲得是绘声绘色,

权青允越听越生气,所有人都说府墙是自己塌的,那府墙怎么可能自己就塌了?

被扔到地上的小妾美香十分委屈,还不敢起来,只能抱着腿在原地坐着。权青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到她跟前时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气得他一脚把美香踹到了桌子底下。

美香差点儿被他踹吐血,再听她家王爷指着她一口一个晦气地说着,便觉自己这一遭怕是要躲不过去。失宠事小,丧命事大,她不想死,她得想办法让自己在今晚能活下来。

于是眼珠一转,很快就想起来件事来——“怎么最近京里总塌王府呢?”

“你说什么?”权青允停下脚步,死死盯着她,“再说一遍。”

美香立即道“妾身是说,最近京里怎么总塌王府呢?前阵子不是肃王府塌了两回吗?”

权青允也想起来了,是啊,肃王府也塌了两回。但那不是府墙自己塌的,是被夜家那个魔女给砸的,跟今晚他的仁王府不一样。

可是真的不一样吗?他再细想,又觉得似乎哪里还有一定的关联。

“来人!”他走到门口大喝一声,立即有一人从黑暗中现身出来。权青允问他“一品将军府那头有消息吗?二少爷怎么样了?”

那人答“回主子,一品将军府还和前几日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二少爷也还和夜二将军夫妇关在一处,虽然受了重伤,但府上并没有请大夫医治,只有守门的那两个计奴偶尔给些药粉。至于吃喝,只隔两日喂一回水,保证人不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气得紧紧握拳,“飞舟体弱,如何受得了这些,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那人摇头,“属下试探过,那两名计奴武功实在高强,属下等无能为力。且就算有能力将人救出,主子,那可是计奴,即便救出来怕也落不着好,还容易把主子也给搭进去。”

权青允深吸一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同计奴做对就是同帝尊做对,到时候帝尊顺藤摸瓜查到是他这边动的手,那可就不是塌了一片府墙能了的事了。

“夜四小姐回府了吗?”他放弃打听夜飞舟,转而打听起夜温言来。

那暗卫答“没有。自从腊月十五出事之后,夜四小姐就再没回过将军府。可是属下辗转打听到一件事,据说有人看到当晚府尹大人陪同尘王殿下的马车,去了皇宫方向,但是尘王殿下并没有进宫,只是在宫门口停留一会儿就回来了。”

权青允想起他那四弟在朝堂上说的话,腊月十五邀夜四小姐喝了盏茶。

他回屋换衣裳,吩咐下人备车,要去尘王府。

美香在屋里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把话岔过去了,她也算捡了条命。

仁王殿下夜半三更匆匆出府,直奔着尘王府的方向去。

刚刚暗卫说的话他听明白了,尘王去皇宫,但却没进宫,那他去皇宫干什么?该不会是送人吧?请夜四小姐喝茶,喝完了人就不见了,莫非送进宫的人就是那夜温言?

按说夜温言回京,不管是在城门口折腾出来的动静,还是进了临安城一直到皇宫这一路的动静,看到的人可是不少。但凡有人去查,定能查出端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不知为何,那晚所有看到夜温言的人集体失忆,不管是城门守卫,还是皇宫禁军,又或是晚睡的百姓,都对看到夜四小姐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以至于权青允的暗卫查不出来,夜老夫人悄悄派出的婆子也查不出来。最多就是能查到尘王殿下往皇宫走了一趟,然后在宫门耽搁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了。

权青允觉得这事儿有问题,问题也就出在他那四弟身上。所以他来了,这座尘王府时隔十年,再一次敞开府门迎接来客。

但说起来也不是尘王府愿意迎的,因为府门是被三殿下一脚踹开,丝毫没留情面。

尘王殿下常年在外,这座府邸只留少量下人照顾打扫着,即使主子现在回来,人手也没有立即配齐,门口连个侍卫都没有。

权青仁一进了府就大声道“叫你家主子出来见我!”

这话说完,一抬头,就看到院子正中间站着一个人,一身月白长袍,迎着月光负手而立,正朝着他这边淡淡地望过来。

“三哥深夜造访是有何事?”权青画开口说话,不轻不重,不冷不热。

权青允看着这个四弟就皱了眉,一脸的嫌弃,“哼!我要见夜四小姐。”

“要见夜四小姐该去一品将军府,何以会到本王这里来?”

“你少给我端架子!”权青允怒了,“本王本王,在我面前你称什么本王?你不是说请夜四小姐喝茶吗?喝完之后她人呢?”

权青画看了他一会儿,答“她人去了哪里,如何能告知于我?我只是与她饮了一盏茶,如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此而已?哼!既然如此而已,那你又为何在刚回京那晚匆匆就去了皇宫,又匆匆离开?老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她父亲是你的老师,所以你帮着她圆了这个谎。但谎终究是谎,总有一日是要被说破的。到了那时,你又如何逃得了干系?”

权青画不解,“我为何要逃干系?三哥又以为,一盏茶能有多大的干系?至于我去了皇宫又立即回来,恩,那只是思乡心切,又思念故去的父皇。但深夜是不能入宫的,所以我只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回了府。三哥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他依然站着不动,就像定在了原地一般,到是抬了抬手,指着府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夜深了,三哥请回吧!至于被你踹过的府门,明日我会着人去打制新的,也不会跟三哥索要赔偿。毕竟一扇门如果踹一脚就坏,那它也拦不住什么。不像三哥新修的仁王府,听闻去年修缮府墙时花费不少银子,想必十分结实耐力,就是用雷劈也是劈不倒的。”

听其提起自己的府墙,权青允一肚子火气又往上窜了窜,终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他向四周看看,惜日封王时先帝赐下的尘王府,经过这么多年的荒废,如今就算有人住回来也显得死气沉沉。这样一个从小就被送到别国去做质子的人,他跟他置什么气呢?

于是笑了笑,道“你多年不回京,连府里都没有多少人味儿了。老四,这次回来可还打算再回去?”

权青画面色不改,还是冷冷淡淡地道“不劳三哥费心,该回就回,不该回就不回。我是去是留,从来都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的。”

“恩。”权青允点了点头,“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罢了,本王今晚就是过来看看你,顺带问问那位夜四小姐的事情。眼下人也看到了,就不多留了。老四你早点歇着,这府门回头是该重做两扇,太多年没人推,木头都糟了。”

仁王殿下临走时,又用力将那半坏的门拽了一把。这一下是彻底给拽坏了,就听咣啷一声响,半扇门倒塌在地,伴着仁王殿下哈哈的笑声,完成了它十几年的使命。

权青画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仁王府的马车都走远了,才听到身边随从抱怨道“三殿下实在太欺负人了,同样都是王爷,他又比咱们高贵到哪去?凭什么这样来折腾?”

权青画淡笑了下,“人之常情。父皇那么多子女,就只有我一人在这临安城是无根无基的,不欺负我又能欺负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初要不是……”

“别提当初。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他瞪了那随从一眼,不再说话了。

次日早膳,师离渊熬了一碗鱼汤。夜温言觉得一大清早就吃这么荤的有点儿不太适应,他便将上面一层浮油撇了去,鱼汤顿时清亮了不少。

才吃完没一会儿,宫人正在撤桌时,连时进来说“太后娘娘派人传话,说想见四小姐。”

师离渊听得不耐烦,“皇族究竟是从哪一代起,开始认为什么人都能同本尊说得上话的?”

连时想了想,答“似乎就是从先帝这一代起,就不太拿自己当外人了。当初六殿下出世,先帝居然还亲自到炎华山脚下相求,希望帝尊能给个面子见上一见,毕竟是嫡子。后来先帝还重病一回,也派人来求帝尊救他一命,让他多活几年。”

师离渊冷哼,“那你就去告诉告诉他们什么叫外人,也告诉告诉他们,不是什么人想见炎华宫的人都能见得到的。他们当炎华宫是什么了?”

连时领命“奴才这就去训斥!”

夜温言却拦了一下“你等会儿。”然后跟师离渊说,“好歹是当朝太后,虽然只管一半后宫,但她想见我一个臣女,这个面子还是应该给的。不如我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看什么看?她有什么好看的?”师离渊不高兴了,“皇族在本尊面前何时有过面子?你做何这样好心要给她们面子?同她说话都不觉是在浪费寿元?”

“就当消化消化食儿呗!”夜温言说,“你看我天天在炎华宫待着,日子过的跟养老似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还有你这上顿喂下顿喂,一大早上就给我整了碗鱼汤,我一天最少得掐三回轻身诀,也实在累得慌。趁着刚吃完饭,我去李太后那溜溜食,晌午回来还能多吃点儿。”

师离渊想了想,终于点了头,“也行,那便去吧!早去早回。”

夜温言蹦蹦哒哒地跟着连时走了,他瞅着小姑娘的背影,便觉得放她出去溜哒溜哒也好,小姑娘才十五岁,还小着呢,总将人拘在炎华宫里也不是个事儿。他不能做太过霸道的夫君,得给她充份的自由才行。

恩,夫君,这个称呼真好。

夜温言离开炎华宫,下了炎华山,最高兴的当属坠儿了。

多少天了,她都要闲得长毛,终于有事儿干了。

于是紧紧跟在自家小姐身后,一步都不肯离远,一双眼睛还死死盯着,生怕人跑了。

夜温言被她给盯得毛骨悚然,“你能不能正常点儿?这整的我还以为你要在后头拍我呢!”

坠儿连连摆手,“拍谁也不能拍小姐啊!奴婢学拍砖也是为了拍坏人的,小姐放心就是。”

她便又问“真学拍砖了?”砖这种东西能当兵器吗?

坠儿认真地点头“真学了,而且学得非常认真,是连时连公公亲自教给奴婢的。这几日奴婢一直在跟连公公学功夫,每天都蹲马步,还练臂力。连公公说,蹲马步是为了让下盘稳当,练臂力是为了挥砖更有力,也更有准头。就是现在还缺一块儿好砖,连公公已经命人去打制了。小姐,您说是金砖好还是玉砖好?金砖固然更结实,但玉砖胜在够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日子你都干了些什么?炎华宫的宫人这样不靠谱的吗?”说完还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连时,可能是眼神犀利了些,吓得连时赶紧低下头去。

坠儿不这样认为,“奴婢觉得连公公非常靠谱,奴婢必须得做一个有用的人,否则就不配待在小姐身边。除了练拍砖,体力也要练起来,这样下次再背小姐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累了。”

“快打住,你这是咒你家小姐我呢?怎么还带有下回的?”

坠儿立即改口“没有下回!绝对没有下回了。”

三人一路说着话下了炎华山,连时叫人备了软轿请夜温言坐上去,理由是“外头的人都以为四小姐您失踪了呢!夜家人更是这样认为。所以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四小姐,将这话传回夜家,从而耽误了大夫人敲打夜二老爷一家,四小姐还是委屈些,坐坐软轿吧!”

夜温言便又抛却刚刚对连时的定位,觉得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

从炎华宫到永安宫走了挺长时间,一路上也遇着了不少宫人,甚至还遇见了带着丫鬟在后宫散步的太妃。所有人都看到连时带着个陌生的丫鬟在宫中行走,也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顶软轿,却无一人猜得出软轿时抬着的是谁,甚至还有人远远的跪了下来。因为她们觉得抬的有可能是帝尊大人,毕竟只有帝尊大人出行才会带着连时。

反正跪了总比不跪强,错了大不了就是白跪,万一真是帝尊呢?

永安宫到时,宫里的太监将大门打开,让那顶软轿抬了进来。连时跟坠儿正要往里头迈,却听一个太监说“太后娘娘只见一人,您二位还是在外头等吧!”

连时差点儿没气乐了,“是在跟咱家说话么?”

永安宫的太监点点头,“正是。咱们都是挨过一刀的宫人,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去。这里是永安宫,太后娘娘说不见,那就是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感叹“李太后身边的下人都有出息啊!真是有出息啊!咱们确实都是挨了一刀的,但要不怎么说各人有各命呢!你挨了一刀,只能侍候从前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可是咱家挨完这一刀,去侍候的就是北齐帝尊。你是不是在永安宫待久了,都忘了炎华宫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信不信,就你说这些话时,帝尊他老人家的眼睛就在盯盯的看着你呢!”

那太监还要说话,却被院儿里跑出来的宝蟾大声喝住,然后赶紧给连时行礼“连公公千万别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永安宫的宫门拦什么人都成,就是不能拦炎华宫的人,连公公快请进吧!”说完又看向坠儿,不甘不愿地说了句,“这位姑娘也进吧!”

连时跟着坠儿就进了院儿,身后宫人立即将宫门关了起来。

夜温言也下了软轿,宝蟾恭恭敬敬地把人往主屋里请。

夜温言一边走一边问宝蟾“你怎么能是这个表情和态度的呢?见着我不应该恨得牙都痒痒,就想徒手把我给撕了吗?”

宝蟾赶紧道“四小姐可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您真是误会了,不管是奴婢还是太后娘娘,对四小姐您都没有也不敢有任何抱怨。说起来六殿下那档子事也是误会来着,因为主意都是夜老夫人出的,太后娘娘是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做了个人情。”

“这样啊!”夜温言点点头,“能这样想最好,但愿你们能一直这样想下去。”

她不再说话,一直到进了屋,这才整整衣衫,冲着端坐在正位的李太后行了个屈膝礼“臣女夜温言,见过西宫太后娘娘。”她特地强调西宫二字,意在提醒李太后,后宫里做主的人可不是只你一个,东宫那边还有一位太后呢!

李太后如何能听不出她的意思来,又如何能不明白夜温言只行屈膝礼不行跪礼,是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虽然气得肝儿都疼,却也拿夜温言一点办法都没有。何况她今日实在不想跟这位夜四小姐翻脸,她把人叫过来,是为了再替儿子求一求的。

于是她笑了笑,站了起来,亲自走上前挽起夜温言的胳膊,热络地道“你不用同哀家这样客气,要不是中间出了些误会,现在你也该叫我一声母后的。”

夜温言斜抬着眼看这位太后娘娘,果然是宫中的女人会保养,李太后比穆千秋还要大一岁,可看起来却比穆千秋年轻太多。人人都以为一品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是个多得意自在的存在,却不知,穆千秋这些年除了操持家务以外,还要上对婆婆下对小叔,再加上丈夫常年不在身边,整个人已经被搓磨得不成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见她只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一时有些尴尬,但还是面上带笑道“你一定是头一次来永安宫不习惯,没关系,反正现在住在宫里,以后咱们常来常往,慢慢的就熟了。”她拉着夜温言往前走了两步,将人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了回去,这才又道,“不瞒你说,自打腊月十五在炎华殿门口跪了一遭,回来之后哀家就在想,许是我真的错的,错在当初不该听了夜老夫人的话,不该总想着她是老将军遗孀就给了她的面子,让禄儿把正妃换成了你那个堂姐。现在想想真是后悔,那样不知检点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我的孩子,只有温言你这般冰雪聪明又冰清玉洁之人,才配得上他呀!”

连时咳了两声,“太后娘娘请慎言。”

李太后没吱声,到是宝蟾冲着连时俯了俯身,“公公放心,一定慎言。”

夜温言琢磨了一会儿穆千秋的辛苦,这会儿又听到李太后如此说话,不由得皱着眉问了一句“太后娘娘是打哪儿看出来我冰清玉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炎华宫都住了好几天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也不比夜红妆好到哪儿去。”

“那怎么能比!”李太后立即表明态度,“炎华宫中住着的是帝尊大人,那是神明!”

“哦。”夜温言点点头,“既然都知道那是神明,还扯什么我配不配得上六殿下的。”

李太后又是一阵尴尬,“对对,是哀家说错话了,是我们禄儿没有福气,往后不会再说了。”她又笑了一阵,还张罗着宝蟾给夜温言剥水果,好生侍候了一番之后才道,“温言啊,哀家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能赏脸来一趟也不容易,那我有话就直话了。”

她坐端了端,明显有些紧张,“温言啊,哀家这次叫你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六殿下的那个伤,你看……你看能不能给治治?”

夜温言都笑出了声儿,她就知道,李太后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她拜年,这是有事儿相求呢!可那六殿下的伤她从来就没打算治过,李太后也不是不知道她与那肃王府积怨有多深,是哪来的脸开的这个口呢?

李太后也知道自己脸挺大的,但是这回她有信心说动夜温言,因为她有一个筹码,她相信夜温言一定愿意同她换一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小姐,别笑了。”坠儿小声提醒。有点儿太不给面子了,就算再好笑也别笑成这样啊!

夜温言停了下来,几乎就是立即变脸,看得李太后心惊胆颤的。

“太后娘娘何以以为我会给六殿下治伤呢?”她问李太后,“又或者说,您拿什么来换我出手医治?”

李太后身子往前探了探,“若是哀家愿意用夜老将军的死因与你交换呢?”

“哦?”她也有了兴致,“不如太后娘娘先说几句给我听听,我若觉得靠谱,这笔买卖就成了,如何?”

李太后疯狂点头,“好,一定能成,一定能成!”说罢,斜了宝蟾一眼,那意思是想让宝蟾清场。可是再瞅瞅屋里这几位……算了,没一个是能清得走的。就算是丫鬟坠儿,那也是夜温言身边的红人,眼下哄着夜温言给她的禄儿治伤要紧,别的也顾不上了。

于是不再想着赶人,只对夜温言说“你祖父虽然多年征战,身上新伤旧伤数都数不清,但也都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先帝在世时就曾说过,说夜老头指定能活得比他命长,因为太医院的好药都可着夜老头用了。我清楚地记得夜老将军过世的消息传进宫时,先帝还十分气恼,说那样康健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李太后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些,“哀家后来悄悄调查过,还特地跟给老将军看诊的太医问过。那太医说他给老将军开的药,老将军似乎都没有吃,虽然夜府的人一再强调按时喂了,可老将军当时根本就不是被喂过药的样子。他甚至还在院子里的树底下闻着了药味儿!”

夜温言听着这些话,似乎能想像到当时那一幕的场景。

老太太坚称喂了药,老将军却一点不见好。然后太医出来,在树底下闻着了药味儿。

是哪处院落呢?福禄院儿吗?不,应该不是,福禄院儿是老夫人的院子,以那老太太的心性,她应该不会让一个濒死之人在自己院儿里住着。

那应该就是老将军惯用的书房之类的地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见她没什么反应,就追问道“温言,你觉得这事儿是不是有蹊跷?”

夜温言看了李太后一眼,摇头,“单凭这些,也不算蹊跷。”

“还有!”李太后急着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夜老夫人曾几次跟太医提起过,说不想看着老将军那样遭罪了,实在不行就不治了,让老将军早点走去享福吧!”

早点走,就是早点死的意思,夜温言明白这个话。同样的,她也明白这样的话夜老太太说得出来。毕竟那老太太除了瘦一些以外,平时就没看出她对故去的丈夫有多少思念之情。

“温言,哀家这样说,你觉得诚意够不够?”

夜温言摇头,“不够。”

“如此还不够?”

“如此怎么够?”她看向李太后,“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太后娘娘自己的猜测,包括那位太医闻到大树底下的药味儿,那也可能是不小心洒了一副。何况时隔这么久,当时不提出质疑,过后谁又能认呢?太后娘娘——”她也探了探身子,“既然当初都调查过将军府的事,那为何在听到那太医的话之后,您不提出质疑?”

“哀家怎么质疑?”李太后有点厌烦,她一直以为凭着夜老将军对这个四孙女的疼爱,但凡夜温言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有所触动,也一定会激发起她对夜老夫人的仇恨,从而对她也生出一丝感激来。只要有一丝感激,她就可以把自己所求之事好好求一求。可是现在看来,这位夜四小姐似乎冷静得有些过份了。

“太后娘娘不质疑,那就是帮着我们家老夫人在掖着这件事。”夜温言扯扯嘴角递了个冷笑过去,“如今时过境迁,我祖父人也没了,就算这些事情我掌握了又能如何?我去问,老夫人能承认?还是说太后娘娘愿意做我的证人,跟我一起把这桩事报到临安府衙门,或是刑部去?恩,如果太后娘娘真的肯,那么在解决了我祖父的这桩案子之后,我就给六殿下治伤,如何?”

如何?

李太后皱了眉,不如何。她还没到要跟夜老夫人翻脸的地步,何况即使翻脸,也不能拿夜老将军这个事来翻。因为就像夜温言说的,她所掌握的这些,不过就是太医的一面之词和她自己的猜测。而且就是这个一面之词,也根本不可能当成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这些,是想让夜温言一个人去查,根本没想过要把自己也牵扯到里面。

看来所求之事,今儿是办不成了。

她摇头,情绪里带着绝望,也满含着憎恨。她对夜温言说“不管你同炎华宫是什么关系,哀家也终究是这北齐的太后,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今日只要你点头,只要你治好禄儿的伤,哀家又怎能亏待于你?你就一定要那样记仇,执意与哀家为难吗?”

夜温言最不爱听的就是这样的话,她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抬腿就往外走。

李太后急了“等等!你还想要什么?哀家都可以答应你!”

“我什么也不想要。”她实话实说,“就是我祖父的死因,我也不是太想从你口中得知真相。因为即使你同我说了,你也不可能跟我一起站上公堂,去揭露真相。一切还需要我自己去查,那我听不听你说话,又有什么用呢?太后娘娘,我并不是很愿意同你打交道,因为当初你们害我死过一回,我是个记仇的,如何能调过头来去治自己的仇人?”

她看向李太后,“我还是那句话,你今日若能拿出老夫人谋害我祖父的有力证据和证人,再亲自站出来指证,我到是可以考虑一下。可惜,你不能站出来,你的势力也不允许你站出来。那么就凭你之前说的那些,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别说老太太不能认,搁谁谁都不能认。”

李太后的心火拱了起来,今日她低声下气地做了这番请求,谁知这夜四小姐油盐不进,竟一丁点缝隙都撬不开。

她开始磨牙,“夜温言,你当真不肯为六殿下医治?”

“不治。”她答得干脆。

李太后终于忍无可忍“你信不信哀家豁出去命不要,也要弄死你?”

她都听笑了,“就不怕帝尊大人一怒之下牵怒整个皇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笑,李太后也笑,笑得就像一个神经病。“到那时哀家都死了,还管他什么皇不皇族。又不是我李家的皇族,牵不牵怒于我何干呢?”

“那李家呢?”这话是连时问的,“太后娘娘可得想好,您今日这一出闹的,对你们李家可是没有半点好处。奴才把话就搁在这儿,就冲您刚刚那句要弄死四小姐的话,你们李家就一定得跟着吃瓜烙的。”

李太后还是笑,“李家我也管不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自求多福就好。”

夜温言点点头,“哦,这样啊!那你打算如何弄死我?”

“在这座后宫里,哀家说了算!”这是李太后的自信。

可夜温言却不这样认为“说了算也没有用,别说是后宫,即使加上前朝,只要我想走,就没有人能留得住我。不信你就试试!”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嫁出去的女儿并不是泼出去的水,你们跟娘家是相辅相承、互相依托的。你出生在那里,你的亲人全都在那里,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管他们生死。”

她走出门,连时同坠儿跟在后头,就像两个勇士,一边一个将夜温言紧紧护住。坠儿甚至已经开始四处打量有没有称手的兵器,比如说地上有没有能撬起来的砖。

有暗卫跳了出来,尽是女卫,将她团团围住。

夜温言笑得如花般灿烂,只要不是每月十五,就这些人,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她蹲下来,手里快速捏碎一朵腊梅,有灵力从指尖倾泻而出,让她的手就如铁锥一般,瞬间嵌入地面,很快就从地上取出一块玉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将玉砖交给坠儿“先试试称不称手,不行再换金的。”

话说完,整个人突然就动了起来。化被动为主动,率先攻向那些女卫。

李太后站在窗边,直勾勾盯着夜温言的一举一动,早在她看到夜温言能用一只手从她这永安宫的地面取出玉砖时,就知道自己那些女卫怕不是这位夜四小姐的对手了。

可惜还不等她后悔将女卫收回,就看到夜温言主动出击大开杀戒。

或许也不能叫杀戒,因为夜温言并没有杀人,她只是将那些女卫打趴在地上,然后吩咐她的丫鬟上去补砖。

那个叫做坠儿的丫鬟下手也是极狠的,一块玉砖挥得呼呼生风,每一下都是死手。

十名女卫,眨眼工夫就换了这永安宫横尸满地血流成河。

坠儿整个人都懵了,玉砖啪地一下掉到地上摔成两瓣,小丫头吓的直哆嗦。

夜温言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慰“不怕,以后这种场面多了你就习惯了,这样的人杀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回头我教给你一些要领,下一次就不至于拍得这样血腥。”

窗边,李太后的恨意滔天而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似有所感,回头望去,正看到李太后瞪过来的那双眼睛。

她到无所谓,抬起手来冲其打招呼“你看,我没有打诳语吧!太后娘娘,要三思啊!”

李太后的确得三思,十名女卫,几乎是眨眼间就死在了自己眼前。她从前只知夜老将军教了些拳脚功夫给这个四孙女,但也不过就是花拳绣腿,上街打打架还行,碰到真正的高手,那是三招都过不去的。

然而她想错了,夜四小姐这哪里是花拳绣腿,分明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三招都过不去的不是夜温言,而是那些李家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卫。

夜温言走了,带着坠儿和连时大摇大摆地走了。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宝蟾“收尸吧!想办法运出宫去,切记不得让东宫那边的人看到。”

永安宫外,连时跺了跺脚底下的玉砖,问坠儿说“玉的用着称手吗?称手的话就再起出来几块,我瞧着这永安宫的玉砖质地还不错,比其它宫殿铺地的玉砖都要好一些。”

坠儿没说话,脸上表情十分怪异。夜温言瞅了她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即后退了两步。

这两步刚退完,坠儿“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往来宫人都往这边看,连时躲得慢了些,还被溅了一鞋面。

他也顾不得自身形象了,赶紧去帮坠儿顺背,同时冲着路过的宫人大声道“还不快去取水和布巾!”

紫衣太监在北齐皇宫那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虽然也没有什么明文规定,但是人们也都明白,穿紫色衣裳的太监地位比旁的要高,甚至后宫里的主子们都得给几分颜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立即有小宫女打了水也取了布巾来,坠儿这会儿已经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夜温言正在嘲笑她“怎么这么不禁吓呢?死人这种事,上次在城外你又不是没见过,那次杀的人可比这次多多了,你不是也什么事都没有。这回这是咋地了?”

坠儿好不容易吐完了,赶紧漱口擦嘴,还给连时擦了擦鞋面。连时躲了又躲没躲过,也就由着她干了。直到把这些事都干完,她才算缓过来些,然后对夜温言道“小姐,那能一样吗?上次是你杀的,这次是我杀的,看别人杀跟自己亲手杀,那不是一种感觉。呕……”

这回连时躲开了些,到是那些宫人赶着上前侍候,还时不时的跟连时说几句话。

终于吐彻底了,三人向来帮忙的宫人道了谢,夜温言还给了赏,这才上了软轿,准备返回炎华宫。

只是这么一折腾,就有不少人把她给认了出来。毕竟夜家的魔女名头太响亮了,夜四小姐的样子也太好看了,再加上从前因为老将军的关系,夜四小姐实在算是这座皇宫的频繁往来户,所以有不少人都认得她。

于是这些宫人心里就犯了合计,不是说夜四小姐丢了么,这怎么突然出现在皇宫里,身边还跟着炎华宫的太监?

也有人想起另一个传闻,说夜四小姐根本没丢,而是在回京的路上拐了个弯儿,跟尘王殿下喝茶去了。至于她为什么要跟尘王殿下喝茶,那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软轿稳稳当当地走在皇宫的玉砖地面上,夜温言靠在窗口问连时“是不是觉得我太凶残了?虽然人是坠儿拍的,但却是我指使的,而且把她们打~倒时,人就已经没什么活气儿了。”

连时赶紧道“一点儿都不凶残!四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对待西宫太后就应该这样,咱们跟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用客气。”

“恩,是不用客气。”夜温言说,“我自是跟她有大仇的,却也没凶残到一定要将那些女卫打死的地步。说到底她们不过是为人所用,稀里糊涂地成了西宫太后杀人的工具。所以对于她们那样的人,我其实是心有怜惜的。要不是她们剑上带毒,招招致我于死地,我也不会让坠儿下了死手。所以说这人啊,做什么都不要做得太绝,凡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她们存着杀人的心,连一点活路都没打算给我留,那我又如何能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缓过来了,在边上连连点头“小姐说得对,对待敌人绝不能手软,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夜温言掀了帘子看她“这话我是什么时候教给你的?”

坠儿答“是腊月十五那晚小,奴婢背着小姐,小姐趴在奴婢背上说的。小姐说的每一句话奴婢都记得。”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表情有些迷茫地往前头瞅了一会儿,半晌就道,“小姐,您看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是不是那晚遇着的尘王殿下?”

夜温言“咦”了一声,探头去看,果然看到前头不远处正有一人迎面而来,一身月白长袍衬着白玉地面,显得身形修长,人也冷冷清清。

“停轿。”她喊了一声,然后弯身从软轿里走出。对面的男子看到她时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一直走到了她面前。

夜温言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屈膝礼,“臣女见过四殿下,多谢四殿下那晚救命之恩。”

权青画仔细端详这个女子,很快就发现她跟她已故的父亲生得很像,特别是眉眼,几乎一看就能看出是大将军夜景归的女儿。

都说女儿像父亲,看来果不其然。

“不必谢我。”他开了口,声音寡淡,“你父亲于我有师恩,本王离乡多年都未曾报过。如今终于回来,老师却已经不在了。”他想起昔年之事,心头不禁唏嘘。“如今京中盛传一品将军府丢了嫡四小姐,你可想好要如何应对?”

夜温言偏头想了一会儿,“应对什么?名声的事?”她失笑,“殿下远在他国,可能不知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总也该听说过我在大婚那天被扔到过郊外一回。所以名声什么的,早就毁了。何况我夜温言的名声在临安城里什么时候好过?他们拿这个说事儿实在也是没什么意思,别说我不在意,就是城里人听了去,怕也就是一笑了之,最多再添一句夜家的魔女什么时候好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听着她这样说话,刚刚才觉得这姑娘跟她父亲甚是相像的,这会儿又觉得实在是不太像了。

记忆中他的老师是一个有几分古板之人,对规矩礼数严格遵守,对子女教化也是墨守成规。像这般不在意自己名声之事,若他老师还活着,不知道会不会把这女儿打一顿。

可能也不会打吧,毕竟女儿被教成什么样他心里也是有数的。既然能放心的把女儿交给夜老将军,想必就已经做好了接受现实的准备了。

于是他点点头,“那便好,本王只是听到了,提一提,你不放在心上就好。”

夜温言想了想,又说了句“四殿下方才说我父亲于你有师恩,我却是一点都不记得的。”

权青画便告诉她“因为以前都是去大营里听老师传授兵法,故而并未与夜府有多少往来。只是你父亲也丝毫未向你提起过吗?”

她努力回想原主留下的记忆,半晌,摇头,实话实说“我与父亲相处甚少,他常年都随祖父征战在外,后来祖父年迈,许多仗就是他替着打了。即使不打仗时,多半也是在外驻守,就算回京也通常住在京郊大营。算下来,一年到头能在家里的日子,最多也就两三个月。我只记得他同我母亲十分恩爱,大哥总说要把父亲少有的回府的日子多留给母亲,让我们不要过多去打扰。到是祖父待我极好,只要他在家里,就天天都要同我说话、教我功夫、也带我去街上吃好吃的。”

她想起从前,虽是原主的从前,竟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笑得弯弯的眼睛里,能看到闪闪光点。

权青画便也难得地笑了一下,却也只一下,然后又恢复到一张冷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要走了。”夜温言说,“虽然不知道哪里能帮得上四殿下,但还是那句话,若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请四殿下一定直言。”

权青画还是摇头,“本王说过,你父亲于我有师恩,你只当是我在报师恩就好。”

她却不这样想,“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我一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这个恩要是不报,怕是心里总会合计着,怪难受的。”她又给他行了个礼,“四殿下,告辞。”

他看着她离开,又坐上软轿,身边陪着的是连时。便又想起那晚送她到皇宫门口,被禁军侍卫拦住,这位夜四小姐的丫鬟就举着一只铃铛,提出要去炎华宫。

帝尊的断魂铃,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实物。老师的女儿,究竟是何样命运?

夜温言回了炎华宫,连时声情并茂地给帝尊大人讲,李太后是怎么跟四小姐说话的。

夜温言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连时的特长记性好。

是真的记性好,因为李太后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不但能背,还能把当时的语态和神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不由得感叹“炎华宫出人才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从在宫门口被拦,一直讲到坠儿拍死十个女卫,连时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没把坠儿后来吐了的事给说出来。

毕竟挺威风的经过,吐了就有点儿煞风景了。

师离渊听到最后就问她“西宫太后说的那些,当真一点用处都没有?”

夜温言摇头,“不是啊!有用啊!非常有用啊!虽然算不上什么证据,但至少也给我指明了一个方向,至少让我知道我祖父的死跟那老太太一定有关系,今后的调查也就能指向性更强一些,不至于跟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

“那你为何跟那西宫太后说没用?”

“废话!当着李太后当然得说没用,难不成我还得说有用?再谢谢她提供线索?那我不就得给她儿子治伤了吗?我吃饱了撑的给他治伤?”

师离渊连连点头,“阿言,本尊就喜欢你这死不讲理的性格。”

她冲他拱手,“承让承让,跟你比我可差得远了。”

话虽说得好,夜温言也全胜而归,但是对于李太后公然派出十名女卫围杀夜温言之事,师离渊还是很往心里去的。

于是他琢磨了一会儿,翻手掐了个法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瞅着那法诀似乎极为复杂,于是多嘴问了句“你掐的是什么诀?掐给谁的?”

师离渊想了想,皱眉,“叫什么县来着?西宫太后的祖籍。”

连时赶紧答“回帝尊,是栗县。李家人是栗县出身,距离临安城不远,也就百十来里地。不过李家人现在都已经搬到临安城来了,栗县那头就只留了旁枝在看守祖坟。”

师离渊撇了他一眼,“话多。”然后对夜温言道,“就是掐给栗县的。”

她想起那晚师离渊火烧肃王府,于是又问“你烧了李太后的老家?”

师离渊摇头,“烧她老家干什么?本尊刨了李家的祖坟。”

夜温言……

连时……

坠儿……

“师离渊你真是厉害了,这么损的招儿是怎么想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需要想吗?”帝尊大人小傲娇的劲儿又上来了,“本尊脾气向来如此。”

连时也跟着溜缝儿“对对,向来如此,只是从前甚少有人能让帝尊大人有发挥之地。这还要感谢四小姐为帝尊大人提供机会,也得感谢太后娘娘不懈的努力作死。对了帝尊大人,上回计嬷嬷过来时带来了夜老夫人的手杖,说是给炎华宫烧火用。可是那手杖的木料不怎么好,非但烧不起来火,还把咱们灶间原本的火都给压灭了。”

师离渊一脸不奈地对连时道“手杖烧不起来就去找别的东西,比如桌椅柜子之类的。这点小事还需本尊亲自教给你?”

连时立即道“老奴愚钝,老奴这就去一趟夜府。”

连时走了,一品将军府迎来了灰暗的一天。因为连时带着炎华宫的宫人几乎搬空了夜老夫人的屋子,不但桌椅柜子搬了,就连老夫人睡觉的床榻都给拆开抬了出来。

老夫人跪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连时代表炎华宫,连时如此做,那就是炎华宫要如此做。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那位帝尊大人。

直到连时说了一句话“做祖母就该有个做祖母的样子,否则你看,报应很快就来了吧!”

老夫人心一抽抽,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怕夜温言跟炎华宫扯上关系,可如今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她还在猜想,到底是云臣的面子,还是什么人的面子?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帝尊大人直接的面子,夜温言没那个福气造化,也没那个好命。

连时还在说话,他在告诫夜老夫人“所以说人还是得善良。最近有没有为难大夫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老太太慌了神。合着这不是只管夜温言,还带管穆千秋的?

“没有没有,万万不敢。”她也认命了,只管顺着连时的话说。

连时表示满意,“恩,不敢就好,你得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是大王谁是小王。”

老夫人心里那个堵啊!

好不容易熬死了老爷子,她不应该就是这个家的大王了吗?这怎么说得她跟三孙子似的?难不成她在自己家里,还得看儿媳妇和孙女的脸色过活?”

见老太太脸色难看,一直陪跪在边上的夜连绵多了句嘴,问连时“为何你们这样子帮着夜温言?炎华宫不是不管凡间之事么?”

老夫人吓得一抽,真想一巴掌糊死这个孙女。她都躺平任嘲了,这死丫头闹腾什么?

可到底话已经说了,收也收不回来,老夫人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到底为什么炎华宫要帮着夜温言?这中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连时看着这祖孙二人,半晌,冷哼一声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知道的。当然,咱家也提醒二位一句,有些事知道了还真就不如不知道的好。对了,夜四小姐呢?咱家来一趟不容易,怎么着也得给四小姐请个安。”

老夫人心绞痛,“温言她不在府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在府里?”连时提高了嗓门,“不在府里是在哪里?”

老夫人硬着头皮说“腊月十五那天去庙里烧香,回来时她的马车跑丢了,连着车夫一起都没回来。”

“都没回来?”连时往前走了两步,弯腰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老太太,“没回来就是丢了。孙女丢了,你却跟没事人一样在府里坐着,老夫人,这说不通啊!”

老夫人又打了个哆嗦,“还请公公明示,老身应该怎么办?”

“当然应该去找。”

“可若是找的话,四丫头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哦对,是会坏了名声。”连时点点头,“女孩子家家的名声很重要。哎那不如这样,就请老夫人也丢一回,然后府里派人以找老夫人的名义去找四小姐,这不就行了么。您都这个岁数了,跟名不名声的也不挨着,所以如此安排是最好的。”

老夫人吓坏了,赶紧道“老身岁数大了,实在禁不起折腾啊!还望公公体谅。”

连时果断摇头,“体谅不了体谅不了,禁不禁得起折腾那是你自己的事,反正咱家把话带到了,大年宫宴上,有人一定要见到夜四小姐,如果到时候夜家交不出人来,那可就……呵呵,那可就不好说了。”

连时走了,老夫人又在地上跪了好一阵子才被夜连绵扶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问夜连绵“你说大年宫宴上,是什么人要见夜温言?”

夜连绵皱着眉分析“可能是那云臣吧!这阵子都是那个太监往这边来,云臣可有一阵子没露面了。祖母别怕,炎华宫也得讲理,夜温言是自己丢的,跟祖母没关系。”

老夫人叹气,跟炎华宫讲理?炎华宫什么时候讲过理?早许多年前老头子就曾说过,这世间唯一不讲理的地方就是炎华宫,你还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跟炎华宫讲理,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扶我去奇华阁。”她跟冲着君桃伸出手,夜连绵想去扶,被老夫人甩掉了。“你就不用去了,让君桃陪着老身就行。”

夜连绵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大房一家将老夫人得罪得狠了,将她也给连累了。

奇华阁的日子十分平淡,就跟流水帐一样。

每日晨起下人们用饭,夜景盛在屋里嚎叫一会儿,萧氏再哭上一阵。嚎够了哭累了就没了动静,一直到下晌,大夫人提着鞭子过来,把屋里三个人狠狠抽上一顿,然后再由计夺给送药去,保证人能吊着一口气不至于死掉。

老夫人到时,穆氏刚抽完鞭子出来,计嬷嬷正在同她说“夫人要是觉得干抽不过瘾的话,那回头老奴在这鞭子上缝些倒刺上去,那样抽起来能更疼一些。”

老夫人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一把甩开君桃,大步走上前,甩手就给了穆氏一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啪地一声巴掌落下,计嬷嬷下意识地就要帮着打回去,却被穆氏拦了。

穆千秋抬起手,擦掉了嘴角被打出来的几滴血,这才对老夫人说“您是长辈,我是嫁进夜家的媳妇,虽然我们之间闹得很不愉快,但我的名字到底还在夜家的族谱上,所以这一巴掌我受了。但是明天的鞭子我会挥得更重一些,抽得更狠一倍。”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穆氏说完就摇了头,“当然,这座府里若论胆子大,我穆千秋排不上号,你们才是真正的大胆。”话说完,拉着计嬷嬷就走了,看都没再看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也不愿与穆氏多说,只又往前走了几步,作势要进奇华阁。

计夺计蓉二人将她拦下,计夺说“还是那句话,进去可以,再想出来就不行了,老夫人三思。”

老夫人无法三思,她气得肝儿都疼,不但气,她还害怕,怕炎华宫那位连公公再杀个回马枪,把她给扔到郊外去。

夜红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呢,她要是再被扔了,那这座将军府不就是老大家的天下了?

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夫人急了,就站在院子外头大叫起来“景盛!萧书白!你们到底把夜温言给弄到哪去了?再不把人交出来,你娘我就要被扔到城外去,然后再被人打着找我的幌子去找她!你们一家这是想害死我呀!你们这群不孝子孙!”

