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夜温言的话瞬间把夜景盛和熙春给点醒了,熙春暗自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来这么好的理由,但好在她马上就投入进来,抓着夜景盛就说:“是呀老爷,再有几天三小姐就要入府了,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位三小姐,到底谁真谁假呀?还有院子,对,还有院子!天舞轩已经在重新布置,都是按着无双小姐的喜好来的,不知道红妆小姐是回来探亲还是常住啊?要是常住的话,怕是没有她住的地方呀!”
夜景盛看向夜红妆:“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夜红妆还沉浸在熙春的那番话里,“我的院子给了别人?她入府之后也称三小姐?父亲,就算家里孩子多了一个,那也该是按长幼排序,怎么可以直接顶了我的位置?她称三小姐,那我称什么?她比我大吗?那我称四小姐?”
说到这,她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那头看去,夜温言轻哼了下,“别瞅我,你们二房怎么安排我可管不着。只是夜四小姐的名号在临安城叫了这么多年,也是挺响亮的,怕就是你想叫四小姐,外头的人依然对你查无此人,他们认的还是我。”
“那我是什么?”夜红妆懵了,一把抓住萧书白,“母亲,那我该是什么?”
萧书白恨夜景盛恨得牙痒痒,同样的问题立即还给了夜景盛:“红妆该叫什么?”
夜景盛不屑地看向这娘俩,“以前不是说过么,称她只称肃王妃,你也是同意的,怎么这会儿又来问?你们烦不烦?”
“没有肃王妃了!”夜红妆大喊起来,“没有肃王妃了!我不是肃王妃,我已经从王府出来,再也不要回去了。父亲,以后我还是夜家的三小姐,还是您的女儿,红妆一定会孝顺您的。”夜红妆跪爬到夜景盛脚边,伸手就要去抱他的腿,却被夜景盛给躲了。
夜温言也在这时候又说了一句:“家里不能有两个三小姐啊!这新夫人眼瞅着就要入府,却突然回来一个被夫家休出门的女儿,当真晦气。这知道的以为是堂姐跟六殿下过不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姐故意赶回来恶心新夫人,故意给新夫人添堵的呢!”
“小贱人你给我闭嘴!”夜红妆气得眼睛都红了,起身就要往夜温言这头冲,结果被夜飞舟给挡住了:“三妹妹请自重。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没听说出嫁的姑娘再回娘家发威的道理。我妹妹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不该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过来打人。”说到这,他还看了萧书白一眼,“二婶该好好教导女儿,否则会让人笑话咱们一品将军府教女无方。”
夜飞舟的疏离让夜红妆更加愤怒,她直指向对方,大声质问:“你居然也敢这样与我说话?夜飞舟你不要忘了咱们还有交易,你想知道的事还得靠着我去打听。比起帮着夜温言这个小贱人,那个人的消息才最重要不是吗?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最在意那个人的,对吧?”
夜飞舟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摇头,“或许从前还能将交易进行下去,但是现在你回来了,就再也没有打听消息的途径,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客气?何况就算交易还在进行,那也不过是你来我往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言语冷漠,态度更冷漠,夜红妆不太适应这么冷漠的二哥,更不适应如此冷漠的父亲,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绣看了一会儿,小声跟萧书白说:“夫人这会儿不能跟老爷硬碰硬,为了三小姐能留下来,您必须得低个头,做出一番姿态,这样才能平息老爷的怒气。”
萧书白想了想,觉得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起了身走到夜景盛跟前,冲着夜景盛拜了拜,一脸可怜相地道:“老爷,红妆在肃王府受了很多苦,那六殿下整天打她,打掉了她的孩子,也把她打得就快要断气了。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到肃王府去接人。求老爷可怜可怜这孩子,留下她吧,我保证她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对新夫人和新小姐无礼。至于称呼什么,不如我们就叫红妆小姐,三小姐这个称呼让给那个孩子,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还不等夜景盛说话,夜温言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刚刚我都说了,晦气,什么叫晦气懂吗?就是只要她待在这座府里,就是不吉利的。二叔,新夫人跟了您那么多年,没名没分的,还给你生了孩子,多不容易。如今终于孩子可以认祖归宗,她也可以回到府里来了,你忍心让她一进门就沾这种晦气吗?”
夜飞舟也接话道:“二叔在儿女事情上,从来都是有选择的。就像当初在红妆和我之间你选择了红妆,那么如今在红妆和无双之间,你也应该有所选择才对。”
夜景盛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很烦夜温言,但却不得不承认夜温言说得是对的。
夜红妆不吉啊!当初要不是强行把夜红妆替嫁到肃王府,也不会出后续的这些事情。而当初让夜红妆去勾搭六殿下,这个主意也是萧书白提出来的,他只不过是没有反对而已。如此看来,非但夜红妆不吉,萧书白也是他好日子路上的绊脚石,且一绊就是近二十年。
一想到当初迎娶萧书白的事,夜景盛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头把个萧家从头到尾给骂了一顿,然后才点了头,对萧书白说:“温言说得没错,红妆不吉,不得入门。她若是被夫家休回来的,那就得送到城外的姑子庙去,娘家肯定是留不得她的。”
“我不是被休,我没有被休!”夜红妆大声道,“我跟六殿下没有婚书,当初的婚书上写的是夜温言的名字,后来被六殿下给撕了。但是我跟他没有,府衙也没有备案,我如今还是夜家的三小姐,跟权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就更留你不得!”夜景盛气得脸都青了,“孩子都给人家怀了,居然连个婚书都没求来,我养你这么愚蠢的女儿有什么用?来人——”他冲着府中下人大喊,“还不把她给我拖出去!塞进马车送到城外的姑子庙!你们这些个门房,再什么人都随意放进府,就都给我滚蛋!”他一脸厌烦地甩着袖子,赶自己的女儿就像赶苍蝇一样。
萧书白不停地给夜红妆求情,夜景盛就警告她:“你要是舍不得,那就和她一起去。正好我也不娶平妻了,直接娶正妻,你们愿意去庙里就去庙里,愿意回萧家就回萧家,跟我再也没有关系。萧书白,你若点头,我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一笔银子,怎么样,愿意吗?”
“绝不!”萧书白沉下脸来,眯着眼看向夜景盛,半晌,又瞅瞅熙春,忽然就笑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就忘了一些事情?不怕,你忘了我可没忘,你若是把我逼急了,那我就把事情说出去,咱们就谁都别好。左右我和女儿已经这样了,我们不怕死,可是你不同,你还要娶平妻,还要生儿子,如果你死了,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没了。夜景盛,你再考虑考虑,还要不要我们离开这座将军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的心瞬间凉了个彻底,连刚刚涌起来的怒火也浇熄了去。
是啊,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件事情是他跟萧书白共同的秘密,一旦他把萧书白给逼急了,萧书白跟他来个鱼死网破,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他想着这些事情时,下意识地就偷看了夜温言一眼。
这一眼看得心更凉,因为他发现夜温言也正在看向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甚至还弯着一边的唇角,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挑衅。
他顶烦夜温言这个模样,可又拿夜温言没有办法,再想想萧书白提起的那件事情,就没胆子去瞅夜温言了。可真是一脑门子官司,难不成只能留下夜红妆了?
“就按我之前说的,红妆回府只称红妆小姐,至于院子,她跟我住华羽院儿就好。老爷该娶平妻就娶平妻,该认女儿就认女儿。我们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绝不打扰老爷生活。”
这是萧书白做出的最后的退让,夜景盛明白,他若再执意赶走夜红妆,萧书白肯定翻脸。
于是他点了头,“那就留下。只是你们给我记住了,今后在府里凡事都要听新夫人的话,一不可摆主母的架子,二不可耍嫡小姐的脾气。你们之所以能留下来,是沾了新夫人和新小姐的福气,否则今日是一定要把你们赶出家门的,知道吗?”
夜红妆一哆嗦,萧书白松了口气,也不再提那件事情,只认命地道:“全听老爷的。”
夜景盛又哼了一声,拉着熙春就走了,倒是夜温言和夜飞舟还在原处站着。
夜红妆怨毒的目光投了过来,仿佛要吃人一般。她冷笑一声,冲着夜温言说:“想把我赶出府去?没那么容易。小贱人,今日我能留下来,他日我就能弄死你。你不是喜欢用刀扎心吗?别着急,早晚我能让你再扎一回。咱们走着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从来都不怕走着瞧这种话,因为每次有人跟她说走着瞧,最后倒霉的都是对方。
但这回夜红妆没倒霉,倒霉也没有消失,只是发生了转移。
比如夜景盛,拉着熙春往东院儿走的路上,也不怎么的就绊了一下,磕掉了半截儿门牙。
熙春也没好到哪去,脚踩上了裙子,摔倒时摔到了额头,当时就破了相出了血。
这还不算完,晚膳时,老夫人因为夜红妆回来的事,叫了夜景盛到福禄院儿一起用膳,顺带着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当她听说夜红妆的孩子已经没了,还被六殿下赶了出来,当时就怒了,拍桌大骂夜红妆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白瞎了夜家这么多年的栽培。
结果拍桌子时碰碎了碗,瓷器碎片划到手掌心,淌了一手的血。
这顿饭熙春也陪着一起吃了,老太太才一见血她就“呀”了一声,琢磨着道:“该不会是让四小姐给说中了吧?”说完又捂了嘴,“老爷,妾身真不是替四小姐说话,妾身只是一想到这个事儿就觉得邪性。打从红妆小姐回府,先是您摔断了牙,妾身也磕破了头,老夫人这又划伤了手,要说是巧合,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点儿?红妆小姐当真是晦气呀!”
熙春很烦萧书白和夜红妆,因为那对母女端架子,瞧不起她奴婢出身。特别萧书白,曾经还给她的院子取名妾婢园,那叫个什么玩意?夜红妆今日一回府就对她连喊带骂的,真当她好欺负不成?不让她好过,她就也不让她俩好过,反正夜家已经这样了,看谁能挤兑过谁。
“对,就是红妆小姐晦气,她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她一回来咱们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不是晦气是什么?”熙春一边说一边帮着君桃一起给老夫人包扎,“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疼得直咧嘴,心里头也在思量晦气这个事儿,越思量越觉得熙春说得对。
于是点了头,“确实是晦气。”然后看向夜景盛,“不如把人送到城外姑子庙去?”
夜景盛叹气,“送不了,必须把她留下,否则萧书白就要跟我拼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怕她拼命?”老夫人几乎要笑了,“景盛,你是拼不过她还是打不过她?”
“母亲……”夜景盛欲言又止,头也低了下来,不敢看老夫人。
老夫人一下就懂了。
这样的场面她不是第一次见,老大死了之后,二儿子和二儿媳经常就会有这样的状态。
她知道是他们有话说不出来,既不敢说,也不能说。
那是夜家的第二个秘密,关乎着二儿子一家的生死,也关乎着夜家的脸面和人情。
她不问,就当她不知。二儿子不说,就当他没做。
可萧书白如今却要用这个事来威胁她二儿子,那这个儿媳妇可就留不得了。
这顿饭吃得几人各怀心思,直到夜景盛和熙春走了,君桃才问道:“老夫人在想什么?”
老夫人也不瞒她,“在想怎么能把萧书白这个人悄无声息地除掉。她今日能因为红妆威胁景盛一次,明日就能再威胁第二次。这件事情在她手里握着,永远都是个不定数。”
君桃想了想,说:“可是二夫人没有道理揭穿老爷呀!那事儿又不是老爷一个人做的,她自己也有份。”
“哼,你懂什么。”老夫人看了看自己划伤的手,愈发的心烦,“从来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旦萧书白什么都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女儿也落得个有家不能回的下场,那她就没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我瞅着老~二张罗娶平妻那会儿,夜温言可没少帮着说话,表面看上去是帮了她二叔一把,换个角度去想,她可能就是为了刺激萧书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君桃吸了一口冷气,“老夫人的意思是,四小姐是有预谋的?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那事儿二老爷都没跟您提过,还是您自己看出来猜出来的,四小姐怎么会知道?”
一提这个事儿,老夫人也迷茫。夜温言怎么知道的?鬼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当她们意识到有许多事情已经被夜温言怀疑时,似乎已经太晚了。
福禄院儿闹鬼是为了刺激和试探她,帮着老~二娶平妻是为了激怒萧书白。夜温言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可就完了。
老夫人想到这里,又深吸了一口气,喃喃地道:“不是老身心狠,实在是有些事情逼着我不得不做。既然动不了夜温言,那就想办法除掉萧书白吧!我总得为老二扫平后路,不能让他被个女人威胁一辈子。萧书白已经不中用了,既不能生,也没有好子女去养,可那个还没进门的却有个漂亮的女儿,肚子里还怀着另一个,那才是夜家未来的希望。一个萧书白,一个她身边的丫鬟锦绣,这两个人谁都留不得。”
她握住君桃的手,“这件事情还是要交给你去办,这府里连老二都算在一起,老身最相信的就只有你。君桃,我拿你当女儿一样看,咱们娘俩相依为命,只要你听话,为娘就绝不会亏待你。”说着,还从腕上撸下来一只玉镯子给君桃套了上去。
君桃推拒了一番,也就收下了。老夫人见她收了,这才松了口气,又对她说:“这事儿虽然要紧,但也不能做得太快,至少要等新夫人入府之后再说。否则府里再逢大丧,就更不好迎娶新人了。君桃,你做事我放心,到时候就用咱们那个药,日子……就定在新夫人入府之后第十日吧!回头记得联系一场超度法事,多花点银子不怕,一定超度好了,别让她死后还在府里闹腾。唉,老身倒是不怕闹,这阵子也折腾皮实了,但那未出世的孩子可折腾不起。”
君桃点点头,“老夫人放心吧,这事儿奴婢去办,万无一失。明儿奴婢出趟城,就说为了迎新夫人入府,替老夫人去庙里烧香,顺便打听打听超度法事的事。”
“好。”老夫人有些疲惫,事情交待下去就不愿再想,只由君桃扶着,早早歇了。
今晚是另一个小丫头值夜,君桃侍候着老夫人睡着之后直接就回了自己屋里。
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侍女,是有自己的单独房间的,所以她想做什么事情基本都可以做得很隐蔽。就比如说这两三个月下来她已经存了一笔银子,还把这些年做一等侍女得到的赏全都放到了一只包裹里。再加上老夫人刚给的镯子,身家也不算薄。
原本还想再等些日子的,她想着新夫人入府那日,二老爷肯定会有大赏,等拿了那笔大赏再走也不迟。可眼下来看,她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要做掉萧书白和锦绣,这本不关她的事,就算让她去动手也没什么。
可君桃知道,一旦萧书白和锦绣都死了,那老夫人的下一个目标就一定是她。因为到了那时,府里除了老夫人和二老爷以外,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就是她。
她不但知道实情,她还亲自参与,所以这就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老夫人为了她的二儿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初能眼睁睁看着二儿子弄死大儿子,就足以见出心有多狠。如今再为了保护已经传到二儿子手里的这份家业,除掉她是早晚的事。
所以她得跑,趁府里都忙着新夫人的事,趁正好有这次出城的机会,必须得跑得远远的。
君桃做着这样的打算,这一夜睡得饱饱的,第二天还晚起了一会儿,就为了养足精神。
逃跑就不能懈怠,不能白天跑黑天就睡。最起码头几天她必须一鼓作气跑到最远的地方,不让夜家人追着,这才是要紧的。
至于身契的事,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就走小路,走山路,避开城镇,只要没有官兵巡查,她总能跑到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生活。
次日,她照常侍候老夫人用早膳,老夫人开恩,还让她跟着一起吃。
她也没客气,坐下来好好地吃了一顿。之后老夫人就开始催促:“快些去吧,早去早回。记住,到了寺里只管打听,若有人细问,就说是我们府上要给老太爷做法事。反正家里这个情况,城里城外人人皆知,也不会有人怀疑。咱们先准备着,等到萧书白一死,立即就把大师请进府来,一刻都不能耽误。这事儿紧要,弄不好就会惊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所以法事必须要做得及时,懂吗?”
君桃认真地点头,“奴婢都明白,就是再问问老夫人,若是寺里要先留做法事的银子,咱们留不留?做一场法事可花费不小啊,最近二老爷又是修院子又是添置家什,公中都掏得不剩什么了,这银子……”
“老身有。”老夫人起身,亲自走到一只小匣子跟前,从袖袋里翻出一枚小钥匙将匣子打开,再从里面取出一张银票。之后再想想,一咬牙,又取出一张银票,一并递给了君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君桃一看,五百两一张,一共两张。
老夫人说:“一张是给寺里的,一张是给你的。五百两不少,即使是在宫里的主子娘娘跟前侍候,也要许多年才能拿得到这么多银子。所以你好好收着,将来出嫁也不要给你的丈夫知道,就自己收着,待遇着大事时再取用。”
君桃一脸感激,当时就给老夫人跪下磕头,甚至抱着银票还掉了眼泪,直说就算亲娘在世,也不会对她这么好。
老夫人对她这表现很满意,觉得自己这五百两银子,以及昨晚上那只玉镯子都给得值了。
拉拢人心光靠嘴说不行,必须得有实际的表现,对方才能真正的归顺自己,听自己的话。
她自以为做得不错,却不知君桃哭是真的,却不是被她感动。人家只是开心就要走了,还多得了五百两,至于什么好不好的,都无所谓了,她现在只想活命。
君桃出府,坐着夜家的马车直奔城外。
老夫人坐在屋里哼着戏调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可晃着晃着,就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匆匆起身,推门出屋,直奔着君桃的房间就走了去。
有丫鬟见她出来就要跟着侍候,被她一把推开。
君桃的屋子上了锁,小丫鬟说:“君桃姐姐每天都要锁门的,许是在老夫人身边侍候得久,得的赏多,屋里好东西自然也多,所以不放心才锁着的吧?”
老夫人却觉得不大对劲,挥手打发了小丫鬟,叫来养在院儿里的婆子,“把门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婆子力大,身上还带着佩剑,一剑下去锁就落在地上。老夫人推门而入,看到的是干干净净也空空落落的屋子。
“糟了!”老夫人一拍大腿,立即对那婆子说,“快,快去把君桃给我追回来,千万不能让她跑了!”说完又立即反悔,“不,不用追回来,就跟着她到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杀了。把她的头带回来给老身看一眼,然后再处理吧!”
婆子们也不用问原因,贴身侍女跑了,这可是大事。主子的许多事情她们这些婆子都不知,但君桃肯定是知道的。这万一要是给传扬出去,老夫人可就完了。
婆子出去四个,全都骑了快马。老夫人这才又松了口气,晃晃悠悠地回屋去了。
她以为四个婆子出去追,君桃一个不会武功、坐着夜家马车走、还没走多远的丫鬟,肯定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可是她却不知,就在四个婆子出府之后,计夺也悄摸摸地跟了上去,一路尾随那几个婆子出了内城,再出了外城,一直跟到京郊,就看到四个婆子冲上前,拦住了夜家的马车,将君桃从马车里拽了出来,刀剑直接就架上了脖子。
其中一个婆子心狠手辣,在抓住了君桃的同时,还伸出剑刺向车夫。
虽然是夜家的车夫,但这种事情少一人知道就减少一分危险,一个车夫而已,在她们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一条人命,杀了也就杀了。
这一幕被计夺看了个真切,不由得摇了摇头,只道这些个婆子功夫不怎么样,心肠倒是够狠毒。夜家老夫人这是照着自己的性子挑选的人手么?个个跟她一样。
一片树叶飞过,正好击中婆子指向车夫的剑尖儿。原本刺向车夫的剑一下就偏了,且在树叶力道的冲击下,那婆子连剑都没握住,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婆子们立即意识到附近有高手在,她们只是没想到处理一个君桃居然还能惹出麻烦来。
其中一人不满地扬声道:“不知是哪位侠士在此,我等乃临安内城人士,此番是前来捉拿逃奴,还望侠士不要插手,咱们互相行个方便。”
可惜侠士没感情,不愿意听她废话,更觉得这些个婆子几次三番替老夫人作恶,实在恶心。于是又撸了一把树叶,唰唰地飞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树叶如刀,刀刀割喉咙,老夫人像宝一样供着的护身婆子,眨眼工夫就没了四个。
君桃吓得一顿怪叫,却还没忘了逃,抱着自己的包袱就往前跑。可惜没跑几步就被计夺给揪了回来,还顺手封了穴道,直接又给扔回到马车里。
那死里逃生的车夫一见了计夺立即就跪下磕头,倒也不慌不怕,说话还有条有理:“没想到竟是四小姐身边的人救了奴才一命,奴才多谢计小哥,奴才给您磕头。”
三个头磕下去,计夺已经坐在马车里了,开口对他说:“行了,咱们回府。”
车夫看了一眼地下的那些个尸体,想说点什么,可见计夺没有要处理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话,赶车就往回走。
只是在进了外城快到内城城门时,颇有几分感慨地跟计夺说道:“计小哥,我可能不好再往前送了。老夫人今日派出去那么些人去追君桃姑娘,想必是主仆之间翻了脸,一个要跑,一个要杀。该着我倒霉出了这趟车,也成了吃瓜烙儿的。本来这条命肯定得丢了,幸得计小哥出手救了一命,这才活了下来。但活是活了,夜家却是绝不能再回了,否则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还得再丢。我就再往前送一程,到了城门口小哥自己赶车回府,我这就逃命去了。”
计夺都听笑了,“逃?你往哪儿逃?你看看这丫鬟,逃命之前攒了那么多银子和首饰,这才叫逃命。你呢?你身上有多少银钱?你是逃命还是送命?再者,夜家的车夫都是死契奴才吧?身契都没有,你还想跑?”
那车夫也无奈,“这些我都明白,可这不是没有办法了么,老夫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早晚得想办法弄死我。与其整日里提心吊胆等着被人弄死,还不跑出去拼一把,兴许还能活着。”
计夺再问:“这么多年了,对夜家就没有点感情?说走就走了?”再瞅瞅这车夫挺得溜直的身板,琢磨着猜测,“进过军营的吧?”
车夫点头,“计小哥看出来了?呵呵,我十三岁被卖到夜家为奴,来了就去马棚喂马。十五岁那年春日里,大老爷回家省亲,跟着回来的马童病死了,临走时就顺手把我给带了上。从此我就跟着大老爷进了军营,一开始是给大老爷喂马刷马,后来就给营里喂马刷马。我小时候还学过打马掌的手艺,他们说我打得比外面的大师傅还要好,大营里的马全都排着队让我钉掌,我就这么的在军营里待了七八年,直到大老爷没了……”
他说到这里还抹了一把眼泪,“大老爷没了,我就又回到夜家继续喂马。现在想想,那七八年的日子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现在梦醒了,就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可能我就没跟着大老爷出去过吧?那些经历是被梦魇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瞧我,一说就多,计小哥别见怪。快就城门了,我这就走,小哥出来赶车吧!”
计夺摇头,在车厢里坐着没动,“只管赶你的车,一直赶到府门口。若有人问起你为何带着我回来,你就说你被计家的小哥相中了,要过去做车夫。老夫人若有疑议,就让她去找我说话。她若强行处置你也不怕,我反正天天在府里,随时都能把你捞回来。这事儿我会记得跟我妹妹和姑姑都说一声,嗯,也会跟四小姐说。如果四小姐也缺个车夫,那么恭喜你,今后的日子就有着落了。”
车夫很高兴,马鞭子甩得啪~啪响。四小姐如今是府里最厉害的角色,连老夫人都要惧其三分,这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如果以后真的能跟着四小姐,他真的就不用怕老夫人了。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曾经跟着大将军那么多年,心里早就把大将军认定成自己唯一的主子。虽然身契还在夜府,可在他心里,主子就只有大将军一个。
如今大将军不在了,那么他能为大将军最疼爱的小女儿做事,也是一样的。
他对计夺说:“我叫周商,多谢计小哥替我说话。今日您对我本就有大恩,如今又愿意替我引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不如今后我每月的俸禄都分给你一半,一直分到我老了我死了,行吗?”
计夺失笑,“用不着,我不缺银子。”
车帘子放下来,车厢里的人不再说话。周商摇摇头,只觉这计小哥性子也是怪,但据说这是泉州计氏的人,来头可太大了。四小姐真厉害,身边竟有三位计奴,未来不可估量啊!
将军府福禄院儿,夜老夫人的右眼皮子一直跳一直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就觉得这么个跳法不是好事。
出去劫人的婆子一直也没回来,她算计着路程,就觉着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于是又派了个婆子到门口去打听,结果那婆子回来就说:“老夫人,可能是出事了。咱们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可是门房却看到四小姐身边的计夺,拎着昏迷不醒的君桃回了府,直奔西院儿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夺抓了君桃回来,对于夜温言来说的确是个意外。
她本无意先动君桃,因为夜老夫人那些个事她已经摸得**不离十,君桃说与不说关系都不大。何况原主的本意是要揭穿老太太的罪行,彻底的为她祖父讨回公道。可原主也绝想不到动手的人竟会是她的祖母。
这不仅是脸面的事了,老将军是国家功勋,他是生是死都不只是夜家自己的事,而是整个北齐的事。病死也就罢了,若是死在他人之手,凶手逃不过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问题就出在这里,凶手也是夜家人,夜家人杀了夜家人,杀了朝廷的大将军,这笔账怎么算?要想关起门来自己算,那就不能张扬,别吱声,她一个人悄摸摸把这事儿给办了。
要想闹上朝廷弄得人尽皆知,那她就得做好保全家人的准备。朝廷不是只有权青城,还有摄政王,还有朝中大臣,以及那么多的言官武将。到时候一人说一句,什么夜家谋害的不只是自己的家人,而是国之重臣,这是要让北齐无将带兵,边关不宁,任人侵犯啊!
这种话一出,唾沫星子就能把夜家人给淹死。老将军的死是国之大事,不是一个夜家就能说得算的,何况还有个大将军。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慎重,在她还没有万全把握把她想保护的人开脱出来之前,还是得先捂一捂。
她很犯愁,捏了捏额角,正好看到君桃的穴道已经自动解封,人转醒过来。
“四小姐?”君桃才醒就惊住了,再看看四周,竟是在四小姐屋里,站在她身边的是计夺和计蓉,站在四小姐身边的是坠儿。
明明是熟悉的一群人,可眼下她一个也不想见,她一心就想逃出生天,离这座一品将军府远远的,最好此生都不再相见那种。
可惜,终究是逃不掉。
“是老夫人要杀我,四小姐的护卫救了我。”她苦笑着开了口,看了计夺一眼,“你说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罢了,这就是命,命里注定我跑不了。四小姐,有什么话您就问吧,反正回去我也是个死,老夫人早晚是要除掉我的。既然跑不掉,这命多留几天也没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这话时,又往坠儿那处看了一眼,再瞅瞅计夺和计蓉,突然就展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你们不出去吗?就打算站在这儿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主子的秘密听多了,早晚有一天是要被灭口的,我就是个例子。”
这话把坠儿都给逗笑了,“那也得分是什么主子,你的主子是你的主子,我们的主子跟你的主子可不一样。再说,我们跟你也不同,我们就算知道了秘密,那即便是死,也肯定是要跟着主子一条道跑到黑的。不像你,逃奴一个,还好意思提醒我们。”
计蓉也道:“为人奴者,最忌讳的就是不忠,即使你的主子恶贯满盈,当你决定与之为伍的那一刻,就也上了恶贯满盈的船。中途下船是最让人不耻的,谁做你的主子都得杀你。”
君桃恨得咬牙,“别说得那样高尚,忠不忠也不过就是个奴而已。就像你们,虽然是计奴,但计奴也是奴,你们计家世世代代都是奴籍,永远都改变不了。”
“那又如何?”计蓉对此毫不在意,“你去打听打听,这天底下包括皇族在内,谁不想当计奴?至于改不改变的,能给帝尊大人当奴才,傻子才想改变。我们的子孙后代高兴都还来不及,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去改变。”
君桃气得不行,也不知道是生坠儿和计蓉的气,还是生自己没摊上个好主子的气。
想想这么多年自己在老太太身边小心侍候,最后竟落得这么个下场,还真是可悲。
但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被四小姐逼的,如果四小姐不查,如果四小姐从肃王府回来之后不没完没了地折腾,她们的日子就还是会平平淡淡地过下去,甚至比以前过得更好。她会成为老夫人的心腹,在这府里连二夫人都要给她几分颜面,将来还会拿着丰厚的嫁妆出嫁。
可惜,现在一切美梦都实现不了了。
既然梦都碎了,那她为什么还要把那些事告诉四小姐?
君桃反悔了,干脆往地上一坐,就像个无赖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看得一愣一愣的,“刚不是还说一切都招了吗?你整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君桃冷哼,“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想过了,反正都是个死,你们还看不起背叛主子的奴才,那我为什么要把事情告诉你们?说了,还落个叛主的骂名,不说,我还能捞个,忠诚的美名。就算逃跑在先,我也只是逃,没有说出主子的秘密,那就不算不忠。”
坠儿气得直翻白眼,这逻辑真是,竟让她觉得很有道理。
计蓉却皱着个眉,开始自我反省。如果不是她刚刚那样说话,君桃可能就会把一切都招了吧?现在人家什么都不说了,岂不是她耽误了主子的事?
于是计蓉打算补救一下,她问夜温言:“主子,要不咱们动手吧,屈打成招也是招,就往死里打呗,打疼了自然就说了。”
君桃心里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再瞅瞅夜温言,却发现夜温言只在那处坐着,看着她,也不说话,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半晌,就听夜温言摇头,“不用你们打,也不用她自己说,我自有我的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很简单,比她自己说还简单。”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君桃。死亡的恐惧瞬间向着君桃压顶而来,让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打起哆嗦。就连想问夜温言“你要干什么”这样的话,都因为害怕而说不出口。
夜温言很快就站住脚,君桃还在地上坐着呢,她低头看她,面无表情。
君桃看着夜温言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覆上自己头顶,就像一个长者那样,居高临下。
可那只手却丝毫没有长者的慈祥,反而越来越用力,越压越重,她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被那只手给压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与迷茫。很快地又有了变化,脑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和主见,竟开始从她跟在老夫人身边那天起,一直到今早逃离夜府,这期间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回想了一遍。
也不是回想,就像是重新经历,速度非常快,也就几息的功夫,清晰的思绪又重归混沌。
君桃傻了,人呆呆地坐在地上,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然后就开始吃手。
夜温言将覆在她头上的手收了回来,掌心泛起的一团白光却没能及时收住,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渐渐淡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坠儿看得一愣一愣的,计夺眼中也现了惊讶。就只有计蓉比较淡定,毕竟有那天晚上一起去肃王府的经历,对于这位小主子的底细,她算是知道得最多的了。
好在坠儿会自己联想,她家小姐身上发生的所有怪事只要往帝尊那儿一靠,就都能靠出个理由来。计夺也没有太强烈的好奇心,他只想着这主子是帝尊大人认定的姑娘,帝尊大人一定把她了解得透透的了,所以不管主子有多稀奇那也不关他的事,他只管做事就行。
搜魂术,搜其魂,知其事,事无巨细,只要她想知道的,哪怕被搜魂者一天吃了多少饭,喝了几口茶,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即使被搜魂者自己都忘了,她也能把被遗忘的部分再给找回来。只是施术之后,被搜魂者就成了傻子,这就是搜魂术的霸道之处。
她之前一直没有对夜家人搜魂,因为她不想突然整出来个傻子让人怀疑,同时也因为有些事情是许多人都紧密相关的,一个人成了傻子,有些事就容易断了线索。
但是这个君桃既然能跑,也能被老夫人放弃,就说明她是一枚弃子,是个单独存在的个体,跟其它人并没有紧要联系。这样的人,即使成了傻子也无所谓。
只是搜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在君桃的脑子里读到这样一条讯息:十月二十五,老太爷没了,家里忙着办丧,二老爷和二夫人又来试探老夫人,说的还是大老爷的事。老夫人之前犹豫了几回,一直也没松口,这一次却明确地对二老爷说,这个家的家主就应该是你,谁挡在你面前拦了你的路,你就去除掉他好了,老身就当没听说,没看见。事后你也不要来找老身说什么,老身只是希望你能好,别的事不管。
又过了两日,大将军没了。老夫人连夜上香烧纸,口中念叨着让大将军不要怪她。不是她心狠,实在是大将军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是做母亲的,那样的事被自己的儿子发现,实在是让她太没脸了。她面对不了自己的儿子,又下不去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正好二儿子有这么个想法,她就纵容且怂恿着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还有一条讯息,是关于大将军的死。大将军是被毒死的,所用的毒正是君桃亲手放在福禄院儿的一处角落,然后不着痕迹地示意二老爷去取。
至于二老爷取了药之后怎么下的毒,君桃就不知道了。二老爷也的确做到了再也没提过这个事,就跟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君桃的确知道很多秘密,夜温言无意理会身边坠儿她们在说什么,只忙着把君桃的记忆挑挑捡捡,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抛开。
结果挑着挑着,就挑到了一个关键的事情。
通过这次搜魂,老将军和大将军的死因都已经明朗化,一个是被老夫人气死的,一个是被夜景盛和萧书白给毒死的。且在毒死大将军这件事情中,老夫人不只是怂恿和放纵,她甚至还给提供了毒药,而且这个过程君桃参与过,毒药就是通过她的手交到夜景盛手里的。
甚至君桃为此还杀了一个人,是从前在福禄院儿侍候的一个丫鬟,就因为那丫鬟看到了她往那个角落放药,也看到了夜景盛去取。
那丫鬟倒是没往深里想,只以为君桃在勾引二老爷,打算告发她。君桃怕事情泄漏出去,直接把那丫鬟捂了口鼻填了井。
按说事情调查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清晰明朗了,她用不着再刺激萧书白,用不着再通过萧书白去了解什么。凶手已经锁定,接下来要想的仅仅是凶手该怎么个死法。
可偏偏君桃脑子里还记得一件事,是关于穆千秋的。
大将军过世的前一天,她奉老夫人之命去探望大老爷。结果就看到萧书白把穆千秋堵在华羽院儿的角落里,说了几句什么,还塞了一封信和一个小盒子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信和盒子里的东西君桃没看到,她只听到萧书白说的话里夹着这么一句:大哥早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了,大嫂还被蒙在鼓里呢?
关于这件事情,君桃只知道这么多,也不怎么想的,她回去之后竟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夫人。
如今这件事情到了夜温言脑子里,原本已经没用了的萧书白就又有了新的作用。
所以老夫人要除掉萧书白,这事儿她就不得不管。
“小姐。”终于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扯她的胳膊,夜温言回过神来,就看到坠儿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小姐这是怎么了?您是在想事情还是哪里不舒服啊?”
夜温言省了省神儿,答道:“在想事情。”
“要不要奴婢帮着小姐一起想?”
她摇头,“暂时不用,等我需要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说完又对计夺道,“老夫人有计划在新夫人入府之后第十日除掉萧书白,你盯紧些,不能让她得逞。”
计夺一愣,立即道:“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盯着。”
“小姐怎么知道的?”这话计奴不能问,但坠儿却没那么多顾及,直接问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指指君桃,“她告诉我的。”再往下就没有多说,只又吩咐计夺,“把人送到临安府衙门去,就说这丫鬟不知怎么的就疯了,疯癫之下说出自己曾杀过一个人,就沉在一品将军府福禄院儿的一口水井里,请府尹大人派人上门来查。”
计夺领命去了,坠儿不解,“真的杀过人吗?疯子的话能信?”
夜温言点头,“能信,何况杀没杀的,去捞井就知道了。只是就算捞出尸体也没什么用,杀人凶手都成了傻子,拉去偿命也没多大意义。”
“那小姐为何还要费这个劲?”
“闲的。”她撇了坠儿一眼,“我闲的还不行吗?”
坠儿吐吐舌头,“奴婢明白,小姐就是看福禄院儿不顺眼。”
夜温言这会儿脑子里讯息太多,也无意跟小丫鬟瞎扯,只摆摆手,一个人往屋外走。
坠儿想跟着,被计蓉拦了一下,“别跟了,小姐肯定是想一个人静静,咱们别去打扰。不如先到福禄院儿去等着,等官差到了,小姐肯定是要过去看热闹的。”
君桃被计夺抓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一品将军府,这事儿让很多人都陷入了慌乱与恐惧之中,甚至萧书白都有点儿后悔让夜红妆回来。
早知道老夫人那里出了这样的事,她说什么也得把夜红妆留在肃王府,毕竟顶着肃王妃的名号就算有人跟夜家算账,也算不到肃王妃的头上。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快,有官差上了门,是府尹池弘方亲自带来的。
夜景盛当时还在前院儿站着,已经顾不上去管那些灯笼怎么挂,也没心思去看宴席菜式怎么安排,心里就不停地想着这件事情夜温言会怎么处理。
直到池弘方上门,他终于懂了:夜温言报官了!
夜景盛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从斩首示众到抄家灭族,甚至刑部那一百零八种酷刑他都已经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就发现哪种他都接受不了。
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把雪乔和无双接入府,还没看到雪乔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能死呢?
也就眨眼工夫,夜景盛的冷汗流了一脸,偏偏萧书白也来到了前院儿,看了一眼池弘方就开始哈哈大笑,然后指着夜景盛说:“听闻老爷昨日去了一趟府衙,把外面那两个贱人的户籍都落到夜家了。你说你着什么急啊,人娶进来,开了祠堂再认祖归宗不好吗?非得把什么事都做在前头。这下可好了,要死大家一起死,连带着你那没出世的孩子,谁也别活!”
夜景盛脑子轰地一声就炸了开,对啊!他把常雪乔和夜无双的户籍都落过来了,现在人虽没进门,但在律法上来讲,她们就是夜家的人,是他的平妻和嫡女。
如果抄家灭族,就一个都跑不了。
夜景盛悔得肠子都青了,一着急还掉了眼泪。高高壮壮的男人就当着府中下人、以及临安府尹和一众官差的面儿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最后干脆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池弘方都看乐了,“你们夜家可真行,这是干了多少亏心事啊?怎的一见着本府就哭?我说夜二老爷,您好歹曾经也是位将军,可不带这么没出息的。行了快别哭了,本府今日是来办案的,听说福禄院儿出过命案,二老爷是您亲自带本府过去,还是派个下人领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还在那哭,根本就没听明白池弘方在说什么。倒是萧书白听懂了,同时也在心里“咦”了一声,想了想,开口问道:“府尹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家老夫人她……杀人了?”
夜景盛终于不哭了,竖起耳朵仔细听,就听池弘方道:“哦,老夫人倒是没杀人,是她身边的丫鬟,那个叫什么君桃的,她杀了人,还沉了井。本府今日带人过来搜井,也算是为夜家除个后患。你们说说,这么大的事儿家里人还都不知道,那后院儿井里泡着个死人多不吉利啊!肯定还有下人去那里打水呢吧?哎哟,想想都恶心。”
确实恶心,萧书白当时就听吐了,因为她想起每日去福禄院儿晨昏定省,下人都会给她们上茶,每次她还都喝了。
合着喝的是泡死人的水?
二夫人吐个不停,二老爷倒是来了精神。一听说官府不是来办两位将军的案子,他整个人瞬间就活了过来,直接从地上蹦起,领着池弘方就往福禄院儿去了。
池弘方今日也算是开了眼,在前院儿看着二老爷哭,到福禄院儿看着老夫人哭。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夜家人什么时候改的礼仪?遇着人最高规格的接待是要用眼泪吗?
老夫人哭得比夜景盛还新鲜,都哭出花来了,一边哭一边唱啊,唱的都是哀调子,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死的,最后干脆把哀乐都给唱出来了,整得池弘方还以为进了坟场。
跟来的官差也是一脸懵比,好在还知道干活儿,一个个也不用府尹大人吩咐,直奔后院儿就去了。不一会儿工夫就有收获,抬着一具泡发了的尸体回到了福禄院正堂。
弘池方觉得,此时此刻倒还真是有点儿哭丧的样了,毕竟有尸体在这儿摆着呢。于是他就说:“老夫人哭几声儿吧,好歹是侍候过你的丫鬟,就这么死了也挺可惜的。你哭几声儿,她在下头听着了心里也会感激你,不至于大半夜的再回来找你。最好再给烧点纸钱,告慰一下亡魂。对了,后院儿那口水井就不要再用了,就算要打新井也离那处远一点儿。”
他一边说一边又在屋里瞅了一圈儿,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到老夫人跟前就说:“您那个叫君桃的丫鬟是回不来了,杀人偿命,本府只能把她给砍了。但她好歹是老夫人的侍女,所以砍完之后尸体还是会送回到一品将军府来。老夫人也别太伤心,伤心没什么用,有那工夫不如借着这件事反省一下自身。好好记着本府说过的话——杀人偿命,不管你是内城的贵人,还是奴籍的仆役,只要手里有了人命,本府早晚都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已经有尸臭开始在屋里蔓延,计蓉和坠儿也趴在门口看热闹,萧书白在前院儿吐了一会儿之后也赶到了,结果一进屋看到尸体就又吐了开。
这一吐又一吐的,等她彻底吐完,池弘方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下老夫人和夜景盛母子面面相觑,还有放过尸体的地方留下一地水,气味始终难闻。
她硬着头皮走进来,看看夜景盛,再看看老夫人,半晌,松了口气,“一场误会,我刚才听前院儿的下人说,君桃被送走的时候就像是个傻子,还在吃手指头呢!想来她是受了刺激,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就记着自己曾经杀过一个一起侍候老夫人的丫鬟。应该是四小姐那边报了官,官府这才来搜尸。”
老夫人恍惚了一阵子,这才道:“傻了?人怎么会突然就傻了呢?之前有人看到四丫头身边的计奴把她逮回来,这怎么突然就傻了?莫不是装的?”
萧书白冷静下来之后脑子也逐渐开始够用了,立即分析道:“应该不是装的,四姑娘那么精明,君桃不可能瞒得过她。依我看,很有可能是四姑娘用了刑,把人活活给吓傻的。”
“用,用刑?”老夫人脸都白了,“用刑肯定就是招了,君桃要是招了,那……那夜温言为何不来找咱们报仇?”到了这个时候,老太太也顾不上什么心照不宣了,直接就挑明了说,“老大的事和老爷子的事君桃都知道,若真是招了,夜温言肯定得提刀杀人的吧?”
夜景盛气呼呼地坐到椅子里,不满地道:“当初我就说不能太相信那些个奴才,奴才就是奴才,他们有奶就是娘,谁给银子多替谁卖命。偏偏母亲说君桃是从小养在身边的,绝对可靠。现在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这不是把咱们架在火堆上烤吗?”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萧书白轻斥了他一句,立即又对老夫人说,“君桃招了是肯定招了的,却不知为何四姑娘没有直接找上门来。我总觉着她不见得立即就要报仇,否则也不会派官府上门捞尸。当然,捞尸肯定不是她本意,本意应该是……震慑?”
萧书白一边说一边还在琢磨,“可她明明知道了真相,还要再震慑一番,到底图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是她想知道却还不知道的?”她说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继而心头狂喜。
一直以来她怕夜温言知道真相怕得要死,可如果她用这件事情去跟夜温言换个活命的机会呢?似乎也不是不行。
萧书白的喜悦在心,没有表现出来,面上还是冷静平和,甚至还问了老夫人一句:“当初那样相信的丫鬟,从小养在身边的丫鬟,为什么要叛主逃跑呢?老夫人,君桃为什么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心一抽抽,狠狠地哼了一声,“老身怎知她为何跑?总之跑了就是跑了,想来也是觉得知道的太多,心里没底了吧!”说完又瞪了夜景盛一眼,“你也别怪老身养了个君桃在身边,你那熙春更不是好东西。居然用那样的法子威胁你们纳她为妾,她养在外头的知情人到底是谁你查过没有?总不能就一直放任下去。这事儿就算夜温言不追究,可万一传到别人耳朵里,咱们也是死罪!”
夜景盛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点了头,“儿子一定想办法去查。”
“还有你!”老夫人看向萧书白,“你身边也有个什么都知道的丫鬟,将来也都是祸。”
萧书白点点头,“我会多加留意的,绝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老夫人心里烦躁,总想着夜温言为什么还不来找她。再瞅瞅萧书白,真是越瞅越膈应。
“红妆的事,你要再考虑考虑。”她跟萧书白说,“实在是太晦气了,要不君桃怎么早不跑晚不跑,非得她一回家就跑?你那个女儿就是丧气,赶紧把她给我送走!”
福禄院外,夜温言靠在一棵大树下,远远看着这一幕,边看边笑。
身侧站着夜飞舟,也在听着看着,绝境高手的视觉听觉在这一刻充分发挥了作用,让他把福禄院儿前堂发生的一切都看了个真真切切。
他跟夜温言说:“我好像明白你为何一定要让我跟二房脱离关系,到你们大房这边来了。从前我一直以为他们做的最坏的事,也就是用夜红妆换了你,送到肃王府去成亲。却没想到在这之前,竟还做了那样的事。”
夜温言偏偏头,“二哥猜到了?”
他点头,“嗯,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我又不傻。只是我不明白,不管是祖父还是大伯,都是他们最亲的亲人,大伯是亲儿子,祖父是亲生父亲,他们如何下得去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笑笑,“怎么就下不去呢?可以是为了利益,也可以是为了脸面,总之只要对自己好,他们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手段去扫平障碍。你看,我父亲一死,二叔不就成了家主么,这就是利益。”
“就为了一个家主之位,就要杀人?”夜飞舟摇头,“我还是不信。”
夜温言笑笑,终是没往深里说。
对于夜景盛来说,他就是为了一个家主之位,可是对于老夫人来说,她是为了让她跟别人生的儿子谋了夜家的地位和家产。虽然总说账面上没钱,但夜家这样的大家族,钱又不是只放在账面,还可以在钱庄,包括外面还有那么多的田产地产。
这是真正可以用家大业大来形容的家族,谁能不动心?
老夫人算计了一辈子,恶心了老将军一辈子,没想到人都死了,还要继续被恶心着。
她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计,如果老夫人不再是夜家的老夫人,那么她不管做了什么,应该也跟夜家没有关系吧?大房一家是最大的受害人,诛九族也不该把受害人一起诛进去。
至于二房,二房本来就不是老将军的种,只要这事儿一揭出来,二房做什么就也连累不到大房。所以算起来,就只有夜楚怜和柳氏需要她来想办法,只要再把这二人给摘出来,她就可以着手处理老太太,老太太处理完就处理二房。夜四小姐的仇就算报完了,她的身体也可以暖和起来。
春暖花开,再至盛夏。等身体恢复了,她要跟着师离渊去找那只蓝狐,还要去归月看封昭莲。她得把自己的首饰卖遍这片大陆,把写有她名字的大旗竖在无岸海边。
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这座一品将军府,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你在想什么?”夜飞舟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指指院儿里,“在想人性。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验的,即使是生你的人,也禁不起考验。二哥,你听听二叔在说什么?他说夜红妆现在已经废了,没有用了,家里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添晦气。不如送到姑子庙去,生死由命才好。你听听,这是一个当爹的该说的话么?虽然在我看来夜红妆该死,但是这话从做父亲的嘴里说出,那这个父亲就跟他那该死的女儿一样该死。”
夜飞舟也往树上靠了靠,神情有些落寞,却也不见多少悲伤。他跟夜温言说:“我如今也算是平衡多了,原来他们并不只是不喜欢我,他们只是不喜欢对自己没有帮助的人。就包括即将入府的那个夜无双,一旦有一天她也被家族放弃,那父亲对她的态度就也是这样的。”
说话间,前堂里萧书白已经跟夜景盛吵了起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相让,萧书白甚至还指着老夫人的鼻子开骂。
夜温言越来越觉得有意思,“狗咬狗咬得多热闹,但这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呢,等到了最后二哥再看看,那才叫做真正的人性。”她直起身子,看向夜飞舟,“所以二哥,用不着觉得谁欠了谁的。你们谁也不欠谁,是死是活都是活该。”
话说完,人转身就走。夜飞舟一愣,下意识地拽了她一把。夜温言脚步也没停,这一把他就拽了个空,只看到夜温言冲着后面摆摆手,“不用说了,你跟夜红妆做的什么交易我不管,就提醒你一下,不要再犯上次那样的错误。我不可能总跟在你身后给你治病,别人的手下也不可能永远都没有比你还厉害的高手。兴许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回都回不来了。”
她人走远,他还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终还是无奈地叹气。
“小四,最后一次,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做。既是为了三殿下,也是为了你。”
次日,萧书白带着夜红妆进宫。
夜红妆一心想把自己在肃王府的遭遇讲给李太后听,她相信李太后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这个假的六殿下,全力营救她的儿子。
可是萧书白却提醒她:“你现在没有了孩子,对于李太后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她或许会感激你告诉她这个消息,却也最多是给些奖赏,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可是咱们要奖赏有什么用呢?还是得要个依靠。明日你父亲的平妻就要入府了,不但带了个跟你一般大的女儿,肚子里还怀着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咱们娘俩要是再没有个靠山,那个家怕真要待不下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外祖母他们也不放在眼里了吗?”夜红妆阵阵绝望,再想想昨晚上母亲跟她说过的萧家的事,不由得又把夜温言给诅咒起来。“都是夜温言那个该天杀的小贱人闹的,要是没有她,六殿下一定还好好的,说不定都当上了皇帝。我到底怎么才能把那个小贱人给弄死?”
萧书白也想知道怎么才能把夜温言弄死,一时间,母女二人皆陷入了深思。萧书白又想到在肃王府欠下的那一百万两银子,也是明天就要到期限了,不由得更加烦躁。
“听说两天后长公主寿宴,请了夜温言。”夜红妆自顾地琢磨起来,“如果多一个人一起去,公主府也不至于不让进吧!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带着礼去,公主府还能不接?”她挑挑唇角轻哼一声,如果夜温言在公主府出事,上有长公主这个头号仇敌,下有那么多参宴宾客,可就跟她夜红妆没有关系了。
马车终于行至朝凤门,萧书白领着夜红妆远远就下了马车。她今日带的是萧家的名帖,萧老夫人跟李太后是远亲,萧家的名帖在李太后这里比夜家的好用。
守门的禁军仔细验看名帖,另有一人说:“夫人没有太后娘娘的邀请,即使有名帖也是不能进宫的。但萧老夫人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亲戚,所以咱们还是会派人到永安宫去为您禀报一声。至于太后娘娘愿不愿意见您,那就不一定了。”
萧书白再三道谢,为了确保能见到李太后,她又指了指夜红妆:“这位不知道你们认不认得,她是肃王妃,是太后娘娘的亲儿媳。今日我们母女也算是走亲戚,太后娘娘一定会见我们的。”
禁军侍卫看了夜红妆一眼,摇头,“在下职位低微,不认得那么多贵人。可若是肃王妃到了,那是不需要通传,直接就可以放行的。请问这位夫人,您有肃王府的腰牌吗?咱们职责所在,只认腰牌,是不认人的。”
夜红妆摇头,“这几日回娘家探看,腰牌没随身带着。”
“那就对不住了,还是请二位稍等,在下进去通传。”
这人说着话就要走,这时,就听到一个声音自她们身后传了来:“且慢!”
二人回头,待看清来人时,萧书白一愣,夜红妆却是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禁军侍卫已经行跪礼,叫了声:“摄政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人正是摄政王权计,他无意理会行礼的禁军,只把目光向着夜红妆投了去,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夜红妆止不住地哆嗦,就好像又回到了肃王府,面对那个假的六殿下,面对冰冷的鞭子。
她太知道这摄政王跟那假的六殿下是一伙的了,两人常常见面,每次见面都会在书房里密谈很久。她还跟着那人去过摄政王府,听到了关于三殿下四殿下的消息。
眼下又见面了,直觉告诉她,这一趟怕是要白走,肯定是见不着李太后了。
非但见不着,还打草惊蛇。
“我随母亲进宫。”夜红妆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
权计却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摄政王为何不让我们进宫?”萧书白说话了,“我母女既是萧家的人,也是夜家的人,无论从哪一边来论,进一趟皇宫都是有资格的。您是摄政王没错,可这里是朝凤门,不是前朝,摄政王不该连后宫的事也一起管了。”
“嗯?”权计看了一会儿萧书白,继而冷笑,“大道理讲得是不错,可惜本王不爱听。总之这宫门你二人是进不去的,快快回吧!至于本王是过问前朝事还是也管后宫事,这都是我们权家的事,外姓人还插不上话。”
说完,看了那个要进去通传的禁军一眼,禁军立即明白,再也不打算去通传了。
萧书白和夜红妆阵阵绝望。
其实还有个事,她们这会儿只是不知道,知道了怕会更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进宫了!
早在她二人出发之前一个时辰,夜温言就已经进了后宫,是直奔长信宫去的。甚至还因为去得实在太早,都能在宫里陪虞太后用顿早膳。
夜温言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着夜清眉和夜楚怜,还把巧匠应鹏给带上了。但应鹏就没她那么自在,大清早的不方便去后宫,只得由宫人领着,先往神仙殿那头待一会儿,等太后娘娘早膳用完了,皇上也下早朝了,才能跟着皇上再一起往后宫来。
对于夜温言能进宫,虞太后是相当高兴的,又听说夜温言要陪她一起用早膳,当时就吩咐宫人把早膳弄得尽可能丰盛,如此方显她对夜温言的重视。
因为对夜温言重视,所以连带着对夜清眉和夜楚怜也一并重视,甚至又问了一遍夜清眉有没有许人家,甚至还在听到结果之后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夫家?”
夜清眉红着脸摇头,想说夫家能是说换就换的吗?可又不好这样跟太后娘娘说话,只好用眼神示意夜温言替她解围。
夜温言就劝虞太后:“我大姐姐可比皇上大好几岁呢,不合适。”
“大一点儿知道疼人,稳重,最是坐得皇后的位置。”虞太后也是豁出去了,“只要清眉点头,哀家立即就往夜家抬聘礼下婚书。等到皇上年满十八,婚事就可以办起来了。”
夜温言一听这是真下血本了,皇后的位置都许出来了,不由得也向夜清眉看了去。
夜清眉就觉得自家妹妹忒不靠谱了,这两边倒的实在太快。
见夜清眉实在是没有点头的意思,虞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声,“是哀家没这个福气。”说完,还不等夜清眉跟她客气几句,转头就又去惦记夜楚怜,“五姑娘订没订亲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哭的心都有了,她就是跟着来蹭饭的,没听说还有台词啊?
但太后问了就得答,于是硬着头皮说:“臣女年纪还小,还没有订亲,但是臣女也不打算考虑皇上,请太后娘娘死……”她想说死了这条心吧,还好及时收住了口,改为——“请太后娘娘为皇上另择中意的女子,臣女只是夜家的庶女,配不上皇上。”
“庶女怕什么。”虞太后摆摆手,“哀家也不是正宫,皇上也是庶子,他一个庶子配你这个庶女不是正好么!五姑娘考虑考虑。”
“不考虑不考虑。”夜楚怜立即摆手,“绝不考虑。”
“这么坚决吗?”虞太后好生失望,但她也算是个积极向上的人,总能在失望时想尽一切办法让希望再升起来。只见她转过身,一下就把坠儿给拽了过来,“你,你总是可以的。”
坠儿都懵了,“谁?谁可以?”
虞太后:“你。”
“我,我可以干什么?”
