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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起早在兩人趕到之前,就傳書通知了京中霍家的心腹,如今灃京城雖然暗流涌動,但北衙禁軍幾乎可以全憑沈朝顏調遣。

她頭戴帷帽隱在人群之中,跟隨人流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李冕所在的朱雀樓外重兵把守,為了避人耳目,沈朝顏並未亮明身份直接進去,而是混在出口的人群里。

許是蒼天有眼,不消一刻鐘的功夫,沈朝顏便在朱雀樓下看到了三兩侍衛簇擁的福公公。

他似乎有什麼急事,抱著拂塵,一路邁著急切的小碎步。

沈朝顏不敢聲張,逆著人群跟福公公走出老遠,直到見他埋頭要上一輛馬車,才撥開人群朝負責護送的侍衛衝過去。

不出所料,她沒跑出幾步就被隨行的侍衛給攔住了。好在距離已經夠近,沈朝顏二話不說掀開帷帽,凜著聲音對來人呵了句,「退下!」

幾個不明所以的侍衛還真被她這迫人的威壓給震住,腳步一緩,竟也不敢往前,福公公便是趁得這個空隙認出了沈朝顏。

「郡、郡郡郡……」他驚愕到語塞,沒等他「郡」完,沈朝顏上前一把將他扯上了馬車。

她隨手關上車門,壓低聲音問福公公道:「你可知今日這慶典是由哪些部門主持的?」

「啊?!」福公公錯愕,可迎著沈朝顏嚴肅的目光,他鬼使神差地就回到,「這、這慶典是由禮部和鴻臚寺主辦,工部協辦,若是沒記錯的話,光祿寺也有參與,不過是後面的宮宴。」

沈朝顏眉頭一蹙,追問到,「具體都是誰來負責?」

「啊……這……」福公公為難道:「朝廷的事老奴怎麼會知道這麼細節,老奴就記得禮部的羅侍郎和工部杜郎中這兩位,因著都是張祭酒才提拔上來的。」

果然是張齡……

沈朝顏沉默,半晌,見福公公一臉無措地問:「怎麼?這……可是有什麼問題?」說完,福公公像是回過神,終於顧得上去打量面前這個風塵僕僕的人。

只見她灰頭土臉不說,也不知是騎了多久的馬,裙裾上全是飛濺的泥點子,福公公看得眉頭一皺,「哎喲」一聲叫了出來,「我的郡主小祖宗,你說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待會兒皇上若是看見了……」

「你現在聽好。」

鏗鏘有力的幾個字,打斷了福公公的絮叨,沈朝顏神色凝重地看向他,一字一頓地嚴肅道:「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很重要,想要活命的話,就按我說的做,知道了麼?」

福公公怔忡,而後忐忑地咽了咽口水,緩聲道:「那、那皇上還遣老奴去張祭酒府上為他請太醫……」

沈朝顏神色凜然,對福公公道:「不用去了,張祭酒不會回府的。」

*

翠華山上下起了小雪,盈盈的雪粒沾上黑棋,一瞬便化成了水。

張齡逐一撫過面前棋子,對謝景熙笑道:「為師說過你贏不了,這又是何必?」

謝景熙默了半晌,淡聲問到,「可輸為何?贏又為何?」

「占目困斃是為贏,手刃仇敵是為贏。」

「倘若無辜之人因此而死呢?」

「欲成大事,需不拘小節,不恤小物,世上並無所謂無辜之人,唯有強者與弱者之分,強者存,弱者亡,此乃天道。」

「是嗎?」謝景熙語氣凜冽,「老師說強乃天道,可如果換個方向呢?老師可知方才你以為自己走黑,實際步步都走的是白?」

「你……什麼意思?」張齡愕然。

謝景熙將身前棋盤推過去,拉起張齡的手,帶他一一撫過盤上棋子。原來方才那一局,謝景熙早已將黑白子簍換了,張齡以為自己所執黑子,竟一直都是執白!

「白能為黑,黑亦是白,棋局尚可輕易顛倒黑白,那世間萬事呢?老師就不怕因自己失誤而顛倒了黑白,以惡為善嗎?!」

「你胡說!!!」張齡甩袖而起,黑白棋子掉落,砸出暴雨忽至的雜亂。覆眼的白綾掉落,露出一雙空洞而猩紅的雙目。

半晌,他強自緩和下情緒,對謝景熙道:「魏梁販私屯田,草菅人命;陳之仲貪生怕死,開門投敵;蒙赫利慾薰心、貪天之功;還有王瑀、沈傅獨善其身、見死不救……死掉的這些人里,哪一個無辜?!他們根本不值得你同情,他們全都罪有應得。」

「顧淮……」張齡的語氣緩下來,繼續道:「受降城陷落,蕭氏滿門被屠,你就不恨嗎?你何不同為師一道,看著這些人受到懲罰,永墮無間地獄,受盡極刑之苦。」

「那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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