不孝子孙一向是用来骂夜温言的,而今却用到了二房一家头上。

萧氏躺在屋里地上,听着这叫骂就笑。

她跟夜景盛说“听到你娘骂街了吧?还说从小最疼你,其实她最疼的永远都是她自己。平时是对你比对大哥好,可一旦你的利益跟她有了碰撞,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扔出去。我不知道她当初为何那样不喜大哥一家,但如今看来,她也并没有喜欢我们家更多一些。一切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权衡利弊。”

夜景盛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老太太在外头骂了好一阵子,终于骂累了走了,这才偏过头问夜飞舟“你说那夜温言到底死没死?”

夜飞舟不说话,夜景盛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问你话呢!”

“我不知道。”夜飞舟声音淡淡的,几乎低不可闻。

萧氏也是一肚子火,原本还心疼儿子,可这几日下来她也顾不上心疼别人了,只想着自己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

于是见夜景盛踹夜飞舟,她也觉得该踹,甚至还道“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别招揽这样的差事。到头来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我们全家。这几日你天天做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的?动不动就指责我们骗了你,我们哪里骗了你?是你答应红妆去杀人的,也是你学艺不精本事不够杀不成的。所以你谁也怨不着,反过头来我们还得怨你。”

夜飞舟感觉自己是在听笑话,却又笑不出来。

他早该看清这对父母的,从小到大就不疼不爱他的人,他为什么指望着杀一个人就能得到他们的关注?

可是没有道理啊,他问萧氏“从前你们认为二房的儿子没出息,就只一心培养女儿。可如今你们是家主了,家主的儿子总不该还是没出息的,你们为何还不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氏和夜景盛都不说话。

为何还不疼?也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习惯了。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疼,至少事情刚发生时,夜景盛还埋怨萧氏和夜红妆害了他唯一的儿子。

只是这种疼是有限度的,就像萧氏说老夫人,当老夫人的利益与二儿子发生碰撞时,老夫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那么他们也一样,如果真要扔出一个去给夜温言陪葬,或是为夜温言这个事负责,那么她跟他的丈夫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夜飞舟。

毕竟这个儿子从小就没有多疼爱,长大了自然也是亲近不起来。

萧氏心里盘算着,如果豁出去儿子,把一切责任都让儿子一个人抗,那么其它人是不是就可以摘出来?只让夜飞舟去偿命,她们就能活着了。

夜景盛却有自己的想法,他是在想,经过了这次事件,夜红妆生死不明,夜飞舟八成也保不住了,他正好可以以此为理由休掉萧氏。只要休掉了萧氏,常雪乔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入府了,他的无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一品将军府的嫡女。

生活从此将走上正轨,他也再不怕宁国侯府总压他一头了。

对,还有宁国侯府,倒时候他还得跟宁国侯府问上一问,为何你们能教样出萧书白这样的女儿来?为何她生的两个孩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这事儿宁国侯府也得给他一个交待。

夜飞舟看着这一双父母,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一时鬼迷心窍去杀夜温言。成不成功不说,至少经了这次事件,他跟那个四妹妹本来就不多的情份,也该消失殆尽了。

一品将军府里过得不好的人有很多,比如说熙春。

相比起奇华阁那头,妾婢园的情况要好上一些,至少不至于没吃没喝。但也仅限于一天一顿,能保证人不被饿死。

肩上的伤时好时坏,也没有人去请大夫,她就一直躺在榻上,没精打采,每天用一次计夺给的药勉强维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时候跟丫鬟问问夜景盛那边的情况,结果丫鬟回报的消息让她阵阵绝望,到后来都有些后悔自己走了这么一步。

原以为从丫鬟做成姨娘,自己就不用再干侍候人的活了,只要能把男人服侍好,以后就是享福的命。却没想到这还不如当丫鬟呢,福没享几天,就遭这么大罪。

到是柳氏和夜楚怜那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夜楚怜每日习琴练舞,看书写字,就好像府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连去福禄院儿请安都给省了。

柳氏也安稳,整天躲在院子里不出来,也不打听外头的事,母女二人把日子过得安安静静,要不是每天都有先生来府上,人们又要以为五小姐和柳姨娘成了隐形人。

夜家不安稳,外头也不安稳。

这天晚上,仁王府又出事了!

三殿下权青允睡着睡着就听到一阵坍塌的声音,起初以为是作梦,可很快就想起昨晚塌过的府墙。于是立即睁眼,看到的是一片星空……

这是……屋子塌了!这特么的居然是屋子塌了!

这大冬天的睡着睡着突然塌了屋子,就连床顶都跟着一起掉下来,还拍到了他身上。

这得亏是冬天被子盖得厚,这要是夏天还不得把他给拍死啊!

权青允十分崩溃,冬天冷啊,这突然之间四面透风,他相当于露天睡觉,抗不住啊!

“来人!来人!”他疯狂大叫,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冻得哆哆嗦嗦,好在身边还有个小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妾还是昨晚被扔出去的那个美香,今晚她就比较幸运了,因为冷,仁王殿下指望拿她取暖,所以没舍得把她给扔出去。

无数下人跑到这边来,包括权青允的暗卫也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动静,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屋子说塌就塌了,还塌得这么彻底,这怎么看都不像人干的。要不是没感觉到晃动,他们几乎都要以为是遇着地龙翻身了。

权青允质问下人,要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可下人说不出,最后也就只能再度归结为年久失修,并表示以后再盖的时候一定要盖结实些。

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仁王府去年才翻修过,年不久,也不可能失修。

权青允火冒三丈,盛怒之下将院子里的下人统统抽了一遍。

暗卫看着他拿鞭子抽人,便又想起将军府的一个事,就同他说“夜家大夫人每天也去抽夜二少。”

权青允的火气又往上拱了拱,手底下力道更重了。

腊月二十二这天上午,尘王殿下权青画去了一品将军府,理由是祭拜先师。

老夫人和大夫人齐齐接待了他,并打开祠堂供其上香。

权青画从始至终冷着脸,不管是对老夫人还是大夫人,都没给过一个笑。

直到祭拜完毕被请到叙明堂去喝茶,他的脸色方才缓合了几分,但也是跟笑不挨边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也不吱声,她这几日心情实在不好,虽然知道夜温言没事,但那是被救了才没事,如果没被救呢?她这女儿够不容易了,凭什么再遭一难?

所以她也不主动说话,心里总想着一会儿去奇会阁抽鞭子时,一定要把鞭子蘸点儿辣椒水,这样抽起来才更疼。

老夫人到是跟权青画唠了起来,但多半也是她单方面的唠,权青画就是个听客,只是听的过程中时不时的要皱一下眉,喝茶的动作也要顿一顿。

终于,老夫人说道“老大留下的这些孩子啊,也就连绵叫人省心些,其它的真是没有一个听话的。”她一边说一边看向穆氏,再道,“以前他们祖父在时还能约束一些,如今家里没有人做主了,一个个的真是都能上房揭瓦。唉,四殿下是不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身那大儿子上阵杀敌建功立业那是没得说,可要说管教子女,就实在是差了些。”

论起大儿子的不好,她简直是有说不完的话,“相比起大房一家来,他弟弟一家就好得多了。几名子女都模有样,孝顺长辈,友爱兄弟姐妹。可惜啊,弟弟到底就是弟弟,只要有哥哥在,他们一家做得再好也是次子,次子是没出息的。”老太太叹气,“其实我们对于两个儿子投入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却没想到大儿子一家最终过成了这样。”

穆氏这时候回过神来,地扔出一句“我们家怎样了?我的丈夫又是怎么不会管教子女了?老夫人说只要哥哥在,次子就没出息,所以你们就想让哥哥不在?”

老夫人皱眉,再对权青画道“四殿下听听,这就是老大的遗孀,今日当着外人的面都能这样子同我这个婆婆讲话,可见平日里是有多不堪。”

穆氏还要说话,却见权青画冲着她微微摇头。

她不知道这位尘王殿下是什么意思,但从前丈夫还在时没少提起自己这个学生,言语间尽是骄傲自豪。她便知这位殿下是不会站到老夫人那一边的,于是闭了嘴,再没多说一句。

但听权青画道“今日听夜老夫人如此说,本王也想起一件事情。如今临安城人人暂知夜家有一位三小姐,顶替了夜四小姐的婚约,嫁到肃王府为正妃。这还不算,她竟在大婚之前就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没想到老师那样重规矩之人,竟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穆氏冷笑一声,开口道“尘王殿下误会了,那位抢了妹妹婚约,并在大婚之前就行不轨之事的夜三小姐,可不是先夫的孩子,而是老夫人口中教管子女很好的二老爷家的。被抢了婚约的那位夜四小姐,才是我们的女儿。”

“恩?”权青画放下手中茶盏,整个人终于体现了一种情绪出来。

他问夜老夫人,“如此女子,在夜老夫人口中就是管教好的?本王虽常年不在京中,但也早就听说父皇为我那六弟指婚了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但若夜家嫁过去的是三小姐,那便是夜家抗旨!”

一句抗旨,可把夜老夫人吓得够呛,赶紧解释“并非抗旨,这桩婚事是从前的皇后、也就是当今西宫太后亲自指的,也是下了懿旨的。”

“那老夫人的意思便是,父皇的圣旨,还比不上皇后的懿旨?在一品将军府中,竟只认皇后,而不认皇上?那你们究竟是我权家的臣子,还是李家的臣子?”

老夫人不敢再说话了,在心里反复地琢磨这位打从少年时期就被送到归月国的四殿下,越琢磨越心凉。

他是老大的学生,那心自然得是向着老大的。可她一直以为那所谓的师恩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再加上远离故土,这位四殿下的生活应该与北齐没多大关系了才是。

可眼下才明白,人家非但没忘师恩,反而对那位已故老师的思念更重了几分。她不过随口一句应服场面的话,却能被这四殿下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也是让她始料未及的。

老太太沉下脸,面色更黑了。她对权青画说“并非四殿下所想的那般,一品将军府是北齐的臣子,自然明白该效忠于谁。”

权青画点头,“恩,老夫人的意思是说,一品将军府既不效忠李家,也不效忠于我权家,你们效忠的是北齐。那如此说来,这天底下就只有一位能让你们甘心臣服了。没想到夜家自恃竟如此之高,就是不知道那位神明愿不愿意再收一族夜奴。”

他说这话时,目光投向了站在穆氏身后的计嬷嬷。

计嬷嬷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泉州计氏,打从四百多年前便认帝尊为主。帝尊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要得到他老人家信任,且得用个几百年的工夫来慢慢培养。所以要想当夜奴,一品将军府还得再多努努力,兴许十几辈后能有大造化的子孙吧!当然,到那时,老夫人您早就化为一捧黄土了。”

老夫人就要说话,权青画却先开了口“夜老夫人莫要说不想效忠帝尊的话,您只认西宫太后而不认我权家之事,本王到是可以看心情瞒下一二,或是看在师母的面子上不跟朝廷提起。但您若是对帝尊大人有微词……恩,那位本事通天,说不定现在就在看着听着,一但您的话出口,怕是这一品将军府就要不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嬷嬷呵呵笑了几声,“听闻前儿夜里,仁王殿下的府墙塌了,又听闻昨儿夜里,仁王殿下的卧寝塌了。所以老夫人可得三思,您屋里该搬的都让连公公给搬走了,要是屋子再塌了,您可就得住到演武堂去。”

老夫人手抖了抖,心也颤了颤,甚至后脖梗子还冒了一会儿冷气。

演武堂是老将军生前惯住的地方,她夫妻二人到后来这十年,感情已经不是很好了。所以老将军即便在家里,也多半是住在演武堂那头。特别是后来病重,就更是整天都在演武堂里待着不出,一直到最后死去,都是在演武堂的。

她那时也整天在演武堂侍候着,或者说是守着,可等到老爷子过世之后,她就直接命人将那地方封了起来,再也没有走进去过半步。

她怎么可以住到演武堂去,万一半夜有个什么动静,还不得被吓死。

见老夫人不说话,像是在合计着什么,计嬷嬷轻轻地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权青画侧身问穆氏“师母可否与本王细说说,老师为何突然就生了病,老将军又为何寿元不到就闭了眼?打从本王接到消息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太对劲。”

不等穆氏说话,老夫人的话又到了“没有什么可说的,岁数大了,又有伤在身,怎么可能活到寿终正寝。至于景归,是因为父亲去世对他打击过大,这才跟着去了的。”

权青画站起身来,到是没有再提两位将军的死因,只是对老夫人说“时辰不早,本王便不多留了。至于夜家抗旨一事,本王细细琢磨,觉得还是应该提醒皇上重视一下。若是权家当真压不住一品将军府,也好早日做个准备。老夫人歇着,本王告辞。”

他说完话,转过身冲着穆氏揖了揖手,又向计嬷嬷点了点头,在接了穆氏和计嬷嬷的回礼后,便再不多留,大步往叙明堂外走去。

才走至门口,正撞见准备进屋的夜楚怜,和跟在后面的柳氏。

二人走了个顶头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原本是低着头的,这是她在人前一惯的姿态。这会儿险些撞到人,方才匆匆抬头去看,这一看,正好对上了权青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双清冷似无底深渊一样的眼睛。

夜楚怜一下就愣住了,紧紧盯着眼前这人,忘了避让,也忘了请安,只一心琢磨为何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位翩翩君子,眼底竟会蕴藏着如此之深的冷冰?

可再冷冰也藏不住这人好看,几乎就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也几乎让她的一双眼睛掉在这人身上,拔都拔不掉。

身边丫鬟随喜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夜楚怜方才反应过来,赶紧弯身行礼。可是礼行了之后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其实按照她以前的性子,应该就是行个礼,然后就侧身避让,再不多说一句话。

可是眼下她却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她就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如此才能给这人留下一丝印象。而至于为何要给这人留下印象,那却是不知的。

于是夜楚怜开了口,声音低低地道“夜楚怜见过这位公子。”一开口就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这对于深闺女子来说是相当大胆的行为了。

权青画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往边上侧了一步就要走。却听夜楚怜又道“既来家中便是客,不知公子是哪位?”

屋里,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就没说过话的夜连绵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道“一个庶女,你有什么资格同四殿下讲话?还不快快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夜楚怜十分感激她,虽然这个二姐姐是在骂她,可却也在骂中解了她的疑问。于是她又道“楚怜见过四殿下,问四殿下安。”

权青画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夜小姐不必多礼。”之后再不犹豫,大步离开。

夜楚怜觉得自己脸颊发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盯着权青画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都不愿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真是气坏了,因为老夫人这阵子重视起夜楚怜来,这让她觉得在这个家里就只有她是不被人看重的,甚至连把她从小养到大的祖母都不再疼她了。眼下夜楚怜居然还勾搭起四殿下,她如何能忍?

于是夜连绵扬起声来,话语尖酸又刻薄“哼!什么东西?别以为学了几日琴棋书画,自己就能翻身做嫡女了。夜楚怜,嫡就是嫡,庶就是庶,你就是学得再多,也不过就是夜家的庶女而已。庶女是没资格觊觎皇家王爷的,就算你勾搭上了,将来也不过就是个妾室。”

老夫人看了夜连绵一眼,到也没有开口替夜楚怜说话,而是闷闷地哼了一声,道“你二姐姐说得对。楚怜,你是女子,要懂得自重。这样子巴巴的跟陌生男子说话,让人家如何想我们将军府的姑娘?”

夜楚怜自觉自己失态,赶紧进屋给老夫人跪下。柳氏也在后头跟着跪,还主动开口求道“五小姐一时糊涂,只是冷不丁看到生人一时没有把握好,请老夫人息怒,以后不会了。”

夜楚怜也跟着道“孙女知道错了,祖母息怒。”

老夫人又哼了一声,也没有心思跟夜楚怜说话,因为四殿下的到来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她是一品将军的夫人,虽然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但余威总还在的。

那位四殿下不过就是个被先帝抛弃的质子,都二十多岁了才回京,是先帝留下的所有皇子当中最没有根基的一个。在皇族里可能都没人愿意搭理他,他上将军府来逞什么能?

再瞅瞅坐在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穆氏,就觉得这叙明堂真是待不下去,有穆氏的地方她都待不下去。于是起了身,由君桃和夜连绵搀扶着走了。

夜连绵经过夜楚怜时,还故意踩了她一脚,疼得夜楚怜紧紧皱了眉。

只是她没心思计较别的,也忘了原本到叙明堂来是为了什么,只一心在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想他公子如玉的模样,也想他那双覆着冰霜的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回到出云院儿时,柳氏是一直跟着的,一直跟着夜楚怜进了屋,赶走了所有下人,还亲自将房门紧紧关起来,这才忧心匆匆地说:“你是不是犯糊涂了?那四殿下是什么人,你惦记他干什么?且不说他是回国的质子,夜家不会考虑他。就算从小在京中长大,那凭他是皇家高枝,咱们也攀不上。”

夜楚怜神情落寞,也说不上是难过还是什么,总之就是情绪厌厌的。

柳氏还在不停地说她:“刚刚在叙明堂时多悬啊,那二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看谁都不顺眼,谁做什么她都能说上几句。你说你让她呛白一顿图什么?老夫人也会因此对你有意见,真要把她们惹急了,怕是就不会再让你学什么琴棋书画,更不会让你跳舞。”

见夜楚怜还是无动于衷,柳氏实在着急,“楚怜啊,咱们是庶出的,跟那些嫡女比不了。你看那二小姐,再怎么尖酸她也是老夫人养大的孩子,也是大房的嫡出,所以她要与你为难,老夫人不会向着你的。还有那四殿下,你就是攀上了,将来也就是个侧妃的命,值吗?你姨娘我就是给人做妾的,所以我知道这其中心酸,不想你再走我的老路。听姨娘一句劝,咱们以后争取嫁个好人家的庶子做正妻,千万别想嫁给嫡子为妾,成吗?”

夜楚怜看了她姨娘一眼,淡淡地道:“四殿下不就是庶子么!”

“可那是皇家的庶子!”柳氏都要气笑了,“皇家的庶子能叫庶子吗?新帝还是庶子呢,不也一样当皇上。所以你不能惦记皇家!”

“我知道,我没惦记,才见过一面的人,我怎么就能惦记上?人的感情要真是这样容易就付出的,那还是都不要上街的好,否则见一个就相中一个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你什么意思?”柳氏有时候真搞不懂自己这个女儿,明明是她生的,可她从来都猜不透夜楚怜心里在想什么。好像是从这女儿七八岁起吧,就已经让她看不透了。“我知你心气儿高,也知你平日里那副怯生生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所以我有时候很慌,因为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楚怜你跟姨娘说实话,你究竟想怎样?”

夜楚怜坐下来,端端正正的,下巴微微扬着,兰花指端茶,姿势十分考究。

这正是她每日回到屋里,面对自己的贴身丫鬟随喜时的样子。

柳氏看着都渗得慌,“这是给你请的女先生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摇头,“不是,是我从前照着大姐姐和大夫人还有四姐姐的样子学的。她们是这府里的典范,所以我就总想着要照着她们学,才能学成一个优秀的人。”她喝了一口茶,薄唇轻抿,只抿了一下就放下来。“你让我不能惦记四殿下,其实姨娘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就像我方才说的,只见过一面的人,我都不知道他的喜好和品性,怎么可能就随便惦记。”

柳氏松了口气,虽然觉得夜楚怜学着大房一家人的样子还是有点儿吓人,但好在听说并没有惦记四殿下,她便放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是怕你走错了路。要知道,在这样的家族里,有时候一步错就步步错,一个不小心,就要赔上自己的一生。”

夜楚怜苦笑,“我知道,但人活着总得有些向往才行,否则这日子可该怎么过下去?所以我方才见到四殿下时,心里就稍稍有了那么一点向往,就好像常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突然一下子看到了阳光。我的心情是愉悦的,即便他眼覆寒霜,我还是觉得温暖。”

柳氏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就听夜楚怜继续说:“我们这十几年过得就跟隐形人一样,你甘心,我却不甘。我只要一想到将来有一天,父亲和二夫人会把我当成工具,将我嫁到一户陌生的人家里,让我一辈子跟了一个我相不中的人,我就会做噩梦。我不想那样,可我却知道,终有一天不得不那样。因为那是我的命,我打从出生之日起,注定就是要去给府中嫡女铺路的。所以你说只求我将来嫁给庶子为正妻,那也不过就是一厢情愿,你说了也不算。”

柳氏叹气,双手掩面,想哭,却没有眼泪。

这些年眼泪都流干了,为自己,也为这个可怜的女儿。

什么梳头丫鬟勾搭老爷,她从来没有勾搭过老爷,明明就是老爷喝多了酒强占了她。二夫人为了做姿态,让老爷把她收入了房,可实际上却恨她入骨,每一天都在羞辱她。

“那你想如何?你不甘又能如何?”她问夜楚怜,“你是打算借着老夫人和你父亲终于

看中了你,好好听他们的话,好好学琴练舞,想着将来出人投地?”

“怎么可能!”夜楚怜失笑,“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我出人投地,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他们的话?这些日子你还没看明白么?听他们的话没有好下场。何况他们干的那一出出都叫什么事?换新娘,提前怀身孕,腊月十五那天居然还干起了谋人性命的买卖。真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柳氏也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可是摊上了也没办法,只好劝着女儿想开些:“只要咱们不跟他们学就行了。唉,你方才说过得像隐形人,确实是隐形人,可是这个家里最不隐形的就是四小姐,咱们总不能跟她比。”

“是不能跟她比,但跟她学到是可以的。就算学不会,至少也要表明一个态度。”夜楚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告诉柳氏,“我不能走夜红妆的老路,如果一定要在这个家里依附着谁才能生存下去,我一定会选择依附四姐姐。”

“可你四姐姐如今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呢!”柳氏摇摇头,不想再说什么了。女儿的心气儿高,偏偏她这个生母又什么都给不了,那么就只有去走依附别人的路。只是不知道被选中的这位四小姐能不能靠得住,更不知道生死不明的人,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夜楚怜今日的反常让很多人不安,柳氏不安,夜连绵也不安。

其实夜连绵是喜欢六殿下的,因为她从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才四五岁时就总能听到老夫人念叨府中孩子要培养,也曾听老夫人说过,若将来有一天新帝登基,皇后最好是我们夜家的姑娘,如此才能保得住夜家的地位和兵权。

所以她一直就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嫁给嫡皇子,再在嫡皇子继位以后母仪天下。

可惜六殿下如今不行了,她的皇后梦破碎了,但多年来在自己不断的心理暗示下,培养出来的对六殿下的感情,却并没有随之一起破碎。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是圣洁的,夜红妆可以抛弃六殿下,但是她不能,她还是喜欢那个人。

可惜,她喜欢的人被糟贱成那般,只要想想就心疼。夜温言就是个丧门星,一品将军府的好运势都被她给败掉了。

她将这个想法说给老夫人听,老夫人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她就是丧门星,所以不管她是死是活最好都不要再回来。只有她不回来,咱们家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人死了也就罢了,万一真的没死,那该如何才能让那丫头不回来?

腊月二十四这日早朝,权青城跟摄政王因为朝政上的事起了争执,最后是摄政王力排他议,为那道折子做了主。权青城很生气,却也没有办法。

散朝之后,摄政王权计去了永安宫。权青城远远看着他往西宫方向走,气得直哼哼。

“什么时候起,后宫能让外臣随意出入了?皇叔真是不知避嫌。若是将来我大婚后他还像这般,那这皇宫成什么了?外头的人知道了又会怎么说?”

吴否也烦死了权计,但又拿人家没有办法,主仆二人就是典型的看不上人家又干不掉人家,每日就是痛快痛快嘴,遇着了事儿也只能干着急。

“皇上大婚之后就能亲政了,只要皇上亲政他就不能摄政,这皇宫自然他也就不能再随意出入。”吴否劝他,“再忍忍心,最多两年。”

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

永安宫里,李太后叫人备了膳,权计进来时,她正在跟宫女宝蟾说:“把这道烧鹅撤掉,换成鸭子,摄政王不喜欢吃鹅。”

权计听得直皱眉,赶紧挥手屏退了下人,然后大步走进内殿,开口道:“烧鹅是你喜欢吃的,御膳房自然是捡着你喜欢吃的东西往这边端。凭白的撤了鹅换成鸭,你叫御膳房那边怎么想?”

他一边说一边让宝蟾也退下了,直到宝蟾从外头关上了门,这才一撩衣袍坐了下来,“笑寒,虽然先帝驾崩,但你也不可放松警惕。今日那小皇帝在朝上与我叫板,虽说最后还是听了我的,但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哑巴了。”

李太后的心,忧虑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前几日与你说的那件事,你可有往心里去?”她问权计,“就是腊月十五夜里的事。”

权计早饭没吃,这会儿正饿着,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冷不丁听李太后把话题转到了这处,不由得又将筷子放了下来,面色还颇有些不耐。

“你想说什么?提醒我那夜家的四小姐是帝尊亲自护着的人?怎么可能!笑寒,你是不是发了臆症,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会编出这样的故事?”

几天之前,李太后就把腊月十五晚上去跪炎华宫的事情跟权计说了。不但说自己被叫去跪着,还说了夜温言就住在炎华宫里,更说起云臣权青城还有连时跟坠儿等人对自己的奚落。

这些话她对别人不敢说,但却是一定要对权计说的。如今先帝不在了,她们孤儿寡母的,就只能依靠摄政王过活,权计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是她的话权计不信啊!帝尊相中了夜温言?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这怎么可能?

权计觉得即使这片大陆的天都塌了,这样的事情也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上一次你同我说这样的话,我们就争吵过一次,今日你又再提起,是又想与我吵架了?”他问李太后,“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如今虽然东西两宫并存,可有本王在朝中执事,你这头也从来没有被亏待过。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李太后急了,“权计,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我亲身经历的,不信你问宝蟾啊!那晚是她陪着我一起去的,我经历的她也都经历了。”

摄政王还是摇头,“宝蟾是你的人,自然跟你是一条舌头,本王问他能问出什么来?”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真的假的,本王都不想再听。既然摆了一桌饭菜,就该让本王好好的吃。如果本王在你这儿连顿踏实的饭都吃不上,那本王为何还要往这边来?直接回府不是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不说话了,从前先帝在时她还能跟这位皇弟论上一论,如今皇弟变成了皇叔,还成了摄政王,她便没了跟他论的底气。她们母子还得靠着人家呢!

“好,我不说了,你吃饭吧!”她坐到一边,亲自给权计布菜。

权计这人书生模样,却谁也不敢真把他当成一个书生来看,李太后也不敢。

一桌饭菜吃了小一半,权计的筷子终于又放了下来,他问李太后:“你有什么打算?”

李太后一愣,“打算?你指什么?”

“青禄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李太后心一哆嗦,她最怕这人提起这个,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去。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夜家三小姐怀着身孕,我想着如果能生下一个男孩便最好,这样咱们就可以以先帝嫡孙的名义逼现在这个小皇帝退位。反正都是没亲政的,是他还是咱们的孙儿,对于朝臣来说都没什么两样。”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看了权计一眼,可惜权计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就如此肯定生下来的会是男孩?”权计一边说一边摇头,“我问过太医,太医说了,十之七八是女孩,到时候你又打算怎么办?”

李太后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了,“你说该怎么办?”

权计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依本王说,禄儿既然已经没有指望了,莫不如考虑一下另一个。他们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把人换掉,谁也看不出来。”

“就这样放弃了吗?”李太后看着权计,心里又慌又不甘,“我们培养他那么多年,就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甘心又能如何?”权计紧皱着眉,语带不满,“当初我不让你生,你一定要生,还一生就生了两个。你将其中一个送出宫给我,另一个自己留着养,可是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孩子成了什么样?我不只一次提醒你要多看顾禄儿,且不可由着他在外头胡来。可是你听我的劝吗?这么多年了,你管住他了吗?”

“我在宫里他在宫外,我如何真能管得住?”

“只要你真心想管,就没有管不住的。即便他住在宫外,你也可以派出暗卫去盯着,再派个老太监跟着。总之只要想办法,天底下没有办不成的事。就像我说的这件事,只要我们做了,就一定能成。”

“那我若是不做呢?”李太后冷下脸下,“他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不能就这样把他给放弃了。权计,你说的事我若是不做,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摄政王深吸了一口气,“笑寒,另一个也是你亲生的,也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亲疏,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来?”他站起身,“你若真不想为另一个谋划,那就算了,我自己也有儿子!”

“你敢!”李太后也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握得死死的。“权计你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玉面书生阴笑起来,“我本就是权家人,皇族立幼不立长,当年皇位本就该是我的。是我母妃不争气,惹恼了父皇,这才让我失了皇位。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再走一条和我一样的路,所以我必须得为我的后代谋划。李笑寒,你若顺我的意,你就还是太后。你若逆我的意,那权家未来天下,就也没你什么事了。”

李太后跌坐在椅子里,心里阵阵发凉。

“你是不甘心?那你当初同我在一处,是不是也因为不甘心?他抢了你的皇位,还抢了我,所以你一直谋划着,早晚有一天都要再抢回来?现在你已经赢了一半了,他到死都不知道禄儿不是他亲生的,到死都不知道他的继皇后给了他多大的耻辱。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权计我问你,你当年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是你说的忘不了从前,还是只是为了羞辱先帝?又或是……又或是你只想我为你生下一个将来能继承皇位的孩子?权计,你到底下了多大的一盘棋?”

摄政王沉默半晌,气势终于软了下来,“笑寒,你误会我了,当年我只是为了你。至于孩子,你该记得我原本是不同意你生下来的。”

李太后回想当年的事,便也想起权计曾极力反对她生下孩子,他认为那样会给她带来危险。如此一想,心里便稍稍安慰了些,之前僵持的事情便也松了口:“你说的那个事我会认真考虑,最晚到大年,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至于我说的事,我也希望你能放在心上,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不信,早晚有一天要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计又开始烦躁,下意识地挥挥衣袖,留话道:“行了,本王知道。你先歇着,我走了。”

他大步走出房去,没有一丝留恋。

李太后坐在椅子里看他离开,听着房门摔上,只觉得这些年所期盼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落了空。到如今连这个人都要落空了,那她李笑寒还能剩下什么?

摄政王走了,永安宫的一个小太监提着一桶水也跟了出去,正是那天在永安宫门口拦住连时和坠儿的那个。

二人很快会合,权计问他:“腊月十五那晚,太后娘娘当真被叫到了炎华宫去?”

那小太监点点头,“确有其事,是皇上亲自来叫的,那时候太后娘娘都要就寝了。”

“何时回的?”

“天亮才回,是被宝蟾姑娘背回来的。”

“可知真是去了炎华宫?”

小太监想了想,又摇了头,“不知。因为没有人敢跟着,更没有人敢去炎华宫那头打听。不过太后娘娘回来之后就下了封口令,谁若多嘴嚼那一晚的事,就要被割舌头。”

权计脚步顿了顿,半晌才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太监走了,他就站在原地往炎华宫的方向望。

因为炎华山很高,所以在皇宫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望得到。可望得到是一回事,看得清就又是另一回事。就像那小太监说的,没有人闲来无事敢靠近那处地方,更没有人能从那个地方打听到任何想打听的事。

除非炎华宫主动说,否则那里就是铜墙铁壁,是百万大军都轰不塌的仙山。

如果李笑寒说的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呢?

权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临安城外九十五里,李家祖坟坍塌,守陵族人连夜赶至临安城通知李家人速速回去。

李家人走了一个来回,开了家族会议,最后决定让李致远进宫去见太后娘娘。

李致远是李太后的亲哥哥,同父同母所出。在她未进宫之前,兄妹二人关系极好,就是后来她进了宫,除了权计的帮衬以外,一步一步到今天,背后也没少了李致远的扶持。

永安宫才把摄政王送走,转身就迎来了太后娘娘的亲哥哥。

按说外戚进宫是要层层通传,并且提前跟内务府打招呼的。但如今后宫没有皇后,西宫太后一家独大,故而李家人进宫就没了那么多讲究,也少了繁琐的程序。

祖坟塌了,这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大事,李致远进宫原本是想跟妹妹商量一下祖坟重修。结果这桩事情却让李太后想到了仁王府近日来的无故坍塌,也想到了她那日令女卫围杀夜温言,结果全军覆没之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件事李太后不敢跟李家人说,虽然上次当着夜温言的面,她讲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那都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做不得数的。

实际上她很依赖李家,当初李家在她当上皇后之时,为了避嫌,也为了做出个姿态,所有身带官职的族人都辞去了职务,以此来向先帝表决心:外戚绝不干政!

但那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这些年李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也不是没了官职就什么都干不成。皇后的娘家,那是无冕之王,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不当官,他们就走其它的路,比如说商路,再比如说这些年李太后身边用的那些女卫,就都是李家暗中培养起来的。李太后用的银子也都是李家给的。

她跟李家相辅相承,互相依托,除非都不想活了,否则那是谁也离不了谁。

李太后陷入了沉思,短短时辰内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肃王府被砸,再比如说腊月十五晚上肃王府的大火。还有这两日传进宫来的消息,仁王府那边也闹出了很大动静,不但府墙塌了,就连三殿下睡觉的屋子也塌了。

这天底下除了炎华宫那位,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何况夜温言来那天,连时就已经说过,就冲她那句要弄死四小姐的话,她们李家就一定得跟着吃瓜烙的。

她有心里准备,却也没想到是这么大的瓜烙……

祖坟被毁那可是坏风水的大事,虽然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坟墓是自己坍塌的,还是跟夜温言那件事情有关,但总之夜温言的事绝对不能说给李家人听。

否则即使祖坟的事不是炎华宫那位做的,李家人也肯定会往那上去想,到时候就会认为是她在宫中处事不利,给母族带来了麻烦和灾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定了定神,反过来质问她的哥哥:“栗县那边是怎么守陵的?”

李致远也很无奈:“守陵守的是不让人入侵,虽然也每日都去查看陵墓牢固程度,但如果是从内部有了裂痕,在外头也是看不出来的。总之是塌了,家里想请你拿个主意,是原址再修复,还是说直接迁坟?”

李太后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她的哥哥主动为祖坟坍塌找了理由,也省得她再多费心思。

于是装作认真地出主意道:“还是不要迁了,一来迁坟闹的动静太大,先帝才驾崩没多久,咱们家跟着折腾不太好。再者,这也快到大年了,遇大年迁坟总不是好事。还有,咱们李家当初选址立坟时,也是请人算过的,那是块宝地,不宜挪动。”

李致远点点头,“行,那我回头就跟家里把你的意思转达过去,他们还是听你的话的。”

李太后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哪里是为先帝和大年考虑,她分明就是觉得不管迁到哪里去,只要帝尊大人一动念,李家祖坟就算立在天涯海角,说塌它也能塌。

与其到那时让李家人察觉出异常怀疑到她这里,到不如祖坟不迁。如果再塌一次,那就是地质问题,或是当初修陵墓的时候底子就没打好。

总之必须得把她给摘出去,她绝对不能跟这个事儿挨边儿。

说完了祖坟的事,李致远没打算走,就坐在椅子里盯着李笑寒看。

李太后皱了皱眉,“哥哥还有什么事吗?如今不比从前,皇帝不是我们的人,后宫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所以外戚入宫还是太过显眼。哥哥要是没事就早些回去吧!栗县那边的事也得抓紧张罗,争取在大年之前修缮完,李家还能过个好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致远摇摇头,“大年之前修完是不太可能了,你是没看到,祖坟塌得很彻底,栗县那边的族人正在清理,但愿不要伤到棺木里的尸骨,否则就实在是太不吉利。”

李太后心里发慌,愈发肯定这事儿一定是炎华宫动的手。最近又没有地龙翻身,大地一丁点颤动都没有,祖坟怎么可能彻底坍塌?

“妹子,你是怎么打算的?”李致远不再提祖坟的事,到是问了她这么一句话。

李太后听得闹心,因为同样的话刚刚权计也问过她,于是头脑一热,冲口就道:“什么怎么打算?你怎么也来问我怎么打算?”

李致远听出门道来:“还有谁问过?”

“没谁。”她匆忙摇头,“哥哥只管说你的事。”

李致远也没再追问,只同她说:“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也得想开些,日子总还得过下去。家里的意思是,朝局想翻盘是不太可能了,即使翻了盘,就凭现在你这头跟夜家的关系,老将军和大将军的旧部也很难握到手里。但家族还是得发展,不能就这样放任下去,所以咱们不如选择另外一条相对安全、也更加理所当然的路。”

李太后皱了眉,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路?”

“联姻。”李致远说,“送李家的女子进宫,做未来的皇后。”

“李家的女子?”李太后都听笑了,“李家小辈里,最出色的就是哥哥的女儿了吧!哥哥是想送自己的女儿进宫,嫁给现在的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致远点头,“对!但不是我要送,这是家族的决定。”

“那我呢?”李太后问他,“李家有了新的皇后,那我呢?”

“你还是你,你太后的地位是不会变的。”

“那不一样。”她摇头,“哥哥,那不一样的。罢了,我如今我说什么你们也不肯听,禄儿的事你们也都怪到我的头上,那便随你们吧!只是皇帝才十六岁,翻过这个年才十七。北齐有制,男子需年满十八方可大婚,所以你们且还得等呢!何况如今新帝虽然年纪小,却也是个有主意的人,再加上有生母坐镇东六宫,他肯不肯娶李家的姑娘我说了也不算的。”

李致远走了,他不管等与不等,也不管妹妹说了算与不算。只要李笑寒点了这个头,这件事情李家就可以运作。至于皇帝愿不愿意娶,那就得看李家的本事,和他女儿的本事了。

李太后一直坐着,直到李致远都走了很久,她也没动一下。

后来宝蟾换了新茶,她这才开口问道:“刚刚李家说的事,你怎么看?”

宝蟾叹气,“奴婢怎么看也是没用的,这事儿李家想做,就是娘娘您不点这个头,他们也会去做。咱们现在还不能跟李家翻脸,毕竟还得指望着李家帮衬,娘娘在宫中太难了。”

“是太难了,十名女卫一个不剩,我还得开口再跟李家要人。”

“那刚刚娘娘为何不跟李家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能提,一旦提了,李家塌了祖坟的事就掖不住了。”

她必须得有所选择了,李家已经开始为未来谋划,她也得为自己的未来谋划。

虽说李家要送进宫的是她的亲侄女,可亲侄女哪有亲儿子好,万一以后小夫妻俩人感情要好,甩开她就是眨眨眼的事。

李家要的是当国丈,至于是谁的丈,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罢了,便听权计的话,毕竟那是她的亲骨肉,到什么时候她都是明正言顺的太后。

“哥哥,这是你们逼我的。”她开口呢喃。

宝蟾没听清,“娘娘在说什么?”

李太后摇头,“没说什么。”

……

快过年了,皇家已经开始筹备宫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年有大丧在,宫宴不可能筹备得像往年那样喜气,但热闹还是要有的,该请的人也还是要请的。

朝廷收到奏报,说是归月国使臣会在大年夜之前进宫,同行的还有一位郡主。

权青城算了算,归月国使臣在大年夜之前就能进京,那至少得是提前数月就进入北齐国境了,想来是先帝还在时就定下来的。

他早前不知道这个事儿,因为当初他还只是个小哑巴,朝事与他无关。

如今登基称帝,接待归月使臣就成了他这一朝第一件外交。

权青城有些紧张,特别是一想到同行的还有一位郡主,就更得细细琢磨归月使臣的来意。

他将这份琢磨分享给吴否,吴否比他看得明白:“如今两国都有大丧,两国都是新帝登基,质子也已经交还回来,那么彼此间就没了前情,就要重新建立约束。可是听闻归月国新君也还没有大婚,所以在交换质子这个事情上就行不通了。那么除了交换质子,两国建交的另一种形式,就只剩下了联姻。”

权青城一哆嗦,“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我娶了那位郡主?”说完就拼命地晃脑袋,“不行不行,我怎么可能娶人家郡主,我才十六岁,还没到大婚的年龄呢!”

“年龄不到他们可以等。”吴否说,“皇上,您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做了皇帝就可以随心所欲,也不是做了皇帝就可以随便的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相反的,如果您现在只是一位王爷,那么您的人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可惜您是皇上,这个皇位一旦坐上了,就相当于开弓上弦的箭,是没有回头路的。你注定要为这个国家做出很多个人方面的让步,包括娶妻生子,围拢前朝后宫。这是一位国君的必修之课,之前没有同皇上细说,是老奴的失职。”

权青城沉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腊月二十九,宫里已经开始下发宴帖。

无数宫女太监从皇宫里走出来,往来于临安内城大小官邸,一品将军府也是其中之一。

皇宫派请帖是一件很讲究的事,给什么府送贴用什么人,这都是在出宫之前要安排好的。

一般来说办这个事儿的都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同时兼着内务府总管。

虽然新帝登基,但内务府总管没换,从前是吴否,现在依然是吴否。

做这种事情吴否特别在行,基本都不用过脑子,挥挥手就能把所有人都安排完。

但今年就必须走脑子了,因为横空出世一个夜温言,直将一品将军府的辈份给提高了好几辈。但同时夜温言又跟夜家如今的掌家人有仇,所以一品将军府的存在就比较微妙。

吴否想来想去想出一个损招儿来……

夜老夫人打从早上醒了就在等着宫里派贴,还为此特地换了新衣。虽然新衣还是素色,但袖口上带了花边儿,看着不再像之前那么丧里丧气了。

往年这一天都是一品将军府特别风光的日子,有老将军和大将军的军威在,那必定是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亲自前来。非但如此,还要带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甚至去年六殿下还亲自来了!总之面子上给得那是足足的。

但今年不太一样,内务府总管吴否跟了新帝,新帝又承了夜温言的恩情,吴否在先帝驾崩那天晚上,就颠颠儿地跟着云臣来夜府打脸了。所以老太太估摸着,今年派贴吴否肯定是不能来的。但也不能就拍个小太监来糊弄,所以十有该是李太后那边挑大梁。

因为夜红妆的事,夜家跟李太后的关系大不如前了,甚至她一直担心着李太后会把六殿下那笔帐记到夜家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很忐忑,她很想借着这次宫宴向李太后表表决心,同时也把夜家往外摘一摘。她必须得让李太后知道,夜温言是夜温言,夜家是夜家,夜家跟夜温言不是一伙的。

叙明堂里坐着的不只老夫人,还有穆氏带着夜飞玉和夜连绵,以及柳氏带着夜楚怜。

夜连绵依然陪在老夫人身旁,还十分乖巧地给她祖母剥了一把核桃。

可惜老夫人没吃,甚至还提点她:“一会儿是要见客的,见客之前吃东西会沾到牙上,特别是核桃这种东西,吃了就算失礼。”说完,还瞅了穆氏一眼,冷哼道,“自己生的女儿,连这点道理都不肯教,真不知道这母亲是怎么当的!”