虞太后:“嫁给皇上。”
“我不干!”坠儿拼命往夜温言后头躲,“我不干,打死我都不干。嫁给皇上可不是什么好活儿,整天还要面对那么多女人,还要被人算计,指不定几天就把我算计死了,我绝不要嫁给皇上,我就是嫁个车夫我也不要嫁给皇上。”
她正搁这儿嚎着,权青城带着吴否和应鹏进来了,正好听到坠儿那句“我就是嫁个车夫我也不要嫁给皇上”。少年皇帝当场就翻了脸——“你给我再说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吓一跳,心说要不要这么巧的?骂谁谁就来,她这点子也太背了。
但她一向是不怕权青城的,这会儿见着权青城瞪着两只大眼珠子跟她吼,她就更来气,当时就回了嘴:“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就是嫁给一个车夫,我也不会嫁给你权青城!”
“你……凭什么?”权青城气得脸都青了,“朕哪里不比个车夫好?你不嫁就不嫁,凭什么拿个车夫跟朕比?”
“我家小姐说了,这世上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你怎么就不能跟车夫比?不能比就是你认为我家小姐、你的姐姐是错的,你敢说你姐错了吗?”
“我敢……就怪了!温言姐姐没有错,有错也是我们的错。”
“这就对了!”坠儿终于挣开虞太后的手,回到夜温言身后站直了,“我这辈子就跟着我家小姐,我谁都不嫁。特别是你权青城,我只要一想到你将来后宫女人成群我就头疼,千万别把我算进来,想想都要烦死了。做什么不好要做皇帝,真是要命。”
权青城非常沮丧,“我都没嫌弃你是个丫鬟,你居然嫌弃我是皇帝,如今这是什么世道?佩儿,你可知道一会儿这想法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一定会以为你是个傻子。”
“我不傻,谢谢。另外,我叫坠儿,每次都要提醒你一遍,到底几时能记住?”
“记不记得住能怎么样?你又不是我媳妇儿,叫坠儿还是佩儿不都是一样的吗?”权青城哼哼了几声,过来给虞太后请安,“儿子见过母后。”
虞太后这会儿笑眯眯的,越瞅这俩人斗嘴越觉得有趣,心里就琢磨啊,原本想着皇上要是喜欢坠儿,就纳进宫来当个妃子。可眼下一看,妃子给小了,怎么也得贵妃。这丫鬟能让夜温言给惯出这种性子来,可见在主子跟前是极受宠的。
只要夜温言喜欢,大不了就咬咬牙给个皇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虞太后盘算的特别明白,她目的明确,就是要死死挂住夜温言。只要夜温言喜欢的,不管是庶女还是丫鬟,她都可以做到来者不拒。
何况儿子看上去也挺喜欢这小丫鬟的,那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
这枚种子算是在她心里埋下了,虞太后乐呵呵地招呼权青城一起用早膳,甚至还叫人给应鹏加了把椅子。但应鹏哪里敢吃,就坐在边上听小姑娘们唠嗑,也听皇上跟坠儿拌嘴。
应家世代巧匠,在奇巧阁做事多年,上到太后下到各宫妃嫔,什么样的贵人没见过,却从来没见过能这样打成一片热热闹闹的场面,也从来没见过哪家的臣女能得宠到这种程度。
不对,虞太后这哪里是宠爱夜温言,这分明就是在巴结夜温言,甚至为了巴结这位夜四小姐,不惜以自己儿子的婚事做筹码。
她儿子是谁啊,那是当今圣上,是北齐的皇帝,虞太后为何要下这么大的本钱?
应鹏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夜温言了,更不懂夜温言叫他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之前说是送珠花给虞太后,顺便看看李太后是什么脸色,可这直接就奔了长信宫来,他的珠花还在兜里揣着,何时送呢?
终于这顿早膳用完了,人们坐回到长信宫的前殿,有宫女送上清茶,夜温言喝了几口就跟权青城说:“你没把你那儿的好茶给太后娘娘送过来?”
权青城摇头,“我没舍得。”
她都气笑了,“你这孩子,这是你娘,给自己娘送点儿茶叶怎么就舍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共也就那么一点儿。”权青城用手比划着,“装起来连这么一小盒都装不满,我自己也舍不得喝,就喝过一回呢!”
虞太后很好奇,“什么茶叶如此珍贵?”
权青城神神秘秘地说:“山上的茶。”
虞太后恍然。
在宫里能被称一声山上的茶,那也就只有炎华山了。看来这夜四小姐的确是跟炎华宫有着密切的关系,连带着她儿子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得了不少好处。
从前先帝在世时就总念叨,说帝尊大人在炎华山上开了灵田,种了许多作物,其中就有茶树。那都是用仙法养着的,是带着灵气儿的,他要是有幸能喝上一口,死了也值了。
可惜,他到死都没能喝上一口炎华山的茶,没想到儿子才登基就喝上了,真是好样的。
“贵重之物你自己留着,哀家不要。”虞太后笑着看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好。再看夜温言,那就更顺眼了。很快她心里就又有个事儿琢磨了起来,听说夜四小姐身边有三位计奴,如果夜清眉夜楚怜和坠儿都不行,那让儿子娶一位计家的姑娘也是不错的。
至于奴不奴的,这个无所谓,夜家的奴她都豁出来娶了,更何况计奴。计奴那能叫奴吗?人家那是侍候神仙的,真要能娶个计奴回来,她儿子就真是出息了。
虞太后心里头自顾地打着主意,夜温言心里也打着主意,打着打着就跟虞太后身边的宫女从文说:“麻烦姑姑走一趟,去永安宫请一请李太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一出,殿内众人除了应鹏之外全都愣住了,虞太后更是不解,“四小姐这是何意?”
夜温言眯着眼睛笑,“都是太后,虽然分居东宫西宫,但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您是皇上生母,身份尊贵,所以既然要走动,也该是她来长信宫走动。”
虞太后更懵了,“四小姐,哀家跟西宫那位实在不大相处得来,怕是见了面也要闹得不愉快,要不就算了吧!她指定也是不愿意往这边来的。咱们说说话,别让她坏了心情。”
“怎么会坏了心情呢!”夜温言笑得更好看,“放心吧,不会的。何况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想让李太后看看,把她叫过来看,就省得我再往永安宫走,累得慌。”
应鹏直了直腰,他知道,今日进宫的主要任务要开始了,不由得有些紧张。
但紧张之余,心底压抑数年的愤怒也随之而起,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就陷入到悲恸之中,就连虞太后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今日应鹏为何跟着进宫,虞太后一直没问,虽说突然来了个巧匠,还是已经离开宫中的巧匠,这事儿挺奇怪的。但人是夜温言带来的,她就觉得自己不该多嘴。
这会儿见应鹏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便知夜温言要请李太后过来定有原因,于是也不再拦着,只对从文说:“快去一趟,说什么也要把人请过来。”
夜温言“嗯”了一声,“如果她不肯来,姑姑就说我在这里,她要是不到长信宫,那我就得请她到山上去了。想去哪里让她自己选!”
从文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明白了坠儿那丫头为何底气那么足。跟着这种主子,底气不足才怪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快步出了长信宫,坠儿想了想,跟夜温言耳语几句,然后也快跑着追过去了。见了从文之后礼貌地行礼说:“我跟姑姑一起去,省得那太后逞威风给姑姑气受。”
从文想了想,干脆热络地挽上了坠儿的袖子,二人跟姐妹一样,一边说着话一边去办差。
长信宫里,宫人又给续了一遍茶水,坠儿不在屋里了,权青城没有人斗嘴,就想起来夜楚怜有一次伤了腿,他还找太医给看过。于是就问道:“楚怜你的腿怎么样,好没好?”
夜楚怜一愣,“我腿怎么了?”
“就是有一回你去神仙殿找朕,不是伤了腿吗?”
夜楚怜听得那个气啊——“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那之后咱们也见过好几回啊,这怎么今儿突然问起来了?合着前几次你见着我都白见了?还是说你现在是没话找话,搁我这儿解闷儿呢?”她越说越来气,“腿疼那事儿我都给忘了,你又捡起来说,吃饱了撑的!”
权青城一脑门子黑线,“今儿这是怎么了?佩儿怼朕,楚怜你也怼朕,朕还是皇上呢你们都这态度,那外面的男人你们还不得直接动手打啊?楚怜啊,你以前不是这性格,这怎么整的,变了呢?听朕一句劝,脾气好点儿,可别跟佩儿一样,小心长大嫁不出去。”
虞太后的眼睛又笑成了一条缝,当时就表了态:“嫁不出去没关系,皇上给娶进宫里来就行了。楚怜啊,你别听皇上的,脾气用不着改,哀家瞧着就挺好。”
夜楚怜低下了头不想再说话,这太后娘娘见缝插针的本事也太强大了。
殿内众人唠着闲嗑,看似轻松,可是夜温言知道,此刻虞太后的心里肯定是七上八下的,对于即将到长信宫来的李太后,她应该是多少还有些打怵。毕竟从前做妃子时被皇后一直压着,日久天长就成了习惯,即使已经能够与从前的皇后比肩,她依然还会觉得自己矮半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没关系,人的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她此番进宫是为了把那只珠花当着李太后的面送给虞太后。送礼不是最终目的,本意还是为了之前答应应鹏的那件事。
严格来说她是利用了虞太后一把,虽然虞太后不会有什么疑议,但她不是不懂事的人,利用了人家,就得还回去相应的报酬,至少让对方心里舒坦。
所以她把夜清眉和夜楚怜一起带来了,目的就是在解决完珠花的事之后,由她二人来跟虞太后谈一笔香薰的买卖。这买卖由她传授手艺,由夜清眉和夜楚怜去主要执行,而虞太后则可以把东西引进宫中,并且负责在京中贵族圈内推广。如此以临安为基础,慢慢向临安之外扩张,若能借着太后娘娘的影响力让铺子遍布整个北齐,不但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对她来说,也是有着跟珠宝铺子异曲同工之妙。
夜温言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盘算自己还能记得多少香水、香薰蜡烛的种类和制作方法,也盘算着应该给虞太后多少利润才能让虞太后合作得更开心。
这时,李太后到了。
随着长信宫宫人的一声通传:“永安宫太后娘娘到!”
人们皆转了头向外看去,只见太后李笑寒一身华服,微仰着头朝着正殿这边走来。院子里的下人规规矩矩跪了一地,却还是被李太后身边的宫女宝蟾训斥道:“一个个不成样子,哪里像是在侍候太后,简直连外头府里的奴才还不如,一看就是从来没侍候过正经主子。”
下人们不敢吱声,权青城却听得皱起眉。这是他生母的宫院,李太后身边的宫女一进来就这样说话,打谁的脸呢?
他就要站起来给自己的母亲讨公道,却被夜温言狠狠瞪了一眼,同时也厉声喝斥:“坐下!你是皇上,一国之君,跟奴才拌嘴这种事不是你该做的!”
说话间,一个眼神向坠儿使了过去,坠儿心领神会,立即开了口:“到别人的地盘训斥别人的奴才,哪里像是太后身边的侍女能干得出来的事!简直连外头府里的丫鬟都不如,一看就是没侍候过正经主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噗哧一下就笑了,还得是坠儿厉害,瞧瞧他姐姐培养出来的丫鬟,说话句句到位,针针见血,这才叫侍候过正经主子的呢!
宝蟾被坠儿给气够呛,想顶回去,却一眼看到坐在前殿里喝茶的夜温言,到了嘴边儿的话硬是没说出来了,憋得脸都红了。
虞太后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痛快极了。从来都是李笑寒到她这里耀武扬威,她也不是当妃子当惯了,下意识地就怕李笑寒。她只是心里头总觉得自己儿子这个皇帝当得蹊跷,特别是先帝的遗旨,她当初亲眼看到过遗旨上写的是六皇子权青禄的名字,可为何宫宴时就变成了七皇子权青城了呢?
这事儿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坎儿,直到现在也没过去,所以她没有多少底气跟李笑寒争。
可她不争不意味着她心里也能接受李笑寒对她的打压,今儿夜温言张罗的这个局,她说到底就是个看客,却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怎么能让人不痛快。
坠儿跟从文走在后头,眼瞅着李太后在宝蟾的搀扶下迈过门槛走进前殿,她这才站回到夜温言身后,还行了礼,大声地跟夜温言说:“小姐让奴婢陪着从文姑姑去请李太后,奴婢回来给小姐复命了。西宫太后娘娘人已经到了,就是请的过程不太愉快,太后娘娘说两宫太后即使要见,也该是东宫去拜见西宫,她是先帝正妻,没有正妻主动去见一个妾的道理。”
“这样啊!”夜温言往李太后那看了去,也不怎么的,脑子里忽悠一下就窜出来大量关于原主的记忆,全部都是过去那十年间跟李太后和六殿下有关的。
回忆就像演电影,她再一次看到六岁的原主拉着权青禄的手,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看到李太后笑得一脸奸诈,拉着她的手说就是我们禄儿救了你,夜四小姐,你要懂得感恩啊!
原主可真是知道感恩,当时就跟家里人说起六殿下的好,说自己欠六殿下一条命,是一定要报的。夜家也因此郑重地向六殿下和李太后表示感谢,甚至夜老将军和夜大将军还为此保了六殿下许多年。
李太后和六殿下在夜家两位将军的支持下,活得愈发嚣张,但六殿下对原主却非常不好。
骗她上树,把她从树上推下来;骗她下河,希望她被水淹死;甚至有一回还把炭块儿塞到原主的嘴巴里,笑着跟那些捧着他的公子哥们说,夜四最听我的话,只要我让她做的事,她什么都愿意做。不信你们看,她现在就可以把这块炭给吃了。
原主真的吃了,还吃了三口,换来的是呕吐不止,和六殿下一群人的哈哈大笑。
那一次被欺负狠了,她进宫去见李太后告状,却忘了人家是六殿下的生母,虽然表面上说着“他要是欺负你我一定会给你做主”,但当她真的把状告到人家面前时,换来的就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回头本宫一定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回头就不知道回到了哪个头,反正权青禄欺负她的本性从来就没改过,从六岁,一直欺负到大婚,最后把原主给欺负死。
夜四小姐的死,权青禄是凶手,李笑寒是帮凶,这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小姐,您怎么了?”见夜温言似乎在想事情,人就愣在那里不说话,坠儿有些着急。
夜温言却已经回过神来,看向李笑寒的目光渐渐阴寒起来。
“既然正妻不愿意来见妾,那李太后就回去吧!也别跟这儿委屈着,像虞太后欺负你似的。”她也不愿意跟这人假模假样的客气,连行礼问安的环节都给免了,甚至权青城站起身要行礼,都被她给拦了下来,说的是——“没让你动就给我老实坐着,怎么哪都有你?”
权青城一哆嗦,刚站起来就又坐回去了。虞太后又一阵痛快,虽然儿子再次挨骂,但夜温言骂得好啊!
“夜四小姐,这里是皇宫,规矩还是要讲的。”宝蟾见不得自家主子受这等欺屈,硬着头皮说出这么一句。
却换来坠儿一声冷哼:“那就换个地方说话,你们以为如何?还有,刚才说过你不懂规矩,看来你是真不懂啊!一个奴才,没资格跟我家小姐说话!你要说什么就跟我说,你也只配跟我说,懂吗?”
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瞪了宝蟾一眼,宝蟾不再说话了。
“先帝都不在了,还提正妻不正妻的有什么意思。”夜温言用手抵了抵心口,把原主这身体又涌起来的悲愤和仇恨往下压了压,再道,“太后娘娘下一次执着正妻这个事,可能就是百年之后与先帝的合葬了。你要是着急,现在把这事儿办了也行。”
她勾起一双眼,目光狠狠地扎在李太后脸上,扎得生疼。
宫女从文听着两方这一来一回的,明显是夜四小姐稳稳占着上风,心里就有底了。于是回头吩咐宫女给李太后上茶,之后就回到了虞太后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虞太后这时也开了口,笑着说:“姐姐快请坐吧!我这儿不比永安宫气派,姐姐能过来串门子也是赏脸。咱们分居东西两宫,平日里少有走动,这叫外人听了也不太好。如今皇上还未大婚,没有后宫,两宫太后就被天下人盯得紧。咱们做长辈的总不能给小辈惹麻烦不是?所以不管姐姐如何瞧不上我,面子功夫总也要做一做的。”
李笑寒轻哼了声,“你倒是会说好听的话。行了,别兜圈子,把哀家叫过来究竟何事?”
她坐下,瞅了一眼宫女送上来的茶,端都没端,一脸嫌弃。
虞太后也不介意,没话找话地道:“没有什么事,就是请姐姐过来坐坐,走动走动。这不正好四小姐她们也在么,大家热闹热闹。”
“哀家同她有什么好热闹的?”李笑寒一肚子火,叫她来见夜温言,这是凑热闹吗?这是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看夜温言如何怼她。
她跟夜温言交锋不是一回两回了,哪回得着过好?偏偏她还不敢来硬的,因为她去跪过炎华宫,她明确地知道夜温言的背后站着什么人。
所以即使夜温言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依然什么都不敢说,甚至怨言也不敢有,一肚子火就只能冲着虞太后发,这让她特别憋屈。
“姐姐这话说的,热不热闹还不是全凭自己吗?”虞太后依然笑着,笑得特别开心。
李笑寒不想再搭理她,目光在这殿内扫了一圈,很快就落到应鹏那处。
“妹妹还在自己宫中召见外臣呢?”再想想,“他如今也算不得臣,人都不在奇巧阁了,这皇宫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妹妹给开的宫门?”
虞太后摇头,“姐姐想多了,应巧匠是跟着夜四小姐一起进的宫,至于他进宫来干什么,哀家也没太过问。毕竟是夜四小姐的客人,咱们问多了也不好,是不是?姐姐若是好奇,不如自己打听打听,看看四小姐怎么说?”
李笑寒皱皱眉,没想到应鹏的事也能拐到夜温言这里,夜温言带个巧匠进宫来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样东西,请太后娘娘品鉴品鉴。”夜温言声音冰凉凉的,一丝感情都不带。她示意应鹏将东西取出,同时也道,“听闻太后娘娘早几年相中了一样东西,想请应巧匠为你打制,结果人家没应。为了不让你继续惦记,应巧匠自断三指离开皇宫,从那以后再不进奇巧阁。”
她喝了口茶,继续道:“这种陈年旧事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数日前我正好也有一事求到应先生,见他断了三指,问其缘由,这才把这事儿给提了起来。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可惜啊,可惜了那么好的一枚珠花没有被打制出来,就问应巧匠到底还能不能打,要是能打呢,我愿意出大价钱,打好之后我拿进宫送给太后娘娘。这不,应先生答应了,也把那珠花打出来了,我就带进宫请您品鉴。”
李笑寒听愣了,“你说你打制了那枚珠花?”
“是应先生打的。”
“哀家知道,哀家的意思是,你请应鹏打出了那枚珠花,然后拿来送给哀家?”
“嗯,送给太后娘娘,今日特地带过来请您品鉴,要是有哪里觉得不好,我们再回去改。”
“为什么?”李笑寒都听呆了,“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夜温言轻笑了下,“就为了我想让太后娘娘您高兴呗!毕竟过去那十年,我一直都是想让您高兴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讨好你和你的儿子,渐渐的就成了习惯。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掉,即使我知道有人在十年前撒了个弥天大谎,我依然愿意讨她欢心。”
李笑寒一哆嗦,十年前,弥天大谎,这样的话如今在她听来真是可怕极了。
“娘娘看看吧!毕竟当年那么喜欢的珠花,如今打都打出来了,不看一眼怎么行呢!”她冲着应鹏呶呶下巴,应鹏立即将一只小盒子从袖袋里取了出来。
他站起身,托着那只盒子一步一步走到李笑寒跟前,缺了手指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头虽半低着,但一双眼睛却勾了起来,直盯向李笑寒。
“太后娘娘请看,这就是当年您求而不得的那枚珠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来自后世图册上的珠花,那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是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新鲜之物。是李笑寒还在做皇后的时候,梦寐以求之物。
古代喜奢华,重繁复。后世喜简约,偏抽象。
按说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呈现,格格不入之物是不会被这个时代所接受的。
却偏偏那枚珠花介于繁复和抽象之间,上面的珠子既有奢华之感,又不会显得非常繁重累赘。两头兼顾,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再加上那上面还带有后世重奢品牌独特的LOGO,以及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雕刻工艺,一切都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新奇好看。
其实不只是珠花,李笑寒当年得到那本图册之后,上面所有的东西,她几乎都是一眼就看上了。人就是这样,当她知道这种东西世上仅有,就想占为己有,谁也不能与她分享。
可惜应鹏不给她打造,其它的巧匠又谁都不会打造,以至于这些东西成了她的心病,后面的日子就只能翻翻那本册子过过眼瘾。
却没想到,在她已经不再对打造出那些首饰抱有希望时,应鹏却把珠宝捧到了她眼前。
她盯着这枚珠花看得目光都移不开,整个人都在颤抖。
传说那本图册是仙人的图册,传说那图册上面的东西都是仙人的东西。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如此执念于这枚珠花,并不仅仅是喜欢,而是她还想着一份仙缘。
可惜……图册已经丢了。
对,图册已经丢了,那应鹏是照着什么打造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东西是你偷的?”她突然抬起头盯着应鹏,咬牙切齿地问,“图册是你偷的?”
应鹏后退半步,“太后娘娘慎言,这世上有句话叫做贼喊抓贼,在下这样说,娘娘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哀家如何能明白什么意思?哀家就知道那东西原本在永安宫里,却为何到了你手中?”李笑寒整张脸都扭曲了,要不是宝蟾拉着,她都能扑上去跟应鹏拼命。
应鹏也是豁出去了,夜温言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他怎么可能再退缩。于是冷哼一声,道:“人人皆知这是我的东西,为何会到了永安宫?”
“是你献给哀家的!”
坠儿听不下去了,“李太后娘娘,你可要点儿脸吧!”
虞太后也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姐姐失态了,您是太后,不该这样。”
“哀家该不该都用不着你说!”李笑寒狠狠地瞪了过去,“虞品落,闭上你的嘴,区区一个妾,哀家跟前从来都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李太后的气势放出来了,这才是李笑寒原本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忍气吞声,尽显委屈。
虞太后一下子也怔住了,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却听到夜温言喝斥权青城的声音又传了来:“你还搁那儿坐着干什么呢?之前不让你说话,那是因为出言不逊的是个奴才,所以我让坠儿给你顶了。现在是东宫太后在此撒野,你再坐那儿看戏就是个傻子!”
权青城早就憋不住了,一听夜温言发话,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东宫的太后娘娘,原本朕该称你一声母后,但是朕现在不想了,因为你实在是当不起母后这个称谓。朕虽年少,却也读过北齐史籍,看过权家家谱,可从来没听说有哪一朝的太后娘娘是您这个样子。我生母如今与你分坐东西两宫,你二人地位平等,你凭什么到长信宫来骂人?她曾经是个妾怎么了?至少她在父皇病重的那两年一直伴在身侧。你呢?那两年你只顾着发展党羽,只顾着为你的儿子铺路找垫脚石,对父皇的病不闻不问,这样的妻要来有何用?怪不得父皇最后留下遗旨把皇位传给了我,当真是皇上圣明,早就不承认你这个正妻和六哥那个嫡子了!”
权青城这也算歪打正着扎着李太后的心了,六殿下现在是李太后最大的一块心病,只要一提起来心就抽抽着疼。偏偏权青城最后把话落在六殿下这处,也偏偏夜温言又张口来了句:“瞧瞧,这才叫亲儿子呢!能替母亲出头,还能常来陪着母亲说话。再看看某些人养的儿子,那叫个什么玩意。”她说话完全不留情面,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笑寒快要气炸了,宝蟾在边上一个劲地劝:“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你让哀家如何息怒!”好在是有个侍女能随意打骂的,李笑寒这口气终是出在了宝蟾身上,让那宝蟾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这股火气才算是消下去些。
权青城坐了回来,心里也是痛快极了。这李笑寒他早就想骂,今儿终于过着了瘾,还是姐姐给他做的主,他心情贼舒畅。
虞太后倒是没想她儿子说了什么,她只是在想夜温言说了什么。当着李笑寒的面儿说她生的儿子叫个什么玩意,这何止是打脸,这是把脸踩到地底下去了。李笑寒却还是一句重话都不敢直接对着夜温言说,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贴身宫女给骂一顿。
看来夜温言有靠山,李笑寒心里也是有数的。既然如此,那她儿子骂几句也就骂几句了,有夜温言在这儿坐着,李笑寒绝不敢把她儿子如何。
这么一想,虞太后心情也贼舒畅。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居然熬来这么大一座靠山,她真是豁出命去感激夜温言都觉得不够。
李太后阵阵眩晕,明显是气的,宝蟾从地上爬起来给她顺背,人总算是缓过来了,同时她也看明白了,长信宫这么多人,个个与她对立,明显就是欺负她的,她何必逞强跟他们争执?与其给自己找气受,倒不如仔细看看这珠花,不管夜温言是出于什么要把珠花送给她,反正她只要东西到了自己手,其它的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太后这样想着,目光又向应鹏还拿在手里的那枚珠花投了去。
应鹏心中冷哼,往前走了一步,“娘娘看仔细了,是不是当初您相中的那枚。”
李太后左看右看,越看越激动,“对,就是哀家相中的那枚。”
夜温言的话也问了过来:“那太后娘娘觉得这枚珠花打造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精妙,一模一样,不愧是出自北齐第一巧匠之手。”李笑寒说着话,再看一眼应鹏那只断了三指的手,哼了一声说,“既知早晚有一天还是要把这枚珠花打造出来,何苦还要自废三指呢?哀家从前是皇后,现在是太后,只要本宫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应鹏没说话,倒是夜温言又问道:“看样子太后娘娘很喜欢这枚珠花。”
“仙人之物有谁会不喜欢?”她下意识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完就意识到说错了话,立即解释道,“哀家的意思是,这么好看的珠花,就像画中仙人所饰之物一般。”
夜温言笑笑,“太后娘娘喜欢就好,娘娘喜欢,我就没白费功夫。毕竟也没怎么给太后娘娘送过礼,轻了重了的也不好掌握,所以就把东西先拿出来请您给品鉴品鉴,衡量衡量。那娘娘您看,这样的东西送给太后,是合适的吧?不寒酸吧?”
李太后点点头,“哀家觉得甚好,非但不寒酸,而且还该重赏。”
“有您这话,那我就放心大胆的送了。”
李太后身子挺了挺,坐得更加端正,眼瞅着夜温言把东西从应鹏手中接过来,她就差往前伸手了。结果却看到夜温言捧着那东西拐了个弯儿,直奔着虞太后就走了过去。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夜四小姐?”
夜温言没理她,只走到虞太后跟前站定,然后微微俯身,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承蒙太后娘娘厚爱,除夕那晚送了礼物给臣女,臣女一直没寻到太适合的回礼。正好前阵子偶遇应巧匠,便商量着打造了这枚珠花,作为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刚刚李太后已经替咱们品鉴过了,这珠花似仙人之物,拿来送礼绝不寒酸,所以太后娘娘您放心收着就是。”
虞太后差点儿没乐出声来,不是因为得了这么好的珠花,她是想笑夜温言耍李笑寒耍得也太明目张胆了。这不是逗傻子呢么!
果然,李笑寒也急了,冲口就道:“夜温言!你这是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挑眉,“给东宫太后送礼,怎么着,西宫太后您有意见?”
李笑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给东宫送礼?那你刚刚让哀家品鉴是何意?口口声声说是送给太后娘娘的,又是何意?”
“就字面的意思。”她的脸冷下来,一边的唇角往上翘了翘,“品鉴,就是欣赏与鉴定。送给太后娘娘,是说送给东宫的太后娘娘。怎么,哪句没听懂?”
李笑寒气得眼前都冒金星了!
还哪句没听懂,她哪句也没听懂!
“你是在羞辱哀家?”
夜温言哼了一声,“不敢。”
“哀家看你就敢!”
“那就敢吧!”
夜温言看着李笑寒,眼底毫不掩饰地露出一层厌恶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笑寒阵阵眩晕,还带这么聊天的?这哪里是羞辱,这是诚心想气死她!
“夜温言,你前阵子是不是到过永安宫?画着珠花的册子是不是你拿去的?”
夜温言没吱声,只管将手里的珠花交给从文,再由从文交到虞太后手中,看着虞太后一脸欣喜,方才又回过头来对李笑寒说——“你猜!”
李笑寒霍然起身,死死盯了夜温言一会儿,转身就走。这长信宫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西宫太后大怒离去,殿内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坠儿琢磨着问了一句:“就这么让她走了?那也太便宜李太后了。”在她看来,李太后是跟她家小姐有深仇大恨的,因为那场大婚,小姐说过,就是李太后跟夜家老夫人还有二房一家合谋,才让三小姐换了四小姐。所以对李太后不需要客气,整死才好。
而且上次李太后跪炎华宫,她就在炎华宫门口坐着来着,太后娘娘有多丢人她都看着了,所以想再让她对太后娘娘有多敬畏,实在是不太可能的。
她都恨不能捡块砖拍死那女的,还敬畏,敬畏个屁。
坠儿自告奋勇:“奴婢去找西宫太后唠唠吧!”
夜温言点头,“随我一起去。”说完又看向夜清眉和夜楚怜,“大姐姐和五妹妹留在这里陪太后娘娘说会儿话,咱们一会儿宫门口见。应先生,若对今日之事还算满意,就请先行离宫吧!咱们总会有再见的时候,我也还会有事再麻烦您。”
应鹏揖手,一个大礼行下去,几乎将自己折叠起来。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感激之情已经无需言表。今日这样的场面在他心中预想过无数次,可也只是预想,却从不敢相信竟有一天也能变成现实。夜温言圆了他这个梦,他为心爱的女人报了仇,此生无憾。
夜清眉二人也点了头,“言儿你万事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说:“四姐姐,她要是欺负你,可一定要去求援啊!”
夜温言却摆手,“用不着。我若连她李笑寒都对付不了,就没资格替自己报仇!”
她看向虞太后,冷着的脸终于又露了笑,“今日之事我会找机会同太后娘娘解释的,多谢娘娘愿意助我演这一出。那枚珠花的确是事先就打算好要送给娘娘做礼,多谢娘娘除夕那日将陪嫁之物给了我和姐姐。李太后有句话说得**不离,这珠花虽不是仙人之物,却也是这世间绝无仅有,我相信应先生也不会再打造同样的了。”
应鹏立即道:“仅此一枚,图册交予夜四小姐,这东西再不会有同样的了。”
虞太后实在惊喜,这珠花何止李笑寒一眼就相中,她也是喜欢得不得了,这会儿拿在手里,目光都舍不得移开。可到底还是要和夜温言说话的,于是她道:“四小姐不必和哀家过于客气,你是皇上的恩人,他叫你一声姐姐,哀家也放心把他交给你管教。咱们就算不是一家人,也比实在亲戚还亲,今日之事你无需向哀家解释,能帮上你的忙,哀家十分乐意。”
夜温言也不娇情,又冲着虞太后施了一礼,然后带上坠儿转身就走,应鹏亦紧随其后。
夜清眉和夜楚怜却留了下来,由夜清眉开口说:“太后娘娘,其实我们姐妹二人今日进宫来,也是有任务的。我那四妹妹有了个新主意,想让我们同太后娘娘说说……”
长信宫里,夜清眉和夜楚怜跟虞太后讲着香薰生意如何开展与合作,长信宫外,夜温言一行已经追上了李太后的椅轿,就连应鹏都跟着一起追过去了。
李笑寒这会儿正捏着额角窝在椅轿上,抬轿的宫人脚底下步子迈得挺大,故而椅轿晃得厉害。可即使是这样,宝蟾依然在催促:“走快一些,再快一些!”
才说完,就听身后有人说了句:“这是赶着逃命吗?再快就得用跑的了。”
宝蟾吓一愣,回头去看,发现说话的人是坠儿,也发现坠儿前头走着的夜温言,以及后面跟着的巧匠应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当时心里就是一惊,心说这夜四小姐是不是阴魂不散?她们几乎就是在逃了,却还是没逃得过夜四小姐的追魂夺命。这到底是想干啥?难不成真是要命吗?
李笑寒也无奈了,挥挥手命宫人将椅轿放下来,再挥挥手让抬轿的宫人全都退远了去,身边就留宝蟾一人。半晌,她放下捏着额角的手,抬头看向夜温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夜温言垂下头,正好对上李笑寒抬起的眼睛。
这双眼睛跟原主记忆中的不同,原主还在时,还是皇后的李笑寒永远都保持着一种胜利者的微笑,看谁都是低着眼皮看,高高在上。原主心里装着她自以为的六殿下,所以对这位六殿下的生母是十分恭敬的,像这样站在李笑寒身前,以李笑寒从前看别人的姿态去看李笑寒自己,还是头一回。
可惜,这一回还不是原主自己看的,是通过她夜温言的眼睛去看的。而对于夜温言来说,这样子看李太后,已经没有多新鲜了。
“六岁那年,你说是权青禄救了我,让我们夜家懂得感恩。”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笑寒,“整整九年,你和你的儿子与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让我陷在那个谎言里稀里糊涂地活。直到我因为一个谎言要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你们又偷梁换柱,将我排挤在外。李笑寒,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天?可曾想过你的儿子也有今天?”
李笑寒的脸色都变了,从前被她骗得颠三倒四的夜四小姐,如今突然精明起来,不但洞悉一切,甚至还找上门来与她算账。她已经贵为太后,却还要惧怕一个臣女,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所以说,人啊,别撒谎,因为早晚都得报应回来,何必呢?”夜温言微微俯身,脸向前探去,距离李笑寒更近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她二人能听得见,说出的话却是让李笑寒恐惧到了极点——“没儿子了闹心吧?这才哪到哪,更闹心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不过其实你也不算没儿子,毕竟只是丢了一个,另外一个却还好好的在肃王府待着。虽然那个从小没养在你身边,可毕竟也是你的亲生骨肉,跟权青禄是一起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不该厚此薄彼,该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青禄还是青隐,都一起疼。”
李笑寒几乎吓疯了,此刻的夜温言看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个怪物,说的全是她秘密,字字剜心,句句都够她掉脑袋灭九族。
偏偏怪物的话还在继续:“李笑寒,你说如果先帝还在世,看到权青隐换了权青禄,他能不能看出不同来?又或者他会不会也觉得权青隐跟摄政王太像了?你说他俩为什么那么像呢?叔侄真的能像到那个份儿上?我看不至于,像到那个份儿上的就只有父子,这事儿要是换作从前先帝还在,一定能看个清楚明白。唉,青城还是年少啊!回头我得提点提点他。”
她说着,突然朝着李笑寒伸出手,李笑寒以为她要打人,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却见夜温言只是扫了扫她肩头的灰,手底下力道很轻,根本不至于她吓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笑寒,原本你合谋夜家毁了我一桩婚,这个仇我已经报得差不多了。我废了你的儿子,青隐打掉了夜红妆肚子里的胎儿,我的气也算消了一大半。可也正是我发现了青隐的存在,才知道你竟是从我六岁那年就开始骗我,那这个账咱们可就得重新再算。”
李笑寒哆哆嗦嗦地问了句:“你想怎么算?”
“当然是用命算!用你全家的命,去填我过去十年的欺骗与伤害。”她再次伸出手来,这一回,冷冰冰的手直接覆上了李笑寒的脑袋,五根手指头就像铁钳一般逐渐收拢,李笑寒立即感觉自己的头就快要被捏爆了。
宝蟾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想大叫“来人救命”,却被坠儿一把勒住脖子。练过的手劲儿用来勒人,直把个宝蟾给勒得翻了好几次白眼,人都差点儿没死过去,就别提喊了。
此刻的夜温言在李笑寒看来,那就是一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没有人类情感,一心只想着报仇血恨。
她都不敢说话,也说不出来话了,就觉得自己的头在夜温言手里握着,只要夜温言一动,这颗头就可以立刻从肩膀上搬家。甚至她还特别绝望地想到,这夜温言有炎华宫那位做靠山,就算真的把她给杀了,只要那位出面,就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李笑寒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夜温言哪有那么好心,让她痛痛快快的死。
收紧的五指渐渐松开,不供血的大脑又开始有血液流通起来。
绝望的太后娘娘听到夜温言的声音自头顶阴森森地压了下来——“李笑寒,你给我等着!六岁开始的账,我一定一笔一笔跟你算个明白。今日只是个开始,我会再来找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走了,李笑寒看着她越走越远,总算是松了口气。宝蟾也捂着脖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来,然后赶紧上前询问:“娘娘有没有事?那夜四小姐她到底做了什么?”
李笑寒抬起双手去捂自己的脑袋,颤着声跟宝蟾说:“你快看看哀家的头是不是坏掉了?那夜温言用力按哀家的头,哀家的头好痛!”
她是真的痛,从里往外的痛,痛得她只能靠在轿椅的靠背上,一动不想动。
宝蟾伸手去拨她的头发,看来看去却看不出任何不对劲,这头上没伤,甚至连红都没红一点,就跟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将这话说给李笑寒听,李笑寒绝不信:“不可能!她分明那么用力的捏哀家的头,哀家感觉头都快被她给捏碎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这头,一主一仆不停地纠结头是好是坏,而夜温言一行人则已经快要走到宫门口。
应鹏年迈,身体都佝偻着,可是打从长信宫出来,夜温言就觉得他整个人都挺拔了许多。
坠儿小声说:“应老先生这是出了口恶气,心里没有以前那么堵得慌了,人也变得精神。”
可夜温言却不那样想。
人心里有放不下的事也并不是完全不好,至少他能一直想着那个仇怨,有个执念和盼头。
一旦事情放下了,这一生对他来说,便再无牵挂,甚至再没必要继续下去。
她捏了一朵花,以灵力去探应鹏。只见这人生机前所未有的旺盛,甚至堪比壮年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并没有因此欣喜,却在心里轻叹,心情愈发的沉重。
生机旺盛得反常,这不是好事,就跟后世将死之人到了医院,医生给打强心针一样。
那不是真正的旺盛,只是在药物的催化下强行提升起来的生机。而此时的应鹏虽没有借助药物,却刚刚经历了一件比药物还要管用的大事。
多年心病一朝去除,虽不至于让李笑寒死掉给他心爱的女人偿命,但是对于一位太后来说,能得今日这场羞辱,已经是他所能见识到的极限了。
所以应鹏高兴,这一高兴就催生起体内全部生机。这种生机用玄脉的说法来讲就是在燃烧寿元,把后面几年的命全部燃烧成寿元,堆积在这一刻。能够让他暂时看起来精神抖擞,生机勃勃,甚至多数人都会替他高兴,以为他心病去除,人可以一直这样好好活下去。
却不知,迅速燃烧起来的寿元很快就要用光了,就像人们常说的回光反照,最多到明日天亮,这个人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离开这世间。
夜温言有些悲伤,其实她跟应鹏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她帮他收拾李太后一回,他替她打枚珠花,再送上应家巧匠替她做事,这说起来也是一笔交易。
但毕竟人能呈现这样的状态也是她促成的,提前寿元终结跟她也有几分关系。所以她也会想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帮了应鹏还是害了应鹏,如果应鹏早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是还会愿意做这件事情?
心里正想着这些事,就见原本走在她前面的应鹏停住脚,转过身看她。
“夜四小姐。”年迈的人此刻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就像是才过四十还有许多寿元可耗之人。他说,“老朽想过很多种报仇的场面,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想象中的场面也会成真。老朽虽然心里奇怪你这小姑娘为何会有这样的魄力,更奇怪那李太后为何会怕你怕成那个样子。但那不是我该打听的,我无意过问。大恩不言谢,老朽自知命不久矣,这辈子是报不上四小姐的恩了。下辈子吧,若是还能有下辈子,老朽还给四小姐打首饰。”
他说着话,冲着夜温言深鞠一躬,还是像在长信宫那样,把人整个折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小姐,咱们就此别过,若四小姐有空,就到应府去给老朽上柱香吧!”
他说这些话时,丝毫都看不出伤感和不舍,就像是要出一趟远门,在跟好友话别一般。
可是他知道,夜温言也知道,这不是出远门的话别,而是一场死别。
她亦冲着应鹏俯了俯身,“先生巧手,当得天下第一巧匠之称,今生能有幸识得先生,亦是人生一大乐事。多谢先生为我打了那枚珠花,也多谢先生借应家巧匠于我。先生放心,我夜温言行事磊落,绝不会让应家巧匠行不义之事,坏应家之名。先生,好走。”
应鹏哈哈大笑,大步走出宫门。
坠儿看了一会儿就皱眉,“奴婢怎么听着小姐跟应巧匠说的话,像是在跟死人说话?怎么还好走呢?应巧匠的话也好奇怪,听着就好像人明天就会死了,在话别。”
夜温言叹了一声,“可不就是话别么,明日穿得素静些,去应府给应先生上柱香吧!”
坠儿听得直愣,“小姐此话是当真的?”
“当真。”
“可是……”坠儿想说可是人还没死,却又觉得自家小姐从来没说过错话,便换了另一句,“可是明日是二老爷迎新夫人和新的三小姐入府的日子。”
“这样啊!那就但愿不要撞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宫门就在眼前了,坠儿又道:“小姐这就出宫吗?要不要回去长信宫去找大小姐跟五小姐?来的时候您让马车停得远,奴婢先出宫去把马车叫回来吧!”
夜温言摇头,“暂时还哪儿都去不了。坠儿你往左边看,有人来跟咱们找茬儿了。”
坠儿转头,果然看到有一人穿着中黄官袍,正往这边走来。
在北齐,能以这色系制袍者皆为皇族,皇帝穿明黄,宗亲可着淡黄,即使贵为摄政王,也只能着淡黄。可今日摄政王却着了中黄,这是比淡黄更深一些的颜色。
坠儿不懂朝廷那些规制,只是觉得这身衣裳有些乍眼。这种黄都快赶上权青城的衣裳了,是不是有点儿逾越?她把疑惑小声说出来,还说了句:“小姐,那人好像是摄政王。”
她在除夕宫宴时见过权计,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夜温言点点头,“没错,就是咱们北齐的摄政王。”
说话间,权计已经走到她二人跟前,因为身量高,看着她二人时居高临下,这种感觉让夜温言很不舒服。她于是往边上瞅瞅,也没瞅着有什么地方可供站脚的,正巧不远处走过来一队宫人,搬着几把椅子,她便冲着那队宫人招手:“你们过来一下。”
宫人们不明就里,但还是听了她的话走过来,就听夜温言问他们:“椅子是搬到何处的?”
宫人们答:“是搬去永安宫的,永安宫最近坏了一批桌椅,奴才们赶着把新的送过去。”
夜温言点点头,“既是送去永安宫的,那正好,搁一把在我这儿吧!其余的正常送,回头太后娘娘问起,你们只管实话实说,不会挨罚。”说完还怕宫人们不敢,便又对坠儿道,“你随他们往永安宫走一趟,给作个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小声问她:“小姐,这样好么?那位西宫太后这会儿怕是最不想见的,就是咱们这伙人。奴婢再过去一趟,她可能会气死吧?”
夜温言笑笑,“怎么不好?我觉得挺好。放心吧!咱们的西宫太后心里承受能力可强着呢,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去吧,我跟摄政王说说话,一会儿你再回来找我。”
坠儿看了摄政王一眼,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毕竟这里是皇宫,离炎华山那么近,她家小姐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帝尊大人眨眼工夫就能到。指不定现在就站在山顶上看呢,所以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用不着替主子操心。
坠儿跟着那队宫人走了,一把椅子成功地被夜温言给留了下来,只见她往椅子里一坐,虽然比站着更矮了,但毕竟她是坐着的,坐着的人跟站着的人说话,总归是有优势。
“这光天化日的,摄政王怎么还敢往后宫来呢?”
夜温言轻飘飘扔出这么一句,倒是出乎权计的意料。他想到了夜温言有可能会问他为何穿中黄色官袍,也想到了夜温言挖苦他腿脚之所以好利索了,其实是用了她的药。
却怎么也没想到夜温言先是给自己找了个座儿,瞬间就扭转了身高不利之势,紧接着又含糊不明地整了这么一句,她这是什么意思?
权计负手而立,看着她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地带着探究,“夜四小姐好一张伶牙俐齿,看来从前的夜老将军的确是把你给惯坏了,话张口就来,也不加思考。”
夜温言不解,“你怎么知道我不思考的?我这可是认真思考过后才说的话呀!再者,我这话有什么不对么?眼下可不就是光天化日正当午,摄政王也确实来了后宫,怎么着,你都能来,还不让我说?后宫重地,岂容外臣随意出入?”
权计冷笑,“那夜四小姐呢?夜四小姐又为何在这里?”
“哎,咱俩不一样,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进宫可以是受人邀请,也可以只是进来随便转转。但不管我是来干什么的,前提我都是女的。而你,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前提你都是男的。所以这后宫我来得,你却来不得,即使有要事,那也得经过层层通传。摄政王通传了么?对了,王爷是来看谁的?总不能是来看李太后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计很生气,但他不是李笑寒,他还不至于被夜温言几句话就气到失态。
他依然是负手站着,面上情绪也不见有多大起伏,就好像夜温言是在唠闲嗑,不管说什么,他只当做听不懂就好,只要他装傻,别人就拿他没办法。
“夜四小姐最近风头很盛。”权计不接她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夜温言也不执着于他到后宫来这个事,他说什么她就接什么——“何止最近,我的风头不是一直都很盛么?倒是摄政王您,最近很低调啊!”再想想,“嗯,也是,虽然过去了好几个月,但除夕那晚您在大殿门口跪了一宿,这事儿也是传遍了朝野,即使您装作不在意,人们心中也是会合计合计的。所以还是低调些好,别惹人笑话。”
权计心里开始起伏了,因为夜温言提起了除夕夜。那是他活到这个岁数遭遇到的最大的羞辱,偏偏还是炎华宫那位带来的,这让他心里的仇报无可报,想想就窝火。
再看夜温言,小姑娘勾着一边的唇角,笑得邪乎乎的。
他真有心一巴掌拍死她,终究是没敢。
“夜四小姐想说什么?”权计咬咬牙,“本王提醒你,这里是皇宫,不是一品将军府,容不得你撒野!收起你这一身痞气,皇宫是尊贵的地方,莫要玷污了它。”
夜温言摇摇头,“这话就算有人要说,也不该是摄政王您来说。我也再提醒您一回,这里是后宫,不是前朝,你摄的是国政,不是皇上的家政,所以后宫地界,也容不得你来撒野!收起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后宫是女人住的地方,莫要玷污了它。”
话怎么说过来的就怎么扔了回去,权计眯起眼睛,心里再一次琢磨起权青禄说过的话。他说:夜温言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不是以前的夜温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李太后说过的,夜温言跟炎华宫那位有关系,千万不可跟夜温言硬碰硬,否则炎华宫那位绝不会坐视不理,那可是天大的事,不可以触及。
他起初是不信的,可除夕当晚发生的事却容不得他不信。
那位已经插手过一回了,若再有下一次,只怕就不只是跪宫那么简单。
他双手握拳,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握紧,反复折腾了好几回,情绪依然很难平复。
夜温言的话却又扔了过来,她说:“摄政王,我就是个小女子,朝事国事什么的我管不着,但权青城这个人我却是一定要护着的。毕竟他的嗓子是我治好的,我治好了他的嗓子,他才能够坐在龙椅上,所以我也算是推他上位的其中一个环节。既然做了这个环节,我就有必要再把那张龙椅给他扶稳当了,若有人伸出手想要去摇晃他的龙椅,那我只能把那只手给剁了。没办法,夜家是武将之家,祖上几代人都誓死效忠北齐国君。到了我这一代虽然再没有兄弟带兵打仗,但我们保护国君的心是不变的。摄政王,听懂了吗?你干别的我不管,但你若动权青城的皇位,就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权计,别人怕你,我夜温言可不怕,不信你就试试,看咱们谁斗得过谁。”
权计听着她说话,明明小姑娘就在椅子上坐着,说话间也不见面目有多狰狞,但就是能把那种可怕渲染出来,把他迅速地代入气氛当中,他甚至都能看到自己被砍断了手的画面了。
权计下意识地晃晃头,想要把那副谋权篡位失败的画面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去,可那画面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赶不走。不但赶不走,甚至还给他从头到尾演了一遍。
从他伸出手要把权青城拽下皇位开始,到夜温言举着一把大刀照着他的手腕剁下去。他看到所有人都远离了他,包括权青隐也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背叛。
李笑寒死了,权青禄死了,权青隐也死了。所有人都被他害死了,为了他的野心和所谓的大业,他葬送了所有与他有关之人的性命。最后他自己也死了,死在夜温言的刀下,那把大刀不但剁去了他的双手,也收割了他的命。
权计终于开始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再看向夜温言时,就感觉那个小姑娘是收他性命的魔鬼,只要他再多看一眼就会立即毙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他不想屈服,也不想让夜温言看出他内心的恐惧,他甚至咬着牙跟夜温言说:“不要太嚣张,本王要杀你,易如反掌。”
夜温言不赞同他这话,“若真易如反掌,你早就动手了。”
她说着话,忽然起了身,一步一步朝着权计走过去。就在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一只手猛地往前一伸,一下就抵到了权计的心口处。
权计只觉得这小姑娘手劲儿特别大,他要很努力地稳住身形才能不在她的力道之下往后退去。可心口处的感觉不大对劲,不像是手在抵着他,而像是一种尖锐的东西。
他大惊,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夜温言的手里竟握着一把刀子。
他完全不知道这把刀子是何时出现的,明明刚才夜温言什么都没拿,两手空空,这怎么突然就出现一把刀子了?他怎么能如此不小心,竟能让人用一把刀子抵住自己的心口,如此要命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你看,我杀你才是易如反掌。”她冲着权计笑,笑得人畜无害。“我还没问你,直奔着我走过来是要干什么呢?该不会只是想与我打个招呼吧?罢了,我也无所谓你是要干什么,就是提醒你一句,一个大男人当街拦住个小姑娘找别扭,特别没品。关键你还输了,就显得更没出息。摄政王,快走吧!后宫不适合男人往来,特别是你这种外臣,会被人说闲话的。”
权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待回过神之后,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出了宫门,还走出老远。夜家的马车就停在边上,他看到萧书白和夜红妆坐在马车里,正朝他这边看过来。
刚刚是他在宫门口把这母女二人给拦住了,现在却换成了他被人从皇宫里赶出来。
他是权家的人,这个天下都是姓权的,怎么会有人把他赶出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摄政王走了,夜温言也无意再在那椅子里坐着,好在坠儿很快就赶了回来,夜清眉和夜楚怜也到了。
回家的路上夜清眉同她说:“我们提出请虞太后参与香薰生意,利润给她取三成。太后娘娘起初不同意,说什么都不肯要咱们的分账银子,还说她帮着我们都是应该的,说言儿你那么照顾皇上,还帮着皇上说话,她能为你做点事很高兴。后来是五妹妹说太后娘娘只有拿了分账,才算是真正的参与进来,咱们才能成为合伙人,能走得更近,她这才答应了。”
夜清眉一边说一边盯着夜温言,“言儿,东宫这位太后娘娘似乎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而西宫那位太后娘娘却怕你怕得比什么都甚,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你要不要跟我说说这里面的内情?”她眨眨眼,“言儿,我可是你亲姐。”
夜温言捂脸,“我当然知道你是我亲姐,我就是不太好意思说。”
“哟,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夜清眉都听笑了,“我们家言儿懂得不好意思啦?”她把夜温言的手从脸上拉下来,“行了,别装,有些事即使你不说,我和哥哥还有娘亲也能猜到一二。言儿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们就是怕你挨欺负,可再看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是个能挨欺负的,我们也算放心。加上这笔香薰生意,咱们的摊子可是越铺越大了,言儿你是在努力赚钱给自己攒嫁妆吗?医馆你不跟我们分账,但这个香薰生意你可不能再不分账了。”
夜温言靠着夜清眉的胳膊,懒洋洋地说:“知道,香薰生意我肯定是要分钱的。生意要做遍天下,到时候一成分账都是个天价,我可没傻到放着银子不赚的地步。至于给自己攒嫁妆,这事儿我真没想过,而且我手里也不缺银子,用不着特地去攒。想做生意主要就是闲的,嗯,大姐姐你只当我是闲的就好,反正谁也不会嫌银子多嘛!”
夜清眉点点头,“行,就当你是闲的。”可是她知道,夜温言绝不可能只是闲的,不管是做什么事,都一定是有她的目的,只是这个目的不方便说,那她便也不问。
总归是一件赚钱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至于闲不闲的,她才是真的闲,要不是夜温言给她找了医馆的事做,怕是再整日待在家里,她就闲出病来了。
做香薰生意很好,她听夜温言讲过这桩生意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也讲了夜温言所指的香薰是什么东西。听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每日要点的蜡烛也可以有那么多门道,可以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形状,甚至还可以有不同的功效,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
回府之后,夜清眉将这件事情说给穆氏听,说完之后就感叹:“言儿的本事越来越大,手艺也越来越多。以前从来不知道她还研究过香薰这种东西,起初听她说起,我还以为是指熏衣裳的香料,谁成想竟是蜡烛。也好,她懂得多,日子就能过得精彩,我就希望她能有好日子过,别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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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双手掩面,也不是哭,就是很难过。终于把手放下来时,穆氏看到她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眼里透出来的是一种接近于万念俱灰的绝望。
她一下就急了,“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母亲。”夜清眉轻轻开口,“您说,我的命有没有可能像言儿那样,柳暗花明?”
