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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如何?」她朝著床那頭問的,倒是蘇硯不知從哪冒出來,跪在她腳下:「請太后恕罪!」

陳怡君聽見聲音,轉過頭來,臉上還垂著淚。

褚雲兮和陵淵早已收到倉梧的傳信,對此間發生的事已是怒火叢生,如今陳怡君這副樣子,更是再添一把火。

「恕罪?」她冷嗤一聲:「蘇刺史有什麼罪?」

「光天化日府衙進了賊,臣等無能,沒能抓住賊寇,讓他逃竄到這裡,恰好撞上姜司戶,慌不擇路傷了人,都是臣治下不嚴,府中人員懈怠,才有今日之禍,請太后治臣之罪!」

見他不過幾句,便將事情安在賊寇身上,事發之

後又杵在這兒不肯走,若說她此前對姜秉文所言還有些疑慮,眼下卻是信了十成十。

姜秉文前腳剛對自己說出實情,後腳便遭人行刺命懸一線。府衙日日平安,何以今日這樣巧,白日生賊,姜秉文又何以這樣倒霉,剛巧與那賊寇迎面撞上?

「我且問你,賊寇抓到了沒有?」

「回太后,還……沒有。」

「那你還杵在這兒作甚!」

褚雲兮一拍桌子,蘇硯哆嗦了一陣,嘴裡稱著「是」,慌忙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出了門剛直起了腰,便有人一巴掌拍在自己肩頭,蘇硯回頭望了一眼,擠在一起的五官立刻紓解,平聲靜氣叫了聲:「王爺。」

「太后惱你,不是沒來由的。」陵淵踱到他身前:「陳姑娘於太后有救命之恩,太后為報恩,誓要給她尋覓良人,前前後後找了一年,陳姑娘都不滿意。」

「好不容易來了慶州,一時情動,瞧上了姜司戶,太后前腳剛指了婚,懿旨還沒來得及下,姜秉文回來取個定情信物的功夫,就在你的府衙出了事。」

「你說,她惱不惱?」

蘇硯聽罷,捶胸頓足:「哎呀,都是臣的不是,臣若是早知道太后有這個意思……」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陵淵打斷他的話:「方才翟素怎麼說?」

翟素?蘇硯愣了一下,想起倉梧口口聲聲喚那人翟大夫,才意識到陵淵指的是誰:「翟大夫說,若是熬得過今晚就還有的救,若是熬不過……」

「那就是不成了。」陵淵篤定地說。

「不……不成了?」蘇硯將信將疑:「不能吧,我瞧著秉文的臉色,似乎……」

「似乎什麼?」

「似乎還有得救。」

「你不知道,翟素做太醫前,是我軍中的大夫,他但凡說了這話,便是沒戲了。倉梧也是知道的,不過是瞧著陳姑娘傷心,不肯捅破罷了。」

「那……」

陵淵見他支支吾吾,料想他定不會全信:「太后不會久待,你先去籌備後事,待到後半夜人咽了氣,一應事都做全了,務必讓他走得體面一些。」

「尤其陳姑娘那兒,得過得去。」陵淵拍拍他的肩:「她那兒過得去,太后那兒才能過得去。」

蘇硯心領神會:「謝魏王指點。」

「回行宮吧。」陵淵進去時,褚雲兮正在安慰陳怡君,他一直等在一旁,待二人說完話了才開口。

自出了府衙,褚雲兮一直揪著一顆心,憋了一路,踏進行宮終於忍不住了:「他信嗎?」

陵淵抬眸望向她:「信不信的,人沒了。」

第39章 對他,太后還真是思慮周……

褚雲兮沉思片刻:「就是要半信不信,真真假假才好。」

「說得沒錯。」凌淵眼中都是讚許:「疑神疑鬼才是最要命的,在慶州也好,去崇州也罷,總歸咱們一日不回京,他們就一日不得安穩。」

「弓拉得太滿了,一時半刻還行,時間久了可是會斷的。」

聽見他拿弓作喻,褚雲兮一下想起了他的箭術,說起來,好像很長時間不見灝兒跟他去箭亭練箭了。

該商量的事在去府衙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眼下二人獨處一室,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不免有些凝滯。

「時候不早了,今日折騰了一番,你……早些休息吧。」凌淵拜別之後,準備動身離開。

「等一下。」

他立馬停下腳步,回身望向她,卻見她臉色躊躇,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他突然胸口發悶,連帶著語氣也有些不善:「太后放心,他無事,那匕首從後胸貫入,看著兇險,實際上離心臟尚幾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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