穆氏叹了叹气,“我不是不肯教,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教。因为我的女儿才生下来几个月,就被老夫人您给要去了。您当初可是说过会好好教养她,那儿媳就想问问老夫人了,何以如此浅显的礼数她都不懂?老夫人您这些年到底都教了她些什么?”

“我……”老夫人被怼了回来,想再怼回去,却发现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没什么道理可言。于是憋了半天就只憋出来一句,“她只是在我身边长大,你身为生母也是有义务教导的。”

“问题是老夫人您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啊!但凡从前您让我接近这个女儿,她如今也不会长成这样。”穆氏挽了挽袖子,再叹,“也怪我,若我以前就把在娘家做大小姐时的气势端出来,这个孩子老夫人你也夺不去。”

“你——”老太太真是要气疯了,她才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换了穆千秋这么多怨言?再瞅瞅穆氏挽袖子的动作,不由得又想起还关在奇华阁的二儿子一家,心就又疼了疼。

她有心想提提这个事儿,但又怕穆氏下她脸面,想就夜连绵的事再掰扯掰扯,又感觉有点儿心虚。一时间气氛有点儿尴尬,好在很快就有下人来报,说宫里派贴子的人到了。

老夫人松了口气率先起身,看都没再看穆氏,快步走出叙明堂。

君桃在后头跟着,夜连绵也跟着,经过穆氏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一眼,瞪得穆氏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品将军府门口,从马车里下来的是个陌生的小太监,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白白净净的脸,长得到是不错。

可太监不能论长相,得论地位,得看他平日里是在哪宫哪院做事的,跟的主子是谁。

夜老夫人不说把宫里的宫人都认了个遍,至少主要的那一部份她肯定是都认得的,可是眼前这位她实在是没认出来。

这也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小太监,能给什么重要主子当差?

夜老夫人的脸色就有点儿不太好看了。

君桃最是知自家主子心意,见老夫人黑了脸,立即就上前一步主动开口问道:“这位公公看着眼生呢!是头一次来一品将军府吧?公公快里面请,往年吴公公他们过来都是要到府上的叙明堂坐坐,喝一盏茶的。这位小公公看着真年轻,没想到如此年纪就能撑一方场面,真是叫人好生羡慕。”

那小太监看了君桃一眼,一步没挪,只是冲着老夫人行了礼,然后道:“咱家不是什么能撑一方场面的人物,咱家就是在内务府扫地的,去年才进的宫。这位姑娘可千万别再抬举在下,在下受不起这个。”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请帖递上前来:“这是给老夫人的贴子,请夜老夫人明日大年夜酉时之前入宫,参赴宫宴。”

君桃将请帖接了过来,手自然而然的就往袖袋里摸。这是要掏银子打赏的动作,往年来府上送贴子的宫人都会得到打赏,还是大赏。

可今年不一样了,老夫人一见她有这动作,当时就咳了一下。君桃反应过来,赶紧就把手收回,只冲着那小太监俯了俯身,说了句:“多谢这位公公。”

小太监点点头,又跟老夫人说了告辞,就上了马车匆匆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直到马车走远,老夫人这才训斥君桃:“一点脸色都不会看,就这么个小太监,分明就是派来打咱们一品将军府的脸,你还要给赏?”

君桃立即跪了下来:“老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起来,府门口跪来跪去的成什么样子。从前总听说人走茶凉人走茶凉,没想到这盏茶这么快就凉到我们夜家了。”

夜飞玉听了这话,便回了句:“如果人不走,茶也就不会凉了。”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一下就火了,“你祖父和父亲的死,跟老身有什么关系?”

夜飞玉不解地看向她,“孙儿何时说他们的死同您有关系了?祖母怎么会这样想?”

老夫人不说话了,只是脸色愈发的阴沉。一个穆千秋她怼不过,如今连这个一向不多事还知礼数的大孙子也开始向她发难,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谁是大王?

她不想再搭理大房一家,一把将君桃手里的请帖夺过来翻看,看着看着就又变了脸。

这回是乐的,黑瘦黑瘦的脸经了几日阴霾,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笑容。

“孰轻孰重,谁黑谁白,皇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她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的贴子摊了开,“穆千秋,这上面可没有你的名字,今年的宫宴皇家只邀请了老身一人,那老身便带着……”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夜连绵,又看了一眼夜楚怜,很快就做出了选择——“老身便带着五丫头一起去,也算是给她见见世面。”

夜楚怜很激动,又激动又紧张,立即给老夫人行礼:“楚怜谢谢祖母,谢谢祖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不干了:“祖母为何不带我?她是庶女,大年宫宴这种场合一个庶女怎么好参加?”

“哼!”老夫人斜了她一眼,又将那张贴子往她面前递,“你自己看看!看看是老身不带你,还是宫里指名道姓不让你去!”

夜连绵有点儿懵,宫里指名道姓?她在宫里何时有过名和姓了?

再看那张请帖,好吧,请帖最后写了一句话:一品将军府切记,那日在炎华宫连时公公面前多嘴的夜二小姐,不得入宫。

夜连绵眼圈儿都急红了,“祖母……”

“你求我也没用,老身做不了皇宫的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多嘴多舌。”

“我……”夜连绵十分委屈,再瞅瞅站在一边的穆千秋三人,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都怪你们!我这辈子就是毁在你们手里的,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夜连绵哭着跑回府里了,穆氏的心刀剜一样难受。那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即便从小不在身边长大,她也是天天夜夜都惦记着的。现在女儿处成了仇,且仇恨似乎日益加深,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夜清眉挽住穆氏的胳膊以做安慰,老夫人那头趾高气扬地道:“行了,大年宫宴没你们什么事,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要以为钦天监和炎华宫都来给你们撑过腰就能如何,皇家宫宴是论资排辈的,这府里只要有老身在,就容不得你们蹬鼻子上脸。”

因为想着夜连绵的事,穆氏也无心同她计较,就打算带着一双儿女回府。

这时,就听巷子口传来一阵喊声:“大夫人请留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随着这一声喊,一驾宫车朝着一品将军府这边驶了来。

宫车跟普通马车是不同的,并不是所有皇宫里的马车都称得上是宫车,也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一坐宫车。

能坐宫车之人要么自己身份地位不俗,比如皇帝皇后皇子王爷公主妃嫔,要么是跟的主子身份地位不俗,也是皇帝皇后皇子王爷公主妃嫔。

总之,宫车宫车,那是给宫里人坐的,是给皇族人坐的。外头的官宦人家,即使贵如一品将军府,自家的车也只能称马车,而不是宫车。

马车跟宫车,在外观上也是有区别的。马车自不必说了,平平常常,有马有车厢。家境要是富裕,就多套几匹马,车厢打大一些。家境要是一般,就一匹马拉着个小车厢也就行了。

宫车则不然!

宫车的车厢是四方型的,底下最少要有四只轮子,车厢外头有平台,可供丫鬟小厮稳稳站着。平台的四周还搭着帐幔,阳光太晒会放下来,下雨阴天也会放下来。

总之宫车奢华,体态也相对庞大。

给老夫人送帖子的小太监也遇着了这驾宫车,车夫匆匆避让,车轮子都要擦着路边的围墙了,这才勉强把那辆宫车给请过去。

当时车夫就回头去看,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哪位主子的宫车,只看到车厢外的平台上站着一水儿的紫衣太监,个个手里都捧着东西,看样子是给一品将军府送礼的。

俩人还停在路边议论了一会儿,车夫说就冲着今年给将军府送东西这个架势,夜家应该是刮着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边儿了,跟如今这位新帝肯定不是一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再看刚刚过去的那辆庞大的宫车,又觉得似乎自己想的是不对的。

总之不管对与不对,都不是他们该管的事。他们不过就是宫里的下等太监,能被派出来送帖子,已经算是内务府给他们脸了。

且不说小太监这头如何猜测与感慨,只说那辆宫车浩浩荡荡停在了一品将军府门口。

刚刚喊话的人是云臣,这会儿他率先下来,乐呵呵地同穆氏说话“在下晚来了一步,让大夫人久等了。”说着话,伸手将一张帖子递上前来。

这时,宫车车厢里另外两个人也已经走了下来,二人一左一右立于云臣半步之后。

“钦天监云臣!”

“炎华宫连时!”

“内务府吴否!”

“给大夫人问安!恭请大夫人、大少爷、大小姐除夕夜入宫,参赴宫宴!”

三人齐拜,代表了当今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力机构。

帖子又往前递了递,老夫人斜眼看过去,发现那竟是一张金帖。再瞧瞧自己手里这张素帖,一双手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不惊不喜,从容稳当,示意夜清眉将帖子接过,这才冲着三人道“几位不必客气。一场宫宴,竟劳三位亲自送帖,实在愧不敢当。”

云臣赶紧接话“大夫人过谦了,您要是担不得,那可就没谁能担得了。”

一直跟在穆氏身边的计嬷嬷十分贴心地问了句“宫里一切都好吧?”

连时主动答“嬷嬷放心,一切都好,且特别好。”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冲着穆氏点了头。

穆氏放心了,夜飞玉也放心了,就连夜清眉都跟着松了口气。

经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夜清眉觉得自己似乎成长了,跟以前有一点点不一样了。至少在帖子接过来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是扬眉吐气,是终于从老夫人那里扳回一局。

云臣瞥了一眼老夫人那边接到的请帖,“哟”了一声,“将军府今年得的是素帖啊!也是,老将军和大将军都不在了,的确没必要上锦帖,太浪费了。”

北齐规矩甚多,就比如说这帖子,平常官户往来基本都用素帖,比如说哪家官邸有宴请,递出去的帖子均为素帖。

素帖就是平常的纸张名帖,可以自己配花式,没有太多讲究,官邸人家都用得。

但若遇上皇宫宴请的话,帖子的种类就更多起来,其中最差的一种是银帖。

银帖是由银丝线织绣而成,造价相对较高,但对于皇族来讲也不过九牛一毛。所以皇家宴请,派给正三品以下官员的,就当属这种银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银帖之上是锦帖,锦帖就比较讲究了,是由锦缎织成花样,平熨到较硬实的纸张上面。不仅有锦锻,还要有绣工,一般正三品以上官员,接到的就是这种锦帖。

锦帖再往上是金帖,金帖顾名思义,就是用金丝织绣而成的帖子,且不但有金丝,帖子一角还会坠着一个金制的小挂件。

金帖只得皇家用,所以能接到金帖者便是皇亲国戚,比如李太后的母族李家,再比如皇子公主府这一类的地方。

对于皇族来说,最贵重的就是金帖了。但其实凌驾于金帖之上还有一种玉帖,那是只有帝尊才用得的东西。可惜四百多年来,帝尊从来没有宴请过何人,也从来没有使玉名帖去求见过何人。所以玉帖这种东西一向都是存在于传说当中,人人都听说过,却也人人都没见过。

老夫人被云臣挖苦得心里不痛快,随口回了句“穆氏不过是臣妇,就算家里男人还在,最多也就是接锦帖,何以宫里会把金帖送出来?”

云臣瞅了瞅夜清眉接在手里的那张帖子,嘴角抽了抽,却也没说什么。

到是吴否把话接了过来,道“皇上视四小姐为恩人,恩人的母亲和兄姐自然是有资格接金帖的。这是皇家恩赏,是对四小姐一家的重视。”

老夫人更气,“皇上还没亲政呢!”

“呵呵。”吴否干笑两声,一脸狡黠,“老夫人别急啊,皇上还年轻,但翻过年也要十七了,离亲政可是越来越近了。您看您急的,眼睛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多向着皇上呢!要不咱家回去跟皇上提提,让他多念着夜老夫人向着他的这颗心,以后同老夫人常来常往?”

老太太心颤了颤,脸色愈发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怎么可能向着那个小皇帝,她做梦都想那小皇帝赶紧滚下皇位,给她支持多年的六殿下腾位置。可惜六殿下不中用了,而她跟李太后那头也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解释误会。

她还惦记着大年宫宴面见太后,把这些日子的事说上一说。眼下可不是跟李太后翻脸的时候,虽然六殿下不成了,可她就是觉得李太后还有翻盘的机会。

再说这会儿的眼睛红,那也不是急的,她是气的,也是羡慕得眼红。

穆千秋居然能接金帖,穆千秋凭什么接金帖?她这辈子也没接过金帖,最大限度就是锦,今儿更是活回去了,居然只得了一张素帖!

怪不得刚刚接到帖子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对劲,要不是云臣提,她还把这事儿给忘了。

夜家的地位究竟是从何时起、又是因何原因而一落千丈的?

老夫人越想越憋气,不由得又往夜清眉手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就再也没收回来,不但没收回来,一双眼睛还越瞪越大。

她可能是瞎了,要不就是老了糊涂了,不然刚刚怎么可能看走了眼。

这哪里是金帖,分明是一张玉帖啊!只不过玉在金子中间镶嵌着,她只瞅着一个金边儿,便自以为是一张金帖。却没想到金帖都还不配穆千秋,皇家居然请出了玉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不对,不是皇家给的玉帖。当今天下能用得起玉帖的人只有一个,那是帝尊!

她身子晃了晃,眼前有点儿发黑。

云臣嘴角带笑,刚刚老太太纠结金帖时他就想笑来着,强忍到现在实在是有点儿忍不住了,于是开口说了句“夜老夫人这眼神儿也不太行啊!”

连时跟着点了点头,“可不是么,您说您跟吴公公扯了半天金不金帖的是干什么?这又不是皇族派出来的金帖,您说得着么?”

夜老夫人十分没脸,就想赶紧回去把房门一关,谁也别见她,她也不想见任何人。她就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生,琢磨琢磨穆千秋究竟是怎么混到一张玉帖的,再琢磨琢磨夜温言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生是死,靠山是谁。

却偏偏眼前这三人还不打算走,甚至连时还跟她掰扯起来“夜老夫人是真糊涂了,若只是派一张金帖,那吴公公来就够了,怎么可能咱家跟云大人也跟着一起来呢?咱家和云大人都亲自来了,那代表着什么地方您心里没数么?”

吴否跟他一唱一喝“要不怎么说这人啊,上了岁数就得知进退,岁数太大的人不适合再当家做主了。人老了,记性就容易不好,脑子也不清不楚的,很容易一句话就坏了事。就拿今儿这事儿来说,这要是换了个明白人,那是万万不会多问一句的。哪怕不是玉帖只是金帖,那也是不该问的。因为金帖代表皇族,谁敢质疑皇族?”

云臣听着这话就摇了头,“非也非也,人人皆知夜家老夫人同当今圣上是没有什么往来的,就是同东宫太后娘娘也未有过接触。所以她老人家质疑皇族也是对的,毕竟没怎么把皇上放在眼里嘛!”

夜老夫人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可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话要是被传了出去,那她成什么了?一品将军府又成什么了?虽说都是实话,但就因为是实话,才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可这云臣就这样把夜家的心思全都说在明面上,这若叫外人听到可怎么是好?特别是那句“没怎么把皇上放在眼里”,这话是好用嘴说出来的吗?

她瞪向云臣,眼里掩不住的怒火,一品将军府老夫人的威势也随之而来,颇为震撼。

云臣却一点儿都不受这种威势的影响,甚至还掐起了手指头,掐了一会儿就道“本监正有感京都隐有凶星作祟,此凶星上次就出现在一品将军府,本以为抓了那位崔嬷嬷就是斩草除根,却没想到如今竟又有一颗……”

“云大人!误会,都是误会!”还不等云臣把话说完,君桃直接就给他跪下了。“云大人别说了,这都是误会,我家老夫人只是身子不好,绝对不是跟大人您发脾气,请云大人息怒!”

君桃的话瞬间把老夫人给说醒了,当时就惊出一脑门子冷汗。

她这是怎么了?招惹什么人不好,为何偏偏要跟钦天监的人对着干?人家随手指她一个凶星临世,她就必死无疑呀!到时候就算太后娘娘替她说话也没用,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而朝廷为了维护天下稳定,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样一想,气势全收,再也没了刚刚那股子威凛。

云臣放下手,又呵呵笑了两下,“是误会就好,本官还以为夜老夫人要处置朝廷命官呢!”

老太太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云大人多虑了,老身没那个本事。”

连时在边上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多不多虑的,夜老夫人自己心里有数。您可别欺负云大臣年轻,就想拿自己的岁数压人。钦天监这种衙门那可不是按年龄排辈份的,不信您出去打听打听,这普天之下除了您和帝尊,还有谁对云大人发火过?哼!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腿肚子都哆嗦了,这怎么把她跟帝尊扯一起去了?要不要这么刺激这么吓人?

连时不再搭理她,只转向穆氏,就跟变脸似的笑着道“老奴说话声音大,大夫人吓着了吧?大小姐也别害怕,老奴是觉得之前几次来访,态度都过于和蔼,以至于有些人忘记了老奴是什么地方的奴。这不是提醒着点儿嘛,省得明日到了宫宴上再犯忌讳,弄得一大家子都跟着一起丢脸。”

老夫人又开始磨牙,这连时在她跟前自称咱家,到了穆千秋那里就自称奴才,这高低错落到底是怎么排的?大小王究竟是怎么论的?

她就站在原地,听着穆氏跟这三人寒暄了一会儿,然后连时又说“帖子送到就没有什么事了,外头天凉,大夫人还是早点回府去。这些是宫里给三位准备的新衣裳,都是贴心的人给备下的,又好看又暖合,放心穿。”

穆氏接过一件衣裳,不停地在上面摸索着,继而紧紧抱在怀里。

夜飞玉也露了笑,接过衣裳道“让公公费心了。”说罢又向云臣和吴否施礼,“三位大恩,飞玉名记在心。”

吴否的身子弯得更甚,“不敢不敢,大少爷您太客气了。”

连时这时候却又琢磨着问了穆氏一句“大夫人的脸是怎么了?在下瞅着怎么好像是肿了呢?”

这话一出,计嬷嬷立即跟上“可不就是肿了么!连公公来取夜老夫人桌椅床榻的那天,你前脚刚走,老夫人就把在你那儿受的气全都撒在我们大夫人身上,劈头盖脸就给了一巴掌,当时嘴角都打出血了。”

老夫人慌了,想说这都是没有的事,可这又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她无法否认。

再看连时吴否和云臣三人,已经集体将质问与愤怒的目光向她投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就听云臣先开口说“本官几次往来于一品将军府,本以为打着钦天监的旗号能给四小姐一家撑腰呢!没想到老夫人根本就没把钦天监放在眼里。”

吴否也道“咱家也来过将军府,本以为打着神仙殿的旗号也能给四小姐一家撑腰呢!没想到老夫人根本也没把神仙殿放在眼里。”

连时叹了一声“唉,也不知这是个什么世道,全天下都以炎华宫为尊,本以为打着炎华宫的旗号就可以让四小姐一家过得很好,没想到老夫人也根本没把炎华宫放在眼里。咱家就想不明白了,夜老夫人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信心是从哪来的?这该不会是要起兵造反,推翻北齐王朝吧?这是要天下大乱啊!”

云臣又把话给接了过来“就算是要推翻北齐王朝,那也不能不把帝尊放在眼里,帝尊跟王朝那是两回事啊!夜老夫人怕不是疯了,以为你和你手底下的势力,能把帝尊也推翻?”

吴否都听笑了,“那可能得是天降神兵,要不就凭地面上那些个上阵杀敌的将士,不管有多少,也不过就是帝尊挥一挥衣袖的事。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不警惕着,帝尊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我们皇上就要警惕起来了。毕竟老将军和大将军留下那么多旧部呢,谁知道夜老夫人有没有暗中去收买人心,自己偷偷地组了几个营的私兵。”

几人连说带捧,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讲述了一个夜老夫人起兵造反的故事,说到最后这老太太都坐上龙椅,自称为帝了。

计嬷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着问了句“那得有个年号啊!”

云臣就又掐手指头,掐了半天说“就叫夜圣吧!”

夜老夫人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一品将军府门口。

吴否看了一眼就说“咱们快走吧,可别被碰了瓷,到时候该赖咱们把人给气死,耽误她登基称帝了。快走快走!”

云臣连时二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临走还“不小心”踩了老夫人一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宫车终于走了,君桃叫了人抬着老夫人回福禄院儿,都顾不上跟穆氏这边打招呼,几乎是逃跑的。

抬着老夫人的下人因为太着急,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老夫人就又摔了个跟头。

一行人一直跑到福禄院儿,将老夫人放到床榻上,君桃这才把所有人都赶走,关上了房门,然后才敢趴在榻边轻轻呼唤“老夫人,人都走了,可以睁眼了。”

老夫人终于把眼睛睁开,黑瘦的脸吓得都有些发白了。她一把抓过君桃,慌里慌张地问“他们全都走了?真走了?”

君桃急忙点头,“真走了,奴婢亲眼看着他们离开才敢带老夫人回来的。”

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脱力了。她抓着君桃说“好在今日各府都在等着接宫里的宴帖,再加上明天就是除夕了,各家各户都有得忙,这才没有人聚集到这边来看热闹。否则就冲那三位祖宗的嘴,夜家就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君桃也是阵阵后怕,这会儿连说话的声音都打哆嗦了,“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无中生有,偏偏咱们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以后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也不知道能怎么办,她只知道今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再遇着那三个人一定绕道走,实在躲不掉也必须什么话都不说,否则指不定哪一句就能给自己惹一身官司。

她躺在榻上,望着大木榻的梁,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以前老头子在的时候,总是与她意见相左,两人只要共同讨论一件事,那必须是以大吵一架做为终结。

就比如说在她选择亲近李太后,选择扶植六殿下这件事上,老头子就是不同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老头子眼里心里,什么皇子殿下,统统都没有用。只要皇上还在位一天,夜家要效忠之人也必须只有皇上。哪怕皇上病重,只要他还没立太子,夜家就绝对不能表明立场。

可是她不这样想,在她看来,江山早晚是要交给下一代的,夜家手握重兵,是所有觊觎皇位的皇子们共同的选择。只有拥有强大如夜家这样的靠山,皇位才能是志在必得。

六殿下是嫡子,再加上宁国侯府的萧老夫人跟李家有远亲,跟李太后走得也近,所以她认为夜家走这条路,保嫡子,这是再正确不过的。

可惜老头子一直不同意,以至于她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艰难。

后来老爷子死了,她在一个月内亲自走访了许多副将旧部,谈恩情也好,讲道理也好,总之是用尽了一切办法,为的就是让那些旧部能念着她是夜老将军的遗孀,将他们对夜老将军的情份延续到她的身上。

人都是念旧的,何况老将军就算在家里跟夫人意见不合,这种事也不能到军营里去说。

所以对于那些将士来讲,将军遗孀那是必须要照顾的,夜老夫人今后但凡有个什么所求,他们只要能帮,是一定得冲上前,绝不能让老将军在九泉之下寒了心。

可是没想到,计划部署还没等实施呢,先帝就死了,六殿下就废了。

“这都是命啊!”老夫人感叹,“是老身命不好,多年暗中部署之事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君桃也叹气,也替老太太惋惜,可是她此刻在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大夫人一家有哪里不太对劲的?”君桃把声音放得很低,“四小姐丢了这么多天,除了最开始时大夫人着急过之外,后来似乎就不怎么着急了。虽然也还关着二老爷,也还每天都去打一次,但她对于四小姐的失踪却没怎么再提过,就连大小姐和大少爷也不再派人出去找了。这是不是很奇怪?”

老夫人听着君桃的话,再想想这些日子大房一家的表现,便也觉得不对劲。

“是不像个丢了女儿的样,莫不是她们已经把人找到了?可是人在哪呢?”

“奴婢听说一件事。”君桃告诉老夫人,“木匠铺那边到了一批料子,今早不是到府里来问合不合适打床榻么,奴婢就去看了一眼,便是那会儿在街上听说的。回来就想同老夫人讲,可惜还没等说,送宴帖的人就来了。”

老夫人屋里的东西都被连时给搬走了,眼下用的是从将军府库房里搬出来的旧物,虽也是好木料,但到底是旧了,床榻一躺上来都咯吱咯吱响。

君桃跟木匠铺定好了打制新榻,只是铺子里一时还没有太适合的木料,正好今儿到了一批,便赶紧过来叫她去挑挑看想要哪个。

君桃告诉老夫人:“因为腊月十五那天晚上许多人找过四小姐,大小姐带人找过,临安府尹似乎也找过,所以四小姐烧香回京途中丢失的消息是传了出去的。街上说话的那两位明显是哪家官邸的下人,说是上茶的时候听到他家大人说,前些日子有一次上早朝,有人提起二老爷一直告假,顺着这个话就说到夜家的四小姐丢了。正当人们说丢了的姑娘再找回来也坏了名节时,那位到咱们府上来过的四殿下就突然出现,说腊月十五晚上他邀四小姐喝了个茶,不明白为什么喝个茶而已,就被传成是四小姐丢了。”

老夫人琢磨着君桃的话,脑子里几乎已经产生了画面感——

朝堂之上,众人非议,四殿下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

“一起喝茶啊!大晚上的一起喝茶……”老夫人说着说着就笑了,“一起喝茶,喝完了人就没回来,一直到现在也还没回来,他还当着那么多人承认了。恩,这很好。”

装晕的老太太终于从榻上坐了起来,随着床榻吱呀几声,她被云臣“不小心”踩到的腿肚子就有点儿疼,过门槛时被下人摔的胳膊也有点儿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一心琢磨起夜温言的下落来。

她问君桃:“你的意思是,夜温言如今就住在尘王府?”

君桃摇头,“奴婢不知,但不管是不是,四殿下既然已经把这个事儿给揽下来了,那他就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了吧?”

老夫人也觉得是这个意思,再想想那日四殿下来府里上香,便哼哼两声道:“还假模假样的到府上来祭拜,他把咱们家大姑娘给藏了起来,自己却跑到府里来祭拜,他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了门,咱们也不好把门关得太紧,否则岂不是坏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君桃问了句:“老夫人打算怎么做?”

老夫人琢磨了一会儿,说:“从腊月十五喝茶,一直喝到腊月二十九,想来咱们家四丫头对那位尘王殿下是动了真心了。否则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这么住到男人家里,还一住这么多天,谁能豁得出去这个名声?所以咱们得成全他们。”

“老夫人的意思是,要促成四殿下跟四小姐?可那也是一位殿下啊!”

“殿下又如何?”老夫人冷哼,“这个殿下可跟别的不同。他是质子,是从十三岁起就被送到归月国去的人质。他在临安没有根基,甚至这次回来能不能留下都不一定呢!若这桩婚事能够促成,总比留那个死丫头在家里好。”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不错,只要把夜温言跟四殿下喝茶之后,一直留宿在尘王府的事情给坐实了,那么四殿下就非得娶了夜温言不可。

再加上四殿下是她大儿子的学生,两人便也算是有青梅竹马之谊,更算得上是师兄妹。

这师兄配师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良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者,她那日观察着,穆氏对那四殿下的态度也还算好,想必对这样一个人做为女婿也是满意的。她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礼,提提四殿下跟老大的师生情份,穆氏说不定就能点了头。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要所有人都相信夜温言跟四殿下有事,让四殿下赖不掉,让夜温言也辩不了。只要把二人的婚事给促成了,那她就彻底省心了。

对,一定要尽快促成,因为家里有大丧,一定要在百日内把夜温言给嫁出去,否则就要再等三年。

她可等不了三年,夜温言再在家里待三年她就得疯了,要不就是被折腾死,她必须在大丧百天之内把那个祸害给嫁出去,一了百了。

“趁现在天还早,你尽快去安排。”老夫人跟君桃说,“让手底下的婆子放出风声去,就说夜家四小姐打从腊月十五跟尘王殿下一起喝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一直就住在尘王府。两人本就是师兄妹,有青梅竹马之谊,当年夜家大老爷还活着的时候,就有心搓合自己的四女儿跟自己的学生。奈何当初夜四小姐一心想着六殿下,所以就没搓合成。”

君桃把话接了过来:“如今六殿下伤透了四小姐的心,正好四殿下回京了,师兄师妹聚到一块儿,前情旧事一提,四小姐发现真正疼爱自己的是这位师兄,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也是这位师兄。于是又想起当初父亲提过他二人的亲事,便觉得师兄不是外人,虽然还没成亲,但住过去也就住过去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老夫人点点头,对君桃顺的这个故事十分满意,但还是又提醒道:“这事让婆子们去做,但一定要做得不着痕迹,千万不要让人以为是我们放出去的风声。明儿就是大年了,这事儿要抓紧办,最迟明日晌午,临安内城的人就都得听到消息。如此一来,大年宫宴上,老身就可以跟皇上提上一提,请皇上为他二人赐婚。”

君桃点点头,“老夫人放心,奴婢立即去办。至于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这头。毕竟四殿下在腊月十五晚上邀四小姐喝茶,这事儿是在早朝上说的,其它官邸应该早就知道了。连奴婢都能在大街上听说这事儿,可见这件事情在临安城已经广为流传。咱们只不过再添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罢了。”

君桃去办事了,老夫人坐在榻上越想越高兴,越想越觉得这个事儿办得实在漂亮。

把夜温言嫁给一个质子,最好这个质子再被归月国给要回去,那么夜温言就离开临安城,甚至离开北齐国了。她从此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只剩下区区一个穆氏,她还是对付得了的。

那些婆子们办事很利索,不到半天的工夫,这件事情就在临安内城传了个沸沸扬扬。就连夜府出去采办的下人回来都议论纷纷,说四小姐其实没丢,是跑到尘王殿住着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渐渐传到穆氏耳朵里,穆氏隐隐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不等她找计嬷嬷探讨一下,福禄院儿那头就派了人过来,说老夫人请她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这会儿刚用过晚膳,穆氏揣着复杂的心情到了福禄院儿,远远就瞅见老夫人还穿着等待接宴帖时的那身新衣裳,正坐在前堂跟下人说话。

那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悦。

见她到了,小丫鬟退了下去,老夫人也坐得正了正。刚刚还带着笑的脸一下就板了起来,面色阴沉地问穆氏:“外头传着的事,你可都听说了?”

穆氏摇头,“儿媳多日未曾出过府门,我身边的下人也不是那等喜欢嚼舌根子的,所以我不曾听说什么。老夫人有话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脚。”

老太太气够呛,这是变着法儿的指她这头的人嚼舌根呢!

罢了,不跟这个寡妇计较,今晚她是要办大事的,可不能在最开始就沉不住气。

老夫人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又道:“起初我们都以为腊月十五那晚,是四丫头的马跑丢了,人也跟着一起丢了。你因此伤心,把气撒到你小叔子一家身上。那是老身的二儿子,老身虽说心里疼得紧,但念在你丧夫又失女,便忍了下来。可如今外头都说你的女儿根本不是丢了,而是跟着四殿下到尘王府喝茶,然后就留宿下来。穆千秋,这个事儿你是不是得给老身一个交待?未出阁的大姑娘住到男人家里,你又在自己府里对老身的儿子又关又打,你们大房一家到底是想干什么?”

穆氏皱了眉,老太太把四殿下给扯进来,想干什么这话,是不是该她来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老夫人觉得自己特别有理,憋屈了这么些日子,她终于可以有理有据地质问穆氏了。

“这种事也不是老身睁眼说瞎话。”她告诉穆氏,“你可以出门打听打听,当初是四殿下在早朝上,当着所有朝臣的面亲口承认是他邀了四丫头喝茶,四丫头这才没能跟着咱们府上的车队一起回来。结果你们一口咬定是景盛把她给丢了!”

老夫人越说越气,“老身可以当那都是误会,但如果误会解开了,你就应该到尘王府去要人,而不是再在家里耀武扬威挥鞭子。老身实在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教育的女儿,她跟四殿下去喝茶,连个招呼都不给家里打,让她二叔二婶蒙受这样的冤屈,你还在这不依不饶的。你们大房一家都是山匪吗?穆千秋,之前你们几次三番奚落红妆,如今你自己的女儿也做出这等事来,你又怎么说?”

穆氏始终皱着眉不说话,她眼下既不明白老夫人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那位尘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冲着老夫人这个架式,这事儿应该不是假的,可若是真的,尘王殿下为何要在朝中说出那样的话?计嬷嬷分明同她说过言儿住在炎华宫,也只同那位帝尊大人有关系,这为何又牵扯出一位四殿下来?

她悄悄看向计嬷嬷,但见计嬷嬷微微摇头,便知计嬷嬷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干脆直问:“老夫人究竟想说什么?”

老太太见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叹了一声,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老身叫你过来不是要同你发脾气的,我是夜家的老夫人,我就是再生你们的气,我也不能不管我的子子孙孙。言儿她也是我的孙女,我虽嘴上不饶她,但心里总归也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先前肃王府的事就算揭过去了,如今又牵扯进来一位尘王,老身便想着,可不能再委屈了言儿,咱们做长辈的总得为她做点什么,让她的后半生能够顺心顺意。”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摇头,“言儿这孩子我说她什么好呢?她那性子也是被她祖父给宠坏了,想要什么就得得到什么,且为了得到几乎就可以不计手段。千秋,有个事你得承认,就是当初言儿跟六殿下的婚事,人家六殿下原本是不乐意的。但是言儿实在喜欢得紧,逮着机会就去求她祖父替她做主想办法。后来她祖父被磨得没招儿了,这才豁出去一张老脸,请得先帝下了旨,为他们赐婚。为此六殿下还砸了东西,这都是事实。”

老太太的话让穆氏有些无言以对,因为这的确是事实,当初的确是她的女儿先看上了六殿下,几次三番主动表达心里的喜欢,再央求着老太爷去帮她定下这门亲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初她因为这事儿没少跟女儿生气,气极时也曾骂过难听的话,说一个女孩子家主赶着去追求男子,还死气白赖的去求皇上,说出去脸往哪里搁?

可到底还是没劝回来,到底还是没拗得过女儿。

那是她注定要后悔一辈子的事,要早有今日,她当初就是打断女儿的腿,也绝不会让她嫁到肃王府去。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眼下老夫人旧事重提,她的确是没有什么立场反驳。

见穆氏不吱声,老夫人更得意了,“所以你也不能全怪红妆抢了言儿的位置,因为六殿下打从心里头是喜欢红妆的。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咱们只说现在。现在言儿又相中了四殿下,老身想着,那尘王是景归的学生,从前景归在时可没少在老身面前夸赞那位学生,这个事情千秋你也是知道的吧?”

穆氏还不说话,因为老夫人说的又是对的,夜景归的确时常夸赞那位学生,就是四殿下被送到归月国之后,他还是时常念叨,还说实在是可惜了,如果没有质子这个事,他是真有心搓合四殿下娶自己的一个女儿。

“千秋啊,咱们错过一回了,言儿也错过一回了。错了就该吸取教训,可不能一错再错。所以老身的意思是,既然言儿同四殿下有意,那这次咱们就成全她,主动张罗着把亲事给定了。毕竟四殿下是个靠得住的人,是景归的学生,这算是知根知底。再者,皇子王爷,身份地位也不差,将来二人结成夫妇,再到景归的牌位前上柱香,景归在九泉之下也一定高兴的。”

穆氏终于有了反应,她看向老夫人,歪着头琢磨起来。

四殿下是靠谱的,但老夫人绝对不靠谱。这事儿如果放在几个月以前,她肯定会点头。因为就像老夫人说的,四殿下是她丈夫的学生,是靠得住的人,如果言儿能同四殿下结成夫妇,她的确是可以放心,她的丈夫也的确会九泉欣慰。

但如今事过境迁,夜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局势了,言儿也不再是从前的言儿了。她能为从前的言儿做主,现在这个女儿她却是做不了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者,四殿下毕竟在归月国生活多年,谁知道这些年间又发生过什么,谁知道他在归月国有没有知己红颜。

当然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些,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的女儿特别出息,皇子王爷看不上,要看就看上北齐那位神仙帝尊。人家如今就住在炎华宫里,虽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但炎华宫那是什么地方,跟外头的王府能一样么。

女儿若住在王府,她不管是不是从前的女儿,都要抓回来打一顿,以正家风。

可女儿住在炎华宫,那她就没资格打,也没必要打。

只是这事儿不能跟老夫人说,老夫人今晚的提议她也必须得拒绝。

老夫人方才见穆氏终于肯向自己望过来,还以为是要说什么。结果等了老半天,穆氏还只是坐在那里合计,她就有点儿等不住了,于是开口问了句:“老身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穆氏点头,“听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把言儿嫁给四殿下。”

“没错,而且老身相信,这一定也是景归最乐意看到的言儿的归宿。”

“那可不见得。”穆氏说,“老夫人一向不待见自己的大儿子,又怎的在他死后就如此了解他心意了呢?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老夫人有自己的打算,你是觉得四殿下做了多年质子,在临安城根基薄弱,言儿嫁了他之后,对你和你的二儿子一家构不成任何威胁,也对当今的西宫太后松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才极力撮合这桩婚事,对吧?”

她直言西宫太后,这对于从前一向谨慎,凡事以大局为重的穆千秋来说,是十分大胆的行为。老夫人对于她这样说话心里也犯了合计,但合计来合计去,最后就合计到白天在府门口集体给她编排“女王登基”的那三人组头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是,有那三位给撑腰,穆氏的确是不太有必要顾及李太后。

老夫人咬咬后槽牙,心里把那三人骂了一通,然后才道:“你不要总把人心想得那样坏,老身同你分析了这么多也是为了言儿好。若你还是这样想,那老身也没办法。四殿下是景归的学生,人品没得说,身份地位也没得说,老身自认为这是一桩特别适合的亲事,也相信九泉之下的景归可以瞑目。所以这事儿就这样定了,待明晚宫宴,老身会亲自向皇上去提,请皇上赐婚,如此也不算委屈了我一品将军府的嫡小姐。”

计嬷嬷听不下去了:“夜老夫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老夫人摇头,“这位嬷嬷,虽然你是炎华宫的人,但老身如今是在为自己的孙女张罗亲事,这事儿就算说上天去,老身也是占得住理的。何况这也是言儿自己的选择,是她跟着尘王殿下喝了茶之后就没有回来,老身不过是成全她罢了,她知道了也会感激老身。”

“你又怎知她一定是去了尘王府?”计嬷嬷冷哼一声,“老身也劝夜老夫人一句,凡事莫要太想当然,有许多事情它就是不会按着你所想像的那样去发展。若是一意孤行,到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心里紧了紧,她听得出计嬷嬷话里有话,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可把夜温言嫁给四殿下的心情是那样的急不可待,她又怎能轻易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老太太也是拼了,于是咬咬牙,对计嬷嬷和穆氏道:“孙女婚事,我做祖母的有权利做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话说完,抬手挥了挥,“行了,天色不早,老身要歇了。”

京中盛传夜家要嫁四小姐给尘王殿下,理由是二人私定终身,还说四小姐打从腊月十五那晚,跟尘王喝茶之后就再没回府,直接就住到了尘王府上。夜家因此已经开始张罗二人婚事,以正夜四小姐贞洁之名。

这事儿传到了炎华宫,是云臣过来给讲的。

说起来,云臣下晌那会儿刚过来讲过一次故事,讲的是他跟连时吴否三人去给夜大夫人送宴帖的经过。虽然有连时和吴否跟着一起讲,却依然累得口干舌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要问为啥口干舌燥?

呵呵,因为帝尊大人把那个故事足足听了九遍,听到后来吴否都开始怀疑人生。

他以前没跟帝尊接触过,一直以为帝尊大人是个挺高高在上的神仙呢,可没想到神仙这么接地气,听个故事都要一连听好几回,这不是民间小孩子才干的事么?

好不容易九遍讲完了,吴否回去了,云臣也回去了,结果云臣回去之后就听说了夜四小姐和尘王殿下的传闻。

当时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临来炎华宫之前,云臣喝了很多很多水,他就怕这事儿又要讲个十回八回的,帝尊大人不赏水喝,他就得一直渴着。

结果十分意外的是,帝尊大人听一次就不想再听了。可能是因为太气愤了,以至于炎华宫大殿内死一样的安静,除了夜四小姐偶尔弄出些小动静以外,其它人简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云臣就挺悲催的,因为水喝多了,总想出恭。

可在帝尊大人面前他又不敢提出恭两个字,因为那是不敬也不雅的,所以只能憋着。

师离渊的脸色特别难看,云臣讲的这个故事真把他给气着了。四百多年了,在遇着夜温言之前他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即使当初天地灵力消散,他也没有动气过。

却遍遍因为夜温言的事一回又一回的惹他发怒,师离渊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憋屈了!