穆氏心里咯噔一下,像言儿那样,这简直是她最恐惧的话。她知道她的言儿是什么样,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可这个言儿不是她真正的女儿。虽然她依然待这个言儿好,可在心理上她就是知道,这不是她真正的女儿。
一个女儿这样已经让她肝肠寸断了,若是再来一个,这一生她真的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那不是柳暗花明,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对夜清眉说,“虽然也是生,但非得先死一回才能生成她那个样子。清眉,你就这样最好。”
夜清眉却摇头,“母亲,我不好,虽说家里大丧,子女三年内不得嫁娶。可我只要一想到再过两年多还是要嫁到伏家去,我就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希望了。母亲,我昨儿个从医馆出来,看到伏良哲了。”
伏良哲就是夜清眉那个未婚夫,今年二十岁,父亲是正五品礼部郎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官职,勉强能挤进临安内城,但宫宴这样的场合,伏家是没资格出席的。所以除夕宫宴那晚并没有遇着伏家的人,当然,也没有遇着夜飞玉从前那个未婚妻,俞璇玑她们家的人。
当初这门亲事也是老夫人做主定下的,同样是穆氏不愿意、不看好,但最终还是夜大将军听了亲娘的话点了头。穆氏私心里是希望这桩婚事不能成的,特别是在夜飞玉的婚事出了岔子之后,她就更希望伏家这桩也能闹上一闹。虽说对自己女儿的名声也会有些影响,但一时的影响总比一生的影响要好得多。
眼下听夜清眉提起伏家那位,又是这样的一个状态,穆氏倒是来了精神,拉着夜清眉就问:“你看到他怎么了?是跟谁在一起?还是做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说:“我看到他跟一个丫鬟在一起,应该是伏家的丫鬟,陪着他出来买什么东西的吧?两人并排走着,时不时说上几句,举止倒也没有多亲密,可也不像一般的丫鬟和少爷那样规矩。我看到他二人走到一家胭脂铺前,那丫鬟往里头多看了几眼,伏良哲就问她要不要进去买几样。那丫鬟说她没有银子,铺子里的胭脂很贵,她半年的例银也不够买一小罐。
伏良哲就说,不用花你的银子,我买了送给你,只是你若接了我的胭脂,今后就得到我屋里侍候,我如今虽没娶正妻,也不好说纳妾,但收几个通房还是没人多管的。我今年二十了,总不能让我为了夜家那个女人,三年都不收通房,我们伏家又不欠她夜家的。
那丫鬟当时就红了脸,还点了头,又说她不求名分,能跟在少爷身边就欢喜。
他二人进了铺子,过了一会儿再走出来,那丫鬟就已经离得他很近了。伏良哲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丫鬟就叫了他一声相公。伏良哲笑得很开心,说如今不像以前了,以前夜家有两位将军在,他多少也要有些顾及,就算收个通房也得偷偷摸摸的,生怕夜家的那位大小姐知道了不高兴。现在他就不用担心这个了,因为夜家的将军都死绝了,夜家大房也沦落到寄人篱下,处处看二房脸色过活,就连最受宠的那位四小姐都被二房的女儿抢了婚事。
所以他现在不用怕,别说是通房,就算真纳个妾,夜家还敢说什么不成?要真敢说,他就去退婚,反正现在的夜家他也看不上。”
夜清眉说起昨日所见,说着说着也升起希望来,她问穆氏:“大哥的婚事退了,我这桩能不能退?如今祖母被言儿压得死死的,咱们在这时候提出退婚,她是不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我知道退婚这种事不管成与不成,也不管什么原因,对女子一方来说都很吃亏。但是我不怕,母亲,我真的无所谓名声,我就想好好过这一辈子,不想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夜清眉很激动,“母亲你帮帮我,我也得去求言儿,豁出去脸不要我也得求她帮我把这事儿给办了。祖母摆明了坑咱们大房这边的,我不能让她把我也给算计进去,就算剃了头当姑子我也不想嫁到伏家。母亲,你一定帮我。”
穆氏听着她这话,心里也在疾速地做着分析。
伏家是老太太相中的,当初给的理由就是夜家要低调,夜温言已经订下了一个六殿下,如果大房这边再高嫁高娶的,就会让朝廷忌惮,让皇家多疑。
可老太太不会让大房好的,俞家那个德性,伏家又是这个作派,她凭什么还要把女儿嫁过去?确实是当姑子都比嫁给这么个人强,她不能让女儿吃亏,也不能遂了老太太的心。
“这事儿娘一定给你办成。”穆氏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不用去求言儿,娘就可以给你办。你放心,不管这婚退了以后人言有多难听,娘都不会把你送去当姑子。你就好好开你的医馆,这一生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最好把你妹妹也没过完的下半辈子,都一起过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愣了下,“我哪个妹妹?连绵还是言儿?怎么就没过完了?”
穆氏吸了吸鼻子,强行把眼泪逼了回去,“我就那么一说,没有什么。你只管安心的过日子,伏家那边我来想办法,等你二叔把新夫人迎进门,咱们就把伏家的事儿给办了。”
夜清眉不知道穆氏会用什么办法,但她不急,至少母亲已经答应退婚,还完全站在她这一边,她在心理上就是得到了安慰的。甚至这事儿就算办不成,就算她最终还是要嫁给那么个人,她也不会觉得有多难过。毕竟努力过,亲人还是向着自己的,那就够了。
至于后面的人生过成什么样,那就都是命。
次日,终于到了常雪乔和夜无双母女入府的日子。
这一天夜景盛起得很早,几乎是天刚蒙蒙亮就从熙春的榻上爬了起来。
一边起身还一边懊恼:“新夫人即将入府,按说我昨夜不该留在你房里的。你也太不懂事了,非但不知道提醒,还极力挽留,这是对新夫人不敬,也是不吉。”
熙春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直接就往榻上一跪,半低着头半含着泪说:“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总腻歪着老爷,明知道今日新夫人入府,还强留了老爷一夜。菩萨明鉴,有不吉也请降临到我身上,所有的惩罚都让我一人来顶就是,万万不要落到新夫人头上。”
说到这儿,又往夜景盛身上靠了靠,“老爷,妾身实在是爱慕老爷,舍不得放手。新夫人入府之后,老爷肯定是要天天陪着她的,妾身在府里无依无靠,就只能靠着老爷您了。所以妾身只要一想到老爷以后要疏远妾身,妾身心里就难受。”
她这娇滴滴的样子一摆出来,夜景盛就又心软了,赶紧安慰:“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我也没说以后我就不来了。新夫人怀着身子呢,所以今后还是得你来侍候着,怎么可能疏远。你如今也是贵妾了,身份可比从前高出太多,你得拿出贵妾的样子来,懂吗?”
熙春立即点头,“妾身都明白,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听老夫人的话,听新夫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着就下了榻,开始侍候夜景盛穿衣穿鞋。
今日夜景盛从里到外都穿了红,虽然不办喜事,但家里还是要摆宴的。而且他私心里总觉得从来没给过常雪乔一个正经的大婚,是很亏欠她的。如今好不容易能入府了,却因为家中大丧不能操办,自己要是再不穿个红,就太对不起他心爱的女人了。
一身大红的夜二老爷从踏羽院儿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就遇着了萧书白。
这一身红晃得萧书白眼睛都要花了,一下子就又想到当年她大婚,夜景盛也是穿着一身红去萧家接亲,高大帅气,身姿挺拔。
所有人都羡慕她,说她嫁了个好夫家,可又有谁能够预见,十几年后的今天,她的日子已经是这般光景,她与他之间已经过到了这个份儿上。
“家里大丧,即使是迎新夫人进门,老爷也不该穿大红。”萧书白面无表情地与他说话,“再者,平妻到底不是正妻,北齐有律,只有迎娶正妻时才可穿大红,平妻她不配。”
“你给我闭嘴!”夜景盛真是烦死了萧书白,“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裳还轮不到你来管,大丧不大丧那也是夜家的事,你一个外姓人哪那么多废话?也用不着用北齐律法来压我,你仔细看看我这身衣裳,它只是红,它可不是喜袍。老子今日就想穿这个颜色,你管得着吗?”
他说完,狠狠地哼了一声,一把将萧书白推开,大步往前院儿的方向走去。
熙春在后头跟着,经过萧书白时还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萧书白也不气恼,面上依然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只是跟锦绣说:“既然他无情,就也别怪我无义,今日要发生的事,他夜景盛也跑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今日是个大晴天,辰时半的时候阳光就已经很好。
新夫人入府定在巳时,是夜景盛找了先生给算的时辰。那先生说,只要在这个时辰准时迈过府门,新夫人和三小姐就能一生顺遂,平安如意。
夜景盛很重视这个,早早就在府门口掐着时辰等着。
将军府里也在忙碌,请了外面酒楼里的厨子备了两桌席面,虽然不能请外客,但家里这些人还是要热闹热闹的,这样看起来就比较像大婚喜宴,他觉得常雪乔能喜欢。
因为夜无双要来,天舞轩那头也早早就布置上了。所有东西全都换了新的,以前夜红妆用过的一样不留,因为夜红妆不吉利。
下人也全都是从外面新买来的,一个夜家的老奴才都没用,就是怕奴大欺主,让夜无双不顺心。这些新来的下人也各有分工,粗使洒扫的,一等贴身侍候的,全都配备齐全,甚至还单独给挑了个做饭好吃的婆子,专门负责在小灶台给夜无双开小灶的。
除此之外,夜楚怜那边的师父也全都撤了,茶艺的、舞蹈的、琴技画技的,总之原先用来培养她的那些人,如今一个都没剩下,全都送到了天舞轩,留着给夜无双用。
夜楚怜倒是没什么,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就是有一件事让她觉得很奇怪。
那个叫做归夕的舞蹈师父收拾包袱时掉了一只小盒子,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盒子,金丝楠木雕刻而成,上头还镶了好几颗宝石,单是这只盒子就十分贵重。
掉到地上之后那归夕就像掉了魂,整个人都慌了,直接扑到地上去捡那盒子。捡起来之后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孩子似的温柔,还轻轻地拍了几下,口中念叨着:“不疼不疼,都是娘亲不好,娘亲摔了我们念儿,都是娘亲不好。念儿乖,娘亲以后一定小心,绝不会再让我念儿摔着了。念儿不要怪娘亲,娘亲抱抱。”
这一幕把夜楚怜给看得毛骨悚然,以前就觉得这舞蹈师父神叨叨的,她甚至在心里念叨过这人简直是有病。没想到现在病更重了,都开始说胡话了。抱着个小盒子当孩子,这人到底受过什么刺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于,巳时到了,前院儿开始热闹起来。
大丧三年不能办喜事,所以常雪乔不能坐喜轿,更不能穿喜袍。人就是坐着普通轿子来的,穿得倒是稍微鲜艳,是那种淡淡的水红颜色的长裙,头上还插着一根同色的宝石发簪。
夜无双也坐了一顶轿,跟在常雪乔后头,二人掐着时辰迈过一品将军府的门槛,算是把这个吉时给踩住了。
府外有看热闹的人围着,府内也在夜景盛的带领下聚集了许多人一起迎接。
人们看着新夫人掐着时辰入府,听着一个满脸堆笑的婆子大声道:“吉时踩住了,新夫人和三小姐往后定会平平安安,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的。”
夜景盛哈哈笑了起来,就准备走上前亲自去迎接。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突然响了一声闷雷,紧接着就是乌云滚滚,直接遮住了太阳。
晴天变阴天,还阴得十分彻底,只透出微微光亮,那样子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白昼都快黑成夜晚了。
云遮日头,风也跟着刮了起来,直接吹散了府里为迎接新夫人做的布置。
灯笼掉了一地,红绸子也吹得到处都是,有一条最长的还缠上了夜景盛的脖子,绕了好几圈儿,差点儿没把他给勒死。
外头围观的人一见这场面就有话说了:“亲爹过世,三年还没过完呢就往府里迎小妾,不出事才怪,哪有这么不孝顺的?就算要纳妾也得偷偷摸摸的,整这么光明正大,气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人纠正:“不是小妾,听说是平妻。”
“平妻就更不能娶了!夜老二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娶呗,人家就愿意顶着报应娶,咱们可管不着。”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说这平妻不该娶,句句都提报应,听得夜景盛心烦。
好不容易扯掉了缠脖子的红绸,他立即大声吩咐下人:“把这些玩意都给我撤了!”说完,终于腾出手去扶常雪乔了,“雪乔你怎么样?有没有惊着伤着?”
常雪乔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样,脖子疼不疼?”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摸,眼底尽是疼惜,“都怪我不好,犯了忌讳,你没事就行,今儿我就不入府了,反正咱们都等了那么些年,也不差再多等几年。比起你的安危和夜家的兴衰来,我一个外姓人没什么的。”
她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被夜景盛一把给拉了回来。
“人都入府了,就是我夜家的媳妇儿,哪都不能去。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不信那个,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无双是我的闺女,你肚子里还怀着未出世的孩子。你们三个就是我夜家未来的希望,除了夜府,你们哪都不许去。”
他说完,拉着常雪乔就往府里走。常雪乔没再推拒,夜无双也在后头跟着。
一行三人绕过照壁,经过前院儿,一直奔着叙明堂去。
夜温言站在小路边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也看到夜楚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一边往她这边看过来一边指着那夜无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笑笑,点了点头。是啊,她也认出来了,这正是地龙翻身时到时家医馆去求助的那个姑娘,当时夜楚怜就说她长得和夜家人很像,如今才知道,竟然真的是一家人。
新夫人进了叙明堂,夜家所有主子也都要进去就座。
夜温言带着坠儿往前走,夜楚怜很快就迎了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小声说:“四姐姐,我怎么觉着这事儿这么怪异呢?你说当初她找上咱们的时候,知不知道咱们是夜家人?”
夜温言笑笑,“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她还能装得跟不认识似的?”
“不然呢?实话实说自己是夜家二老爷的私生女?说她跟我们是一家人?”她摇摇头,“不能说的,她们母女隐忍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一个最佳机会,只有掐准了这个机会进入夜府,才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在此之前,这事儿就是打死都不能说。”
“那现在是好机会吗?”
“算是吧!”夜温言轻叹了一声,“大房没了主心骨,被赶到西院儿,二夫人失势,夜红妆失势,夜飞舟还被过继到了大房来。再加上新夫人怀孕了,这个时候回府,虽然是平妻,却也能过得跟正妻没有什么两样。她要对付的就只是一个没了虎牙的萧书白,然后就能从平转为正,成为这座府里真正的女主人。你说,这还不是好机会吗?”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叙明堂门口,就听到夜景盛喝斥了一句:“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这么多长辈就等你们两个,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夜楚怜赶紧行了礼,匆匆去找自己的座位。夜温言却盯着夜景盛看了一会儿,冷冷地笑了一声:“大丧期间迎新人入府,二叔的教养也没好到哪去。且看看这突然阴云密布的天吧,八成就是祖父发了怒,给你脸色看呢!”说完又瞅瞅老夫人,补了句,“也给你脸色看。”
老夫人一哆嗦,有心想喝斥她没大没小,毕竟当着新夫人的面就这样子同她说话,这让她这张老脸实在没地方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再瞅瞅外头这个天儿,本来朗晴朗晴的,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再过一会儿就该下雨了吧?都说新媳妇儿进门时下雨,就说明这个媳妇儿很厉害,不好拿捏。难不成这女的真不是盏省油的灯?或者又是另一个萧书白?
老夫人心里没底了,要训斥夜温言的话就也没说出来,反倒是跟夜景盛说了句:“大喜的日子,别跟小辈计较,赶紧把你的礼行完才是正经事。”
夜景盛觉得也是,于是拉着常雪乔就要上前去给老夫人磕头敬茶。
这时,就见原本一直跟在身后的夜无双突然奔着夜温言走了过去,一脸的欣喜,到了夜温言跟前直接就跪下了。
夜温言这会儿已经坐到穆氏身边,见夜无双跪下也不觉惊讶,只是笑着同她说:“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同为夜家人,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夜无双手里捏着一只帕子,人显得有些激动,眼里还含着泪。
她跟夜温言说:“上次不合时宜,只能瞒着四小姐,还请四小姐不要怪罪于我。多谢四小姐救我母亲姓命,要是没有四小姐,我母亲上次怕是挺不过去了。”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帕子在眼睛上不停地擦拭,人显得楚楚可怜。
夜景盛一见这场面就不乐意了,“夜温言你不要太过分!她是你三姐姐,你怎么好意思让她跪你?就不怕折寿?”
夜温言捏捏额角,一脸的厌烦,“二叔,你今日既是办喜事,那说话就该注意些,什么折寿不折寿的话,就不怕说出来冲了喜庆?再者,长辈跪晚辈才叫折寿,同辈之间跪一跪有什么关系?何况我是她母亲、也就是你身边这位新夫人的救命恩人,她向我谢恩有何不对?二叔身边好不容易有一个懂事知礼的女儿,您可别把她给教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谢什么恩?既是一家人,那你救治她就是应该的。”夜景盛一肚子火,根本不理会夜温言说什么,走过去就要拉夜无双起来。
但夜无双不起来,非但不起来,还拉着夜景盛说,“父亲,地龙翻身时母亲重伤,多亏了四小姐伸出援手,这个头我是一定要给她磕的。父亲也该谢谢四小姐,她是咱们的恩人。”
“什么四小姐,她是你四妹妹。你是姐姐,就是要行礼也是她给你行礼。”
夜无双摇头,“父亲,全当是为了我和母亲。今日我们刚进门,该有的礼数一定要有,该谢的人也一定要谢。父亲就全了我这份心吧!”
夜景盛无奈,狠狠地瞪了夜温言一眼,“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姐姐给你跪地磕头?”
夜温言摊手,“不然呢?”
“什么不然?你还不快把她给扶起来!她是你姐姐,天底下没有姐姐跪妹妹的道理!”
“全临安城受过我恩惠的人全都给我跪过,全都给我磕过头,就连右相大人都因为我帮过他的岳母,反过头给过我不少帮助,合着这座城里就二叔不知道感恩?”夜温言冷哼,“不是我让她跪的,就也不该由我扶她起来,二叔要是想扶就自己扶吧。”
说完,又看向夜无双,“当初我救你母亲,你已经谢过恩了,就不必再谢,特别是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谢。老夫人还在主位坐着呢,你们才进门,要跪也该先跪老夫人。你若真懂事,就不该直接奔着我跪过来。”
见夜温言沉了脸,夜无双显得很慌,赶紧转过身又跪向老夫人,抹着眼泪说:“都是无双的错,是无双不懂规矩不知礼数,无双给老夫人磕头,向老夫人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几个头磕下去,夜景盛就没拦了,但还是恶狠狠地责备夜温言:“都是你惹出来的事,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这话一出,穆氏听不下去了——“怎么就是我女儿惹的事呢?我们言儿在这里好好坐着,一句话也没说,是你的女儿巴巴的跪过来又哭又闹的,关我们言儿什么事?还有,你是做二叔的,大房的嫡小姐就算要管教也该由我这个当母亲的管教,轮不到你来说她是扫把星。”
“我是家主!我有这个权力!”夜景盛大声吼了起来,对于穆氏跟他叫板,他觉得很没面子。“如今你们大房既不是家主,你也不是主母,这个家就没你说话的份儿!”
“没我说话的份儿吗?”穆氏冷哼,人也随之站了起来。
她这一站起来,夜飞玉夜清眉夜温言全都跟着站了起来,还有夜飞舟,也跟夜飞玉并肩往前上了一步,齐齐向着夜景盛瞪了过去。
“请二叔自重!”夜飞玉大声道,“于私,她是你的大嫂。于公,她是北齐将军的遗孀。无论是从哪头讲,你都没有资格这样同她说话。”
夜飞舟说:“二叔今日如愿以偿将外室接进门,还没给祖母行礼敬茶,就先跟大房打了一架。或许你觉得这是彰显自己的家主之威,但是在其他人看来,你这就是不分轻重,上不敬主母,下不体贴新人。闹了这么一出,其实对于我们大房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却是让你的新夫人和私生女,在家里人面前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二叔这是跟她们有多大仇?”
“你……”夜景盛还要说话,却见常雪乔拉了他一把,冲着他微微摇头。他这才把火气压住,哼了一声,拉着常雪乔和夜无双走到了老夫人跟前。
常雪乔往地上一跪,认认真真地给老夫人行礼,叫了一声:“母亲。”之后声音哽咽,也像夜无双一样抹起眼泪来。
“儿媳常氏,侍候老爷多年,为老爷生育一女,取名无双。这些年虽住在外,但心里没有一刻不惦记着母亲,每日都在想着母亲在府里过得好不好,吃得惯不惯,下人用得顺不顺。老爷说母亲在府里生活几十年了,自然是什么都习惯的,叫我不用惦记。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总想着若有一日我能入府,一定细心陪伴在母亲左右,为母亲端茶洗脚,事事亲力亲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原本让刚才那一出闹得很不痛快,也对夜无双见了夜温言就跪这个事儿十分反感。
这个家里她是老夫人,新人进了门第一件事不是拜她,而是去拜夜温言,她还在这儿坐着呢,这不是当面打脸么?到底是夜无双不懂事,还是夜温言太霸道?
可是这会儿听着常雪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圈儿一下就红了。竟想到如果自己的女儿当年也可以平安出生顺利长大,是不是也能给自己端茶洗脚?是不是也能常伴身边?就算嫁人,也是可以带着小外孙回来,让她享享天伦之乐的。
可惜,她的女儿死了,是被她的大儿子在娘胎里就挤死了的。
她心里难过,再看常雪乔抬起头时,眼里透出来的尽是亲近且真诚的目光,她的情绪一下就被代入进来了,就觉得只有女儿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才能那么细心的侍候她。
先前的不满全都消散,此刻再看常雪乔那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儿媳妇好,越看心里越舒坦。这一舒坦,就从腕上撸下来一只镯子递了过去,慈祥和蔼地跟常雪乔说:“今日你过门,是大喜,老身特地戴上了出嫁那天我的母亲送给我的镯子。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不管贵不贵重,这意义都是不一样的。我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这镯子我十分看重,因为它是我母亲当年最心爱之物。希望你能好好戴着,将来也把它传给你的儿媳。”
一句儿媳说完,老夫人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常雪乔的肚子。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希望她这一胎能够给夜家生个男孩。
常雪乔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一下就红了脸,将镯子接过来,眼含热泪地道:“儿媳一定不让母亲失望,定为老爷传宗接代。”
下人开始端茶,一盏给了常雪乔,一盏给了夜无双,二人依次向老夫人敬茶。
夜温言冷眼看着这一幕,扯过夜清眉小声说:“看到了没有,这对母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进来先闹了一场,还是借着给我谢恩闹起来的。看起来她们是重恩重义之人,实际上却挑起了大房跟二房之间的又一场纷争,让两边都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也不傻,自然是全看得明白,她点头说:“特别是那夜无双,还要拉着二叔也向你谢恩,你说她不知道咱们跟二房一家是什么关系吗?我觉得不太可能。都要进门了,怎么可能没人跟她们讲讲夜府是个什么境况。所以她就是故意的,是想让二叔更厌烦你。可是言儿你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就是要争要斗,也是冲着二房那边去,关咱们什么事?”
夜温言笑笑,“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毕竟我们大房这边个个都是嫡女,头上又有父亲的光环照着。可她是什么?夜家三小姐吗?那是家里人这样叫的。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二叔的私生女,是二叔养在外多年的外室所出。我们的身份地位可比她高多了,你说她争不争。”
夜清眉深吸一口气,愈发的觉得这个家里乱得不成样子。再想想伏家那个事,她就更闹心了。昨儿母亲答应她一定把婚退成,她还不知母亲想的是什么法子,这婚到底能不能退?
常雪乔给老夫人的茶已经敬完了,除了一只镯子之外,她又得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萧书白冷眼看着那张银票,心里极不是滋味。
她嫁到夜家都没得过银票,老夫人更没给过那样有意义的镯子,如今老夫人却当着她的面这样对待一个平妻,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喝了新媳妇的茶,接下来就该喝孙女的茶了。
夜无双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再跪下来,然后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碗,却不急着递给老夫人,而是先将盖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再把盖子合上。茶碗被她握在手中轻轻摇晃,夜家人都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却只有常雪乔低着头微微笑了一下。
等到茶碗盖子再一次打开,终于夜无双高举双手把茶递到老夫人跟前时,老夫人探头一看,当时就惊了:“这是……分茶的手艺?”
平平常的茶水此刻已经有了变化,竟是在碗中幻出一副景致来。老夫人看着这景致只觉眼熟,就听夜无双说:“孙女曾经不只一次悄悄站在一品将军府门口,就想着这里应该也是我的家,可是我何时才能认祖归宗,回到这个家里来呢?我也好想伴在祖母身边,哪怕只是陪祖母说说话,那也是做孙女应尽的孝道。可惜我没那个福分,等了许多年都没等到见祖母一面,却把一品将军府门外的景致看得熟记于心。祖母,这茶幻出来的正是将军府的正门,博的是祖母一笑,表的是我对这个家的企盼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无双一番话,引得众人纷纷好奇去看那盏茶。
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夜无双,也不拦着好奇的人,只管让夜无双去展示她这手艺。
最先冲过来看的是夜连绵,她依然端着一条坏了的胳膊,虽然坐的是大房那边,但先前大房集体跟二房对抗,就连夜飞舟都参与了,她却没有任何表示,只坐在椅子里看戏,跟个没事人一样。但这会儿她却来了精神,冲过来一看那茶,当时就惊呼:“真的就是我们府门口,简直一模一样,这也太厉害了!得学多少年才能学成这样?”
萧书白也往前探了探,看了一眼碗中景致,心里头的怨恨就更多了些。
当初夜红妆也学过分茶,已经能幻出简单的花朵,想学得更进一步去幻山水,她那师父却再也教不好了。为此她还求上萧家,请母亲帮忙去找更好的分茶师父来教红妆,可是夜景盛却说学那些个花花手艺没什么用,有那工夫不如学学跳舞,把身段练得好一些,将来才能博得男人更多疼爱。
请进门来的师父又被退了回去,夜红妆的分茶手艺就此止步,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过。
她一直以为是夜景盛自己不爱喝茶,所以对分茶这门功夫就不在意,没想到他不让夜红妆学,却把自己的私生女教得这样好。
原来不是不中意这手艺,而是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夜无双。
萧书白又把目光朝着夜无双投过去,这一次是从头到脚仔细打量。
夜无双今日穿的是天青色的长裙,袖口绣着花边儿,看起来既素静又不失典雅端庄。
她长得很好看,这种好看不似夜温言那种灵动活泼,一眼看去就是个超级大美女。也不似夜红妆那种明艳中带着几分媚态,越品越勾男人喜欢的样子。
她的眉眼长得有几分清淡,却又天生面带桃红,唇也是淡淡的桃红色,削肩细腰的,不管是说话还是不说话,都带着那么点儿害羞,还有一点点委屈的样子。说话声音又似黄莺一般动听,任谁听了都心痒痒的,总想多听她说几句话,更想多往她脸上看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样子跟她的母亲常雪乔很像,两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年轻少女,一个是中年美妇。
萧书白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母女二人的长相,就长在男人最喜欢的那个点上。那副略略委屈的样子,正触着男人对女人保护的**。她太强势了,总以为自己能帮着男人建基立业,自己有强大的娘家可以让男人依靠,却忘了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英雄保护美人的梦,他们需要有一个人能够完全依赖他,以他为尊,事事处处都听他的话。
可以撒娇,可以哭泣,然后他就可以张开怀抱把人揽入怀里,悉心疼爱。
常雪乔就是这种感觉的,这副样子生下来就是为了配英雄的美人。同样的,夜无双也是。
萧书白的心更慌了,原本还想着无根无基的人,就算得了男人几年宠爱,等到上了岁数,那宠爱也就不在了。她甚至想过再给夜景盛纳几房美妾,以此去分常雪乔的宠。
可是如今看来,那些都是行不通的。就凭常雪乔这个模样,想要分走她的宠,怕是还得再等个十年八年。而她,已经等不起那么久了。
“祖母,请喝茶。”夜无双又把茶往老夫人跟前递了递,老夫人笑眯眯地喝了。
夜景盛很高兴,狠狠地夸赞夜无双有多聪明好学,有多懂事。但下一个环节就又让他不高兴了,因为下一个环节是常雪乔和夜无双给萧氏敬茶。
不过好在他娶的是平妻,不是纳妾,所以常雪乔只需叫她一声姐姐,而不用恭敬地叫二夫人。夜无双也只需叫她一声二夫人,而不用委屈地称她为母亲。
常雪乔给萧书白敬茶也不用跪着了,平妻是平了正妻的地位,所以这盏茶她只需端着,微微欠身就可以递给萧书白。但常雪乔还是跪了,恭恭敬敬地跪到萧书白面前,茶举过头顶,再面带感激地说:“幸得姐姐宽厚,能容我进门,雪乔感激不尽。今后雪乔定会好好侍奉姐姐,也会好好照顾姐姐的子女,绝不会负了姐姐这番善心。请姐姐饮下这盏茶!”
茶又往前举了举,萧书白深吸一口气,把茶接了过来,还打开盖子往里看了看,没再见到分茶的手艺,这才微微宽心。
可宽心归宽心,她今日心里有事,怎么都忘不了欠在肃王府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偏偏刚伸手去接茶,就看到门外有个仆人走动了一下,她心一哆嗦,还以为是有人来报说六殿下来了呢,手直接就跟着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抖,茶就洒了,常雪乔的手被烫了一下,立即惊呼一声,眼底瞬间就蓄满了泪。
夜景盛当时就怒了——“萧书白你干什么?故意的是不是?你是当家主母,你看谁家的主母是你这点气度的?你还有没有个主母的样子?”边说着边去看常雪乔被烫着的手。
坠儿在夜温言边上嘟囔了一句:“都能直接入口的茶,怎么可能是烫的,也太能装了。”
夜温言听了就笑笑,倒也没说什么。
再看夜景盛那头,已经又指着萧书白骂了好几句了,甚至都有动手的趋势。
常雪乔死命地拉着夜景盛,苦苦相劝:“老爷,是我不小心,是我没拿稳,不关二夫人的事,您要骂就骂我,可千万不能跟二夫人发脾气啊!二夫人已经够不容易了,当家主母眼看着平妻进门,可不是每家的主母都有这个肚量的。老爷您消消气,不管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她这一番话说出,不管是夜景盛还是老夫人,都觉得这个儿媳妇真是太懂事了,规矩人情都整得明明白白的,话也说得有情有理。这样一对比,萧书白真是不大气,小心眼,配不起一品将军府当家主母的位置。
萧书白气得脸都变了色,可她又不能说什么,既不能承认自己心里有事没端稳茶碗,也不能反驳常雪乔那一句一句听起来像是很懂事的话。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看着常雪乔演这一出白莲花的戏码,心里恨不能当场就把这人给掐死。
在常雪乔的劝说下,夜景盛终于暂时消了气,不责骂萧书白。却也再次提醒道:“赶紧把茶喝一口放下,无双还在等着给你敬茶呢!这一次你可得仔细端好,要是再翻了茶水可真就是故意找事了。”
萧书白没说话,拿着常雪乔敬的茶浅浅尝了一口,很快就放了下来。
常雪乔谢过二夫人,退到了一边,接下来是夜无双敬茶了。
这一次茶水倒是没翻,但萧书白多问了句:“你分茶的技艺是同什么人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无双乖巧地答:“不知师父何名何姓,只知其自称三娘,是父亲为我寻来的高人。”
萧书白一双拳握得死死的,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身边站着的锦绣也听不下去了,开口替自家主子说话:“三娘?那不是萧家请给三小姐的茶艺师父吗?奴才当年年龄虽小,却也记得老爷说过,女孩子学什么分茶,不如多练练舞蹈和琴技。怎么一转头就把萧家请来的师父送到了别人那?”
夜无双一脸惊讶,“这……”
夜景盛赶紧把话接了过来:“你们不要不识好歹!当初家里是照着什么培养的红妆,大家心里都有数。我让她多学舞蹈和琴技有错吗?无双不一样,她是外面生的孩子,这辈子我就指望她平平安安,没想过她能多出彩,所以才把茶艺师父送到了她那里。至于是谁家请的,哼,我给了银子,三娘她愿意为我做事,萧家能有什么好说的?若真是人家非萧家的事不做,我就是给再多银子这事儿也不能成,这样浅显的道理还不明白?”
他说完,又看向锦绣,冷哼一声,“从前觉得你这丫鬟稳重懂事,如今怎的也跟你主子一样胡搅蛮缠?三小姐,什么三小姐?如今的三小姐是你面前这位,不是从前你主子生的那个。当初让她留在家里时就已经说好了的,三小姐这个位置今后就是无双的,对她只称一声红妆小姐即可,你若再记不住,也不必在夜府侍候了。”
锦绣心里憋屈,但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跪下给夜景盛认错,也给夜无双认错。
夜无双一脸惶恐,“当不得姑娘如此,你是二夫人身边的一等侍女,不必跪我的。”
“一等也是奴才。”夜景盛立即替她撑腰,“无双,你是我嫡出的女儿,也是我最心爱的女儿。这个府里所有奴才的礼你都受得,他们也都跪得。”
说完,又往大房那边看了一眼,冷哼道:“家里从前大排辈,所以大小姐二小姐都是那头的,但如今我是家主,将来这个排序也要换上一换。不如咱们就各排各的,你们家有你们家的大小姐,我们家也有我们家的大小姐,这样才是最好。”
夜温言听了这话也点了头,“嗯,这样是最好,那二叔就说说,这个家该怎么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景盛一愣,“你想分家?”
夜温言摊手,“不是我想,是二叔你想,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意思往下说罢了。各家排各家的,那这意思不就是两家么!既然是两家,大家就不该住在一个门户里,祖母如何安排也得好好想想。”她说着话,转向老夫人,“您是跟着二叔走,还是留下来由我们家供养?”
老夫人懵了,这是要把她赶出去?敬个茶怎么敬出这么多事来?再说,就算要分家,凭什么就是她二儿子走?要走也该是大房走才对。
她瞪向夜温言,“这里是老身的家,老身哪都不去。你二叔是这个家的家主,他也哪都不去。”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不走,你们大房走。
这事儿夜温言可不能干,她看着老夫人,眼里透出强烈的鄙视和不屑,“家主不家主的,那也得是他自己的家才能成为主。老夫人您说,这是他自己的家么?”
老夫人一哆嗦,“你什么意思?”
夜景盛也不解,“这怎么就不是我的家了?”
夜温言冷笑,理都不理夜景盛,只跟老夫人说:“我什么意思,祖母要是一时想不明白,回去之后就好好琢磨琢磨,琢磨清楚了再决定该让谁走。我把丑话搁在这儿,鸠占鹊巢这种事我暂时不理会,不代表我永远都不理会。我不是放过谁,我只是在挑一个翻脸的好日子。祖母觉得,什么日子算好日子?要不……择日不如撞日?”
“老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夫人脸都白了,再也不想跟夜温言说话,匆匆地把这个话给岔过去,又跟夜景盛说,“无双入府就是三小姐,这是事先说好的,你也别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就算要分家,那也是小辈们的事,只要老身还活着,这个家就分不了。行了,该喝茶喝茶,喝完了茶,无双还得见见平辈,下人也等着给新夫人和三小姐磕头呢!”
夜景盛总觉得夜温言话里有话,有心想多问几句,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再说他也不想坏了常雪乔的入府礼,夜无双这头也还等着开祠堂认祖归宗呢,大事要紧。
他把心思压了压,没再说话。
萧书白看了一眼夜温言,眉心微微皱了皱,也没有说话,痛快地喝了夜无双的茶,听夜无双叫了一声二夫人,然后再说了几句二夫人宽厚的话,心里又堵得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点点头,夜无双叫萧氏二夫人,这让他听了很舒服。他之所以要给常雪乔争取一个平妻之位,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夜无双管萧书白叫母亲。他和常雪乔生的女儿怎么可能叫别人母亲,那是绝对不行的。
见过老夫人和二夫人,接下来就是拜见穆氏这位大嫂。
常雪乔拉着夜无双又跪到了穆氏跟前,夜景盛想说让她们不用跪的,可再想想先前夜无双口口声声说谢救命之恩,拦人的话就没说出口。
他听着那母女二人对穆氏说着感谢的话,想了想,便跟老夫人道:“母亲您看,雪乔和无双就是这样善良,知恩图报。”
老夫人点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但还是说了句:“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太客套。”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夜温言先前说的那一番话,她这会儿正烦躁着,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夜温言说的那句鸠占鹊巢,同时也在反复回忆那件事情君桃知不知道。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君桃不知道,因为那年头还太早,君桃都没出生呢,上哪能知道去。自己后来也没跟君桃提起过。那么问题就来了,君桃都不知道,她的二儿子自己也不知道,那么,夜温言是怎么知道的?除了君桃落到夜温言的手里,还有谁能跟夜温言提起那件事?
她心里闹得很,也没心思理会常雪乔她们给谁敬茶,都说些什么了。
而此时,常雪乔母女已经拜完了穆氏,开始接受二房两位姨娘的礼。
柳氏规规矩矩,只行礼问安,叫了声常夫人和三小姐,之后就退了回去。
熙春却在行过礼叫过人之后又往前走了两步,笑意盈盈地去拉常雪乔的手,“常夫人真是好样貌,怪不得老爷这些年一心一意的,心里就只有您一人。”
常雪乔看了熙春一眼,这话听着是夸她好看,实际上却是在把萧书白往死里得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赶紧摇头,“妹妹说笑了,老爷先娶正妻,自然是要同正妻百年好合的。”
“哟,是我说错话了。”熙春娇笑着掩住了口,“夫人别怪我,我年纪轻不懂事,往后还请夫人多指教。府里大事小情的夫人要是忙不过来,尽管使唤我,我什么都能做。”
坠儿又冷哼了一声,“可不是什么都能做么,本来就是个奴婢。”
熙春咬咬牙,“对,我在老爷面前永远都是奴婢。”
有坠儿这么一掺和,熙春也没了再跟常雪乔套近乎的心,就顾着生气了。
夜无双已经开始见过在场的同辈,先是给夜飞玉和夜飞舟行了礼,又给夜清眉行了礼。
这三位倒是没说什么,依次还礼,算是认了这个妹妹。待到了夜连绵那里时,就见夜连绵热络地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挽上她的胳膊,一脸亲切地说:“无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亲姐妹,你初来乍到,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或是想在府里转转熟悉熟悉,尽管来找我。”
说到这儿,她往夜温言那瞅了一眼,轻轻地“切”了一声,再道:“从前人人都说咱们家四妹妹是临安第一美人,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在我看来,无双你就比四妹妹要好看得多。女孩子嘛,就该长成你这样,美也美得端庄优雅,略微含蓄,而不是像她那般放肆张扬,惹得人人都去议论,人人都想多看她几眼,哪个正经人是这样的?简直丢尽了家里脸面。”
她说到这儿,端了端自己的胳膊,心里想着那计嬷嬷今儿没来,她多说几句也不怕。
于是就又道:“其实好不好看也没什么用,姑娘家还是要有才艺在身,不然将来男人天天光看着你这张脸,没多少日子也就厌烦了。无双你就很好,你那分茶的手艺整个临安城也没有几个人会的,听说左相府的嫡小姐倒是会,可我想着她也不见得会得像你这般精湛,更不见得能幻出她们左相府大门口的景致来。夜温言,你跟你三姐姐多学学,这才是女孩子家家的正经该做的事,而不是整天在街上瞎转悠,打打杀杀的。”
夜景盛听了这话就点头,“二姑娘说得对,女孩子家就该温柔娴静,就算出门也该遮个面纱,整日里抛头露面是外城平民该干的事,咱们夜家的孩子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穆氏听了这话就笑,“不知道大家闺秀是个什么样,未成婚先有孕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不算。”夜温言把话接了过来,“那种丢了家族脸面的事,怎么可能是大家闺秀该干的。反正我们夜家的孩子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别人家的可就不一定了。”她勾着唇看向老夫人,“祖母您说是不是?这种事都是有遗传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祖上没打好底子,孩子自然也跟着有样学样。”
老夫人的心又哆嗦了一阵子,躲闪着夜温言的眼神,不愿跟她对话。
萧书白却皱了眉,越想越觉得这话有问题。
夜红妆是她的女儿,按说夜温言就算要拿这个说事,也该是冲着她这个当母亲的来,什么遗不遗传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都该冲着她说。这怎么专盯老夫人呢?
夜连绵瞧着这场面,眼珠一转,又说话了:“夜温言,我让你跟你三姐姐多学学,你听到没有?你看看无双,往这一站直直溜溜的,落落大方,这才是咱们夜家嫡女该有的样子。你说说这些年你都学会什么了?除了舞刀弄枪的,你还会什么?”
穆氏越听越生气,大声喝斥:“住口!”
夜连绵根本不听她的话,而且还十分有理:“我为什么要住口?我哪句话说错了?我是她二姐,我教训她两句怎么了?我让她多学些有用的东西不对吗?大夫人,要偏心也不带偏得这么明显的,你自己的女儿不好好教导,我替你说几句你还不乐意了?”
听她这样说话,夜无双轻轻皱起了眉头,“二姐姐,不可以这样子跟大伯母说话的。”
夜连绵叹气,“无双啊,有些事你现在不明白,等以后日子久了你就懂了。”
穆氏气得还想再说话,却被夜温言拦住了,“娘亲,其实二姐姐说得没错,女孩子嘛,是该多学点本事,手里多掌握几门技术,这样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但凡有人挑衅或是教唆别人来挑衅,咱们都不会因为真的什么都不会就输了脸面。就好比除夕宫宴那晚跟李家小姐比舞蹈,娘亲,我是不是没给你丢人?”
她说完,笑着看向夜连绵,“不如我也给大家表演一个分茶,二姐觉得如何?”
夜连绵顿时呆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要表演分茶?夜连绵怀疑自己听错了。
别的或许她不知道,但夜温言在这种细致活儿上有几斤几两,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至于什么除夕宫宴比舞蹈,反正除夕宫宴她也没去,鬼知道是真是假,指不定就是夜温言故意说出来唬人的。现在又说要表演分茶,这人是不是疯了?
夜连绵都气笑了,“好啊,那你就也分一个给我们长长见识,倒是要看看你能在茶水里幻出什么来。到时候可别晃一地茶叶沫子,那可是要丢死人的。”
夜温言挑挑唇,“用来分茶的茶水里,茶叶都已经研成了粉,再用水化成膏状,二姐是对分茶有多不了解?”
夜连绵握了握拳,“别耍嘴皮子,你分一个给我们看看。”
夜温言笑笑,伸手跟下人要茶。很快就有一盏茶送到她面前,她端起来,打开盖子看了看,然后开口问夜无双:“是怎么晃来着?盖上盖子轻轻晃吗?有没有上下左右的顺序?”
她这话一出,夜连绵几乎都要笑岔气儿了,“夜温言你行不行啊?根本什么都不会,居然还敢夸下海口说自己会分茶?你这脸也太大了!”
夜温言不想理会她,只跟夜无双说话,“是不是有顺序的,我刚刚看你晃时好像有缓有疾,又上又下的,我若只是随便晃晃,怕是不行吧?”
夜无双点点头,一副耐心的模样同她说:“确实是有顺序,不过四小姐也要幻出咱们家门口的景致吗?每一样景致所用的手法都是不同的,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夜无双面上现出为难,夜连绵趁机就又说:“无双你别教她,听她把自己吹成那样,我还以为有多厉害,谁成想这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啊?”
夜无双赶紧说:“不是我不教,我实在是教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事。”夜温言冲她笑笑,“那我就随便晃晃,晃出什么是什么吧!”
她还真是随便晃晃,就见她拿着个茶碗,一手托着碗底,一手按着碗盖,上下左右来来回回地折腾啊,就跟跳大神似的,口中居然还念念有词:“我要幻出一副有意义的画面来,要让大家看了都印象深刻,过目不忘。各路神明都来助我,我这就要开盖了!”
说开就开,人们看到夜温言摇晃的动作停下来,按在碗盖上的手直接抬起,碗盖随之掀开,景致也呈现在众人眼前。
人们都凑上前去看了,就连夜景盛都忍不住好奇往前挪了几步。
这茶画一幻出来,看得人们纷纷发出惊叹,夜清眉直接就说:“这不是祖父和祖母的小像么?这简直太像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夜楚怜叹道:“听闻分茶幻人像是最难的,比山水景致难多了,就算有高手能幻出成形的人像,通常也都是只有轮廓不见眉眼。但四姐姐居然把眉眼都幻了出来,这一手绝技普天之下也挑不出几人吧?哎你们看,祖父好像是在笑,他是不是在笑呢?”
人们听闻此言又仔细去瞧,果然,原本表情严肃的夜老将军,这会儿已经微微笑了起来,威严又不失慈祥,一下子就把人们带回到了老将军还在世的那些岁月。
夜清眉用帕子拭着眼角,抽抽嗒嗒地说:“想当初祖父在时,每次回京都会给我们带好东西。一路走一路买,北齐各地的东西一样不少,我们家的孩子全都见过。”
夜飞玉也说:“是啊!祖父和父亲虽然不常回京,但实在是惦记我们,我们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全都仰仗我们家的两位将军在战场拼命。我们是踏着先人们的血站起来的家族,今后就算再出不了将军,也要活得堂堂正正,绝不能丢了先人们的脸。”
夜飞舟更是跟夜无双说了句:“你也过来见见祖父吧!给祖父磕个头,也算认了人。”
夜温言却把端着茶的手往回收了收,淡淡地说了句,“不必了。”
然后她起身,一步步走向老夫人,将手里幻出人像的茶递到她跟前,“祖母也看看我幻得像不像,评评我分茶的手艺精不精。另外祖母要是喜欢这幅画,回头我就找画师把它画出来,再装裱一下,就挂到祖母屋里,也算是个念想。我从未见过府里有祖父祖母在一起的画像,想必是从前祖父总不在家,也没什么机会画。正好这次全了您二老恩爱一生的心愿,就算是孙女我送给祖母的礼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老夫人脑子嗡嗡的,茶水里两人头像栩栩如生,简直就像要从茶里走出来一般。她看着自己的像跟夜振威的像放在一起,那种感觉就像她也死了,两人一起画了冥画,诡异极了。
一想到这,她立即伸手去推那盏茶,口中还大声道:“快快拿开!老身才不要这东西!”
夜温言一脸惊讶,“祖母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不应该很高兴吗?不应该像我们一样,怀念过去,再抹抹眼泪吗?这才是对待逝者该有的态度,何况他还是你的丈夫,你们难道不是恩爱一生吗?祖母吓成这样,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祖父的事?不如说说?”
“我不说!没什么可说的!”老夫人大声喊道,“快快拿开,你这是妖法,老身不看!”
“怎么可能是妖法?”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退回到夜无双身边,“三姐姐你看,祖母说咱们分茶的手艺是妖法,你今日才刚进门,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话。二叔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还在嚷嚷:“我只说你的是妖法,我没说无双!”
“可明明我俩做的是同一件事,都是分茶,如果说比试,那就是斗茶,跟妖法不挨着。”夜温言坐了回来,又看向夜景盛,“二叔快管管祖母,这大喜的日子她可不能再这样闹下去,会触了新夫人和新小姐的霉头的。”
夜景盛真是一肚子火,“你也知道是大喜的日子?大喜的日子你在茶水里幻出死人?”
“你跟死人叫什么?”夜温言的一下就沉了,“你跟他叫爹,只要你还生活在这座府里,他就是你的父亲。二叔为何对自己的父亲如此不敬?”
“今日大喜!”夜景盛大吼,“大喜遇死人就是不吉!”
“那你就给我滚到外面大喜去!”夜温言猛地一声大喝,震得这间叙明堂的四壁都跟着颤了几颤。她死死盯着夜景盛,虽然是仰着头,虽然人显得实在娇小,气势却一点都不输。人们听到她一字一句地说,“夜景盛,你给我听着!这屋里该听的人也都给我听着。这座一品将军府,是我夜家先祖用头颅和热血换来的世代荣耀,是要代代相传,让夜家的子孙后辈在这府里安享人生,繁衍生息的。绝不会由着某些人暗度陈仓鸠占鹊巢,把这座威名赫赫的将军府弄得乌烟瘴气。在这一代,我祖父就是这座将军府里唯一的主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依然是唯一的主人。谁若敢对家主不敬,姑奶奶我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他,绝不留情!”
她一边说一边又往前走了两步,夜景盛被她逼得步步后退,“你,你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想把你刚才说的话塞回去,正考虑要不要脏了我自己的手。”夜温言冲着他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就这样,把说出来的话重新塞回到你嘴里,咽下去,这事儿才算完。”
夜景盛开始冒汗,话要怎么塞?话又不是实质的东西,要怎么塞?
再看夜温言身后,那个叫坠儿的丫头不知道从哪弄来了纸笔,像是想自己写,结果发现自己不会写字,就把纸笔交给了夜清眉。就见她跟夜清眉耳语了几句,然后夜清眉就提笔往纸上写着什么。很快就写完了,纸被竖了起来,他这才知道,原来写的就是他刚刚说的那两句话,一句是:大喜的日子你在茶水里幻出死人?还有一句是:大喜遇死人就是不吉!
坠儿把那张纸向众人展示了一圈,然后团成团走到夜温言跟前,开口说:“还是奴婢来吧,别脏了小姐的手。”
夜温言点头,“好,你来,给我用力塞,一直塞到他肚子里去。如果他不往里咽,你就去找根棍子给我往里捅,放心做事,死了算我的。”
坠儿最爱干这事儿了,虽然她不知道夜景盛的真实来路,也不知道夜老夫人当年干的那些腌臜事。但这并不影响她烦二房的人,并不影响她对二房的仇恨。
因为二房送嫁夜红妆,顶了夜温言的婚事,就冲着这个,足够她把二房恨到骨子里。
于是她走上前,把手里的纸团高高举起,一直举到夜景盛的嘴边,“二老爷,张嘴!”
这一出闹的,把常雪乔和夜无双吓坏了,纵是她们对回到一品将军府来生活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们也绝想不到居然能闹成这样。
一个丫鬟敢去收拾家主,这个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也不知道她这心理活动是不是面上表现得也太明显了,总之夜温言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就说了句:“这个家当然有王法,但我就是王,我说的话,就是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常雪乔因为夜温言这一句话,心慌得不行,就有一种从里到外都被人看透的感觉。
纸团成功塞到夜景盛的嘴巴里了,不是夜景盛自愿的,而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嘴巴是在夜温言一声厉喝下自动张开的,身子也是在夜温言的怒视下动也不能动的。他就眼睁睁看着坠儿把那张墨还没干的纸塞到他嘴巴里,墨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不是清墨,味道又酸又臭,恶心得他几次干呕。
坠儿就提醒他:“二老爷可别吐出来,吐出来就还得再塞一次,下一次可能用的纸就更大,写的字也更大。反正一回比一回遭罪,你自己看着办。”
夜景盛不敢吐了,忍着恶心把那纸团吃到肚子里。纸团划过嗓子的那一刻他觉得特别难受,就想到为何以前总能听说有人为了掩藏证据,把纸吃到肚子里去?这感觉太难受了。
终于,纸团吃完,他的身体也恢复了自主。常雪乔扑过去抱着他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盛哥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来,是我不该来呀!”
这一声盛哥叫得夜景盛心都碎了,也顾不得堂内有多少人,一把就把常雪乔给揽到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也一遍一遍地说:“不怪你,是我没处理好家事,让你看笑话了。”
常雪乔就摇头,“不是笑话,我也是这个家的人,这不是笑话。只是盛哥,如果我离开能让你不受这些罪,那我宁愿离开,继续回到小院子里去过活。你把无双留下来就好,她是女孩子,她再住在那个小院子会被人欺负的。”
夜无双也戏瘾上身了,捏着帕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表态:“我不怕,只要父亲能好,我就什么都不怕。母亲,我们走吧,回咱们自己家,让父亲好好过他的日子。只是父亲,请一定记得常来看看我们,无双和母亲心里都一直惦记您,都放不下您。”
说完她还跪了下来,“无双拜别父亲,拜别祖母,呜……”
夜景盛鼻子一下就酸了,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可她还不等伤感呢,就看到夜温言端着那碗茶正朝着她走过来。好像常雪乔和夜无双的哭闹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一样,她完全不理会,只把手里的茶往前一递,说:“祖母也张嘴,把这茶喝了吧!把祖父喝到肚子里去,有什么话,你们俩个慢慢说。有罪,也在肚子里慢慢认。看祖父能不能原谅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人往后一仰就要晕倒。可惜,有夜温言在,她就是想晕都晕不成。就只能睁着眼睛十分清醒地看着这碗茶,看着茶碗里的她和夜振威的画像,一边恐惧,一边挣扎,同时也在想,今日这一出夜温言究竟想闹成哪样?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啊?
茶水到底还是喝了,夜温言笑看着老夫人一仰头,把茶水喝了个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夜景盛还跟常雪乔抱着呢,夜无双也还跪着呢,夜连绵这会儿已经冲到她面前冲着她大声责备——“你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夜温言,他是你二叔!”
“闭嘴!”夜温言眼都没抬,“我给你脸分了一回茶,夜连绵,你要是再如此聒噪,我就用针线把你的嘴缝上。”
“你……”夜连绵的话被她堵了回来,又想说又不敢说。当初这个四妹妹都敢用手掐她的脖子,差点儿没把她给掐死,如今说用针线把她嘴缝上,她相信这事儿夜温言干得出来。
这时,就听夜飞舟轻轻地说了一句:“说起来,这起乱子还是二妹妹惹出来的。要不是二妹妹一定要看四妹妹分茶,也闹不出这么些事来。”
这话简直就是在给夜景盛送人头,那头正愁气得要爆炸的情绪无处宣泄呢,这边就把夜连绵给递了过来。他不敢动夜温言,难道还不敢动夜连绵么?
于是夜景盛推开常雪乔,几步走到夜连绵跟前,抡起胳膊啪啪两个嘴巴就甩了过去。
“小畜生!你们大房真是生不出一个好东西来!前些日子天天跟老子说一定会敬着新夫人,也会帮衬着新来的三妹妹,谁成想她们才刚进门你就给老子找事。老子大喜的日子全被你给搅和了,夜连绵你这小畜生真是该死!”说完,又是两个耳光。
夜连绵被打得脑袋嗡嗡的,都耳鸣了。后头夜景盛说的什么根本就没听清,就看到夜景盛那张气得几近扭曲的脸,和几乎从眼眶里凸出来的眼珠子。
她吓坏了,拼命地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冲着二叔,我是冲着夜温言的呀!我是想让夜温言出丑,我想让夜温言被无双比下去,比得什么都不是。对,我就是想害夜温言,我一门心思要害夜温言,从来没想过要害二叔一家。二叔你相信我,今天这事儿是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原本都站起来了,不管怎么说,夜连绵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她来管,轮不到夜景盛这个做二叔的当着她的面打。
可此刻听到夜连绵的这些话,她又默默地坐了回来,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声,这个忙,她帮不上了。
“夜温言!你为什么也会分茶?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夜连绵实在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明明就是她摆了夜温言一道,怎么到最后全成了她的错?出丑的不该是夜温言吗?
为什么会分茶,其实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因为她们也想不明白夜温言是何时掌握了如此精湛的分茶手艺。但凡对这一门稍微懂一点的人都知道,能幻出人像来,没个十年八年苦练是成不了的,难不成夜温言从五六岁就开始练了?没听说啊!
夜温言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轻轻地笑了一下,对夜连绵说:“不只分茶,我学的东西可多了。就在你一门心思巴结老夫人和二夫人的日子里,我把该学的都学了。”
“不可能!”夜连绵完全不信,“我从未见到过有师父入府教你,你是跟谁学的?”
“你管我跟谁学的,反正我就是会了,我就算无师自通,那也不是该向你交待的事。”夜温言一脸的讥讽与不屑,“夜连绵,我还是那句话,你一定要对我们的母亲心怀感激,因为若不是念着你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我一早就废了你!”
她说到这,忽然站起身,这一站把夜连绵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夜温言要打她,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夜温言没打她,只是带着坠儿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今日新夫人入府先是阴了天,紧接着又闹了一场,可见实在是不吉。就是不知道这个不吉是新夫人本身不吉,还是住在我们府上那位曾经的三小姐不吉。总之你们二房就好自为之吧!我没空坐这里同你们周旋,但若下次二叔再收新人入府,也一定不要忘了叫上我,毕竟有热闹不看是傻子。行了,你们继续,我要回去了,不必送。”
话说到这儿,人都已经走出去老远。夜景盛看着这一幕心里就又画了魂儿,实在纳闷这怎么人都走那么远了,声音还跟就在身边一样?是人走了嗓子还留着?闹鬼不成?
