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那會兒心軟,沒把那賤貨的東西全燒了。」
「給季春花留了幾件......我,我剛嫁他不久的時候瞅見過,我問的。」
季琴好半天都沒說話,腦子裡不受控制地冒出個大膽的想法。
她又激動又緊張,可卻不能叫許麗這蠢人看出來。
他們家除了她以外,全是蠢笨如豬的貨色,都只能給她拖後腿。
季琴許久不作聲,許麗心裡一個勁地發毛,去看季琴。
怎想季琴卻眼圈發紅,咬住下唇,酸楚又淒切地嘆了口氣。
許麗愣住了,「琴琴......你,你這是咋嘞?」
她實在是看不明白啊。
聽到這麼不吉利、這麼讓人害怕的事情,咋還能是這個表情啊?
季琴無奈道:「我姐也是個苦的,哎......」
說著,她便抄起酒杯咕咚一聲全喝下,又添上一杯。
端著起身,徑直朝季春花走去。
許麗大驚,瞪圓眼捅咕季陽,「你快瞅瞅你妹子要去做啥啊?」
「她端著酒杯要去做啥啊!」
季陽還在吧唧嘴兒呢,一撩眼皮,當即愣住。
撂下筷子就道:「艹,你還別說,還得是我妹子懂。」
「咱這做親家的咋也得敬個酒啊,要不往後還咋處!」
「不成不成,我這做大舅哥的也得去!」
說著,季陽便也趕忙滿了杯酒,尾隨季琴而去。
季春花正捂著圓乎乎的肚皮,捧著碗喝茶水呢。
她已經記不起多久沒吃葷腥了,本來覺得一下子吃這麼多就算不被撐壞、也得被膩死。
卻沒想到自己的腸胃還真是無法想像的強大。
撐不咋撐,膩也不咋膩。
就是有些噎的慌。
因為段虎夾菜太快了,而且還神色凶煞,閉口不言。
給季春花整的都不敢不吃,便拼命配合著他的速度玩兒了命地往嘴裡塞東西。
直到喝下熱氣騰騰的茶水,季春花才覺得舒服了好些。
卻沒想,只是這一時走神,碗裡就又多了塊大豬蹄。
季春花再怕段虎不高興也遭不住了,嘴兒一癟就要去求他。
怎想她才剛要扭臉兒,肩膀就讓人拍了一下。
季春花一愣,還捧著茶水呢便下意識轉頭去看。
當看到季琴發紅的眼圈時,季春花心底當即咯噔一聲。
手裡的茶碗也撂下了。
季琴張張嘴,還沒說話就潸然淚下。
她五官嬌艷,哭起來也好看得緊,又發出細碎低哼,很快就叫席上賓客紛紛撂下碗筷,朝這邊看來。
季春花眉心蹙起,才要站起就聽身側陡然傳來「啪」的一聲!
段虎這筷子基本就是賊用力地照著桌面摔下,聲音無比響亮。
季春花渾身一抖,連季琴都顧不上了,
高高揚起豐軟臉頰緊張兮兮地看向他。
卻見段虎滿臉凶野,挑眉冷笑,「真新鮮了啊,」
「老子大喜的日子倒還有人特地跑跟前兒號喪來了?」
他單手插兜兒,暴戾視線倏而刺向季琴,
張嘴就罵:「你他娘的擱這擠尿兒呢?」
第43章 我打她了麼。不是豬蹄兒打的麼
「......啊?啥?」季陽聽得也有點愣,端著個酒杯探腦瓜去瞅季琴,
「嗐。」
他擺擺手道:「妹夫你說話咋這麼難聽啊,我妹子這不就是不捨得肥——」
「啊不是,春花麼。她們姐倆打小關係就好。」
季春花沒言語,乾脆連站都不站了。
反正這個髒心爛肺的毒婦也沒憋啥好屁,她還站起來做啥?
一肚子肉呢,坐著還好站起來肯定墜得慌。
季陽說完「打小關係就好」這幾個字兒後,段虎神色忽然滯住。
然後就賊不屑地呵呵笑了一聲兒,也重新坐下了。
看著莫名有種——你們是啥東西也配老子管?
懶得管,隨便吧的感覺。
季陽被他這聲笑,給笑得胸口都憋得慌。
這同著這麼多父老鄉親呢,他這個大舅哥的面子直接叫段虎拽地上、還踩了幾腳,能不跌份兒麼?
可季陽還是無法忘記那個被段虎踹穿的大搪瓷臉盆。
他只能臉皮子抽搭著去訓季春花,「誒你咋個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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