他堂堂北齐帝尊,天底下唯一一个仙灵承袭者……哦不,现在是唯二的承袭者。可唯二也是稀缺物种,他凭什么活得这么憋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他跟夜温言商量:“要不咱们把权家人都给杀了,把你们家那些你看不上的也给杀了,从此以后天下太平,就再也没有人给咱们添堵了。”

云臣听得直冒冷汗,连时也抽了抽嘴角,就只有坠儿傻乎乎的用力点头,还说了句:“我看行!”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你看行,行什么行?皇族都杀了,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于是她同师离渊讲道理:“虽然你是帝尊,但你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只适合被供在炎华宫,让天下臣民每天对着画像或是雕像三拜九叩就够了。如果你动手杀了北齐皇族,人们会以为帝尊要干大事,要乱天下平天地,这样会给凡人百姓造成恐慌。”

师离渊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为什么会恐慌?本尊要乱天下平天地他们应该再高兴才是,因为本尊轻易不会那样做,一旦真的那样做了,那就说明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本尊找到了让天地灵力重现世间的方法。当然,现在是有第二种可能了,就是本尊觉得北齐皇族实在碍眼。但如果你不想让天下百姓因此而恐慌,那到时候本尊施一个修正的法术,让天下人都以为权家从来没有存在过,不就成了?”

夜温言愣了好半天,甚至还把右手藏在袖子里捏了几回法诀,方才想起的确是有这样一门法术,可以在做了一件事情之后修正人们的记忆,让人们以为某件事或是某个人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不只以为没有出现过,还会随着施术者的心意,将被抹去的人和事换成另外一种。

她觉得师离渊才是个人才,就因为一个谣言,居然把修正术都给想出来了。

“你至于么?”

“至于。”他答得很认真,“本尊甚至都想过,干脆把天下人全杀了,就剩下你我。”

殿下三人齐齐抹了一把汗,云臣的尿更急了。

“其实这事儿跟权家可能也没多大关系,我琢磨着是我们家那位老夫人干的。”夜温言说,“毕竟只有她最希望我赶紧嫁人滚蛋,也只有她最希望我嫁给一个当了多年质子,在临安城无根无势的四殿下。所以这才努力造谣,让所有人都以为我跟四殿下有情有义,甚既成事实。唉,我们家老太太真是厉害啊,还懂得曲线救国了。”

师离渊没搭这个话,他还在纠结修正术的事,他问云臣:“你觉得本尊这个主意如何?当然,本尊身边也得留侍候的人,四小姐也得有个丫鬟,所以你们几个可以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哭的心都有了,想说帝尊大人,这主意真不怎么样,你把天下人全杀了,那就咱们几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将这个想法利用语言艺术加工了一下,然后表达出来。

他是这样说的:“微臣觉得杀尽天下人到是没什么所谓,只是四小姐可能会觉得闷一些。毕竟每天就只面对咱们这些人,说话聊天什么的也没有新话题,太没意思了。所以帝尊大人您为了四小姐的兴趣爱好,杀尽天下人这件事情,还是得考虑考虑。”

连时偷偷为云臣点赞,他觉得云臣抓住了帝尊大人的命脉,不管什么事,只要一往夜四小姐身上靠,帝尊大人准投降。

果然,听了云臣的话,师离渊立即觉得自己做事欠了考虑,人少了话题就少,他的小言儿该觉得无趣闹心了。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那就只杀权家和夜家。”

云臣:“……”

连时:“……”

坠儿:“……帝尊大人您其实就是想只杀权家和夜家吧?怕小姐不同意,所以才又整出了要杀天下人这个事儿,对不对?”

师离渊点点头对夜温言说:“你这丫鬟够机灵。”

夜温言简直服的不要不要的,她问他:“师离渊,你那天说我一肚子坏水儿,这种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自己肚子里坏水有多少你自己没数吗?一天到晚杀这个杀那个的,就因为外头的一个谣言,你就要灭了权家全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恩。”他点点头,态度特别认真。“本尊不能放任有人造你的谣。”

“那你应该去灭了造谣的人。”

“也有道理。”师离渊终于放弃跟北齐皇族较劲,但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质子为何要在朝堂上说,他腊月十五晚上邀了夜四小姐喝茶?”

云臣想了又想,给出一个答案:“听说那朝堂之上,众大臣非议四小姐丢在了京郊,并因此坏了名节。四殿下那晚不是正好回京,还在途中救了四小姐么,可能就是想着好人做到底,干脆就替四小姐解了围。”

“师兄师妹又是怎么个情况?”他再问。

这个连时就比较有发言权,因为他岁数大,十多年前的事情他知道得比云臣这种年轻人清楚。于是自告奋勇地道:“是当年四殿下还在京里时,先帝宠爱他生母,便也有心培养这个四儿子。于是就让夜老将军多带带,教习他战术兵法。可夜老将军太忙了,哪有那个工夫,所以就把这事儿转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四小姐的父亲,夜大将军。”

师离渊品了一会儿这个事,又问:“夜四小姐坏不坏名节,干那些朝臣什么事?坏不坏名节也不嫁到他们家,他们吃饱了撑的什么都管?”

坠儿闷呼呼地掘着嘴,“就是,关他们什么事?一群长舌妇!”

“是谁先提的?”师离渊打算刨根问底。

臣一愣,“哟,这个还真没注意打听,臣平时不上朝,所以当日朝堂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要不这样,臣去将皇上身边儿的吴公公给叫来,他一定记得清。”

师离渊点头,“那就快去!顺便把权青城也给本尊叫来,本尊到是要问问他,都把他扶到了皇帝位上,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压不住,还要那个质子多嘴多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转身就要走,却被连时拉了一把,“哎哟我的云大人,这种跑腿的事儿怎么能让您去?您可快歇着,老奴去就好。”

云臣真想糊死这老太监,好不容易找着个能从炎华殿走出去的机会,你跟着捣什么乱啊!

于是用力把连时一甩,话也不说,大步就往外跑。

夜温言提出一个小建议:“你在提到四殿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口一个质子质子的叫?好歹叫一声四殿下,或者干脆叫名字,老是质子质子的,显得对人不尊重。”

师离渊斜了她一眼,“叫他一声质子就很不错了,至少本尊还记得他这个人。要不是因为有质子这层关系,本尊怎么可能知道皇族还有个什么四殿下。这好几百年过去了,四殿下四殿下的,本尊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个,哪能分得清谁是谁?”

“人家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本尊也没打算同他计较他在朝堂之上信口胡绉之事,否则就冲他编的这个瞎话,本尊就可以一脚再把他踹回归月国去。另外提到尊重,你觉得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人值得让本尊去尊重?”

小姑娘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眯了起来,“师离渊,你的意思是,将来与我成了亲,你也不打算尊重我的亲人?不打算把我娘亲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炎华宫的气氛再度尴尬起来,死寂寂的尴尬。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帝尊大人那处投去,连时同坠儿体内的八卦之火更是熊熊燃烧。特别是连时,心里头不知道叫了多少遍“夜四小姐牛逼,帝尊大人家教真严!”

帝尊大人的冷汗呼呼往外冒,四百多年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牛逼的夜四小姐翘着二郎腿等着帝尊大人答话,直等到腿都有点儿麻了,才听到帝尊大人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吭哧瘪肚地说“你的亲人是例外,本尊说的那些人里,不包括他们。”

夜温言不满意“大声点,听不见!”

“你的亲人是例外!本尊说的那些人里,不包括他们!”帝尊大人也是豁出去了,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也不要了,只要能把这小丫头给哄开心就行。脸跟阿言比起来,当然是阿言比较重要。毕竟脸没了可以再长,阿言要是生气了那可是不太好哄的。

但见夜温言终于点了头,他这才长出一口气,再瞅瞅下方站着的连时跟坠儿,就觉得这张老脸实在是有点儿没地方放。于是干脆抬手施了个修正术,让那二人彻彻底底把刚才的事给忘了,只记得帝尊说四殿下信口胡绉。

夜温言也赖得同他计较这个,只是一再开导他“其实这事儿你不必太过纠结,我们家老夫人就算是想要曲线救国,她也救不成。我又不会听她的话,她说把我嫁给谁我就能嫁谁了?她做什么梦呢?你犯得着生这么大气么。”

“怎么犯不着?非常犯得着。她凭什么安排本尊的人?谁给她的胆子乱点鸳鸯谱?”

“她哪知道我是你的人啊!”

“那也不行,在本尊这里就没有不知者无罪这一说,本尊说她有罪她就是有罪。”

连时立即附和道“没错没错,炎华宫不需要讲任何道理,指谁有罪谁就有罪,没罪也有罪。反正夜家老太太不是什么好人,老奴建议,帝尊大人一会儿要处置时,连带着夜老太太一起给处置了是最好。”

夜温言抚额,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但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你处置她我不管,但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许刨夜家祖坟,那可是我家。”

他伸手去揉她的头,“傻姑娘,我刨夜家祖坟干什么,要刨也是刨她们……哎?你家老夫人姓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姓蒋。”

“恩,要刨也是刨她们蒋家祖坟。”师离渊吩咐连时“去查查蒋家祖坟在哪。”

连时乐呵呵地去了,坠儿觉得自己不应该一个人留下来碍眼,便也跟着去了。

夜温言同他探讨“为啥你动不动就要刨人祖坟?人家祖宗也没得罪你。”

“怎么没得罪?”师离渊有理有据,“他们培养出这样的后人来,就是对本尊最大的得罪。阿言,你怎么总替那老太太说话呢?该不会真想嫁给那个质子吧?”

“打住!师离渊,赶紧把你的醋坛子扶一扶,千万别翻了。我没想嫁给谁,他虽然长得挺好看,但还没能入了我的眼。”

“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没你好看。”她求生欲十分强烈,巴结奉承的话张嘴就来,“我这双眼睛已经被你给养刁了,一般人我看不上,全天下就只有我们家小师最美,我眼里心里就只有我们家小师一人。”

他满意了,“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但坟必须得刨,否则本尊的威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挑衅和侵犯,这个口子不能开。”

“可万一她不在乎娘家祖坟呢?毕竟她都五十多岁了,指不定不在意那个。”

“那她在意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在意夜家。”

“但本尊又不能刨了夜家!行了阿言,你就别跟着掺合了,不管她在不在意,反正对于本尊来说就是随手掐个诀的事,我管她在不在意干什么?”

连时很快就查回来了,权青城和吴否也跟着云臣一起过来了。

一路上云臣已经跟他二人说了此番帝尊叫他们上炎华山的原因,权青城心思简单,他可管不着是因为什么,反正能上炎华山就是幸福。

于是才一进大殿还不等师离渊问,他直接就往地上一跪,主动招了“回禀帝尊,那日在早朝上,最先提起姐姐丢了这个事儿的,是礼部正三品的左侍郎,名叫何近。”

连时立即把话跟上“何家跟李家是同乡,祖坟都在栗县。夜老夫人蒋氏娘家的祖坟也查出来了,在秀山县。”

师离渊点头,抬手就掐了两个法诀打了出去。

夜温言抚额,“你说你这个性格究竟是随了谁呢?”

师离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应该是谁也不随,是他四百多年不老不死慢慢形成的性格。

师尊大人下了逐客令,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大殿。权青城都没等着帝尊大人跟他说句话,就看着帝尊掐了两个诀就要被赶出门。

他有点儿不甘心,心里又惦记着另外一件事,于是临走前急着赶着跟夜温言说“归月国使臣进宫了,那位郡主也到了。请姐姐一定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娶一个别国的郡主,我现在还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不爱听,一挥袖子把一群人都给卷到了山脚下,连时特别生气,直指权青城连累了他,害得帝尊大人不分敌我,把他也给卷到了山下,他还得自己往回爬。

坠儿也哭,“这么高的山,说爬就爬的吗?我也太倒霉了。”

权青城也挺委屈的,“我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云臣给他分析“可能是皇上说不想娶别国公主,这让帝尊大人误会皇上是心里有人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朕心里有没有人,帝尊大人为什么生气?难道帝尊大人喜欢朕?”

连时吓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皇上您可悠着点儿吧!这可是炎华山脚下,万一让帝尊大人听着了,他能一袖子把您甩出两百里地去信不信?所以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还请皇上莫要妄议帝尊。另外也别连累奴才们,爬个炎华山就够累了,再两百里地走个来回,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权青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错了,连时这才放开了手,然后就听坠儿道“帝尊大人可能以为你心里有的人是我家小姐。”

权青城当时就瞪大了眼“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家小姐她是我姐姐,我是拿她当亲姐姐一样敬着的,就算心里有,那也是敬重之情而非别的。如果帝尊大人真要是这么想的,那我必须得再爬上山去同他老人家解释解释。”

正说着,又一阵风刮来,直接把权青城和吴否二人给卷回了神仙殿。

好在这次并没有连累旁人,云臣连时和坠儿齐齐松了口气。云臣生怕一会儿再起个什么妖娥子把自己给连累了,匆匆跟二人告辞回了钦天监。

到是坠儿一脸的不乐意,气呼呼地道“每回都跟我叫佩儿,我到底哪里像佩儿?还是皇上呢,小小年纪记性就这么不好,连个名字都记不住,将来怎么记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开导她“贵人多忘事,可能就是国事记多了,所以才记不住这等小事。想开些,他到底是皇上,就像他不能在背后议论帝尊一样,咱们也不太好议论他。”

坠儿磨磨牙,“罢了,不跟小屁孩儿一般计较。”再瞅瞅高高的炎华山,得,爬吧!

炎华宫内,帝尊大人已经拐着媳妇儿回屋睡觉了,可是夜温言睡不着,她问师离渊“你说那位归月国的郡主能长什么样?人是好是坏?”

“你关心这个作甚?”他盘膝坐在榻上,枫红长袍盖在膝头,上头映着的仙鹤栩栩如生。

她把玩着其中一只仙鹤说“既然以前是交换质子,那如今新帝还没大婚,质子肯定是换不成了,所以和亲是两国建交的唯一手段。青城虽然还年少,但他既然坐在皇帝位上,这些事情就是避免不了的。即便此番避过一个归月国,将来也还有其它的国。所以我得给他把把关,看看那位郡主行是不行。”

“你操这个心干嘛?”他不解,“叫你一声姐姐,你就要去给人家把关了?又不是真的姐姐,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要是人人都跟你叫姐姐,你还替所有人去把关?”

“那肯定不能,我只给皇帝把关。”她有自己的道理,“师离渊,你都说过要娶我为帝后,那他是皇帝,我身为帝后自然得关心我国的皇帝陛下。所以我去给他把关,也是我身为未来帝后的一项份内工作。”

他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要是这么说,本尊就乐意听了。”

她翻身下榻,“那行,你先睡吧,我出去转转。”

他惊了,“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把关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

“明儿就是大年宫宴了,所以我想要去探探那位郡主就只能今晚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本尊陪你。”

她眼一立,“师离渊你干什么?我去看个小姑娘,你为何要跟着?难不成你也对那归月郡主感兴趣,想要亲眼去看一看?”

帝尊大人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躺下睡觉。

夜温言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帝尊大人抹了把冷汗,愈发怀疑自己这四百多年都是白活了。

北齐皇宫极大,有宫院好几百座,就算客居的宫院也有近百座。

夜温言自是不知那归月郡主住在哪里,更不想随身再带个连时招摇过市。于是便捏花催灵,唤了识途鸟出来带路。

小鸟煽动翅膀,带着隐去身型的夜温言七拐八绕,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已经冰成冰的人工湖前停了下来。

夜温言知道识途鸟不会乱引路,这片冰湖附近定然能找到她想见之人。

于是也不急,寻了棵歪脖树的树杈躺了上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冰湖的一个方向传来“砰砰”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北齐皇宫有大大小小的人工湖共九十九个,这还不算上非人工的自然湖。

都说水能生财,所以开国先祖在建宫时引了许多水源,以此来祈愿北齐国运昌盛兴旺。

夜温言眼前这片湖泊相对较大,因为太大,所以冻得不算太实称。

可再不实称至少也得冻上两尺厚,也不是用锄头砸就能砸得开的啊!

夜温言顺着那阵砰砰声瞅了去,就见一红衣女子轮着把锄头,一下一下地往冰上凿,凿得十分认真。

锄头很大,红衣女子很瘦,每轮一下锄头都有一种能把自己也给轮飞了的即视感。

腊月二十九的天气极冷,可那女子却穿得很少,她尚且还在穿冬袍,那女子竟只穿着纱料的长裙。虽然也捂得挺严实,可毕竟不是冬日里该穿的布料,怎么看都显得太过单薄了。

夜温言觉得自己可能是遇着一个傻子,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愚蠢到这种程度,寒冬腊月的不睡觉,穿着夏天的衣裳跑到这里来凿冰湖?

再瞅瞅四周,似乎也没有皇宫侍卫辨着声音寻过来查看,想来那姑娘已经凿了有一会儿了,侍卫们也已经习惯了。

这是先帝留下的公主吗?还是哪位年纪较大的皇子的女儿?

也就只有皇族人才敢在皇宫里头这样玩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琢磨了一会儿,干脆从树上跳下来,见这四周真没什么人,便也不再隐藏身形,干脆现了真身,直奔着那红衣姑娘就走了过去。

凿冰的姑娘凿得特别认真,一下一下的毫不气馁。她也并未觉察出夜温言的到来,只自顾地在那念叨“这北齐的冬天果然比归月寒冷,湖水冻个冰都能冻得这样结实,小爷我都凿了一百多下了,怎么也见不着水呢?”

夜温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拍拍她的肩,一手接过她手里的大锄头。灵力催动,锄头轻轻往前一送——就听“砰”地一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

冰破锄落,冰冻的湖水终于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红衣女子惊呆了,回头一脸惊讶和崇拜地看向夜温言,看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捧起她的脸,照着脸颊“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夜温言都懵了,第一反应居然是四处张望,看师离渊有没有跟过来。

那种心情就像是跟人偷情怕被正牌男友发现了一样,心虚得不要不要的。

待看出四周并没有灵力波动,这才松了口气,再回头去瞅那红衣女子……好么,人家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变出来一把鱼杆儿,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冰上,顺着那冰窟窿钓鱼呢。

她简直佩服之至。

“归月郡主?”她走上前,在红衣女子身边蹲了下来,“哎不,听你刚刚自言自语,你是归月郡主对吧?我说,大冬天的破冰钓鱼,还是在北齐的皇宫里,脑子没病吧?”

“没病呀!”红衣女子转头看她,送给她一个绝世倾城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精致的五官就像画里画出来的一样,再配上这身大红裙,火红的颜色映得脸色也红润有光泽,一笑就更迷人了。

从前她只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后来见到师离渊,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赶超了,直到今晚又发现自己被一个他国郡主也给赶超了。

夜温言心里一万句~,同时也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同时更是对自己的取向有了点儿浅浅的怀疑。否则为啥这红衣姑娘瞅着她笑,她居然有点儿慌呢?她是不是对穿红衣裳的人天生没有抵抗力?

红衣姑娘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只顺着刚刚的话往下说“我肯定没病呀!天底下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有鱼就得让人钓,我管它是谁家的皇宫,反正我就想钓鱼。”

她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了还问夜温言“你又是谁?我是归月国的郡主,算是客人,所以他们多少得给我几分面子。就像这种破冰钓鱼的小事,堂堂北齐国还不至于同我计较。可是怎么你大半夜的在宫里头转悠,也没有人管呢?”

夜温言眨眨眼,“可能他们都没看见我吧!”

“你会隐形么?”红衣女子一脸认真地问她,“是不是会隐形?否则皇宫大内到处都是侍卫,怎么可能都没看见你?”

“我要说我真的会隐形,你信吗?”

“你敢说我就敢信!”

“……”罢了,“我不会隐形,但可能我命好,所以没有被人看见。怎么着,你一个远道来的客人,是想赶我走,还是想揭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不是。”红衣女子又笑了起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为啥要赶你走呀!小爷我夜半钓鱼,身边还有佳人相伴,如此雪月风花之事自然是该享受,谁要赶你走谁就是脑子有病。”

夜温言点点头,“虽然话说得不怎么地,但你能承认我长得好看,还是挺有眼光的。你也不赖,是除了我们家小师以外,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

“小师是谁?”红衣女子比较感兴趣,“你家男人吗?”

“算是未来的男人吧!毕竟还没成亲呢!”

“那你可真幸福,自己长得好,找的男人长得也好,跟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一样,都特别好命。”

“什么朋友?”

红衣女子没有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很久远的事了,我也记不太清楚,咱们不说这个。你看啊,咱俩这也算是不砸冰不相识,我问你个事儿。”

“恩,你说。”

红衣女子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你们北齐的皇宫里,有没有一种四个颜色的鱼?或者有没有四个颜色的湖?哎呀,我也记不太清是四色鱼还是四色湖,总之是四个颜色的,你有没有听说过?”

夜温言想了一会儿,摇头,“没听说过,这皇宫我也不常来,所以真不知道皇宫里有没有那种奇怪的湖和鱼。不过除了这北齐皇宫,天底下也没听说过有四色湖或是四色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还是觉得这姑娘脑子可能坏掉了,想她夜温言活了两世,前世更是执掌一个隐世大家族,阅古籍无数,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四种颜色的鱼。

四色湖好像是有,但那也不过就是光学作用下的一种假象罢了。

这姑娘神神叨叨的,怎么瞅都不像个正常人,真是白瞎了这副好面孔。

她想得多了些,想到脑子不好使的姑娘可不能嫁给权青城,再没权的小皇帝也不能娶个傻子,否则等到将来亲政,那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再一偏头,好吧,傻子上鱼了,鱼杆顿了一下,傻子赶紧往起提。

可惜,是条瘦了吧叽的鲤鱼,黑色的。

傻子把鱼给放了,一脸的遗憾,“北齐比归月国大很多,从前就常听说北齐物产富饶,有许多归月没有的东西。我就想啊,万一那种四个颜色的鱼或湖能在北齐找到呢,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想在北齐找也这么难,这一路上我都钓了不知道多少条鱼,也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湖泊,可惜都没找到我想找的。”

“你是因为这个事来的?”

红衣女子反问“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来的?”

“不是为了和亲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和个屁的亲!”美人急眼了,“小爷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美人可能是真急眼了,直接口吐芬芳,噼里啪啦骂了一堆。

夜温言听着就觉得十分魔幻,拥有这样逆天颜值的姑娘,居然能骂出那些花样不断的话来,这种反差还是很少见的,至少她以前没有见过。

但还有一个事儿她不太懂“你来都来了,和不和亲也不是你自己能说得算的吧?”

“我为什么自己说了不算?”红衣姑娘拍拍大腿,“小爷我自己的事,凭什么自己还不能说得算了?北齐那个小崽子想娶小爷我,那也得掂掂自己半斤八两,还得试试能不能打得过小爷。反正小爷不喜欢他,凭什么要嫁给他?天大地大小爷喜欢谁最大!”

夜温言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儿大,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她又问“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红衣姑娘终于正经起来,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像是在极努力地去回想什么,可惜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想起来。只得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谁,但我肯定是有喜欢的人的,这个我十分确定。而且那种喜欢刻骨铭心,就好像是前世的缘份,这辈子虽然转世轮回,却依然没有忘记似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什么叫不知道喜欢谁,又确定有喜欢的人?”

红衣姑娘告诉她“因为我记得那人总爱穿一身白衣裳,手里还总是摇着一把折扇,就好像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根本就不属于凡世间。还有他身上的那股子檀香味道,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烧香拜佛时燃的那种香,出现在他身上,清清淡淡,特别好闻。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脸,因为每次他一要转过身来,我准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霍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走。

红衣姑娘一愣,“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你上哪去?”

她不想理她,不想跟神经病讲话。合着说了半天是做梦?这能把梦说得跟真事儿似的,这位还是她遇着的头一个。

大半夜的犯不着跟个疯子讲话,还是回去拉着美男的手睡觉最好。

她就要走,可是红衣姑娘不干,蹲在冰面上扯她袖子“美人儿,再坐一会儿呗!你看我远在异国他乡的,身边都是整日劝说我同意这场和亲的二傻子,连个能说正经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个美人儿,结果说走就走,多凄凉。”

她站住脚,问她“那你再给我说说,那什么四种颜色的鱼还是四种颜色的湖,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总能梦见我特别爱吃一种鱼,也说不上来是鱼有四种颜色,还是养鱼的湖有四种颜色,反正从小就梦,打从记事起就开始梦,每次都是馋醒的。所以我就想把那种鱼或是湖给找到,真吃一回,真见一回。”

夜温言这回是用跑的,妈的,大半夜遇着个疯子,这上哪说理去?

眼瞅着人越跑越远,红衣姑娘又坐回到冰面上。虽是腊月寒冬,她却似根本也不觉得冷,坐在冰面上就跟坐在自家炕头一般。

“这样的情景似乎从前也梦到过呢!”她自顾地念叨起来,越念叨越觉得的确是梦到过,只是梦里的人与现实中的不同,虽然都长得特别好看,可梦里那个小姑娘的脾气似乎比刚刚那位要好上一些,至少没直接用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能真把我当成疯子了吧!”她轻轻叹息,“也是,说来说去都是做梦,任谁听了都会以为我有病。可我没病啊,我只是经常做奇怪的梦,梦境特别真实,真实到就好像是我亲身经历过一般。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寻找答案,不只四色湖和四色鱼,还有那个画中仙人,以及那个特别好看的姑娘。可惜,十多年了,一个都没找到。”

她十分挫败,重新转过身面对那个冰窟窿,鱼杆又甩到了水里。

母妃说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很重的病,高烧三天三夜,人都烧得迷糊了。所有太医都说她挺不过去,就算挺过去了也活不长,就算活得长了也肯定会是个傻子。因为高烧会把脑子烧坏,从此浑浑噩噩一生,谁也不认得谁。

母妃为此还痛哭了一场,父王还杀了两个说话特别难听的太医,而她也一度晕死过去,连脉搏和呼吸、甚至心跳都没有了。

不过后来她又活了,谁也不知道原因,母妃说是她命不该绝,父王说这是老天爷怜惜他们家,所以要让他们家留住这个独生女。

从此以后父王母妃每日上香敬佛,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吃斋,还为此建了一座寺院,以谢老天爷让他们留下独生女的大恩。

只是从她醒来之后就有了一些变化,比如说特别喜欢穿红色的衣裳,比如说她不怕冷,即使属九寒冬她也可以穿着很单薄的衣衫在外头行走。

小时候不知道藏着话,就总会在母妃劝她多穿衣时同母妃说这点寒冷才哪到哪啊!照千周比起来可差得太多了。千周那么冷的地方我都能熬过来,归月的冬天就与夏季无疑。

她母妃就问千周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去过的千周?

那时大概也就四五岁吧,她被母妃问住,也说不出什么时候去过的千周,更不知千周是何处。于是便实话实说是我在梦里梦到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母妃就笑,说她小小孩子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的确是有点儿分不清的,因为梦境太真实了,她这些年就好像是梦里过一生,现实中又过一生。她能记得梦里也陪过她破冰钓鱼的漂亮姑娘叫阿珩,但多数时候她是管阿珩叫雅雅,还能记得阿珩管那位白衣折扇始终看不见真容的男子叫七哥。

更能记得千周滴水成冰,记得她爱吃一种十分珍贵的鱼,以及她终年终年被泡在一只大药缸里,痛苦至极,雌雄同体。

这些事情困扰她许多许多年,直到逐渐长大,便开始暗中调查,总期待在现实中能寻到梦境一二,可惜找来找去,却是什么都没找着。

但今晚是个例外,刚刚那女子的出现让她找到了一点在梦境中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个契机,只要她抓住了这个契机,兴许这么多年的困扰就能有个解释了。

夜温言气呼呼地回了炎华宫,鞋一脱,往被子里一钻,蒙了头就要睡觉。

师离渊被她给吓了一跳,赶紧从榻上坐了起来,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再掀掀被角,瞅着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就更不解,“谁惹你生气了?先别睡,同我说说。”

“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她随口扔出这么一句,说完之后却又立即坐了起来,“对了,有个事儿我跟你说一下。就是明日宫宴上,不管那归月国起什么妖娥子,都不准同意他们把郡主给嫁过来,知道吗?”

师离渊想了想,“这种凡间国事,本尊一向是不管的。两国和亲乃再正常不过的外交行为,就像交换质子,这都是多少代以前立下的规矩。不过阿言你要是想管,本尊自然是得听你的话,到时如果权青城那小子自己拒绝不了,那本尊便传个音过去,把这事儿拒了就是了。归月国还不敢不给本尊面子,也不敢不听本尊的话。但是阿言,你总得给本尊说说,何以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对那归月郡主有如此大的抵触?”

夜温言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我们家青城不娶神经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叫神经病?”

“就是疯子、傻子、白痴!师离渊我跟你说,那归月郡主就是个白痴,特别白痴。归月国把这样的郡主弄到北齐来,还要嫁给我们的皇帝,这简直就是对北齐的侮辱!”

师离渊惊叹,“是这样啊!没想到归月国竟有一个傻郡主。哎?你干什么呢?”他见身边的小姑娘不停地拿袖子往脸上抹,用了好大的力,脸都要抹秃露皮了。

夜温言一边擦一边答“让傻子给亲了!”

他当时就火了,起身就要走,却被她一把给拽了住“你干啥?上哪去?”

“你说本尊上哪去?”

“不是,大哥,人家是郡主,郡主你懂吗?是郡主不是王爷,女的!”

“女的也不行。”

“女的怎么就不行了?”她实在无奈,“你可快省省吧,我这刚回来,你又要出去折腾,今儿可腊月二十九了,明儿宫宴结束我就要回家去,你就不能让我消停停的好好睡一觉?”

他想想“那本尊不出去,本尊就掐个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掐什么掐,一个大男人跟小女子计较什么,你给我有点儿风度。”

“小女子竟敢亲你!”

“女的不算!”

他闷闷地坐了回来,“跟女子计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李太后不也是女的么。”

“老女的不算。何况归月郡主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她长得太好看了。”小姑娘一提这事儿就不太开心。

他却不解,“这跟长得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她磨牙,“我怕你是奔着她长相去的,又或者是一看到她的长相,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帝尊大人愣了一会儿,噗嗤一下就笑了,“合着是因为这个?本尊活了四百多年,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从前那些会术法的女子,通常都会用术法将自己的容貌易得十分精致动人,纵是那样本尊都没多瞧一眼,如今你又怕个什么劲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反正不许去,全看你听不听我的。”她干脆耍赖,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他心满意足地坐回榻上,“听,早说过全都听你的,不管什么事,只要你说,我就一定听。”一边说一边将人按回枕头上,“睡吧阿言,别怕,即便你回了将军府,每月十五,本尊也定会亲自护你周全。上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我同你保证。”

她终于见了笑模样,“回去了就不能每晚都拉着你的手睡觉了,也不能枕着你的袖子,更不能闻着降真香的味道。我便再贪图一晚,一觉到天亮。”

她终于睡着,他抚上她的眉毛,一下一下,细碎又柔软。

“只要你想,本尊即便每晚都去将军府陪你,又能如何?天下之大,总有你喜欢之处,总有你想停下来的地方。到那时,便在你选中的落脚地盖几间小屋,开几亩良田,再择一片水塘。种花养鱼,只要你喜欢,世间美景随你挑选。阿言,好好睡,睡醒了就是年终岁尾,再就是新的一年了。这一年的严冬遇见你,是本尊四百五十年的人生里,最大的幸事……”

次日除夕,临安城迎来了这个腊月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虽先帝大丧未过,但民间习俗也要如常进行。毕竟只有好好的辞去旧岁,才能迎来新的一年。

人们在怀念先帝的同时,也要庆贺新帝登基,所以这一年无论对于朝廷还是百姓来说,都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就连人们贴在府门外的对子都表达了这种情绪,缅怀过去,展望将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府邸都会这样,比如说夜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家没有贴对子,也没有挂红灯,毕竟家里有大丧在,即便在民间,家里逢大丧,也有三年不帖对子不互相拜年的习俗。

于是老夫人便只着人写了个福字贴在府门上,显得有些冷清,却也合规矩。

这些事情从前都是大夫人张罗的,每到年节,都是大夫人最忙的时候,除了整个府邸的翻新布置之外,还要忙着里里外外沾亲带故的宴请。

那时的大夫人是当家主母,做这些是理所应当之事。但现如今穆氏已经从主母位置上退了下来,家里的家主也变成了夜二老爷,所以穆氏难得过了一个清闲年。除却对已故丈夫的怀念之外,这样的腊月三十到是让她觉得更加舒心。

可她舒心了就有人不舒心,因为这些事她不做,就必须得有另外的人做。

原本应该由二夫人萧氏来张罗的,可萧氏被关在奇华阁出不来,全权交给下人又不是那么回事,便只能由老夫人把担子给挑起来。

老太太真是太多年没管这些个琐事了,虽然也就是坐在福禄院儿里动动嘴,可这些日子以来,光是下人们来来回回地禀报与请示,就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这种闹心一直持续到除夕这天头午,女眷们聚到福禄院儿来向她请安,她终于撑不住了,冲着穆氏砰砰地拍桌子“穆千秋!今儿是除夕,你还不快把景盛一家给放出来?你这女人的心肠怎么这样歹毒啊!”

穆氏这些日子以来早就习惯了老夫人对她的谩骂,听了这话就不紧不慢地说“老夫人放心,只要见到我的女儿,只要她当真平安无事,我立即放人。”

老夫人更气了,“我都同你说过多少遍,你想要女儿得上尘王府要去,这事儿跟景盛一家没关系!你到底能不能听得懂人话?眼下到大年了,你不把他们放出来,难不成指望着老身给你们张罗吃喝?”

穆氏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家里大丧还在,谁能有心情吃吃喝喝?我们西院儿肯定是不需要的,老夫人只管张罗自己的吃喝就行。至于该找谁去要人,我只知是谁带出去的,又是谁没带回来的。如果真是跟尘王殿下去喝茶,何以他们回来之后提都不提?但凡跟我说一声言儿是去跟尘王殿下喝茶,我也不会把他们关在奇华阁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他们不好意思说!”老夫人又拍桌子,“未出阁的大姑娘跟个男人去喝茶,一直到天黑都不回来,这样的话谁好意思往外说?他们是给你留脸,你却偏偏给脸不要脸!”

“夜老夫人!”计嬷嬷又不高兴了,“还请说话注意言词,不要说得太难听,否则可有人上门来与您说理。又或是老夫人觉得当今天下真的没谁能管得了您了?眼下还真的是夜圣元年?那老奴要不要跪下来给女王陛下行礼问安?”

老夫人冷汗又下来了,暗怪自己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快,却忘了这茬儿。

于是沉下脸来不再吱声,却听穆氏又道“有什么可不好意思说的?我的女儿不过是同王爷殿下一起喝个茶,光明正大,为何不好意思说?他们都能让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喝个茶这等小事,老夫人觉得他们会不好意思?哦对了,听闻三小姐被肃王府的人找到,带回别院去了,如今正跟六殿下生活在一起。还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事,还好好地活着,真是福大命大。恭喜老夫人如愿以偿,终于把那个三孙女嫁给肃王殿下了。”

老夫人听着这话,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

按说夜红妆被找到、孩子也没事,她应该高兴才是。可住到肃王别院这个事,又让她隐隐有些担忧。

她听萧氏说过,红妆肚子里的孩子一定得是男孩,只有是男孩,她们多年的谋划才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所以这事儿得做得妙,就算不是男孩,也必须得变成男孩。

虽然怎么变成男孩她还不确定,却也知萧氏在这件事情上必有打算。可如今人在六殿下手里,这可该如何打算?

这一场请安请得又是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老夫人无力再同穆氏说话,只挥挥手令所有人都回自己屋里去。至于往年在除夕晌午都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事,今年因为这些个情况也没法一起吃了,下人们见老夫人不张罗,便也不好开这个口。

一直到了下晌申时,便是准备出府往皇宫去了。

宫宴定在酉时,正式开宴怎么也得酉时半,但申时各家就得出门往皇宫赶。除去路上耽搁的时辰,还得算上在宫门口等候的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么多人一起参赴宫宴,总不能是挤着往里进,得一个一个的进,还得先递上帖子,等宫人们验看没有问题,才能被放进宫去。

所以这个提前量必须得打出来,何况人们也还想借着在宫门口排队的工夫互相说说话。

因为老夫人指定带了夜楚怜,故而今年的除夕,夜楚怜就格外忙碌一些。

往年可是没有这种事的,别说进宫轮不到她,就是除夕晌午的家宴上,她跟柳氏也是捡着边边角角的地方坐,基本没有人会想起她们母女。

府里一大清早就派人给送了新衣裳过来,说是给宫宴特地预备下的。还说了好些个吉利话儿,都是用来恭维从来都没人待见的五小姐。

直到这些人离开,夜楚怜看着新送来的衣裳,再回想刚刚那些好听的吉利话,便想起自己的疏漏“是不是没有给赏?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给赏的吧?”

丫鬟随喜一跺脚“哎呀,奴婢给忘了,要不奴婢这就追过去?”说完又有些尴尬,“可是小姐,咱们没有能赏人的物件儿呀!按说这大过年的应该给赏银,而且还要比平常多,可咱们手里银子少,自己都用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去打赏下人?”

夜楚怜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去,柳氏赶紧安慰道“来的都是府里的老人,自然是知道咱们这头是个什么光景。虽说现如今比从前好了许多,可也只是好在表面上,内里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就连例银都没比从前多一文。放心吧,没人挑你的理,等以后真的好起来,想着补上就行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差这一回两回。”

夜楚怜失笑,“是啊,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我都从来没想过反抗,怎的今日就不服气了呢?其实现在还是比以前好的,至少府里给下来的例银,没有人再能从我这里要回去。不像以前,前脚刚发例银,后脚准让二夫人的丫鬟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连买线做女红都不够,谈何打赏。罢了,就这么着吧!”

她一边说一边将那身新衣裳打开,看了一会儿就又觉得不对劲,“这衣裳不是给我做的,不是我的身量和尺寸。”

柳氏凑过去细看,很快就看出问题来“确实不是你的身量和尺寸,你的个子没有这么高,手臂也没有这样长,这到像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像是给三姐的衣裳。”夜楚怜把话接了过来,“我们这一辈的女孩子里,就只有三姐姐个子最高,所以这衣裳十有是给三姐姐预备的。”她摸索着料子,手感十分软滑,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穿过的好料。

“衣裳应该是三姐姐出事之前就做了的,那时祖父和大伯刚刚过世,他们应该已经在张罗让三姐姐替嫁到肃王府。除了这身衣裳,肯定还准备了许多许多件,因为娘家大丧,就算嫁为人妇也不能穿红戴绿,素服又不方便到婆家去做,便只有娘家做好了给带着。怕是三姐姐崭新的素服三年都穿不完,而我未来的三年,可能都要捡她不穿的衣裳来穿了。”

柳氏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安慰她说“不会,今年应该是来不及了,才找了三小姐的衣裳给你穿。但家里既然要好好的培养你,势必就得对你更加上心,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的。不只衣裳不会短了你的,例银也肯定会有增加。”

夜楚怜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还真不差这几件衣裳,也无所谓有没有银子,她只是很期待这次宫宴,因为这不仅是她第一次进宫,最主要的是,她或许能在宫宴上再见到那位四殿下。

只看一回的人不能确定心里是不是喜欢,但若看过两回呢?若能再同那人说上几句话,是不是就可以确定自己这颗芳心能否暗许?

当然,许了也是没有用的,那是殿下,是尘王,她一个小小庶女如何觊觎得了,还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

但也就像她说的,人这一生总得有些向往,如此才能活得有奔头,有希望,也才能时刻鞭策自己不要走偏了路,要越来越好。还有那人眼里的冰霜,总也得是心里有阳光的人才能慢慢融化,她愿意做那个心里有阳光的人。

“姨娘快帮我改一改,我不能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进宫,会叫人笑话的。”夜楚怜有些慌,还拉过随喜,“你也一起,我们三人总能在出府之前赶工出来。”

出云院儿这头,三人一起为一件衣裳忙碌,可即便这样,还是耽误了时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品将军府门口,夜老夫人左等夜楚怜不来,右等夜楚怜还是不来,不由得就生了气。

再瞅瞅身边儿,除了个君桃以外再没旁人,不由得又想起夜连绵来。于是就问君桃“二小姐哪去了?怎么也不见出来送送老身?”

君桃说“二小姐打从昨儿知道自己不能入宫参加宫宴,心里就不太痛快,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来,连今早给老夫人请安都没露面。”

老夫人冷哼,“也是个上不去台面儿的,如今更是连她那个大姐都不如了。”说着话就回头往后头瞅,正好瞧见夜清眉和夜飞玉一边一个,陪着穆氏一起走了过来。再看三人个个穿的都是新衣,料子也个个都比她身上这件好,不由得又生起气来。“哼!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穆千秋,你丈夫才刚死多久,就迫不急待打扮起来了?”