夜温言是不是闹鬼不知道,但此刻的叙明堂气氛却实在诡异,纵是夜景盛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继续下去。还能装作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让夜无双跟最后一位还没说过话的夜楚怜互相认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夜楚怜先给夜无双行了礼,叫了声:“三姐姐好。”然后又说,“地龙翻身时,我们在外城其实是见过的,我当时一直在给四姐姐帮忙,三姐姐去求助时我也在场。”
夜景盛点点头,总算有了个台阶下,于是赞了声:“好,这才像个妹妹该有的样子。”
随着夜温言离开,屋里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夜连绵挨了打,想找个人依靠,原本这些日子她是投靠夜景盛这边的,但打她的就是夜景盛,这会儿肯定不能再舔着脸过去。穆氏这头她就更不想去,老夫人也明显的不待见她。
她左看右看,最后选择了走向常雪乔,还带着哭腔叫了声:“二婶。”
夜景盛挺烦她,有心想把她赶回大房那头,可屋里这么多小辈,却是夜连绵第一个开口跟常雪乔叫二婶,他又觉得这也算是起了个好的带头作用,就没舍得再训斥。
穆氏也不想在屋里继续坐下去了,她看了一眼夜清眉,母女二人起了身。
见她们起身,夜飞玉跟夜飞舟也一并站了起来,然后在穆氏的带领下,象征性地跟老夫人行了行礼,就也要走。
夜景盛想说不能都走,一会儿还要开祠堂给夜无双认祖归宗,都走了谁做见证?
这时,却见已经走了几步的大房一家突然又停了下来,夜清眉还说了句:“言儿怎么又回来了?”
人们齐齐往外看,果然看到才走没一会儿的夜温言又返身回了来。
不只她一人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伙人。走在那伙人最前头的那位他们都认得,正是那位有着跟摄政王同样姿态气度的肃王殿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对于肃王殿下的到来,夜家态度各不相同,有穆氏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有萧书白的“他终于来了他到底还是没有放过我”,有夜景盛的“他来干什么”,也有夜老夫人的“这是来接夜红妆的吧”。
当然,还有常雪乔夜无双母女的疑惑和猜测,因为她们没见过六殿下,不知道这人是谁。
夜清眉小声劝着穆氏:“母亲别急,咱们还不知道六殿下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你看,是言儿带着他一起过来的,言儿也没有再跟他闹,那之前的事可能就是过去了。”
穆氏紧紧握拳,“过去了吗?”一边说一边摇头,“过不去的,我的言儿在他府里送了命,这事儿永远都过不去。除夕宫宴时要顾全大局,不能质问他什么,可如今他人都到我府上来了,我为何还要忍?那件事情他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夜清眉拦不住穆氏了,只见穆氏奔着六殿下就冲了过去,迈过门槛时,随手抢过在院儿里扫地的下人手里的扫把,内力一运,一身功夫尽展,照着六殿下就开打。
夜温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闪到了一边,正好把权青隐给让了出来。
权青隐也吓了一跳,但他没躲,而是下意识地就要还手,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听到夜温言叫了一声:“母亲!”他一下就想起来这人是夜温言的娘,随之也反应过来人家娘为何见他就打。腊月初二夜温言在肃王府上出了那样的事,换了哪个当母亲的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他就没躲,也没还手,脚步还停了下来,就站在那里,结结实实地挨了穆氏一下。
穆氏也是习过武的人,当年嫁到夜府来的嫁妆里还带着一杆长枪呢,可见她运了全身力气得有多大。这一下狠狠拍在权青隐的肩膀下,当时他就感觉左边那条胳膊不能动了。
但穆氏只打一下怎么能够,她现在就恨不得手里拿的是把大刀,直接砍了面前这人才叫痛快。可惜到底不是刀,她也不能真的砍死先帝留下来的嫡皇子。她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拿着扫把将这人打一顿。可是只打一顿怎么能平她心中怒火?怎么能还她言儿一条性命?
穆氏疯了一样殴打权青隐,夜温言想上前去拉,却看到权青隐冲着她微微摇头。
这怕是人们印象中的六殿下从出生到现在最窝囊的一回,任由人打骂,一声不出,像是心甘情愿,像是认了那些罪孽指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却只有夜温言知道,六殿下不会认,认的人是权青隐。
可是穆氏哪里知道这人是谁,夜家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人究竟是谁,他们只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只以为他就是从前那位独权蛮横,不可一世的权青禄。
所以夜家人都呆住了,包括萧书白都暂时忘了这人到一品将军府来原本是为了什么。
夜景盛有心想阻止穆氏发疯,可再想想自己那个毁在六殿下手里的女儿夜红妆,阻止的心就又收了回去。只想着这人的确该打,打死最好,虽然他不敢,但只要让他看到六殿下挨打,他心里就是痛快的。特别是一想起腊月初二那天,这人跟他一口一个老子的自称,还扬言不认那场婚事,不认夜红妆是他的正妃,他就来气。
夜无双被这场面吓坏了,刚刚还沉浸在见到大人物的惊喜里,这会儿却已经懵了。只听父亲说过大房一家种种不好,却没想到这位大伯母胆子竟如此之大。
她蹲下来,把自己抱住,不停地打着哆嗦,还轻轻地拽常雪乔的裙摆,可怜巴巴地说:“母亲,我好害怕,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们该怎么办?”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屋里人都能听到,老夫人自然也听到了。再瞧夜无双那无助的小模样,就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于是向她伸出手:“无双啊,吓坏了吧?快到祖母这里来。”
夜无双起身就跑向老夫人,直接就往老夫人怀里扑,还张着一双含着泪的大眼睛说:“有祖母真好,有祖母保护无双,无双就什么都不怕。”
常雪乔也适时地说了句:“我们无双终于是有长辈疼爱的孩子了。”
外头打得热火朝天,屋里的新夫人和新小姐还在忙着跟老夫人套近乎。夜飞舟冷眼看着这一幕,越来越觉得这个家忒没意思,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明明不喜欢彼此,还要假模假样地奉承和巴结。明明把对方都恨到了骨子里,还要强忍着厌恶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那些假情假意的话。
这样的地方哪里像家,朝堂都不带如此虚伪的。
见夜无双有老夫人护着,夜景盛赶紧去揽常雪乔,还轻声地安慰她:“不要害怕,大房就是个疯子,以后你见着她也躲着走,别让疯狗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被夜飞舟听到了,一记目光狠狠地扔了过来,不但扔向了他,还扔向了常雪乔,目光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和警告。夜景盛一下就看懂他传递过来的意思了:再说一句大房不好,我就杀了你们!
他被这种意思吓得一激灵,赶紧揽着常雪乔转了个身,再不敢去看夜飞舟。
常雪乔一边自我安慰一边也安慰夜景盛,说的都是希望家族和睦的话。熙春就在边上听着,越听越生气。她也娇滴滴地说了声“我害怕”,但夜景盛没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
熙春觉得自己失宠了,虽然已经是贵妾,却还是没比过年纪比她大很多的常雪乔,这让她十分不甘。她看了柳氏一眼,同样是妾,她觉得柳氏应该也跟她一样有这种被冷落的心酸,但柳氏却没有。非但没有,还根本就没把这些当回事,只管在椅子里老老实实坐着,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叙明堂外,穆氏已经打破了权青隐的头,有血顺着脸流下来,看着有点吓人。
她终于打累了,扫把也打折了,她把手里剩下那半截儿扫把扔到地上,人也蹲了下来,捂着脸放声痛哭。
夜温言赶紧上前,把人轻轻揽住,想安慰几句,却不知该安慰什么。
穆氏这是在打仇人,仇人害死了她的女儿,所以她能怎么劝呢?劝其放下仇恨?不行。劝其不要再伤心了?好像也不行。丧女之仇不共戴天,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于是就只能揽着她,靠着她,无声陪伴,再时不时替她拭一下涌出指缝的眼泪。
权青隐看着这一幕,就觉得自己心里的难过并不比穆氏少。他不知曾经的夜温言已经死了,但他却知曾经那个夜温言他再也找不回来了。虽然人就在他面前,可是现在这个,心里眼里对他没有丝毫爱慕之意,从前见到他时的那种喜悦和向往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不曾相识的陌生。
他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视之人,那这一场人生再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往前走了两步,在穆氏跟前蹲了下来,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夜夫人,对不起。如果能再重来一回,我可能还是会做那样的选择。但若能重来得再往前一些,我就不会再去招惹言儿了,一定不会。”
他起身,大步向前,无视头上流到脸颊的血,一身傲气呼啦一下就显现出来。
叙明堂有半扇门晃了几下,他二话不说,一脚踹了上去。就听“咣啷”一声,门直接倒进叙明堂,还差点儿砸着正在妒忌夜无双得到老夫人疼爱的夜连绵。
“本王数月未登门,夜家如今这日子过得不错了啊!夜老二,都娶新媳妇儿了?哟,新媳妇儿还带着个闺女,夜老二你这是要给别人当爹啊?”他话说完,人直接就站到了老夫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瞅了一会儿,再道,“怎么着,本王都来了,您老人家还打算在这儿坐着?”
夜无双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张开双臂往老夫人跟前一挡,大声道:“不许伤害我祖母!”
权青隐一下就乐了,“哟,这小姑娘还挺标志,哎夜老二,要不这样吧!你把这丫头送到我府上去,我给她个侧妃当当,你就还是我的老丈人,如何?”
夜景盛吓出一身冷汗来,赶紧冲上前,一把将夜无双给拉了过来。“六殿下莫要开玩笑了,无双还小,才认祖归宗,家里还要再留几年。何况家里大丧,三年之内小辈都不得成婚。”
“你还记得大丧啊?”权青隐哈哈大笑,看着老夫人已经在下人的搀扶下起了身,他毫不客气地就坐了下去。“你知道家里大丧还娶媳妇儿,这可真是半夜不怕鬼敲门。夜老二,好胆量!”他一脸放肆地笑,赞许的话说得极尽讽刺。
夜景盛心里就纳了闷,都说如今的六殿下伤好之后已经转了性子,跟从前完全不同了。非但不再蛮横不讲理,还学得一副摄政王的作派,对什么人都谦和有礼,面带微笑。
这话到底是特么谁传的?六殿下到底哪里变了?这不还是从前那个德性吗?
夜景盛气得直迷糊,但也不能跟一位皇亲王爷对着干,便只能忍气吞声,还低声下气地问了句:“不知六殿下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此时,夜温言已经扶着穆氏回到堂内来坐,原本要走的大房一家全都重新坐了回来。夜温言甚至还翘起个二郎腿,跟堂内的丫鬟说:“端些点心来吧,今日的事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这都快到晌午了,总得让咱们垫垫肚子。”
下人们赶紧就去准备了,不一会儿就把点心端了上来,还给六殿下也送了一盘。
夜温言小声对穆氏说:“娘亲,今日这位六殿下像是来跟二房找茬儿的,咱们只管看戏,暂时不理会别的。至于您出气的事,这次气要是没出完,下次我陪着您一起到肃王府去打他,一直打到您消气为止,好不好?”她握住穆氏的手,不着痕迹地向穆氏送出一道清心的法诀,总算让穆氏的心气暂时消了些,情绪也平和下来。
“言儿,我都听你的。”穆氏终于点了头,夜温言伸手替她擦眼泪,同时也回过身去安慰夜清眉,“姐,别哭了,你再哭娘亲还要跟着哭,那就没完没了了。”
夜清眉点点头,终于止住了眼泪。
再看夜景盛那边,问完了六殿下是干什么来的之后,他就也要坐下。结果权青隐一瞪眼,砰地一声拍响了桌子——“夜老~二!你当本王死了不成?本王人还在这里坐着呢,你不行大礼不参拜,上来就问本王为什么来,你遵的这是哪国的规矩?谁教你的不把我权家放在眼里?”他越说越来气,“真行啊!老子如今失势了,没继承得了皇位,所以你们就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是吧?夜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给老子行礼,没有一个遵我北齐的尊卑,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想造反啊?想造反就直说,老子成全你们,咱们现在就打一架!”
夜景盛真是一脑门子官司,心里头又把那些个说六殿下已经变好了的王八蛋痛骂一遍。
这特么何止没变好,还比以前更过份了。他到底要怎么跟这种人交流?
第一个起身的是夜温言,她不但自己起身,还拉了夜清眉一把。见这姐妹二人起来,夜飞玉和夜飞舟也站了起来。
几人走到叙明堂中间,往地上一跪,齐声高呼:“叩见六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说完还磕了个头。然后就听夜温言说,“大房的礼已经行完了,至于我母亲,她就不用了吧?”
权青隐点点头,“看来夜家大房还是懂规矩的。”完全不提穆氏这一茬儿,还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站起秋,然后又跟夜景盛说,“夜老~二,该你家了!麻利点,都给老子跪下!”
夜景盛无奈,只得领着两妻两妾和两个女儿一起跪了下来,也学着大房一样高呼殿下千岁,然后再磕了个头。
权青隐点点头,也不叫他们起,就靠着椅子慢悠悠地说:“嗯,这还像个样子。做臣子的就该这样,见了皇族就得行跪礼,不然叫外人瞧见了,还以为你们夜家自恃功高,不把我们权家人放在眼里呢!哦对了,你们家现在也没有人在朝为臣了,那就是连臣子都不算,只能算平民。哎,现如今平民都这么大架子吗?非得本王三请四催的才肯跪?你们是对我权家有多不满?”说完又看向老夫人,“哟,老夫人还站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老夫人强忍着心里的火气,开口道:“老身有诰命在身,见了殿下您是需行礼问安,却也不必跪着。”说完,微微欠身,“见过六殿下,殿下千岁。”
六殿下不满意,“哦,有诰命啊!其实诰不诰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曾听说过一个传闻,说的是在这片大陆上,不只有目前我们已知的这些个王朝,还有一个王朝叫做夜圣王朝,还说这个夜圣王朝想要对我北齐取而代之。不知夜老夫人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夜圣啊?”
老夫人败了!一句夜圣王朝出口,她就彻底败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摆脱那该死的夜圣王朝,只要一有人提起这夜圣二字,她心都哆嗦。
偏偏六殿下在这种时候提了起来,自己先前还僵持着不跪,眼下看来不跪是不行了,不跪就要跟夜圣王朝扯上了。
于是她哆哆嗦嗦地跪到地上,再颤颤巍巍地说了句:“老身糊涂,老身叩见六殿下。”
六殿下很满意。
“行了,知道规矩就好,都起吧!”他喝了一口茶,想了想,还吃了块儿夜温言吩咐下人端上来的点心,然后又看向夜景盛,“先前不是问本王今儿是干什么来的吗?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你听好了。夜老二,本王是来要账的,要你夜家欠本王的一百万两……黄金。”
砰!萧书白站起来了,还因为站得太急带倒了椅子,椅子倒地,发出砰地一声。
“你说什么?一百万两什么?”
权青隐邪乎乎地笑着,“黄金啊!怎么,夜二夫人对此有疑议?”再瞅瞅常雪乔,“哟,那位才是夜二夫人,那你是什么?萧夫人?”
“我才是夜二夫人!”萧书白立即大声道:“我才是这座一品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是他夜景盛明媒正娶的妻子。今日入府这个不过就是平妻,当不起二夫人这个称呼。”
“哦,这样啊!”权青隐点点头,“行了,本王不管你们谁是夜二夫人,本王今日就一心一意地要账。一百万两黄金,白纸黑字写下的,画了押,谁都赖不掉。”
他一摆手,跟来的下人立即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来,摊开举起,绕场一周,挨个给夜家人看。还特地在夜温言那里多停了一会儿,说道:“这是夜家二夫人萧氏亲自画的押,账是她自己认的,咱们肃王府可没冤枉人。大家都看好了,是不是黄金一百万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点点头,非常配合地说了句:“没错,是我二婶的手印。”然后还问了句,“她为啥要认这个账呀?这账是怎么欠下的?”
那下人又说:“四小姐问得好,要说这账是怎么欠下的呀,跟四小姐您也是有渊源的。”
“哦?”夜温言眯起眼,再问,“同我有何渊源?愿闻其详。”
那人说:“这个渊源可深了,可以说,如果没有夜四小姐,这一百万两黄金夜二夫人是欠不下来的。因为夜四小姐同我们家殿下有婚约,且两情相悦,原本我家殿下开开心心地在家等着四小姐嫁过来,结果却发现夜家给换了新娘,送过来个夜三小姐。这可是大事儿,还是抗旨之事,咱家殿下肯定不干啊!后来不是出了点事么,夜三小姐跑了,我家殿下还挺高兴。但再后来夜三小姐又遇着意外,被我们府上的人给捡着了,又带回来了。”
这人一边说一边叹气,“都怪我家殿下心善,想着人既然捡回来了,总不能再给扔了。何况当时夜三小姐苦苦哀求请我家殿下一定收下她,还说她不想回夜家,就想待在我们府上。但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家殿下跟夜三小姐没什么关系,没有义务收留她的。但她非要留下,我们也没有办法,就只好把她当做是个客人,暂住府上,等什么时候家里来人接回去了,再把这段日子以来的花用跟她家里人报一下,还上钱,人就可以接走了。”
他往萧书白那处看了看,再道:“殿下仁慈,见不得二夫人哭哭渧渧的说什么母女分离,就在没拿到钱的情况下先让二夫人把夜三小姐接走了。但是让夜二夫人给打了张欠条,按了手印,限期三日归还。这不,三日期限到了,咱们今儿是上门来讨债的。”
夜温言明白了,心说怪不得夜红妆回了夜家,她起初还以为权青隐的仇报够了,觉得没意思了,这才把夜红妆给放了回来,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一件事。这哪里是放了人,这是连萧书白一起给绑架了啊!嗯,看今儿这架式,怕不只是萧书白,这笔账还有夜景盛的份儿。
“都听明白了吗?”权青隐歪靠在椅子里,也像夜温言一样翘起二郎腿来。“夜老二,你们家当初换了老子的新娘,这个事儿老子回头再跟你们细算,眼下要处理的是这张欠条的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不等夜景盛说话,萧书白等不急了,立即道:“不是一百万两黄金,只是一百万两白银而已。你当初让我按下手印时,只说是欠一百万两白银,为何今日就变成黄金了?不行,我不认,我肯定不能认。一百万两黄金,你就是把我给卖了也不值那些钱,我拿不出来。”
权青隐都听笑了,“把你卖了肯定不值啊!这话不用你说,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原本也没打算卖了你,就只是让你把欠本王的银子给还了。当然,你是夜家二夫人,你欠下的就相当于夜家欠下的,你还不上就让夜家还,所以你也不用太激动。偌大一个夜家,经了几代人传承,还能还不起这点金子?那不是笑话么。”
他用手一下一下点着椅子把手,“当然,同做为受害者,四小姐所在的夜家大房是不用参与还钱的。怎么样,本王做事是不是非常公平?”
夜家二房集体崩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吃着点心看着权青隐,心中无限感慨。
真没想到,这位是影帝啊!
这一出戏演的,要不是她早有心理准备,还真以为这人又变回了权青禄。这一句一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简直就跟从前的权青禄一模一样。
别说夜家人,怕就是他亲娘李太后在这儿,都不一定能分得出来。
萧书白还在纠结白银变黄金的事,结果夜景盛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接把人打翻在地。
“还什么应该是白银,就算是白银你也赔不起!萧书白,你跟我夜家是有什么仇?至于这么往死里坑?今儿这大喜的日子你整了这么一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怪不得一百万两的欠条都敢画押,合着是想让咱们夜家替你们娘俩收拾这个烂摊子。我告诉你,没门儿!这事儿夜家管不着,银子还是金子的,夜家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出。你要想赔就去找萧家给你赔,让萧家卖房卖地,别拉上我们夜家一起倒霉!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玩意!”
面对夜景盛的破口大骂,萧书白也不相让,立即就骂了回去——“怎么娶的我你心里没数么?别总一口一个我萧家巴结夜家,你问问你的母亲,问问她是不是也相中了我们萧家的权势,想让我们萧家给你这个次子撑脸面!嫡出的次子,文不成武不就,你这样的在这家里就是个废物!所以你娘拉上我们萧家填补你这个废物,给你一个宁国侯府女婿的身份,让你能在这个家里抬得起头来。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娶的我?不然你以为你母亲当初三番五次跑我们府上去干什么?本来我要嫁的是大将军,最后落到你这个窝囊废手里,我也不甘!”
两人就这样骂了起来,权青隐也不着急,端茶看戏,看到精彩之处还会鼓个掌,甚至还参与了进来。他问夜景盛:“当初是谁给谁下药来着?你说慢些,本王没听清楚。”
夜家人气得不行不行的,老夫人就感觉自己的老脸已经挂不住了,不由得运足了气,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景盛,你是男人,不要当着这么些外人与妇人争论。”
夜景盛听老夫人的话,闭了嘴,还退到了一边,常雪乔赶紧上前轻声劝慰,夜无双则依然是伴在老夫人身边,不停地用手抚着老夫人的背为其顺气。老夫人看向萧书白,沉着脸道:“老身听你这意思,六殿下拿的欠条是真的。不管是白银还是黄金,都是确有其事,对吧?”
萧书白吸了吸鼻子,点头:“是,确有其事。但那是为了把红妆接回来,不让她留在肃王府挨打。母亲,红妆也是您的孙女,您就不心疼她吗?她在肃王府里被打得遍体鳞伤,连孩子都被打掉了,我是她的母亲,我看不了我的孩子遭这样的罪,我不得不把她接回来啊!别说是一百万两,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得把红妆给换回来。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穆氏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被萧书白这番话给激了起来——“你也知道心疼女儿?你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吗?你当初是怎么对我女儿的?是你们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最心爱的人跟你的女儿成亲,让她绝望到自己扎自己一刀。那刀是扎在心口的,她该有多疼?扎心的疼我的女儿都受了,怎么,现在你女儿挨几顿打你就受不了了?萧书白,这都是报应,是你们作恶太多,老天爷给你们的报应!”
穆氏一边说一边流眼泪,止都止不住。她紧紧抓着夜温言的手,好像一松开这个女儿就会不见一样。一次次提起女儿的死,就是一遍遍在剜她的心,她也不想再提,可萧书白表达的母女情深实在让她愤恨。“就只有夜红妆有娘吗?我的女儿也有娘!她娘也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靠回椅子里,哭得不能自已。夜温言在她耳边轻轻地劝:“母亲不哭,她们一定会有报应,我保证。母亲相信我,作恶的人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必亲手活剐了她们!”
最后这一句话说得声音大了许多,听得萧书白狠狠打了个激灵。
她不怕穆千秋的指责,但她实在是怕夜温言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就好像夜温言说活剐了她,就真的会活剐了她一样,她甚至现在就已经能感受到刀割在肉上的疼了。
偏偏权青隐这时也跟着说了句:“好,就活剐,千刀万剐。到时候本王一定前去观刑,会亲自把剐人的刀淬上最烈的毒,刀刀如剜骨,人却越剜越清醒。”
萧书白冷汗都冒下来了,她突然想起夜红妆昨夜跟她说的话。这个假的六殿下是喜欢夜温言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夜温言报仇,我们在他面前讨不到半分好处。
她盯着权青隐,几次都有冲动把这一切说出来。可惜她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谁能信呢?何况红妆还说过,不要试图挑衅他,我们就老老实实躲着就好,他比权青禄狠太多了,他说杀人就是真的杀人,但凡你在他面前露出一丁点要揭发他的意图,他当晚就会杀了你。
所以她不敢,知道的事一句也说不出来,就只能看着眼前这人打着六殿下的幌子,毫不忌讳地帮着夜温言说话。
这时,夜景盛却开口了:“听六殿下这意思,是在帮着夜温言?为何?”
权青隐一下就笑了,“为何?”笑容凝固在唇角,目光中透出浓浓的危险。穆氏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着,一字一句,都在重重地敲着他的神经。
他仿佛又回到腊月初二那天,他在自己家里做着最后的准备,都说好了当天晚上洞房之前就会把权青禄替换掉。不管是谁拜的堂,真正与夜温言做夫妻的人只能是他。
他那天很高兴,少时相中的姑娘就快要成为他的妻子了,那么多年隐藏身份的日子,也将在那一天彻底终结。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可以沐浴阳光,可以看到他的母亲,当面叫一声母后。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生活将会变一番模样。
可是谁能想到,夜家换了新娘。谁又能想到,夜温言一刀扎心。
他知道那是爱极了一个人,也恨极了一个人的表现。她对他绝望了,对这个世界都绝望了,她不想活下去,想一死了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造成这一切的有两拨人,一拨是夜家人,一拨是宫里的、他所谓的母亲。
权青隐唇角凝固的笑容又绽了开,虽然是笑,却看得夜景盛萧书白二人毛骨悚然。
“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从少年时期就相中的姑娘,你说本王为何帮着?”他这话说得凄凉凉的,自己听着都绝望。“是你们换了我的新娘,害我的新娘一刀扎心,现在又到我面前来说你们的女儿有多疼?她多疼都活该!本王也不妨告诉你们,今儿收了一百万两黄金的账,那夜红妆本王还得带回去。放心,人死不了,本王气都没出完之前,怎么舍得让她死?她就得活着挨打,真打到不行时本王会派太医去救。对了,回头还得找把匕首,扎心的疼夜红妆她必须得尝尝。尝一回还不行,得天天扎,扎到本王心里的恨消除为止。”
萧书白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夜景盛高举双手大声道:“钱是萧书白欠下的,六殿下尽管去找萧家要债,这事儿跟夜家没关系!还有夜红妆,要带走就带走,想怎么打怎么打,她本来就是肃王府的人,她就不该回来!请六殿下息怒,一定息怒!”
他都不敢跟权青隐去辩为何又说喜欢夜温言的话,甚至都不想提当初换亲的事也是六殿下你自己同意的,甚至六殿下你跟红妆的孩子也是你自己让红妆怀上的。
他现在就想赶紧把这尊瘟神给送走,只要人能走,他可管不了萧书白和夜红妆是死是活。
这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叫什么事?他都觉得在雪乔和无双面前没脸,赶紧结束吧!
夜景盛心里默默祈祷六殿下能听他的话,可惜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哪里肯听他的话。
非但权青隐不听他的话,夜温言还在边上帮腔呢——“二叔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二婶欠下一百万两黄金,也是为了红妆堂姐,那红妆堂姐可是你跟二婶一起生的女儿,怎么出了事就让二婶一个人担着了?这事儿怎么找也找不到萧家头上吧?再说,萧家老夫人的院子都卖给我了,你还让她上哪儿弄到钱去?卖宁国侯府啊?那人家宁国侯也不能干啊!又不是亲娘和亲姐姐,谁能替她们背这个债。”
权青隐连连点头,“四小姐说得没错,父债子还,夫债妻还,那妻女的债自然也得你这个当父亲的还。行了,夜老二,别跟本王扯那些个没用的,你就说能不能把金子还上。”
夜景盛杀了萧书白的心都有,他怎么还?一百万两黄金,他拿什么还?
无奈之下只好把目光投向老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门房一五一十地帮着蒋硕回忆:“确实是您先对我们四小姐不敬的,您说她是野丫头,说她没有教养。可我们四小姐明明有爹有娘,怎么就成了野丫头了?又怎么没教养了?”
夜温言点点头,“听到没有,我有爹有娘,我爹虽然去世了,却不代表他没存在过。相反的,他的功绩是写进了北齐史书的,是北齐多少辈以后都必须得承认的夜大将军。你辱我是野丫头,这就是没把我父亲放在眼里,我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这样放肆,朝中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得是多大的来头,才敢说出这样的话?皇亲国戚?还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地位?这样说话不怕天打雷劈么?”
“我……”蒋硕脑袋嗡嗡的,三句话不到头就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项罪名,话是怎么绕到这上面来的?不应该是他教训小辈,然后小辈哭着道歉吗?为何这个小辈不按常理出牌?
“你什么?你到底是谁呀?”坠儿找不着砖,又回来质问蒋硕,“再不说话我们就要报官了,报你一个私闯将军府!”
“混账!”蒋硕受不了了,大声吼道,“我是夜家老夫人的亲弟弟,是从秀山县过来的,你得叫我一声舅爷爷!我是你的长辈,是夜家正儿八经的亲戚,我为何不能来夜家?”他一边吼一边指着夜温言,“想想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想不明白就到祠堂里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夜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孩子,怎么会有你这种孩子!”
蒋硕一边骂一边跳脚,看样子已经气到要爆炸了。夜温言却不怎么生气,只是觉得这人十分滑稽可笑。她告诉蒋硕:“我之所以会那样说话,是因为我们问了很多次你是什么人,可你就是不说。一个半大老头子到我们府上来,问话还不说,谁能不怀疑?何况既然是直系亲属,那怎么张口闭口就骂人呢?还说我没有教养,我的教养来自夜家,上梁正了下梁自然不歪,所以你要认为我歪了,那就往上琢磨琢磨,看看我的祖母、你那姐姐是不是带个好头。”
她说到这里,突然就“咦”了一声,然后偏头跟坠儿说话:“怎么从来没听祖母提起过她还有个弟弟呢?平时也没见府里走动这门亲戚,总不会是假的吧?”再瞅瞅蒋硕,又摇头,“不像是假的,这个黑瘦黑瘦的劲儿倒是跟我们老夫人挺像的,那你说为啥祖母平时不提?”
坠儿打从跟了夜温言之后,不但胆子大了,就连听话和说话的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提高。就比如眼下,她家主子一问一说,她立即就有了应对,立即大声地道:“奴婢分析着,之所以不提,八成就是没太把这门亲戚放在心里,虽然是弟弟,可能关系也不太好吧,要不怎么能这么多年都没走动。对了,就连老太爷和大老爷过世时,也没见这位舅爷爷来过呢!哪有这样的亲戚,自己的姐夫和外甥都没了,他却连面儿都不露,一看就不是嫡亲的。”
蒋硕急了,“怎么就不是嫡亲的?我就是她同父同母所出、嫡嫡亲的弟弟!至于大丧没到,那也是因为家里事多走不开,轮不到你们来胡乱编排。”
“呀!”夜温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扯了扯坠儿道,“小丫头你别乱说话,这位舅爷爷同我们家明明是有来往的,虽然不是他直接来往,但他不是派了儿子到京城嘛!咱们家也一直照顾着,来来回回的好处也没少给。”
她一边说着,暗中却以传音术把另外的声音送到坠儿的耳朵里:百品香那二位。
坠儿立即懂了——“对对,舅爷爷没来,但舅爷爷的儿子和儿媳都来了。哎哟,那要这么一说,还真是实在亲戚,不然老夫人怎么能对他们那么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听着主仆二人说得有板有眼,蒋硕有点儿懵,他儿子和儿媳什么时候到京城来了?他们一家这些年一直都在秀山县待着,没往京城来过啊!
见他迷茫,夜温言就笑,“舅爷爷不用不好意思,都是亲戚,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们家人大度,虽然祖父和我父亲过世您都没露面,但儿子儿媳到了京中,我们家还是得盛情款待,并给予支持和帮助的。而且您放心,我祖母对他们可好了,把临安内城那么大一间酒楼都让给他们开。从用人到采办,全都交给他们全权处理,就算明知道他们贪了许多银子,也全然不在意。因为祖母说了,都是亲戚,她是长辈,帮着小辈是应该的。”
坠儿在边上溜缝儿:“就这一点来说,老夫人的觉悟可真是比舅爷爷高多了。”
“是呢!”夜温言又道,“至少我祖母想的都是如何帮小辈,不像舅爷爷您,张口就骂。您说这个事儿让祖母知道了得多伤心,她这边帮着您儿子儿媳,你这边却对她的孙女这种态度,这也太不懂得人情理短了。”
蒋硕一脸惊讶,“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儿子和儿媳也没在京城。”
“没在京城?”夜温言也一脸惊讶,“不能啊,昨儿我还看见他们了呢!哦对了,您是不好意思承认吧?毕竟那两位犯了大错,差点儿闹上朝廷,这事儿搁谁脸上都不能有光。”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几步,拉着蒋硕就进了院儿,一直绕过照壁,这才又道:“咱们还是进来说,外头来来往往的人多,让太多人听去也不好。您放心,您儿子和儿媳虽然犯了大错,但祖母都给摆平了,并没有闹上公堂或是朝廷。酒楼的窟窿也是我们家用银子给补上去的,祖母可疼他们了,一句都舍不得责备,临走还给拿了不少银两留着路上用。”
她说着这话,面上笑容愈发的灿烂了,“说起来,能让祖母如此看重的,一定是蒋家最有出息的子侄,您既然是祖母的嫡亲哥哥,那肯定得是您的儿子无疑。舅爷爷,您把儿子教得可真好,虽然在外办事不怎么着,但至少会哄着祖母开心啊!这也是本事。”
蒋硕听明白了,可明白之后更是气得不行不行的。
什么他的儿子,那是他庶弟家的儿子,是那个同他母亲争宠过的老贱妇所生。
老贱妇在世时就百般挤兑他的生母,没想到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她的儿子和儿媳却悄悄来了京城,得到了他亲姐姐的庇佑。这是要干什么?是在打他这个家主的脸,还是要悄悄把他这个家主架空?庶出的是想造反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蒋硕很生气,心里头憋着一股火要回秀山县去找那庶子算账。再加上修坟事大他这刚从姐姐那里拿了银子,一刻都不敢多留,只将舟车劳顿的妻子留下来歇几天,自己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得往回赶。偏偏夜温言不让他走,就拉着他站在院子里,没完没了地说话。
夜温言说:“我怎么瞧着舅爷爷脸色不太对呢?难道那二位不是你的儿子儿媳?不能啊!我们家花了那么大本钱,把临安内城最赚钱的一座酒楼都给出去了,怎么可能不是给最近的子侄。要知道,那酒楼可是我祖母从我母亲手上抢过去的,豁出去自家人翻脸都要帮着的小辈,不是您的儿子还能是谁的?谁还有这么大的脸面?莫不是您跟您这位姐姐关系不好?”
蒋硕开始手捂心口,他觉得心里实在太堵了,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家里那个庶弟没有跟他说过,刚才在姐姐屋里姐姐也没有跟他说过。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合起伙来瞒着他么?那可是他的亲姐姐,为何不向着他,反而去向着个庶子生的儿子?
捂着心口的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放到口袋里的银票,夜温言看了一眼,蒋硕自己也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心又凉半截儿。
才一百两,刚拿到这银票时虽然也觉得太少了些,可看姐姐可怜,刚死了丈夫,公中也交给了二儿媳管着。如今拿出一百两银票都要看儿媳的脸色,那二儿媳还说公中实在是没钱了,只能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挤出一些来。
于是就有了这一百两银票。
他心疼姐姐,也想着聊胜于无,有一百两总比没一百两强,于是就接了。
可这会儿听夜温言这么一说,便觉得其实他姐姐也没那么憋屈啊,也挺有钱的,都能把临安内城的酒楼交给庶弟的儿子去经营,想来他姐姐是真不差钱。
那为何还要在他面前做出这么一副姿态来呢?区区一百两银子就让二儿媳从私房银子里出,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吧?在他面前苦穷,目的让他以后别上将军府来要银子?
蒋硕越分析越觉得是这个意思,不由得怨恨起自己的姐姐来。
夜温言将这一幕看了去,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竟,但也差不多能猜个大概。于是又笑眯眯地问了句:“舅爷爷这是来化缘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给你!全给你!我身上所有戴的全给你行了吧?”汤氏真是怕了,也服了,来一趟不但一个铜板没要着,反到是搭进去了一身的首饰。夜家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吞金窟吗?雁过拔毛这一套玩儿得也太溜了!
汤氏都气哭了,一边哭一边把头上耳上颈上和手上的首饰往下摘。
坠儿跟福禄院儿的下人要了一托盘,走上前将汤氏摘下来的那些首饰一样一样都收上来。
直到汤氏全都摘完,这才走回到夜温言身边,将托盘的东西给夜温言过目。
夜温言点点头,示意她没有问题,坠儿就把这些东西又交给计嬷嬷端着,然后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再回来时手里就拎了块灰砖。
小丫头跟着连时学了些招数,也学了些练习手劲儿的要领,这些日子刻苦训练,如今手劲儿已经很大了。她走到那块匾额跟前,冲着汤氏大声道:“舅奶奶您看好了,奴婢这就把这块匾给砸了,感谢舅奶奶出钱给咱们听响!”
话说完,灰砖往上一呼,砰砰几下就把那块匾给砸了个稀巴烂。
汤氏的那个心哪,就差没跟着那块匾一起碎了。
夜温言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看了一圈二房众人,也看看老夫人和汤氏,笑着道:“行了,该办的事儿也办完了,就都散了吧!昨儿我陪皇上去京郊巡山,巡了一夜,回来晚了,没赶上给祖母请安,是我的不对。明日我一定早早就起来,早早就过来。”
老夫人脱口而出:“你不用来!”
她摇头,“不,我得来,我不来祖母还不得高兴坏了,那怎么能行,我这种魔女是不会干那种让别人开心的事的。还有舅奶奶,您就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吧,也省得总是来回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不明白,“什,什么来回跑?什么意思?”
夜温言说:“意思就是说,像您这么个作法,指不定蒋家的祖坟什么时候就还得再塌一回,别您前脚刚回秀山县,后脚舅爷爷又拉着您来要银子了。多折腾啊!哦对了,其实来了也没用,因为我们家没钱,我们家的钱都让蒋家给搬空了。如今不但接济不上你们,说不定突然哪一天我们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到时候我会记得带上全家一起回秀山县去,也给你们蒋家人讲讲我们夜家的规矩,蒋家要是问我们为啥这么嚣张,我就说是跟您学的。”
终于,夜温言带着穆氏和夜清眉以及一众下人走了,剩下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汤氏哭丧着一张脸问老夫人:“你们家这个四姑娘究竟是什么路数?”
老夫人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路数,但你也看到了,如今家里头谁也奈何她不得,即使是我这个老夫人,也得看她的脸色,还得任由她数落。”
汤氏就觉得这个事不太对劲,仔细回想,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健——“你似乎是从她说什么把病人的药给倒了开始,就怕了她的,在那之前还能跟她对付几句。”说完又看向夜景盛,“你也是打从她开始说你纳妾的事,质问你为何纳了她身边的丫鬟那时起,开始没底气的。姐姐,二外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夜景盛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什么叫有意瞒着舅母?别说没有事,就算有事,那也是我们夜家的事,本来也不该告诉你,怎么扯得上瞒你?舅母可得记得自己赔进去的那些首饰,如果那些东西还买不来教训,还要掺合到夜家家事中来,那砸碎的匾可就白碎了。”
他说完,再不理会汤氏,只管叫了下人进来收拾一地残局。
萧氏不愿再留,起身就走了。临走都没给老夫人和汤氏行个礼,就只有身边的丫鬟锦绣敷衍地俯了俯身,然后就一路小跑地追着自家主子走了。
萧氏走柳氏就也走,也是一路小跑,生怕再被老夫人给叫回去。
老夫人这才发现夜楚怜早就走了,她甚至都没注意人是什么时候就不在这屋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叹气。柳氏也就罢了,一个妾,没什么出息,可她并没想过这么快就跟萧氏翻脸的。虽然对这个二媳妇也不是很满意,但好歹不是还有萧家在么,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这样的局势,她是需要萧老夫人这个帮手的,一品将军府也需要萧家这个姻亲。
可汤氏的话让柳氏听见了,柳氏又不知抽的是什么风,居然就把这话给说了。
她知道萧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正室主母这个地位,如今说的却是要抬进来一位平妻与其分权争宠,搁谁谁也不能乐意。特别是说的这位平妻还是她蒋家的人,也难怪萧氏翻脸。
老夫人连连叹气,直叹到下人把匾额碎片都打扫干净,就听到夜景盛对她说:“母亲受委屈了,儿子明白母亲心意,也知道自己身为家主的责任。先前闹也就闹了,今后咱们家的日子可得好好过,儿子保证再不让母亲受委屈,也会……”他转头看了看院儿里,确认萧氏已经走远,这才又道,“也会为自己的子嗣多考虑。”
汤氏冷哼一声,“你保证?你能保证得了吗?也不看看那位四姑娘有多厉害。还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那是晚辈该对长辈说的吗?”她看向老夫人,“姐姐,你们家人都怎么了?”
老夫人也实在烦躁,心里想着事儿呢,这汤氏闹什么闹?
于是也没给她好脸色,冷冰冰地说:“你要实在看不惯就回秀山县去,留你住下来是为了给我解闷,也给我出点儿好主意,可不是让你瞎闹腾的。瞅瞅你办的这些个事,没一件让我省心,也没一件办成了的。不但没办成,反而还给我惹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后悔留你。”
汤氏让她说得好生没脸,“姐姐可不能这样说,你们家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那你既然想我帮你,就得把这些个事都跟我说清楚了。你不说我不知,那就只能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你到没什么损失,不过就是挨了几句呛白,我这损失可就大了。”
她伸出自己光秃秃的手,再摸摸已经连一根发簪都没有的头发。有好几绺都已经掉一来了,要不是有胶油抹着,怕是早就要散。
“这些东西姐姐总得补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又哼了一声,“我拿什么补?是你自己张口闭口蒋家蒋家,还让穆千秋跪着,这才惹恼了那夜温言,关我什么事?”
“大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那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你。别忘了,你也是蒋家人,现在死了丈夫,能依靠的可就只有娘家了!”
夜景盛不爱听了,“舅母这么说,是把我置于何处?难不成我还不能给母亲一个依靠?”
汤氏白了他一眼,“你要真能给你母亲依靠,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夜温言也不敢目无尊长。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这个做舅母的也得给外甥几分面子,东西不赔也就罢了,但之前我说的事,你们再合计合计。景盛,舅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才三十多,只有这几个子嗣可不行。特别是儿子,你必须得有个像样的儿子,现在这个可不行。”
夜景盛听了这话就皱眉,但好在还是就这个话题继续了探讨,他跟汤氏说:“我认为,女儿比儿子有用。”
“那是以前!”汤氏一语道破,“以前你们夜家两位大将军,重兵在握,朝廷自然就要防着。要不我们蒋家也不能甘居秀山县,你外公也不能放着大官不做回乡种田。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你们家的将军都没了,那就必须得有个能撑起这个家的家主。再退一步讲,你如今做了家主,那夜家未来几十年可全都靠你了。那么等你寿元到头之后呢?难不成你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操持了几十年的家业,送给你大哥的孩子?或是你大哥的孩子的孩子?景盛啊,总是得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的呀!现在这个真的不行,你指望不上。”
夜景盛还是拧着眉,老夫人倒是叹了气,对他说:“你舅母说得对,这件事情你是得考虑。从前我跟你说还是要重视书白,那是因为她是宁国侯府的嫡女,于你有帮助,所以咱们尽可能的让嫡子或嫡女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可现在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就得再想别的辄。你放心,就算萧家找上门来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男人子嗣为重,我们能给她把正妻的位置留着,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夜景盛想了想,点头,“儿子明白了,这件事情只要母亲肯为儿子做主,儿子就一定把事好好办。”说完又看了看汤氏,冷声道,“舅母给出去的那些首饰,我会想办法凑银子赔给你。至于那位蒋家庶女生的女儿,就不必再提了。”
他说完,冲着老夫人行了礼,转身走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汤氏看向老夫人,“大姐,他这是什么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临安内城,描金大街。
这是内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不同于顺天大街的商业性,它相当于一道景观,因为这是内城通往外城的唯一一条街道,也是外城进人入内城后必走的路。
由于重要,所以这条街道是最快被清理出来的。不但残土瓦砾已经清理干净,就连在地龙翻身时被拱起来的石板也都重新换过。
此刻,尘王府的马车就行在描金大街上,速度很快,直奔城门方向。
夜楚怜坐在马车里,眉眼低垂,默默不语。既不问马车为何跑得这么快,也不问为何邀请她喝茶的四殿下故意支走了她的丫鬟,更不问现在要去哪。她只是两只手紧握着一只帕子,攥得死死的,关节都泛了白,以此来排解紧张。
权青画坐在她的对面,也不说话,就盯盯地看着她。直到马车出了内城,夜楚怜听到守城的官兵关城门的声音,方才意识到时辰真的已经不早了。
终于,马车停了,车厢外传来随从天星的声音:“主子,到了。”
权青画“恩”了一声,也不急着出去,只开口问夜楚怜:“你若害怕,本王下车之后,便让这马车再将你送回去。虽然内城已经闭城,但拿着本王的玉牌还是能够出入的。”
夜楚怜想都没想就摇了头,十分坚决地道:“我不怕!”
“不怕?”他琢磨了一会儿,再问,“那你可知本王叫你出来究竟为何?”
“吃茶。”她答得干脆,“四殿下说请我吃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不是呢?”
“没有不是,吃茶就是吃茶。”她说着话,到是率先起了身,掀了车厢帘子就往外走。
天星吓了一跳,还以为先出来的能是他家主子呢!结果到是夜四小姐抢了先。他赶紧把踩脚的小凳子摆好,再搭了把手扶着夜楚怜下车,然后就见夜楚怜往街边瞅了瞅,指着眼前的茶楼问:“是这里吗?”
天星看了一眼跟着下了车的权青画,见他家主子点头,这才道:“正是这里,二层雅间。”
夜楚怜提着裙子就往里进,看得茶楼的小伙计都一愣一愣的。
终于二人在雅间儿坐好,伙计上了茶,还送进来好几盏烛台,这才听到夜楚怜又说了句:“我知道四殿下为何把我叫出来,我二哥惹了事,四姐姐替他平了事,但殿下您生气了。所以名义上是邀我出来吃茶,实际上是以此告诫我四姐姐你很生气,如果四姐姐不能给你一个说法,我可能就回不去了。没事,既然生在了夜家,这些事我就逃不掉的,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四殿下也不用有多少心理负担,我就是个人质,生死都无所谓的。”
她把握在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一脸的视死如归。
权青画看着她这样子,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得知要被送到归月国时。起初他也是不乐意的,甚至想尽办法去反抗。可是后来就放弃了,再有人与他提起归月的事,他便是一派淡然,甚至还能与人谈论几句,就好像归月国才是他的家一般。就连临走的那一天,他还在笑着与人说,有机会就到归月去转转,那也是一片很美丽的国土。
可他那时是真的没有选择,也再无力反抗。但夜楚怜不是,他也不是那等残酷到能直接将人掳走的歹人,但凡在将军府夜楚怜摇了头,他都不会把人给带出来。
可夜楚怜说得也是对的,之所以带她出内城,确实是因为他生夜温言的气了。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做这种事,将对一个人的恨,转嫁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临安内城,夜温言从家里出门是带着坠儿一起的,赶车人是计夺。
到时,发现仁王府府门大开,那个她见过两回的小厮平阳正等在府门口,一见夜家的马车来了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待夜温言下车,再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问也不问便将人往府里请。到是坠儿多了一句嘴:“这怎么像是特地在等着我们似的?”
平阳这才道:“确实是我家殿下派奴才来门外相迎的。殿下说了,四小姐一定会到,所以不管多晚都要给四小姐留门,奴才都得在外头等着。四小姐咱们往这边走,殿下在书房。”
夜温言一路随着平阳往内院儿走,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哭闹声,似乎在求着什么。
坠儿就问:“府里是在打架吗?是三殿下的小妾们打起来了?”
平阳摇头,“不是打架,是在驱逐。殿下吩咐要将内院儿所有妾室通房都送出府去,给她们银两,给她们身契,送出内城各自安好。从此以后只要靠近仁王府,随她们如何都成。”
坠儿不解,“这是为何?”
平阳看夜温言一眼,见夜温言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只管同坠儿说:“因为殿下并不喜欢她们,也不愿意她们留在府上碍眼,更不愿她们惹恼了他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莫不是三殿下要娶正妃了?所以在肃清后院儿?”
正说着,吵吵闹闹的人已经走得很近了,差不多十步远,借着灯笼可以隐约看得。至于哭嚷时说的话,就听得更真切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妾们多半还是只顾着哭的,最多也就是说不想走,求殿下开恩留下她们之类的话。却只有一人吵得最凶,说得也最多。那女子被府中侍卫押着胳膊,正拼命大喊:“我不走!凭什么是我们走?我们是仁王府正经的妾室,就算够不上侧妃,但至少我们还是女人,我们可以为三殿下传宗接代,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三殿下出门,一起走在街上。凭什么是我们给那夜二少爷让路?他在仁王府的地位还不够吗?人虽然没住进来,但府里从上到下哪一个不听他的话?就连王爷的暗卫都随他使唤,这府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一处角落都不对他设防,这还不够吗?现在为何又要把我们赶走?他就这样容不得我们?”
坠儿抚额,特么的她又想差了。
骂着骂着人就到了近前,那小妾抬头看看夜温言,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地说了句:“难道不是因为夜二少爷?是因为你?也是,你长得这样好看,的确是有资格独占这座王府的。”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不过你可得小心了,这座王府可不是王爷说了算,而是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说了算。王爷的书房你进不得,但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进得。你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忍,不是忍别的什么女人,而是去忍一个男人。因为咱们王爷的心里啊,就只有那位二少爷,他恨不能把整座王府都送给他,更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掏给他。你看看我们,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每个人都被王爷宠幸过,都是王爷曾经最喜欢的美妾。可是我们在府里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天不活在那位的阴影下。”
许是被她带动了情绪,身后那些女子纷纷诉说起这些年所谓的苦楚来,句句不离夜二少爷,也句句不在劝着夜温言远离仁王府,否则早晚有一天要跟她们一样。
平阳听不下去了,大喝那些侍卫:“还不快把人给带走,在这里闹腾什么?惊扰了夜四小姐咱们谁都担不起责任!”
小妾们听懂了,“你不是府里的新人,你是那个临安第一美人,夜家的四小姐!你是夜二少爷的妹妹!”这一下可找着正主了,骂得最欢的那位当时就跳了脚,一个劲儿地往前冲,人却被侍卫押得死死的,一步都离不得原地。她气得大哭,“我好不容易入了王府,富贵日子还没过上几年就落得这般下场,你们夜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坠儿听着生气,就要开口怼回去,却被夜温言拦了一下。她看着那女子一脸浓妆一身薄衫就摇头,“真正能在王府这种地方站住脚的女人绝不该是你这样的,也不必把气都撒在我二哥身上,即使没有我二哥,你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在王府里有任何出息,甚至是不可能永远留在王府的。我虽与三殿下没什么交情,但他的眼光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凡事先从自身找原因,你若真想在这样的地方长久生存,该研究的绝对不是如何把衣裳穿得更薄,也绝对不是如何把脸上的妆化得更加浓艳。若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就算没有我二哥,将来正妃进门,也一样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的。”
“不可能!”女子大叫,“王爷可以有众多宠眷,就算正妃进门,她也管不了男人纳妾。”
夜温言点点头,“是管不了男人纳妾,但却有权力把关妾的品质。毕竟没有一个王妃能丢得起这样的脸面,整日在后宅面对你这样的女人。”
说完,又看向后面那些人,一个一个都不例外,浓妆艳抹,媚态横生。她也实在有点儿不能理解那三殿下的喜好了,这怎么整到府里来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这种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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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被坠儿给气够呛,想顶回去,却一眼看到坐在前殿里喝茶的夜温言,到了嘴边儿的话硬是没说出来了,憋得脸都红了。
虞太后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痛快极了。从来都是李笑寒到她这里耀武扬威,她也不是当妃子当惯了,下意识地就怕李笑寒。她只是心里头总觉得自己儿子这个皇帝当得蹊跷,特别是先帝的遗旨,她当初亲眼看到过遗旨上写的是六皇子权青禄的名字,可为何宫宴时就变成了七皇子权青城了呢?
这事儿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坎儿,直到现在也没过去,所以她没有多少底气跟李笑寒争。
可她不争不意味着她心里也能接受李笑寒对她的打压,今儿夜温言张罗的这个局,她说到底就是个看客,却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怎么能让人不痛快。
坠儿跟从文走在后头,眼瞅着李太后在宝蟾的搀扶下迈过门槛走进前殿,她这才站回到夜温言身后,还行了礼,大声地跟夜温言说:“小姐让奴婢陪着从文姑姑去请李太后,奴婢回来给小姐复命了。西宫太后娘娘人已经到了,就是请的过程不太愉快,太后娘娘说两宫太后即使要见,也该是东宫去拜见西宫,她是先帝正妻,没有正妻主动去见一个妾的道理。”
“这样啊!”夜温言往李太后那看了去,也不怎么的,脑子里忽悠一下就窜出来大量关于原主的记忆,全部都是过去那十年间跟李太后和六殿下有关的。
回忆就像演电影,她再一次看到六岁的原主拉着权青禄的手,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看到李太后笑得一脸奸诈,拉着她的手说就是我们禄儿救了你,夜四小姐,你要懂得感恩啊!
原主可真是知道感恩,当时就跟家里人说起六殿下的好,说自己欠六殿下一条命,是一定要报的。夜家也因此郑重地向六殿下和李太后表示感谢,甚至夜老将军和夜大将军还为此保了六殿下许多年。
李太后和六殿下在夜家两位将军的支持下,活得愈发嚣张,但六殿下对原主却非常不好。
骗她上树,把她从树上推下来;骗她下河,希望她被水淹死;甚至有一回还把炭块儿塞到原主的嘴巴里,笑着跟那些捧着他的公子哥们说,夜四最听我的话,只要我让她做的事,她什么都愿意做。不信你们看,她现在就可以把这块炭给吃了。
原主真的吃了,还吃了三口,换来的是呕吐不止,和六殿下一群人的哈哈大笑。
那一次被欺负狠了,她进宫去见李太后告状,却忘了人家是六殿下的生母,虽然表面上说着“他要是欺负你我一定会给你做主”,但当她真的把状告到人家面前时,换来的就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回头本宫一定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回头就不知道回到了哪个头,反正权青禄欺负她的本性从来就没改过,从六岁,一直欺负到大婚,最后把原主给欺负死。
夜四小姐的死,权青禄是凶手,李笑寒是帮凶,这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小姐,您怎么了?”见夜温言似乎在想事情,人就愣在那里不说话,坠儿有些着急。
夜温言却已经回过神来,看向李笑寒的目光渐渐阴寒起来。
“既然正妻不愿意来见妾,那李太后就回去吧!也别跟这儿委屈着,像虞太后欺负你似的。”她也不愿意跟这人假模假样的客气,连行礼问安的环节都给免了,甚至权青城站起身要行礼,都被她给拦了下来,说的是——“没让你动就给我老实坐着,怎么哪都有你?”
权青城一哆嗦,刚站起来就又坐回去了。虞太后又一阵痛快,虽然儿子再次挨骂,但夜温言骂得好啊!
“夜四小姐,这里是皇宫,规矩还是要讲的。”宝蟾见不得自家主子受这等欺屈,硬着头皮说出这么一句。
却换来坠儿一声冷哼:“那就换个地方说话,你们以为如何?还有,刚才说过你不懂规矩,看来你是真不懂啊!一个奴才,没资格跟我家小姐说话!你要说什么就跟我说,你也只配跟我说,懂吗?”
