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傷了元氣,要休養些時日,但依翟素的醫術,不在話下。」
他說得如此篤定,褚雲兮不免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
「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見得多了……她的視線緩緩移向他,卻只看到他的背影,不知何時他已經背過了身,似乎隨時準備走。
「我不是問他。」
聽了她的話,他衣袖下攥緊的手轟然鬆開,臉上的冰霜驟然消解,當即回過頭:「那太后是問……」
「我思來想去,不如帶他去崇州。」
「不行!」凌淵聲音頓然拔高了幾分:「他雖無性命之虞,但傷勢不輕,此去崇州雖說不遠,但一路顛簸,怕是要折在路上。」
說罷又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好聲好氣地問:「此前不是說好把他安頓在慶州休養?怎的又變了卦?」
「慶州虎狼之地,又是蘇硯的地盤,你我在時都能出這樣的事,把他留下,萬一被蘇硯發現,豈不是功虧一簣?」
見他閉口不言,她繼續勸說:「眼下帳本不知去向,若再沒了人,哪還有迴旋的餘地?」
凌淵還是不作聲,褚雲兮瞧著他,漸漸也沒了耐心:「我想好了,走水路,坐船穩一些,翟素在旁小心看護,應該不成問題。」
「對他,太后還真是思慮周到。」
她抬眸瞥了他一眼:「你陰陽怪氣同我置什麼氣?今日的事若是咱們再做得穩妥一些,事情何至於到這個地步?」
進去看到怡君那副樣子,她腸子都悔青了,多年好友她怎會不清楚,怡君她嘴上不顧忌,可何時對一個男人這樣上心過?
聽到「咱們」一句,他才面色稍霽:「這事是我欠考慮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是後面,可別再出岔子了。」
翌日一早,消息傳到行宮,姜秉文還是沒能撐過昨晚,寅時剛過便咽了氣,褚雲兮不便再出面,便差夏青過去了一趟。
「陳姑娘,請節哀。」夏青到了府衙便直朝陳怡君而去:「太后娘娘說,對姜司戶你已仁至義盡,萬不可過度傷心,剩下的事交由倉梧大人處置即可。」
「明日咱們動身去崇州,太后遣我來接你回行宮。」
一聽去崇州,蘇硯暗自鬆了一口氣,在旁邊幫腔:「陳姑娘放心去,秉文的後事府衙定不會坐視不理。」
陳怡君守了一夜,哭了一夜,眼睛腫了,嗓子也嘶啞了,卻還沒忘了他昨夜做的事,冷臉瞪了他一眼:「不勞蘇大人費心了。」
隨後轉身朝倉梧行了一禮:「有勞……」
倉梧立即上前虛扶一把:「這是我分內事,姑娘不必過於客氣,儼陽距此還有三四百里,夏日天熱,早些動身,姜司戶也能少受些罪。」
儼陽?陳怡君身形一顫,她只顧著傷心,竟忘了這事!
見她面色不對,夏青只當她哀思過度,挽著她的胳膊小聲說:「姑娘,太后娘娘還在行宮等著。」
「好。」陳怡君斂了斂心神,再度拜向倉梧:「還請多費些心,囑咐護送靈柩的兄弟照顧好他。」
倉梧回了一禮:「自然。」
陳怡君和夏青剛走,倉梧便叫進來幾個人把屍身抬到棺材裡。
「這就要走了?」蘇硯不敢插手,只在一旁遠遠地看著:「官衙里還有他一些生前的物件,我這就差人取來。」
「不必耽誤工夫了。」倉梧一口回絕:「我命人收拾了些貼身之物一併送回儼陽,權當給家裡人做個念想,至於你說的那些,你看有用無用,無用的便燒了吧。」
「是。」蘇硯嘴上應著,卻依舊放心不下,就連釘棺時都在一旁死死盯著。
倉梧等人離開後,孫司馬打外邊進來,掃了一圈,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有些難以置信:「姜秉文就這樣沒了?」
見蘇硯默不作聲,便知他心裡也有疑慮,於是大著膽子說:「大人,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蹊蹺什麼?」蘇硯睨了他一眼:「人是我親眼看著咽氣的,又親眼看著入了棺釘死,你說說,還有什麼蹊蹺?」
「大人懷疑了他這麼久,就這樣死了,下官總覺得有些草率。」
「草率?」蘇硯冷笑道:「想必此時他的屍身剛出了府衙,你若是不放心,不如追上去看看。」
平日裡蘇硯對下屬並不算苛刻,偏今日難聽話一句接著一句,孫司馬料想是自己失言,便閉上了嘴。
陳怡君一到行宮,便迫不及待求見褚雲兮,夏青見她一路心神不寧,知她有話要說,便主動出去關上了門。<="<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loushuwu.cc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