穆千秋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夜清眉就想开口反驳,却让夜飞玉抢了先——

“不知祖母这话是何意,衣裳都是宫里送出来的,我们也只不过是按着宫里的要求来穿罢了,何况也都是素服,怎么就花枝招展了?祖母这是在质疑皇家的眼光和决定?要不将那三位送衣裳来的大人再请过来,跟祖母好好辩辩?”

老夫人投降了,她现在最不能听的就是那三个人,只要一想到那三人在将军府门口无中生有整出夜圣王朝,她就心脏疼。

见老夫人不说话,夜飞玉也没有再吱声,到是夜清眉瞅了一眼老夫人的袖口,轻轻地念叨了句“母亲没有打扮,到是祖母的袖口上绣着花边儿。府里不是不让用花么,当初还诬赖言儿屋里藏了花,很是闹了一出。怎的今日祖母主动用起花来?祖父也才去没多久啊!”

这话说得声音轻,老夫人没听清楚,但她就是觉得夜清眉嘟嘟囔囔的不像说好话的样儿。于是厉喝道“你搁那儿叨咕什么呢?有话就大声的说,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

夜清眉一哆嗦,心里连劝了自己好几次不要害怕,这才扯着嗓子大声道“孙女是在说,祖父也才去世没多久,为何祖母就穿了带花边儿的衣裳?花边儿还是艳色的,祖母这是穿给谁看呢?是穿给九泉下的祖父看吗?还是穿给参赴宫宴的老大人们看的?”

一句话,在场的人除了老夫人和君桃以外,有一个算一个,集体笑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些下人们就在想啊,大小姐这可真是不鸣则己一鸣惊人,大人就大人吧,还加个老字。这是在提醒老夫人,就算要给男人看,也只能给老男人看,年轻的男人是轮不着她的。

老夫人真是气坏了,抬手就要去打夜清眉,可惜手仗被拿去烧火了,身边没有称手的东西,就只能用巴掌轮。

如今的夜清眉也不会站在原地由着她打了,自从腊月十五那晚在外头找了半宿夜温言,她的胆子是练得越来越大,眼瞅着老夫人的巴掌扇过来,立即就往后退了两步。

老夫人这一巴掌落了空,还把腰给闪了一下。

她扶着老腰站在原地,老半天都没直起来。到是夜清眉又大声地说了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祖母恼羞成怒,所以才要打人?”

“小畜生,你把嘴给我闭上!”老夫人气得哇哇大叫。

计嬷嬷在旁提醒“老夫人可小点声吧,是怕左邻右舍都听不见怎么着?”

老夫人赶紧闭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但也直勾勾恶狠狠地瞪着夜清眉,意在提醒夜清眉不要再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夜楚怜到了,是从出云院儿一路小跑着来的,到了府门口已经累得见了汗,脸颊也红扑扑的,因为来得晚了十分愧疚,再加上着急,整个人就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可惜老夫人不怜,不但不怜,还把在夜清眉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到了夜楚怜身上,那个没甩出去的巴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啪”地一声就轮到了夜楚怜脸上。

夜楚怜没敢躲,生生受了,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渗血,半张脸都红肿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被打懵了,后头跟着跑过来的柳氏也懵了,就以为是她们到得晚了所以才被打,吓得柳氏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柳氏一跪,夜楚怜也跟着跪,就听老夫人说“别以为府里抬举你,给你请先生教本事,老身又要带你进宫参赴宫宴,你就是这府里多重要的角色了。区区庶女,你就是爬到山顶上也没几个人愿意多看你一眼。你就是有一身本事,长得再好看,也没有人愿意把一个庶女娶回家供着。所以你别太得意,莫要以为夜家没了你就不行,更莫要沾沾自喜,敢让老身站在府门口等你多时。夜楚怜,让长辈等小辈,你还是咱们夜家头一份儿!”

老夫人总算是骂过了瘾,正好马车也来了,她几乎是逃似的上了马车,生怕多留一刻大房那边又要起什么妖娥子。

夜楚怜被骂得毫无尊严,她知自己来得晚了,但也没想到老夫人居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马上就要参加宫宴了,脸被打成这样还怎么进宫?又或者是……

她看看已经进了马车里的老夫人,失望地垂下了头。

这是不准备带她去了。

她到无所谓去与不去,如果单纯是为了一场宫宴她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宫宴上能见着的人。

那个人除了在宫宴这样的场合,其它时候她就没有机会能见得着了吧?

她没有多大奢望,就想远远的看那人一眼,可惜了,临到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夜楚怜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恨这件衣裳恨得就想当场把它给撕了。

老夫人的马车动了动,君桃的声音传了来“五小姐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大喜,当下也顾不得脸还红肿着,甚至连嘴角的血都顾不上擦,站起来就奔着马车去,手脚并用地上了车。

柳氏还在地上跪着呢,看着马车行远了方才起身,叹着气冲着穆氏拜了拜,就想回府去,却在转身时犹豫着站住了脚。

穆氏看出她似有话说,便主动问道“柳胭,你有事吗?”

因为柳氏从前是个丫鬟,所以叫名字都叫惯了,穆氏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改口。

柳氏听到大夫人叫她,咬咬牙俯身下拜,对着穆氏道“五小姐头一次进宫,又刚挨了老夫人的打,妾身实在是放不下心,既怕五小姐不懂规矩失了礼数,又怕老夫人进宫之后再心绪不佳挑她的错处。所以想请大夫人帮忙照看一二,求求大夫人怜悯。”

她说到这里干脆跪了下来,求得也是诚心诚意。

穆氏看了一眼已经走得很远了的马车,不由得叹了一声,上前两步虚扶了柳氏一把。

“如今我也不是当家主母了,你不用向我行跪礼,即使是有事相求,也用不着客气生份成这样。五小姐虽说从小到大跟我们大房这边都没什么接触,但她也是个好心性的孩子,这我都知道。柳胭你放心吧,咱们都是一家人,进了宫自然都会帮衬一二的,只要五小姐自己不给自己找麻烦,老夫人那边也不会有太多机会把火气往她身上发。毕竟今晚的宫宴,老夫人有自己想做的事,可能顾不上五小姐了。”

她话没说得太明白,但柳氏也不傻,自然听得懂穆氏话里有话。

她想起夜楚怜曾说过的,要学就学四姐姐,要靠也得靠四姐姐。只有四姐姐才能在这府里真正站住脚,只有与她站到了同一边,将来才有出头之日。

当然,即便不出头,也不至于死得太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又冲着穆氏拜了拜,“柳胭谢谢大夫人,五小姐一定会听话,不会主动惹事的。”

又有两辆马车赶了过来,夜飞玉上前同穆氏说“今日进宫,我要从德阳门走,母亲和清眉走朝凤门,那咱们就坐两辆车,请母亲带着清眉先上车吧!”

穆氏对着柳胭点点头,这才带着夜清眉和计嬷嬷一起上了马车。

夜清眉没带丫鬟,夜飞玉也没带小厮,这是宫里的规矩。

不管是宫宴还是平时接召入宫,外臣也好,女眷也好,都是不可以带下人的。毕竟那是皇宫,在外头多大的官,进了宫都是奴才,哪有奴才还带着奴才的。

所以老夫人带的君桃也就是在马车里侍候一段路,等到了宫门口,就只得老夫人一人下马车,君桃就得跟着车夫一起在外头等。

家家户户都是如此,人们全都明白这个规矩,所以夜飞玉和夜清眉干脆就不带下人。

到是计嬷嬷一直是跟着的,而且马车一动计嬷嬷就说了“待会儿进宫,老奴是可以一起进去的,皇宫里没有人敢拦计奴。”

穆氏明显的松了口气,“嬷嬷能跟着就好,也不怎么的,我这心打从今儿晨起就有点儿慌,总觉得今晚宫宴要出什么事。但愿别是跟言儿有关,我实在是禁不起折腾了。”

正说着话,忽然就觉得眼前似有红光闪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女眷进宫要走朝凤门,此时的朝凤门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皆是京中正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

宫门还没开,有禁军把守着,也有宫里的太监宫女掐着时辰等待查看宴帖。

马车不得停靠过近,人们都是远远就下了车,然后再步行着往朝凤门来。

先帝在时,北齐的宫宴并不常见,除去大年宫宴,也就是月夕宫宴了,故而人们极为重视能进宫与宴的机会,一个个都顾不得冷,端着手站在外头三五成群地说着话。

夫人们相对安静,即便说话也都是很小的声音,到是女孩子们活泼一些,说话声音比较大,时而还会传出娇笑声。

京中的小姑娘通常分为几派,一派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但认识的人少,自己也不是很爱说话,所以即便随着家人来参加宫宴,多半也都是跟自己的母亲站到一处,只管只着看着,多一句话都不说。

还有一派是从前喜欢跟随夜四小姐的,因为夜四小姐是老将军夜振威最疼爱的孙女,再加上夜温言性子开朗活泼,结交人甚广,故而有许多官家小姐都愿意同她玩在一起。

当然,这个玩在一起也分两种,一种是江婉婷这样的亲闺蜜,一种是家里大人有过嘱咐,让她们多同夜温言接触,冲着的是老将军和大将军的军威。

除此两派之外,还有一派便是跟随李家。

李家不是官家,但因为是李笑寒的母族,故而每每有宫宴都会被请到。

李家现如今是以李太后的亲哥哥李致远为主,李致远膝下有女一嫡两庶,夫人陶氏致力于培养嫡女李嫣然,故而每年的宫宴都会带着李嫣然一起进宫,这就为李嫣然也培养了一批追随和拥护者。而这些追随和拥护者都是家里看中六殿下,想要力保六殿下继皇帝位的。

说起来,从前是夜四小姐身边的人多,虽然大家都叫她魔女,也都对她绝美的样貌有抵触,但因为夜家军权在握,所有官家都明白军权大于一切的道理,更是明白即使将来六殿下继了皇位,夜家也是不会倒的,何况六殿下跟夜四小姐还有婚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女孩子们咬着牙也要跟夜温言套近乎。

但那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夜家两位将军都死了,军权重新被皇家掌管起来,夜四小姐这头跟六殿下也没了戏。到是李皇后成为了太后,虽然没有了中用的儿子,却有一位跟李皇后关系甚妙的摄政王。

于是人们就开始观望,结果观望来观望去,就发现今年宫宴,李家小姐不但盛装出席,还拒绝了李太后派人来让她先入宫的邀请,说什么要守着皇宫的规矩,不能因为自己的姑母是太后就特殊化,毕竟宫里有两位太后娘娘呢,这样做会让另一位太后很难堪。

说这话时许多人都听到了,人们冷不丁的听到这话,都没明白是怎么个意思,为何母族李家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去驳李太后的好意。但能来参加宫宴的人也都不傻,一开始不明白,渐渐的就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再看李嫣然今日这身打扮,既配合了皇家大丧的素静,也不失大家族嫡女的优雅。裙角和袖口还用了橘色,有人说那是新帝最喜欢的颜色。

李嫣然本来就是个大美人,虽不似夜温言那种美得惊艳四方的,但她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那种气质跟她的姑母李太后很像,只端端往那儿一站,就能显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母仪天下的福气来。

有人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传闻,传闻说李家祖上积德,身居嫔位的女儿都能一跃成为正宫皇后,这都是因为李家独特的风水。而且还有人算过,李家近五十年内,将不只出现一位皇后,除李笑寒外,势必会再有一位皇后脱颖而出。

这件事在从前看来十分矛盾,因为有李皇后,下一任皇帝十有就是她的儿子六殿下。可六殿下跟李家那可是姑舅亲,不能通婚的,那李家如何还能再出皇后来?除非李家有女儿挤掉李笑寒的位置,如此就能成就第二位皇后。

李笑寒对此也做了准备,她看了李家许多年,最后目光就落到了李嫣然身上。在她看来,李家若是能再出一位皇后的话,那肯定就是她这个优秀的侄女了。

于是她也曾想了对策去打压,比如说让李嫣然去和亲。

是的,李嫣然曾被李太后选中去归月国和亲,选中的就是归月国新登基、还未大婚的新君。为此她还说动了李家,说只要李嫣然成为皇后,归月国就在李家的掌握中了。

李家为此已经开始筹备,从归月质子回国奔丧那日起就开始筹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万万没想到,紧接着北齐的皇帝驾崩了,又接着,六殿下不中用了,再接着,七殿下成为了新帝。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李家开始动摇,与其远走他乡,为何不选择近在眼前的这一位呢?

聪明人立即就想明白了这层道理,知道这是李家要走另外一条路了。所以李嫣然拒绝了她姑母的邀请,并直言得给东宫虞太后留颜面。

于是,京中这些女孩子之间的格局就也有了变化,有一些人不再选择跟夜四小姐站队,也暂不选择跟李家小姐站队,她们保持观望,因为她们看不清楚朝局的走势。

还有一些人头脑比较冲动,她们以为夜四小姐如今生死不明,也以为就算生死明朗了,凭着这些日子街上的传闻,夜四小姐多半也是要跟尘王殿下扯到一处的。而尘王殿下又没有什么前途,所以夜四小姐这头几乎就是一步废棋。

而李家小姐则不然,如果李太后在儿子没了指望之后,死保自己的侄女登上后位,再加上如今明显偏向李太后的摄政王,李嫣然就很有可能一枝独秀走到底。

于是这些人选择随追李嫣然,甚至有许多从前是跟夜温言玩得好的人,也都开始没有顾及地偏向李嫣然。

眼下夜温言自然是不在的,但江婉婷还在。眼瞅着那些平时嘴上说着掏心掏肺的好姐妹一个个离她而去,跟李嫣然站到一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墙头草两边倒,倒来倒去两边不得好!”江婉婷这张嘴也是个不饶人的,怼人的话张口就来,从来都不过脑子。

那些被怼的女孩子们有一大部份都低下了头,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太地道,她们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又不想改正,所以干脆低头不去理江婉婷。

但也有一小部份觉得自己没错的,于是回怼过去“江婉婷你不用在那里说风凉话,我们想跟什么人一起玩那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也不是我们的爹和娘,有什么资格替我们做主?再说,外头疯传夜温言丢了,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难不成我们还为了等她回来,这辈子都不交新的朋友了?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有啊,江婉婷,你不过是靠着夜温言才硬气起来,没有夜温言你算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样的话一出口,一直在边上站着的江夫人蓝美玉首先不干了,当时就看向说话的那位小姐的家人“是府上夫人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府的,但想必你们肯定知道我们是哪个府的。我在临安城里还是头一次听说,居然有人不把江家放在眼里。问我女儿算什么?那自然是她爹算什么她就算什么。而你们算什么,也自然是得看家里做的是什么官位。这位夫人,敢问您家男人官居何职,又官封几品啊?”

江夫人蓝美玉的脾气跟江婉婷是一样一样的,甚至比江婉婷还更霸气一些。别管因为什么,有人敢当她的面骂她孩子那绝对不行。别说只是个小官儿,就算是当朝一品大员,她该怼一样怼。不管过后怎样,反正当时绝不能输。

当然她肯定不会输,因为没有人傻到跟刑部硬碰硬,何况还只是个四品官家。

女孩子不懂事逞一时口舌之快也就罢了,做人家夫人的自然得多考虑一些。于是赶紧给江夫人赔礼“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江夫人千万别同她一般见识,回去我一定说她。”说完,还扯了自家女儿一把,“还不快给江夫人道歉。”

江夫人往后撤了一步,“跟我扯不着,该道歉也是同我女儿道歉。还有这位夫人,你也不用拐着弯儿的骂我挺大个人跟小孩子斗嘴,我这人就是个热心肠,实在是怕你家孩子再这样养下去就要养歪了。她自己歪还不要紧,万一牵连她父亲可就不好了。”

那位小姐当时就急了“江夫人也不要得理不饶人,我母亲都同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我父亲坦坦当当做官,怕你们刑部作甚?刑部还能因为女儿家吵架,给我父亲硬安个罪名?”

江夫人都听笑了,“坦坦荡荡做官啊!这话回去问问你的父亲,问过了再来同我讲。”

先前道歉的夫人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使劲儿扯了一把自家女儿,狠狠瞪过去一眼,直瞪得那位小姐心里发慌,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坦坦荡荡?做官的谁真敢说自己坦坦荡荡?就算她先前真以为自家父亲坦荡,可在看到母亲的眼神之后多少也明白了些什么,于是涨红着一张脸,再也不敢往下说。

江婉婷冷笑了下,江夫人也冷笑了下,场面一时间略显尴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正尴尬着,到是那李嫣然适时出来解围,落落大方地冲着江婉婷俯身行礼,开口道“方才是钱家妹妹说话不好听,冲撞了你,我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江妹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李嫣然说话声音十分悦耳,再加上举止得体,到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江婉婷瞅了她一眼,便也回了个礼“李家姐姐要这么说,我便也不同她多计较了。”

李嫣然继续笑着“江妹妹大度,为人也直爽,这性子当真叫人喜欢。以后咱们常来常往,走动多了关系自然也就亲近起来,你说是不是?我今年十七,担个大叫你一声妹妹,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这边正说着,远处又有马车到了。

人们习惯性地往那处去看,就见马车停稳后,有一位老夫人被下人搀扶着下了马车。下车时老夫人一直托着腰,后面跟着的一个小姑娘也紧忙着去扶。

有人眼尖认了出来“那不是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么?跟在她身后的那位姑娘是谁?可是一品将军府的哪位小姐?”

“看着不像啊!一品将军府的几位嫡小姐,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的我们都见过的,这位却看着眼生。咦?怎么好像脸还肿了一边,像是被人打过。恩,那就不可能是小姐,一定是做错了事被主子打过的丫鬟。就是这主子忒狠了点儿,大年三十的往脸上打,这年可怎么过。”

江夫人看了一会儿,就小声跟江婉婷说“那好像是夜家的庶女,上次在庙门外见过。”

江婉婷也点了头,“确实是。温言出事那晚我在夜府门口等,就是她提醒我去找池伯伯帮忙,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她。”

江夫人“恩”了一声,“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提醒你,总归算是在言儿这件事上搭了把手的。咱们该记恨谁一定要记住,但该感谢谁也得要记住。回头记得递个拜贴去表示一下,别让人寒了心,也算是给言儿在将军府结个善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婉婷应了下来,可心里还是闹得慌,“也不知道言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见了穆姨一定得仔细问问。”

两人说话的工夫,老夫人已经往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来得晚些,但排队这种事也并不是真的就分先来后到的。毕竟一会儿宫中验帖也是按着官位高低来区别先叫谁后叫谁,所以人们就是随便站站,并没有真正的队型。

一品将军府的将军们虽然都不在了,但地位依然摆在那里,所以夜老夫人一路往前走也没有人说什么。到是有不少相熟的人同她打招呼,老夫人就时不时地站下来跟人说说话,或是点头示意一番,到也找回了一些老将军在时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有人与她搭话,关怀地道“夜老夫人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老夫人一听这个话就来了精神,借着这个话头就道“唉,最近家里事情多,忙完了丧事紧接着就又要忙婚事,里里外外都指望着老身一个人,实在也是没办法。”

与她搭话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也不知是哪家官邸的当家主母,一脸的八卦相,一听夜老夫人这又是丧家又是婚事的,当时眼里就迸射出了八卦之光。

于是立即又接着问“哟!怎么又忙起亲事来了?四小姐不是不嫁了么?听说大小姐的婚事要延到三年后了,二小姐还没订亲,难不成是三小姐还要再重嫁一次?”

边上另一位夫人也跟着问“是不是觉得上一回的婚典办得不吉利,所以想要重新操办?也是,好好的喜事被搅了局,虽说不怪四小姐,但对三小姐来说多少也是个遗憾,重办是应该的,毕竟谁也不差那几个办婚典的钱。但三小姐可都怀了身子了,肚子也快显怀了吧?赶紧办吧,肚子再大些,穿嫁衣就不好看了。”

一提起夜家那次嫁女儿,许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只觉得那真是近年来临安城最大的笑话,也是临安城最大的一份八卦。

堂堂一品将军府居然干出那种换新娘的事来,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听着人们的嘲笑没完没了,她不得不大声为夜家和自己正名“不是给三姑娘办!是给四姑娘办!”

“夜四小姐?”人们愣了,“怎么可能!四小姐都把肃王府给拆了多少回了,怎么可能再嫁过去。那俩人的脾气要是在一起过日子,还不得把房子都给点了。”

“你忘啦,房子已经点了呀!如今六殿下都搬到别院去住了,原来肃王府那地方可是烧得连个渣都没剩。”

一提到肃王府和六殿下,便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李嫣然。毕竟李家跟六殿下是沾着亲的,那六殿下可是李嫣然的表哥。

李嫣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依然站得直直的,头也微扬着,面上还挂着笑。

只见她款款上前,到夜老夫人跟前微微屈膝,用极其动听的声音说“嫣然见过老夫人,问老夫人好。”

老夫人自然是认得李太后的亲侄女,从前也没少接触,更是深知李太后同娘家哥哥的感情很好,李家也一直都是她的后盾。

这会儿见李嫣然知书达理地向她表达问候,心里很是高兴,脸上也终于又见了笑模样,还伸手扶了李嫣然一把“好孩子快起来,快让老身看看……哎哟,真是越出落越好看了。”

李嫣然笑得更甜,说话的声音更是悦耳动听“多谢老夫人夸赞,嫣然愧受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刚刚说风凉话的几位夫人,轻轻叹了一声,再道“虽然老将军不在了,但一品将军府还在,老将军为北齐立下的赫赫军功也还在。我们不该忘了夜家曾为北齐做出的贡献,更不该用儿女锁事来污了一品将军府的功名。老夫人是夜老将军的遗孀,理应得到尊重与爱戴才是。不管家中儿女做了什么,老夫人终究还是老夫人,与从前没有两样。”

李嫣然的话相当于表明了要站老夫人的立场,人们便开始琢磨起来,很快就琢磨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夜家军功还在,老将军和大将军的旧部也还在。就冲着这些情份,夜老夫人的话在那旧部当中也是有威望的。不管李家要走哪条路,夜老夫人都是首要的拉拢对象。

于是没有人再嘲讽夜老夫人,也无人再提夜红妆未婚先孕之事。

可别人不提,李嫣然却又把话捡了起来,她问老夫人“红妆表嫂已经同我表哥大婚,是正儿八经的肃王妃,老夫人说的婚事肯定不是指表嫂。那便是指四小姐?”

老夫人真的是太喜欢李嫣然了,瞧瞧这话递的,正中下怀。

于是赶紧点头“正是,老身说的婚事正是家里的四姑娘。”

又有人忍不住接话道“四小姐不是丢了么,生死不明。”

老夫人立即摇头,“非也非也,起初我们也以为四姑娘是丢了的,还派了家里的人去找,可惜一直也没找到。直到前些日子才听说其实根本没丢,她那天晚上只是跟尘王殿下去喝了茶,之后就一直同尘王殿下在一起了。”

“哟,一直跟尘王殿下在一起?这话是怎么说的?莫非是住到尘王府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是啊!说起来,我们家言儿跟尘王殿下那也是正经的师兄妹,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当初她父亲在世时就不只一次地提过,说想要把言儿许配给自己的学生。可惜,一来尘王殿下远走归月国,二来言儿当初一门心思惦记着六殿下,这事儿才没成。唉,要不怎么说缘份自有天定呢!这绕来绕去,折腾了一个大圈子,最后两人见着了面,还是觉得互相都好,这不,就凑到一块儿去了。所以老身此番进宫啊,也是想求皇上给做个主,为他们赐婚。”

江夫人听着这话就皱了眉,开口道“先帝在时,将言儿指婚给了六殿下,结果被你们给换了亲。如今你们又相中了四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老夫人脸一沉,“什么叫我们相中了四殿下?分明是她自己相中的。”

江夫人没有再往下说,江婉婷也没吱声。虽然她们都不信夜温言能直接住到尘王府上去,可尘王殿下亲口说的腊月十五邀了夜温言去喝茶,这事儿她们是知晓的,因为当时是在朝堂上,四殿下说这话时江尚书就在场。

再者,四殿下确实是夜大将军的得意门生,这事儿江家人也都知道。甚至江婉婷从前就劝过夜温言,说比起六殿下来,那位去了归月国的四殿下更好一些。

所以这会儿她们不知道话该怎么接,只想着如果真的是四殿下,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一时间,人们被夜老夫人的这番话引得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夜家的第二辆马车到了。

人们眼瞅着夜大夫人穆氏从车厢里走了下来,紧跟着后面就下来两位漂亮小姐。

一位是夜家大小姐夜清眉,而另一位,赫然就是先前盛传在京郊丢失、眼下又被夜老夫人咬定一直住在尘王殿的夜四小姐——夜温言!

夜老夫人恍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怎么会在这儿?”老夫人失声惊叫,像见了鬼一样。

再揉揉眼仔细瞅,那不是夜温言又是谁?可是夜温言为何会出现在穆千秋的马车里?

那些并没留意这辆马车的人还在议论,有人说:“没想到夜四小姐如此奔放,还没成亲就住到男人家里去,这也太不像话了。”

还有人说:“魔女嘛,魔女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她长得那副样子就是勾搭人的样子,临安城不知道有多少位男子都被她勾搭过,以前不是还有人大半夜的喝多了,跑到一品将军府门口去叫她的名字么!还说什么要跟未婚妻解除婚约,一定要娶夜四小姐的。呵呵!”

夜老夫人一边瞅着已经下了车的夜温言发愣,一边听着这样的话,心里到是稍有安慰,也甚是满意。毕竟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是她想要败的夜温言的名声。

可是紧接着就又有人说了句:“夜家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啊?先前那位三小姐不也是未婚先孕,怀了六殿下的孩子么!夜家是怎么教养的女儿,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女孩子家家的教育不好,那夜老夫人可是难辞其咎。”

夜老夫人身子歪了歪,心里开始发慌。一慌人们的言论已经有点儿不受控制,二慌夜温言和夜清眉正一边一个陪着穆千秋奔着她这边走过来。

偏偏这个时候那江夫人又说话了,是跟她说的:“什么自己相中的?什么喝了茶就没家?”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夜温言指过去,“言儿那不是正陪着自己的母亲,坐着夜府的马车过来了么!要是照老夫人所说她是跟着尘王殿下跑了,那这会儿应该是坐着尘王府的宫车才是。”

江婉婷已经迎上前去跟夜温言一家打招呼,江夫人再道:“夜老夫人,造谣也得有个度,凡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否则您看,谎言当场就普查戳穿,您如何跟自己的孙女交待啊?”

江婉婷也道:“还头一次听说有当祖母的亲自败坏孙女名声的,得亏我没有这样的祖母,不然气都得气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夫人训斥她:“可不能气死,你气死了她就赢了,我的女儿不打输官司,你给我长点儿志气。”说完,便也迎着穆千秋走了两步,笑着道:“穆姐姐来啦!”

穆千秋冲着她点头,“你来得到是早,我们家耽搁了一会儿,到得晚了。”

老夫人终于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尖着嗓子叫道:“夜温言!你怎么会跟穆千秋在一起?你为何会在夜家的马车上?”

夜温言当时就笑了,“祖母这话说的,我是夜家的女儿,我不在夜家的马车上,又能在谁家的马车上?”

有人替夜老夫人做答:“你应该在尘王府的马车上!”

夜温言摇头,“不能不能,前些日子四殿下到我们府上来祭拜我父亲,当时就因为父亲的死因跟我祖母闹得很不愉快。祖母不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同他走得过近呢?再者祖母也说过,四殿下是回国的质子,在京中有根无基的,这样的人是不会成为夜家的选择的。”

“你给我住口!”老夫人几乎疯了,“简直一派胡言!你是疯了不成,这样的话竟也敢往外说?”

夜温言一副失言模样:“祖母我错了,这种话我听了就听了,不该往外说的,下回再也不敢了。不管是四殿下无根基,还是我父亲的死有问题,我都不敢说了!”

人们听明白了,合着这是夜家关起门来在家说的话,被夜温言“不小心”给说了出来,夜老夫人恼羞成怒了。另外,夜大将军的死因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里头还有文章?

也有人更明白了,合着夜四小姐确实没丢,也没去尘王府,人家天天就在家里待着呢!夜老夫人还真是如江家母女所说,是成心败坏孙女名声。

一时间想什么的都有,夜老夫人眼瞅着场面就要失控,心里十分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怎么可能被夜温言三言两语就给打散了去?于是立即指着夜温言大喝道:“说!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夜温言一脸惊讶:“我一直就在府里啊!哪也没去啊!刚刚在府门口还看到您打了五妹妹一巴掌,就因为她出来晚了。然后您带着五妹妹先走,我同母亲和大姐姐坐后面的车马,这才慢了一步。祖母怎么都忘了?唉,祖母今天是不是又没吃药?祖父去世您伤心过度,脑子总是不清不楚的,大夫都跟您说了一定要按时吃药的。”

“胡说八道!”老夫人心特别累,“老身不伤心,老身也不糊涂,老身清醒得很!”

“您看,又说胡话了不是。”夜温言走上前,轻轻拍拍老夫人的胳膊,“哪有丈夫去世做妻子的不伤心的,纵是心里头真不伤心,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真心话都给说出来。祖母快别说了,让人听了会笑话您的。”说完,还扯扯老夫人的袖子,“您瞧,带花边儿的衣裳都穿出来了,这要不是糊涂,难不成还是故意羞辱我祖父?”

事实上没有人笑话,因为不少人都把这些话给听了进去,心里就琢磨起来为何老将军去世,做妻子的却一点都不伤心,还打扮起自己来了?

夜老夫人被夜温言的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感觉一对上这个孙女,她纵是有千斤力气,也能被对方笑嘻嘻的只出四两的劲儿给化解。她不管说什么,对方都有一千句话来堵着她。

可是今日这事儿诡异啊!夜温言分明就没有回府,怎么突然又跟穆氏坐一辆车,还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大喊喝问穆氏的车夫:“你们的马车是不是在半路停过?”

车夫实话实说:“回老夫人,真没停过,一下都没停过。”

夜老夫人陷入一阵迷茫,难不成真是她糊涂了?不能啊!

她心里有气,急着发泄出来,不然就感觉自己要憋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她又不敢冲着夜温言发,好在身边还带着个夜楚怜,于是整个人如恶虎一般朝着夜楚怜扑了过去,又掐又打,同时口中叫骂——

“你是死的吗?你就眼瞅着你祖母我被人欺负,连句话都不会说,我养着你有什么用?我给你请先生教习又有什么用?你给我说话,你给我告诉这些人,是不是夜温言从来没有回过府?是不是夜温言在腊月十五那天晚上丢了?是不是四殿下当着朝堂众人亲口说的,那天晚上是他请了夜温言去喝茶?”

夜老夫人发狂,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纷纷避让,生怕这一下一下的掐打再刮着自己。

夜楚怜真是被吓懵了,她真是万没想到老夫人在皇宫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能打人。

巴掌拍在身上不是很疼,但掐的就太疼了。老夫人的手劲儿极重,心思也毒,只是打和掐还不算,每掐一下还要拧上半圈儿,那凶厉的样子就像要把肉都给拧下来似的。

夜楚怜疼得都冒汗了,眼泪疯狂地往外飙,却又不敢躲,只能由着老夫人折腾。

纵是这样,她也没顺了老夫人的意,而是咬着牙大声道:“祖母您糊涂了吗?四姐姐一直在府里,从来也没丢过呀!四殿下在朝堂上说了什么,孙女怎么可能知道,孙女只知四姐姐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府里的,每日到福禄院儿去给您请安咱们都能见着的呀!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尽说些糊涂话?祖母您要不要看大夫?”

老夫人心态彻底崩了!

她也不再指望夜楚怜顺她的意替她说话,她现在就想把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庶女给打死。

一个小小庶女,竟敢忤逆她,竟敢学着夜温言一起陷害她,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养出来这些个小贱人?今儿打死一个算一个,打不死夜温言她也要打死夜楚怜!

夜老夫人疯了!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否则谁会干出这样不顾脸面的事?谁会在宫墙底下就打罚自己的孙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种事情就算要做,那也该是回到家之后关起门去做,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做的?

还有,原来那不是丫鬟,是孙女啊!原来脸之所以肿,也是被夜老夫人在家门口打的。

夜老夫人可管不了那么多,夜温言已经把她给气迷糊了,甚至都把她给气出了杀人的想法。她现在就想把这两个孙女全都给杀了,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杀不了两个就杀一个,反正这口恶气一定得出。

只是奇怪的是,夜楚怜却不感觉疼了,老夫人又掐又拧的,甚至还上嘴咬,她都不再感觉到疼痛,就好像掐打的根本就不是她。不但不疼,她甚至都感觉老夫人那一下一下的,根本就没碰着自己。

她站在原地愣神儿,看起来像是被自家祖母给吓着了,再反观老夫人,状态却同她相反。

夜楚怜不疼,老夫人开始疼了。每掐夜楚怜一下都好像是在自己掐自己,用多大力自己就有多疼,要是再拧半圈,都能把她疼得嗷嗷怪叫。

老夫人好生奇怪,只以为是自己掐错了掐到自己胳膊上,于是这回瞅准了,抱着夜楚怜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

越咬自己越疼,夜楚怜好端端站着,她却感觉自己左胳膊已经开始流血了。幸好冬日里穿得厚,这才没被人瞧出来。

夜老夫人猛地将夜楚怜的胳膊放下,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五孙女,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不是她打错了人,原来是所有她施于夜楚怜的暴力,全部都转移到了她自己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夜温言的手藏在袖子里,悄悄捏碎了一瓣腊梅。

夜楚怜不知,夜老夫人不知,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不知。

人们只当是夜老夫人发了疯,到是坐实了夜温言刚刚说的话:祖母今儿没吃药,脑子是不清楚的。

想想也是,丈夫和儿子接连去世,换了谁也承受不住这般打击。夜老夫人这就算是好的了,但凡她再不坚强一些,都得跟着一块儿去了。

于是人们又同情起夜老夫人来,甚至还有人上前劝说:“您也别太上火,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是得好好活着的。你看你的孙女们多孝顺啊,一个被你造谣也不翻脸,一个被你当众打骂也咬牙忍着,这么好的孙女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今儿是大年夜,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对死去的人也是一种安慰。”

夜老夫人就在原地站着,忍着一身的疼,心里头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朝凤门里有人出来了,是一位大宫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人们只觉这大宫女眼生得很,几乎没有人认识她是哪个宫院的。但不管是哪宫哪院,到底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这会儿出来要么是就要开始查看宴帖放人进宫,要么就是找什么人。

于是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地瞅着那三人一步一步从朝凤门走到了夜家人跟前。

“奴婢从文,请夜四小姐安。”大宫女自报姓名叫从文,有人想了起来,这不是从前虞嫔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么。只是现在不能叫虞嫔娘娘了,得叫太后娘娘。

夜温言对从文有印象,初来这世间的那一晚,她进宫去给权青城治嗓子。神仙殿外,就是这位宫女陪在当时的虞嫔身边,寸步不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就笑笑,点点头说:“不必多礼,可是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从文直起身来,笑容可掬,“不敢当吩咐,太后娘娘请夜四小姐先行入宫,往长信宫一叙。”说完,又对着穆氏和夜清眉道,“夜大夫人和大小姐也请同行,太后娘娘备了好茶,请大夫人和大小姐品鉴。”

一番话,说得众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夜温言那处,很快就想起先帝驾崩那晚,夜温言治好了当今圣上的嗓子,使得哑了十多年的人能开口说话了。

想来善缘就是从那一刻起结下来的。

只是,光请夜四小姐一家三口吗?老夫人呢?

有嘴快的人问了一句:“夜老夫人也是要同去的吧?”

从文侧过头,顺着声音看过去,脸上的笑意虽然还在,却不再那样可掬。

“太后娘娘只备了三盏茶,且请谁不请谁,也不是由您说了算的,望这位夫人自重。”话说完,又对夜温言道,“四小姐请吧!”

夜温言点点头,挽起穆氏和夜清眉就往前走,才走了两步似又想起来什么,又停下来对江婉婷说:“我祖母今日怕是犯了病,你且帮我看着点儿,可千万别让她再惹出乱子了。在宫门口还只是丢人,万一进了宫再闹起来,那可是要被皇家追究的。”

江婉婷哪能不明白这个意思,于是立即答:“温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夜老夫人,绝不会让她再生事端。只是回头可得记着给老夫人吃药,总这么闹谁受得了。”说完,又对夜楚怜说,“五小姐快到我这边来吧,省得你祖母一会儿又打你了。”

穆氏便也想起临出门前柳胭的嘱托,于是跟江夫人道:“帮我照看着点儿这孩子,别再让她祖母打她了。”说完,还瞅了一眼夜楚怜的脸,因为在府门口挨了一巴掌,这会儿是彻底肿起来了,头发遮都遮不住。不由得叹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这头谢过江婉婷,也谢过江夫人,还顺着穆氏的目光看了夜楚怜一眼。

三人奔着朝凤门走,有花香吹过,夜楚怜就觉得自己原本火辣辣疼着的脸,好像突然之间就不怎么疼了,就连身上被老夫人打掐出来的伤也好了许多……

这一走一过再加上先前那一场闹剧,都被李嫣然看在眼里,要说起初还只是看热闹,但这会儿却见虞太后身边的近侍宫女亲自出来迎夜温言进宫,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刚刚她还拒绝了亲姑母的邀请,转而为虞太后说话,可惜人家虞太后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偏偏还有多嘴的人在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念叨:“唉,也不瞧瞧自己是谁家亲戚,该巴结的不巴结,非得挑那八杆子打不着的去奉承,真不知道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她撇眼去看,说话的是跟江婉婷站在一起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比江婉婷小,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吧,长得不算好看,但却十分可爱。脸圆圆的,看起来有些胖乎乎,却又不是臃肿的胖,到像是婴儿稚气未脱的那种感觉,让人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长得如此可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却跟江婉婷一样不好听也不饶人,刚刚那几句分明就是在说她,明明是李太后的亲戚,却转过头来要去巴结虞太后,任谁看了都得多琢磨一番。

她也没有办法,从前六殿下还好好的,所有人都以为六殿下将来能够继承大统,所以李家也没打算别的,就想着好好在外经营,将来靠着六殿下过活。

却没想到一朝风向转,七殿下登基。虽然李太后还是太后,虽然摄政王也是向着李太后这边的。可李家人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暂时,一旦皇帝亲政,摄政王也就不存在了。没有了摄政王的震慑,谁又会去在意一个不是皇上生母的太后娘娘?

李家想要长存,就必须有所选择。而眼下这个局势,与其跟着李太后去做一个推翻新政的梦,还不如反过头来改走另一条相对稳当,又没有什么风险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白了,就是跟着李太后太危险,弄不好就是个家破人亡。而让李嫣然去接近新帝,大不了就是新帝看不上她不要她,对于李家来说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至于李太后那头会不会生气,李家可管不了那么多。何况李笑寒也是要依靠李家的,没了李家,那位太后就是少了牙的老虎,不成气候。

李嫣然平了平心情,不想去搭理那位长相甜美可爱的姑娘。她已经认出来了,那位是临安府尹池弘方的小女儿,一向都跟江婉婷和夜温言走得近,这种时候出言奚落她也属正常。

李家夫人陶氏看着女儿这番情绪变化,心里甚是满意。

这就是她培养出来的女儿,可以动气,可以心有不快,但一切都不体现在表面上。不管心里有多大波澜起伏,在外人看来,她依然是优雅端庄的李家嫡小姐,依然是临安城人人皆知的皇亲国戚。

只是有一件事……陶氏往朝凤门的方向看了去,刚好看到夜温言一行迈入宫门。

皇家宫宴宴请官员家眷入宫,按说是不允许带下人的。她们谁都没有带丫鬟婆子,所有下人都在自家马车里坐等着。却为何夜温言身后跟着个婆子?还进了宫门没有人拦?

通往长信宫的路上,从文不时提醒三人可以行得慢一些,白天飘了雪花,路有些滑。

夜家人都不是第一次进宫,就算是一向低调的夜清眉,那也是夜大将军的嫡长女,每年宫宴都是皇家必请之客。

所以宫里的一切对于她们来说都不陌生,也不新鲜,只是这长信宫还真是头一次来,虞太后也是头一回私下里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一路就死死握着夜温言的手,生怕她再丢了。

夜温言能理解她这种心情,心里头也稍稍有那么点儿愧疚。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亲自回一趟夜府,跟母亲把事情说清楚的。而不是只让计嬷嬷带话,让穆氏一连半个月都见不着她的人影。

这位母亲太不容易了,先是没了丈夫,后又没了女儿,再后来明知她是个假的灵魂住进了真的身体,却也敞开怀抱接纳了她。

就冲着这个,她这辈子就得孝顺,就得对这位母亲好。

于是她轻轻拍拍穆氏的手背,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母亲放心,我福大命大,丢不掉,也死不了。腊月十五那天是个意外,我跟您保证,这样的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穆氏吸了吸鼻子,这些日子以来她设想过无数次,这个女儿会以什么方式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却没想到竟是被一团红光直接送入她乘坐的马车,就像从天而降,神秘又神奇。

当时夜清眉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纵是她也吓得够呛。到是计嬷嬷十分淡定,只对她们说,这是炎华宫那位惯用的术法,不用大惊小怪。

然后就听她的言儿说,是云臣云大人求了帝尊送她回来,陪着夜家人做一出好戏。

确实是一出好戏,直接就在宫门口气疯了老夫人。至于那尘王殿下的事,一个疯了的祖母就算提出请皇上赐婚,又如何能做得数呢?