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瞪了宝蟾一眼,宝蟾不再说话了。
“先帝都不在了,还提正妻不正妻的有什么意思。”夜温言用手抵了抵心口,把原主这身体又涌起来的悲愤和仇恨往下压了压,再道,“太后娘娘下一次执着正妻这个事,可能就是百年之后与先帝的合葬了。你要是着急,现在把这事儿办了也行。”
她勾起一双眼,目光狠狠地扎在李太后脸上,扎得生疼。
宫女从文听着两方这一来一回的,明显是夜四小姐稳稳占着上风,心里就有底了。于是回头吩咐宫女给李太后上茶,之后就回到了虞太后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虞太后这时也开了口,笑着说:“姐姐快请坐吧!我这儿不比永安宫气派,姐姐能过来串门子也是赏脸。咱们分居东西两宫,平日里少有走动,这叫外人听了也不太好。如今皇上还未大婚,没有后宫,两宫太后就被天下人盯得紧。咱们做长辈的总不能给小辈惹麻烦不是?所以不管姐姐如何瞧不上我,面子功夫总也要做一做的。”
李笑寒轻哼了声,“你倒是会说好听的话。行了,别兜圈子,把哀家叫过来究竟何事?”
她坐下,瞅了一眼宫女送上来的茶,端都没端,一脸嫌弃。
虞太后也不介意,没话找话地道:“没有什么事,就是请姐姐过来坐坐,走动走动。这不正好四小姐她们也在么,大家热闹热闹。”
“哀家同她有什么好热闹的?”李笑寒一肚子火,叫她来见夜温言,这是凑热闹吗?这是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看夜温言如何怼她。
她跟夜温言交锋不是一回两回了,哪回得着过好?偏偏她还不敢来硬的,因为她去跪过炎华宫,她明确地知道夜温言的背后站着什么人。
所以即使夜温言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依然什么都不敢说,甚至怨言也不敢有,一肚子火就只能冲着虞太后发,这让她特别憋屈。
“姐姐这话说的,热不热闹还不是全凭自己吗?”虞太后依然笑着,笑得特别开心。
李笑寒不想再搭理她,目光在这殿内扫了一圈,很快就落到应鹏那处。
“妹妹还在自己宫中召见外臣呢?”再想想,“他如今也算不得臣,人都不在奇巧阁了,这皇宫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妹妹给开的宫门?”
虞太后摇头,“姐姐想多了,应巧匠是跟着夜四小姐一起进的宫,至于他进宫来干什么,哀家也没太过问。毕竟是夜四小姐的客人,咱们问多了也不好,是不是?姐姐若是好奇,不如自己打听打听,看看四小姐怎么说?”
李笑寒皱皱眉,没想到应鹏的事也能拐到夜温言这里,夜温言带个巧匠进宫来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样东西,请太后娘娘品鉴品鉴。”夜温言声音冰凉凉的,一丝感情都不带。她示意应鹏将东西取出,同时也道,“听闻太后娘娘早几年相中了一样东西,想请应巧匠为你打制,结果人家没应。为了不让你继续惦记,应巧匠自断三指离开皇宫,从那以后再不进奇巧阁。”
她喝了口茶,继续道:“这种陈年旧事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数日前我正好也有一事求到应先生,见他断了三指,问其缘由,这才把这事儿给提了起来。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可惜啊,可惜了那么好的一枚珠花没有被打制出来,就问应巧匠到底还能不能打,要是能打呢,我愿意出大价钱,打好之后我拿进宫送给太后娘娘。这不,应先生答应了,也把那珠花打出来了,我就带进宫请您品鉴。”
李笑寒听愣了,“你说你打制了那枚珠花?”
“是应先生打的。”
“哀家知道,哀家的意思是,你请应鹏打出了那枚珠花,然后拿来送给哀家?”
“嗯,送给太后娘娘,今日特地带过来请您品鉴,要是有哪里觉得不好,我们再回去改。”
“为什么?”李笑寒都听呆了,“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夜温言轻笑了下,“就为了我想让太后娘娘您高兴呗!毕竟过去那十年,我一直都是想让您高兴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讨好你和你的儿子,渐渐的就成了习惯。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掉,即使我知道有人在十年前撒了个弥天大谎,我依然愿意讨她欢心。”
李笑寒一哆嗦,十年前,弥天大谎,这样的话如今在她听来真是可怕极了。
“娘娘看看吧!毕竟当年那么喜欢的珠花,如今打都打出来了,不看一眼怎么行呢!”她冲着应鹏呶呶下巴,应鹏立即将一只小盒子从袖袋里取了出来。
他站起身,托着那只盒子一步一步走到李笑寒跟前,缺了手指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头虽半低着,但一双眼睛却勾了起来,直盯向李笑寒。
“太后娘娘请看,这就是当年您求而不得的那枚珠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次日,夜温言接到了外城传来的消息,是时家托人送来的一封信,信上内容简明扼要:首饰铺找到了。
她也不耽搁,带上坠儿就要出门。临走时嘱咐计嬷嬷:“二少爷到了我们大房这边,虽然二老爷和二夫人没什么反应,但还得防着点儿夜连绵,可别让她再跟母亲闹起来。”
计嬷嬷点头,“小姐放心,家里有老奴在,不会有什么事。就是这段日子计夺计蓉都在忙着监视二房那边,小姐出门要不要叫回来一个?”
夜温言摆摆手,“我大白天的出趟门能有什么事,比起我出去转转,还是家里的事要紧。”
计嬷嬷就没再说什么,送着她们出了院子,自己也往清凉院儿那边走了去。
其实夜温言担心夜连绵闹事,倒真是有些多余了,她自己也很快就发现这个担心多此一举。因为夜连绵已经顾不上回大房这边来闹,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位即将入府的平妻身上。
就是现在,人也正在前院儿缠着她二叔说好话。
“二叔可得想想,新二婶进门之后,下人应该对她怎么个称呼。也叫二夫人吗?那跟现在的二婶是混淆的,听着也乱。但总不能叫常夫人,那听着就有点像外人。”
夜景盛刚看过下人搬进来的几套新家具,有点儿不太满意,但下人又说这已经是能买到的最好的了,因为手里实在没银子。
他无奈,只好挥挥手让人把家具往东院儿搬。
夜连绵趁机又说:“其实二婶手里有银子,先前不是还要给秀山县来的舅爷爷一百两么。那银子舅爷爷可没拿,还在她手里呢!虽然是她的私银,可她毕竟是当家主母,二叔娶平妻也是府里大事,当家主母理应帮着打理琐事,怎的让二叔自己张罗,还用祖母的银子?想当初大夫人当家时,可是贴了不少自己的嫁妆,到了二婶这里她怎么就不贴了呢?”
夜景盛让她说得好生烦躁,但这次不是烦夜连绵,而是烦萧书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看出来了,赶紧又接着说:“大夫人之所以往公中添银子,那是因为她心里完完全全向着我父亲,因为父亲说过,只有她把家里照顾好,他在外头才能安心打仗。可二婶这做法……她可能是没把二叔真正放在心上吧!也是,毕竟是宁国侯府的嫡女。”
“闭嘴!”夜景盛更烦了,狠狠瞪了夜连绵一眼,“胳膊还折着,回你自己屋去。”
夜连绵也不恼,很顺从地点头,只是临走时又多说了句:“二叔放心,新二婶入府之后我一定会向着她帮着她的,无双妹妹我也会多多照顾。就是二叔好好想想我之前说的那个事儿,新二婶进门,下人们总得有个称呼才是。”
夜连绵走了,夜景盛就沉浸在府中下人该管常雪乔叫什么这个事上,连夜温言和坠儿经过他身边都没发现。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时,夜温言的马车已经离开府门口了。
坠儿有点儿担心:“二小姐这是又要生事了,她帮着谁倒无所谓,只是咱们家夫人怕是又要伤心。小姐,你说咱们对二小姐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夜温言摊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且在母亲心里对这个女儿是有亏欠的,所以我们做什么都不太好,只盼着她能有自知之明,离咱们远一些。”
坠儿也无奈,但这个事儿就像夜温言说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多想也是无用。
马车没有直接去外城,而是先拐道去了应府,接上了应南天和借住在这边的上官潇涯。
二人听说这么快就找到了铺子都很高兴,上官潇涯甚至已经开始思考铺子应该叫什么。
但其实夜温言已经想好了名字,很简单,也很直白,就叫——玄脉珠宝。
她不想取花里胡哨的名字,开这间首饰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夜温言已经到了这里,也是想在这世上留下一些后世的线索,以便其它几脉寻过来时,能够顺着线索找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医馆因为有时家参与,勉强取了个时玄,首饰铺她不想跟任何人合作,所以直接就可以把玄脉两个大字挂上去。
另外她还准备了一个图案,是一朵彼岸花。前世慕惊语送过她一朵彼岸花,是从黄泉路上摘回来的。那花一直被她收在储物空间里,舍不得用。
后来慕惊语知道了,就告诉她说:“彼岸花是自愿投身于地狱的花,被一再驱逐,仍然倔强地生长于黄泉路边,不死不灭。我摘下它时已经与它做了交易,它随我归阳,我保它一族长存黄泉。所以即使你以它为引催发灵力,它也不会枯萎。”
她那时就试过,的确不枯,所以后来的许多年,她随身都带着那朵花,十分好用。
五脉这一代家主,她的几位姐妹皆知那朵花,所以她将图样拿出来告诉应南天和上官潇涯:“每打一样首饰,都要在不显眼的地方留下这朵花,做为玄脉珠宝的标记。这个样式我已经做过精简,尽可能的简化它,以免有些首饰太小,很难雕刻。但即使已经精简过,它还是有些复杂,不知你二人能否完成。”
庆南天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点头,“即使是雕在最小的耳坠子上,我也能保证把它雕得清楚。所以请师父放心,这个标记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玄脉是何意思?”
上官潇涯也想问同样的问题,便将目光投了过去。可惜却并没有听到夜温言太多实质性的回答,她只是对他二人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就是我的一个念想。但你们要记得,每卖出一样首饰,都要告诉买家这个标记,只说是我们玄脉珠宝的象征,将来若有人问得更多,就说这是夜家四小姐夜温言想出来的。”
二人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种事也不需要明白,只管照做就行了。
到了外城时,才一过城门就看到时家的马车等在那处。马车里,时夫人探出头来,看到夜温言来了乐得用力挥手,直接就下了自家马车往夜温言的车上爬。
时家丫鬟让她整得十分尴尬,却又不好打击自家夫人的积极性,但看车里实在是挤,就只好主动跟应南天和上官潇涯打商量:“二位能先到我们时家的车上去吗?你们放心,马车会一直跟着四小姐的。”
应南天二人也觉得车里又是小姐又是夫人的,他们两个大男人不太方便,小丫鬟一提,二人立即同意,匆匆就跟时夫人换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夫人很高兴,甚至还给打了个赏,应南天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一块银元宝,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外城的人都什么毛病?
夜温言也很无奈,有心提醒一下时夫人吧,又觉得这位时夫人可能就是这个性子,就算提醒了她也不见得能记得住。总归不是坏心眼儿,赏了就赏了吧!
时家找来的首饰铺位于外城的护城大街。
所谓护城,护的是临安内城。内城位置本就在外城中心,一来修建外城时,特地修出一条街道,围着内城转了一个圈儿。经过几朝几代的发展,如今已然发展成了外城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同时也正是借用这种热闹和繁华,将内外两城分明地隔绝开来。
说起来,时玄医馆其实也在护城大街上,毕竟是时家的产业,以时家在外城的财力,是不太可能把铺子开在护城大街以外的地方的。
这间铺子上下三层,用时夫人的话说:“它是外城最大的一间首饰铺,就是跟时玄医馆分在了两个方向,医馆在东,首饰铺在西。但我想着,咱们东边一个西边一个,正好就在两边都有了落脚地,这就相当于两头堵,四小姐将来想打听什么消息也更方便些。”
首饰铺除了三层店面之外,后面还有挺大一个院子。院子一圈儿都是房子,是给巧匠准备的干活的地方。灶间也在后院儿,另还备出了几间房。
时夫人说:“房间是给下人和巧匠们准备的,有专门的婆子做饭洗衣,平日里后院儿都不用人操心。就是前头柜面的伙计,现在都是些小伙子,四小姐将来要是有心,最好培养些大姑娘过来,毕竟来买首饰的也都是姑娘家家的,整些个小伙子来卖就是不太好。”
夜温言问她:“那之前的东家为何没请女子到柜面来?”
时夫人一跺脚,“哎哟,哪里敢请哦!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哪个不是在家里待着,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谁能愿意干呢?就是自己愿意,家里也是不愿意的。何况我的心思也不在这首饰铺上,反正别家铺子也都是男伙计,就凑合着卖吧!倒是四小姐,您有声望,也比商户人家更保靠,所以如果是您开铺子想招姑娘到柜面,肯定是有人愿意来的。”
她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子有点儿不好意思。见夜温言正冲着她笑,干脆一跺脚说:“我就招了吧!这铺子其实是我们时家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舟都懵了,这个妹妹古灵精怪,心里啥都懂,所以想找他去跟三殿下商量事这个他能理解,可是要山头是怎么个意思?这是贵户千金不爱当了,要上山去做匪?不能啊,做匪也不能在天子脚下占山为王,这好好的要山头干什么?
他把这话问了出来,夜温言就说:“我不当山匪,只是想种花,我喜欢花。”
他就更不明白了,“山上本就有野花,你喜欢的话,等开春了随便去采就好了。那些山虽是记在他名下,可毕竟他也只是囤着,没做什么用途,没听说不让人上去玩的。”
“那不一样。”夜温言摆摆手,“自己的跟别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实,何况野花还是太少,我得种多多的花,大量的花,不浪费第一寸山地,能种的都种上。所以山头拿过来就还得改造,可我总不能在别人的山上改造,除非把山给我。我都打听了,京郊的山头基本都让三殿下给占了,我也不知道他为啥那么爱占山,可能是他想为王。那我就更得买了,省得他以后囤山造反。二哥你帮不帮我?我可以花银子买的。”
他想说没听说囤几座山就能造反的,何况要真想造反,就算他去求也不一定能求得到。
再者,造不造反跟你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你咋那么向着宫里那小皇帝呢?
但这些话他只是心里想,嘴上却没说,只道:“我以为你找我去说,是想不花那份买山的钱。可若是要花银子买,那你自己跟他买去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夜温言连连摆手,“我去找他可不见得能卖。他又不缺银子,何苦卖掉地皮去换银子呢?而且如果他不是为了囤山造反,那很有可能就是在给自己攒家底娶媳妇,那就更不能卖给我了。所以这事儿得二哥你去说,你就说那几座山你不要,让他卖了吧!”
夜飞舟想打人了,“死丫头你揶揄我上瘾了是吧?他卖不卖山关我何事?”
她赶紧哄:“二哥别生气,我年纪小不懂事,瞎说呢!只求二哥帮帮忙,实在是因为我跟他不熟,我怕他不卖我。而且我这人脾气不好,万一他不卖我,我一生气再把他的王府给拆了怎么整?都拆了卧寝了,再拆他可能就没啥地方可住了。”
夜飞舟没听明白,“你说什么?拆卧寝是怎么回事?你拆仁王府的屋子了?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抽抽嘴角,“二哥你听错了,我是说万一,万一我生气了拆屋子就不太好,毕竟我拆过肃王府。对,我刚刚说的就是肃王府,你知道我拆过肃王府吧?”
夜飞舟目光中就带了探究,就觉得这丫头没跟他说实话,但架不住夜温言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只扯着他胳膊撤娇:“求求二哥哥,就帮我这个忙吧!只要你去找他,他一定就能点头,他不给谁面子也得给你面子。再或者你就跟他说,这山必须得卖我,要不卖的话我就天天在家里给你脸色看,给你气受,三天两头找你麻烦。”
他哼了一声,“你找我麻烦关他何事?”
她眉一挑,“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关他何事?好了好了,你快去吧!好歹我治好了你的腿。快去,现在就去。”
“现在?小四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现在这大半夜的我怎么去?”
“你有武功,自然是悄摸摸的飞檐走壁离开一品将军府。至于怎么进仁王府,那我可管不着了,二哥自己看着办。好了快走吧,我也得回屋睡觉了,太困。”
她推着人就往门外走,夜飞舟实在无奈,“好好我去,我莫要再推我了,一会儿把你大哥吵醒我看你如何交待。”
夜温言吐吐舌头,声音果然放轻了许多,“我听二哥的,也谢谢二哥帮我走这一趟。二哥早去早回也早点休息,明儿再找我说话。当然,如果你想直接歇在那边,我也是乐意的。”
夜飞舟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随手抄起个东西就要打她,被夜温言轻松躲了。
夜飞舟无奈,“你这功夫还真是……罢了,快快回去休息,我去仁王府给你问问。”说罢便走,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说,“今晚一定回来。”
她看着夜飞舟身形一晃消息于夜幕,不由得失笑,“还说我的功夫,你这功夫也是真的好。我若非身带灵力,只凭单打独斗,兴许还真是打不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离开玉京园,独自往回走。其实并不怕院中人有所察觉,因为来的时候就已经施了术法,让人们睡得更沉,梦得更好。
一路行回自己的院子,还差两三步进院儿时,忽然听到敲更的声音。
这是夜府的习惯,每晚都有家仆行走敲更,以提醒晚睡的主子们到了什么时辰。
以往夜温言从不理会这更声,今晚的更声却让她全身发寒。
确实是发寒,不是假寒,是真寒,因为子时到了。
灵力瞬间全部卸去,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一下子抽空了身体力气,整个人虚脱了一般。
她停住脚,做了个深呼吸,脖子上的暖玉也添不了几分暖意,她冷得牙齿打架,就想立即钻到被窝里抱着汤婆子取暖。可就这么几步路,走得却异常艰难。
人在发烧的时候就会特别冷,那种冷是只要动弹一下都会全身发抖的。被子掀个角都冷得不行,何况她人还走在冬夜寒风中。
计夺计蓉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总之她才一进院儿那二人就晃到了近前,也不说话,就跟在她身后往前走。
正屋门口,坠儿坐在台阶上打嗑睡,计嬷嬷就在边上站着,还腾出一条腿来给坠儿垫一下时不时歪倒的脑袋。见她回来了赶紧推了坠儿一把,然后快步上前行了礼道:“小姐可算回来了,大夫人在屋里呢!”
她愣了愣,“母亲来了吗?几时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嬷嬷又道:“天刚擦黑就过来了,这两日都是如此。小姐您是去炎华宫了吗?”
她点点头,“恩,师离渊在炼器室,我去陪陪他。”
计嬷嬷听了就笑,“帝尊大人已经有许多年都不曾炼器了,听闻他老人家在天地灵力还在时,可是超品级的炼器大师,天下第一。”
计蓉跟着补充:“何止炼器,帝尊大人炼药的品级也很高,制符更是一绝。这些都是典籍有记载的,帝尊大人可厉害了。”
计奴对帝尊是天生的崇拜,只要一说起帝尊就会觉得十分骄傲自豪。到是睡眼朦胧的坠儿盯着夜温言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惊,“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为何眼睛都不太能睁得开?”说完就去拉她的手,“呀,这手怎么这么凉?先前不是都好了许多吗?这怎么又凉了?小姐您可别吓我,奴婢瞅您这样子,似乎跟先前那回差不多呢?”
听坠儿这一说,计嬷嬷就有点儿慌了,赶紧也去拉夜温言的手,拉了就没放开,直接往屋里拽。“小姐快进屋,屋里银炭一直烧着,暖合得很。坠儿跟计蓉去备水给小姐沐浴,老奴扶您进屋跟大夫人说说话,别说太多,早点休息。”
说完又不太放心,便同计夺道:“拿着计奴的牌子,去请个太医吧!”
夜温言赶紧把人拦住,“不用请太医,我睡一觉,明儿再躺一天,自然就好了,你们听我的就是。”再对计嬷嬷道,“嬷嬷不用陪着我,我去跟母亲说说话,一会儿水好了叫我。”
屋里,穆氏听到声音迎了出来,一看到夜温言当时就哭了。就捂着脸哭,也不往前走,最后干脆蹲下,哭得叫人揪心。
她便只好走上前,也蹲下身来,强忍着没打冷颤,尽可能撑着力气同穆氏说:“我知道母亲为什么哭,也知道母亲为什么在屋里等我。您是怕我不回来了是吧?放心,我说过不会离开您,那就一定不会离开。除非哪一天母亲说您不认我了,让我走,那我便会立即消失,咱们此生再不复相见。”
“言儿!”这话让穆氏的情绪再度崩溃,一把将面前的女儿给抱住,哭得十分大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禁不住穆氏的力气,一下子坐到地上,冷得直打哆嗦。
穆氏却没感觉出来,还以为是自己哭的太狠,这才连带着怀里的女儿也跟着抖。
计嬷嬷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劝:“小姐都回来了,大夫人就放心吧!今儿太晚了,您再哭怕是要把其它院儿的人都给哭醒,那可就不好了,他们还不知道四小姐这两日不在府里呢!不如明日再一起说话,眼下过了子时,再不去休息谁都受不了。”
穆氏其实是不太想走的,也不想放开这个女儿。但她又觉得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女儿,自己如果太不识好歹会遭人厌烦。便只好松了手,由着计嬷嬷将她扶起来,再交给计夺去送。
夜温言这才想起来问了句:“母亲身边的侍女呢?”
计嬷嬷便说:“大夫人就没带,这两日都是一个人来的。那天小姐走后大少爷就过来了,说了二小姐一顿,二小姐气得又发了一阵疯,把大夫人和大少爷全都给骂了。唉,这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亲女儿成了仇,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小姐快进屋吧,外头冷。”
夜温言这头忍着难受沐浴,再打着哆嗦终于进了被窝。棉被盖起来的那一瞬间简直不要太幸福,眼睛一闭立即就昏睡过去。
计嬷嬷没敢离开,就拿了个垫子在榻边坐着,替她守夜。
而夜飞舟那头则已经进了仁王府,果然如夜温言所说,是飞檐走壁翻墙进去的。
人才一进去就被仁王府的暗卫发现了,但同时也发现来的人是夜家二少爷,便也没说什么,只一路跟着他往后院儿走。直到看着夜飞舟站在三殿下原先住的院子里发呆,这才不得不从黑夜中现身出来说:“二少爷不知,年前有一天晚上,殿下睡着睡着突然就塌了屋子,好在床没塌,要不人可就不好说了。”
夜飞舟当时就有立即回府的心,合着那死丫头说的都是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一趟夜清眉也去了,腿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筋骨没事,就只剩皮外伤,不影响走路。
她是许多日子都没有出去透透气了,也实在是好奇老夫人叫她们过去究竟要干什么。
穆氏也没拦,只想着大家都在,夜温言也在,老太太再如何折腾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东院儿老夫人的临时住处没什么名字,院子也不大,主屋就一间,厢房也就只一间。
穆氏认得这处地方,是从前她想留给自己的书房。那时候就想着孩子们都大了,该娶妻的娶妻,该出嫁的出嫁,到那时候她就没有太多的事,可以稍微清闲一些,看看书,习习武。
可惜这院子还没等布置呢,她的丈夫就一病不起,最后再也没起。她也随之被赶到西院儿,这处地方就成了永远的遗憾。没想到现在被老夫人住了,
想想就叫人生气。
穆氏打从走进院子脸色就不好看,进来之后只冲着老夫人俯了俯身,也不开口叫母亲,甚至没有一句问候,俯完身就自顾找地方坐着去了。
夜温言自然是跟穆氏一条战线的,只有夜清眉最老实,规规矩矩地行礼,规规矩矩地道了声:“给祖母请安。”然后就一直屈膝在那半蹲着,老夫人不叫起她也不敢起。
穆氏看着就来看,直接就开了口说:“清眉你还不快过来坐,俯在那做什么呢?”
好在夜清眉还知道听母亲的话,立即就起了身,乖乖坐到夜温言身边去了。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反复在心里劝说自己不要动气,这才算把火气压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为昨晚上被石狮子砸伤了脚,这会儿老夫人的左脚裹得跟个肉粽子似的,但人还算精神,想来是没伤到骨头。
到是站在她身边的夜连绵不太好,虽然吃过了夜温言用灵力化出来的药丸后筋骨没有事,精神头儿也好,但外伤却还是在的。脸上脖子上都有明显的擦伤,有几处结了痂,有几处还化了脓,看起来特别难看。
不过相对于内城那些吃了李家医馆药丸的人来说,夜连绵还是幸运的。因为她吃的药丸完全是夜温言用灵力所化,虽只吃了一颗,依然可保她完全康复。不像内城那些官户,接受的是识途鸟挥洒在花瓣上的微弱灵力,且一只瓷瓶里又只放了一朵花瓣,有大夫负责后续医治还好,没有大夫给医,七八天后伤势病情就都会发生反复。
夜温言想着这些事,也算着日子,距离那些人的伤势复发,大抵就是这一两天了。
今儿人来得很全,不但大房一家全在,夜景盛夫妇也在,姨娘柳氏在,就连熙春都来了。夜飞玉到得早些,这会儿正在小声问夜清眉腿上有没有好一些,还疼不疼。夜飞舟却是在堂上跪着,头一直低垂,一声不吱。
他今儿穿了一身黑,腰封扎得有些紧,显得腰身更细了。夜温言用两只手往自己腰上掐了掐,就感觉整不好这二哥的腰比她还要细,这简直是没有天理了。男生女相也就罢了,还这么细的腰身,临安城的女人与其妒忌她的美貌,到不如妒忌妒忌夜家二少爷的身材。
今日的老夫人架子端得很足,虽然脚上有伤,却一点儿都不影响她坐得直溜,也不影响她管理得极好的面部表情。
见众人该坐的也坐了,也没有人主动与她找事儿,她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说:“恩,这才像是个家的样子,这才像是堂堂一品将军的后宅。”说着又看夜清眉,问道:“清眉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言语中也透出来几分慈祥,多少能叫人听进去。
夜清眉还挺感动的,一向善良的她就觉得祖母可能是经了这一场大灾之后,人也想开了,对家里的孙子孙女知道疼爱了,这才主动关心她的伤势。于是赶紧回话:“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没关系,筋骨无碍,就是外伤也能养好,不会留疤的。”
原本还一脸慈祥和蔼的老夫人却叹了气,说道:“也不要报太大希望,你祖父从前上阵杀敌,身上伤处是一个接着一个,太医也说养养就好,可到头来还不是留了一身的疤。你这腿啊,肯定是没得治的,别太异想天开。”
夜清眉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祖孙情谊瞬间就被浇灭,穆氏也烦透了老太太这样说话,当时就怼了回去——“清眉的事不劳老夫人费心,何况这腿是言儿亲自给治的,用的也是言儿亲手配出来的药,自是比宫里太医用的药要好。言儿亲口说的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恩。”老夫人点点头,“你们说能就能吧!就是可惜了你祖父,要早知道四姑娘有这手本事,你祖父这几十年得少遭多少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都气笑了,“这几十年?我才十五岁,就算生下来就开始学医,也才不过十五年,老夫人缘何把几十年的帐都算到我头上来?再者,祖父身体好不好,生活幸不幸福,那是身为妻子的老夫人你的锅,你往谁身上甩呢?还少遭多少罪,但凡你对他多点关怀,他都不带遭那么多罪的,但凡重病之时你好好给他吃药,他也不带死那么早的。”
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黑了,她最不爱听夜温言提这个事儿,昨天晚上那一句一句送她上西天,还要把她的尸体挖出来鞭尸的话,她到现在想起来都心肝打颤。
于是她就想把这个话给绕过去,可是怎么绕呢?硬绕吗?
好在夜连绵挺身而出,把她给救了。就听夜连绵道:“既然你有这种能让人不留疤的本事,就赶紧给我也治治,我脸上的擦伤好些日子了都没好,也不知道那天你给我塞的是什么药,一点儿都不好使!”
为了怕夜温言堵她的嘴不给她治,夜连绵紧接着又道:“你也别拿昨晚对付五品官那一套来对付我,他闹上我们家来你可以说他是以下犯上,但在我这儿行不通!我与你一样的身份,同样贵为一品将军府的嫡女,我还是你的姐姐,所以你给我治伤是理所应当的!”
夜温言实在很烦这个二姐,像这种没事儿找抽型的人,她真是多看一眼多听一句都觉得厌烦。却偏偏这是穆氏的女儿,穆氏不在跟前也就罢了,这会儿人就在身边儿坐着,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顾及着几分。
不过顾及归顾及,顾及也不是让她忍气吞声,有些话该说的还得说。
于是她告诉夜连绵:“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应当,给你药时我就说过,之所以帮这个忙,只因你是我母亲的女儿。但你这个身份也就只够换我一枚药丸而已,再多的你也没那么大的脸面了。至于外伤,慢慢养着就是,大姐姐都在慢慢养着,你比谁高贵到哪去?”
“可你说她不会留疤!给我看的大夫却说我的脸肯定是要留疤的!”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找的大夫医术不如我,能怪得了谁呢!”
“所以我让你给我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治。”她悠悠靠在椅背上,不想再理会夜连绵,只琢磨着为何夜飞舟一直跪着,这是何处冒犯老太太了么?这老太太罚自己家孩子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夜连绵已经气得快不行了,见跟夜温言说不通,就把火气发到了穆氏头上——“瞅瞅你生的是个什么鬼东西!有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还不够,你还要再生这个妖孽出来,你怎么那么愿意生孩子?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你还要不要脸!”
夜连绵的表情愈发狰狞,还因为这种狰狞之相撑开了一处已经结痂的伤口。血混合着脓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隐隐还能闻着点儿臭味儿。
穆氏气得脸都青了,想骂她几句,又心疼她这一身一脸的伤,到了嘴边的喝骂就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听夜清眉说:“连绵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还不快给母亲道歉!”
夜连绵嗷嗷叫:“凭什么我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拦住了还想再说话的夜清眉:“大姐姐别气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习惯就好,毕竟谁养的像谁。”
老夫人气够呛,这怎么又拐到她这儿了呢?真叫人窝火。
但她今天不想跟夜温言吵架,今日还有重要的事,就算不巴结着夜温言,也不能多惹对方生气。于是她喝斥夜连绵:“把嘴给我闭上!没规矩的东西!那是你的母亲,谁教你的能耐这样说自己的母亲?老身可没教过你这样的话,你不要丢老身的脸面!”
夜连绵不听亲娘的,却听祖母的,老夫人一急眼她马上就不吱声了。
穆氏看到这一幕更加心酸,夜温言便提醒老夫人:“祖母还是对二孙女好一些,毕竟她这一身伤也是因为给你做垫背才受的,要是没有她,这些伤现在就是在你的身上,那我可就连药丸都不见得能给你了。”
老夫人打从大房一家进了院儿就开始忍,忍到这会儿终于有点儿要忍不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深深地以为,这夜家四小姐绝对就是他的克星,四百多年唯一一个克星!
想当初天地变换灵力消失,所有人的寿元都不过一个甲子,却唯有他打破天地桎梏,长长久久地活了下来。
也就是说,老天爷都没克着他,现在却让夜温言给克了!
这叫什么事儿?
眼瞅着人从水桶里栽了出来,他施了一半的法诀不得不停下,赶紧伸手去扶人。
可这人怎么扶呢?光不出溜的,哪哪都下不去手啊!
师离渊犯了难,原本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可到底人还在那儿站着呢,所以夜温言这一栽,砰地一下,直接就栽到了他身上。
“等会儿,你先别走!”小姑娘死抓着他那身枫红色的袍子,“师离渊你先别走,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感受着夜温言头发上的水打湿他的衣袍,明明是这样尴尬又不失火热的一个场面,可惜,身上趴着的这个姑娘像是冰做的,寒气透过袍子,冰上他心口。
他叹气,往她手臂上拍了拍,“我不走,你先回水里去,或者我把衣裳递给你,你先穿起来,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意识到场面有多尴尬,整张脸都已经埋到他袍子里了。
没脸见人了,这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呢?那么大一只浴桶,在里头窝着不好吗?作什么死非得往出爬?
这得亏是师离渊往前走了一步把她给接住了,万一刚才人家没上前,她这一下可就摔地上了。到时候脸先着地,再不小心被什么给划一下,那她不就成夜红妆第二了?多亏啊!
“我可不能像夜红妆一样,太丑了,以后嫁不出去!”一时没控制住,心里想什么嘴上就给说出来了,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现在的状况似乎也没比划着脸好到哪去。就这么扑在一个男人怀里,身上寸缕未着,这像什么样子?这是她堂堂玄脉传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为什么换了个时代她就这么背?为什么每次背都跟这位帝尊大人扯上关系?
她百思不解,只好主动寻求答案:“师离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什么咒了,否则为何我每回遇着你都这么倒霉呢?上次是连扎三刀,这回是颜面尽失,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尊严,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他没同她扯什么咒不咒的,只是问她:“夜红妆就是那个顶替你嫁到肃王府的堂姐?”
她把脸从袍子里挪出来一点,头抬起来:“你对臣子家里的事情都这么了解的吗?连夜红妆是谁你都知道,那你还知道什么?还是说你只是知道夜红妆,因为她长得好看?”
师离渊皱眉,实话实说:“我怎知她长什么样?之所以知道她,是因为那天在郊外遇着了你,那我总得派人查一查夜家四小姐是因为什么被抛尸荒野的吧?”
“哦,这样啊!”她把头又埋了回来,心里莫名的有那么点儿小窃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再提醒她:“是泡回去,还是穿起来?”
她实在懊恼,就这处境,怎么还唠上了呢?
“我穿,穿起来吧!”小手从他胳膊下面伸出去,想要够架子上搭着的衣裳,够了半天都没够着。
师离渊再叹气,“你站着别动,我给你拿。”说罢,转过身给她拿衣裳,再背着她递回来。
夜温言三下两下把衣裳套在身上,这才叫他:“行了,转过来了,我穿好了。”
他回过身看她,一边看一边摇头,“果然是被侍候惯了的娇小姐,让你自己穿个衣裳你就穿成这样?”无奈伸手替她整理,整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姑娘穿的是一身白布底衣,虽说比刚才什么都没穿是好多了,可这白布底衣也不是随便就能看的啊!
见他动作停了下来,夜温言不解,“你怎么了?”
师离渊动作恢复,替她扯平了最后一道褶子,“没怎么。”
她点点头,还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种衣来伸手的娇小姐,我只是不太会穿这种衣裳。”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了,毕竟这是古代人人都穿的衣裳,她讲什么不太会穿啊?
气氛再度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看了她一会儿,随手拿起边上放着的白棉布巾,“把头发擦干,当心着凉。”
夜温言的智商总算是在线了一回,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朵梅花,轻轻一捏,法诀一掐,湿漉漉的头发和洒了一地的水眨眼间就全干了。
他的布巾递了个空,只好又放回原处,“夜温言,你匆匆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她仰起脸,笑嘻嘻地看他,临安第一美人倾国倾城的容貌映在他眼里,也就得了句:“恩,还挺好看的。”
她没听懂,“什么?什么挺好看的?师离渊我正准备要和你说事情,你想什么呢?”
他也不瞒,实话实说:“我是说,你这张脸还挺好看的,就是肤色太白了些,像……”
“像死人。”她挥挥手,有些烦躁,“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不但肤色白,身上还凉,就跟个活死人似的。但我也没办法,今儿下晌我还捏了一把腊梅想要复一复生机,结果你猜怎么着?失败了!对,就是失败了,吓得我还以为术法失灵了。后来一琢磨,很可能是那天插刀落下的后遗症,这具身体默认自己已经死了,我天天在这儿喘气也没用。”
“后遗症?”他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后遗症之所以落下,主要原因在于他,毕竟那天是他给人家补了两刀。于是主动要求补救,“要不我来试试?”
她点头,“行啊,你试试!”
师离渊伸出手,掌中托着一团红光轻轻柔柔地向她额前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感觉这团红光热乎乎的,这是她穿越到这具身体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温度,特别舒服。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又往他近前靠过去,一脸的满足。
他腾出一只手扶了她一把,灵力再度催动,红光渐渐放大,几乎笼住半个人。
可惜,也只是笼罩住半个人而已,丝毫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无论他如何催动,红光都没办法向她的身体里渗透半分。
夜温言不知不觉已经彻底靠他身上了,红光环在周身,那种暖意洋洋的感觉简直要比泡在热水里好一万倍。她几乎就要在这样的暖合中睡过去,却听到耳朵传来一声遗憾的叹息,很快地,红光消失了,寒冷再度覆体而来。
夜温言也叹气,“是不是没有用?”
师离渊点头,“没用。”
“知道具体原因吗?”
“不知。”
“你都不知,看来这就是我的命了。”她从他身上缩了回来,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个……我不是有意占你便宜,就是刚才你施术时感觉很暖合,所以不知不觉就靠上来了,别介意。”
他没说什么,只是问道:“之前要同我说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赶紧道:“要钱!师离渊,你来一次别白来,给我点钱吧!我实在太穷了,家里把我原先屋里的好东西都收走了,我现在身无分文,连给丫鬟的打赏钱都拿不出,实在丢人。不如你给我点钱,我那天在郊外救你命的事就算了了,咱们两清,如何?”
他愣了愣,“给你点钱?就算两清?如此就算两清?”
“啊,不然呢?”
他又想起一事:“听说你我二人不过萍水相逢?”
她想问你听谁说的,随即想起来是在宫里时自己亲口对云臣说的,云臣是归他管的,那他自然就是听云臣说的了。
于是点点头,反问:“难道不是?”
“你说是就是吧!”他的情绪瞬间低落,手腕翻动,扔下一袋银子在她手里,转身就走。
夜温言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边翻着袋里的银子边不满地说:“都是这么大的银元,不能给我换成零的啊?这么整状我怎么花?”
师离渊咬牙:“自己砸!”
“自己砸就自己砸!”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随手就扯下腕上的银铃,“这个还你,省得哪天不小心又给摇响了,还得害你白跑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盯着铃铛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来,“夜温言,你我两清!”
红影一晃,人已然消失不见。
夜温言往前抓了两下,空气中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抓着。
她心情不是很好,开始懊恼自己是抽了什么风要把铃铛还回去。明明是很好看的一个小东西,就算什么用都没有,戴在腕上也是美的。何况还是件有用的法器,何况只要一摇响它,就能看到那个总爱穿着一身枫红色长袍的男人。
现在她把铃铛还了,那人也说他们两清,那就真的是两清了吧?
北齐帝尊,至高无上的存在,她与他之间,怕自此以后再无交集。
也好,她这样劝自己,各人过各人的生活,谁也不该谁谁也不欠谁,这样挺好的。
这一夜,夜温言恍恍惚惚一直在做梦。梦里她抓着一个人的袖子苦苦哀求,求那人把好看的银铃还给她。
这一夜,皇宫里发生了件大事:李太后在梳洗完毕准备就寝时,一步没走好,猛地摔了个跟头。
这一摔不要紧,头上发簪掉落下来,正好插进她的心口,足足插进去多半寸,差一点儿就扎着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允真心的觉得自己是越混越回去了,曾经他是多么威武霸气的仁王殿下啊,可如今连个丫鬟都敢跟他叫板,偏偏他还不能拿对方怎么样,这可真是憋屈。
不过对此他也有合理的解释:“本王的确惦记着飞舟更多一些,只能对不住你了。”
夜温言倒是不着急,甚至还找了块儿凸起的石头坐了上去,“正好歇一歇,等等坠儿。”
夜飞舟自然是听她的,也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把自己随身带的一只水囊递给夜温言。
夜温言其实很想告诉他自己储物镯子里有水,不但有水,甚至还有饭菜和甜汤。但如此一来就会破坏那种平常人爬山的气氛,所以就没吱声,接过水囊喝了起来。
权青允没地方坐了,就靠在面对的大树上看着这二人,越看越觉得其实日子这样过也不错。飞舟在家里也有人护着,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夜景盛夫妇折磨儿子,夜温言是帝尊的人,这样他也不用纠结站队问题,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同其交好。
反正整个天下都是帝尊的,他只要坚定不移地支持和服从就可以了,简单得很。
如今他府里也清理干净了,天下也大定,新帝是帝尊大人亲自指的,再冲着夜温言治好了老七的嗓子,这位新帝她肯定是要支持到底。所以他也再没什么惦记,也再没任何奢望,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简单省事。或许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飞舟的将来,这个从小命苦的孩子,他已经护了十几年,护成了习惯,那么将来他该拿他怎么办?
“三殿下。”正想着,夜温言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权青允立即站直了身子,把后背离开了靠着的那棵大树。夜温言见了就说,“三殿下不必这样拘束,我就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夜飞舟的四妹妹,你是王爷殿下,若是见着我总这样拘束,谁看了都会觉得很奇怪。方才上山时都是说着玩儿的,虽然其中确实有替我二哥报不平的意思,但你们之间的事总归是要你们自己来解决,我伸不了手,也帮不上忙。不过还是得谢谢你,一谢你这么多年护着我二哥,二谢那天晚上你派了暗卫去保护我。”
权青允赶紧摇头,一脸惭愧,“四小姐您可别提这茬儿了,我的暗卫说了,四小姐您真的不需要保护,肃王府派去的那些人在您手里连一招都没过去。”
“过几招那是我的事,但派人去保护却是你的态度。且我知道,那是你府里最好的人,一拨去护了我,一拨去护着我二哥,这就是最好的心意,所以我得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让她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连连道:“惭愧,惭愧。”
夜温言就说:“真的不用这样拘束,你总这样子我们也没法好好说话。你看我的丫鬟——”她指指下方还在努力往上爬的坠儿,“那小丫头虽然虎了点儿,但性子实在是好,没有那么多心眼儿,也没有那么多忌讳。我喜欢这种能玩儿到一起去的,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更多一些真心实意,而不是因为畏惧谁,而选择同我在一起。”
她认真地跟权青允说:“或许你的确是因为畏惧师离渊才对我毕恭毕敬的,但如果我不需要毕恭毕敬,你是不是就能把师离渊给忘了,咱们选择好好的交个朋友?”
权青允都让她给说激动了,不冲着师离渊交个朋友,这件事情从前没想过,也不觉得怎样。可如今再想想可就不是以前那么回事了!帝尊都能相中的姑娘,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如此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女子愿意跟他做朋友,还是飞舟的亲堂妹,他有什么可不乐意的?
于是立即点头,“自然是能的,必须是能的。既然四妹妹没把我当外人,那我也就不再拘着了。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就都不必再客气。”
夜温言听了这话就笑眯了眼,“怎么就成一家人了?这个一家人是怎么论的?”说完就问夜飞舟,“二哥你说说。”
夜飞舟又让她给问了个大红脸。本就男生女相的一副面孔,再红了脸颊,看得夜温言都有些迷惑,“二哥你要是女的,临安第一美人的称号可能就轮不着我了。”
夜飞舟气得磨牙,“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好好说话?或者你让我消停一会儿,你们说你们的,别带上我行吗?还有,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的,谁跟谁是一家人?我怎么没听说家里还有皇族的亲戚?小四我可告诉你,女孩子家家你要是不学好,我管你的那位是谁,都得揍你一顿。一天到晚脑子里净想些什么东西?你想这些事大伯母知道吗?”
听他搬出穆氏来,夜温言吐吐舌头。在外如何奔放,回家还是得做个乖乖女啊!
于是转了话题,一本正经地问权青允:“三殿下对肃王府的事情怎么看?”
夜飞舟总算是松了口气,权青允也松了口气,并立即同她探讨起来——“肃王别院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听得皱眉,“这世上哪来的鬼?”
权青允说:“搞鬼的鬼。夜飞舟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夜飞舟低头不说话,夜温言就又不干了:“别欺负我二哥。”
权青允立即点头。
夜飞舟就笑,权青允问他:“你笑什么?”这孩子是真有靠山了。
夜飞舟说:“我笑你还是头一次这样心甘情愿地向人低头,低的还是我家小四。”
夜温言却摇头道:“他哪里是低我,明明低的是师离渊。”
权青允又立即道:“可不敢如此直呼帝尊名讳。”
“为啥不敢?我当着他的面也是这样叫的。”
权青允觉得不应该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再论下去也容易出事。真是的,怎么跟夜温言说什么话都感觉要出事呢?帝尊他老人家真的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他又说起肃王府的事:“我说肃王有鬼,其实主要是指老六有鬼。四妹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可别生气。你喜欢老六那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脾气秉性,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了。所以依你看,如今的老六,他还是从前那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皱着眉,夜温言却听笑了,“还是三殿下看得通透。”
权青允摇头,“不只是我,皇族中人应该都看出来了,包括青城。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为何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能像到这般地步。我查过他,没有人皮面具,脸部也没有经过任何的改动,就是真真正正长成那样的,所以这就叫人觉得奇怪”
“如果是双生子呢?”夜温言提出她的想法,“我大姐姐和二姐姐是异卵双胎胞,所以她们长得不一样。可异卵双胎胞是少数,多数情况下双生子还是同卵的,也就是我们通常看到的同父同母所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权青允摇头,虽然夜温言的话里有很多词是他听不懂的,但这些词拼到一起说,却还是能听明白**成。他告诉夜温言:“老六是单胎,皇族中这种事情是做不得假的,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若真是双胎,当年的李皇后该有多风光,一口气生下两位嫡皇子,皇位几乎板上钉钉是她儿子的了。所以她没有道理把双生子只留一个,待到十几年后才让另一个亮相。何况这件事情是意外,要是不是四妹妹你……真正的老六也不会废了。”
这是个逻辑问题,没有夜温言出手,真正的六殿下不会失去皇位,那么如今这个就可能再也没有登场的机会。如果真是双生子,李太后这样做图的又是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夜飞舟开口了:“如今这位六殿下表里不一,还不如从前那人。从前那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物,但至少在家里外面都是一样的,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性子。如今这位却不同,外面一个样家里一个样。表面看起来有点像摄政王,书生气十足,为人也和善,同谁都能好言好语地说上几句。但回到家却一身尽是暴戾,红妆被他打得几乎没个人样。”
他说到这里看了夜温言一眼,开口解释:“我没有心疼红妆的意思,只是说个事实。”
夜温言摇摇头,“没事,你就是心疼她也是应该的。我们只是堂兄妹,而她却是你嫡亲的妹妹,理应不同一些,我不会在意的。”
夜飞舟却冷哼一声,“行了吧你,别装大度,心里头指不定正恨得牙痒痒。我没哄你,是真的没有多心疼她,毕竟她从来也没有为我着想过。从小到大我同她之间,除了算计,我几乎想不起来别的情分了。今晚提起这个事,主要还是想说那六殿下,我也觉得他不是从前那个。但话又说回来,不是从前的还能是谁?如果真是别的人,那从前的六殿下又去哪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纵是夜温言有灵力在身,除了搜魂,她也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去调查。又或者她可以隐个身日日夜夜跟在那位六殿下身边?可她哪有那个闲工夫。
“继续走吧!”她站起身,“或许爬到山顶,心境就能更明朗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刑部尚书江逢今年三十岁,膝下子嗣单薄,只有江婉婷一个女儿,努力了多年想要儿子却始终没能成功,如今也是彻底放弃了。
江婉婷今日原本就打算来探望夜温言,腊月初二那天她随父亲去肃王府参加婚宴了,可惜宴席没开成,夜温言出了事。
她后来一直惦记着,甚至还求父亲出城去寻找。可惜那天下着大雪,江家的马车路上半路打了滑,连人带车翻沟里去了。
再后来先帝驾崩城内禁行,她一直憋到今日才能出来透口气,没想到才到了一品将军府门口,就见着这么一出。
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夜温言鼓捣出来的损招儿,心里痛快得不行,这会儿也无所谓老夫人不搭理她,自顾地走到夜温言面前,热络地去拉她的手,“温言,这些日子我实在惦记你,好不容易解除禁行了,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你家里出事。唉,我出来时也没什么准备,就带了些刚做好的小点心,本是想着我们说说话吃一吃,可你家如今这般光景,我们也不能只管自己吃了。这点心我就不送你了,送给老夫人吧!谁让她是长辈呢!”
说完,随手从身边另一个丫鬟手里接过点心盒子:“老夫人您别嫌弃,都是我亲手做的,虽然品相一般,但总归比菜叶子好吃。先对付着救救急,一会儿割完肉就可以吃顿好的了。”
老夫人觉得特别打脸,特别特别打脸。这完全就是被人当个贫来扶的,一盒子破点心给她救急,她救个屁的急?
于是也没给江婉婷好脸色,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拿回去,老身用不着你来施舍。”
江婉婷不气馁:“这怎么能是施舍呢,江家与夜家素来交好,我父亲至今都还在惦记着江伯伯和夜老将军的事,明儿还同我母亲念叨,说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老夫人犹豫了,她父亲可是刑部尚书,刑部是干什么的?那是管案子的。夜温言没事儿就提一提死因真相什么的,如今临安府尹都差不多是她这边的人了,万一要是再跟刑部联了手,那对夜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转了态度:“婉婷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了,也谢谢你父亲没忘了我们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婉婷笑了笑,“老夫人不必客气,收下就好,您收了这点心,一会儿我再给夜温她们孤儿寡母的送米面什么的,也就没有心里压力了。”
夜温言看着这个穿着蓝裙子披着蓝斗篷的江婉婷,很快就想起这么个人来。
在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这位江家嫡小姐的内容还是挺多的。
比如说夜四小姐跟江大小姐相识是在她五岁那年,夜老将军的寿宴上。
因为老将军常年在外征战,所以能在京中办宴的机会很少,好不容易办一次,临安城内大小官员全都来了。
当时还只是刑部侍郎的江逢,也带着妻女来给老将军贺寿。
江婉婷比原主大一岁,假小子性格,胆子很大,居然敢一个人在将军府的大湖面上滑冰。
原主胆子更大,见她滑得有趣,就让下人到厨房里抱了一只大木盆来,然后自己坐了进去,由着木盆自己在冰面上漂移。
两人就这样相识,一起玩了一上午,成了好朋友。
后来一天天长大,情谊却是始终没变,隔三差五就要约着见一面,吃吃饭唠唠嗑,再不就是去街上行个侠仗个义。
一位是一品府军府的嫡小姐,一位是刑部尚书家的嫡小姐,这两位在街上就是横着走,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找她们的麻烦。即使是皇亲国戚,多少也得看夜老将军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还想起那次六殿下去外城花楼里包姑娘的事,原主去把那被包的姑娘给骂了一顿,江婉婷就把那花楼的妈妈给骂了一顿。
总之,有关于江婉婷的记忆几乎都是暴力的,两人在一起就差上房揭瓦了。
夜温言越琢磨越觉得这位江大小姐挺有意思,于是也开了口,笑呵呵地同她说:“婉婷,让你看笑话了,待会儿肉割完我请你到屋里坐坐,我们说说话,顺便也给你看看我如今的屋子有多寒酸。”
听她这么一说,萧氏赶紧把话就给接了过来:“那是暂时的,是因为搬院子搬乱了套,这两日就会补回来,府里已经在准备了。”
她笑笑,“好,那我就等着。”说完,扭头对那肉贩子道,“开始割肉吧!”
“好嘞!”肉贩子也不知道收了坠儿多少好处,那个上道儿啊,夜温言这边一说开始,他立即就轮起大刀吆喝起来——“夜四小姐送老夫人肋条骨肉两斤,夜四小姐送老夫人猪肘子一个!夜四小姐送二夫人五花肉六两!夜四小姐送二老爷猪耳朵一对!”
萧氏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怎么到她这儿就六两肉了?六两这个数是怎么割出来的?还有,猪耳朵一对是个什么玩意?她家男人就值一对猪耳朵?
老夫人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丢尽了,就打算回府去,再也不想理这些个乱事。可还不等转身呢,就听到有人喊:“米商来了,夜家人不用再喝没有几粒米的清粥了!”
她要走的脚步就停了停,眼瞅着那米商手里捧着个册子,一边记一边喊:“夜四小姐送老夫人精米一斗!夜四小姐送二夫人粗米一升!”
萧氏又气够呛。
不一会儿,江家的马车也到了,下人们把米啊面啊的一袋一袋往下搬,还有在铺子里买的点子干果,也一袋一袋堆到夜温言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婉婷跟穆氏说:“伯母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穆氏连连道谢,连带着夜清眉也道谢。
夜温言用胳膊肘撞了夜飞玉一下,“大哥,表示。”
夜飞玉没反应过来,“表示什么?”
“表示感谢啊!”
夜飞玉赶紧也跟着道谢。
江婉婷被谢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儿红扑扑的,紧拉着夜温言说:“我瞧着你这里还有得忙,那今日我就不等你说话了,反正有的是机会,明天我再来找你玩。”
说完,又冲着穆氏俯了俯身,“明儿再来看伯母。”
江婉婷走了,老夫人最后连个再见都没得着,这让她觉得江婉婷就是来捣乱的。
府门口实在太乱,卖肉的吆喝,卖米吆喝,后来还有人也不怎么的,就想起来夜老将军的好了,当街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夫人气得大骂:“哭什么哭?你哭丧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人家回了一句:“本来就是哭丧啊!”活活把老夫人给怼了回去。
夜连绵见她祖母被怼,这口恶气都撒在了夜温言身上,当时就冲过来跟她理论:“死丫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夜温言答:“我在给你们买肉吃啊!”
夜连绵急了:“谁要你给我们买肉?府里不缺你的肉,你这是在给夜家丢脸!”
“丢脸吗?”夜温言摇头,“我不觉得,我只知道我没有肉吃,我都没肉吃了,你们还要个屁的脸?”
“你——”
“我什么?再废话我就把你脑袋上那根金簪子也给贡献出去换肉吃。”
夜连绵不说话了,搬家的时候她也跟着吃了瓜烙,好东西都被哄抢一空,就是这根簪子还是昨天哄着老夫人才要来的,怎么可能拿去换肉。
她退回到老夫人身边,一脸的委屈相。
夜飞玉看不过去,叫了她一声:“连绵,你到我们这边来,同母亲站到一起。”
夜连绵头一歪,装作没听见。夜飞玉摇摇头,不再叫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狠狠地瞪向夜温言,萧氏也被那六两肉和一升米给气得压不住火,追随着夜连绵失败的脚步问了夜温言一句:“四姑娘,你闹成这般,置夜家脸面于何地啊?”
夜温言认认真真地答:“我置夜家脸面于肉上。天大地大吃肉最大,在我吃到肉之前,一切免谈。”
萧氏还要说话,穆氏往前站了一步,把女人给挡了下来,“弟妹有什么话就同我说,你是长辈,就应该咱们长辈之间对话,跟小辈们说不着,会失了身份。”
萧氏一下就想起那日穆氏拿刀对着她的样子,心下颤了颤,到了嘴边的话就没说出来。
老夫人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把甩开君桃,逃也似的回了府里。
夜连绵瞅了瞅,也跟着回去了,到是萧氏没动,柳氏和夜楚怜也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但也实在没什么热闹好看,肉已经割完了,米商也把数量都记了下来,坠儿付了银子,米商说这就回去备货,很快就能送到。
眼瞅人都收拾摊子要走了,萧氏摇摇头,就要转身。
夜温言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萧氏的手腕给抓了起来,“二婶手上还有镯子呢,如今府里都这般光景了,谁好意思戴这样贵重的东西啊。我的宝石买东西不太够,不如您的镯子也贡献出来,给祖母换肉吃吧!”
