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想明白了,直男就是直男,不喜歡沒辦法勉強。
無論湯穢出於什麼原因和他做那些親密的舉動,他都可以確定,不是因為喜歡。
那既然這樣,還勉強什麼呢?
湯穢的家不在這裡,路也不該往這裡走。
距離湯穢從這裡離開已經過去大半年的時間,那個漫長的冬天在一場大暴雪之後戛然而止,春天剛抬手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人們就被一腳踹入了夏天。
而後就是此刻,又是一年十一月,昨晚剛下了雨,天氣預報說未來三天可能會迎來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
湯穢不在的這個春夏秋,索宥桉像以前一樣過著,只是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夢見對方,夢裡的劇情稀奇古怪的,大部分醒來就忘了。
「他可能已經回去結婚生孩子了。」索宥桉說,「認識我的那幾個月對於他來說就是人生一場茶歇,嘗過了滋味,知道不適合自己的口味,也就徹底離場了。」
楚商羽看著他,沒回應。
「哎,下雪了。」
索宥桉聽到這話,看向了窗外。
客廳的落地窗前,已經胖成一隻小豬的豬方方窩在柔軟的貓窩裡打哈欠,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
漫長的冬天,又開始了啊。
第94章
湯穢養的鴨子死了一隻。
他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即便在大雪紛飛的日子也是一樣。
劈柴燒火,把飯做上之後就去餵他養的那些雞鴨鵝。
春天那會兒從城裡回來,他把寄養在村長家的家禽都給趕了回來,冷冷清清的院子總算是熱鬧了起來。
他還收養了一隻小流浪貓,跟在索宥桉家裡撿到的那隻橘貓不一樣,這是一隻漂亮但很瘦的小狸花。
後來夏天的時候,又在集市上遇到一隻病怏怏的小狗,他看著不忍心,抱回來找了獸醫,細心照料,還真養大了。
現在他家不只有家禽,還有一貓一狗兩個小寵物。
湯穢餵雞的時候,小貓趴在逐漸熱起來的炕頭上往外面看,小狗就跟在他身後。
「不對啊。」湯穢餵完雞去餵鴨子,左數右數都少一隻。
找了兩圈沒找到,湯穢尋思著它可能跑出去溜達了,鄉下的家禽家畜很多都是散養的,到點自己就回家了。
他沒當回事,帶著小狗回去吃飯,然後收拾東西去趕集。
剛出大門湯穢就看見了他的鴨子。
白色的鴨子被一根紅繩繫著脖子,掛在了他家門外的那棵大樹上。
冬日裡的枯樹,樹枝上的積雪,歪著脖子掛在那裡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鴨子。
湯穢心頭一驚,趕緊放下肩上挑著的框,爬上樹,扯斷了那根紅繩。
鴨子掉下來,落在了厚厚的積雪裡。
湯穢從樹上下來,因為著急差點崴了腳。
鴨子看起來已經死了好一陣子,或許昨晚就被掛在了這裡。
不知道是誰幹的,有點缺德大勁兒了,擺明了是衝著湯穢來的。
湯穢低頭看著雪地里那隻慘死的鴨子,一方面覺得不解,一方面心疼這倒霉可憐的鴨子。
他四處看看,沒見著什麼人,也想不到是誰會這麼針對他,彎腰撿起鴨子,回了自家的院子。
湯穢到後院費勁地挖了個坑,把鴨子埋了。
這鴨子一準兒是因為他才死的,他一邊埋一邊許願鴨子能轉世投胎,下輩子有個好運氣。
都處理完,湯穢出門趕集去了。
三月底到現在,八個月過去了。
湯穢有時候會覺得很恍惚,在城裡跟索宥桉相處的那段時間好像就是一場模糊不清的夢,甚至那個人都沒來過他們村里,也不曾在他家借住過。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他平靜地過著自己再尋常不過的生活,只是因為每天都是一個人,難免會有些走神的時候。
在那些走神時刻里,他會想起索宥桉,會一遍一遍地把兩人從相識到最後決裂的畫面重新捋順,放電影一樣。
但因為人的記憶不是真的電影放映機,時常會落下一些細節,時常又會想到一些新的細節。
湯穢覺得自己成了反芻動物,一遍一遍地咀嚼著那些已經成了往事的記憶。
他發現自己好像靠著這麼點回憶在消耗自己無聊的生活——他確實回不到從前了,回不到認識索宥桉以前無欲無求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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