穆氏脑子里胡乱想着,想着想着就笑了,“你在我身边就好,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话让夜清眉听到了,便也用低低的声音说“你要是再丢一次,别说母亲受不了,就是我和大哥也要跟着崩溃了。我这辈子还从来没三更半夜的在大街上跑过,为了找你,我把临安城都翻遍了。言儿啊!我们都盼着你福大命大,比盼着自己还要更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夜清眉说完这话,头微仰起来。她看到自家大姐姐借着仰头的姿势,逼回了眼里就要留出来的泪滴……

长信宫夜温言也是第一次来,虞太后也是自腊月初二那晚之后第一次见。

相比一个月前,虞太后又清瘦了些,精神面貌到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长信宫不比永安宫那么大,也不如永安宫修得那般奢华,因为往来的人不多,再加上虞太后喜静,所以这宫院里行行走走的下人也极少。用从文的话说就是“太后娘娘觉得人够用就行,能日常洒扫,端茶递水就够了,不必讲那些排场。”

说这话时,三人已经进了长信宫正殿,穆氏在前,两个女儿在后,三人跪地行礼,齐齐道了声“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虞太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上前,亲自将穆氏搀扶,姿态放得极低“大夫人快快请起,您是夜大将军遗孀,大将军是于国有大功之臣,哀家即便是太后,也当不起大夫人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吧!”说完,还冲着夜温言和夜清眉道,“两位小姐也快快请起。”

虞太后做虞嫔时,因为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儿子,故而她在这皇宫里几乎就是隐形的。没有人愿意同她过多接触,也没有人会把她当做假想敌。即使后面几年都是她在侍候长久生病的先帝,也没有人对她产生任何想法。

穆氏也没有接触过这位太后,除去在每年宫宴上能看到一回,她根本不知这位太后是何性格,好不好相处。

眼下冷不丁被虞太后这般低的姿态,和如此热络的言语给吓了一跳,一时就没反应过来这话应该怎么接。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夜温言,好在女儿贴心,往前走了一步替着她道“父亲虽军功在身,那也是他身为一国将军的职责所在。保家卫国是每一位北齐儿郎应尽的本份和义务,就像臣妇叩见太后娘娘您,也是本份和义务。”

虞太后笑了笑,“是,所以方才你们跪哀家,哀家也承了,既然跪过了,那咱们就坐着说话。四小姐与哀家有过一面之缘,是哀家和皇上的恩人,咱们之间就别客气,更别生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文引着三人坐了下来,虞太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虽然离得远了,但热情未减,还在跟穆氏说“也不知道咱们俩个谁大一些,皇宫里论姐妹似乎也不太好,那哀家就叫你名字吧!你是叫穆千秋对吧?哀家就叫你千秋,这样显得亲近。千秋啊,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四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有一手神奇医术,竟生生医好了皇上的嗓子。”

虞太后一提起这个话就说个没完,要不是从文在旁提醒着,她便是能从怀孕那时就开始讲起。即使在从文提醒下有所收敛,也依然从皇上突然就不会说话,一直讲到被夜温言治好。

夜温言都喝完两盏茶了,直到宫女端上第三盏时,虞太后终于回忆完从前,但紧接着就问穆氏“千秋啊,哀家瞅着你这个大女儿生得可真是不错,人也文文静静的,不知道今年多大,可有许配人家啊?”

这一句话问得夜清眉脸红得都快能滴出血来了,从文实在是服了自家主子,赶紧又劝“娘娘,您跟夜大小姐是第一次见面,可不好把人家给吓着了。”

虞太后这才知自己是有些着急了,但她也有自己的道理“皇上翻了年就十七,再有一年也到了该大婚的岁数。千秋啊,哀家实在是喜欢你们家的姑娘,原本是想着四小姐治好了皇上的嗓子,两人这真是天定的缘份。可皇帝也不怎么想的,整天的追着四小姐叫姐姐,哀家就不得不断了这个心思。所以就想问问大小姐今年多大,可有许配人家?如果没许配,那你看哀家的儿子如何?待会儿宫宴时你们见见,说说话?”

夜清眉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这话打死她她也不好意思接。

于是穆氏赶紧把话接了过来“您是太后,唤她的名字都是抬举她,可万万当不得太后娘娘一声大小姐的叫。小女清眉今年十七岁,已经有了婚约。只是家里大丧,成亲的日子就不得不往后拖一拖,估计还要再三年了。”

“订了亲啊?”虞太后十分遗憾,甚至还叹起气来。“虽然比皇上年长一岁,但是哀家觉得女子大一些更知道疼人。皇上从前不会说话,做了十几年哑人,实在是需要有一位沉着稳重人品又好的皇后帮衬着。原本以为能行呢,没想到已经订亲了,哀家晚了一步。”

夜清眉的脸更红了。

夜温言总算是明白这位虞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了,合着这位原先是相中了她的,但应该也是这些日子听说了她住在炎华宫,故而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可虞太后虽然低调,却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一个能住进炎华宫的女子,又有一手神奇医术,这样的人就算娶不回来,那么退而求其次,娶一位跟这女子要好的姐妹,也是对她儿子的未来有个保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再瞅瞅虞太后,能明显地感觉到如此热络地同人说话套近乎,并不是这位太后的所长。而之所以她还要这样做,实在是想为自己的儿子铺一条好路。这应该也是打听过了,夜家大房三个女儿,唯大女儿跟小女儿关系亲近。所以虞太后在听说夜清眉已经订亲之后十分遗憾,却闭口不提那夜连绵。

这位太后存着这样的心思,夜温言却也并不觉得反感。只知这是一位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不得不去处自己并不熟悉的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虞太后只是尽力把事情做好,却并不强求一定要做到什么地步。

就比如说现在,听闻夜清眉订亲她只是遗憾,再多的话就不再说了。

这若换了李太后,订亲这种事哪会放在心上,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人,别说是订亲,就算是成了亲,也一定是要抢过来的。

“对了!”她想着想着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来,这一声“对了”叫得极大声,到是把殿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虞太后首先就问“怎么了?”

夜温言便答“归月国使臣带了一位郡主入宫,说是冲着和亲来的。太后娘娘可一定记着,千万不要答应这场和亲,千万不能让皇上娶了那归月郡主。”

虞太后不解,“为何?”

夜温言告诉她“那归月郡主脑子可能有病,咱们皇上不能娶个傻子。”

“怎么会这样?”虞太后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儿,顿时就慌了,“这可怎么办?两国和亲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理由。虽然皇上还没亲政,但要把这个事儿先定下来,过两年再完婚也是可行的。可如果是个脑子有问题的那肯定不行,只是这话要怎么才好开口拒绝呢?直说会不会太伤人心了?”

夜温言实在有点儿佩服这位太后,“归月国都好意思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郡主送到我们跟前,您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直说不要的?是他们先下北齐的脸面,您做为太后,就有义务再把这脸面给找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也是习惯了,话说着说着,自身那股子劲儿就窜了上来。玄脉家主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姿态突显,说出的话听起来就有点儿像是在教导虞太后怎么做好一个太后。

穆氏意识到女儿说话语气的转变,立即小声提醒“言儿,好好说话。”

虞太后却无所谓这个,只摆摆手说“没事,四小姐这样说话是应该的,说得也都是对的。刚刚是哀家想差了,四小姐说得没错,是那归月国不义在先,我们便也没必要跟他们讲仁。只是……”她依然担心,“只是如果拒绝不了怎么办?或者说对方不承认又该如何是好?”

夜温言告诉她“一定能拒绝的,太后娘娘只需提醒皇上,只要他自己不点这个头,就没有人逼迫得了他。”

虞太后对夜温言是百分百的信服,不管是当初治好了她儿子的嗓子,还是后来听说夜温言住进了炎华宫。总之只要一面对这位夜四小姐,她就没来由的会产生一种“心里有底”的感觉。不管夜温言说什么她都愿意听,愿意信。

于是立即点头,“好,哀家都听四小姐的。”

有宫人进来,到了跟前说“禀太后娘娘,就快要开宴了,请娘娘移驾凤凰于飞殿。”

穆氏一听这话立即道“太后娘娘还要准备,臣妇便不打扰了。今日有幸得见太后,往后一定常来问安。”

虞太后很高兴,“好,你们能长来就是最好。”说完又觉得就这么让穆氏三人走了,似乎差点儿什么意思。稍微想想立即就想了起来,于是又道,“哀家从前没做过皇后,这初做太后也不太适应,你们来一回不应该空手就走,哀家应该赏点儿什么东西,可是赏什么呢?”

她左右看看,再往手上头上摸了摸,最后吩咐从文“快去,到寝殿里把哀家收在柜子最底下的木盒子拿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是一只古朴的木盒,看起来有些年份了,盒子上的漆都掉了快一半。

虞太后将盒子打开,从里头取了一只镯子和一枚发簪,镯子给了夜清眉,发簪给了夜温言。然后再对穆千秋说“有小辈在,千秋我就不给你了。这两样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儿,却是我进宫之前从娘家带来的,算是嫁妆。”

她说着说着又忘了“哀家”的自称,“我娘家也不是大富贵的人家,所以这只嫁妆盒子是从我母亲年轻时就开始攒的,一直攒到我出嫁才给了我。里头的首饰都有些过时了,你们小姑娘不用戴,收着就是。往后我这头要是得了别的好东西,一定会叫人给你们送过去。”

夜清眉有点儿懵,不知这镯子该不该接。到是夜温言大大方方地把发簪接了过来,然后俯了俯身,“多谢太后娘娘美意,虽是旧物,却并不显过时,有一种复古的美。”

见妹妹接了,夜清眉便也接了。但她比夜温言懂规矩,知道接了太后的赏是要跪谢的。

于是作势就要给虞太后跪下,却被从文一把给架了起来,“大小姐可千万别行大礼了,太后娘娘没拿你们当外人,今后若是能常来常往,可是比跪多少回都让娘娘开心的事。”

夜清眉就只好站着谢,谢了又谢。

终于出了长信宫,一个小宫女为她们领路,去往凤凰于飞殿。虞太后一直把人送到宫门口,临走还礼貌地冲着计嬷嬷也点了点头。

小宫女很懂事,只远远在前头走着,保持的距离是既能让后面的人看到该往哪头走,又不至于能听见她们在说些什么话。

夜清眉还是懵,手里握着的镯子戴也不是不戴还没地方放,就只能没完没了地纠结着。

虞太后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过于热情了,但是夜清眉不明白,穆氏却是明白得很。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看在夜温言的面子上,又或者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的目光往一个方向递了去,那是皇宫的最高点,那座山上造着一座宫殿,是这片大陆最最至高无上之处。

或者说,虞太后看的也不是夜温言的面子,而是那座宫殿的面子。

她对夜清眉讲“不该惦记的就不要惦记,别说咱们没那个命,就算是有,我也不愿让你掺合进去。”

夜清眉一愣,想了一会儿方才想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

“母亲是说太后娘娘问我可有许配人家一事吧?母亲放心,我没那么大的心思,何况已经许过人家了,如今就只管等到大丧期一过就可以嫁过去,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

夜温言听着她们说话,便想起大姐姐确实是订了亲的。不只大姐订了亲,大哥也订了亲。

只是被祖父和父亲的丧事给耽误了,他们又都不愿意在百日内完婚,故而婚期不得不再往后拖个三年。

但这些日子却并没听说对方与夜府有何往来,按说儿女亲家,就算还没成亲,关系也应该是走得很近的吧?也不知是她想太多,还是这里头出了岔子。有心想问问,再想想这大过年的,有些事还是要等上一等。

这时,前头领路的丫鬟突然停了下来,往边上侧让,还跪地行了叩礼。

穆氏三人的脚步也停住,就见一顶轿椅被宫人抬着迎面而来,轿椅上坐着一个宫装妇人,三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明艳,眉眼间同权家人有几分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这宫装是素装,素得十分彻底,比夜家人大丧期间穿的素服还要素净,除去盘扣和扣子下面一处图案是藏蓝色以外,其它地方就是一水儿的白,像是在服丧。

穆氏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虽只一下下,却还是被夜温言看在眼里。夜清眉也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随着母亲跪拜,齐声道“臣妇,臣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穆氏跪下时是扯了夜温言一把的,夜温言却只管研究那人为何大过年的还一身孝。

虽然先帝也在大丧期,可皇家要以国事为重,大过年的即便不好穿得太艳丽,却也不必只着素服,还是得顾及着新年的气氛。

这样一想的工夫,她就没能及时跪下来,待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

就听那大公主说“夜家人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现如今已经发展到见了本宫跪都不跪,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北齐皇族放在眼里?”

夜温言本是想跪的,毕竟她跟这位长公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既入了乡就得随俗,臣女遇着皇族需行跪礼,这是人人遵从的规矩,她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过多计较。

可问题是她这人一身反骨,要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怎么着都行。可要是像这位长公主这般,上来就是刻薄的挑理,那这跪礼她还真就行不了。

于是就笔挺挺地站着,微仰着头去看轿椅上坐着的人,看了一会儿便看出端倪,不由得“咦”了一声“既然讲北齐皇族,那长公主就应该是北齐的长公主,可是为何北齐的长公主却不穿北齐的宫装?你这一身孝又是戴给谁的?”

毕竟是在宫里住了半个月的人,平日里也会下了炎华山去走动走动。虽说多半是隐着身形的,但别人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北齐宫装是个什么样子她非常清楚,所以一眼就瞧出长公主这一身有些不太一样。

这不是北齐宫装的样式,北齐宫装的盘扣都是从领口处斜下来,一直到腋下的。但长公主穿的衣裳,扣子却是自领口起垂直向下,经了四粒后又在最中间连着一处圆盘一样的图案。

图案上有字,却不是北齐的文字,到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

“如果长公主不是在为先帝守孝,那就没资格把自己同北齐皇族连在一块儿。您可以说我只不将您一人放在眼里,但对于北齐皇族,我还是十分尊敬的。”

她说这话时,那位负责引路的长信宫宫女不由得微抬了头看过来一眼,只道这位夜四小姐魔女之名果真名不虚传,胆子大得实在可以。就是不知长公主会不会发火,发火之后又该如何收场。

夜清眉扯了扯夜温言的裙子,开口劝她“言儿,少说两句,跪下吧,给长公主问个安,再避让一下也就过去了。”

“过去了?”这话让长公主听了个正着,怒火一下就掀了起来,“如何过得去?你告诉本宫,如何能过得去?”

这火气一发,就也顾不得夜温言先前的言语顶撞,只管向她三人看过来,眼里是无尽的憎恨,就像同她三人有不同戴天的仇恨一般,恨不能将她们生吞活剥。

夜温言就有些纳闷,想来这位长公主应该不是闲的没事做,突然向她们发脾气,瞧这架势十有是有前仇的。

前仇她不知,便不好评说,于是也不再呛白,只俯了俯身,说了声“问长公主安。”然后往边上侧站,将路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和夜清眉也往边上挪了挪,却没起身,仍是跪着。

其实她们的本意都是想要息事宁人,今日除夕,就连夜温言都在想着,这是权青城做皇帝之后的第一场宫宴,能顺顺利利过去就顺顺利利过去,有些事情能忍则忍,哪怕秋后算帐,也不要在宫宴当晚给那孩子找麻烦。

却偏偏这位长公主不依,路都让了还不走,就坐在轿椅上死死盯着穆氏,身子都在打颤。

夜温言皱了眉,刚想开口说话,可突然那长公主就笑了。

从愤怒转为大笑,转得十分突兀,本来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她这一身白衣突然放声大笑,实在是有几分渗人。

笑声很大,也传了很远,她笑起来前仰后合的,动作也过于猛了,带得抬轿的宫人脚底下都打了晃,险些把她从轿椅上掀下来。

长公主却浑然不觉,只是伸手指向穆氏,声音凄厉地说“穆千秋,这才叫天道好轮回!十年前你男人毁了我的家,现如今他壮年早逝,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一定是的,是他这辈子坏事做得太多了,老天爷都容不得他再多活下去。穆千秋,你现在跟本宫一样是在守寡,怎么样,守寡的滋味好不好受?”

长公主一边说一边笑,“你想不想你的丈夫?你怀不怀念当初他活着时,你二人花前月下对酒当歌?你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记不记得他身上是什么味道“对,你现在是记得的,因为你男人才死两个月,你还不至于全忘。可是两年以后呢?十年以后呢?等他死了十年,你还能不能再记得他?”

长公主越说越激动,几乎就是在嘶吼,“穆千秋,老天爷是公平的,他杀了那么多人,所以老天爷就要收他的命,要用他的命去抵那些人的命!你活该守寡!活该跟本宫落得一样的下场!可是这还不算完,本宫的孩子死了,你们的孩子却还好好地活着,这不公平!本宫诅咒你们一家,早晚有一天会死尽,死绝!早晚有一天你会变得跟本宫一样,失夫丧子,终日在痛苦中天天轮回。穆千秋,你们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宫人们抬着轿椅走了,长公主凄厉的喊声一直在这条宫道上回荡着。一声一声的不得好死,喊得自己像个疯子,也喊得往来宫人频频往她们这边看过来。

夜温言没有做什么,甚至长公主用那样恶毒的语言诅咒她们一家时,她都没有做什么。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是有前情的,且这个前情细节她不知,原主也不知,但看起来穆氏和夜清眉却是知道。

可是穆氏明显不想说,只跟着那长信宫的宫女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便轻轻扯了一下夜清眉的袖子,小声问道:“姐,长公主与我们一家是有何渊源?父亲怎么着她了?”

夜清眉叹了一声,“言儿你还小,有些事情家里也没有同你说过。当然,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之所以知道一点儿,也是小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的。因为听到了,所以好奇,便缠着母亲讲过几回。说起来,咱们北齐的这位长公主啊,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参加过宫宴了,却不知为何今年除夕她会进宫。”

夜温言翻了翻原主记忆,确实,每一回关于皇家宫宴的记忆中,都没有过这样一位长公主。甚至原主只知皇家有三位公主,最年长的公主今年有三十多岁了,其它的一概不晓得。

原主是个特别随性的人,也过于天真,短短一生,从未多想过任何一件事。皇家的长公主因年长她太多,在她还没有出生时就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其实不只是原主,而是所有这一辈的女孩子都跟长公主差着十几岁,所以对于过去那些年月的事,这一辈的人是甚少有知晓的。即便是知道一些,也都像夜清眉一样,选择了沉默。

毕竟那是一位不受先帝待见的公主,连皇家都刻意去把她遗忘,谁又愿意想起来。

夜清眉继续道:“其实我也只见过长公主一回,是前两年随母亲进宫时远远瞧见的。可也就是那么一次,就能让我记一辈子。因为她穿孝服,在皇家没有任何丧事时她依然是穿孝服,所以今日一见,立即就知她是谁了。”

“印象中,长公主同先帝的关系并不要好。”夜温言琢磨着说,“只有那么点点印象,有一次我随祖父进宫,祖父在神仙殿与先帝说话,我就在外面等。我们到时先帝刚发过火,外面有小太监说,是因为长公主来了,还说长公主每次来都要把皇上气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点点头,“是的,她恨先帝,因为先帝在她十六岁那年,就把她送到秋胡国去和亲。据说那一年长公主大闹皇宫,死活不肯去,最后是被绑上了花轿。这样又过了几年,秋胡国被北齐给灭掉了,国君、也就是长公主的丈夫在那场战役中战死,长公主也被北齐给接了回来。接回来时,长公主怀着身孕,且与当初死活不愿嫁的夫君感情极好。因为这个事她伤心欲绝,跟先帝大闹了一场,孩子也掉了。”

夜清眉说得悲戚,虽然长公主刚刚那样子恶毒地诅咒她们一家,她却还是为那位公主感到伤心难过。

她的讲述被穆氏听了去,走在前面的人脚步就放慢了些,直到被两个女儿赶上,穆氏方才长叹一声,主动告诉夜温言:“对秋胡国的那场仗,是你父亲去打的。”

原来是这样!

夜温言回头去看长公主离开的方向,轿椅已经看不到了,诅咒的声音也再听不着。

可是那种悲哀还在,就好像长公主把自己的情绪留在了这条宫道上,画地为牢,任她们如何走都走不出去。

她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夜清眉的讲述就像一幅幅久远的画面,强行在她面前摊开。

她看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被绑上花轿,抬出宫门,一直抬出自己的国土。

也看到那少女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慢慢爱上那位国君。

画面的最后,是兵戈相向,尸横遍野。是长公主被北齐的军队带回故土,是长公主指着先帝的鼻子大声质问:为何让我嫁给他,还要再杀了他?

穆氏的话说起来便收不住,她告诉两个女儿:“长公主之所以自称本宫,那不是因为她是北齐的长公主,北齐的公主是不会以本宫自称的。而她之所以用上那两个字,是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是秋胡国的王后,始终记得自己的夫君是秋胡国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长公主总说夜家人阴魂不散,总是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添堵。从前也曾几次到先帝面前去哭闹,说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夜家人要杀她。她希望先帝处置夜家,可她的话先帝从来就没听过。

怎么可能处置夜家呢?将领保家卫国,男儿上阵杀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若不是那秋胡国得寸进尺,终年不断的主动侵犯,北齐也不会在搭进去了一位公主之后,还要再发起一场战争。

夜家是武将之家,是先帝的倚仗,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长公主恨毒了夜家,恨毒了你们的父亲,她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你们父亲过世时,长公主府门口放了三天三夜的炮仗,撒了一地红纸,还给街上的孩子发了喜糖。她是当做喜事来办的,所有夜家的丧,都是她权千罗的喜。

罢了,我们也无心计较,只当她是个已经疯魔了的可怜人。”

穆氏的话停了下来,不愿再继续说。到是一直没说话计嬷嬷又补充道:“其实从秋胡国回来,长公主又嫁过一次人的。可惜也没过得长,还不到三年,那位驸马也死了……”

凤凰于飞殿是先帝在时就喜欢用的宴殿,因为这里离炎华宫近,地势也较高,与宴宾客要爬个四十多级台阶才能进到大殿上。

坐在这座大殿的主位,正好能顺着殿门看到炎华山上的炎华宫。

先帝觉得只有这里才是距离帝尊最近的地方,他甚至动过念头,要将内政大殿移到这里来。只是这里有些偏了,也靠近后宫,朝臣往来多有不便,这才作罢。

但他还是将每次宫宴都定址这处,就为了能多望几眼炎华宫亮着的烛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也喜欢这里,而且他觉得自己比起从前的父皇要幸福许多。

因为有了夜温言这层关系,他跟帝尊之间也亲厚了,也算是在帝尊面前挂上号了,至少这些日子他见帝尊的面,加起来比父皇一辈子见帝尊的次数都要多。

这让他觉得十分骄傲!

大殿里人已经坐得差不多满了,权青城在主位后头,隔着帘子就能看到殿中情况。

他问吴否:“朕是不是要最后出场?记得以前宫宴时,父皇都是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才出现的,朕也得跟着父皇学吧?”

吴否摇摇头,“皇上,恐怕不行,今年最后出场的是皇叔摄政王。”

“凭什么?”权青城生气了,“他只摄政王,不是太上皇,没听说摄政王在宫宴这种场合,还要显得高出我这个皇帝一头的。你是打哪儿听来的规矩?典籍上有记载吗?”

吴否还是摇头,“并无记载,也从来没有听说摄政王要在形式上压过皇上一头的事。可这是刚刚摄政王派人传过来的意思,老奴就跟皇上转述一番,具体还得看皇上如何定夺。”

权青城沉默了,自从坐上了皇位,他每日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劝自己冷静思考。

就比如眼下这个事,不可以冲动,冲动容易坏事,也容易被人看笑话。一旦他和摄政王因为这个事儿争吵起来,丢的可是皇族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半晌,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罢了,朕让他。谁让他是皇叔,谁让朕年纪小呢!待到朕能亲政那日,就再不能让他骑在朕的头上。”

夜温言几人到时,几乎所有与宴宾客都已经在凤凰于飞殿里坐着了。

她看到江婉婷冲她招手,便跟着母亲和大姐姐一起走过去。

皇宫宴请,男女分席而座,男在左,女在右,各家有各家的桌,会由宫人引领着坐到自己该坐的位置。当然,若是有相熟的愿意凑在一处,宫人也是不会管的。

这会儿,夜楚怜就一直跟着江婉婷和江夫人坐,只是胆子小,缩在后面低着头,也不敢多看这富丽堂皇的大殿一眼。

她就纳闷夜楚怜为何不跟老夫人坐,夜家应该有自己的席面才是。

这时,就见江夫人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几人顺目看去,一眼就看到夜老夫人带着几个衣着华贵的老太太在一张桌前坐着,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说话唠嗑。

江夫人说:“你们家老太太真是够可以的,在外头闹了一场,好不容易消停了。结果一进了宴殿,看到相熟的人,立即就呼朋唤友去了。这不,把你们夜家的席面挤得满满的,连这位五小姐都被赶得没处坐。”

江婉婷说:“她会不会想一直带着那些老太太坐满整场?温言她们坐我们这边到是可以,但主动过来坐是一个意思,被这群老太太给挤过来就是另一个意思了。温言,要不咱们去把座给抢回来吧!你家老夫人不要脸,别家老夫人可能还是要脸的。”

这话说完,边上挤过来一个圆脸姑娘,探头举手:“带我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四小姐的从前,除了江婉婷这个闺蜜以外,还有一个池飞飞也总会玩在一处。

池飞飞没有江婉婷和夜四小姐那样彪悍,也没她俩胆子大,毕竟临安府尹虽然权力也不小,可以比起军权在握的夜家,和刑部尚书江家,他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儿。

但池飞飞这姑娘蔫儿坏,就是那种打架斗殴你肯定找不着她,但见缝插针拉偏架,她是十分拿手,也十分热衷的。

穆氏眼瞅着三个小姑娘摩拳擦掌,再瞅瞅自己的大女儿也跃跃欲试,原本想拦一拦的心也收了起来,不再多管。

江夫人蓝美玉见她没有阻拦,美滋滋地就笑了:“这就对了嘛!你说说你这些年,为了配合他们夜家做一个端庄优雅的当家主母,都快把自己的心性给磨没了,我瞅着都替你着急。问题那夜家要是能让你一直那么磨下去也行,可惜时运不济,夜家现在揭竿起义了,你可就不能再是从前那种活法,得把你穆家大小姐的气势重新端出来。”

边上,一位跟池飞飞一样胖乎乎的夫人挤了过来,也跟了句:“对,实在不行就踹了他们的老巢,另立门户!”

二人瞅了胖夫人一眼,皆是一脸的无奈。穆氏说:“妙文你不要总整得跟要打仗一样。”

“不是要打仗了么?”胖夫人嘿嘿一笑,“夜家不就是见天儿的在打仗么,我就是希望穆姐姐你能打赢,可别输了你们家夜大将军的气势。”

池夫人唐妙文,一向同江夫人蓝美玉和夜大夫人穆千秋要好。但相比起蓝美玉跟穆千秋之间的感情来,她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这一点其实是差在她的丈夫身上,因为她的丈夫是临安府尹,一向保持中立,同哪一位官员走得都不近,也同哪一位官员关系也都不算坏。只有这样才能做好府尹这个官,才能最公道,也最不用讲人情。

但刑部江家跟夜家大房的关系却是非常非常好的,不但女人关系好,孩子关系好,就连两个男人的关系也特别好。这也就导致池夫人唐妙文有点儿跟不上友谊的节奏,以至于平日里开玩笑都不太好开,生怕哪句说得深了浅了的,会让穆千秋和蓝美玉不爱听。

不过那是以前,现如今她在这两位面前可真是硬气了,因为她家男人在中立了这么多年以后,终于开始选择站队,而且一站还就站到了夜四小姐这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用他家男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夜四小姐牛逼啊!从前有夜老将军保着,混成了临安城的魔女,连先帝嫡子都没跑得了,乖乖接了婚约。现在夜老将军不在了,人家又跟炎华宫挂了扣,居然由帝尊大人保着了!这是闹着玩儿的么?这种时候不站队还等到啥时候去?皇家再能遮天那也就是遮北齐的天,帝尊大人遮的可是这片大陆的天!

关于夜温言跟帝尊大人的关系,腊月十五那晚,池弘方在炎华宫那可是看得真真的。神魔结合给他带去的震撼太大了,以至于他都不敢把实话跟自己的夫人说,只说是钦天监的云臣云大人有事没事就去帮夜四小姐,炎华宫的连时连公公有事没事也去帮夜四小姐,再加上内务府的吴否,所以他决定跟着这三人一起帮着夜四小姐。

池夫人脑子那是绝对够用的,丈夫只需一句话,她立即就明白应该怎么做。再加上她本来就喜欢跟穆千秋和蓝美玉在一处,听说丈夫被招了安,当时就乐得一蹦三高。

这三个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便穆千秋相对稳重一些,但武将穆家出身的人那也是自带武力值的。

所以眼下这个局面,唐妙文一说起夜家见天儿都在打仗,她便也觉得的确是这样。那既然天天都在打,自然也就不差这一晚上,所以没必要拦着孩子们,该打就打吧!

眼瞅着四个女孩子走到了夜家桌席前,穆氏想了想,扯了夜楚怜一把,快步跟了去。身后,江夫人拉着池夫人也跟了去。

一群人端端往桌前一站,许多人就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夜老夫人还在不停地说着话,家长里短的,扯起来没完。那些个老太太也当身后站着的那些人不存在一般,该说话说话,该喝茶喝茶,没有一个人说赶紧起来回自己家席面去,把地方给夜家人腾出来。甚至还有一个小姑娘挤了夜楚怜一下,说了句:“你是谁家的?别站在这里挡路,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一看就是个庶女。”

夜楚怜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年头,嫡女庶女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来了吗?

挤兑夜楚怜的女子凑到一位老夫人跟前,接过宫人端过来的茶,恭恭敬敬给那位老夫人倒上,一边倒还一边说:“祖母先浅尝一下,试试热不热,小心烫到。”

那位老夫人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表示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子很高兴,忙又问:“祖母近日总觉肩酸,孙女给祖母再捏捏吧!待会宫宴开始后最少也得两个时辰,孙女怕您肩膀疼坐不住。”

那老夫人便道:“那就捏捏吧!”

小姑娘乐呵呵地捏肩膀去了。

还有一家的老夫人也带了孙女来,那孙女正在给自家祖母剥果子,要去好了皮和核再递过去,她祖母就能吃个现成儿的。

夜温言站着瞅了一会儿,伸手戳了戳那个正给老太太捏肩膀的女子,“哎,你是哪家的?是不是该回你们自己家席面儿上尽孝去?夜家正主到了,鸠占鹊巢的该挪窝了。”

临安城里谁不认得夜四小姐啊!不说别的,就单凭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那也能叫人一下就联想到她是谁。何况这位小姐本来就见过夜温言,还一度因为夜温言得了跟六殿下的婚约,而将她定义为此生最最讨厌之人。

眼下见夜温言同她说话,当时她就不乐意了:“夜四小姐,长幼尊卑你都不分了?这么多长辈坐在这里,哪有你个小辈说话的份儿?不管我是哪家的,我们眼下都是夜老夫人请来的客人,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家祖母的客人的?”

这话引来了一从老太太的热议,被捏肩的那位就跟夜老夫人说说:“你们家的人是真不懂规矩啊!哪有这样子同长辈说话的?还说什么鸠占鹊巢,这是在骂咱们呢?哎哟,活了这么大岁数,这还是头一遭叫一个小辈儿给骂了!”

被剥果子的那位也开了口:“虽说武将之家在规矩上是比文官家要差上一些,可这已经不能叫规矩了吧?应该算是教养,这孩子没有教养呀!”

还有位老夫人刚端起自家孙女给倒的茶,一边吹着一边道:“从前能逼着老将军进宫给她求婚典,现在还能堂而皇之的住到四殿下府中去,这样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

“就是,瞧瞧咱们这孙女,这才叫没白养。”

夜老夫人黑着一张脸,时不时扶一下在家门口闪着的腰,再时不时揉一揉在宫门口掐疼的胳膊,连连叹气道:“你们说得都对,我家的孙女是真的白养了。唉,主要也是媳妇不好,上梁不正下梁就歪,娘都不行,生出来的闺女怎么能行?也真不知道穆家从前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当初要知道是这样的,老身我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进夜家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千秋气得脸都变了色儿,蓝美玉和唐妙文也压不住火了,就准备上前去理论。

这时,就听那个被舒舒服服捏着肩的老太太,突然“嗷”地一声怪叫起来,还回手就打了自家孙女一巴掌。好在还知道顾及这是在凤凰于飞殿,于是没有再大声叫喊,只咬着牙压着声音骂道:“你那双手是铁钳子做的不成?你要捏死老身吗?没用的东西,让你捏个肩都差点儿把老身给捏死,还能让你干什么?”

一边骂一边去揉自己的肩膀,结果才一碰上,顿时就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是把她的肩膀给捏碎了么?不然为何会这样疼?

这边捏肩的乖孙女刚翻了车,紧接着剥果子的那位就因为一个果核没剥出来,嘎嘣一下膈掉了自家祖母的半颗牙。

那老太太捂着嘴疼得说不出话,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先前侍候茶水的孙女,这会儿正端着茶壶要给别家老夫人倒。刚倒到夜老夫人这儿,结果也不怎么的,手一滑,茶壶没拿住,直接就掉到了夜老夫人身上。

满壶茶才倒出去两盏,剩下的水就都赏给夜老夫人的新衣裳了。

夜温言“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对那茶壶家的老太太说:“刚刚这位老夫人还提起教养的问题,哎呀,我还以为你们家的孩子教养有多好,没想到居然往我祖母身上泼茶水,这是怎么教育的孩子啊?还不快快给我祖母认错!”

那位掉了茶壶的小姐当时就火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凭什么给她认错?”

夜温言说:“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总归是你失了手,就理应认错。何况即便你没有错,就凭她是夜老夫人,是长辈,你就应该低这个头。”

结果就听这位小姐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老夫人又如何?她又不是夜老将军!”一激动,这姑娘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她家老夫人气得用力拧了她一把,她也知自己失言,强忍着疼不敢再多说话。

夜温言也不气,只是笑着对夜老夫人说“祖母您看,全天下都知道这个理。”

夜老夫人面子挂不住了,刚刚还热络聊天的老姐妹,这一下全成了她的仇人。于是她下了逐客令“宫宴就要开始了,各位还是回到自家席面去吧!”

那几个老太太也不想再坐下去,毕竟一个伤了肩膀,一个崩掉了半颗牙,还有一个虽然没受到伤害,但是她孙女把在家里说的话当着夜老夫人的面给说了,这就相当于当面打脸,她得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否则夜老夫人万一发了怒要同她理论,那也是挺不好看的。

人呼啦一下全走了,座位终于空了出来。

夜温言拉了椅子请穆氏坐下,依然笑着跟老夫人说“你看,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费事不说,还让自己难看。要是一早就有些眼力见儿给我们腾位置,又怎会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颜面尽失呢!”

夜老夫人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大部份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还有人在笑。那几位刚离开这里的老太太也没好到哪去,肩膀疼的还能强忍着,可崩掉了牙崩得满嘴血的就不好再继续坐着了,匆匆出了凤凰于飞殿,也不知道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找太医看牙。

老太太就觉得这事儿实在过于巧合,本来都好好的,怎么夜温言一到,接二连三就出事呢?但要细究起来,夜温言又只是在边上站着,最多说几问话,可什么都没有做。她看得真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做。

越是什么都没做就越是奇怪,夜老夫人斜了夜温言一眼,也不怎么想的,张口就来了句“妖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摇摇头,“祖母说错了,我是魔女,比妖女高级那么一点点。”

跟过来看热闹的江家母女和池家母女本来都准备好要上场了,结果没想到那几位老太太自己翻了车,主动自觉地灰溜溜滚蛋。这让她们觉得一身本事无处发挥,憋得够呛。

穆氏瞅着几人跃跃欲试的,赶紧小声劝慰“没事总比有事好,今儿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年宫宴,尽可能的少惹麻烦,也别让自己太显眼吧!”

终于把人劝了回去,穆氏等人这才落了座。

夜楚怜坐到了老夫人身边,另一头夜清眉打算坐了,却被夜温言拉了一下,“姐,你挨着母亲坐,我挨着祖母。祖母一向最疼我,我坐得近些还能陪祖母多说说话。”

夜老夫人一口气都差点儿没上来,“谁最疼你了?谁愿意挨着你了?”

“不愿意吗?”夜温言一脸天真,“不能啊,祖母要是不疼我,那为何一天到晚总为我的婚事操心?府里这么多姑娘,祖母操心谁不好,非得操心我,还不是因为疼我。您瞧瞧这一天天的,又是肃王又是尘王,这么想把我嫁给权家人呀?”

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不知廉耻!简直不知廉耻!未出阁的大姑娘就住到男人家里去,我不把你嫁给他又能怎么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又说胡话了。”夜温言用手在桌子敲了几下,“我怎么就住到尘王府了呢?我不是天天都在家里待着呢吗?祖母这个糊涂病犯起来还真是要命,下回出门可得记得吃药呀!”说着,又瞅瞅老夫人这身衣裳,“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穿着一身湿衣裳参加宫宴,这可不太好,是要坏规矩的。不打算换一套?”

老夫人到是想换,可她没带多余的衣裳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她不动地方,夜温言就又道“不换就有点儿失礼,肯定要冲~撞圣颜。不过想来祖母也不用担心这个,您都要自称为帝了,冲不冲~撞圣颜想必也不是很在意。”

“快快住口!”老夫人急了,不但急,而且还纳闷,“你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一直就在家里。我不但看到祖母接了素帖,我也看到我母亲接了玉帖。还有二叔一家一天挨过几顿打,抽他们的鞭子上是蘸着凉水还是辣椒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全都知道。哦对了,还有夜圣王朝,名字可真是气派。”

老夫人的脸都白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夜圣王朝,这几乎成了她的致命点。

真是没想到,当初老头子和大儿子都在时,夜家手里握着几十万大军,都没有被人冠上谋反的罪名。却在人已经死了,兵权已经交还给朝廷之后,这个谋反的罪名却扣到了她头上。

她一个老太太如何受得了这个!

夜老夫人又不说话了,一句夜圣王朝,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

原本她还想跟夜温言掰扯一番,比如说既然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一直在家,那为何还要把她的二儿子给关起来。

夜温言在家,跟她二儿子被关,这就是个悖论。

但眼下这些都不能问,因为不但夜温言抛出了夜圣王朝,她还看到云臣从殿门外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如今看云臣就跟耗子见了猫,那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

夜温言瞧着老夫人这样就笑,优哉哉地说“也有知道怕的人啊!”

老夫人就半湿着衣裳老实坐着,夜温言则一手握着茶靠在椅背,还翘了个二郎腿。

李嫣然坐在隔了两桌的地方朝她这处看过来,正巧她也往李嫣然所在的方向看了去。

目光相对,李小姐微微含首,笑得端庄优雅。夜小姐则扬扬下巴,笑得一脸邪痞之气。

有人将这一幕看了去,就在私底下小声说“夜家的魔女真是比从前更魔性了,瞅她那样儿就像街上混混,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

话说到最后时,那位小姐不小心咬了舌头,疼得眼泪差点儿没出来。

夜温言轻笑了声,将头轻轻靠在穆氏肩上撒娇,“想吃娘亲包的饺子了,明儿大年初一,娘亲再给我包一回呗。”

穆氏用脸颊蹭蹭她那一头细软的发,点点头说“好,只要你想吃,娘亲每天都可以给你包。不过言儿啊!”她将声音压低了许多,问她,“方才你在长信宫时,只管同虞太后说万万不能让归月郡主嫁给皇上。那么那位呢?”她冲着李嫣然的方向呶了呶下巴,“她呢?”

夜温言答“自然也是不能的,且不论那位李家小姐品性是好是坏,就冲着她是李家的人,咱们就不能让她如了这个愿。不过说到底这都是皇上自己的事,万一一会儿出来,他一眼就相中了归月郡主,或是品来品去也觉得李嫣然甚妙,那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管得到是宽。”穆氏轻叹了声,又问她,“皇上同你很亲近?”

“恩。”她点头,“皇上跟我叫姐姐。其实我比他还小一岁呢,也不知道为啥他对于跟我叫姐姐这个事特别的执着。不过他的确就是个小屁孩儿,既叫了我一声姐姐,我总得在一些事情上帮他把把关,可别让人给糊弄了。”

“言儿,你总想着帮别人,可有人愿意帮你?”穆氏握了她一只手,念念叨叨地说。

夜温言便也顺着她的话软声细语地答“自然是有的。娘亲放心,你女儿我福大命大,一定能陪着娘亲长长久久的。就算以后嫁了人,也定是拐着娘亲一起嫁过去,因为我还想吃娘亲包的饺子呀!娘亲要是不同我一起走,我吃饺子就不方便了。”

穆氏笑了,是自腊月十五以来第一次笑,笑得夜清眉鼻子发酸,也笑得老夫人心头打颤。

她只瞧着穆氏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跟夜温言说话,可又实在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她不爱看穆千秋笑,穆千秋心情好就意味着她心情要不好,可她又有点儿盼着穆千秋笑,因为兴许穆千秋心情一好,就能把她儿子给放出来。

穆氏可没心思搭理老太太,她盼了半个月的女儿今日终于得见,简直恨不能不参加这个宫宴了,只拉着女儿回府去好好过日子。

可惜进了宫就由不得她说走便走,所以只得拉着女儿的手不停说话。

“傻孩子,哪有嫁人还带着娘的。”

“我带了,不就有了吗?”夜温言总有自己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却还是摇头,“就不怕你未来的夫君不答应?”