说完,再不客气,一把就将萧氏腕上的镯子给撸了下来。
萧氏疼得嗷一声怪叫,就听夜温言说:“别叫,先把这只贡献出来,回头我再给你找一只一模一样的送还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先帝是觉得,他这个三儿子有部署的头脑,部署的不是自己的势力,而是整个北齐的格局。”师离渊又伸出手,轻轻一挥,挥散了面前的临安棋盘,转而换成了另外一幅图画。
图画中,有山有水,有城有村。有许多红点在图画上一闪一闪,串串连连,一州一县都没放过。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图画上七成以上的山都被红光笼罩,隐隐透出一个“允”字。
师离渊指着图画说:“皇三子从八岁那年就开始做这些事,一步一步做成这样,如何能不入了先帝的眼?而且你一定要知道,别说他跟你二哥还不一定就真的有什么事,就算是真的有,他那仁王府里也从来没缺过女人。他一直在为登基继位做准备,一刻都没放松过。所以你看,跟这些比起来,他和你二哥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他们两个的事,对他继承皇位又能影响多少?”
他再挥手,图画散了,“说到底,北齐这一次新旧交替,有许多事情都是阴差阳错了。先帝中意第三子,却又忌惮李家和夜家联手。三子野心再大,他也只是精于部署,却插手不了军权。如果没有你的出现,皇位必传嫡子,本尊也完全不会去理会这些事情。还是那句话,就算北齐皇位换一个家族去坐,同本尊也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不管是权家,还是张家李家,他们都得供奉炎华宫,都得听本尊的话。”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半晌再道:“说起来,你二哥对权家老三也不是半点影响都没有的。至少因为有他的存在,那三殿下从未想过对夜家下手,从未想过去争军夺权。他甚至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先帝赐婚夜四小姐和六殿下,却没有做任何应对。”
“就生生把这口气给咽了?”
“恩,生生咽了。”
“……那我二哥就不委屈。”她笑了起来,像个小虫子一样把身子在他怀里转了一圈,二人面对着面。“师离渊,我好像还是头一次听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他想想,“是,本尊几百年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还有一句,是你的出现,打乱了本齐原本该有的秩序。所以你说参与其中也对,因为早就已经参与进去了。”
“那你为何不将这个秩序再给纠正过来?为何当初不指三皇子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琢磨了一会儿,“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给你一个大功劳,让新帝承你一个人情,今后你的日子就会过得稍微顺上一些。”
“就因为我?”
“恩,就因为你。”
“那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三殿下知道,不然他能疯了。”
“好,那就不让他知道,咱们自己知道就好。”
“如此说来,到是权青城捡了个大便宜。”
他摇头,“也不算便宜,除了能开口说话以外,做皇帝也没有什么好的。你若希望权青城能一直保持现下这份单纯真挚,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失笑,“是啊,人怎么可能不变,上下数千年,哪来的天真皇帝。他若一直像现在这样,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想要保他护他也会更累一些。那便还是变了好吧!适应他的身份地位,适应他的命数,这才是正确的走向。”
他表示赞同,“人各有命,这些事听起来是机缘巧合,是本尊有意而为之。可实际上正如你所说,统统都是命数。命里该有,躲都躲不掉,即使是哑人。命里没有,嫡子纵是让位了,也无他无关。对了,你那个五妹妹给权青城出主意,让他把这次地龙翻身的损失都算在归月国头上,本尊觉得甚好。”
“恩?”她都听笑了,“甚至好?你这是还记那个使臣的仇呢?人都死了有什么可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死了也要记。”他说得十分认真,“有些事必须得付出代价方能记住教训,所以本尊以为,权青城管归月国要银子这想法很好。待使臣外派出去,本尊甚至可以施术法护他平安到达归月,再护他将银子顺利带回。”
她懂了,“你这是跟归月国杠上了。”
“谁让他们打本尊未婚妻的主意。”
她笑得倒在他怀里,“原来帝尊大人如此小心眼。”
他拥着小姑娘,“事关于你,便丝毫不能让步。”
“其实你这人挺口是心非的。”小姑娘拽他头发。
他却不懂,“为何这样说?”
她便与他掰扯:“你看啊,你口口声声说你不理皇家事,不理凡间事,就算山河易主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可是你再想想你刚刚讲的那些,你都把皇家事了解得那样细致了,这哪里是不理,分明就是一切尽在掌握。”
帝尊大人赶紧摇头,“非也非也,本尊真的没有主动去了解那些事,不过就是平日里实在太闲了,连时和云臣偶尔就会跑到本尊跟前来讲故事。一来二去的,就把这些事情里里外外都讲了一遍。本尊起初完全是当故事听,后来兴许是代入感稍强了些,偶尔就也会顺着故事去摸一摸真相,也能绘一绘权老山的地产江山图。总之就是无聊吧,闲得没事做。不过以后应该不会了,闲着的时候去看看你,总比坐在炎华宫研究权家强。”
他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还用宽大的袖子把小姑娘给盖了盖,就跟抱着个宠物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就笑,“你这怎么感觉像我要跑似的?不用抱得这么紧。”
他便说:“不是觉得你要跑,是想多给你些信心,小得你有事没事总以为我不喜欢你了,我想放弃你了。阿言,你若真是宠物到还好了,那样本尊便可以走到哪里就将你带到哪里,可以抱在手里,也可以揣在袖子里。吃饭时看着,歇息时也看着,总比现在要好。”
她贼嘻嘻地笑,“我才不要做宠物,宠物不威武,看起来毛茸茸的还很可爱,那样怎么吓唬人?那些坏人该不怕我了。不过我那天其实就是为了激你的,想让你给我开门,结果说着说着自己就信了,就有点儿害怕了。”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师离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得找一个比我好很多的姑娘,否则我是不会甘心的。”
他实在无奈,“没那一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临安内城,夜飞舟夜探肃王别院。
到时,正看到六殿下拎着一条沾血的鞭子从夜红妆的屋里走出来。
这条路线是冰兰告诉他的,白天那一扑一搂,一张简单的地型图就递到了他手上。那是夜红妆所画,指明了她如今住在别院的什么位置。
沾血的鞭子在地面拖出一条血痕,夜飞舟隐在夜幕里往下看,隐隐能听到屋里有人在哭,是夜红妆的声音。很快又有一个黑衣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拖着个人,就像那六殿下拖鞭子一样,拖出长长的血痕。
那人已经死了,尸体倒扣着,他看不见脸长什么样,但那身衣裳还是能认得出的。
那是白天去将军府为他报信的冰兰,白天里还鲜活的人,到了晚上就成了一具死尸。夜飞舟想不明白这肃王别院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为何冰兰会死,夜红妆会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六殿下手里带血的鞭子,那是抽冰兰的,还是抽夜红妆的?
别院里暗卫不少,守着这小院子的除去拖走尸体那位,还有四人。
但夜飞舟不在意这个,之所以他先前去仁王府会被暗卫立即发现,那是因为他根本也没想隐藏自己。仁王府他从小就去,仁王府里的人也不会害他,否则像他这样的高手,但凡本事尽展,就算是仁王府的精卫也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影迹。
就像这肃王别院里,暗卫无数,死士无数,他进来虽不至于像如履平地那般,却也不过使了六成的本事,便躲过了所有耳目。
终于进了夜红妆的屋子,只觉血腥气扑面而来,地上明晃晃的一大滩血堆着,也没有下人进来清理。夜红妆缩在床榻边,人就在地上坐着,一下一下地打哆嗦。
他被这场面吓了一跳,立即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小声询问:“怎么回事?”再看夜红妆身上一道道的鞭痕,便知刚刚六殿下那鞭子定是抽在她身上了。夜飞舟实在不能理解,“不是说他对你不错?为何会这样?你那丫鬟是因为什么死的?”
夜红妆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近在眼前的夜飞舟,当时就忍不住了,一下扑了上来,将夜飞舟给抱得死死的。
她想大声哭,可是又不敢,因为外面有暗卫盯着,万一哪一声哭得不对劲,那些暗卫就会立即闯进来。但她又不能不哭,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全身都在哆嗦。
夜飞舟也被她这样子吓着了,印象中这个亲妹妹从小到大都是十分骄傲要强的,就算受了委屈也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根本不可能发生自己躲在屋里哭泣这种事。除非是夜红妆想在人前装柔弱博同情,否则她坚决不会掉一滴眼泪。
然而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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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月郡主出事了?封昭莲不是都要走了么,这怎么临走之前还整这么一出?
她赶紧起来收拾,同时也问坠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谁来报的信儿?”
坠儿说:“是江家小姐的丫鬟小鱼来报的信儿,说是归月郡主在酒楼里吃饭,结果跟人打起来了,说什么都要把酒楼给掀了。”
夜温言听得直迷糊,“那酒楼怎么着她了?至于她发这么大火?婉婷也在吗?”
坠儿苦着一张脸说:“小鱼说是江小姐和池小姐陪着一起去吃饭的,去的时候人家酒楼才刚开张,她们点了一大桌子菜,还要了好些酒。结果没吃几口那归月郡主就说酒菜不对劲,拍着桌子就跟酒楼的人闹起来了。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个酒楼是咱们家的买卖,从前一直都是在大夫人手里经营着的,但是后来搬院子时,被老夫人拿走了。”
夜温言想起来了,当初大房二房换地方住,她们这边许多东西都被拿走。后来虽然还了回来,但是少了一间铺子。
“据说那铺子被老夫人拿走了,是不是这么回事?”她问坠儿。
小丫头对这些事情记得很清楚,立即就道:“没错,就是被老夫人拿了。当时咱们这头乱得很,小姐就没腾出空去要。但是您一直说那铺子不能白给了老夫人,早晚是得要回来的。”
夜温言点头,“嗯,是早晚都得要回来,但这没等要呢就出了事,这事儿我们可不能大包大揽。谁的铺子谁就得负责,咱们家老夫人总不能拿银子的时候冲在前面,出了事就往后缩。”她吩咐坠儿,“找个机灵点儿的丫头去给老夫人报个信儿,就说请她准备一下,尽快去酒楼亲自处理纠纷。对方可是归月的郡主,东家不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且这事儿要是不尽快处理,保不齐就得闹到皇上跟前。”
坠儿立即执行,很快就把差事交给了那个叫阿立的侍女,然后再回屋问夜温言:“既然让老夫人去处理,那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夜温摇头,“该去还得去的,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看看那场面?”
坠儿瞬间就想到了除夕宫宴那晚,想到了那个一身红纱裙的奇怪郡主,不由得有点儿兴奋,“想看,太想看了!归月郡主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只是笑,没有多说什么。穿戴整齐之后就带着坠儿出门,却把计嬷嬷留了下来。
她出门在外不会有什么事,却总不放心家里。师离渊把计嬷嬷送到她身边来,但实际上计嬷嬷照顾最多的却是穆氏和夜清眉那边。
主仆二人在府门口遇着了老夫人,比起夜温言的不紧不慢,老夫人就显得有些着急,也有些慌。明明是比夜温言晚知道的信儿,但这会儿人却已经走在她前头,夜温言看到她时,她已经在君桃的搀扶下准备要上马车了。
可就在要上还没上去时,君桃一回头,就看到了款款走来的夜温言。
老夫人见君桃动作有迟缓,很不乐意地说了句:“快一些,你傻愣着干什么呢?”
君桃小声同她说了句什么,老夫人就回身来看,一眼就看到夜温言正冲着她笑呢!
她最烦这个四孙女笑,因为从前的笑能讨老将军欢心,现在的笑是越看越不像好笑,越笑越让她觉得渗得慌。
却偏偏夜温言无所谓她渗不渗,不但笑,还加快了脚步走到她跟前,挤走了君桃,亲自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坐进了车里。
坠儿一看自家主子上车了,二话不说也赶紧跟上,君桃就落到了最后,但好在也挤进去了。就是车夫不太高兴,早知道坐这么多人,套辆大一点的车多好,主子们也不嫌挤得慌。
车厢里的确是够挤的,勉强坐四个人,都不能有太大幅的动作。
老夫人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皱着眉问了句:“你这是干什么?老身要出门,并未邀请你,怎的随便就挤进了老身的马车?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姑娘大了要是连这点教养都没有,那走出去丢的可是咱们夜家的脸面。”
夜温言笑笑,“祖母放心,夜家的脸轮不着我来丢。何况我是嫡孙女,愿意同祖母亲近到坐一辆马车,别人瞧见了也只会说咱们祖孙情深,绝对扯不到教养上来。至于我要干什么,那还用问么,自然是同祖母一起往顺天大街走一趟,去看看祖母苦心经营的那座酒楼到底干了什么,惹得人家归月郡主当场发难。”
老夫人其实很想问问这是不是你们两个串通好的,毕竟归月郡主跟夜温言的关系那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两人在除夕宫宴上就熟络得很,今日出了这个事,她实在拿不准是意外还是被人合谋给算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这话她不敢问,因为她心里也没底,那酒楼怎么回事她清楚,万一归月郡主捏着了把柄,那就算是合谋,她也得认这个栽。
夜温言还在笑呵呵的说着话:“说起来,祖母您是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外头的事,就算是天塌了也不用您亲自出面的。但今儿这个事实在是没办法了,人家是归月郡主,在咱北齐地界上叫生意人给欺负了,这整不好可就要挑起两国外交事端,到时候北齐再跟归月打起来,祖母您说您还活不活?过去祖父和我父亲在世,有战事都是他们去打,如今人没了,您非但不知道收敛,还给北齐招灾惹祸,这觉悟也太低了。”
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数落,冷哼一声道:“莫要危言耸听,归月人在宫宴上惹得帝尊大怒,使臣都被打死了,他们在北齐还能有多大脸面。”
“使臣是使臣,郡主是郡主,臣子能跟主子一个待遇么!”她告诉老夫人,“皇上一直对郡主殿下照顾有加,这些日子郡主也一直借宿在尘王府上,宫里为了能让她住得舒适,还赐下了不少好东西。可见朝廷是没打算立即就跟归月翻脸的,而且也在尽可能地安抚郡主殿下的情绪。却没想到朝廷那头忙着安抚,您老人家这边就忙着得罪,您说说您办的这叫什么事啊!这不是给朝廷找麻烦么!祖母是不是看不上新帝?故意的?”
“住口!”老夫人大怒,“休得胡言乱语,你也是夜家的孩子,这话传出去就是大祸,对你有什么好处?”老夫人有一肚子的教训想说给夜温言听,眼瞅着话匣子打开就要收不住,君桃赶紧悄悄扯了她一下。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火气压下来,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温言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管在家里如何闹,可一旦到了外面就得拧成一股劲儿,否则就会叫人看笑话。祖母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就是希望咱们家能像从前一样,和和睦睦好好过日子,让外面的人一提起一品将军府,依然能像从前一样敬畏。”
夜温言都听笑了,“祖母想得可真好,在家里不遗余力地打压我们大房,出了门就要我们配合你做一场家和万事兴的戏,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呢?从前人们的敬畏的是祖父和我父亲打下来的战绩,今后要是还想让人继续敬畏,那您这位老夫人就要做出表率,至少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对待子孙后代的态度都得是一样的。可是祖母,你能做到吗?”
老夫人不吱声,就听夜温言再道:“我知道你每每见了我都有许多话想说,且没一句是好听的。同样,我见着你也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也没一句是好听的。所以咱们就别装了,多累得慌。脸早就已经撕破了,还扯什么家和万事兴。就说咱们现在要去的那座酒楼,我若没记错的话,那本该是我母亲名下的产业,怎的就到了老夫人手里?当初你们抢走了我们那么多东西,我拉着单子让你们还,却独独少了这么一张地契,你又如何解释?”
老夫人脸色千变万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不想解释,那就不要解释吧!现在酒楼出事了,只希望祖母做为东家,能够一力承担,不要到了那里发现事情解决不了,又要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我再提醒祖母一句,归月使臣跟郡主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会为了一个使臣来跟北齐讨要说法,但却很有可能会为了这个郡主随时随地翻脸。毕竟昭莲郡主的父亲也是个能征擅战之人,你欺负了人家女儿,人家就算隔着万水千山,也要来找你算帐!”
话说至此,马车停住,车夫隔着帘子说:“老夫人,四小姐,酒楼到了。”
夜温言率先下来,脚刚落地就听到酒楼里传来封昭莲说话的声音——“你们北齐也太嚣张了,以次充好不说,居然还敢给本郡主下毒?”
这话被老夫人也听了去,老太太正在下车的过程中呢,一听这话脚就发麻,直接从车上滑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夫人说起当年之事,到如今都难掩气愤。
“你江叔叔听说这事儿之后立即就去寻你父亲,两人先是起了争执,后来又一起去吃酒,吃到半夜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同我说,此事再也不要提了,婚事作罢,但不要记恨夜家,两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可是我心里不甘,婉婷那儿也说不过去,没办法,只好趁着第二天一早你江叔叔去上朝,我一个人去找了你母亲。结果到将军府时,却看到你们家老夫人罚你母亲去跪祠堂,说她身为当家主母,不知道为家族前程着想。”
江夫人说到这里就苦笑,“你那个祖母啊,真是把你父亲拿捏得死死的。她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为了夜家家族着想,小一辈的不能太出挑,那样会让朝廷和皇家忌惮,早晚有一天会成大祸。当然她说得也对,毕竟夜家手握重兵,一旦势力更强,朝廷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所以家中男丁尽可能不要再与高门结亲,平平淡淡才最好。可她既然这样为家族着想,那为何不能一碗水端平?为何只打压你们大房这头,却对她偏爱的二儿子没有这样的考虑?”
江夫人也是个暴脾气,一边说话一边拍桌子,“我早就听说她看中那夜红妆,一门心思想着给夜红妆谋个好婆家,盯准的一直就是最有前程的皇子。还说什么为了家族前程要低调,她分明是只让你们大房低调,拼了命的打压,恨不得你们一个个都找个平头百姓娶了嫁了才好。”她抓上夜温言的手腕,“言儿,你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这亲生的嫡子怎么跟个庶子似的?甚至连庶子都不如啊?”
夜温言也不明白这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告诉江夫人:“亲生应该是亲生的,至于为何两个儿子两种待遇,我也不知道。”
江夫人再叹气,“你母亲那时被罚跪祠堂,就是因为和老夫人大吵了一架。因为老夫人不但给你哥哥定了六品的俞家,还给你大姐姐定了五品的伏家,你说这不是胡闹么!你母亲不干,同她理论,可她怎么论得过老夫人,辈份就能把人给压死了。言儿啊,我们是真的相中你哥哥,你说让你哥哥那样谦逊温和的人,去跟那俞家结亲,这简直是……简直……”
“简直是白瞎了我哥哥的好品貌好性情,白白便宜了俞家。”
“就是这个意思。”江夫人无奈地摇头,“婉婷为此哭了好些日子,整整一年都缓不过劲儿来,这事儿你该是知道的。”
夜温言点头,她的确知道,这件事在原主的记忆中有留存,虽然并不完整,但大概意思也还是能捋明白的。原主当年还陪着江婉婷去俞家门口守过几日,就想看看那位俞家大小姐俞璇玑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可惜俞璇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了好些日子都等不着。
后来江婉婷就说,许也是她们太不像女孩子了,整天往外头跑,丝毫没有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觉悟,飞玉哥哥要真娶了她也是有些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打那之后,这事儿她就不再提了,又恢复了往常的嘻嘻哈哈。
原主那时候以为江婉婷这个劲儿就算过去了,却直到如今身体里的灵魂换成了她,方才知江婉婷从来也没有放下过,只是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再不在人前说起。
江夫人继续道:“后来你江叔叔说,夜家的考量也是对的,如果我们家跟夜家结亲,那便是文武两头都占,朝廷会怎么想?只是夜家选择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就选中俞家了呢?俞家是刑部的人,那俞主事什么德性我们家还能不知道吗?后来这事儿我就同你母亲说,你母亲也极力反对,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可惜你祖母说什么都不肯改主意,你爹又听她的,这事儿就只能给定下来。后来我们几番打听,得知璇玑小姐和海夫人是明事理的,这才算放了心。”
江夫人明显心里有许多话,今日得了这个机会,竟是抓着夜温言唠个没完。
“虽然亲事不成,但我和你江叔叔都拿你们几个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那晚听说俞家去闹事,我们当时就急了,想都没想就让婉婷去了。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样做对婉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又让她伤心一回。那晚的事婉婷回来都跟我们说了,言儿,我们都知道飞玉是个好孩子,亲事已经订了快三年,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何况退了亲,那璇玑小姐往后的日子就更难了。所以你哥哥说若能和离,他愿意再次履行婚约,这我们都能理解。你江叔叔也跟婉婷说了,让她一定把心给收住,过些日子也该考虑为她谋个好亲事了。”
夜温言听了这些话心情就不是很好,江婉婷跟夜飞玉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两家门户也相当,按说该是互相成全,你好我好。可惜夜家思量过多,再有个老太太在那搅和,最终成了这样的结局。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安慰江夫人:“婉婷会遇着更好的,江家比我们家简单,她的亲事是您和江叔叔说了算,肯定不会委屈了她。我也不会委屈她,将来她出嫁,定是风风光光。”
江夫人多少知道一些事情,都是江逢回来讲的,所以她听着夜温言这话,便相信夜温言说风风光光,那就一定是风风光光。且有夜温言帮着掌眼,婉婷未来的夫婿定能挑个好的,这事儿怕是她跟江逢都不用张罗,夜温言给操着心就行了。
于是她笑了起来,“言儿,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和你江叔叔都信你,你帮着参详,定比我们自己更透彻和仔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快到晌午了,你去看看婉婷,我到厨房去瞅瞅菜饭预备得怎么样。你家里要是没有什么事,晚上就住下来,以前也不是没住过。”
夜温言赶紧摇头,“那可不行,按说我今日都不该来,因为我们家还在大丧中,不该串门子。只是地龙翻身时既已经来过一回,忌讳早就破了,所以我就过来坐坐。但住下肯定是不行的,多谢蓝姨美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夫人摆摆手,“我们家肯定是没那些个讲究,我相信言儿你也不讲究,只是我们自己虽然不讲究,却担心别人会说这说那。人这一辈子啊,到底是给自己活的还是给别人活的?”
这天晌午,夜温言留在尚书府用了午膳,坠儿也跟着江家的丫鬟在偏厅吃了一口。
江婉婷被夜温言劝得差不多了,情绪也算是比较稳定,能心平气和地跟着她一起吃鸡腿,甚至还客观地分析了那位俞家大小姐俞璇玑。
她说:“俞家官小,虽然在我父亲手底下谋差事,可跟我们家也是接触不上的,京中各种宴席也不见那位大小姐。所以三年前我让你带着我在俞府门口站一站,想看看那俞璇玑,可惜一直没见着。倒是年前见着了,就是腊月里的事,是她听说你们家出了事,心里惦记,又不好意思自己找上门去关怀,就只能像当初我去看她时那般,躲在夜府附近,远远地望过去。那次你们家门口闹事我不是赶上了么,就是那回见着的。”
夜温言只记得那天门口围了很多人,但都是些什么人她是分不清的。于是就问江婉婷:“那位璇玑小姐看起来如何?”
江婉婷说:“看也就是能看长相,性情是看不出来的。长得就还行,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眼前一亮的好看,但也文文静静的,很清秀,越看越觉得舒服。这种应该叫做耐看吧!以前飞飞同我讲过,这种越看越好的就叫耐看。至于性情,虽然看不出,但三年以前我们家就打听过,还是挺好的。俞主事是不咋地,但是正妻海夫人出身书香之家,其父当年是在国子监教过书的,很是知书达理。所以温言啊,如果海夫人能跟俞主事顺利和离,那飞玉哥哥同璇玑的婚约倒也是可以继续下去的。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也不好说散就散,散了将来璇玑也没法嫁人了。”
夜温言不太好接这个话。从感情上来说,她跟江婉婷相熟,又性情相投,自然是更喜欢江婉婷做自己的嫂子。可从道理上来讲,就像江婉婷说的,这婚事订了都有三年了,整个临安城都知晓,真要是就这么散了的话,俞家那位璇玑小姐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来哥哥当晚说只要和离就愿意再下聘一次,也是有这番考量。
她心里想着事,饭吃得就慢,有些菜都开始凉下来了她也没吃几口。
江夫人就想劝她俩别光顾着说话,要多吃菜,这时,花厅外头有个大丫鬟走了进来,到了跟前给三位行礼,然后对江夫人说:“俞府那头正在搬家,府门大开,聚了一群人,说三道四指桑骂槐的,话很难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不答,只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能给你送到府上去。恩,或者是你亲自过来取?你觉得我们见面是在将军府里好,还是在炎华宫好?”
她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态度:“自然是你到将军府上去!怎么着我也得占个主场,不能让你坐在家里等着美人上门,那我成什么了?”
“胡言乱语。”他斥她,“你成不了什么,你就是夜家四小姐,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成不了你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那些个东西。”
她把掌心灯又握了握,认真想了一会儿,问出一个问题来:“师离渊,你会不会那种术法,就是可以知道从前发生的事,知道一个人为什么死,还有他身边的人究竟都做了什么?”
师离渊盯着她问:“你在查你祖父和父亲的死因?”
她点头,“对!我很确定他们绝不是正常死亡,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人做了什么手脚,我却是不知道的。怀疑的人到是有,可如何确认呢?你有办法知道吗?”
他想了想,点头,“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搜魂。”
夜温言听说过搜魂之法,那是一种大术法,是大能之人将灵力灌入另一人脑中,仔仔细细搜找记忆,一切记忆。
这种术法好在被搜魂之人无法有任何隐瞒,哪怕是角落里的记忆,哪怕一上一顿吃了什么这种小事都能给翻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坏处是,但凡被施过搜魂术之人,术停之后都会变成傻子。
她摇了摇头,没有同意,“不行,我还只是怀疑,且有好几个怀疑对象,总不能把半座将军府的人都变成傻子。这事儿再议吧!大不了我同她们周旋,总有一天会查明真相的。”她再看他,“师离渊,还有个事,我想同你问问。”
他见她一本正经起来,一字一句地问他:“关于无岸海,你能不能同我讲讲?”
他不解,“你为何关心无岸海?又想问我些什么?”
夜温言仔细地想这个问题,半晌,摇头,“也不知道想问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想问。比如说无岸海为何又起大啸,再比如说这次大啸覆盖面有多广,还比如说,关于无岸海的四面八方,你所知有多少?总之,关于那片海域的许多事情我都想知道,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想知道,能告诉我就尽量告诉我,不能的,我就再想想办法。”
他听得失笑,“再想想办法?你还能想什么办法?”
小姑娘又露出狡黠的目光,“比如说我再亲亲你,看看能不能亲出些讯息来。”
“恩。”他往前凑了凑,“那你亲吧,亲一下我告诉你一些。”
“流氓!”她又骂他。
师离渊也觉得有趣,四百多年的岁月里,从未有人用流氓这两个字来形容过他,却偏偏在遇着了这个小姑娘以后,每次见面都要被叫上好多次。以至于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的心性真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我告诉你。”他不再逗她,沉默了片刻,便细细地说起无岸海的事情来——
“无岸海自数千年前起,就被大能之人设下海阵。其结阵手法十分特殊,亦十分高明,且数千年来还会定期进行加固。虽以我之力也可破解,可一旦破解,想要再次建立起那样的大阵来,以如今完全消散的天地灵力,是做不到的。所以这四百多年我从未去破解过,反到是也在层层加固,以免因阵法不稳引起大啸,祸及黎民。”
“阵法不稳?”她听出关键,“因何不稳?如何不稳法?”
“不知。”师离渊摇头,“只知近几十年海阵愈发的不稳,虽未引起大啸,但风浪却是一年比一年大。这一次不太走运,大啸冲开了几重阵法,呼啸而来,若非我亲自赶到,不知要吞没多少黎民。”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似在思量什么,再开口时便道,“此番大啸不止北岸,应该东岸也有。但东岸的啸被止住了,我去治啸时,能明显地感觉到那边有灵力波动,似乎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
夜温言抚额,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这说的是她吧?没想到师离渊去治的那场大啸还真的跟她治过的是同一场。
可她当初到底是化身而来,而且那时候还喝了酒,便只探得了东岸,顾及不到北岸。没想到北岸这边是师离渊给护住了,却也弄得他一身重伤。
“你的伤势好些了么?北岸是起了多大的啸,以至于你去平啸还身受重伤?”她朝他伸出手去,却不知这手该落到何处。
他将她的手抓起来,握在掌心,还拍了拍手背安慰道:“无事,已经调息过来了。如今灵力恢复了七八成,没什么事了。”
她松了一口气,也算放下心来。
只仍然感叹命运,许多年前平定的那场大啸,却没想到一朝穿越,时间点竟落回到大啸刚过这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前世平啸时风家的长辈也说过,平啸是为了救阿珩阿染和卿卿,也就是说,她如今是跟那三位姐妹在同一个时间点上。
还记得夜家灭门时,爷爷匆匆跟她说:“既然是专门为你们五人打开的通道,那就不太可能让你们七零八散,老天爷总归还是得给五脉一些面子的。但既然有无岸海的存在,怕是你们有可能以海为界,散落四方。”
如此说来,她们有重聚的可能,虽然落脚不在同一片大陆,但至少还有一片海域是相连的。只要相连就会有办法,只要相连,就一定会有重聚的那一天。
小姑娘一下子就高兴起来,整个人都明媚了,师离渊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就觉得这姑娘煞白的小脸上也因为这种明媚而泛起了红润。
他问她:“为何突然这样高兴?”
她便同他说:“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想到了一种可能,我觉得这是一件高兴的事,自然就会高兴起来。师离渊,你在想到高兴的事情时,不会像我此刻一样吗?”
他仔细想想,无奈摇头,“四百多年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如此高兴之事。”
“四百多年都没有?你的生活竟如此枯燥?”她都有些心疼他了,“没关系,以后会有的,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倒霉,命运总是会在某一处产生转折的。”
他笑了,“你说是便是吧!只是你缘何对无岸海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她看着他,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他摆摆手,“我不问便是。”
她还是笑嘻嘻的样子,“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讲很久,以后有机会一定细细讲给你听。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讲完了之后,不可以认为我是妖怪。”
他失笑,“你是妖怪?本尊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妖怪,你若也是,那正好了。”
夜温言不再提无岸海的事,到是向他伸出手,“师离渊,既然我都来了,那铃铛就先给我吧!你看我腕间空荡荡的连个装饰都没有,铃铛正好戴着好看。”说完,又往窗子看了看,“眼下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
师离渊手掌翻动,一只小巧的银铃出现在掌心,又放到了她的手里,“这个叫做断魂铃,是我惯用的法器,上头沾着我的气息,所以你只需用灵力催动,我就可以感应得到,会立即出现在你面前,替你化解危难。”
说完,又觉得其实这实在是多此一举,“对于凡人来说,你也着实遇不上太大的危难。”他一边说一边将银铃系到她的手腕上,“明日先帝落葬,本尊一早会带着新帝前往皇陵。后日新帝登基大典,本尊亦会现身出席,你若无事,进宫来看看热闹也好。”
她点头,“行,那我就来看看。放心,我隐去身形,谁也发现不了我。”
他想说不用隐去身形,大大方方进来就是,由他相邀,谁又敢说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换成了:“如此利落答应,到底是想来看大典,还是来看权青城?”
夜温言想了想,“都有吧!我答应他要来看大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随你。”他起身下榻,“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也从榻上往下爬,形象就不怎么好,一边爬还一边问他:“为何你这炎华宫里里外外都没有人?”
他答:“嫌吵。”
“那白天呢?白天也没人吗?”
“白天会有宫人。”
“那下回我白天来,就不会迷路了。”
“好。”他揽过她,小姑娘一头撞到他怀里,只觉眼前红光闪烁,视线再恢复时,人已经站在一品将军府门口了。
夜温言乍舌,“你这个挪移的本事好,我虽然也会,但却没有你挪得这么快,也不能一下子挪出这么远。跟你比起来,我那充其量也就是瞬移罢了,说到底,我的术法不如你。”
“以后抽空我教给你,进去吧!”他轻轻推她。
夜温言走到府门口,脚步顿住,犹自想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同他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楚怜慌了,脸都红了,想说否认的话,可是话出来却打着颤音,连她自己都不信。
“没,没有,我没有同四殿下怎,怎样,我,我就是,我……”
话说不下去了,她就是什么呢?她就是担心那位殿下,她就是想知道那位殿下有没有平安出宫,有没有被凤凰于飞殿的飞沙走石所伤。她就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因为这一场宫宴,她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呀!
吴否是个人精,先后侍候着两位皇帝,什么事儿看不出来呢!小女儿家的这点子心事,早在夜楚怜刚一开口时就被他猜了个明明白白。
于是他主动说:“老奴会帮着打听四殿下的消息,回头要是打听出什么就告诉坠儿姑娘,待坠儿姑娘回府之后五小姐您寻着她去问就好了。”
夜楚怜如此才放心出宫,吴否目送了一段,默默摇头。
喜欢谁不好,偏偏是四殿下。不是说四殿下不行,而是这条路注定太辛苦,如果夜家这位五小姐是站在四小姐这一边的,那他会为这位五小姐心疼。
神仙殿里,权青城跟坠儿又吵吵起来了,还是因为坠儿和佩儿的这个称呼。吴否站在外头听了一会儿,无奈苦笑,也没急着进去,只管让宫人张罗着备些夜宵。虽刚结束了一场宫宴,可是谁又能在宫宴上吃饱呢?
再想想,恩,可能夜四小姐吃饱了,毕竟每次他往夜四小姐那处看去,夜四小姐都在吃东西。从菜到肉,从点心到水果,甚至是酒,一样都没落下。
炎华山上,云臣坐在大殿外头的台阶上跟连时说话,说的是这一场宫宴都有什么人干了招人烦的事,又有什么人替夜四小姐说了话,还有什么人出乎意料地同夜四小姐关系非常好。
连时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云臣补袖子。好好的一件新衣裳,用料考究,袖子口还用银丝线绣着云纹的,很是好看。可惜在宴殿坍塌时被刮坏了一道口子,这让连时很是心疼。
“招人烦的肯定是夜家老夫人,替四小姐说的应该有刑部江家和临安府池家,至于出乎意料同夜四小姐关系非常好的……恩,该不会是那位归月郡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到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四小姐和你说了?”
连时摇头,“没说,帝尊大人看得紧,四小姐回来后也没顾上跟我说几句话。到是今儿早上听着了几句争吵,是关于那位归月郡主长得有多好看的。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归月郡主十分貌美,夜四小姐有点儿压力了,坚决禁止帝尊大人跟那位郡主见面。”
云臣不解,“帝尊见归月郡主做什么?”
连时又说:“好像是那位郡主亲了四小姐一下,帝尊大人不乐意了。”
云臣想想封昭莲的那个样儿,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是该不乐意,那位郡主脑子有毛病,不过正义感到是挺强的,在宫宴上几次跟她们的使臣叫板,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自家人留。”
连时的针线打了最后一个结,用嘴给咬断了。云臣瞅了瞅,觉得很满意。
“没想到连公公还有这么一手,这针线功夫可真是不错,比织绣纺的没差到哪去。”
连时也有些自豪,“织绣纺没法比,但还是要比外头裁缝铺的手艺强出去不老少的。说实在的,这手艺原本是为了帝尊练的,因为不想把帝尊大人的衣裳拿去给宫里人补,怕他们摸一下再给摸脏了,帝尊大人就不穿了。可后来我都练成了,才发现帝尊大人的衣裳根本就穿不坏,或者是穿坏了也不需要我们来补,他老人家自己掐个诀就能补好了。所以我这手艺一直也没有发挥的地方,今儿还要感谢云大人您,给了这手艺一个用武之处。”
云臣放下袖子,再想想这场宫宴,还是叹气。
“归月使臣真是个白痴,摄政王今儿也是挺下不来台的,现在还在大殿外头跪着呢!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脸面对满朝文武,还有没有脸当这个摄政王。”
连时说:“放心吧,他脸皮厚着呢!不但能继续当,可能还得再整出其它的妖娥子来。不过这场宫宴要照你这么说,四小姐可是还没玩够呢啊!如果帝尊大人不发火,可能夜四小姐自己也得把那使臣给整死。哎呀这事儿整的,自己动手总比别人动手过瘾呀,帝尊他老人家还是手快了。本以为办个宫宴能让四小姐~痛快痛快嘴,再痛快痛快手,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不行不行,赶明儿得找个机会跟皇上说一下,不行再补办一个,咱们得把这个场子给四小姐找回来啊!得让那些该骂的人都让四小姐给骂遍了,那才过瘾呢!”
云臣无奈,“你可拉倒吧!四小姐哪有那个闲工夫见天儿的陪着他们玩儿。不过有个事儿我想跟你打听下,就是那道先帝的遗诏,是帝尊大人给改过吗?虽然我也没看过以前的遗诏,但先帝肯定不会立七殿下为新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为何今晚取下来的遗诏,上头竟清清楚楚写着七殿下的名字?我觉得肯定是被人改过,估计是帝尊大人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却摇了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按说帝尊大人是不会搭理这些个破事儿的,凡人国事,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就算把自己给折腾没了,那也与帝尊大人无关。只要不闹上炎华宫,宫里着火帝尊大人也是不会管的。但如今不是形势不一样了么,不是有四小姐了么,那可能帝尊大人就为了哄四小姐开心,把遗诏给改了呗。毕竟如今这位新帝跟四小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多少也算是沾了几分亲。”
云臣觉得这个分析甚有道理。
二人正说着,坠儿回来了,呼哧呼哧地爬上山,累得一屁股坐到了连时边上。
连时赶紧给她递水,同时也问道:“皇上那头怎么样?”
坠儿灌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些,然后摆摆手说:“皇上没事,不但没事,他还挺高兴的。说什么帝尊大人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在乎我家小姐,他为我家小姐高兴。对了,我们还拟了一份赔偿书,打算过几日就派使臣往归月走一趟,跟归月要银子去。”
连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坠儿再道:“临来时路过塌了的宴殿,看到摄政王一直在那头跪着呢,跪得直溜溜的。可我总想一板砖拍死他,真是忍了又忍才忍住。”
连时一拍大腿,“你忍他干什么?直接冲上去拍啊!”
坠儿叹气,“我怕真把人给拍死了。”
“死了就死了呗!偌大北齐,难不成还死不起个摄政王?”
云臣气得想掐死这俩,“别跟着起哄了行吗?坠儿一个小姑娘,直接冲上去就拍摄政王?那摄政王不是兔子,他是狼啊!怕是这砖还没等举起来呢,她就得先被摄政王一巴掌糊死。再说,凡间朝廷还要理政,这一塌坍塌就砸伤了不少人,都不知道何日能复朝。这再把摄政王给拍死了,皇上管谁啊?你去处理政务?”
连时低下了头,表示他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外,坠儿给连时和云臣详细讲起赔偿款的事,殿内,夜温言眼瞅着师离渊一直看着她笑,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到底在笑啥?师离渊,你究竟对自己的长像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就你长得这个样,你还动不动就冲着我笑,那我能有抵抗力吗?不瞒你说,我现在一直用灵力压着火呢,这眼瞅着兜里的花就要用光了,你要再笑我就只能把你扑倒,到时候你可别哭。”
师离渊收住表情,再不敢笑了。
“说说你到底在笑啥?不是刚发完火拆了一座大殿么,这怎么一转身就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跟我说说你笑啥,让我也一起笑一下。”
师离渊告诉她:“本尊就是笑你,之前做好万全打算要回家了,宫宴之前还跟本尊依依不舍地道别,说什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到炎华宫来,才能再见到本尊。骗着本尊亲你亲了好久,结果这才几个时辰工夫你就又回来了,是不是很好笑?阿言,你要就是成心骗本尊多亲亲你,那你就直说,本尊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很乐意的,用不着兜那么大一圈子。”
夜温言磨牙,“明明是你把我掳回来的,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说我好好的搁那跳火凤舞,把李家嫡小姐都给跳成半残了,就准备再大展伸手收拾一下那归月使臣。结果你可到好,一板砖直接把人给拍死了。我这空有一身报负却无处施展,这也太闹心了?这今天晚上我还能不能睡得着觉了?这种思路突然被打断的感觉,你能切身体会吗?”
师离渊表示不能,“本尊只是很生气,归月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这是本尊忍不了的。但凡他们不触到本尊底限,本尊也不会直接出手把人处死。”
“你留给我收拾不好吗?”
“一时冲动。”
“那下回咱们能冷静一下再行动吗?”
“还敢有下回?再有下回塌的就不是北齐宫殿,而是归月皇宫。砸死的也不再是归月使臣,而是归月国君。”
“……幼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允眼瞅着白太医在自己眼前晕倒,软绵绵地滑到地上,眼睛一点点闭上的样子像极了深中迷药的那一瞬间。
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人也移到夜飞舟榻前。想的是不管出了什么事,他总得第一时间把夜飞舟给护住。
他大喊暗卫,却没有人一个能听到他的喊声。明明能感觉到暗卫就站在房门口,却好像这间书房的一切声音都被隔住了一般,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听见。
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席卷满室,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却又有一种情况不算太坏的感觉。
夜飞舟好像醒了,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因疼痛而起的呻~吟,却无力回头去看,好像整个人都被束缚住,动也动不得,只能盯盯地向前看。
很快他就看见距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有一团红光泛起,只一息就又熄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红袍男子,清贵高华,傲立天下。
权青允的身体突然就又能动了,他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从来万事不俱之人也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来,额头点地,颤着声道:“帝尊天岁!帝尊天岁!”
师离渊瞅了他一眼,直接没理,只跃过他往榻上的夜飞舟处看了去,一看之下就皱了眉。
“怪不得阿言叫本尊过来看看,夜飞舟,谁你把你打成这样?你那父亲?”
夜飞舟对这个说话的声音和语调其实挺熟的,在外城治伤患时,这位就易了容貌整天跟在夜温言身边,偶尔见着不顺心的就会说两句,每句话都能把人噎个半死。
今日又来,还是红衣,样貌不同。但权青允已经跪下叫人了,想必这便是帝尊的本来面貌了吧!果然如天人一般,世间独一无二。
他也想起来跪一跪,可惜动不了,身上疼得如凌迟一般,就是一个点头的动作都十分困难。他只好无奈地望着师离渊,开口叫了声:“帝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时发现权青允还跪在地上,便轻蹙眉提醒对方:“你挡着本尊的路了。”
权青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是又紧张又恐惧还激动。紧张是因为帝尊到了,他这辈子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参拜帝尊。恐惧是因为帝尊带来的威压实在太大,那是仙人和凡人本质上的差别没有谁能不怕。而激动则是因为他听到帝尊说,是夜温言把人请过来的。
权青允终于明白临从将军府走时,夜温言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夜温言人留在将军府陪老四研习兵法,但她却请了帝尊过来帮忙,这四妹妹也太够意思了,这简直是天人恩惠,他此生定是要牢牢记得,这个情也是要领一辈子的。
电光火石之间,权青允已经想了至少一万种感激夜温言的法子,甚至把自己的那些良田地契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打算回头就把夜温言请到仁王府来,打开库房随她便拿,就算是都搬空了,他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看着他激动的这个样儿,师离渊就有点儿不大高兴,“权家三殿下。”
权青允一激灵,赶紧回应:“是,请帝尊吩咐。”
师离渊指指地上睡着的白太医,“你是不是该把他给本尊弄远一些?”
“是是,我这就将人搬走。”他隐约觉得在帝尊面前自称我不太好,又不知道该自称什么。毕竟之前也没打算说有一天还能见着帝尊,所以从来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世间之事可真是瞬息万变,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有这么一天,真是叫人震惊啊!
权青允一边挪动白太医,将人挪到外间儿的椅子上坐好,同时也琢磨起自己一会儿该自称什么。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夜家四小姐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能请得动帝尊?他俩什么关系?难不成上次他去外城接夜飞舟,见着的那位红衣男子就是帝尊?
这个世界太玄妙了,他突然就看不懂了。
夜飞舟榻前,师离渊底头看他这一身上,轻蹙着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权青允刚回来就听到师离渊说:“你伏杀过阿言,本尊其实是想让你从这世上灰飞烟灭的。”
他一听这话当时就又跪了,脑袋不停地往地上磕,几下就磕出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不耐烦,挥挥手将人擎了起来,“本尊与夜飞舟说话,你勿要打扰。”说完再问夜飞舟,“本尊问你,若再有下次,无论是谁有求于你,你父母也好,妹妹也好,包括这位权家三殿下再内,他们再让你去刺杀阿言,或是做于阿言无利之事,你可还会去做?”
夜飞舟坚决摇头,“绝对不会了。错误犯一次就够,我这条命是阿言捡回来的,将来也定要偿还给她。她是我从小就心疼的妹妹,上次的事……是我糊涂。”
师离渊轻轻“恩”了一声,纠正他:“阿言无需你以性命偿还,无论她是遇险还是要过难关,自有本尊护着,旁人不必插手。但本尊还是要提醒你,听着,若再对阿言如何,无论是你,还是身边这位,都得下十八层地狱!”
夜飞舟立即答:“再也不会了,请帝尊放心。”
权青允更是保证道:“今后我们一定对四妹妹好,当亲妹妹一样疼,她先前在我这里买了几座山,回头我就把手里所有的山都给她。她想要什么花就栽什么花,分文不取。”
师离渊表示满意,这才又去关注夜飞舟的伤势,看了一会儿再问:“究竟谁伤的你?”
夜飞舟不敢不说实话:“是我去四殿下那里偷一样东西,那边有数十位高手守着,我跟他们打了一场,东西偷来了,人也伤成这样。”
权青允补充得更详细:“是偷三封信,归月将军多年前写给我的,但是我没收着,被老四给劫了。他准备用那三封信陷我于不忠不义,进而至我于死地,这事儿被飞舟知道了,瞒着我去把那三封信给偷了来。”
师离渊听得头都大,干脆不理会这二人,挥一挥袖,挥去了夜飞舟包了满身的白的棉布,也挥散了涂了一身的外敷草药,甚至连衣物都一尽除去。
夜飞舟脸红得跟只煮熟的虾一般,权青允却盯着那些伤口气到两只拳头紧紧握起,额上静筋都暴了出来。
师离渊对此完全不理会,只抬起一只手覆于夜飞舟身体上空。
手中红光自掌心而起,渐渐笼罩了夜飞舟全身。权青允感觉就像是有一个红色半透明的壳子把夜飞舟给罩了起来,罩了差不多五息,红光渐渐收了去,又在帝尊掌心消失。再看夜飞舟,原本一身的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身体,居然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就跟完全没受过伤一般,就好像之前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收了灵力,熄了法诀,再随手一挥,将榻上的被子盖到夜飞舟身上。然后回过头来嘱咐权青允:“本尊来此之事,切莫对任何人提起。本尊与阿言的关系,除非阿言让你们说,否则一个字都不许提。如有违背……”
“如有违背,随帝尊处置。”权青允又跪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给师离渊磕了三个头,“多谢帝尊救命之恩,我二人无以为报,今后定唯帝尊之命是从。”再想想,又补了句,“也一定唯四小姐之命是从。不管帝尊还是四小姐,有任何事只管吩咐下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帝尊大人表示很满意,点头之后,泛起一闪红光消失不见。
权青允还跪在地上回神儿,夜飞舟也躺在榻上回神儿。两人就保持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姿势过了许多,方才听到夜飞舟说:“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把衣服穿上。”
他才回过神来,匆忙起身说:“你等着,我给你找衣裳去。”
衣裳很快就找了来,人也听话地出去等着。夜飞舟起了身,动动四肢,果然跟没事人一样,不由得又想起先前夜温言给他治过的膝盖。
其实在外城的时候他就对那红衣男子猜出个**分了,但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原来那就是北齐至高无上的帝尊啊!他们家小四真是出息了,有这样一位大人物护着,想来这一生都能高枕无忧,快快乐乐。
夜飞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是真心为家里小四高兴。可笑着笑着又是一阵后怕,当初他是哪来的胆子去干那笔劫杀的买卖的?那何止是不自量力,简直就是找死。
怪不得府里突然出现计奴,也怪不得被关在奇华阁时,凭空就出现那红色的利箭。他先前遭的罪真是一点儿都不冤,要不是小四手下留情,怕是他现在尸体都化成泥了。
他起身穿衣,权青允拿来的是一袭蓝袍,穿在他身上正正好好不大不小。本来以为这是权青允的衣裳,却没想到竟像是特地为他做的,毕竟这么瘦的男装,除了他也没人能穿得上。
他有点想笑,没想到仁王府里还备着他的衣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你有信仰吗?”
再想想,却又自顾地摇了头,还苦笑起来,“你怎么可能有信仰,因为你就是天下人的信仰啊!人们信奉你,敬仰你,把你比作神明,家里供着你的神像。不管是大喜还是大悲,都会跪在你的神像前诉说。你在他们心中,无异于天上神仙,你是所有人的信仰。”
“我也有信仰。”她仰头看他,认真地道,“医毒玄灵卜,五脉都有信仰。我们从祖辈起就一直坚信天地有灵,人有前世今生,因果轮回。我们信奉自己的家族属性,凤家信医,白家信毒,夜家信玄,慕家信灵,风家信卜。每个家族都有供奉神像,凤家供的是医祖,白家供的是毒圣,夜家供的是一位修至问鼎的上尊,慕家供的是地藏菩萨,风家供的是卦仙。”
“但是师离渊,你似乎是没有信仰的。”
师离渊愣了一会儿,他把人带出来,本意是想再同她好好说说自己绝对不会辜负她,也绝对不会再看上其它女子的事。但是这才刚落地,就听到小姑娘说起信仰。
为什么要说信仰?“我们不是在说挫骨扬灰的事?”
夜温言扑哧一下就笑了,“我那是说给我二哥听,让他放心。他代表着我在这里的家人,我早说过,既然顶了夜四小姐这个身份,我就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和安抚我的家人。至于你……师离渊,虽然有时我也会琢磨你会不会变心的事,但其实我是信你的。所以我从来没有真的去考虑过你会变心的问题,就算偶尔提起,那也是逗你玩的。”
他抽抽嘴角,逗他玩的?
罢了,逗就逗吧!反正世间就一个夜温言,他怂也就怂在这一个小姑娘身上。
至于信仰……师离渊笑了,“阿言,你就是我的信仰。”
你就是我的信仰,让我漫长无期的生命有了最实际的意义,也让这天下被禁锢的一切有了解封的迹象。天地桎梏因为你的到来出现了裂痕,阵法层叠的无岸海也将迎来新的可能。
“阿言,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便也失去了继续存在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追寻长生,人们想要的,不过就是长长久久地同亲人爱人在一起。若不能共同长生,那就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旁观者,冷眼观沧海桑田,淡然面对悲欢离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你从不与任何人有深交,宁愿把自己关在炎华宫里,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孤傲,冷漠,就连皇族中人都很难见你一面。”她环上他的脖子,仰头看他,“其实我们家小师一点儿也不冷漠,你也很愿意与人说玩笑,也愿意把自己做的饭菜端给朋友吃。你只是不敢交朋友,因为你的所有朋友都没办法一直活着,你看着他们从出生到成长,再从成长到死亡。到最后,你的真心还在,他们却已经长眠了。”
他点头,“与其感伤,不如从最开始就避开,眼不见,心也就不烦。四百多年了,阿言,我早就习惯了,也早就受够了。我甚至想过,如果我卸去一身修为,兴许也能像凡人一样六十寿终。漫长生命的结束,几乎已经成为我心里一件极其兴奋之事。阿言,就差一点点,你若晚来一天,结果就不是这样。”
她听着他的话,想起初遇那天,红袍帝尊从天而降,身后追袭者却是两个凡人。
他解释说自己受了重伤,可即使受了重伤他依然可以腾空,依然可以把自己被匕首扎出来的伤给抚平,也依然可以灵力一挥,就用挪移之法离开“作案现场”。
所以他当时是不需要怕那两个凡人的,而之所以还是被追得那般狼狈,原来是他存了卸去一身修为的心思,是他想要尝试过凡人的生活。没有术法,没有灵力,遇袭就打,打不过就跑,如此便可以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六十寿终。
她突然害怕,整个人都俯到他身上,两条腿拼了命的往他身上缠,最终像个树熊一样把自己挂了起来。
师离渊感觉到环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拢得很紧,缠上来的小人儿也在轻轻打着颤。他忽然明白她的心思,赶紧把人搂住,轻轻拍着她的背,用细细的声音同她说:“不怕,都过去了,你都来了,我怎么可能还舍得放弃什么。非但不放弃,往后还要好好地活,还得陪你去找人,去平无岸海,去打开寿元桎梏,去应对天地浩劫。所以你看,我们有这么这么多事情要做,我怎么可能再去想那样的事情?对吧?”
“那等这些事都做完了呢?”她问他,“如果这些事都做完了,岁月又过了许多许多年,我们身边的人都开始生病,死亡,你会不会又觉得世间无趣了?”
“怎么可能。”他都听笑了,“阿言,世间有你,我只会嫌寿元不够长,只会嫌本事不够大,怎么可能还会觉得世间无趣。早说过我不是有多大肚量之人,即使他们叫我帝尊,我依然不会被世人影响,不会在意生死轮回。只要你在,只要你好,其它的,都无所谓。”
“那就行。”她又往上缠了缠,“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我就是怕哪一天你突然不见了。你一直在就好,你一直在,我就也一直在,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我们两个一起去,我也再多习些术法,不能落在你后头。我得跟你肩并着肩,做一个有用的人。”
清晨时分,夜温言回家睡觉。临睡着之前想起来,她又把二哥和三殿下扔在炎华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上回扔过楚怜,这回又扔了夜飞舟,不由得感叹再这样下去,哥哥妹妹都要被得罪光了,以后怕是没有人愿意同她一起玩耍了。
就这么睡了过去,师离渊在她身边坐到天大亮,一直听到院子里有下人起来打扫,方才挥了挪移术法回了炎华宫。
彼时,权青允直接上早朝,夜飞舟独自回府。回家时在前院儿遇着了早起的夜楚怜,夜楚怜眼瞅着他从外头回来,就走过去问:“二哥上哪去了?一夜未归?”
夜飞舟磨了磨牙说:“被你四姐姐拐去炎华宫,结果她中途跑路,把我扔下了。”
夜楚怜觉得这场面好熟悉,“是不是四姐姐让你在炎华宫等她,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
夜飞舟想,虽然夜温言临走时没说让他等,但他确实是跟着她一起去的呀!难道不应该一起回?于是点了头,“你说得没错。”
夜楚怜摇头叹气,“那二哥就习惯习惯吧!一次两次的生气,以后慢慢的这种情况多起来,你就不会生气了。别问我为啥想得这么开,因为我也被扔下过。”
夜飞舟:“……”
夜府近几日都很忙碌,因为要有新夫人进门,夜景盛张罗着府中下人进进出出地置办物件儿。整修的院子屋子在不分黑天白天地忙活下,终于算是完工了,只剩下把物件儿采买回来往里头添置。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单纯的为了羞辱萧书白,总之她拿出了体己银子,给新夫人做了一套大红喜被,还有一对儿鸳鸯枕头。
萧书白为此气得好几天都不去给老夫人请安,因为这是正妻才有的待遇,老夫人如今对个平妻这般,摆明了就是对她这个正妻不待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反正脸也已经撕破了,她没必要再去跟个老太太周旋。晨昏定省什么的,等新夫人进门以后再说吧!
除去新夫人的院子在整修,熙春和柳氏的院子也有动静。
熙春的院子改名为“踏羽院”,已经着人把匾额挂了起来,还特地又派人去邀请萧书白过来观礼。气得萧书白在屋里又砸了一套新茶具,大骂熙春就是个小贱人,改个名字挂个匾额居然还要观记,哪有什么礼可观?
