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個啥零嘴兒?我看那粗貨剛才瞅你那眼神兒,倒像是要把你囫圇個兒的吃嘍!」
「你咋那麼橫,那麼凶呢?人春花心眼兒軟性子也軟,天天被你這麼瞪不得嚇死嘞!」
「......」季春花不敢太用力地拽方媒婆,心想咋也是上歲數兒了,給人拽壞了可咋整。
之前就聽說上歲數的人筋骨不好,拽大勁了容易脫臼。
她心急如焚,下意識地去瞅段虎,卻見段虎臉上神情很僵,甚至還很不自在地搓了搓腦瓜。
「!」季春花驀地瞪圓眸,心想:段虎委屈了!他難受了!
他又被人誤會了!
季春花只覺心尖兒都被擰緊,疼得不行,眼一閉就喊:「我,我、我稀罕聽他罵我!稀罕他凶我!」
「......我就樂意叫他這麼跟我逗著玩兒!」
季春花強撐羞恥,咬住下唇聲音打著顫,像是怕方媒婆還不信。
又加重語氣,老大聲地喊:「我真的!」
「可!稀罕!!了!!」
「......」方媒婆終於停下腳。
她耳膜都要被季春花喊穿了。
在眼冒金星中努力緩了緩,才不忍轉身驚愕道:「誒呀媽呀,我都不知道你還能嚷這麼大聲呢閨女?」
「......我還以為你本來說話就跟貓叫似的嘞!」
季春花細密眼睫耷拉著,看也不敢看人家。
訕訕一笑,「啊,是......我,我平常是聲音有點小。」
說完,她迅速紅著臉抽出手,「他真的沒有欺負我方媒婆。」
季春花仍然說得很用力,「我倆真的是要出去溜溜,他要給我買零嘴兒吃呢,還說要給我買好多好多零嘴兒。」
方媒婆瞪圓眼瞅她老半天,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行行行。」
「嬸兒知道嘞,知道嘞。」
段虎直到這會兒才勉強壓下心頭慾火,單手揣兜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嬸兒啊,您竟說那沒譜的話,我能打她麼?您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方媒婆也後知後覺的有些慚愧,說到這突然嘆了口氣。
坦言道:「嗐,這事兒也怪我,是我走神了沒細想,腦瓜子一熱就攔你倆來嘞。」
言罷,她便不忍解釋原由,
「我這不是今兒個去隔壁村幫著餘光同志相親去了麼,給他說的那個女同志啊比他還大三歲,算是個落難的富家小姐吧。」
方媒婆又長嘆,丟人似地扯扯嘴角,「你嬸兒我真是老馬失了前蹄,都沒打聽明白是不是人主動說要相親的。」
「她也是個可憐又堅強的,她爹弄縣城是東山再起混得挺好,但我才知道他又不聲不響的娶了個成年輕的小老婆。」
「這老閨女也沒娘,就被扔在親戚家嘞,她爸都不管她,全當丟包袱......可那親戚也想丟包袱,就偷偷給她說對象想把她嫁出去。」
「人閨女還特爽快,我帶著余老闆剛進門沒坐不久,她了解完情況就先道歉。」
「還說她自己現在得出去擺地攤賣吃的,沒工夫想結婚的事兒......」
段虎越聽越不耐煩,他對別人的事兒不感興趣。
尤其還是季春花大半夜找過的那個養豬場老闆。
甭管是為了誰為了啥,反正她他娘的是大黑晌、特地、找那姓余的去嘮嗑兒了。
他就是不爽、就是不樂意聽。
「行行行,不礙的,您不就是走神兒了也沒細想麼。」段虎逮著方媒婆說完話的間隙才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我帶她去縣城開車溜一圈兒。」
「......誒,好好好。」方媒婆略略回神,沖季春花挺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嬸兒打擾你倆嘞,對不起啊春花。」
「嬸兒糊塗了,他們段家的爺們兒指定不能欺負自己娘們兒。」
「就天生是那麼個說話跟發火兒似的性子,又莽又粗的,其實老會疼人兒嘞。」
「嗯嗯。」季春花手被段虎在身側攥著,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再被他炙熱的體溫一捂,都快冒汗了。
她努力回神,語氣輕軟道:「不礙的嬸兒,您也是關心我呢。」
「那您快回去歇著吧,我倆走啦。」
方媒婆已經覺得挺跌面兒了,這老大歲數又跟巧雲幾十年的朋友,咋還能幹出這麼個糊塗事兒呢。
沒得叫人心裡笑話。
她不敢再打擾這對年輕的小兩口兒,趕緊擺手道別:「去吧去吧,玩兒高興點啊倆人。」
「虎子你道上開車精心著些,春花膽子小,你別開車也火氣那麼大,再嚇壞了閨女。」
「知道。」段虎裹住季春花胖乎兒的小手轉身就走。
語氣粗蠻不耐,也沒再停留。
他拽著季春花很快找到車,開門道:「上來。」
這倆字就跟可用力地往地上扔似的,季春花卻默不作聲地乖乖開門往上爬,啥也沒說。
甚至連反應都沒有。
段虎繃緊下頜,愈發窩火兒。
大手一伸咔嚓一把撂下手剎,往身側睨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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