“他不敢。”随口一句话,说完就发现自己上套了。

果然,穆氏探究的目光递了过来,就连边上夜清眉的目光也跟着探了过来。

“言儿,你这是心里有人了?”夜清眉半俯在穆氏身上,拉着夜温言的胳膊小声盘问。“他不敢的他,指的是谁?该不会真的是四殿下吧?”

“大姐也跟着胡闹。”她瞪了夜清眉一眼,“就知道取笑我,你都是订了亲的人,我都从来没有拿未来姐夫开你玩笑,你怎么可以挤兑我呢?”

夜清眉摇头,“我不是挤兑你,我是提醒你这次一定要把眼睛擦亮一些,要是再看上一个六殿下那样的,我可真的就再也不理你了。”

“放心,不会。”她摇摇夜清眉的袖子,“知道大姐姐对我好,放心吧,真的再也不会了。”

这边正说着话,殿外又有人走了进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所有宾客都愣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与宴宾客的目光皆往殿门口投了去,夜温言这头却只顾着说话没加以理会。

穆氏还在小声问她“言儿,你看上的人究竟是谁?可当真是四殿下?”

夜温言摇头,“不是。”

“那可是云臣云大人?”

“也不是。”

“是皇上?”

“更不是。”

穆氏沉默了一会儿,“若他们都是不是,那我就不问了。”

她还是抱着穆氏的胳膊撒娇,“娘亲,吃一堑长一智,我会为自己选到一个好夫婿的,到时候带来给娘亲看,让他向您行礼。”

穆氏听了就笑,抬手去点她的额头,“真不知道害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夜清眉伸过手来用力摇她们,“你们快看,那不是六殿下和红妆吗?”

这一声,不但提醒了夜温言和穆千秋,也提醒了老夫人和夜楚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都往夜清眉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大殿上突然之间安静,又突然之间议论纷纷。原来竟是六殿下来了,还带着已经接到别院去住的夜红妆。

夜老夫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以至于忘了自己腰闪过,也忘了自己掐夜楚怜时把自己给掐出一身的伤。

结果这么一站,就感觉胳膊腿和腰哪哪都疼,当时就没站住,扑通一下又坐了回来。

夜红妆似往这头瞅了一眼,却也只是瞅一眼,目光未做任何停留。

有人说“六殿下这是好了?也是,满打满算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该好了。那些太监净身也就一个月的工夫就能下地走动,甚至恢复快的都可以进宫侍候主子了。”

又有人取笑她“瞧你说的跟多懂似的,怎么着,你见过太监净身啊?”

那位夫人也笑,“过程肯定没见过,但净完身一个多月的太监到是瞅见过,虽然走动什么的算是自如了,可气色总不会太好,听说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哟,那照这么说,六殿下恢复得就有点儿太快了。你瞧瞧这走路姿势,不摇不晃,还迈着大步。脸色也好,面若春风。这哪里像是刚受过重伤的,分明比受伤之前还要精神。”

“是呢,相比起来到是身边那位肃王妃不怎么着。脸色不好看不说,好像还被人打过呢?一边脸都是肿的。不过也不奇怪,就冲着六殿下那个脾气,挨打也是正常事。”

人们议论着恢复过于惊人的六殿下,互相猜测着六殿下当初到底坏得彻不彻底,也议论着如今的六殿下到底是像太监一样了,还是已经被治好了,是位正常男子。

今日的六殿下穿了身淡灰色的袍子,身板笔挺,面上始终挂着笑。每每遇着人都会微微含首示意,期间不知道谁家的一个小孩子在殿中间跑着玩儿,不小心绊了一下,就摔在他跟前。他便弯身将孩子扶起来,一边拍着袍子,一边亲切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疼不疼?”

孩子的母亲跑上前把孩子接过,不停地向他致歉,六殿下却只摇摇头道“不必因为这等小事就要向本王道歉,小孩子跑跑闹闹实属正常,只管看看孩子有没有磕到哪里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六殿下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夜温言亦是如此所想。

只不过她比别人想得更多了一层,她在想——这个挽着夜红妆出场的人,究竟是谁?

没错,究竟是谁?这绝对不是权青禄,别人看不出,她却一眼就能看得出。

从前的六殿下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性子跋扈,仗着自己是嫡皇子,便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当朝正一品的左右丞相,他说损一顿那也是张口就来,从不留情面。

但现在这位就不同了,这位表现出来的是谦逊随和,还带着几分儒雅,如阳光普照,令人一眼看去如沐春风。

这是走的亲民路线。

当然这都是外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做不得什么证据。

夜温言看的当然不是外在的讯息,她是在用灵力去感受这个人的气场,或者说是磁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磁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这种玄妙的东西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她可以,师离渊也可以。

眼前这人不是权青禄的气场,虽然很像,也有一定程度的关联,可他与权青禄却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就好像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平常人只用肉眼是很难辨认得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双胞胎这个概念给了她一些启发,可是再往深里想,又觉得也不对劲。

如果长期接触,即使是双胞胎也能够被认出来。长得再相像,也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这人除了相貌之外,其余又跟权青禄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呈现,想要分出谁是谁来,简直太容易了。

可是为什么在场宾客都没有怀疑呢?

因为权青禄是皇子,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所以没有人怀疑这位根本不是从前的六殿下,只是都以为六殿下重伤之后转了性子罢了。

可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转了性的,至于双胞胎的问题,如果天下人都不知呢?

不知就不会去想,只有不知,才能对眼前这位丝毫不产生怀疑。

夜温言心头冷笑,袖子里的小手又有了动作。

花瓣捏碎,灵力催动起来,手腕上挂着的银铃被她轻轻摇了摇。

银铃声音清脆,却不是凡人能听得见的,除银铃原本的主人以外,这世间唯她一人听得。

几乎是铃响的同时,一个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像一个人贴着她毛茸茸的小耳朵在说话,她几乎都能感受到那人说话时传来的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终于舍得摇动本尊的断魂铃了。”

她唇角扬了扬,笑容是不由自主就溢上来的。这笑还被一些人看了去,于是就又有人在心里琢磨难不成夜四小姐还没有对六殿下忘情?否则怎么看到了六殿下会露出这样的笑来?这笑分明是看到了心怡的男子才会有的,是满心的欢喜和憧憬。

当然是欢喜和憧憬,但却不是对着六殿下,而是对着身在炎华宫,却用传音之术萦绕在她耳边说话的男子。

“断魂铃这个名字取得不好,或许是你最初拿它当法器,银魂一响必有魂断,故而才叫断魂铃。但如今它给了我,万一我一摇就有人断魂可怎么办?所以我一般不用。”她亦用了传音之术,神识交流,外人一概不知。

他同她之间一向是什么事都好商量,眼下听小姑娘嫌弃这个名字,便同她说“不如你给它改个名字,反正现如今她是你的,你喜欢叫什么就改什么好了。”

她点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总不能亏待了它。怎么说也是跟了帝尊大人您四百多年的法器,要不是天地灵力已经不在,怕是都该能修出器灵了。这事儿回头慢慢琢磨,眼下到是有另一件事想要问问你。师离渊,你可知道那六殿下权青禄还有一个双生的兄弟?”

这话把帝尊大人给问住了,他沉默了半晌,无奈地道“阿言,凡人小事,本尊要是连这个都要过问,那这四百多年可真是一天都闲不着了。”

“这也不算小事吧!毕竟权家是皇族,你总也该多关心一下。”

“皇族怎么了?凭什么皇族就能多得到本尊的关心?”

好吧,算她没说。

“阿言,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实话实说“因为现在就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跟六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挽着我的堂姐夜红妆一起到了凤凰于飞殿,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重伤痊愈的六殿下,却只有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看过,他脸下没有易容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他原本就长成这样。可这世间若非双生兄弟,怎么可能有像到这种程度的人?所以找你问问,但你若也不知,我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她收了灵力,不再同师离渊说话。此时那位六殿下已经坐到了皇子席位上,夜红妆正往女宾席这边款款走来。

老夫人有些激动,嘴里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夜红妆走到了近前,念叨的声音这才大了些。原来是在问“六殿下好了?红妆,六殿下他全好了?”

夜红妆没答,只是俯身给老夫人见礼,叫了声“祖母。”

老夫人连连点头,表示很满意,还一个劲儿地张罗夜红妆坐到她身边来。

可她身边哪有空位置,一边坐着夜楚怜,一边坐着夜温言。

夜红妆瞅了瞅,老夫人也瞅了瞅,然后瞪了夜楚怜一眼“起来,给你三姐姐让位置。”

夜楚怜就起了身,可这席面上椅子都坐满了,她这一站起来就再没有地方坐,只能站到老夫人身后,看起来到真的像是夜家带进宫来的丫鬟了。

夜温言斜了已经坐下的夜红妆一眼,然后给夜楚怜出主意“五妹妹,老夫人让你让位置,你就得带着你的椅子一起让,怎的自己站起来了却把椅子留下?”

夜红妆愣了愣,就听她又道“计嬷嬷,帮五小姐把椅子搬到我身边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嬷嬷绝对是那种只管执行的下人,只要夜温言说话,指哪她打哪。

就好比现在,夜温言让她搬夜楚怜的椅子,那计嬷嬷可不管椅子上有没有人坐着,走上前直接就伸手拽椅背。那手劲儿大得把个夜红妆给拽一趔斜,要不是有老夫人扶了一把,保准就要坐到地上。

椅子拽出来了,计嬷嬷一手提着椅子,一手拉了夜楚怜的手碗,直到把人拽到夜温言身边,再把椅子咣当往地上一戳,按着夜楚怜的肩膀就把人又给按回到椅子里了。

一套动作干脆利落,看得老夫人一愣一愣的,也看得在场宾客一愣一愣的。

夜家居然带了奴才进宫,哪来的这么大权利?就是当初夜老将军在时,也不带这样的啊!

夜楚怜直到坐下来,也没明白刚刚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就是眨眼的工夫,局面又变成了她坐着,夜红妆站着。而且这回夜红妆的站还比较尴尬,因为没有椅子了。

老夫人怒了,“夜温言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是你三姐姐,也是肃王妃,你怎的如此不懂礼数尊卑不分?”

夜温言的心情也不好了,“用不着老夫人提醒,我当然知道她是肃王妃,我还知道她这个肃王妃是怎么来的。所以她今儿就得在这儿给我站着,还得站得直溜,但凡有一丁点儿晃动,你看我敢不敢把她吊在这凤凰于飞殿的房梁上打!你再看看老天爷敢不敢再劈你一回!”

这话一说,夜红妆不敢动了,老夫人也不敢说话了。在场夜家人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到那个头七祭的夜里,拉回到夜红妆被一顿毒打,老夫人被雷劈得头发焦糊的场面。

夜楚怜甚至还往老太太的头发上看了一眼,虽然有头饰挡着,但依然能看出头发有不少地方被火烧过,还有几处干脆剔掉隐隐露着头皮。

殿外又有人陆续走了进来,是北齐的几位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殿下带着王妃和两个女孩子,进殿之后王妃便带着孩子坐到了女宾席这边。

二殿下也带着王妃,那位王妃大着个肚子,看起来得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二人也是一进了殿就分开,王妃随着她大嫂一起去坐了。

后面的殿下们到是一个人来的,三殿下一进了殿就开始寻找,最终目光落到了夜家这处席面上,狠狠地瞪向夜温言。

那目光毒的,夜温言真是一点儿都不怀疑,若非身处凤凰于飞殿,这位三殿下一定会冲过来找她拼命。

她想起那夜潜回将军府去看夜飞舟,听到夜飞舟说当年离府习武,他那位师父便是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才收了他这个徒弟,偏偏夜二老爷还以为是自己面子大。

如此看来,这恶毒的目光就是打这儿来的吧?这是因为穆氏关了夜飞舟,所以把火气撒到了她这里?

夜温言不干了,当场就瞪了回去,还无声地用唇语说了三个字有病吧!

三殿下看懂了,作势就要往她这边冲,却被人拦了一下。

他回头去看,皱着眉低吼道“老四,你干什么?”

身后,尘王殿下权青画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平淡又冷静“三哥,男宾席在左边。”

“你又要帮着她?”三殿下的眼睛立了起来,“老四,有些事做一次就够了。你如此一而再的出手相助,可是当真对她存了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不答反问“三哥在说谁?”

“你心知肚明我在说谁!”

“我不知。”他声音依然平淡,抓着三殿下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三哥出丑,毕竟你若闯入女宾席,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三殿下深吸了一口气,又瞪了夜温言一眼,半晌,衣袖一甩,不再计较。

尘王殿下也入席了,再后面跟着的五殿下也坐了过去。

夜楚怜的眼睛打从尘王殿下进了大殿就一直没有移开过,目光一路随追,一直追到尘王落座,有宫人上茶将她挡住,方才不舍地收了回来。

夜清眉皱着眉问夜温言“那三殿下刚刚可是在瞪你?”

夜温言点头,“是吧!我也骂他了。”

“你骂他作甚?”夜清眉有点儿不懂这个脑回路,“他是王爷。”

“王爷又如何?吃饱了撑的拿眼睛瞪我,眼珠子没给他扣出来算他捡便宜,挨句骂还不是应该的。大姐你别老殿下王爷的挂在嘴边上,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都是娘生爹养的,他也没比谁高贵了去,凭什么想瞪人就瞪人?下回再瞪我我还骂他。”

夜清眉表示不想跟这个妹妹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是夜红妆站在老夫人身边听得心肝儿打颤,下意识地多往夜温言这头瞅了几眼。

这几眼瞅得夜温言特别厌烦,于是又开口道“好好站着,眼珠子别乱转,瞪我的人没扣成,你再没事儿就瞅我,我就扣你眼珠子。”

夜红妆和老夫人集体一哆嗦。

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于是有人说“时辰快到了,就是不知皇上和摄政王谁先到场。这个顺序可是有讲究的,若是头一年宫宴皇上就让摄政王给压下去,那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时,穆氏低声说了句“大公主还没到呢!”

夜温言便又想起从长信宫出来后,遇着的那位一身孝服的大公主。

是啊,大公主都进宫了,就没有道理不来宫宴坐一坐。

正想着,大公主到了。依然是一身纯白孝服,板着个脸不见一点笑容,就这么微扬着头步入大殿,一步一步朝着最前头走去。

“十年了,大公主第一次参加宫宴。”穆氏低声说,“从前她不喜热闹,看不得各家各户齐聚一堂,更看不得那些带着幼子进宫的人。听说几年前有一次她进宫探望先帝,结果正撞见一位大臣带着四岁的小孙子去拜见后宫一位妃嫔。结果大公主一见那孩子就发了疯,死活就说那是她的孩子,直接上手去抢。孩子抢到之后就在宫院里跑,十几个宫人都抓不住她。后来可能是跑脱了力,不小心掉进湖里。捞上来以后她到没事,孩子却淹死了。”

穆氏叹了气,不再往下说,因为大公主已经朝她们这边看过来。那眼睛简直比刚刚的三殿下还毒,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好在有宫女上前连说带劝,再加上已经有吴否的声音唱奏“皇上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公主这才回到该回的座位去。

夜老夫人冷哼一声,对穆氏说“这都是你们作下的孽!”

夜温言闻言立即起身,恭敬作答“皇上说得是,前朝旧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要是当初便是夜圣帝您登基,就冲着您对秋胡国的这份维护,我父亲说什么也不能去打那场仗。”

老夫人都惊呆了,“快快坐下!坐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夜温言,胡闹也得有个度!这事儿别说万一坐了实,就是单单传扬出去,你可有想过夜家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咱们家本就有兵权在握,虽说现在没剩什么了,但军中旧部还在,万一有风声传出,你让皇家怎么想?你是想让你的亲人都跟着一起诛连九族吗?”

老太太是真急了,这种话不怕有人说,就怕有人听,更怕有人信。万一传得沸沸扬扬,那假的也得被说成真的,到时候夜家就是万劫不复,就是九族连诛啊!

夜温言却不这样想,她告诉老夫人“祖母放心,诛不着我,也诛不着我想保护的人。不信你就试试,你看看我们能不能独善其身,好好地活下来。”

老夫人不敢试,她也没机会试,因为此刻所有与宴宾客全都站了起来,包括那些王爷王妃以及大公主权千罗。

皇上驾到,众人跪拜,夜温言跪在地上就生那大公主和夜老太太的气。

因为这俩人这么一耽误,就让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原本刚刚听边上的夫人小姐们分析,她还想使个坏让摄政王提前出场,给权青城挣些面子。结果计划全被打乱,到底是让权青城这位少年皇帝先摄政王一步到了。

皇上驾到,紧接着就是两宫太后驾到。虞太后还是从前那般模样,不出喜风头,只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甚至都不往下方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就显得精神爽朗,一点儿都不像数日前才被炸过祖坟的样子,甚至她还笑着,一边笑一边看向那位六殿下,时不时地就点点头。

终于,摄政王到了。

很是有一部份人在高呼摄政王千岁时,声音比之前呼吾皇万岁要大上许多。

摄政王权计还是那副书生模样,只是今日多了几分意气风发,也不知是因为过年了,还是因为别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夜温言想,宫宴要是不出妖蛾子那就对不起这么多人来参加,她只想看看妖娥子的段数是高是低,有没有趣。

摄政王的出场让权青城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因为所有人都在看他这个少年皇帝的笑话,都在看摄政王完美地压他一头。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那处看去。但见夜温言也正微笑地看着他,顿时又有了忍下去的动力。

大年宫宴,新帝该有祝祷之词说在前头。

然而,还不等权青城开口,摄政王又抢在前头说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人们以为的祝祷之词,被摄政王说成了回忆从前。

他说“新君立幼,所以先帝驾崩之后,北齐尊了七殿下为新君。但说起来,北齐也不是辈辈都尊立幼子的,否则本王如今也不会只是个摄政王爷。自先祖开国建都以来,多数时候还是会选择立嫡,除非嫡皇子年岁过大,才会择幼子立为新君。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北齐好,百姓好。至于皇位由谁来做那都不重要,都是权家子孙,血脉是相通的。”

这话说的,差点儿没把坐于首位的权青城鼻子给气歪。

这是拐着弯儿的说他不重要,也是明目张胆的指他这个皇帝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因为他是庶非嫡,按照上一代北齐皇族的规矩,这个皇位就不该是他的。

他有心想说几句,却又觉得大过年的因为这个事跟摄政王吵吵起来也不太好,何况摄政王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一番话,之所以说了,一定是有其目的。

那么在目的还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之前,他就得静观其变。

摄政王的话还在继续,他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人人都以为六殿下伤了根本,此生再不可人道,再不能拥有子嗣。但那也只是以为,只是外界的传闻。而事实上,六殿下是受了伤,却并没有伤得过重。事后,西宫太后娘娘委托本王寻访名医,终是将六殿下的伤给治了回来。如今六殿下完全康复,即日起便可重回朝堂,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

与宴宾客听明白了,这意思是说六殿下好了,又跟从前一样了,能成亲,能生育子嗣。

所以摄政王刚刚有了那样一番话,直指北齐并没有明确的立幼一说,之所以七殿下登基,完全是因为当初六殿下受了重伤。

那么如今伤好了,这是又要有所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管有没有打算,眼下人家都说可喜可贺了,那么人们就只能纷纷起身说着恭喜恭喜。

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归得给摄政王这个面子,也得给李太后这个面子。

但这是吃瓜群众的想法,对于那些从前就坚定地立在六殿下一边的朝臣们来说,这就是一个修正错误的契机。

于是有人走到大殿中间朗声道“六殿下这是福大命大,是命不该绝,必有后福之人啊!”

立即就有人跟着说“之前不过是场误会,谁还不受个小伤得个小病了。如今六殿下重回朝堂,那朝堂就又跟原先一模一样了。”

这话说得就有了针对性,跟从前一模一样?怎么一样?从前可是六殿下一家独大,可现在皇上都换了,怎么个意思?再把新帝赶下来,重新扶六殿下上位?

皇位又不是玩笑,说赶就赶。皇帝也不是个物件儿,说换就换。六殿下回来了又能如何?

权青城黑着一张脸看着下方一众朝臣眨眼工夫就分成几派。

一派是保他的,一派是向着他六哥的,还有一派两边都不搭理,就保持中立。

而面对人们的声声恭贺,六殿下亦一一回礼,揖手躬身,态度谦逊,言语温和。

人们喜欢这样的六殿下,纷纷表示六殿下经此大病,整个人一如脱胎换骨一般,颇有从前先帝的风范,亦有摄政王那般文雅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六殿下便说“摄政王是本王的亲叔叔,且从小就对我们这些皇侄多加教导,故而有皇叔之风也实属正常。”

夜温言就觉得不正常,她翘着个二郎腿看戏,只觉这一出戏十分精彩,直教她都有些忍不住要掏银子了。

这也不知道是打什么地方弄来个赝品,不但摄政王跟着演戏,李太后也跟着演,甚至夜红妆都跟着一起演。

那么问题来了真正的六殿下到哪去了?她当初只是废了那小子的根本,可没伤其性命。如今弄了个替身过来,难不成是李太后自己把亲儿子给杀了?

她这样想着,突然就开了口,冲着站于老夫人身后的夜红妆说“三姐姐在肃王别院住得可好?如今这位六殿下比之从前的,对三姐姐是好是坏?我瞧着他为人谦和,想来应该比以前那位暴脾气的嫡皇子好多了吧?恩,就是不知道三姐姐身上的新伤是怎么来的。”

“新,新伤?”夜红妆明显有些慌,“什么新伤?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新伤,他对我也很好。”说完,似又觉出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立即改口,“他从前现在对我都很好。”

夜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不满地道“你不让你三姐坐着,她也不坐了,好好站在老身身边又碍着你什么事?夜温言,不要没事找事。”

“臣女谨遵圣意。”夜温言今儿是拿夜圣这个事跟老太太杠上了,直把个老太太给气得翻白眼,再也不想多跟她说一句话。

到是夜红妆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可不明白她也不想问,甚至手还往袖子里缩了缩。

夜温言瞧见了便又道“别缩了,不就是手腕往上的地方有血印子么!哎我就纳了闷,他是拿绳子绑你了?还是拿鞭子抽你了?瞅他这模样不像从前那位那么暴力啊!”

夜红妆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四下闪躲,看样子想走。夜温言也没指望她能好好回答,见她这模样就给出主意“不如到王妃们那桌去坐着吧!如今你也是肃王妃了,理应坐到那一桌的,没必要跟我们夜家人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红妆听了这话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直接就到王妃们那桌坐下了。

夜老夫人瞅了一会儿那桌,见夜红妆没被排斥,便也没说什么。

坐到那桌也好,王妃就得有个王妃的样,没必要在这地方被挤兑得像个下人似的。

夜红妆走了,不少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听不清楚这桌说的是什么,但傻子也能看明白人是被夜温言给撵走的。

于是便又有人说起夜四小姐的事“要说六殿下受伤,这都是夜四小姐造成的。女孩子家家出手那么重,还专往那种地方伤,可见这女孩子是有多毒。”

“那都是小事,大事是她不但伤了六殿下,她还影响了我北齐朝局的走向,让原本理所当然的嫡皇子继位起了变化。这往小了说是影响一朝,往大了说就是要影响北齐千年百年的运势。没想到我北齐的未来竟是被一名女子给搅和了,这上哪说理去?”

权青城忍不了了!

拐弯抹角的说他骂他,他都可以咬牙忍忍,全当是磨练。可有人说夜温言他就绝对忍不了,不当场怼回去就得憋死。

于是就听这位少年皇帝大声道“你们这些人打从先帝在位时就已经是朝中重臣了,却依然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子改变了朝局运势,那么请问诸位,夜四小姐伤了六殿下时,你们又在干什么?还有,六殿下公然抗了先帝的赐婚圣旨,那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抗旨不遵可是大罪,你们连这样的大罪都不知道拦着点儿,一个个就知道去吃酒随礼,那朕是不是可以说你们都是他抗旨的从犯?”

此言一出,下方立即有人附和“确实就是从犯!”说这话的人是临安府尹池弘方,就见他往前一站,大声道,“六殿下抗旨,本府当天就要去拿人的,却被肃王府的侍卫给拦下了,说什么本府就是个临安府尹,管不了皇子王爷的事。后来夜四小姐出事,再后来先帝驾崩,这事儿才岔了过去。眼下皇上又提起来,那本府就要问问肃王殿下,当日抗旨一事,您如何解释?还有夜老夫人,你们家的胆子也是大得可以啊!抗旨也有你们一份。”

夜老夫人低头不吱声,这事儿夜家是得算一份儿,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有六殿下和李太后在,她没必要出这个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位六殿下到是比较干脆,直接就跪到了大殿中间,从容不迫地道“我并非抗旨不娶夜四小姐,只是想在迎娶夜四小姐的同时,再纳一位侧妃。但因这位要纳的侧妃是四小姐的堂姐,四小姐性子刚烈,当场就翻了脸,这才有了后续那些事情。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而如今之所以三小姐为我正妃,也是因为四小姐不嫁在先。要说抗旨,也非我抗旨。”

这话说的,把他自己是摘了个干干净净,这一切到是夜温言的不是了。

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正妃侧妃一起过门,也是皇族常有之事。

如果正妃因为容不下侧妃就闹起来,那便是正妃的不是,是女人善妒,不配为正室。

穆氏气得发抖,就要开口跟那些人理论,却被夜温言按了一把,“母亲别吱声,跟这帮人说话凭白污了您的身份。”

说完,又歪头去看那些个大臣,看着看着就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她这一声是怎么哼出来的,人们就觉得耳朵突然“嗡”地一震,就好像被重物突然击打耳膜,差点儿被击聋了。

有人把耳朵捂了起来,有人下意识地往炎华宫的方向看。

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炎华宫那位才能造出这样的声势,却不知,这一声冷哼,竟只是从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口中发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待人们缓了缓,夜温言就开口说话了。她说话时,人还是坐着的,二郎腿也还是翘着的,双臂环在身前,一边的唇角邪乎乎地勾着。面色煞白,一如罗刹。

许多年后有人回忆起这一幕时就说当年的夜四小姐往那处一坐,又美又飒,那气势简直比摄政王还要压人。若当时便知夜四小姐本事通天,北齐的皇帝就应该由她来做。

当然这是后话,眼下,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夜温言,听着夜温言一字一句地说“摄政王赶在大年宫宴一开场、皇上还没说话之前就宣布六殿下康复的好消息,可不是让你们没完没了纠结儿女亲事的。你们这些人可得分清主次啊!看把摄政王给急的,再这么正妃侧妃的扯起没完,这场宫宴可就白办了!”

她这一说,先前说得欢的几位朝臣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跑题了。

是啊,六殿下如今康复了,该说的不是立嫡还是立幼的事么,这怎么扯到王妃身上去了?

都是皇上突然说话混淆视听,差点儿把他们全都给带跑偏了。

如此想来,如今这位新帝也不是个善茬子啊!以前是谁说七殿下当了十几年哑巴没脑子的,这哪里是没脑子,这不但有,脑子还很够用。

权青城自然也是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给夜温言奚落这些朝臣铺好了跳板。他就是很开心,只要能跟姐姐携手打击敌人,就是最快乐的事。

夜四小姐的话还在继续,她说“其实今儿这事儿我本不想插言,毕竟我就是个女儿家,总掺合国事也不好。但你说说你们,议国事就议国事,偏偏七拐八绕的总往我这儿扯。整的我要是不说两句,就显得像是我瞧不起你们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官老爷,我不敬着点儿也不太好。那我便顺了你们的意,就着你们这些个话说上一说。”

有人开始后悔,怎么就给夜四小姐开口的机会了呢?

可惜后悔也晚了,夜四小姐的话一旦说起来就没打算停,就听她道——“方才听着摄政王的意思,是因为六殿下受了伤,所以七殿下才被立为新君的。若非如此,先帝驾崩之后就应该立嫡。我没理解错吧?”

“没错!”刑部尚书江逢立即应喝。

临安府尹池弘方也不甘落后“摄政王就是这个意思,还拿先帝继位举了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恩。”夜温言点点头,“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众人不解,什么叫这事儿就好办了?怎么个好办?听这意思,这夜四小姐是也要站在六殿下这一边?是要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

于是有人壮着胆子把这话给问了出来“夜四小姐也觉得应该立嫡?是想要重立新君?”

夜温言都听笑了,“我想重立新君?我哪来那么大的权利?要是由谁来当皇帝都听我的,那北齐早就姓夜了!我的意思是,新君是谁立的,你们就找谁理论去,眼下是举行大年宫宴,该听曲看舞,也该饮酒吃菜,放着一桌一桌的好菜不让吃,搁这儿瞎起什么哄?皇上谁选的不知道吗?新君立幼这话谁说的也不知道吗?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给谁听,又演给谁看看呢?还是觉得现在皇上就该当着你们的面把金冠给摘了?”

这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损人了,夜温言甚至还拍了拍桌子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穆氏就觉得之前在长信宫、女儿跟虞太后说话时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满朝文武在她女儿眼里就跟三孙子似的,不管是朝臣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摄正王,都是可以被拍桌子教训的。

虽然一句炎华宫没提,一句帝尊也没讲,但话里话外带出来的,却又每一句都是跟那位有关。以至于即使她拍桌子,也没有人敢在这些话面前同她叫板。

池府尹也顺着她的话说“对,当初是谁做主立的新君,就也该由谁做主再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你们想要倒退到一个多月以前的局面,那就跪到炎华山脚下磕头求去。不过……呵呵,在座各位谁敢去跟那位说呢?谁敢当着那位的面,说您当初的决定现在有了争议,六殿下好了,您得把您那时候说的话再给收回来。呵呵,这可是公然质疑帝尊大人,这事儿谁敢干?反正本府是不敢,就看摄政王敢不敢了。”

要不怎么说凡事都讲究个团队配合呢,夜温言这头刚说完,池府尹就把话给接住了。池府尹这边话刚落,云臣又立即站了起来,扬着嗓子来了句“炎华宫恭迎摄政王千岁!”

摄政王差点儿没气吐血,他就想不明白了,话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炎华宫的?又是怎么扯着扯着就直接炎华宫恭迎他了呢?

还跪着的六殿下也有点儿懵,临进宫之前纵是做好了一切打算,他也万万没打算到竟还会有这么一出。这跟先前预想的完全对不上啊?不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一脸迷茫地抬头,看向摄政王权计,但见权计也是一脸的迷茫,便知在这个事上是谁也指望不上的。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夜温言闭嘴,可夜温言怎么可能随了他的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摄政王,还愣着干什么呢?请吧?”她勾着唇角冲着权计笑,临安第一美人的笑容能看傻了在场一半的宾客,无论男女。可摄政王的冷汗还是顺着后脖梗子流了下来。

“本王……没有那个意思。”他不得不低了头,“本王从未说过想要再立新君,六殿下的康复也只是让他能重回朝堂,与皇位无关。”

这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也是他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天下之事,但凡跟炎华宫扯上关系,那就无理可讲,也无量可商。他纵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站到帝尊面前让帝尊改了决定,纵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推翻帝尊选立的新君。

李太后那日同他说的事情又被想了起来,说夜温言同帝尊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个话他根本是不信的,甚至打从心底就特别排斥。

夜温言明显的站在新帝那边,若真是有帝尊给那丫头做靠山,那他还折腾什么?他再如何折腾,还能折腾出帝尊大人的手掌心去?

可再细想想,这一个月以来种种事情都有着同一个指向,那就是李太后说得都是对的,夜温言的确有炎华宫的背景。就像这次京中盛传夜四小姐丢在了京郊,可他却已经打听到,夜温言根本就没有丢,人一直就住在炎华宫,住在宫中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看来重立新帝这事要想做成,还得另想其它法子。

“原来是场误会啊!”夜温言又笑了,这个笑就比方才灿烂许多,不再那么邪性。但她那张嘴依然是不饶人,依然训得那些个替六殿下说话的大臣都跟三孙子似的——“你瞅瞅你们,都是做朝臣的,还是做朝中重臣的,怎么连摄政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明白呢?就这个理解能力,还怎么为朝廷继续效力?你们的脑子还足以支撑身上背着的官品吗?”

一番话,说得众朝臣也开始冒冷汗了。

怎么着,说着说着,还想把他们的官品也给说没了?这夜四小姐到底想要干啥?

有人被训急眼了,张口就道“小小女子牙尖嘴利,朝政怎可是你能妄议的?”

小小女子立即回击“你一个大男人都能跟个妇人似的讲我小女儿的婚事,我怎么就不能议一议你们男人的事了?我好好的坐这儿喝茶吃点心,你们非得一口一个夜四小姐的念叨,鬼也得被你们给念叨来。哎要不你们再继续念叨念叨换皇帝的事吧,没准再说一会儿帝尊大人就来了。到时候看谁念叨得最欢,一个雷就给劈死,多精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说着,突然就听“咔嚓”一声,满星晴天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乍雷来。

闪电冲入凤凰于飞殿,滑过玉石地面,直窜到那人跟前炸开一个火花。

火花很漂亮,就像烟火,可那人却很害怕,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没能自己爬起来。

有宫人上前将他抬下去,被抬走的人几乎精神失常,不停地喊着“帝尊饶命!帝尊大人饶命啊!”可惜帝尊大人听不见,那雷电也不是帝尊大人打出来的。灵力催雷,这事儿夜温言也能干,不过就是一朵花的事,没多大难度。

凤凰于飞殿安静下来,从摄政王到下方朝臣都不再说话,就连女眷们都止住了八卦的心。

因为出现灵力现象了,这极有可能就是帝尊大人生气了。因为有人质疑他当初的决定,他就打了个雷警示众人。

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夜老夫人甚至想到将军府头七祭那晚她也被雷劈过,更是对那位被抬走的大人感同身受。

却唯有夜温言不在乎,二郎腿放下来,冲着一位小宫女招手“倒茶呀,我娘亲的茶喝完了。”

小宫女立即上前来倒茶,不但给穆氏倒,还给夜温言和夜清眉倒。倒完了也不走,就在边上站着,铁了心专门侍候这一桌。

毕竟夜四小姐太威武了,是她的偶像。

终于,乐声起,舞翩翩,宫宴正式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凤凰于飞殿有了举宴的样子,男人们开始推杯换盏,女人们吃茶夹菜,也有年纪小的孩子三五成伴跑来跑去,挨桌要糖吃。

但是人们都还没忘刚刚由摄政王端上来的那道开胃菜,喝酒吃菜间也会小声议论,更有不少女子偷偷去打量六殿下,看着他举手投足风范儒雅,比之从前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斯文,心头便不由得小鹿乱撞,看着看着就红了脸。

也有不少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四殿下那处,因为这位殿下是近十年以来第一次重回北齐,第一次坐在宫宴大殿上。再加上权青画此人素衣似雪,气度儒雅,单从外在来看,确实是皇家七位殿下中骨相貌相最好的一个。即使他如今眼覆寒霜,依然挡不住那出尘气质。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春心萌动。

但也只是春心萌动,却不敢芳心暗许。因为人人都清楚,尘王殿下无权无势,空挂着个王爷的名头,实际上就连尘王府中的奴才都少得可怜,甚至连坏掉的府门都还没修。

谁愿意嫁这样的人呢?长得再好有什么用,指不定哪天就又回归月国去了,她们总不能放着好好的北齐不住,跟着到归月去。

何况夜家似乎对这位尘王殿下有想法,夜老夫人在朝凤门外时就不只一次地表示夜家要张罗婚事,就是给夜四小姐和尘王殿下的。

唉,夜四小姐和尘王殿下啊!好好的一位尘王,就这样被夜温言那个魔女给祸害了。

人们都在替尘王殿下惋惜,同时也对夜温言又多了几分憎恶。

夜楚怜也在往那处看,但是她跟别人想的不一样,她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嫁给尘王殿下,那么不管将来是去北齐还是归月,她都会愿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可惜,这样的可能太渺茫了,祖母一门心思要把她四姐姐许给四殿下,虽然她知四姐姐是不会由着祖母摆布的,可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夜家不看好四殿下,更不可能让已经开始接受培养的她嫁到尘王府去。

夜楚怜的目光暗淡下来,虽然还是舍不得从那个人脸上收回,可眼中也渐渐现了绝望。

舞已跳到第三支,期间不时有人站起身向李太后表示祝贺。因为不管怎么说,六殿下康复都是一件喜事,以此来对李太后表达祝贺,这到是谁也说不出什么。

李太后表现得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却又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

李家嫡女李嫣然也祝贺了她的姑母,只是这种祝贺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生份,特别是当她祝贺完亲姑母之后,竟又转而去同虞太后说话。

不但说话,还送上了专程带进宫里来的礼物。

那是一只由七色宝石制成的花瓶,寓意平平安安,就见李嫣然跪在殿前,双手将那宝瓶托举起来,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像唱歌一样扬了起来。她说“这是娘娘以太后身份出席的第一次宫宴,也是皇上登基的第一年,无论于国还是于太后和皇上来讲,都是有特殊意义的。嫣然在此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也祝皇上稳固山河,早日亲政。”

话说得漂亮,声音也好听,在这种场合下虞太后没有不收的道理。

于是从文走上前,将那只宝瓶从李嫣然手中接了过来。权青城为此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还冲着她点了点头。到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因为李嫣然方才说了一句祝他早日亲政,这对于他来说便是最好的祝愿,故而也对送出这样祝福的人多了几分善意。

李太后脸色十分难看,但见摄政王并没有任何反应,便也沉住气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嫣然表现很好,一言一行都十分得体,在虞太后接了宝瓶,皇上也向她点头示意后,她立即又磕头行礼,然后缓步退了下去。

李家席上,大夫人陶氏很满意地赞扬她“你做得很好。”

李嫣然却有些忧心,“姑母不高兴了。”

“不用管她。”陶氏说,“既然咱们选择了新帝,以后就跟她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事到如今,李家也得为自己打算,也得有所选择,不能一味的任她摆布,更不能把全部身家都押注在她一人身上。这么多年李家没少为她付出,结果她自己养的儿子不争气,不但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也白瞎了李家的一片苦心。所以她怪不着咱们,要怪只能怪自己没那个命。”

李嫣然点点头,就听陶氏又道“七彩瓶送出去了,却不知合不合虞太后的心意。那位太后从前就是个嫔位,与咱们家没有往来过,谁也不知道她的喜好。可之前在宫门外时,她是请了那夜四小姐先进去的,想必是对皇上这位恩人有那么点意思,你要多加留意。”

李嫣然想了想,说“女儿想在宫宴上与那夜四小姐比舞。”

“刀尖舞?”陶氏面露惊喜,“你练成了?”

“恩。”李嫣然也露了笑模样,“差不多十几日前就已经大成,如今能赤足立于刀尖起舞足足两柱香。老师说我的刀尖舞已经盛过她当年身姿最轻盈之时,且只要我能一直修轻功身法,这刀尖舞就也能一直跳下去。”

陶氏十分得意,“不愧是我的女儿。你同她比一比也好,挫挫那夜家魔女的锐气,总不能一提起临安城的美人,人们就只能想起她来。嫣然你记住,以前我们不争,是因为六殿下是你姑母的儿子你再争也不可能嫁给他。但如今却一定要争了,而且还得努力去争,只要争得后位,咱们李家才能长盛不衰,你也才能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四个字,让李嫣然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仿佛已经坐上了后位,与皇帝携手执掌天下。而那夜温言也终将跪于她的脚下,叫她一声皇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陶氏往夜家那一桌上瞅了一会儿,再道“除了夜温言,你那姑母也不得不防。夜家老夫人始终站在你姑母那头,如今六殿下好了,怕是又要有进一步的打算。但是咱们家不能再由着她打算了,因为她打算的事与你无关,将来那六殿下也不太可能成全李家。如果由着她来安排,李家怕也就要到头了,你的将来更没有任何希望。”

说到六殿下,李嫣然实在是想不通“青禄表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好的?摄政王在哪里寻访的名医?李家也没少为他的事操心,前几日还听父亲说六殿下完全没了指望,怎么的今日就……”

她往皇子席上看了去,“母亲,他真的是青禄表哥吗?为何我总觉得他是另外的人?”

陶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儿,随即冷笑“不是权青禄又是谁?只是如今不但治好了伤,还治好了脑子,学得一身摄政王的作派。

但学的到底就是学的,不是他本性,早晚有装不下去的那一天。你只管看那肃王妃就知道了,肿着个脸,手也不敢往外露,分明就是被打出了伤。可见你那位表哥也就是表面换了个样子,内里跟从前没什么变化。”

听陶氏这样一说,李嫣然也觉得有理,便不再纠结这个事情。

只是还有一事让她始终放不下心来“听说归月国送来了一位郡主,是要同皇上和亲的。”

“那不碍事。”陶氏笑了,“和亲的郡主最多封为妃,是不可能爬到后位上来的,这是规矩。皇帝可以有妃嫔无数,却只能有一个皇后。所以你不要管他纳了多少后妃,那都与你无关,只要皇后是你就行了。”

“可皇后能是我么?”