锦绣就劝她:“夫人别气了,她就是故意的。许是见如今有平妻进门,夫人您在老爷跟前的地位不如以前了,这才肆无忌惮地羞辱。但她既然已经请了,咱们不露个面也显得小气,不如这事儿就交给奴婢去办,夫人自己不必理会。”
萧书白点点头,让锦绣去了。
熙春端端坐在正堂等着萧书白上门,可惜就只等来了个锦绣。
但锦绣不是空手来的,她带了个丫鬟,丫鬟托了个盘子,盘子上头用红布蒙着,红布底下的东西猜也能猜得出肯定是银子。
熙春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对,应该是伸手不打送礼人,她就算生二夫人的气,也得等把银子收下再生,可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于是乐呵呵地冲着锦绣说:“劳烦姑娘走一趟了,二夫人怎么没过来?”
锦绣也笑笑说:“二夫人尊贵之体,这等小事自然是不可能亲自来的。我是夫人身边一等侍女,由我到这妾婢园来,对于一位姨娘来说,足够了。”
说着,又转转头,将这屋里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只换了匾额有什么用?屋里还不是从前那样儿。人哪,要想摆脱一个身份,可不是靠改名字就能成的。那得里里外外都配得上套才叫真正的翻身。否则也不过就是自己哄自己乐呵,外人跟着看个热闹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再看夜温言好好地在那坐着喝茶水,就又想起锦绣说夜楚怜去了宁国侯府的事。
于是萧书白问了句:“听说五姑娘去萧家了,她去那干什么?”
夜温言轻轻笑了下,“自然是去要账的,毕竟东西丢在她屋里,怎么说她这个失主也得露个面,去跟萧家人讨个说法。”
“她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上宁国侯府去讨说法?”萧氏捂着半边脸道,“我堂堂宁国侯府,岂是什么人都配踏入的?”
这话就不招人爱听了,夜温言翻了个白眼说:“二婶这是什么意思?就你们萧家门户高,我夜家的孩子连去都不配去了?萧家比夜家强那么多吗?”说到这里,目光投向老夫人,“祖母,咱们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家里的五小姐连宁国侯府的门都不配入?这到底是宁国侯府飘了,还是我们夜家颓了?二婶这是在打我们全家的脸啊!”
夜老夫人最怕有人这样激她,夜温言这话一出,当时她就不干了,直指着萧书白怒斥道:“简直就是个泼妇!身为嫡母苛待庶女,当着夜家人的面说夜家的女儿不配踏入宁国侯府,这就是你们萧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当年我们夜家还当个宝一样把你娶进门来,没想到竟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老身倒是想问问,你们宁国侯府究竟是哪里好,好到能把一品将军府嫌弃成这样?你们宁国侯府这些年是为朝廷做过什么,能自傲成这样?”
老太太把身侧的桌子拍得砰砰响,穆氏也跟着说了句:“不如就叫上侯爷,一起到皇上跟前评评理,看看一个世袭的爵位是不是能比得过夜家两位将军赫赫战功。”
萧书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辩驳也是给别人留话柄,干脆就不提这个事儿。她只问夜温言:“既然五姑娘都去了,那你为何不去?”
“我吗?”夜温言笑了一下,“我就是个看热闹的。二婶不如也一起看热闹吧,反正萧老夫人已经把债给揽了过去,还不还得上,炎华宫都是找萧家要钱,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说了萧家没钱!”萧书白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老太太这个岁数,一只脚都要迈进棺材了,她哪里能出得起这么一大笔银子?夜温言你怎么忍心去逼她?”
穆氏听不下去了,“我女儿当初也是个大活人,你们又是怎么忍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女儿现在也是个大活人!”萧书白几近崩溃,大声地喊,“我又没杀她,是她自己捅的刀子,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你们还能赖谁?”
穆氏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夜温言冲着她微微摇头,她便息了声。
夜温言俯身上前,凑得离萧书白近了些,“既然腊月初二的事赖不到你头上,那我们就来聊聊我父亲。二婶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什,什么怎么死的?”萧书白一下就慌了,她死死盯着夜温言的眼睛,明明心里那么想要把目光移开,可就是移不动。夜温言的眼睛好像有吸力一样,把她的目光死死咬住,一下也不松开。她慌得牙齿都在发抖,语无伦次地说,“病死的,我怎么知道,他就是病死的,太医都看不了。夜温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最近总做梦。”夜温言直起身,又靠回到椅子背上,声音也扬大了些。“最近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到祖父,还梦到我父亲。他们在梦里都和我说他们是枉死的,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还说他们之所以生病,是因为有人对他们做了手脚,还偏偏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防不胜防。二婶,还有祖母,你们帮着给分析分析,我这个梦做得准是不准?如果不准,为何总做一样的梦?如果准,那他们口中做手脚的最信任之人,是谁?”
老夫人和萧书白齐齐打了个哆嗦,萧书白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老夫人就觉得前阵子院儿里闹鬼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这回是两个鬼,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两个鬼扑面而来,都是来向她讨命的。
穆氏也紧张起来,但她没有看萧书白,而是看向夜温言,目光里尽是疑问。
夜温言主动去握了她的手,还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才道:“母亲别怕,虽然这个家恶鬼遍地,但我们还是要在这群恶鬼中继续生活下去。有些事不是人死了就能过去了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到时候谁干过什么事,谁造过什么孽,谁杀过什么人,都得一笔一笔给我偿还回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放过他们!”
许久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包括穆氏和夜清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是吓得不会说话,萧书白是慌得不敢说话。而穆氏和夜清眉则是在仔细回想夜大将军重病那段日子,每一天每一刻,包括每一个细节,都仔仔细细去回忆。
很快穆氏就想起来从前根本不曾怀疑过的许多事情,比如说为何夜景归去看老太爷回来,立即就病了?再比如说为何重病那段时日,他死也不肯见老夫人?还比如说为何夜景归那几日不只一次地要求她,一定去福禄院儿把夜连绵给接回来?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以为丈夫是生病了,神志不清楚。
可如今想想,却每一件事都觉得可疑。
夜清眉也想到了一些事,她记得有一次她给父亲端药,父亲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魔鬼,她就是个魔鬼,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母亲,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还有一次是二叔去看父亲,父亲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还大声地骂他让他滚,说他不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不吃他送来的东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当时二叔就说父亲这是疯了,是受了老太爷重病的刺激。她也信了,也觉得父亲这些都是重病之下的过激反应,并没有往深处合计。
可如今再回想起来,似乎就不是当初那么回事了。
这时,夜温言站了起#clewx.发最快-#来。起身时的动作有点儿大,带得椅子咣啷一声响。
所有人也在这声响动下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看着夜温言,一时间都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就看到她转身往门外走。
萧书白问了一声:“你上哪去?”
她回头一笑,“去萧家呀!”
萧书白大惊,“你去萧家干什么?”
“看热闹啊!”她还是笑得有毒一般好看,“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个看热闹的,那当然是哪里最热闹就往哪里去,二婶你说是不是?”她还冲萧书白招手,“要不要一起去看呀!至于我做的那些个梦,那个不急,以后有的是日子叫上你们一起分析。当务之急是先把炎华宫的银票给要回来,否则炎华宫那头急了眼,保不齐就一把火烧了宁国侯府,到时候你们萧家就得跟当初的六殿下一样,带着一群家仆狼狈地游走街头。”
夜温言走了,穆氏和夜清眉没跟,萧书白倒是快步追了上去,甚至还跟夜温言上了同一辆马车。
上车时因为太着急,挤了坠儿一下,气得坠儿一把把爬上去一半的二夫人给拽了下来,直到她自己坐到车厢里了,这才看到萧书白笨手笨脚地也跟了进来。
夜家二夫人,如今掉了牙肿着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萧书白已经顾不上狼狈了,她甚至有点儿发抖。
这个抖不是被夜温言吓的,是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捅到她那个庶弟跟前,她就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庶弟萧方虽然平时看起来平平和和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实际上她可太知道那人的心计有多深,也太知道那人隐忍了这么多年,心里头早有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就要跟老太太算一笔总账。
庶子养在嫡母膝下,要是自愿的也还好,要是生母已死且正常死的也好。
可偏偏萧方被萧老夫人抢到自己身边时,人家生母还活着呢!后来虽然是死了,可也死得不明不白。
她一直都知道萧方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当年的真相,府里的下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也暗中派人去找了一拨又一拨。
可惜萧老夫人手底下干净利落,当年的事处理得很好,竟是这么多年都没让萧方查出来。
可越是查不出来萧方就越怀疑,所以宁国侯府虽然表面上看着是母慈子孝,但实际上却是暗涛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掀起滔天巨浪。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把这个浪给掀起来,她还想靠着宁国侯府多过几年好日子。
眼下夜家要娶平妻了,她如果再没了侯府做靠山,那夜家还不得把她踩到烂泥里去?
所以萧氏很害怕,可她越害怕夜温言越觉得有趣,甚至还问她:“二婶为什么抖成这样?是因为要回娘家了开心兴奋吗?也是,女子都是怀念自己娘家的,娘家不但有母亲,还有弟弟和弟媳,还有侄子侄女吧?你看,这么一大家子人,多好呀!他们一定很开心你能回去,也一定会在府门口热情迎接的。对了二婶,有没有给娘家人准备点儿小礼物啊?”
萧书白的冷汗都淌下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夜四小姐太牛逼了,一只手里握着笔就算了,另一只手里居然拎了把大锤子!
这不闹呢么!她打哪儿变出来的这么大一把锤子?刚才喝茶的时候没见她带着武器啊?
没有人知道,在接近外城时路过一片梅园,夜温言随手薅了两把腊梅花揣在袖袋里。
以花化万物,以花催万法,这是玄脉夜家最后一任家主天大的本事。
眼下只用来化一只笔,再化一把大锤子,简直再容易不过。
人们眼瞅着夜温言轮起大锤砸向肃王府的围墙,一下一个窟窿,两下就塌了一片,只觉这一日过得当真是物料十足,若是每天都能这般精彩,临安内城的气氛到也能轻松活跃不少。
夜二老爷已经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二夫人萧氏也彻底傻了眼,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夜温言虽然没死成,但脑子肯定是坏了吧?
从前的夜四小姐虽然被老将军宠得飞扬跋扈,也敢当街踹人,但从没听说她能跋扈到跟皇子叫板,更何况是这六皇子。
夜温言从小就中意六皇子了,这是临安城人人皆知的事情。她见着六皇子就脸红,见着六皇子就不敢抬头,虽然平日里不饶人,甚至有几次她听说六皇子留恋烟花之地,还找上门把人家红姑娘给骂了一顿。
可夜温言不管怎么闹,从来都没闹上过肃王府来,也从来不曾当着六皇子的面,表现出半分强势之态。
所以今日这事不对劲,萧氏越看夜温言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止是脑子坏掉了,这有可能还中邪了。对,就是中邪了,不然为何她总觉得这丫头从里到外都冒着一股子邪气?
围墙砸倒一片,围观的人几乎要忍不住为她叫好喝彩。但碍于六皇子就在这儿,这声好就没敢喊出来。
六皇子权青禄也是被砸懵了,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遭遇什么,当即就冲上前去,一把将夜温言的手腕给握了住,能杀死人的恨意瞬间迸发出来——“夜温言!你找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瞅瞅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突然就笑了。只不过这个笑容阴嗖嗖的,看得让人发冷。
“别跟我动手动脚,你不过就是我的堂姐夫,还没当成。离我远点儿,再废话我就把这大锤子轮你脸上,砸到你娘都认不出你是谁!”
说完话时,也不怎么的,六皇子就觉得握在手里的手腕冰冷刺骨,好像握着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块冰柱,冷得他的手指头都僵硬了。
夜温言往前凑了半步,离得他近了些,声音也压得更低。
她说:“权青禄我告诉你,咱俩的帐还没算呢,姑奶奶今儿先算家里的帐,我们俩那笔,回头我再跟你好好清算。”说到此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请六殿下站远些,别伤着自己!”
砰!又是一锤子轮了开,临街的这一片墙哗啦一声全倒了。
权青禄在侍卫的保护下后退几步,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只满是冻疮的手,忽然就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刚刚感觉夜温言的手腕冷,那可不是幻觉。何止是冷,简直就是极地寒冰,他才抓了多一会儿,手上都生冻疮了。
“殿下,可要将夜四小姐拿下?”侍卫问道。
权青禄缓缓摇头,目光从自己冻伤的手上移开,落到了夜温言挂在腰间的那只银铃上。
他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他是皇后嫡出的皇子,是皇位最有可能的继承人,他的府墙除了父皇母后,谁人敢动?
可是夜温言今天就动了,动得他胆颤心惊。
他父皇母后是北齐的天没错,但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凌驾在天之上的人。
那是北齐帝尊,是这世间最后一位拥有灵力的尊者,是能打破天地桎梏,活了几百岁的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小到大他只与帝尊打过两回照面儿,一回是出生那日,因为是嫡子,故而帝尊给面子,看了他一眼。
一回是两年以前他父皇重病,帝尊手托银铃,将他父皇从地狱门口给拉了回来。
就是这种银铃,他记得清清楚楚,跟眼下夜温言挂在腰间的一模一样!
虽然他无论如何都不认为夜温言能跟帝尊扯上关系,这只银铃可能就是小姑娘爱美挂着玩的,就算一模一样也一定是凑巧了。
可无奈帝尊的存在对于天下人来说,震慑力实在太大了,即使只是个一模一样的玩物,他也绝对不敢冒半点风险。
于是,六皇子就在人们惊诧的目光中,眼瞅着夜温言碰完了一片围墙又去砸府门,直到把府门也给砸了个稀巴烂,方才停了下来。
干了这么一大项土木工程的小姑娘,这会儿居然面不改色气不喘,要不是手里还拎着大锤,人们几乎都要以为刚刚那番壮举不是她做的。
咣啷,大锤着地,夜温夜拖着这只大锤走向二夫人萧氏。
萧氏头皮发麻,就觉得走过来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熟悉的夜温言,而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传说厉鬼都穿红色,可不就跟夜温言现在差不多么。
这会儿天已经天黑了,八卦的人们一个个提着灯笼也要看戏。
萧氏借着烛灯再看夜温言那张脸时,就觉得这张脸在一身大红嫁衣的映衬下毫无血色,几近惨白,就像死人似的。
她额上渐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殿下,人已经疼死了,最后一块皮揭下来时才死的。”平阳面无表情地汇报。
权青允点点头,“挂到他李家门口去。”
平阳领了命,拎着人皮就走了。
李长山吓得牙齿都在打架,平阳的话已经让他产生画面感了。
那么残酷的刑法,最后一下人才死,还是疼死的,那得疼成什么样?
“李长山。”权青允居高临下,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去求夜四小姐原谅吧!夜四小姐要是原谅你,本王今日就放你一马。要是夜四小姐这口气出不了,本王就把你的皮也剥了。”
这话说出来没带有多少情绪,就是淡淡的,像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是谁也不敢真的以为这是三殿下随口一说,李长山更不敢。他太了解三殿下的性子了,越是这种听起来随意的话,就越是代表三殿下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他不敢再耽误,立即起身,冲着夜温言揖手道:“夜四小姐,虽然是那贱人惹的祸,但她毕竟曾是我的夫人,所以这件事情我难逃罪责。还望夜四小姐宽宏大量,不要再计较了!”
夜温言的眼睛眯了起来,“工部尚书,话是道歉的话,但态度却不是个道歉的态度,特别是最后一句,不要再计较了,怎么听着像是在命令我呢?你这是在跟我道歉么?”
“夜四小姐!”李长山咬咬牙,“本尚书是在道歉,你若觉得不是,那本尚书也没有办法!人也处置了,皮都剥了,你还想怎样?她到底是官眷,即使有错那也是上公堂下大狱,夜四小姐有何权力动用私刑?这里是北齐的临安内城,你莫要目无法纪!”
夜温言都懒得跟他说话,只是看了权青允一眼。权青允立即领会,大声吩咐下去:“来人,把李大人的皮也给本王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阳不在,立即有暗卫闪身出来,抓了李长山的肩膀就要往公主府里走。
公主府的侍卫们心里那个苦啊!这是把公主府当成刑场了吧?专门剥皮用的?
李长山当时就急了,大叫道:“我乃工部尚书,当朝正二品大员!谁也不得轻易拿我!三殿下!三殿下为何一再帮着夜温言?我妻也休了,贱妇的命也送上了,你们还要我怎样?夜温言,你这是藐视北齐律法,是残害朝廷命官,你是死罪!是死罪!”
权青允听得皱眉,当场就跟暗卫急了眼:“让你剥皮听到没有?还等什么呢?”
暗卫再不多留,拎着李长山就进公主府了。
人们听到公府里传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不一会儿叫声停止,暗卫抓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从里面走了出来。用时比平阳快了一半,可见这种事儿以前定是干过的,熟练。
“主子,人还有一口气,是直接杀了还是送到哪去?”
权青允看了看江逢,江逢立即道:“送到刑部大牢关着去。”
夜温言想了想,扔出一枚药丸,“让他吃了,别大刑还没等用呢人就死了,多遗憾。”
人们听得阵阵发抖,都剥皮了还不算大刑吗?难道非得把刑部那十几种酷刑都走一遍?
就听江逢再道:“夜四小姐说得对,人还不能死,刑部十八道酷刑都还没用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抚额,今儿可真是开眼了,这怎么夜四小姐的号召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权青允负手而立,望向围观众人,“你们,可是对本王的判决有意见?”
人们纷纷摇头,“没意见没意见,三殿下做得对。”
“嗯。”权青允表示很满意,“没有意见就对了,这说明你们的心还没有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若是你们心里也同李家人一样的想法,认为夜四小姐是滥用私刑,不该给她的父亲夜大将军报仇,那么本王不介意把你们的皮都给剥了,以此来告慰那些为北齐战死的勇士们。你们觉得,本王如此安排,是不是很公平?”
人们不敢接话了,只胡乱地点着头,心里就一个目标:不能被剥皮。
权青允冷哼,“行了,门口跪着的那几个都是谁家的,站出来吧!别等着本王挨个叫。”
人群里,几个人不甘不愿地站了出来,一脸沮丧。其中一人率先表态:“我也休妻。”
其它人一听说他要休妻,便觉得自己的妻也留不住了,于是也跟着说:“对,休妻,休完之后立即赶出临安内城,永不得入。只是……”有人哭丧着脸跪了下来,“只是三殿下,能不能留下我的女儿?她心肠不坏,是被她娘给教坏了,我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一听有人为女儿求情,其它几个也跪了下来,纷纷要保自己后代,更有人说:“只要殿下答应留下我的女儿,那个妻我也不休了,直接送给三殿下剥皮,我只保女儿!”
跪着的那些个妇人都吓傻了,一个个惨白着脸,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骂,更不知道是该恨夜温言还是该恨自己的丈夫。有人想斥责丈夫只知道保骨肉,不顾她死活,可再想想,女儿也是她生的,如果用她的命去换女儿的命,她也是愿意的。
于是她们一个个都不吱声,就在那跪着,怀里还抱着灵幡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些在求情的大人们见三殿下不说话,于是机灵地转向夜温言。且谁都不敢像工部尚书李长山那样托大,他们不敢起来,更不敢不诚恳,甚至就跪在地上给夜温言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求求夜四小姐手下留情,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这就到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去,认打认罚,只求四小姐能消气,留下我们的孩子。”
夜温言今日也是火攻了心,那些人对一位大将军的侮辱,直接触及了她的道德底限。她没打算放过任何人,但也没打算一口气把人全杀光。有了一个工部夫人的例子在前,她相信这些官眷再没人敢公然做出侮辱将领之事,所以这些人……
她往公主府门口瞅了去,“你们,知道错了吗?”
那些夫人小姐们纷纷回神,开始给夜温言磕头,“知道错了,我们真知道错了。我们是被蒙了心智,我们是被鬼缠身了。总之就是错了,请夜四小姐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可以赔偿!对,赔偿,要多少给多少,只要我们能拿得出的,愿意全都赔偿给夜四小姐。只求夜四小姐饶我们一命,饶我们的孩子一命。”
“我们也去跪,我们给一品将军府磕头,去夜家祖坟也行,直接给大将军磕头。”
“以后每年两位将军祭日,我们都会上香烧纸,我们对两位将军一定比对自己家祖宗都好。只求夜四小姐能消了今日的气,您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生死关头,她们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的了。只要命能保住,就是让她们一辈子都听夜温言的话她们也干。
多少年了,打从记事起就没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说剥皮就剥皮,夜四小姐这魔女的称号真不是吹出来的啊!还有三殿下也向着她,工部尚书两口子都搭进去了,这样的人她们拿什么跟人家硬磕?就算磕到头破血流也磕不赢啊!
人们呜呜地哭,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夜温言捏捏额头,“行了别哭了!都给我到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去!等这场寿宴办完了,我回府了,你们再回自己家。记着,三日之内写万字的告罪书贴在自己家门口,到时我会派人去看,谁写得不工整,或是找人代写,或是字数不够,又或是态度不够诚恳,今日的账我就还去找你们算,而且还得找你们全家算。听清楚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清楚了!”这一声回答,比私塾里读书的孩子答得还整齐。
捡回一条命的女人们纷纷起身,拉着自己家孩子和丈夫滚去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了。
“行了!”夜温言拍拍手,“也别都在外头站着了,公主府的宴席想必已经摆好,咱们赶紧进去吧!大家都是随了礼的,饭不能不吃。”
说完,她拉着江婉婷和池飞飞,率先走了进去。
权青允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江逢和池弘方。
人们眼瞅着这些人都走了进去,便也不得不跟着。纵是他们再有想回家的心,这会儿也不敢忤逆夜温言。夜四小姐都说让他们进去了,他们要是再走,那不是打夜四小姐脸么,夜四小姐能高兴么?一不高兴再剥皮可怎么办?
剥皮一事,自此在这些亲眼目睹过的人的心里,留下了一生都抹不掉的阴影。
直到走进宴厅,依次落座,人们以为府门口辱骂夜大将军的事就算揭过去了,谁成想夜温言刚坐下,就低声吩咐计蓉:“你出去一趟,告诉丧乐队别停,给我吹唱三天。再把门口那个稻草人重新整理整理,穿套像样的衣裳,再在身前身后都写上以前那位秋胡国君的名字,然后也送到咱们家门口跪着去。”
妈的,权千罗你羞辱我爹,我还能让你消停了?做什么美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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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蓉乐呵呵地去办差了,这一幕被权青允瞧见,虽然坐在对面听不到夜温言跟计蓉说了什么,但他只看计蓉笑的那个样就知道,夜温言准没干好事。
再瞅瞅那个高高坐在上首位的他的皇姐,这会儿已经换了身衣裳,胳膊上能看出包扎的痕迹,听说是被夜温言给打的。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多少年了,这位皇姐打从嫁到秋胡之后就对北齐恨之入骨,什么给他们带秋胡的好东西,那哪是心疼弟弟,分明就是有意拉拢,想让他们为她提供北齐这边的信息。
秋胡国君攻打北齐,有一多半都是这位皇姐撺掇的,是她想借秋胡之手去报自己的私仇。
可惜,小小秋胡怎么能是北齐的对手,北齐甚至都没出动夜振威,一个夜景归就把他们给收拾在了家门口,还直接把国君给斩了首。
想来那国君对自己的妻子也是真爱,都那样了,临死还跟夜景归说不要杀他的妻子。
自此皇姐回国,不敢明目张胆的恨北齐,恨父皇,就把这恨转嫁到了夜景归头上。
而夜家明显也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更知道皇上心里头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于是默默地背起了这个锅,一背就是好多年。这期间面对长公主一切挑衅和诅咒,都不回应,也不理会。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夜温言长大了,这个锅人家就不打算继续背了。
江婉婷池飞飞坐到了夜温言这一桌,两家的夫人也跟着坐了过来,生生挤走了夜无双。
夜无双没办法,只好在边上那桌寻了个位置坐下,面对一桌陌生的夫人小姐,她也是尴尬得不行。特别是有人问起她是谁家小姐,她说是夜家二老爷的嫡女时,人们都露出一种“原来是你”的表情,甚至还有人不客气地说:“就是那位被革了官职的夜二老爷?”
“哎呀,那官职革不革也没有什么不同,一个没打过仗的将军而已,手底下也没几个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有个人拉了夜无双一把,“听说你是夜二老爷当年养在外头的外室所生,跟以前那位夜三小姐同岁,是吧?当年萧家强势,狠压着夜家二房,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生出个你来,你爹心可真大。你娘是不是长得很美?不然夜二老爷怎么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养着她。”
“肯定美啊,你看这位小姐不也挺好看的么。唉可惜了,再怎么好看也跟夜四小姐差了一筹,夜四小姐那张脸怕是近百年都没有人能美得过了。”
夜无双听着这一句一句的话,气得直迷糊,眼前一阵阵地黑。但她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的优雅端庄,还面带微笑地跟那些人说:“长辈的事,我们不好评说的。”
“切。”有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不好评说的,这两天都传开了,临安城里谁不知道啊!还听说你们娘俩命格不太好,才一回府就给夜家招了灾,让六殿下带着人把你们二房全都给抄了,对吧?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旁边人说:“还用问她吗?这事儿肯定是有的,我都看见肃王府的人在街上摆摊。哎对了,这位夜家新小姐,你之前是跟长公主认识的吗?不然为何你昨日才认祖归宗,今日就到这来参加长公主的寿宴?长公主是何时给你下的帖子?昨天?”
夜无双有心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无奈那些小姑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不放过她,拉着她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无奈,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我是跟着我家四妹妹来的。”
“跟四妹妹来的?”人们听明白了,“合着你没有请帖啊!你是一蹭席的?”
一句蹭席,一桌子的人都向夜无双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但夜无双却已经不在意这些,多年隐忍身份的生活,让她早就习惯了冷言冷语,也习惯了不被人尊重。虽然心里依然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可当她遇到这样的事时、在她要发怒之前,还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这没什么,就当做还是从前便好。
于是她笑了,冲着那些夫人小姐们微微点头,“是。我在外多年,没见过世面,更没见过大人物,没出席过正经的宴会。所以这次厚着脸皮跟四妹妹过来,就为了长长见识,各位夫人小姐就莫要调笑我了。”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些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是夜家的女儿,谁知道跟夜温言关系是好是坏。万一关系好,她们一再刁难,岂不是又要惹了夜温言不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人们保持着不挤兑也不结交的心态,默默地观察着夜温言对夜无双的态度。
可实际上夜温言对夜无双没什么态度,她甚至都没工夫搭理夜无双,两只胳膊被江婉婷和池飞飞一人抱了一只,来来回回地拉扯。
江婉婷说:“温言,我们这回可是豁出去得罪长公主,也要替你说话,你可一定得保着我们。别的不怕,就怕皇上万一跟他皇姐是一条心,那可就全完了。”
池飞飞也说:“皇上是先帝最小的孩子,虽说没赶上长公主没出嫁的时候,但长公主回来之后可一直对这个幼弟很好,幼弟挨六殿下的欺负,都是长公主帮着出头。长公主气势足,连当年的李皇后都要惧她三分,有好几次都是她从六殿下手里把现在的皇上给抢过来的。”
一说起以前的事,江婉婷也郁闷,“温言,按说那些事你也知道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长公主跟现在的皇上关系挺好的?所以我就担心啊,万一皇上这把向着长公主了,那咱们怎么办?虽说咱们三家,再加上三殿下一起顶着,法不责众,皇上也不能太过分。可这也架不住以后隔三差五的给小鞋穿啊!咱们还是得做点儿准备。”
几人正说着,这时,就听长公主府的奴才高声唱喝:“四殿下到!六殿下到!”
人们齐齐转头去看,但见门外进来两个人,一白一蓝,一个仙人之姿,一个温文尔雅。
江婉婷小声嘀咕了句:“怎么就来了这么两位皇子?其它的呢?”
夜温言也犯了合计,确实平日里很少见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只在除夕宫宴时远远见着一回,之后这几个月倒是没有任何交集。那几位过得也确实低调,临安城里几乎就没有太多关于他们的传说。也不知道是真的低调,还是刻意封锁了关于自己的言论。
至于另外几位,她想来想去,其实也不是说他们不低调,而是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跟她有些关系,所以避免不了接触,自然就渐渐熟悉起来。
“温言。”池飞飞说,“咱们都知道,其实四殿下和三殿下跟长公主不亲的,他俩之所以能到场,我怎么总觉着是因为你呢?至于六殿下……嗯,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有可能是砸场子,毕竟两人这些年从来就没对付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没吱声,她能确定三殿下应该是为了她来的,六殿下应该也是,但四殿下干什么来了她还不能肯定。两人关系不太好,虽说他答应帮她开展首饰业务,曾经跌到冰点的关系也不至于缓和得那么快。
思绪间,两位殿下已经向长公主行了礼,贺了生辰安,但却没有送礼这个环节。
夜温言就想,可能是在外头送完了吧!毕竟她看到有这么个流程,就是大家都把自己带来的礼物交给公主府管事的下人,然后由下人登记好都是谁送的,是什么东西,再放人进来。
她反正是没送礼,江池两家也没送,但其它人还是送了的。
所以这两位殿下应该也是在外头送完了,那既然这样,接下来就应该落座看歌舞吃好吃的了。她瞅瞅桌上已经开始往上摆的菜肴,看起来还不错,她有点饿了。
结果正当她准备把胳膊从江婉婷和池飞飞怀里抽出来,拿起筷子开吃时,就听四殿下开口说:“原本为皇姐准备了丰厚的贺礼,贺皇姐生辰。可在府门前听说皇姐折辱夜大将军一事,我便觉得这份贺礼不应该再送,便放在宫车里,让家奴又带回去了。”
六殿下也说:“本王的贺礼也由家奴带回,重入肃王府库房,请皇姐见谅。皇族事小,国家事大,军威更是至高无上。在此事面前,本王无法与皇姐站在一起。”
他说完自己的事,又说起另一件事:“还有皇上的贺礼,哦,皇上没有贺礼!适才在府门口我看到了太监总管吴否,他请本王给皇姐带个话,说皇上听说了皇姐折辱夜大将军一事,十分气愤,今年的贺礼就不送了,以后的贺礼也不送了。但这些礼也省不下,就都送到夜家,给夜大夫人,算是替皇姐赔罪,也是对夜家的补偿。
皇上还说了,对夜四小姐以灵幡抽打皇姐一事,不予追究,因为皇姐该打。对于夜四小姐撕了工部夫人脸皮一事,也不予追究,因为该撕。但是皇姐,您辱夜大将军的罪,却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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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话一出,全场人都向着长公主看了去。
府门口被夜温言和三殿下打脸,进了宴厅又被四殿下和六殿下还有皇上联手打脸,长公主这脸还不得被打肿了啊!
对了,还有三殿下,好像也没带礼物。合着这三位是来白吃白喝的?
不少人开始为自己已经送完了礼而后悔、懊恼,早知道大家都是这个立场,她们也不应该送的。容易被夜温言记恨上不说,这么一折腾,长公主不就等于失势了吗?一个失了势、不遭家人待见的长公主,她们为什么还要巴结?
有心眼特别小的人坐不住了,起身就走出宴厅,打算跟公主府的人理论一番,把自己送的礼给要回来。但多数人还是坐着没动,等着再看看后续情势的。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长公主只是今日这一番没能压过夜温言,却不至于彻底就失了势。到底她身上流着的还是权家的血,谁能保证皇族中的兄弟姐妹不会心疼她?
所以这事儿还是得再看看,何况那夜温言就值得亲近吗?简直是笑话!
夜四小姐在临安城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让她们的丈夫、心上人们惦记了那么多年,她们一个个心里可全都在盼着夜温言倒霉。去年腊月初二那天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节日,要是那样的节日能再多来几回,真把夜温言给弄死就更好了。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更多的人还是倾向于长公主的,毕竟长公主对她们只有帮助,没有威胁。一年送一次礼也没什么,家大业大的,谁还怕送礼了。
上首位,长公主听着六殿下的话,起初是愤怒,渐渐就听笑了。
“好个青城,做了皇帝果然就和从前不一样。本宫还记得刚回来的那一年,他还是个小哑巴,扯着本宫的裙子不让走,让本宫陪他玩一会儿。他那时候没有人陪,父皇也不去看他,除了他母妃以外,他甚少能见到皇族中的亲人。本宫可怜他,便常去看他,给他带他爱吃的东西,甚至还骂过欺负他的你。怎么,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本宫这个皇姐了?”
她看向权青隐,也觉得这个六皇弟跟以前有很大不同,整个人从眼神到气场全都变了。可是再变也还是那个人,她从未想过这根本就不是从前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冷笑道:“以前你叫他哑巴,现在却替他说话了?权青禄,你那母后答应么?”
下方站着的六殿下也笑了笑,“皇姐多虑了,不管我替谁说话,也不管我母后如何想法,这都与皇姐无关。何况我只是传达,下决定的并不是我。”
“你的所为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权千罗抓起一只茶盏就摔了下去,权青隐躲了。她气得大吼,“你们权家不要欺人太甚!”
六殿下立即回道:“皇姐不要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彻底的生分了,以后可就更不好相处。一旦你没有了权家的庇佑,这座公主府也就不再属于你,希望皇姐能明白。”
“滚出去!”权千罗盛怒,指指权青隐,再指指夜温言,“都给本宫滚出去!”
夜温言不滚:“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人来了就没想过要提前走,怎么也得把这场寿宴给吃完了,要不礼不是白送了么。”
“你送什么礼了?你哪有给本宫送礼!”
“丧礼啊!”夜温言一拍桌子,“怎么着,礼收完了转头就不承认了?这脸翻的也太快了吧!那些个白布白幡儿的,哪一个不是我带来的?还有那些钱,成千上万啊!你都还我?”
权千罗气得直翻白眼,纸钱也算钱吗?
眼瞅着长公主被夜温言给挤兑得都不知道该再说什么话,权青隐满意又放心地走向三殿下坐着的那一桌,长袍一撩,坐了下来,甚至还冲着三殿下点了点头。
四殿下却独自走到一张空桌坐了下去,没有挨着那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时间,大殿上都没有人敢再说话,人们指望三位殿下能有人打开话题,可三位殿下只管自顾自地喝酒,别的根本就不考虑。
人们又指望夜温言能说点儿什么,哪怕继续吵架也好,总比这么干坐着强。
可再看夜温言,好么,人家都吃上了。
夜四小姐都吃上了,那她们还等什么呢?跟着一块儿吃吧!
于是在场宴客都默默地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碟,开始认认真真地吃席。
可能是吃得太认真了,心思都用到菜上了,夜温言还点评了一下:“这道盐酥鸭做得有点咸了,记得告诉厨子下次少放些盐,总不能人家叫盐酥鸭他就把盐当主料。还有这个汤,太稠了,非但不解渴,还有点儿管饱。都让汤顶饱了还怎么吃菜?菜多贵啊!”
对面,四殿下嵌嵌唇角,似乎笑了一下,把女宾席这边的姑娘们迷得是七荤八素的。
可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人家是因为夜温言才笑,又反应过来六殿下似乎也是在为夜温言撑腰,三殿下更是亲力亲为连剥两张人皮给夜温言出气,这么一想她们就又集体郁闷了。
夜温言凭什么?这三位殿下抽的是什么风?三殿下不是烦死了夜家人吗?四殿下听说也跟夜温言闹翻了!还有六殿下,他跟夜温言直接就是死敌啊!这怎么死敌变帮凶了?
今儿这一出一出,整得人们晕头转向的,到现在也没捋明白到底谁跟谁是一伙。正绞尽脑汁想呢,就听到四殿下突然说了句:“师妹,擦嘴。”
夜温言立即领会,抓起桌边摆着的帕子就抹了一把嘴上的油,然后继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过了一会儿就又见三殿下跟身边的随从说了些什么,然后那随从就端着一盘子菜往夜温言那边走,同时,三殿下道:“四妹妹,这个好吃,你的席面上没有。”
夜温言腾出空来冲着他拱了拱手,“多谢。”
再后来,六殿下看不下去了,开口说了句:“言儿,你吃慢一些,没有人同你抢。”
参宴宾客集体崩溃!
这也太要命了,夜温言这是要上天啊!
三位殿下吃错药了吗?凭什么集体捧着夜温言?商量好的还是不谋而合?他们跟夜温言到底什么关系?三殿下这是跟夜家人讲和了?还有四殿下那声师妹,这是要拉近距离啊!六殿下忘了夜温言砸肃王府的事了?早知道今日你对夜温言会是这个态度,当初直接娶进门去多好,这么折腾图什么?
还有人小声说:“今日这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你们想想往年长公主的寿宴,是不是所有在京的殿下们都会来祝贺?可为何今年就只来了三位?还都是替夜四小姐说话的?”
“其它殿下没在家?”
“怎么可能!我今儿白天还在街上看到大殿下带着小世子买东西。小世子看上了一块古玉,大殿下跟店主讲价,店主说什么也没卖给他,小世子为此还哭闹了一场。”
“我也瞧见二殿下了,就在荣王府门口,亲眼看到他走进去的。”
“那意思就是说,所有殿下都在京,可就是没来给皇姐贺寿?这里边儿肯定有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说了句明白话:“能有什么事啊?还不就是那稻草人的事!那些殿下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虽然夜家将军不在了,但军威还在,军中旧部也还在。以前长公主在自己府里折腾也就罢了,毕竟关起门来的事,谁也不想过多追究。可今儿她可是明日张胆在府门口就羞辱起夜大将军,你说殿下们看到了,管是不管?”
“管也不对不管也不对。管了就是得罪皇姐,不管就是得罪三军将士,所以干脆不来了。至于这三位,这不是来了,也管了么。这是宁愿得罪皇姐了,也不想得罪夜家啊!”
“懂了!其实他们也不是在为夜四小姐撑腰,他们只是站了夜大将军,是做给军中将士看的。如此看来,虽然皇位已经有主,这三位也还是没把心思全放下啊!”
人们一通分析,自认为把这些个王爷殿下的心理活动,给分析得明明白白的。
四殿下权青画偶尔抬抬眼,看向对面说话的人,读唇读出一些讯息来,却也只是轻哼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权千罗觉得自己太悲哀了,这么多弟弟,明明都跟她一样是姓权的,可为何当她跟夜温言发生冲突时,全部都倒向了夜温言那一边?
又为何他们只是今日才倒,夜景归去世她放喜袍时都没有人管呢,这怎么突然一下就要管这档子闲事?夜家两位将军都不在了,后继也无人再入军营,明明已经开始衰败,可为何她竟在夜温言身上看到蒸蒸日上之势?难不成夜家的崛起还要靠着这个小姑娘?
她觉得这场寿宴办得太没意思了,歌舞还没上呢,人们只管默默的低头吃菜,甚至都没有人上前来跟她说一句祝贺生辰的话。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来了?这样的寿宴还不如不办!
她面色愈发的阴沉,正想说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宴不办了。
却见夜温言从一盘子肉菜中抬起头来,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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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长公主是想结束寿宴吗?”夜温言笑嘻嘻地说,“那可得想好哦!这种做法既失风度又失气度,许多许多年以后依然会被人记得的,还会被人当成个大笑话说起。到时候人们笑的可不是北齐的长公主,而是秋胡国的王后。说秋胡国王后肚量极小,脸还酸,一场寿宴说办就办说停就停,反复无常,简直丢了秋胡的脸。”
她吃饱了,擦擦嘴擦擦手,“行了,好好办宴吧!该跳舞跳舞,该奏乐奏乐,别整的安安静静像在跟遗体告别似的。你再不给我们看正经歌舞,我就得把我的丧乐队叫进来演了。还有啊,友情提醒,长公主要是再没完没了生闷气,我就该怀疑另一个事儿了。”
权千罗快要气死了,想不管不顾把人都赶走,又在意将来人们提起这个事儿,真的会说秋胡王后无能。她可以不在意北齐,但不能不在意秋胡。北齐人抛弃了她,秋胡人给了她一个家,从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忘掉北齐,从此要做一个秋胡人。
所以她忍了,可忍了不代表什么都不问,夜温言刚刚的话让她不解——“什么事?”
夜温言笑笑,“你说能有什么事?前夫和前前夫呗!你对前前夫念念不忘,那你前夫得是啥心情啊!你回到北齐之后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可这么多年来,你依然揪着夜家不放,依然时刻都想着为你前前夫报仇,所以我就得怀疑啊,你前夫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你这种行为气死的,还是被你用了什么手段给害死的?这事儿可得好好查一查,人都是父母养的,怎么也得给人家父母一个交待,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转看一众宾客,宾客们下意识地跟着点头:“对对,是这个理。”
临安府尹池弘方立即起身,“四小姐请放心,这事儿本府明日就办。”
权千罗深吸一口气,尽了最大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再因为这个事跟夜温言发火。越发火就越代表她心虚,而且对于那个人的死,她也实在是不想再提。
公主府的下人去吩咐歌舞了,很快就有舞姬上场,奏乐开始,寿宴终于有了寿宴的样子。
夜温言笑笑,也没再多说话,喝茶看舞,时不时跟江婉婷和池飞飞说上几句。
邻桌的夜无双没怎么吃,除了想要时刻保持优雅外,她也实在是心里有事,吃不下。
今日来这儿的目的就是疏远夜温言,让长公主看出来她跟夜温言不是一路的,并借以此接近长公主,获得自己在临安内城第一位盟友,也是第一座靠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眼下看来,靠山有点儿靠不住啊!
场上舞蹈结束一场又来一场,前一场是柔美温情的,这一场是刚烈激荡的。
舞姬们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扇子彩绸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柄柄木剑。奏乐的乐师中也加入了战鼓手,砰砰砰,一下一下,仿佛沙场点兵,百万将士征战四方,敲得人心沸腾。
三殿下权青允将酒盏放下,一只手轻轻地往心口处按了按,眉心微微皱起。
权青隐见了就问了句:“三哥这是怎么了?”
权青允看了他一眼,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心愈发的慌,右边眼皮子也一直跳。
以前听谁说过来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对,夜飞舟说的。那孩子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这些个民间传说,一套一套的,但凡有个大事小情,他都能说那么几句。
权青允想到这里就笑了一下,笑过之后却又开始心慌。
他这跳的是右眼皮子,这不就是跳灾么,可最近哪来的什么灾?
城外二十里,落云村,血流成河。
只有不到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子,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被屠得只剩下两户。
一伙黑衣人提着血淋淋的剑,一步一步往最里面那两户人家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两户人家紧闭门窗躲了起来,床下,米缸里,总之一切能躲人的地方都被利用上了。
其中一户人家有个四岁多点的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家里大人怕这哭声把杀手引来,并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就紧紧捂住孩子的嘴。直到孩子再也不哭了才松一口气,可再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才发现孩子竟被自己捂得断了气。
捂死孩子的就是那孩子的娘,这一刺激她一下就疯了,凄厉地一声大喊,抱着孩子就从柜子里冲了出来。她往外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孩子的名字。
杀手们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手起剑落,直接划开了女人的喉咙。
女人死了,孩子掉到了地上,其实孩子本来就没死透,那女人太着急了,受了惊吓,这才疯了的。这会儿折腾一阵子,又摔了一下,孩子猛地咳嗽了一声,竟然缓了过来。
杀手一看孩子是活的,想都没想,举剑就要刺。眼瞅着剑尖儿就要捅上小女孩的眉心了,
这时,就听身后有利器破空而来,呼啸而过,空气都跟着颤抖。
准备杀人的那位下意识地就往后看,身子也躲了一下。可惜利器来得太快了,纵是他已经很努力去躲,依然没能躲得过。那利器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跟着他一起移动,最终划过他的咽喉,就像他划开那个女孩的娘亲一样,血呈扇形喷涌而出,人不过瞬息就已经死亡。
临死前,那人看清楚了杀死自己的东西。所谓利器,其实不过就是地上捡起来的一块儿石头,这样的石头这村子地上到处都是。可惜他一代绝境高手,最后竟是这么个死法。
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其余同伴皆惊讶回头看去。
这伙黑衣人一共二十个,个个是绝境高手,其中还有两个身手在绝境之上。
摄政王权计培养多年的王牌,此番全部派出,不但要将目标人物带回摄政王府,还要一举屠了一整个村子,让这个村子看上去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日子选在了长公主寿宴这一天,大胆又周密的部署,在他们看来万无一失。
即使这村子里也有隐藏的高手,甚至还有一位绝境。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们有绝境十八人,绝境以上两人,碰上对方就是灭绝性的压制。
他们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还会很快就完成任务回去向主子复命。却没想到杀到最后关头,只剩下最后两家了,却遭遇到这么重大的失误。
没错,他们管这个叫失误,即使死的是绝境高手,他们也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没想到后面还有对方的战斗力活着,这才没挡住偷袭。
于是所有人反扑回来,冲着那个“偷袭”者一涌而上。
十九名高手对一人,那不就是碾压吗?所以谁都没有太在意,力气也没有使到十成。
在他们看来,杀了那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一人一剑就能把人削成骨头架子。
结果,一人一剑谁也没伤着对方,却被对方长剑一挥,其中六人直接就见了血。
“呀!”杀手一怔,知道遇着了狠角色,再仔细去看那一身暗红长衫映衬出来的脸,有人下意识地就开口叫了一声:“夜飞舟?你是夜飞舟?”
此言一出,再没人敢大意,夜飞舟的名号不只在临安内城各大官邸人尽皆知,在江湖上也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曾经有人把当今天下所有高手做过排名,夜飞舟即使排不到第一,也绝对是能排进前三的人物。甚至有人说,如果夜飞舟能再闭关个一年两年,天下第一的称号非他莫属。到那时只要他想,一统武林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谁都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夜飞舟,十九人中有十八人心里凉了半截,因为他们明白,对上夜飞舟,即使己方人多,也是没有多大用的。夜飞舟杀他们就跟切菜差不多,即使费点力气,也费不了多少力气,不过就是一柱香跟两柱香的区别。
但好在他们中间也有绝境高手,其中一人更是早几年就已经无人能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剩下没凉的半截心就寄托在那一人身上,他们指望那人能够以一己之力与夜飞舟对抗,他们可以助阵打下手,但不要作为主力。
可惜,那人动都没动,只远远站着,同时也向他们发出号令:“全力围剿!”
心瞬间全凉了,可也没有别的办法,那人是他们的首领,他们必须听话。
十八人齐上阵,拼着全部本事对夜飞舟实施剿杀。
十七绝,一个绝境之上,即使是夜飞舟,对付起来也要要耗费至少五成体力的。
那个没有动手的人就远远看着,看着夜飞舟的一招一式,同时还对自己人做出指点。招式阵法齐出,生生耗着夜飞舟多打了一百个回合。
夜飞舟心里明白,这是想耗他的体力,用这些人命生生拖着他,把他拖累了,身法拖慢了,那个人才会上阵,再与他对战。
但他也没有办法,对方人多,他除了一个一个杀过去,还能如何?
终于,十八位高手全都杀光了。夜飞舟深吸一口气,望向那个已经走上前来的最后一人。
他已经把人认了出来,是江湖第一高手,排名在他之上的: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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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只知道夜飞舟背后站着的是三殿下,但他们两个之间更多的传说,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但摄政王培养秦唐,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自己杀人。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层关系,包括夜飞舟也不知道,三殿下也不知道。直到这一刻,夜飞舟看到秦唐站到自己面前,他才明白,原来皇家每一个人都不是白给的,每一位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早早地埋好了自己的保命符。
可是江湖中,绝境高手又能有多少呢?一二三等高手无数,精卫无数,绝境虽然也不少,但算起来最多也就一百人吧?或者这些年又有新人成长起来,能再多几十个?
学艺时就曾听师父说起过,混迹江湖的人,多数有名有号,什么剑圣、刀王、妙手书生、鬼见愁之类的。飞檐走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杀人于无形的存在。他们每年还会设擂台选武林盟主,分各帮各派,时不时还要起冲突,严重的会发生灭门惨案。
但这些听起来吓人,实际上,江湖上的那些人不过都是二流高手罢了,最多达到精境,盟主也不过就是进入半绝。整个江湖,一个绝境高手都没有。
不是绝境不入江湖,而是所有绝境的高手都不是自由身。江湖中从来没有过单纯靠自己就进入绝境的武者,所有进入绝境之人,全部都是京中有大背景的人物千挑万选送去培养的。
包括夜飞舟,如果没有三殿下的帮助,想要达成如今的程度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除了天赋,绝境武者还要靠药材堆积,从习武那一日起,内服外泡改变体质,所需药材极其珍贵,不但搜集寻找起来麻烦,而且价钱昂贵,即使大富贵的人家也耗费不起。
毕竟不是用了就能成绝境,还是要靠运气,和被挑选者的天姿及努力。
非得是有权又有钱者,才能成此事,而这一部分人基本都集中在临安内城,偶有少数在外,也是封疆大吏,再不就是四殿下那样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年,三殿下身边死死伤伤,绝境不是没有过,却在多年的损耗中只剩下一个了。现在的仁王府用的全部都是精境暗卫,唯一的一个绝境暗卫被留在了落云村。
而之所以没有更多的绝境再继续出现在三殿下身边,那是因为三殿下把全部的精力全都用在他夜飞舟身上了。
夜飞舟曾经猜过秦唐是谁的手下,曾想过最大可能是先帝,却没想到竟是摄政王。
没错,夜飞舟知道出现在落云村的这些人是摄政王权计的手下。这个消息是夜红妆告诉他的,这便是当初他为夜红妆传话给萧书白时,用来交换的条件。
而这个落云村看起来是个平静的小村落,实际上却是三殿下这些年偷偷养在外面的一伙线人。他们以村民的身份生活着,时而进山,时而外出买卖,往来于临安四周各个城池,将各种各样的消息进行收集传递。
如此,快二十年了。
没有人注意过这么个小山村是何时开始有的,它就是从一两户人家,发展到现在二十多户,一点一点,慢慢地、循规蹈矩地成长。
而之所以从未被人注意到,那是因为这里的人们是真正在生活,就像普通人一样,会在挑山货去卖的路上认识女子,会经人介绍在隔壁村子挑选夫君。这二十年间,有人被娶进来,有人被嫁出去。有孩子出生,也有老人过世。有人至今不知这个村子里的人与平常人有何不同,也有人知晓了这个秘密,然后默默地加入这个秘密之中。
他早知道有这么个村子,但却是在今天才从夜红妆口中得知,有一个重要的人,被三殿下藏在这里,藏了许多年。可是到今天,再藏不住了。
夜飞舟深吸一口气,可惜,这个消息是他今日才知道的。趁着长公主寿宴,六殿下出府,他才溜进肃王府见到了夜红妆。
夜红妆早知今日摄政王要动手,却一直不肯说,只说做为替她传消息的报酬,她会向他传递有关摄政王和六殿下要对付三殿下的秘密。今日他去问,却听到夜红妆报复性地同他说:“摄政王今天就要动手了,去一个叫落云村的地方,抢回四殿下的母妃。你已经没有时间了,就算现在赶过去,看到的也只能是一地尸体,和一间再也没有人的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用最快的速度往这里赶,的确是一地尸体,但还好,人还在。
“秦唐,收手吧!”他看向前方站着的那个人,一脸冷漠。“我在,人你带不走。”
秦唐仿佛在听一句玩笑话,“夜飞舟,刚刚一场打斗已经耗了你三成内力,你只凭剩下的七成,以为你打得过我?今日我既来了,人就必须带走,这是我的任务,你该懂的。”
夜飞舟点头,“但是不让你把人带走,也是我的任务,你也该懂。所以即使我内力已然不足,这一仗依然要打。即使我死,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他将手中长剑又握了握,做好应战准备。
秦唐却气他固执,“你这算什么任务?夜飞舟,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就算完不成任务,你的三殿下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我不同,我要是完不成任务,对于我的主子来说,就是他白栽培了我,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废物,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我,杀掉我。所以你为何要与我战呢?咱们武功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各自保命不好吗?夜飞舟,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你我总有再见面的一天,不如留个人情给我,等我下次相还?”
夜飞舟摇头,“不行,他要保的人,谁也不可以带走。”
“你图什么?”秦唐简直想不明白,“你不是谁的暗卫,三殿下也不是你的主子,你何苦为了这事儿送命?你就好好的当你的夜家二少爷不好吗?你有家,还有个什么事都由着你的三殿下,你的命已经比我们好太多了,为何还要掺和这些事情?”
夜飞舟不说话,目光向下垂着,薄唇轻抿,秦唐怎么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夜飞舟你说话!”秦唐很生气,“我知道三殿下扣着那位娘娘,目的就是扣着一个人质,将来以此要挟和压制四殿下。我们把人带走,目的也是压制四殿下。既然目的是一样的,那在三殿下手中和在我们手中又有何不同?你真的不想做个顺水人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终于又有了反应,他说:“不行。那位娘娘不在三殿下手中也就罢了,既然在他手中,我就不能让任何人把她带走。否则这事儿将来跟四殿下没法交待,兴许还会引发一场你死我活的明斗。我既不能看着三殿下死,也不能让四殿下死,我两头为难,我的妹妹处境也会很尴尬。所以秦唐,今日你我一战,要么你死,要么我们一起死,这事儿没得商量!”
他将长剑举起来,对向秦唐,突然之间人从原地消失,下一瞬已至秦唐面前。
长剑对着眉心,本该一击即中,可惜对方是秦唐,他已经出其不意,却还是让对方躲了。
这是夜飞舟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艰难的一战,甚至比上次他去偷那三封信还要难。
那三封信被绝境守着,他境界在绝之上,即使人多,他还是能凭一己之力将人全部杀光,再撑着重伤活着回到仁王府。
可是今日不同,虽只有秦唐一个,却是比几十名绝境一起打过来还要麻烦。
当然,夜飞舟难,秦唐也难。
都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有他在,夜飞舟也只能屈居第二。
可那只是传说,事实上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身手跟夜飞舟是不相上下的。
夜飞舟年轻,没有他习武时日长,可天赋太好了,一年顶他两年。再加上三殿下对夜飞舟下的本钱,远胜于摄政王对他下的本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殿下那是豁出一切去培养夜飞舟,且不计回报,不管要多少银子都舍得往夜飞舟身上砸,且只往夜飞舟身上砸。
但摄政王除了他之外,却还要培养很多人。他只不过是在那些人中脱颖而出,才有了今日地位。所以他从小用的药就不如夜飞舟好,看起来健硕的体魄,其实远远不如瘦得跟个麻杆似的夜飞舟。他只是年岁大夜飞舟十多岁,习武年头多,这才稍稍压了夜飞舟一头。
所以这一仗秦唐也拼了全力,一身本事尽出,不计任何后果地进行攻击和防守,招招都是杀招,每动一下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夜飞舟死。
那个缓过来的女孩就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也顾不上哭了,只有一脸的惊讶和恐惧。
彼时,长公主府的宴厅里,木剑舞也正舞到最精彩的段落。
有两名舞姬开始斗剑,一来一回,跟着奏乐和鼓声由慢至快,最后竟快得看不清身影。
夜无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舞步,眼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她是养在外面的孩子,能学出一手分茶手艺已经很不错了,实在没有条件再去练习如此精妙的舞蹈。父亲也为她请过舞蹈师父,可惜教些简单的花哨的可以,要教到这种程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直勾勾看着场上舞蹈,这时,就听耳边有一个声音传了来:“是无双妹妹吧?你喜欢这样的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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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无双面上有一瞬惊讶,但也马上平复下去,然后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个跟她年岁差不多的漂亮姑娘就站在身后,正冲着她笑着。
她不太认得内城这些个大小姐,只知今日能到这儿参宴的,哪一个也不是等闲身份,她即使不立即与哪一个走得太近,也不能太冷漠,至少得混了脸熟再说。
何况同桌的这些个夫人小姐们对她的态度都不是很友好,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亲亲切切叫她妹妹的,岂有不攀谈之理?
