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底下一晃,段虎趕緊用勁託了她一把,卻又忍不住要翹嘴。
他強忍著,特凶地橫眉,「瞅瞅你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德行!」
「撒愣兒的給老子改改!」
「都是我們段家的娘們兒了,咋聽見有幾套房就嚇成這樣兒,出去以後得多給老子跌份兒啊。」
「你一會兒要是不急著回去......就跟老子轉悠轉悠,還有兩所兒空著的呢,看你稀罕哪套,給你!」
「不不不不,」季春花頓時驚慌失措,連忙搖頭,都快成撥浪鼓了,「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說啥?你不要?!」段虎倆眼都冒火星子了似的。
直接跟堵山似的往樓梯兒上一站。
他本來就高,這一下簡直就顯得季春花像個小矮人兒了。
只見段虎渾身都透著股惡霸似的壓迫感,恨恨地咬牙切齒,威脅似地死瞪著她,「老子給你個機會......」
「把剛才那話咽回去,再給我重新回答一遍。」
「說,你要不要!」
季春花:「......」
第28章 你好可愛呀。
段虎更凶了,「吭聲兒啊!啞巴了是麼?」
季春花又怔愣了好半晌,卻恍然失笑。
她仰頭看著段虎,眸底一片軟,聲音也綿綿的,仿佛不再會被他蠻橫的態度影響半分,「我頭一回見著你這麼奇怪的人,明明是想對別人好,還非得嚷得這麼大聲,這麼嚇唬人。」
「你......」季春花也沒啥文化,盯著他思索半天終於擠出來個她覺得挺恰當的詞兒,「你好可愛呀。」
季春花抿著嘴兒,咯咯兒樂。
段虎就聽「啪」的一聲響起,只覺得腦子裡有根弦兒都崩了。
他太陽穴突突跳動,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沉著面色惡狠狠地問:「......肥婆,你剛才說的啥......」
「是老子耳朵聾了麼??」
季春花不回答,只順著樓梯往上爬,帶著懇切轉移話題,「段虎,你還是快帶我去洗澡吧。」
「樓道里怪冷的。」
段虎神色倏而滯住,「誰叫你那麼不痛快的,矯情又磨嘰。」
他冷哼一聲,滿臉嫌棄,卻迅速轉身,「快到了,三層。」
季春花看他拎著她那個滿滿登登的網兜兒,
一步仨台階兒地往上邁,可邁出去後又故意站在原地等她一會兒,心底某個角落控制不住地往外冒泡泡兒,還是那種特別特別甜的泡泡兒。
季春花從小就比別的女娃要胖上一圈兒,行動也更加遲緩。
但季家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為了她停下腳步,等等她。
季琴就不提了。
反正她跟唱大戲的一樣,都是假的。
想裝成啥樣兒就能裝成啥樣兒。
季春花越尋思就越覺得嘴裡發苦,嗓子眼兒也刺痛。
她上輩子到底過了個啥呢?
活得那麼憋屈......又到底圖個啥呢?
段虎那天晚上罵得特別對。
她以為,有誰會感動、又有誰能念她的好兒麼?
到了三層,段虎動作麻利地掏出鑰匙,站門口兒就跟個門神似的。
「杵著做啥,進啊!」他抬抬下巴頦兒,示意季春花先進。
季春花突然覺得心口怦怦跳,不自覺地又緊張起來。
她怕太猶豫段虎又會急眼,便抓緊邁進去。
段虎見此挑了挑眉峰,「這還差不多。」
他也一腳邁進門,又「嘭」的一下反手關上。
進屋以後,季春花一時也顧不上獨處的緊張了。
眨巴著眼兒順著客廳往屋裡瞅。
段虎見她這嚇不唧唧的樣兒,又覺得不痛快了,「站這能瞅著啥?進去瞅。」
「這所兒房不是宿舍,是我自己住的。」
「你去看去,我把煤燒上。等暖和點兒了你再洗。」
說完,他便去爐子那兒把蓋子掀開,拿了個鐵鉤往裡放蜂窩煤。
季春花啥也沒問。
段虎卻開始不受控制地跟蹦豆子一樣不停地說,
「我有時候太晚了......回不去的話就擱這兒住。」
「原先我也跟我媽說過,縣城又不是沒房,這麼多房呢,叫她跟我一塊兒過來住。」
「也買了個一樓,我不尋思她那走道兒不得勁麼?」
說到這兒,他撓撓後腦勺兒嘖了一聲,「誰道了,她就得意堯河村那點破地方兒,說跟那兒有感情。」
「......咱也不道是有個啥感情,我沒覺得她過去幾十年過的有多好。」
說著話的功夫,他已經把爐子裡的煤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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