“所以就要谋划,不谋划哪来的可能?哼,从前你那姑母还要把你送到归月国去,你那祖母听她的话点了头,任我如何求都不改主意。直到后来六殿下废了,七殿下继位,老太太才肯让步。熬吧,老太太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到时候家里就只有你父亲说了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家母女二人正说着话,这时,就听殿门外一声唱报传了来——“归月使臣觐见!”

众人的目光皆向大殿门外投去,夜温言也放下手里一块儿点心跟着一起往外看。

归月使臣一行六人,四男两女。主子却只有一男一女,其余皆是下人。

这一行人走入大殿,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罩着红色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但仅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和额头,就能叫人看一眼就被吸引了去。

大殿上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人惊呼“好美的姑娘!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美的姑娘。”

又有人说“怎么没有了,夜四小姐不就摆在那儿呢么!”

的确,夜四小姐就摆在那。所以人们这样的反应从前也是出现过的,是人们初见夜家四小姐时不由自主的感叹。如今这样的感叹又送给了另外的人,这就让许多女子心里憋屈。

一个夜四小姐就够了,这怎么又出来一位不用露全脸就美得叫人窒息的姑娘呢?还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了?

归月使臣跪拜,高呼“恭贺北齐新帝登基,祝北齐国运昌盛,黎民安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虽是单膝跪的,但这也是国礼,是两国使臣统一向对方国君行的最大礼姿。

权青城很高兴,因为归月使臣不但礼数周全,而且只问候他一人,并没有搭理摄政王。

就是那红衣女子跪得不太规矩,虽然也单膝跪着,可头没低,身子也没往下俯,整个人就跟就义似的昂首挺胸向他看过来,还使劲儿翻了个白眼。

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几遍不要跟女子计较,然后才开口道“归月来使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北齐天寒,不知可否习惯。朕初登大宝,亦未来得及向归月国君表达问候,待过了正月便也会派使臣前往归月,拜会新君。”

使臣双手托举着一份纸卷,高声道“北齐地广,令我等大开眼界。虽天寒,但皇上照顾周全,亦不觉寒冷。此乃我国新君拜贺礼单,请皇上过目。”

吴否上前将那份礼单接了过来,当着众宴客的面念就一番。礼单完整,一切皆符合两国互礼的规制,北齐众臣皆满意点头,对归月国来使的印象也跟着好了几分。

权青城说“归月新君从前在我北齐住过许多年,虽与朕往来不多,但也略算熟人。待你们回去时,也将朕的心意带着,算是故人的恭贺与问候。”

归月使臣谢过圣恩,也站起身来。到是那位红衣姑娘没起,但也没继续跪着,而是改跪为蹲,正细细仔仔地研究凤凰于飞殿里铺着的玉砖。

归月使臣可能觉得有点儿丢人,赶紧瞪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宫女。那宫女上前小声道“郡主,该起身了。”

红衣姑娘抬了抬眼,不甘不愿地站了起来,然后跟自家使臣说“你看看人家北齐,铺地都用玉砖,走起路来非但不膈脚,还感觉软乎乎的。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别白来,总得学点儿东西再回去。本殿下看这玉砖不错,回去之后跟我那位皇表兄提一提,咱们也改用玉砖。。”

使臣觉得更没面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上,这位是我归月国君的表妹,昭莲郡主。”

听使臣介绍了,权青城虽然觉得这位昭莲郡主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礼貌性夸赞道“昭莲郡主天香国色,欢迎来到北齐。”

归月国姓为封,昭莲郡主以其本名为封号,闺名昭封莲!

听闻北齐皇帝同自己说话,还蹲在地上的封昭莲抬起头,冲着权青城展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来。这一笑还笑掉了遮面的红纱,绝世容颜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惊了一众看客。

权青城也愣了一下,小心脏也跟着颤了几颤,最终还是稳住了。

心想着这位归月郡主美是极美,但好在他看惯了温言姐姐的那张脸,近半个月也看惯了帝尊大人举世无双的容貌,所以眼下对这位昭莲郡主多多少少就有了些抵抗力,还不至于像其它人那般险些掉了眼珠子。

封昭莲也有些意外,毕竟她这张脸长成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有数,很少有男人第一次见到她能够无动于衷的,这位北齐的小皇帝到是有个叫人佩服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送了一个白眼过去,没有原因,就是翻白眼翻习惯了,看谁都想翻一翻,只除了昨晚在湖边遇着的好看姑娘。

一想到那位好看姑娘,封昭莲就在这大殿上找了起来。人虽没动,但脑袋却转来转去,终于在夜家那桌席面上把夜温言给找着了。当时就挥手小手“美人儿!我在这儿!”

夜温言双手掩面,差点儿没当场表演个隐身术。该死的,她怎么就被这归月郡主给盯上了呢?这特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叫美人儿,还是被个姑娘叫的,怎么听怎么难受。

宾客们的目光又往夜温言那处投去,无一不在猜想夜四小姐何时跟归月郡主相熟了,也无一不在感叹这世间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得好看的都跟长得好看的一起玩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夜四小姐,一个归月郡主,就冲这两位的长相,但凡往那儿一站,怕是没有几个男人不会动心吧?也得亏是女子不当家做主,也不做皇帝,否则这两位要是一联手,估计就能一统天下了。

太吓人了!

权青城觉得自己被无视了,还被鄙视了,因为昭莲郡主拿白眼翻他,还不等他回过去一个白眼,人家就又去找温言姐姐说话,这叫他这位皇帝颜面何在?

不过没关系,是温言姐姐把人吸引走的,他生谁的气也不能生姐姐的气。

人人皆知这归月郡主是来干什么的,但也人人都看出来了,这第一回合见面,皇上跟这归月郡主似乎谁也没看上谁。

到是归月郡主对夜四小姐很感兴趣,这会儿已经起了身往夜家席面上跑,结果被他们的使臣一把就给扯了回来,还跟皇上抱歉地说“郡主性子活泼,请皇上莫要见怪。”

权青城点点头,“来者是客,朕如何会怪罪郡主。”

“切!”封昭莲又翻了个白眼。

这回权青城接住了,立即就了还了个白眼给她。两人互相较劲,差点儿没当场打起来。

好不容易使臣把郡主给拉下去了,夜温言收到了权青城求助的目光。

虽然对翻了几个回合的白眼,看起来旗鼓相当,但权青城还是觉得自己输了。毕竟他这会儿翻得眼睛酸疼酸疼的,但那昭莲郡主似乎没什么事,又乐呵呵地跟四殿下打招呼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殿下权青画曾被送到归月国做了近十年的质子,同这位郡主自然是认识的。夜温言看看权青城,再看看权青画,又看看时不时还瞪一眼权青城的封昭莲,无奈抚额,她觉得她帮不了权青城,毕竟那位郡主在翻白眼的同时还向她抛媚眼,以至于她都有点儿思维混乱,都有点儿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了。

当然,一国之君总被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翻白眼也不是回事儿,夜温言觉得必须得有人能压制一下那位郡主,或者能有人帮权青城一把,替他找回颜面。

于是她随手扯了一直站在身边的那个小宫女“麻烦你个事儿,你去趟炎华宫,找连时公公,让他把坠儿给我送过来。”

小宫女都懵了,“上,上哪儿?”

“炎华宫。”

“……夜四小姐,您还是让奴婢上吊吧!奴婢觉得上吊比上炎华宫更容易些。”

计嬷嬷无奈,“小姐,还是老奴去吧!”说完,又看了一眼那小宫女,想了想道,“你随老身一起去。”

小宫女又懵,这怎么夜四小姐身边的嬷嬷也这样有气势吗?居然自称老身,整的跟夜老夫人似的,听着都吓人。

可她还是不敢去,一个劲儿地往后躲。计嬷嬷摇了摇头,“这是四小姐抬举你呢,全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了。”说完再不多等,转身就往外走。

那小宫女愣了一会儿,看看夜温言,又看看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计嬷嬷,一咬牙一跺脚,就义一般地跟着去了。

因着有鼓乐奏着,所以人们说话要么离得特别近,要么就说得特别大声,否则是不太容易被听到的。再加上夜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耳朵也不是特别好使,所以这边说了什么她真是听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老夫人听不到,大夫人可是听了个真真的,穆氏低声问她“坠儿那丫头在炎华宫呢?”

夜温言点头,“恩,我把她留在那边了,等宫宴结束要回府时,再叫上她一起回去。”

话刚说完,就觉穆氏眼神不大对,她恍然——又被套路了!

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抱着穆氏的胳膊就把脸埋了进去,“娘亲不带这样的。”

穆氏失笑,“都是已经及笄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几岁啦?”

这话问得很有学问,外人听起来就是母亲在逗小女儿,可夜温言知道,这不是在逗她,而是真的在问她几岁了。不是问夜四小姐,是在问她夜温言。

“不管几岁,我都是娘亲的女儿,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穆氏抬手去抚她的头,“傻孩子,不是娘亲想要套你的话,我只是关心你。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虽然猜测,但又实在不敢往那处去想。言儿,你若是像老夫人说的那样住到了尘王府,那为娘就真的要说你。可若是在炎华宫,我可能就说不着了。可是言儿,你依然得记得为娘的话,你是女孩子,不管到任何时候,也不管对上的是什么人,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首先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其次才是去考虑怎么追逐自己心中所想所爱。我们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却得在意自己是不是吃了亏。”

她一下一下抚着女儿的头发,“我的言儿长大了,是该到了嫁人的年岁。可我却舍不得你,总想你能在身边多留几年。言儿,若真是那个人,你能不能同他打个商量,左右他也一个人活过了四百多年了,那能不能再多等几年,我们晚一点再把你嫁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忙着跟穆氏撒娇,一来二去的到还真找到一些十几岁少女的感觉。

这让她有些贪恋,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时还不用担负那么重的家族责任,还可以跟妈妈偷偷去逛街,还可以跟阿珩她们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可以买很多自己喜欢却不实用的东西,可以在世界著名景点比个剪刀手照张像。

一晃多少年了,那样的日子都成了回忆,她终究还是做了玄脉夜家的家主。

回忆往事的后果就是让她这娇撒得更彻底些,整个人都钻到了穆氏怀里,惹得穆氏和夜清眉好一阵笑,夜清眉还说“言儿你看,哥哥也在对面取笑你呢!”

夜飞玉果然在对面笑看着她们这边,眼里是欣慰,也是满足。

再观已经回到老夫人另一边坐着的夜楚怜,四小姐忙撒娇,夜楚怜只觉机会难得,错过这一次可能就没了下次,所以只管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四殿下。

四殿下正在跟归月国的昭莲郡主喝酒,是封莲郡主主动去敬的,一身艳红的长裙在四殿下身边晃啊晃,映得四殿下的面色都有几分红润。

面对昭莲郡主的敬酒,四殿下到是不拒,一盏一盏入口,不一会儿工夫就喝了四五盏。

夜楚怜有些担心,再这么喝下去四殿下会不会醉了?那样一个温润之人要是醉了,会很难看吧?

不对,难堪的不是四殿下,应该是她夜楚怜才对。

以前她曾幻想过将来嫁给皇帝,现如今又惦记四殿下,可是看看那昭莲郡主的长相,再看看李家小姐,她是哪来的脸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红衣郡主跟四殿下喝完了酒,又换地方了,这回直接换到了夜家桌席这边。

老夫人把身子坐正了正,还用一块桌布挡了挡自己湿着的衣裳。对方是归月郡主,既然过来了,那她身为夜家长辈,总得代表着夜家寒暄一番才对。

老夫人在心里把词都想好了,保证既能顾全礼数,又不至于跌了北齐将军府的身份。

她就坐等着昭莲郡主过来,先跟她打招呼呢!

结果郡主来了,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奔着夜温言就去了。还离着老远就喊了开“美人儿,我来啦!”

老夫人手捂心口,反复劝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但夜温言很生气,眼瞅着封昭莲跟个红兔子似的蹦到她跟前,她气得直磨牙,“再这么叫我就把你嘴给缝上!”

“为何要缝我的嘴?你本来就美呀,长得这么美,就应该被叫美人。”说完,乐呵呵地跟穆氏行礼,“见过美人夫人。”

穆氏也挺无奈的,这美人夫人又是个什么称呼?不过昭莲郡主并不让她讨厌,反而还觉得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又是一国郡主,性格看起来也十分好,还能跟自己的女儿玩到一起去,这也是缘份,是一件很妙的事情。

于是她起身回了个礼,叫了声“郡主。”

封昭莲直接上手把穆氏给按回座位了,“美人夫人不用向我行礼,我还小呢!”说完又跟夜清眉打招呼,“嗨,美人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赶紧也起身回礼,封昭莲却没再多理她了,只管拉着夜温言说话“你要是不想让我叫你美人,那就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看咱俩都这么熟了,你也知道我叫什么,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夜温言轻哼了声,“你的名字是你们使臣说的,又不是你告诉我的。”

“美人你是在吃醋呀?没事没事,那既然这样,我们就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先说——我叫封昭莲,是归月的郡主,从前的归月国君是我大舅舅,现在的国君是我舅舅家的表兄。”

夜温言便也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叫夜温言,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

“夜温言呀!真是好听的名字,你好你好!”封昭莲说着就往前伸了下手。

夜温言就懵了,“什,什么意思?”

封昭莲一把将她的手抓了过来,“握手啊!我们互相介绍完了,也说了你好,那接下来就是要握手啊!这就是一种礼仪,表示友好的意思。”说完还摇了摇,“你好你好。”

夜温言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握,握手礼?你这是跟谁学的?谁教你的握手礼?还是说你原本就会?那你是从哪儿来的?也是穿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个暗号?应该对什么?床前明月光?不对不对,你这样儿也不像个学霸,古诗词什么的估计不行。咱们换一个——你知道小猪佩奇吗?光头强?惹我光头强——后面一句怎么接?”

封昭莲愣住了,老半天才又能开口说话,上来就问“阿言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在说什么?为啥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光头强是谁?小猪佩奇又是什么?是一种猪吗?你为何要给猪取名字?那玩意不就是用来吃肉的吗?难不成取过名字的猪吃起来比较香?”

夜温言默默地抽回手,“是我误会了,打扰打扰。”说着就要坐回去。

但封昭莲不干啊,“刚招惹完我就把我晾到一边不管啦?阿言你这性格可不行,你不能始乱终弃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都快听不下去了,这位归月郡主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突然就想起来在长信宫时,夜温言提醒虞太后的话,当时就一激灵。果然是个傻子!

“阿言你起来,咱们还没说完呢!”

可是夜温言不起。

见夜温言不起,封昭莲又觉得她坐着自己站着,这样说话角度不太好,她就也想坐着。

可偏偏又没了空椅子,于是她瞅了一眼夜老夫人,“你,起来!”

这回轮到了夜老夫人懵,“郡主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起来!哎呀,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我远道而来是客,又是归月郡主,你们皇帝都得给我几分面子,怎么到你这儿就不好使了?难不成你比皇帝架子还大?北齐到底听谁的?他是皇帝还你是皇帝?”

封昭莲一边说一边伸手直指权青城,权青城气得就想冲她挥拳头,可再一瞅,发现封昭莲似乎在跟夜老夫人叫板,于是已经握起来的拳头就又松了开,还冲着她笑了笑。

夜老夫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了,云臣和夜温言拿这事儿挤兑她也就罢了,毕竟是有前仇的。但这归月郡主怎么也往这上扯呢?她俩又没仇,干啥也挤兑她?

再加上这个挤兑也挤得太到位了些,直戳她心窝子,戳得老夫人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

罢了,一个座位而已,犯不上因为个座儿把命搭上。跟这帮小姑娘说话是真要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坐下了,也不去管老夫人是不是到别家席面上临时坐会儿,她只管拉着夜温言说话“阿言,你不要不理我。”

夜温言白了她一眼,“那你告诉我握手礼是怎么回事?事先说好,别告诉我也是做梦,可不能再拿梦来糊弄我了。”

“那我没法跟你交待了。”封昭莲摊摊手,“确实是做梦。”

“你滚蛋吧!”

“别啊!我还想跟你说说话呢,毕竟小爷我在这里就只认识你一个,你不管我谁管我?”

“可拉倒吧!尘王殿下你不认识?我可看到你们说话了,还喝酒了。”

“看吧!你还是关注小爷我的!”封昭莲有些得意,“不然怎么我干什么你都看见了。”

“这殿上所有人都关注你好吧!当众蹲地上研究玉砖,你是北齐建都以来头一份。”夜温言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可跟你说,不许打我们皇帝的主意,你俩不合适。”

“我肯定不打啊!我又没看上他。阿言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小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她提醒封昭莲“那不叫心里有,那叫梦里有。”

“心有所想,夜有所梦嘛!心里要不想着,怎么可能梦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跟我说说那人是谁?”

“梦里的人我哪知道是谁。”

“那不还是梦!”

“哎呀你管他梦不梦的,反正我心里有这个人就是了。阿言,你一定得记得帮我打听下,北齐到底有没有四色湖或者四色鱼。归月国我都已经打听遍了,肯定是没有的,我琢磨着得到更大的国家来找,所以我打算在这边住一段日子。阿言我去跟你住好不好?到时候能不能找着就全靠你了。”

“凭什么靠我?我也挺忙的!”她果断拒绝,“还有,又凭什么跟我住?我家没你睡觉的地方。”

“就凭咱俩好兄弟讲义气啊!或者就凭咱俩都长得一样好看啊!好看的人总是要跟好看的人在一起,这点小忙你一定得帮我。要不……”封昭莲眼珠一转,“要不我再亲你一个?”

“滚!再敢亲我脑袋给你拧下来!”

“阿言你真暴力,不过小爷喜欢!”封昭莲说着话也翘起了二郎腿,那股子痞劲儿跟夜温言简直是一样一样的。

有一直往她们这边看过来的人当时就扶了额,只道这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翘二郎腿的人就得跟翘二郎腿的人在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还在缠着夜温言说话“等一会儿宫宴结束了,咱俩去吃好吃的,你请客。”

“我不请,我没钱。”她果断拒绝。

封昭莲也不介意,而且她有解决的办法——“我带你去偷!”

夜温言再次懵比,“偷?”

“恩,北齐皇宫有钱,随便扣一块玉砖就够吃好几顿了。”

“我可不当贼。”

“那咱们就带个人掏钱呗!”封昭莲笑嘻嘻地说,“让你家男人跟着。”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夜温言真怒了,“别打我男人的主意。”

“那你告诉我你男人是谁?”封昭莲凑近了去,“快告诉我。”

有那么一瞬间,夜温言简直都要以为这位归月郡主跟她母亲穆氏是一伙的。这套路咋那么像呢?

见夜温言一脸警惕不吱声,封昭莲就笑了,“阿言,瞧你那副小气的样子,我又不跟你抢。你跟我说实话,你男人是不是权青画?我可是听说了一些事的,比如这两天京中人都在传说,说你在腊月十五那天晚上跟权青画去喝茶,完了就一直没回家,就住在尘王府了。”

夜温言磨牙,“这话你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爷我当然不信了,你没回家是真的,但绝对也没住在尘王府。毕竟咱俩是在宫里认识的,所以你是住在了宫里。”说完,她又往权青城那处看去,“难道你男人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怪不得这样紧张怕我惦记上,合着你俩是相好的。”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夜温言都有杀人灭口的心了,“不是权青画,也不是权青城。我没男人,你别给我瞎嚼舌根子。”

“不嚼就不嚼,嚼舌根子是女人才爱干的事,小爷我不屑那个。不过阿言啊,我可得提醒你,你要是看上那个毛没长齐的小皇帝也就罢了,如果看上的是权青画,那可不行。那人心思太重,谁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以前在我们归月时还有人说,北齐的这位四殿下啊,你就不能看他的眼睛,不看眼睛还会觉得这个人挺好的,挺有一种仙气儿环绕的感觉。但你千万别看他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就跟冰窟窿似的,看一眼就容易掉进去,冻死你。”

这话说完,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哆嗦。

哆嗦完还觉不够,又指了指夜楚怜,“那也是你们家姑娘吧?瞅瞅,眼睛都要掉到权青画身上了,这可不好。你要是跟那姐妹儿关系还行,就劝着她离权青画远一点,他吃人。”

夜温言分析“是不是你们归月怎么着他了?怎么好好的人送过去就成了这样?”

“可没有,别瞎说!”封昭莲表示归月不背这个锅,“归月对他挺好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哪里想不开,反正就是一年比一年不像人。”

夜温言就又往另一个方向分析“如此怕我惦记四殿下,也怕我的妹妹惦记四殿下,封昭莲,该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

“我?”封昭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看上个屁!小爷我这辈子就算是剃头当和尚,我也绝对不带看上那个冰块儿的!”

“你就算剃了头也当不成和尚,得当尼姑。”夜温言纠正她,“还有,别总一口一个小爷小爷的,自己是男是女不知道么?”

“还真不知道……”封昭莲叹气,“长了个女人的身子,却有一颗男人的心,小爷我也是苦闷啊苦闷。”

夜温言八卦的心瞬间就被撩起来了“那要照这么说,你应该喜欢姑娘才对,为啥还喜欢男的?你到底是个什么心理?说出来,我不会歧视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学坏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反正我拜托你的事你往心里去,记着帮我打听。还有,宫宴结束别走,我们去吃好吃的,现在我要回座儿了!”

封昭莲要走,却还不等起身,就听到宴席对面那归月使臣说话了——“皇上,说实话,这一遭我们归月国是冲着六殿下来的。临门时北齐先帝还在,我们是一心以为将来继位的皇子会是六殿下,却没想到北齐先帝突然驾崩,竟是七殿下您继了位。所以咱们的和亲也就只能跟着变一变,从六殿下变成您。”

夜温言皱眉,“你们家使臣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场上才跳了三四支舞吧,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封昭莲表示很无奈,直接就扯了嗓子道“胡嚷嚷什么呢?来的时候只说是替皇兄送拜礼,是你们自作主张临到了京城才改主意,整出个和亲。做人要诚实,胡说八道可要不得。”

她说这话时也不怎么想的,可能觉得翘二郎腿时间久了也不得劲儿,于是干脆抬起一只脚就往夜温言的椅子上踩。

夜温言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腾出一块地方来,同时心里对这位昭莲郡主也实在是有几分佩服,因为她也想把脚搬上来踩一踩,那姿势可真是舒服死了。

可到底她还是没有封昭莲奔放啊!

归月使臣的话也回了过来“殿下,这是国君的意思。”

“小爷管它谁的意思,小爷不乐意就是不乐意,你爱嫁就你嫁,反正我不嫁。”

归月使臣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他一个大男人嫁什么嫁?

虞太后看着这一幕也有了些想法,她想起先前夜温言就提醒过,说归月郡主的脑子不太好使,让她千万不能同意这场和亲。

眼下看来夜四小姐真的没有骗人啊,这归月郡主脑子的确有点儿不太好使,要不也不能先是蹲地上研究砖,现在又连自己人都怼,但凡是个好使的脑袋也不带干出这种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还有一口一个的小爷,一个那么好看的姑娘,张口闭口自称小爷,这叫什么玩意?

于是虞太后就开了口说“两国和亲也是要看缘份的,既然昭莲郡主与皇上无缘,那便也不要再勉强了吧!”

她一说话,下方到是有不少人心里犯了合计。因为虞太后一向低调,从来不对任何事发表任何看法,今儿这是怎么了?

就连李太后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微微蹙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归月使臣有些尴尬,也不太乐意,因为拒绝他们的这位太后从前只是个嫔位。

皇族以地位论长短,如今虽是太后,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嫔,怎的一朝翻身,都敢拒绝和亲了?

于是这使臣往摄政王那处看了去,摄政王权计想了想,便道“两国和亲是国事,国事乃前朝之事,东宫太后该明白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

虞太后皱了皱眉,回道“皇帝纳妃也是家事,别说只是纳妃,就算是封后,哀家身为皇上生母,也是有权过问的。再者,历朝历代皇帝选妃都是由后宫操持,从未听说前朝过问,摄政王何来哀家干政一说?”

“非也。”权计摇头,“若只在京中选妃,便是家事,太后自然做得主。可此番涉及两国和亲,这就由不得太后娘娘干预了。”

虞太后不再说话了,因为摄政王说得对,两国和亲是国事,她确实也不好说太多。可总不能让儿子娶个脑子有问题的郡主……

她将目光投向夜温言,但见夜温言背靠着椅子,头向上仰着,二郎腿翘着,虽不似那昭莲郡主一样一只脚都踩了上去跟个男人似的,但她这形象也挺豪放的,没好到哪去。

于是她就又觉得可能昭莲郡主脑子也还行,就是性子直爽了些,但这直爽的性子又跟夜温言有那么点儿像,所以这样看来,儿子要是纳了这位郡主为妃,也是挺不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也不知道虞太后是什么想法,她就觉得坐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儿累了,再加上有封昭莲在边上总影响她,故而也就忘了古代民风严谨,女子得站有站姿坐有坐相。

她就是在想,归月使臣跟摄政王这一唱一喝的是要干啥?摄政王就这么乐意促成这桩婚?促成了可就相当于权青城有了归月这个靠山,若将来想要推翻新帝再立六殿下,归月国可是不能干的。这对权计有什么好处?

正想着,就听那归月使臣又道“敢问西宫太后,若此番坐在龙椅上的是六殿下,您可否愿意成全我归月与北齐的和亲?”

李太后笑了笑“两国和亲是千百年来都有的规矩,哀家自然是愿意的。”

归月使臣就叹气,“唉,可惜,如今皇上的生母不是您,您就做不了这个主了。不过早有听闻说北齐先帝一直是想效仿上一任国君,也把皇帝传给嫡子的。”

朝臣中有人接话“可是六殿下那时候受重伤了。”

“现在不是好了么?”

“好了也晚了。”

“也不知道你们北齐是个什么规矩,但皇位此等大事在我们归月是十分讲究的。皇帝一般在过了知天命之年后,都会写好传位诏书,再放在秘密之处。如此一来即使突然驾崩,也不会留下麻烦。就比如我国现任国君,就是诏书指定的继位之人。不知北齐可有传位诏书?”

夜温言笑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归月使臣的话说在场宾客有点儿听不明白了。

明明是来和亲的,那意思肯定就是要亲近新帝。不管从前惦记着谁,如今都是要跟李家一样,有另外的选择了。

可眼下又提起什么传位诏书,归月国还有没有点立场了?这万一传位诏书上写的不是新帝的名字,那可该如何收场?皇上下不来台,他们的郡主不是更难嫁过来了吗?

有人等着看笑话,只道这明显是归月使臣喝多了,说话不走脑子。

也有人觉得归月国可能是觉得这场和亲实在难成,也对皇上和虞太后的态度不太满意,这才又改了路线。

更有人以为,其实原本归月就是冲着六殿下来的,人家刚刚也说了。只是因为先帝突然驾崩,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想必从前跟李太后与摄政王以及六殿下都有过接触,故而心里头最希望的还是六殿下坐上皇位。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这话已经抛了出来,就总得有人接住。

有人觉得好奇,有人心生期待,也有人感到厌烦。

就比如江逢和池弘方这种,心里知道夜温言跟皇上关系好,也知道皇上是帝尊选的绝对不可以变的人,这会儿真是烦死了归月使臣,甚至池弘方当时就拍了桌子“归月人你们什么意思?砸场子是吧?有没有昭书和传位给哪位殿下,这都是我们北齐自己的事,跟你们归月有什么关系?”

归月使臣便答“当然有关系,毕竟我们是要搭进去一位郡主的。”

封昭莲就也拍桌子“搭个屁!小爷我说了多少次了不嫁不嫁,你是不是聋?”

归月使臣根本就不理她,只管问摄政王“先帝可有诏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计向李太后看去,李太后略有些激动,身子也向前倾了倾,先是看了一眼摄政王,然后又看向六殿下,终于开口道“有!先帝是有传位诏书的。”

此言一出,权青城首先就紧张了。因为他明白,一旦真有传位诏书,那么诏书上写的名字就绝对不会是他。

多少年了,他见父皇的次数都是一双手数得过来的,父皇几乎都记不得他叫什么,又如何能把皇位传给他呢?何况有嫡皇子在,所有人都知道,先帝是一心想把皇位传给嫡子的。

他有些坐立难安,心里一直在想着如果诏书真的拿出来,上面的名字不是他,该怎么办?

这时,就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慌,有我在,你怕什么?就算诏书上写着的人不是你,你的皇位也是帝尊给的,归月就敢忤逆帝尊了?踏踏实实做你的皇帝,若归月国不安分,正好把那小破国收一收,也省得又和亲又质子的,麻烦。”

权青城心安了,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隔得那么远,夜温言的声音还能传到他的耳朵里,而且还只传到他耳朵里,别人全都听不见。但他就是对夜温言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何况有帝尊这层关系在,夜温言不管做出多么奇怪的事,他都觉得理所当然。

李太后的话惹了三殿下哈哈大笑,立即就跟着道“本王也听说过有诏书一事,既然今儿提起来了,那不如就把诏书亮一亮,父皇究竟是何打算,也让咱们做儿子的心里有个数。”

权青画皱了眉,手中杯盏往桌上重重一搁,沉着脸道“胡闹!”再看向归月使臣,“你们可知新帝是何人所立?”

云臣把话接了过来“钦天监观星,炎华宫立帝,帝尊天旨难不成还比不得先帝遗诏?归月这是公然不把帝尊放在眼里了?”

帝尊二字一出,归月使臣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没了台阶下,就这么算了脸面也丢尽了。他是归月人,丢的就是归月的脸,这是不行的。

于是他改了口“只是看看,遗旨肯定是不能跟帝尊大人天旨相比的,但看看应该不妨碍什么吧?不管先帝想立谁,如今都已经晚了,所以就是看个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直没怎么表态的摄政王这时点了点头,大声问李太后“敢问太后娘娘,可知先帝遗诏置于何处?”

李太后站了起来,“先帝遗诏就置于承光殿顶的夜明珠上,做不得假。”

“那便着人取来吧!”摄政王最后做了决定,并立即指了自己身边的太监往承光殿去。

为安众人心,也为力证遗诏的真实性,走这一趟不只去了一个太监,还去了池弘方、江逢,以及左右丞相,更是让云臣和吴否都跟着一起。

夜温言还是靠在椅背上看戏,但见云臣临出大殿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便又用了传音术同他说话。话只一句——“只管安心去取。”

云臣就真的安心了,就像权青城一样,莫名奇妙的,只要夜温言说让别慌就不慌,说让安心就安心。

封昭莲本来是要回座儿的,这么一闹腾她就又不想回去,只拉着夜温言的袖子跟她说“阿言,你是支持毛没长齐的小皇帝的吧?你放心,虽然我没看上他,但就冲着你这层关系,我肯定也是向着他的。这事儿是归月惹出来的,我心里有愧,所以如果一会儿小皇帝出了丑,我一定六亲不认,还得大义灭亲。挑事儿那傻比我不打死也得骂死他,小爷我就不信了,我堂堂郡主,还收拾不了个朝臣?他当他是谁啊?”

封昭莲这头跃跃欲试,对面坐着的六殿下却不动声色,只管坐在那里不时地抿一口酒。

夜温言瞅了他一会儿,问封昭莲“你有没有看上那位六殿下?如果坐在皇位上的真是他,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愿意整死他!”封昭莲气得直想掀桌,“阿言我要怎么同你说你才能明白?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的选择。虽然我这个郡主只是归月国君的表妹,但小爷我这暴脾气也不是吹出来的,别说就是个使臣,哪怕我那皇表兄亲自来了,我今儿也还是那句话,不嫁就是不嫁,爱谁谁。”

夜温言点点头,“这样看,你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呼呼啦啦走的一群人,终于又呼呼啦啦地回来了。

先帝遗诏由江逢托着,以此来彰显公正公开。

摄政王将江逢请到上位,权青城等人便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下方。

他虽是新帝,但先帝是他的父皇,见遗诏如见先帝,是需要行跪礼的。

于是以他和摄政王以及两宫太后为首,几人撩了衣袍就跪下来。

在场宾客便也起身跪地,就听摄政王道“请江大人宣读遗诏吧!”

江逢点点头,小心仔细地将遗诏打开,大声宣读“朕年届六旬,寿元将至,有子七人,却太子未立。为保我北齐国固,为保我江山太平,此番留遗诏于承光殿明珠之上,待朕寿终之日取出,是为传位唯一之证。皇七子青城,乃朕之幼子,人品贵重,寿元漫长。朕承天下之意,以幼为重,今指第七子权青城继朕掌国,即皇帝位!”

江逢读得很大声,特别是当他读到皇七子青城时,声音就更大了许多。到最后几乎就是用喊的了,而且喊得还特别兴奋。

直到遗诏宣读完毕,凤凰于飞殿里依然荡着他的话声,久久不散。

人们都惊了,不只摄政王和李太后,就连权青城和虞太后都愣在了当场。

权青城是万万没想到,他的父皇居然真的是有立幼之心,且还写成了遗旨藏到承光殿的夜明珠后面,亲指他来继皇帝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十六岁的少年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那么多年几乎都淡得没剩下多少的父爱,在这一刻全都找补了回来。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己错怪父皇了,父皇不是不爱他,父皇是在保护他,是在以一种不理不睬甚至是遗忘的态度,让他这些年能够独善其身,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不陷入任何党派纷争,也不被任何人日日夜夜的惦记和算计。

任凭他那些哥哥们如何折腾,到最后皇位却是他的。

小皇帝往脸上抹了一把,心里愈发的想念父皇。

可虞太后却是皱了眉,甚至还抬头看了一眼江逢,心里想着这位江尚书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敢乱念遗诏!

是的,就是乱念,因为先帝后面那几年都是她在侍候的,包括写这封遗诏时她就在场。

当时先帝就同她说过,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因为城儿不能开口说话,他就不能把皇位传给城儿。甚至这些年他也没有去管过城儿的课业,只想着一个哑巴儿子,将来能做个闲散富贵的王爷,就是最好的了。

皇帝传嫡子,这是她眼睁睁看着先帝写到诏书上的,如假包换。

江尚书这是疯了!

“江逢!你疯了不成?”这是摄政王的声音,这位玉面书生终是端不住从容,几乎是在嘶吼,“江逢!篡念先帝遗诏,乃死罪!”

江逢将目光自遗诏上移开,一脸鄙夷地向摄政王看去,半晌,突然就笑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尚书笑了,许多人以为这是江尚书疯了,以为他是新帝的拥护者,所以在念先帝遗诏时为了给新帝留面子,就故意念了错的。

但这种行为是大罪,是要杀头的,就连江夫人和江婉婷都跟着紧张起来。

可是江逢不紧张,就见他将手中遗诏翻转过来,对向殿内众人,大声道“看清楚了,本尚书一个字都没有错念,传位第七子,这是先帝遗诏上清清楚楚写着的。你们可以上前来辨认是不是先帝笔迹,也可以问问同本尚书一同去取遗诏的这些个人,问问他们这份遗诏是不是从承光殿的夜光珠后面取出来的。”

李太后最先扑奔过去,死盯盯地看向江逢手中拿着的遗诏,脸色愈发难看。

摄政王也去了,脚步踉跄,差点没让玉石台阶给绊个跟头。他看得比李太后还要仔细,甚至是伸手将那份遗诏抢夺过来,搁到眼皮子底下好好验看。

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毛病,怎么看那上面写着的名字都是“权青城”三个字。

这是先帝的笔迹没错,上面还盖着北齐帝玺,一字一句皆无错可寻。

摄政王的脸也白了,口中不停地念叨“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江逢冷哼,“皇叔摄政王,遗诏是你们张罗着要看的,现在听也听了看也看了,怎么,接受不了现实了?这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先帝笔迹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都一眼就能分辩出来,莫不是您还要狡辩说这份遗诏是假的?”

归月国使臣也凑上前,借着摄政王举着的手往遗诏上看,看了一会儿也把眉心拧了起来。

遗诏是真的,即使他是归月国人,也能分辩出遗诏的真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况还有北齐帝玺加盖在上面,放遗诏的地方也是李太后指出的,一起去了那么多人,哪个派系的人都有,江逢根本不可能有调换的机会。

难不成先帝真的指了七殿下继位?那这么多年归月一心奉承的嫡皇子六殿下,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归月国这些年在六殿下身上付出的,也成了白搭?

又有不少大臣凑上前来看,到最后人们干脆排成排,依次上前将那份遗诏仔细辩认。直到所有朝臣都辨认完,先帝留下的几个儿子也凑过来了,权青城也上了前。

没有人能够质疑这份遗诏有假,因为它就是真的,千真万确。

摄政王拿着遗诏的手开始哆嗦,那位六殿下扶了他一把,轻轻唤了声“皇叔。”

摄政王匆匆回神,额上的汗都渗了出来。

李太后失声道“你是个哑巴,他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说完又看向虞太后,伸手直指,“一定是你这个妖妇逼迫先帝传位给你的儿子,这份遗诏一定是在你的胁迫下才不得不写的,做不得数!本宫是皇后,只有本宫的儿子才配坐北齐皇帝位!”

虞太后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一脸的委屈和愤怒“先帝病了许多年,确实是我一直在榻前照顾着,可为何一直是我而不是别人?还不是因为你们都忙着替自己的儿子谋划,忙着算计别人。你们让我去,因为我的儿子是哑巴,就算我再得先帝喜爱,我的儿子也没有指望成为下一任皇帝。当时我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多想过,怎么可能胁迫先帝在遗诏上写下我儿子的名字?再说这样的大事,先帝如何能听我的?我不过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妇道人家,母族也没有任何权势,先帝再病重也不至于能让我这样的人威胁到!”

吴否也上了前,大声道“奴才从前是侍奉先帝的,先帝落下这份遗诏时奴才也在场,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人胁迫,一切都是先帝自己的主意。至于为何是七殿下,那兴许就是先帝同帝尊他老人家的默契吧!”

李太后还是不信,还在摇头,还在不停地说“一个哑巴如何能做皇帝?”

权青城听了就不乐意了“哑巴又如何?朕如今不是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吗?帝尊大人既知夜四小姐能治朕的嗓子,那父皇肯定也是知道的。都知能治,那为何不可以是朕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着,又看向那归月使臣,“热闹看够了吗?看够了便坐回去。来者是客,希望你们归月人能明白为客之道,不要丢自己国家的脸。另外,待他日我北齐使臣出访归月之时,希望你们也能尽尽地主之谊,让我北齐使臣也看一出归月的精彩好戏,如此才算礼尚往来。”

他重新走上台阶,重新坐回龙椅,少年皇帝自登基以来,第一次真正地觉得自己是一位皇帝了。因为他得到了先帝的认可,也通过一份遗诏告知所有人他的名正言顺。

他看看摄政王,看看李太后,再看看下方朝臣,脸始终沉着,“你们闹也闹了,该看的也看了,朕虽未亲政,但到底还是皇帝,且是先帝留下遗诏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凡事都要有个度,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何谈辅政?何谈主理后宫?莫要让我北齐成为笑话,也莫要让自己成为笑话!好了,都回去坐着,宫宴继续。今夜除夕,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所有朝臣都被赶了回去,吴否亲自上前,请了李太后和摄政王也不要再在这儿站着,还对二人说“越坚持越难堪,在外人面前闹成这样,丢的是王爷和太后自己的脸面。”

摄政王甩袖回到自己的座位,李太后也在宝蟾的搀扶下不甘不愿地走了回去。在经过虞太后时狠狠瞪了一眼,虞太后却是迎着她这一瞪,目不转睛,甚至还笑了一下。

瞪又有什么用呢?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事实,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虞太后也回去坐下,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信满满坐在龙椅上,心中十分欣慰。

可欣慰的同时也愈发疑惑起来,因为那道遗诏是假的!

对,遗诏是假的,至少在她看来肯定是假的。

真假不是只从字迹和帝玺去辨的,还得有证人,而她就是那个证人。

她当初真的是亲眼看到先帝指了六殿下继位,不只她看到,吴否也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现在吴否反了口,她也不可能不向着自己的儿子。所以当初的真相是不可能再被另外的人知道的,这件事就是死也会被带进棺材里。

她就是纳闷,那道写着由第六子继位的遗诏到哪去了?这个写着第七子继位、又与真正的遗诏没有半分差别的赝品,又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做了这份遗诏助她儿子登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宫宴继续,舞姬踩着乐声走上场来。

归月国使臣消停了,不再挑事,只坐在座位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封昭莲还是坐在夜温言身边,但这会儿她不只在跟夜温言说话,她还撩扯夜清眉。

“这位姐姐一看就是好性情的女子,有没有订亲?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归月也有许多好儿郎,小爷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

夜清眉实在受不了这种交流,红着一张脸换了个位置,坐到夜楚怜那头去了。

完了封昭莲就开始撩扯夜楚怜“你咋老瞅权青画呢?他那人不行,你别把心思往他身上去,不然以后可是会受伤的。好好的女孩子要是被情所困因情而伤,那伤可不好养了。听话,别惦记他了,回头我也给你在归月寻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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