于是夜无双赶紧起身,冲着那位姑娘行了个礼,“不知是哪家姐姐,夜无双有礼了。”
来人笑笑,热络地拉着夜无双的手,一起坐了下来,这才道:“我是李家的女儿,我叫李嫣然。听闻妹妹跟夜家的红妆小姐是同年生的,那我虚长你一岁,便托大做个姐姐了。”
夜无双微怔,李家?刚刚在府门口被剥了皮的工部尚书也姓李,莫不是一家?
李嫣然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赶紧就道:“不是那个李家。天下姓李的多的是,总不能都是本家。我这个李家跟工部尚书府是不一样的,我们李家是太后娘娘的母族,当今西宫李太后是我的亲姑母。”她笑着跟夜无双说话,面容姣好,看起来落落大方。
只是谁都没有留意到李嫣然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与不屑,还暗含着隐隐的憎恨。
虽与夜无双无仇无怨,虽然也知夜家二房跟夜温言是对立的,虽然她现在想要借夜无双之手生事端。可夜无双比她长得漂亮,这就是原罪。比她美的人都该死!
李嫣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内心的情绪,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的。她跟夜无双说:“无双妹妹长得可真美,如果也能跳这样的舞蹈,那可就是无人能敌的第一美人了。”
夜无双被她说得脸颊微红,心里反复思量李嫣然的身份。来之前父亲曾说过,夜家二房是跟李太后站在一起的,虽然六殿下和夜红妆的事闹得不太愉快,但那都是夜温言搞的鬼,不怪六殿下,更怪不着李太后。李太后是他们最大的靠山,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
既然这位是李太后的亲侄女,那想必也算是自己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夜无双笑笑,摇摇头道:“姐姐说笑了,临安第一美人是我家四妹妹,以我的容貌,即使会跳好看的舞蹈,也称不上美人的。”说完,又扭头去看场上剑舞,想了想说,“刚刚在府门口,我瞧见四妹妹抽打长公主时,似乎也是有功夫在身的,想来舞剑肯定也在行。真好,要是这样的舞蹈由四妹妹来跳,一定比这些舞姬要美得多。”
这话听起来像是随口说的,也有点像是在称赞夜温言长得好看。可李嫣然却笑了,暗道这夜无双果然是个聪明人,也果真与夜温言不是一路的。用夜四小姐去比舞姬,仅这一番话,就是把夜四小姐往脚底下踩了。
偏偏有人不是很聪明,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还跟着起哄。就听桌对面坐着的一位小姐道:“夜四小姐本来就习武,据说从小就受夜老将军亲自传授武艺,舞刀弄剑全不在话下。”
“没错,区区剑舞,对夜四小姐来说那是手到擒来。而且我听说夜四小姐舞蹈跳得也极好,还能在火里跳舞。”那位说完,就往李嫣然那处看了一眼,“李家姐姐,是这样吧?”
说话这位家里官品低,除夕宫宴没有她的份儿。所以当初夜温言跳火凤舞她没有亲眼看到,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这会儿又说到夜温言跳舞,她觉得自己必须得参与进来。
而且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李嫣然进过大牢,就算是太后的亲侄女,这种坐过牢的女子也不可能再成为她们的威胁,就是在京中地位也一落千丈。她甚至都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把李嫣然也请过来?长公主不是烦死了李太后么?
这样的李嫣然再也不是从前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必再众星捧月般对她,甚至可以挤兑几句,踩上几脚,这让她觉得十分过瘾。
于是她又道:“不知道李家姐姐现在还能不能跳舞了,脚上的伤好了吗?”
夜无双没听说过这些事,下意识地就低头往李嫣然脚底下看。李嫣然倒也大方,非但不生气,还继续拉着夜无双的手,笑着说:“这事儿无双妹妹可能不知道,没关系,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是除夕宫宴时,我不自量力,要求跟夜四小姐比舞蹈,结果跳伤了脚。现在虽然治得差不多了,但走路没事,想要再跳舞就不太行了。”
李嫣然说这些话时是笑着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这位李家大小姐可真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这拿得起放得下的功夫太厉害了。那么精湛的舞蹈,说废就废了,如今还能笑着说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却没有人知道李嫣然心里有多恨,她做梦都能梦到自己把夜温言给捅死,就用那些划伤她脚的刀子一刀一刀地捅。可惜那只是做梦,梦一醒,她就拿夜温言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日长公主寿宴,她本来是想借长公主之手收拾收拾夜温言,至少也能挫挫她的锐气。长公主对夜家大房的恨那可是滔天的,长公主在北齐的地位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始终坚信夜温言这次过来一定会受挫,特别是听说长公主弄了个稻草人,写上夜景归的名字跪在门口之后,她肚子都要笑疼了。
可是没想到长公主精心安排一出戏,竟是这么个结局。这也让她对夜温言更加忌惮,同时也明白,光明正大的对抗根本奈何不了夜温言,想要让夜温言栽跟头,必须得动脑子。
她继续跟夜无双说话:“我现在跳不了舞了,所以刚刚问无双妹妹喜欢这样的舞吗?如果你要是喜欢,我就让我的舞蹈师父到你那去。你放心,未来三年的银子我们家都已经付过了,我脚伤了不能再学,也不好意思要回来。可到底是一大笔银子呢,也挺心疼的,无双妹妹如果愿意把师父接过去,那我这笔银子就没白花。”
夜无双受宠若惊,“李家姐姐这怎么能行呢?我学舞蹈怎么能让你家出银子,不如你告诉我多少钱,我……”她想说我给你,可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一脸的为难。
李嫣然赶紧安慰:“没关系没关系,咱们一见如故,是好姐妹,不计较这些的。”
邻座,池飞飞都要听吐了。她扯了夜温言一把,偏头问道:“真是你二叔的私生女?”
夜温言点点头,“真是。”
“你二叔还真是,养出来的女儿个个都婊里婊气的,你说实话,他自己是不是也这种性格?”问完还打了个哆嗦,显然是想到如果一个男人做出这番姿态,那该有多恶心。
夜温言撇撇嘴,“他还不这样儿,他要是也这样儿,也不至于混到如今这种地步。”再回头瞅瞅夜无双,轻轻笑了一下,“这样也好,有这么一个人在家,日子会更有趣。”
江婉婷一直在留意李嫣然,这会儿见李嫣然跟夜无双聊得愈发的热络,就提醒夜温言:“我瞅着这么个聊法不是好事儿,咱们还是留心些,别让那李嫣然给算计了。”
池飞飞不以为然,“李嫣然那点小手段,她能算计谁啊?”
正说着,场上的剑舞结束了。最后是两名主舞互刺一剑,同归于尽的戏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了追求逼真,舞姬身上都带着染料袋子,木剑一刺,染料袋子就破掉,然后红色的染料晕开在心口,就像流血了一样。
喝了几盏酒的男宾们纷纷鼓掌,大声喝彩。女宾们则有很多人都皱了眉,甚至有人在小声说:“生辰的大喜日子整这种舞,长公主一点儿都不觉得晦气吗?”
三殿下权青允又按了按心口,就在舞姬互刺出那一剑时,也不怎么的,他的心口竟也跟着疼了一下,好像那剑刺向的是他,心慌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平阳。”他唤了已经回到身边的随从,以手掩口,压低声音吩咐,“你往一品将军府走一趟,去看看二少爷在做什么呢!”
平阳点点头,什么都不问,转身就往外走。
夜温言看到这一幕,心里合计了一下,却也没有多想。
身边,江婉婷回着刚刚池飞飞的那句话:“也不见得真就算计不了,李家上回只是没想到温言留了那么多后手,所以才着了道。如今肯定是早有准备了,低级的错误应该不会再犯。”
正说着,突然就听李嫣然那边开了口,借着换舞蹈时没有奏乐的空档,大声说了句:“呀!无双你的意思是夜四小姐也会这种剑舞?那样的美人跳这种飒气十足的舞蹈,得多好看呀!”
江婉婷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特么的,刚说完不会犯低级的错误,话音还没落呢就打她脸?李嫣然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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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婉婷认为李嫣然是有病,又是比舞蹈,同样的套路一回就够了,这怎么又来一回?
池飞飞却说:“这是故意恶心温言呢!知道自己斗不过,就也放弃挣扎,不想拿自己去拼。但逮着机会就来这么一下子,就跟臭虫似的,不咬人膈应人。”
这话说得声也很大,算是明目张胆地骂李嫣然了。于是就有跟李嫣然关系好的怼了回来:“池飞飞你什么意思?嫣然好好说话,你怎么张口就骂人?护着夜温言也不带这么护的,你可别忘了,嫣然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你以为太后娘娘真追究起来,你们家护得了你?”
“护得了啊!”池飞飞一点儿都不含糊,“要不试试?我打李嫣然一顿,你看我家能不能给我做了这个主!好好吃你的饭得了,惯的你们那个毛病,谁说话都插嘴。要帮着李嫣然你回家帮去,别搁长公主寿宴上找存在感。据说当年送长公主去秋胡和亲,还是李皇后一手操办的,更是李皇后天天劝先帝爷把长公主给送出去。所以你搁这儿扯什么太后娘娘的亲侄女,确定是在帮着李嫣然吗?你到底有没有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对方被噎得完全没了话,下意识地去看长公主,正对上长公主双眼喷射出来的怒火,当时就吓跪了。哆哆嗦嗦地磕头,不停地道:“不是这样的,长公主,不是这样的。”
权千罗冷哼一声,没搭理她,转而看向夜温言,琢磨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今日难见的笑。
她跟夜温言说:“本宫也想起来了,你的舞蹈跳得是还不错。今日逢喜,不如就请夜四小姐作舞一曲,给在场宾朋祝祝兴?也让那些舞姬们开开眼,跟你学学。”
这话一出,人们就听懂了,长公主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变着法儿的羞辱夜温言呢!
在这种场合跳舞的都是地位低下的舞姬,是供人赏乐的,就算有官家小姐要上场一舞,那也得是气氛烘托到那儿,或是做好约定,为了什么才让人家上去跳的。哪有像现在这么说话,还给在场宾朋祝祝兴,有让官女助兴的么?何况后面还有一句,让那些舞姬们开开眼,跟你学学,合着这是让夜四小姐教舞姬跳舞啊?
这可真是把人都羞辱到家了,夜四小姐还不得翻脸?
人们心里这样想着,却也不会把这些话给说出来。反正是长公主跟夜温言的事,她们谁也不会站,只管看热闹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说先前夜温言打了一场漂亮的仗,可那是有夜大将军的事儿在那衬着,长公主没理。可眼下没有夜大将军什么事了,两人针尖儿对麦芒,凭的就是真本事,看谁能干得过谁。
至于她们这些围观群众,呵呵,如果长公主赢了,她们还是会继续站长公主的,毕竟长公主这里能捞到好处,真遇着什么事长公主还是会替她们说话的。
但如果夜温言赢了,那不好意思,她们选择谁都不站。你夜温言再有本事,我们也不会集体向着你的。长得好看的女人就是人类女性公敌,对于这一点她们有很深刻的认知。
于是人们拉着架子等看戏,而男宾席那头则已经有喝多的人开始起哄了——
“对!夜四小姐来一个!跳一曲给咱们看看!”
“临安第一美人给咱们跳舞,这一趟可真没白来!”
“夜四小姐!长公主都发话了,你怎么还搁那儿坐着?可不能不给长公主面子!”
“要说夜四小姐的身段儿,那可是比舞姬们好多了,如果再能换上舞姬穿的那身衣裳,这顿酒吃得就是真的值!”
“值吗?”久未开口的四殿下权青画突然半转了头,目光直对上最后说话那人。
那位大人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儿,宫宴够不上,京中上层的权贵圈也够不上。夜温言这种存在是他平日里做梦都不敢招惹的,但今儿不是喝酒了么,再加上知道长公主跟夜温言有仇,所以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借着酒劲儿什么话都敢说。
可突然被四殿下这么一问,他也有点儿慌,一时没明白四殿下是什么意思,就只能试探地回了句:“值,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哼。”权青画轻哼,“确实值,毕竟看完了剥皮还要再看缝嘴,这是除了去刑部大牢,其它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
那人听得发懵,剥皮他懂,缝嘴是什么意思?
就听权青画吩咐带来的随从:“天涯!取针线过来,将那位大人的嘴给本王缝上。”
随从天涯立即执行,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找针,于是抓了个公主府的丫鬟:“去取针线来!”
夜温言开口:“不用麻烦小丫头,我这儿有。”
她鼓捣鼓捣,从储物镯子里把针线都给调了出来。
众抚额,夜四小姐你一套一套的都是些什么操作?出门怎么还带针线呢?这是一早就打算缝人啊,还是打算半路能缝个衣裳啊?
权青画也轻轻笑了下,跟天涯示意:“就用夜四小姐的吧!”
天涯将针线取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奔着那个什么大人就过去了。
那六品官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四殿下说的缝嘴是缝他的嘴。一瞬间酒就醒了!
“四殿下饶命!四殿下饶命啊!”他跪下来不停地磕头,可惜四殿下看都没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涯下手也够黑的,直接点了几处穴道,让那人一动不能动,但意识是足够清醒的。
然后就动手开始缝,里三层外三层,把那人的嘴缝得跟老太太纳的鞋底子似的。
每当那人要疼晕过去,天涯都会在穴道上给他来几下子,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权千罗今晚可真是气坏了,前有夜温言和权青允在她府门口又打又杀,眼下又有权青画当着她的面就把别人的嘴给缝上了。缝完一个还不算,居然接二连三又带四的,把刚才说话的那四人的嘴全都给缝上了。
期间因为缝的针数太多,线不够用,夜温言又给补了一回。
这些可都是她的宾客,这个四弟在她的寿宴上行此一出是要干什么?
权千罗全身都哆嗦,伸手直接着权青画,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权青画却先开了口,淡淡地道:“皇姐的寿宴上,有人说这种污言秽语,丢的不是他们自己的脸面,而是皇姐的脸面。将来被人提起,也只会说长公主的寿宴如何如何,而不是记住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官。本王替皇姐将人清理掉,皇姐不用谢我。”
“谢你?”权千罗都气笑了,“好,真好,你们这些弟弟,一个比一个好。可是青画,你不要忘了,你不过就是一个被送去归月多年的质子,北齐对于你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权青画无意理会她说什么,只管让天涯缝人,缝完了把剩下的线扔掉,针还给夜温言。然后就继续坐着喝茶,偶尔摇一下折扇,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派岁月静好。
那四个被缝了嘴的人权千罗看着膈应,挥挥手,吩咐下人把人拖出去扔出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们的家眷也跟着一起哭天抢地了一番,然后想骂长公主也不敢,想骂四殿下还是不敢,只能咬咬牙吃了这个亏,跟着一起滚蛋了。
大殿上再次出现人们刚进来时的那种安静,喝酒的也不喝了,实在忍不住的就中途打个嗝,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出该如何收场。
这时,就听长公主又追问了一句:“夜温言,你跳是不跳?”
夜温言都气笑了,“这怎么还没忘了这事儿呢?都缝了四个人了,我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长公主还在惦记着。”说完又看看那李嫣然,勾着唇笑了笑,“除夕那场宫宴上,李家小姐就追着我非得让我同她比什么刀尖儿舞,结果这一跳就跳塌了宴殿。虽说当时是因为你跳舞见了血,大年夜的犯了忌讳才引起的。但今日这舞不也是你张罗的么!所以我以为,我要是再听你的,十有**还得把公主府也给跳塌。”
她一边说一边问权千罗,“长公主是不是不想要自己这座府邸了?不想要你就吱一声,我帮你拆,毕竟拆王府这个事儿我还是挺有经验的。”
三殿下听到这里抽了抽嘴角,六殿下听到这里也抽了抽嘴角。
权青画默默地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吹了吹,全喝了。
夜温言继续说:“或者长公主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府邸了,你只是看大家的伤都好了,心里难受。毕竟你是憎恨北齐的嘛!所以就想让大殿再塌一回,把人都给砸死最好。啧啧,人心不古啊!我好不容易把他们的命给抢回来,你还要再把人往残了整,你到底是跟我过意不去还是跟他们过意不去?跟他们过不去你就直说啊,这拐弯抹角的,弄得他们还都以为是咱俩关系不好呢!你快跟他们说,不是咱俩关系不好,你只是想把他们给整死!”
权千罗“呼”地一下站起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夜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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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不欢迎你,你给本宫出去!”
“我不!”夜温言扬扬下巴,“凭什么你说让我来我就得来,你说让我走我就得走?我堂堂一品将军府四小姐,我凭什么听你的呀!”
“本宫是长公主!你身为臣女,自然要听本宫的话!”
“那你就把本宫这俩字给我去了!”夜温言真是烦死了权千罗,“一天到晚吃着北齐的用着北齐的,时时处处以北齐长公主的身份压着北齐官眷,实际上却心心念念想着曾经的秋胡。你既然是秋胡王后,那你就没资格让我听你的,更没资格这样同我说话!”
夜温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也别总说什么你为北齐子民去和亲,那我父亲和我祖父还为北齐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呢,你还没出生时我祖父就已经在沙场点兵了。每个人都有为国家付出,你是婚姻,他们是性命,谁又比谁高贵?”
她深吸一口气,却觉这宴厅里的空气愈发的肮脏浑浊。
再看向李嫣然,面上泛起阵阵冷意,“脚才好就又要生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李嫣然气得一下站了起来,想说点什么,心却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就连边上坐着的夜无双都低下了头,心里默默祈祷夜温言不要把她也捎带上。
不过好在夜温言并没有在意她,只是起了身,又跟李嫣然道:“今日见血太多,不想再跟你们过多计较,所以最好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否则我不介意多剥几张脸皮。”
她转身往门口走,带上了坠儿要出去透透气。谁成想在经过李嫣然身边时,就听到李嫣然说:“你们看,夜四小姐就是这样蛮横无理,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这一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啪!
夜温言一个嘴巴甩到了李嫣然脸上——“我让你说话了么?”
李嫣然彻底崩溃了,这是……话说都不让了?她开不开口还得经过夜温言同意?这也太憋屈了,她可是风光无限的李家嫡女李嫣然,为何突然一下对上了夜温言,就落到这般田地?
眼瞅着夜温言已经走出了宴厅,不知道往哪溜达去了,她就想说些什么表达一下委屈,也想给自己找回些颜面。结果还不等开口呢,就听边上江婉婷说——
“李嫣然,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坐回去,把嘴闭上,别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长公主找麻烦。本来大家都好好的在看跳舞,长公主今日就算丢人也丢到头了,后续基本就是大家相安无事。结果你偏偏整这么一出,来那么一句。你说你图啥?自己被打了不说,还连累长公主又挨一顿骂,你跟长公主是有什么仇啊要这样害她?”
“江婉婷你……你胡说八道!”李嫣然急了,想说夜温言我对付不过,你江婉婷我可是不怕的。从前装贤良淑德,出门在外从不大声说话。可如今她都这样了,牢也做过,脚也坏了,再如何也不可能会有好前程,那也就不必再装,江婉婷阴阳怪气地给她扣帽子,她也可以像夜温言一样,一个巴掌甩过去,打死这小贱人。
于是她走上前,扬手就要打。谁知手刚扬起来,突然手腕猛地一痛,随即整条胳膊一下就放了下来,再也不受她控制,抬都不能抬一下了。
江婉婷也被她这架式吓了一跳,到不是害怕她打自己,而是她看到刚刚那一刻有道银光闪过,像是什么东西钻入李嫣然的手腕上了。
她往对面男宾席看过去,就听六殿下说:“嫣然,夜四小姐刚走你就要动手打她的好友,是不是太过了?”
“表哥!”李嫣然托着自己受伤的手看向六殿下,一脸的难以置信。“是你伤我?为什么?我是你的表妹啊!你就算不帮我你也不该伤我!”
权青隐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透出的,是说不出的冷漠和疏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因为你是本王的表妹,本王才要管着你,不让你犯下大错,成为整个临安城的笑话!”权青隐轻轻哼了一声,“李嫣然,你要打的是江家女儿,刑部尚书府大小姐,是正经的官眷。而你李家不过是一介皇商,家中无一人在朝为官。你以民女之身殴打臣女,这是大罪。”
江婉婷很意外六殿下能替她说话,她还记得自己跟夜温言砸过肃王府呢,六殿下不是应该恨死她么?这怎么一转头就又帮着她?抽的什么风?
不只江婉婷这样想,所有人都这样想,甚至长公主都把探究的目光投了过去。
只是谁也看不出其中蹊跷,唯有四殿下权青画双眼微眯,唇角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
宴厅外,夜温言带着坠儿在小路上走着。眼下是四月里,树也绿了,叶子也长出来了,该开的花也开了。长公主府点了许多烛灯,即使是夜里也能照出一府的好景致。
按说宾客不应该在府里随意走动的,但夜温言要走,公主府的下人不敢拦,就连权千罗自己都没说什么。只想着不管夜温言去哪,离她远一些,让她别再看到就是最好。反正她这府里也没什么,该藏着掖着的都不可能摆在明面儿上,夜温言也不至于挨个屋子都要闯一遍。
只是在园子里走一走,她不想管,何况她觉得夜温言就该多走走,这样才能有惊喜。
所以夜温言走得很顺,一路从宴厅走到花园,停下脚步时,就听到身后有人正快步追着自己过来。她回头,见是三殿下权青允。
“怎么了这是?”她一愣,隐约能看到权青允额边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不由得皱了眉。
权青允也不卖关子,直接就道:“心慌,总觉得要有事发生,我想先离开这里去看看飞舟,四小姐一个人在这行不行?还是随我一起走?”
“看我二哥?”夜温言有点儿懵,“出了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摇头,“不知道,但不管怎样先回去看看。四小姐随我一起走是不太好,可我又不放心留你在这里。要不我先走,随后四小姐找个理由再出府?”
夜温言点头,“好,你先去吧!我二哥这个时辰应该在家呢!如果家中没有就去医馆,左右不过这两个地方,或者你问问楚怜有没有看到他。”
“行,那我去了。”权青允废话不说,转身就快步离开。
坠儿听得稀里糊涂,“三殿下这是怎么了?他这意思是说二少爷要出事?可是二少爷能出什么事?人好好的在家里待着……”说到这里话就停了下来,因为想到以前二少爷就是好好的在家里待着,结果每次重伤都是被家人打出来的。“难不成二老爷又打他了?”
夜温言摇头,“不能。他现在都不是二房的人了,二房再动手我娘亲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愿三殿下的直觉不准吧!”她往前头看看,花园中间有个景观湖,没有将军府的人工湖那么大,但也能容个船在上面荡一荡。“咱们回去,跟江池两家说一声,我也要先走。”
坠儿点点头,立即跟着她转身,可还不等两人迈步呢,就听到湖边传来“扑通”一声。
夜温言吓了一跳,立即转身去看,很快就看到有个人在湖水里挣扎,时而露头时而下沉。
坠儿也看到了,还惊讶地喊了声:“是个孩子!”
夜温言二话不说就往湖边跑,坠儿紧随其后,还一边跑一边说:“小姐,这事儿蹊跷,公主府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湖边都没个侍卫的?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在湖边玩?身边总该有下人的呀!小姐,咱们可别着了谁的道。”
坠儿都能分析出来的事,夜温言怎么可能不知道。可那是个孩子,她纵是知道这事儿不对劲,也不可能眼瞅着一个孩子活活淹死。不管是谁想要干什么,人总得先救上来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人很快到了湖边,那孩子已经被冲到湖中间,开始往下沉了,两只小手直直向上伸着,像是在等人来救。可惜根本就没有人救他,这景观湖四周安安静静,别说人了,鬼都没有。
“奴婢下水救人。”坠儿说着就要脱鞋,夜温言伸手拦了一下,“不必。”
孩子都飘到中间去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两只小手就快要看不见,再等坠儿游过去孩子肯定就得沉底。她们没那么多时间,她也不想让坠儿湿了裙子一身狼狈。
于是夜温言抬起一只手伸向前方,直奔着那孩子溺水的方向。有花朵趁着夜色轻轻捏碎,灵力一起,一道避水的术法先打了过去。
湖底的孩子灌了一肚子水,就快憋死了,突然就感觉四周一下子宽敞起来。他不再被湖水挤压,水也不再往口鼻里猛灌,溺水的感觉瞬间消失,他甚至都可以呼吸到正常的空气了。
孩子高兴坏了,以为自己被救,咧嘴就要哭。可下一刻就发现似乎不大对劲,这不是岸上,他看不到树也看不到星星,四周还是无尽的黑暗,耳边传来的还是湖水的声音。
他依然是在水底,只是好像有个透明的罩子把他给罩了起来,跟湖水隔绝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岸边,又有戏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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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你在干什么?”
一个妇人的声音突然传了来,带着惊恐和歇斯底里,仿佛把这寂静的夜撕开了一道口子,原本安静的湖边立即热闹起来。
夜温言的手还伸向湖面呢,纵是她自己知道这是在用法术救人,可在旁人看来却更像是推人。特别是她手伸过去的方向正是孩子落水的地方,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的典范。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涌到园子里,全部都是在宴厅参宴的那些个宾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像未卜先知似的,都朝着湖边跑了过来。
坠儿都惊呆了,“合着这是咱们前脚出了宴厅,他们后脚就都跟出来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快!他们怎么知道湖边会出事?小姐,奴婢就说这事儿不对劲吧,果然不对劲。”
夜温言点点头,“分析得很有道理。”她把手放了下来,也不急去管那孩子,反正都打出了避水的术法,孩子大可以放心地在她的避水罩里睡上一觉。至于这些大人们,呵呵,就请开始他们的表演吧!
先前那个叫喊的妇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直接就抓上夜温言,双眼通红地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孩子,五六岁,男孩。你把他怎么了?说话呀!你把他怎么了?”
那妇人手在哆嗦,夜温言能看出她眼里的愤怒和着急。于是往水里指了指,“刚才掉下去一个小男孩,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那妇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往湖水里跳。
人群里有个婆子冲出来喊了声:“芳姨娘,你不会水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芳姨娘理都没理这婆子,义无反顾地跳到了湖里,拼命地往中间打着漩涡的地方游去。
岸边有公主府的下人提了好多盏灯照着亮,那婆子在岸边跺脚叹气,“芳姨娘你真是太傻了,就这么跳下去必然一尸两命,小少爷不过就是庶子,没了再生就是,搭上自己值得吗?”
夜温言看了那婆子一眼,就听那婆子还在继续说:“你看,你自己也要沉了吧?姨娘啊,你别怪老婆子我狠心,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禁折腾,不敢下去救啊!少爷是庶子,您也就是个姨娘,府里姨娘那么多,您是死是活老爷不会太在意的。”
夜温言向坠儿使了个眼色,坠儿立即领会,抬脚就往那婆子屁股上踹,直接就把人给踹到湖里去了。
那婆子还在说话呢,突然一下掉到水里,猛地一呛,肺差点儿没呛出来,人直接就沉了。
围观的人大惊,“夜四小姐你们这是公然杀人啊!”
长公主权千罗立即吩咐侍卫:“速将杀人凶手给本宫拿下!”
公主府的侍卫一拥而上,却听又有两个声音齐喝道:“我看谁敢!”
仙人之姿和温文尔雅再度出手,腾空跃至夜温言身前,再一转身,一柄折扇一柄长剑齐齐探出,直对上长公主府的那群侍卫。就听其中一个道:“你们是当本王死了不成?”
另一个又说:“夜四小姐是黑是白,由不得你们来断,收起你们的武器,退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在长公主和四殿下六殿下两头纠结了老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两位殿下。权千罗眼看着他们齐齐退后,不由得大怒:“夜温言公然行凶,你二人为何还要袒护?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湖水里,那婆子挣扎了一会儿,渐渐没了动静。那芳姨娘却用笨拙的姿势游到了湖中间,也没见沉,却也摸不着水里的儿子。
夜温言手中术法一直掐着,保着那芳姨娘不死,却暗中给那婆子加了重力,让她一沉到底再也不能上来。她听到芳姨娘一声声喊着那孩子的小名儿:“晨儿,晨儿!”同时也一遍一遍地问道:“夜温言,你为何要推我儿?侮辱你父亲的是大夫人,与我们有何干啊?”
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之所以出手相助,是因为她在芳姨娘的眼中看出一丝讯息来。
这事儿芳姨娘不知道,不管背后有什么龌龊事,芳姨娘并没有参与。她只是一个丢了孩子的妇人,只是急着找回自己的孩子。或许听了别人的话,或许看到她伸手的动作起了误会,所以才问她到底干了什么。在这一整件事情中,芳姨娘跟她一样,是受害人。
长公主还在那头咄咄逼人,还在质问两位殿下。但权青隐权青画二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吱声,就在夜温言身前站着,一扇一剑握在手中,无声地表达着保护夜温言的立场。
很快地,江婉婷和池飞飞也挤过来了,二人一边一个站到夜温言左右,就听池飞飞小声说:“落水的孩子是正五品工部郎中冯家的庶子,那位郎中大人还在你府门口跪着呢,参与侮辱大将军的是他们家当家主母。这位姨娘是后面才来的,比我和婉婷还晚到一些,所以没赶上去跪将军府的事,倒是带着孩子入了府给长公主贺寿了。”
江婉婷接着说:“他们家正室跟妾室一向不和,平时在家里斗得也欢。尤其水里那位,因为生了儿子,所以极其不屑生不出儿子的正室。两人不说是仇人也差不多了,所以她才敢带着孩子进宴厅,就是觉得自己跟家里大夫人不是一伙的,你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方才你刚走,就有个丫鬟进来跟那夫人说话,夫人一听就慌了,起身要出门。然后她们家那婆子也是有意思,不管自家夫人要做什么,她倒是先跪了下来,大声跟长公主说她家丢了小少爷,本来去湖边玩耍的,结果跑着跑着就不见了,求长公主帮着找找。”
“然后长公主就说,这么黑的天,可别掉到湖里去,或者叫什么人给害了。不如大家一起去找找吧!找到了家里一定会有重谢!芳姨娘当时已经慌了,人都跑了出去,自然也没听到后面的人在说什么。总之长公主就听了那丫鬟的话,打着不能放任一条人命不管的旗号,带着所有人冲到了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这个事情的前后经过给说了一遍,池飞飞还说:“你跟她们家有仇,那郎中大人两口子现在还在你家门口跪着呢!所以这事儿很容易被人说成是你蓄意报复,让两个人跪着还不够,还要弄死他家的儿子。温言,要想办法,不然你百口莫辩。”
“不用辩!”权青隐的声音传了来,人虽然没有回头,却说得异常坚定,“就算是你弄死的也无妨,本王站在这儿,谁也不敢动你。”
江婉婷听了这话就一缩脖,小声嘀咕了句:“六殿下是不是鬼上身了?”
所有人都觉得六殿下是鬼上身了,还是那句话,当初干什么来着?媳妇儿都送上门了,你不要,还娶了人家堂姐。现在反应过来了?现在知道向着夜温言了?知道夜温言好了?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李太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
权青隐默默地背起祸,毅然决然地继续维护夜温言,甚至不惜跟长公主说:“别说杀人,就是她现在屠了这整座公主府,本王依然会站在她这边。”
权千罗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她现在就觉得这个六弟有问题,甚至还想寻个机会进宫去见见李太后,看能不能打听出一些消息。
只是眼下没工夫多想,芳姨娘还在水里泡着,还在一声声质问夜温言。她向四周看看,一眼就盯在李嫣然脸上——“你们说,今日之事当如何是好?”
众人发现长公主学聪明了,不单枪匹马地跟夜温言干了,开始给别人递话了。
既然这样,她们也得有所选择。
于是有一部分人低下了头,选择不参与这个事,谁也不帮着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一部分人说了自己看到的实情:“也没看到夜四小姐推人的过程,但她确实是做了推人的动作,冯家的小少爷也确实是掉到湖里去了。而且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过来的,当时这湖边除了夜四小姐主仆二人之外,再没旁人了。”
另有一部分人不相信夜温言会推人,就说道:“夜四小姐并没有杀一个孩子的动机啊!”
李嫣然终于开口了:“怎么就没有呢?冯家大夫人不是在府门口辱骂了夜大将军吗?”
池飞飞“呵”了一声,“你看吧,真照着我说的来了。”
经李嫣然这一提醒,其它人也反应过来了,可不么,夜温言跟冯家有仇啊!而且是大仇。所以她完全有动机去害冯家的孩子。
这时,跟在李嫣然身边的夜无双突然就大哭起来。这一下哭得有点儿用力,声音实在是大,把夜温言给吓了一跳,坠儿都跟着打了个激灵。
只见夜无双一边哭一边看着夜温言,那感觉就跟一位老母亲在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似的,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池飞飞咧咧嘴,“这是要作呀!就是不知道作的是哪出。温言,你们家这位新来的小姐真够可以的,戏太足了。”
夜温言很无奈,摊摊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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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无双一点儿都没让人失望,立即就哭着喊道:“四妹妹,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你这让姐姐如何为你辩护?就算没有人看到你推冯家小少爷落湖,可你的丫鬟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冯家的嬷嬷啊!难不成你要让推人的丫鬟出来顶罪?可下人有什么错?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授意,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在长公主府杀人呀!四妹妹,你让姐姐的心好痛,你的心都不会痛吗?呜……”
夜无双越哭越伤心,最后伤心到直接跪了下来,一会儿给长公主磕头,一会儿又给湖里的芳姨娘磕头,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原谅我的四妹妹,她不是有意的,她是好人。如果一定要有人抵罪,就由我来替她抵吧,请你们放过她!”
坠儿都惊呆了,“让你开始表演,也没说让你这么入戏啊!你这是在替我家小姐认罪吗?可我家小姐有什么罪?我们是救人的,怎么变成推人的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小姐推人了?三小姐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有病你得治啊!”
小丫鬟真是气坏了,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非得找块砖拍一拍夜无双的脑袋。这叫个什么玩意?才来夜家两天就开始搞事情,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江婉婷也气够呛,“到底是外头养着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你爹娘让你这么快就露出本性了么?你这一出要是没唱好,打脸了,回家怎么交待?”
池飞飞就说:“交待啥呀,这一看就是爹娘脑子也没够用到哪去,装都不会装。”
两人把个夜无双给挤兑够呛,哪痛戳哪,夜无双一双拳头紧紧握在袖子里,要用很大力气去忍,才能把这口气给忍下去。
可她依然没有放弃这场演出,依然在念念叨叨:“我都是为了四妹妹好,不管怎么说咱们先把错认了,要是误会更好,若不是误会,至少要有一个好的认错态度。我相信在场诸位都是讲人情的,只要咱们好好认错,就算四妹妹杀了人,他们也一定会原谅。毕竟世上没有狠心的人,我们都这样求了,他们怎么能再追究呢?”
这话可把芳姨娘给气坏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给我扣了一顶善良的帽子,我要是追究就是不近人情,就是狠心是吗?那我孩子的命谁来赔?你们看热闹的看热闹,哭闹的哭闹,为何没有一个人肯下水来帮我找一找孩子?我不会水,我不知道我为何能浮在水面上,我想沉下去也沉不动,我的孩子在水底下一定很冷。换我求求你们,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他捞上来行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我求求你们了!”
芳姨娘哭得撕心裂肺,夜温言看向权千罗,开口问她:“为何不派人下水?公主府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
权千罗冷哼一声,“人是你推的,为何要本宫来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为这是在你的公主府里,你对那孩子有责任和义务。”
“本宫没有这个义务,夜温言,谁闯的祸谁负责,这才是本宫的原则。”
“这样啊!”夜温言笑笑,突然目光转向一名侍女,“你,下去救人!”
那侍女一愣,“我?为什么?我是公主府的侍女,我为何要去救人?”
夜温言指指权千罗,“你主子说的,谁推的谁去救,那当然得是你去救了。”
“我没推!长公主,不是奴婢,奴婢没推!”那侍女急了,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我真的没推,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夜四小姐你为何要含血喷人?你为何杀了人还不认,又要栽赃陷害给别人?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啊?”
这侍女一闹,宾客们也议论了开。一部分劝长公主不管怎样先把人给救上来,还有一部分人指责夜温言栽赃,说她这个魔女的心都是黑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能理智分析的,这时候在临安府尹池弘方的带领下开始破案了。
池弘方说:“夜四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就指出这个人,这其中一定有缘由。让本府来猜猜……嗯,刚刚在宴厅时,似乎就是这个丫鬟去找冯家姨娘说了一番话。”他看向芳姨娘,“本府说得对不对?可否告知她与你说了些什么?”
芳姨娘都崩溃了,也不答池弘方的话,只一遍一遍地喊着有没有人下去救她儿子。
但长公主府的人不动,参宴宾客们就也不想多事。至于江池两家还有两位殿下,则是收到了夜温言的示意,告诉他们不着急,孩子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他们也不明白夜温言为何这样笃定,但胜就胜在他们之间有信任在,夜温言说没事那就是没事,有事也没事。
于是没有人理会芳姨娘,倒是池夫人把话给接了过来:“她跟芳姨娘说了几句之后芳姨娘就往外跑,那显然就是告诉芳姨娘小少爷出事了,或是找不到了呀!所以说,这个丫鬟才是第一个发现出事的。那为何别人都没发现,就她发现了呢?”
池飞飞想了想,开口道:“这一波我站阿言,人就是那个丫鬟推的。”
“你们冤枉我!凭什么?”那侍女大声叫嚷,说什么也不认,甚至还说,“定罪也要讲究人证物证,不能光凭夜四小姐一张嘴就定了我的罪。公主,派人去捞冯家小少爷吧,再请大夫救治,把他治好了再让他自己说,究竟是谁推了他。求求公主了,请公主为奴婢做主!”
她开始不停地给权千罗磕头。
人们听了她这番话,纷纷皱起眉。有人说了句实在话:“都这么久了,就算捞上来也是一具尸体,谁能指望尸体开口说话?所以这事儿就是死无对证,不管是谁推的,最终嫌疑都指向了夜四小姐。要这么一想,里头确实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侍女直接吼了回去,“他们冯家侮辱夜大将军,夜四小姐因为这事儿在府门口发了大怒,还直接剥了两个人的皮。她连剥皮的事都能干出来,还差推一个孩子吗?这就是给她父亲报仇呢!夜四小姐,我们知道你父亲于国有功,可这也不能成为你草菅人命的理由!那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夜无双也跟了句:“是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坠儿气得要不行了,“什么都是你们说的,你们可真有理啊!刚才还讲人证物证呢,怎么着,就对你个丫鬟讲证据,对我家小姐就不讲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权千罗咬咬牙,“贱奴!几次三番在本宫面前撒野!来人,给本宫把她的嘴撕烂!”
立即有公主府的婆子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撕坠儿。结果坠儿手指头一弯,使出扣砖的劲儿,直接把那婆子的手给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着婆子嗷地一声叫,就听坠儿说:“奴也分谁的奴!我是夜四小姐的奴,我主子天下最大,那我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一个老婆子就敢来撕我,你信不信就算长公主亲自上阵,我照样揍她?”说完还冲着权千罗扬了扬手,“来啊!”
谁怕谁啊!她家主子天下第一,这是帝尊大人给封的,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
权千罗觉得这个世道太乱了,一品将军府这是要干什么?夜家人是不是要造反?
对!就是造反!夜温言天下第一,那把皇家放在何处?
不只权千罗,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想法,有一部分人已经往后退了几步,以这种态度来表明自己要远离夜温言,远离夜家。
可夜温言无所谓这种误会,甚至理都懒得理会这种事,她只是看着那个侍女,勾着唇角道:“想知道人到底是谁推的,很简单,让冯家小少爷自己说就行了。”
那侍女一愣,让冯家少爷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冯家少爷早死透了。
她问夜温言:“如果冯家少爷已经不能再说话了呢?”
“那我就自认倒霉。”夜温言笑笑,“这样安排你们可满意?”
侍女跟权千罗对视一眼,均点了头。权青隐回过身来看她,眼里透着担忧。
可夜温言一点儿都不担忧,她甚至用传音的术法在跟水里那位冯家小少爷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怕不怕?”
冯家少爷:“有点儿。”
夜温言:“别怕,姐姐罩着你。知道一会儿上来怎么说吗?”
冯家少爷:“知道,实话实说,一口咬定是公主府的那个丫鬟推我落水。还有那个被淹死的婆子,她是帮凶,我看到公主府的人给她俩银子了。”
夜温言:“好样儿的。那你坐稳当了,这就有人下去把你救上来。”
传音结束,她跟权青隐说:“借六殿下的随从,把冯家小少爷给捞上来吧!”
权青隐立即吩咐道:“初一,救人!”
被唤初一的人二话不说,立即跳入景观湖里。
与此同时,四殿下身边的随从天涯也入了水。二人一个拎了冯家小少爷上岸,一个拎了芳姨娘上岸,分工合理,谁都干着活儿了。
芳姨娘上岸就往孩子身上扑,夜温言也在同时开了口,看着那冯家小少爷说:“宝贝儿,告诉大家,究竟是谁把你推到湖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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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来参加长公主寿宴的宾客们,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从府门口就开始受惊,一下接着一下,直到这会儿看到冯家小少爷在水里溺了那么久,上来之后还活蹦乱跳的,他们觉得惊讶已经到了顶点,后面再出什么事儿也都不会觉得太意外了。
冯家小少爷名叫冯逸晨,小名晨儿,听了夜温言的话就开始指认——“是长公主府的一名侍女推了我,我还看到她跟我们家的嬷嬷说话了,给了嬷嬷银子,嬷嬷就把我丢在湖边不管。我想往回跑去找嬷嬷,结果就被那侍女一把给拽了回来,直接就往水里按。”
晨儿很生气,也很害怕,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话,还死死抓着芳姨娘。
芳姨娘已经听明白了,原来人真的不是夜温言推的,而是公主府的侍女买通了她带来的嬷嬷。可公主府的侍女为何要这样做?冯家跟公主府无怨无仇啊!
她愤怒又疑惑地看向长公主,大声道:“误会了夜四小姐,妾身回头定会向夜四小姐请罪。但是也请长公主给我们冯家一个交待,为何公主府的下人要害我的儿子?”
“没有人害你的儿子!他撒谎!”那侍女急了,伸手指向晨儿,疯狂大喊,“他撒谎!”
“他只有五岁!”芳姨娘也濒临崩溃,“他才五岁,你说他撒谎?他有什么理由撒谎?他知道撒谎是什么吗?倒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家嬷嬷银子,为什么要推我儿子落水?说!”
侍女不吱声,还往权千罗身后站了两步,芳姨娘更气了,“长公主!我要一个交代过分吗?人是在你府上出的事,于情于理你都该给我一个交代。长公主,这么多人看着呢!”
权千罗狠狠瞪了那侍女一眼,然后跟芳姨娘说:“按说以你们家的官品,本宫是无需给你交待的。且今日本宫寿辰,你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为本宫添了这么多麻烦,本宫该跟你要个交代才是。但本宫宽厚,不想与你计较这个,你的孩子也说了,是这侍女买通你们家的嬷嬷,也是她把你的孩子推到了湖里。那本宫现在就把她给杀了,给你出气。”
她说到这里抬了抬手,立即有侍卫上前将那侍女押了起来。
侍女很慌,想解释什么,可再看看长公主,要说的话就都咽了回去,转而换成:“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看你的孩子不顺眼。人是我推的,银子也是我给的,这事儿跟别人都没有关系,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今儿是你儿子命大,泡了那么久的水都没有死,这可能就是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再说话,脖子往前伸了伸,等着被砍。
芳姨娘一下也没了主意,这事儿明显是长公主推人出来顶罪,可她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按着长公主的头让其认罪,也威胁不了这个侍女说实话。
连死罪都能认的丫鬟,一定有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握在主子手里,宁愿替主子顶罪也不能替自己辩解,这样的她还能怎么办呢?
芳姨娘低下头,紧紧把儿子搂在怀里,面上有不甘,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长公主很满意她的表现,于是示意侍卫:“当场砍了,算是替这位冯家小少爷出气!”
侍卫抬刀就要往那侍女脖子上落,结果却听夜温言扬声道:“慢着!”她眯起眼看向长公主,“明显是一宗有预谋有内情的案子,怎么说砍就砍了,说了就了了呢?”
“你还想怎样?”权千罗真是快被夜温言给烦死了,“这是本宫与冯家的事,冯家的姨娘都不再说话了,夜四小姐为何要多管这一档子闲事?”她一边说一边又给那侍卫使眼色。
侍卫也明白得赶紧把这侍女给杀了,要不然这事儿没完,一旦人落到外人手里就不好了。
可他举着刀的手也不怎么了,说什么也落不下来,就好像无形中被什么东西隔住了一样。
见他举着刀不动,权千罗急了:“你在干什么?”
“他在给冯家争取时间呀!”夜温言笑笑,突然就冲着池弘方说,“府尹大人,这案子临安府是不是该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笑呵呵地走上前,“没错,是该接了。长公主这一刀砍不下去,本府一直瞅着呢,只要刀一落,临安府的人立即就冲上前直接抢人。这可是重要的人证,本府必须带回去好好审问,只有审明白了,才算真的给了冯家一个交代。”
权千罗急了,就想说什么,可池弘方的动作太快了,直接就跟四殿下和六殿下借人,三两下就把那侍女从侍卫的刀底下给接了过来,然后二话不说押着就走。
公主府的人想再去拦也来不及了,何况还有两位殿下的随从在中间站着,谁都拦不住。
“皇姐。”四殿下权青画开了口,“事情既然是你府上侍女做的,那你是不是该为之前的污蔑向夜四小姐道歉?”
“本宫凭什么给她道歉?她不配本宫的道歉!”权千罗大喊,就准备把最恶毒的语言全都送给夜温言,这时,却见一位公主府的下人匆匆挤上前来,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只是下人声音太小,再加上权千罗这会儿正气得不行呢,所以也没听清,情绪还更加暴躁了。就见她反身一个巴掌甩到那下人脸上,怒吼道:“大点声!本宫听不见!”
那下人立即扬起声音道:“禀长公主,夜四小姐派人把咱们府门口的稻草人弄走了。奴才们起初没有多想,以为夜四小姐只是看不惯,要拿走拆了扔了。可刚刚才得到消息,那个稻草人竟是被带到了一品将军府门口,写上了秋胡国君的名字,还穿上了秋胡样式的衣裳,正在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呢!就像……就像先前在咱们府门口跪着一样。”
轰!人群一下就乱了。谁也没想到夜温言居然整了这么一出,这真是有仇报当场啊!长公主还不得疯了?今儿这长公主府还能走出去么?她俩打架没事,可别把别人也捎带了。
权千罗闻听此言脸色大变,再看向夜温言时就像在看一个有着血海深仇之人。
“你竟敢让本宫的夫君去跪一品将军府?夜温言,你找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冲上去跟夜温言拼命,只是才上前一步就被自己的两个弟弟给挡了下来。
然后就听夜温言说:“你都能让我父亲跪长公主府,我怎么就不能让你前前夫跪一品将军府呢?君子报仇十年太晚,所以我必须立即就把这个场子找回来。长公主,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俩一来一回这才叫公平,你有什么可不乐意的?你跟我不乐意得着么?”
她往前走了两步,“别动不动就要与我拼命,你又打不过我,有什么好拼的?”
权千罗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多年积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的夫君死在夜景归的刀下,也是有一个下人告诉她,国君没了,被北齐的将军杀死了,娘娘,咱们快跑吧,国君希望您好好养护肚子里的孩子,那是秋胡的希望。
她已经绝望过一次,直到孩子也没了,活与不活,仿佛没有什么区别。
长公主府出动所有侍卫,将夜温言团团围住,也不管两位殿下在是不在,即使用命去抵,他们也愿意为了长公主能出这一口气,想尽一切办法置夜温言于死地。
权千罗歇斯底里地叫着:“杀了她!杀了夜家人,为国君报仇!”
几十号侍卫一拥而上,刀剑雪亮,衬着高挂当空的上弦月,一下一下闪着寒光。
夜温言抬头看了一眼,月呈上弦状,却也在接近满月,应该是初十或十一的日子了。
这些侍卫与之前那些不同,武功更高,也更不怕死。他们在长公主的命令下面露凶相,一个个都带着死士的气息,即使北齐两位殿下挡在她身前,也丝毫不会畏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两只眼睛微微眯着,很快就看出不对劲来。
“秋胡人!他们是秋胡人!”她出言提醒权青画及权青隐,“是秋胡余孽!”
两位殿下闻听此言,就更不再手下留情,能冲上来者直接被斩杀,眨眼工夫就尸体遍地。
可到底对方人多,就算全杀光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杀完的。更何况有许多侍卫已经不再朝着她这边进攻,转而去攻其它参宴的宾客。
一时间现场大乱,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却还是有人被那伙侍卫抓住。
“不用管我,全力救人!”夜温言随手一个法诀掐过去,救了一位被侍卫擒住就要残杀的官员,同时也提醒两位殿下,“秋胡人下的是死手!”
权青画权青隐也看出不对劲了,同时也齐齐冒出一头的冷汗。
北齐国都,临安内城,居然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秋胡余孽,到底是临安防御太松散,还是他们这位皇姐胆子太大?
这些人藏在临安多少年了?先帝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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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瞅着权青隐还是在原地护着她,夜温言急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你去救其他人!”
权青隐砍了一个侍卫,再回头看她,眼里尽是担忧,“言儿。”
“言什么儿啊!我说了不用你管!”夜温言气得一把夺过坠儿不知道从哪里抠出来的砖,照着一个冲过来的侍卫就扔了过去。只听“砰”地一声,砖精准无误地拍到那侍卫的脸上。
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儿,直接把脑袋都拍开花了。
权青隐抽了抽嘴角,留下一句:“自己小心。”转而去保护官员和官眷。
死丫头太猛了,这哪里是不用他保护,看这样子她都能保护他。
权青隐一边杀敌一边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这些年自己能见她的次数实在太少了,以至于根本就想不到夜温言到底是什么时候练就的这么好的武功?
他想起上次夜飞舟偷信的事,亏他还因为父亲擅作主张派暗卫去刺杀夜温言,而跟摄政王大吵一架。要早知道这丫头有这本事,他才懒得理会父亲派去多少人。
夜温言将身边的芳姨娘和冯逸晨推到坠儿身边,吩咐坠儿保护他们,随即整个人直奔着长公主就往前冲去。
这期间也没停了施放术法,救了一个又一个就要被秋胡人杀害的宾客。
直到她掐住长公主的脖子,这才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再动一下我掐死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嗓子动静可太大了,整个园子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整座公主府都听得清清楚楚。
权青隐再次疑惑地看向夜温言,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嗓子是怎么喊出来的。
夜温言也无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愿意直接施术法,只能暗戳戳地救几个人。
可秋胡侍卫少说也得有七八十个,啥时候是个头呢?
所幸还有一个长公主在,擒贼先擒王,正好她也想看看,秋胡人是只忠心于他们自己的国君,还是真的在意这位北齐的长公主。
“想你们王后活命,就放下刀剑,无所谓你们王后死活,就继续!”她掐着权千罗脖子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指甲都陷到肉里去了。
秋胡人互相看了看,眼里虽有挣扎,最终却还是放下了刀剑,选择了保权千罗的命。
北齐人一见危机解除,纷纷松了口气,主动自觉地聚到一起,再站到两位殿下的身后去。
这一刻,没有人再埋怨夜温言,甚至就连夜无双和李嫣然都老实闭嘴,心里还默默祈祷着夜温言一定要赢,因为只有她赢,所有人才能保住性命。
夜无双死死抓着丫鬟阿梨的手,算计多过恐惧,这一刻她终于开始后悔站在长公主这一边。要早知道长公主这么不中用,要早知道长公主府里藏了秋胡余孽,她说什么也不会是今日这番表现,说什么也要站在夜温言这一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做下了,她要考虑的就是在离开这里之后,怎么跟夜温言解释,怎么跟夜温言修复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长公主,小看你了。”夜温言眯着眼睛看向权千罗,“合着你回到北齐根本不是想要好好过完下半辈子,你是为了把这些秋胡余孽养在府里,伺机复仇。我不知你手里还有多少秋胡人,若只是这几十个,怕成不了气候。可若还有更多人分散在北齐各处,那么从现在起,北齐就要全力剿杀,一个都不能放过。长公主,要不要说实话来听听,秋胡人到底还有多少?”
夜温言的话让所有北齐官员都泛起寒意,秋胡人藏在临安这么多,如果其它省府还有,那该如何找出来?又该如何围剿。这么多年了,秋胡人都干过些什么?残害过多少百姓?
池弘方气得全身都哆嗦,这特么的,他是临安府尹,在他管辖地区出现这么多秋胡人,还一藏就是许多年,他该如何向朝廷交待?
“妈了个巴子的!”他直接骂了起来,“你们不让本府好过,本府就也不能让你们痛痛快快的活。别说是活,就是死也不能好好死。刑部酷刑,临安府酷刑,你们都挨个试一遍吧,直到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老子就去挖了秋胡国的皇陵,把你们那死国君掏出来鞭尸!”
秋胡国有皇陵,是当初先帝不忍心女儿一直跪在自己面前哭,终于点头同意留下的。
那位国君驸马也葬在里面,长公主每年还会派人去上坟。
池弘方的话刺激了权千罗,她大声吼回去:“你敢!”
“我当然敢!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敢不敢!秋胡人不让我好过,那就谁也别好过,我非鞭了他们八辈祖宗不可!非得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池弘方真是要气死了,这件事情临安府得负主要责任,他无论如何都逃不过问责。
该死的,好不容易巴结上帝尊,结果长公主给他上了这么个眼药,他点子怎么那么背?
“来人!调动官差,把长公主府给我围起来!”池弘方已经开始行动了,“本府这就进宫去跟皇上借禁军,今儿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从这里飞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问:“那我们怎么办?”
池弘方大手一挥,“到府门口,逐一验明正身,一个一个放行。但凡被发现没有人认识的,不知道从哪来的生面孔,一律关押!今晚起,这长公主府就是大牢,本府会亲自坐镇,就在这府里升堂,刑具也会搬到这里来。你们都给本府听好了,问一句答一问,谁不答就滚钉板,再不答就下油锅。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多年的府尹,我还审不了你们了?”
江逢立即上前一步:“刑部配合审理此案!皇上跟前,本尚书与池府尹共进退。”
一时间,临安府和刑部的人已经调动起来,池弘方跟夜温言拱了拱手,立即就出府往皇宫赶,其它官员但凡有点儿正义感的也都愿意帮忙。
长公主府很快就被围住,府里所有人都被羁押。那些秋胡侍卫试图反抗,甚至有人想把权千罗从夜温言手里救下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不听使唤了,就好像被绳子束缚住,就连胳膊都背到了身后去,还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勒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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