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吧,揉完抓緊休息。」
「明兒上午你不是還要去縣裡嗎?」
段虎呵呵一笑,輕慢不屑。
腳丫子剛洗過,他隨意地趿拉著鞋,到了炕邊直接一蹬。
單手薅著背心後襟兒一扽,光溜兒著上半身就上了炕。
「跟你說啥你就信啥嗷,老子才不要你揉。就是把你那小胖手兒累得酸死,我都指定沒啥感覺。」
「把你那破衣裳挒了,吹燈,睡覺。」
「......啥,啥就破衣裳呀,」季春花不高興地擰擰眉,扥扥衣裳下擺,「這還是你給我買的呢,咋就破衣裳了嘛!」
「......切。」段虎用力將嘴角下壓,上炕以後褲子一扒,
穿著軍綠色的大褲衩,露出兩條堅實賁張的腿。
努力維持兇悍的表情,嗤道:「老子告訴你,但凡上了這炕還穿在身上的衣裳,全是破衣裳~」
「懂了不?明白了不?」
「......好,好吧。」季春花水靈靈的大眼睛又在昏黃的光中左右亂瞅,竟是近乎荒謬的沒再堅持要給他捏腰捶腿。
她胖嘟嘟的指尖哆嗦著開始脫衣裳,動作卻少見的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只脫得剩了小衣小褲就往被窩裡一鑽。
閉上眼攥住被角,「那睡吧,你吹燈吧。」
「?」段虎都瞅愣了。
不是?
不太對勁嗷。
咋今兒這麼痛快呢?
......不應該啊,按照這胖年糕糰子那黏糊磨嘰勁,她指定得再堅持堅持,堅持給他捏腰捶腿才對啊。
雖然他指定是不能讓她給揉的,
但她這麼個反應,也是賊他娘的不合理啊。
段虎近乎怔愣的吹熄了煤油燈,硬邦邦地順她身側一躺。
也不蓋被,側身背對著她。
他在黑暗中危險地眯起深眸,暗暗叨咕:行啊,早點兒睡也挺好。
她不睡,他咋學以致用?
咋下手下嘴?
緊緊攥住被角,仰臉兒瞅著房梁子的季春花:他咋還不睡呀?
......哦,不對。
她得先裝睡才行。
她假裝睡著,不光能聽見段虎跟她撒嬌,被他蹭著啃,還能裝作在做夢,「大大方方」的揉他屁股蛋兒。
要是運氣再好些,沒準兒還能瞅見他摟著她偷偷流眼淚兒呢!
簡直是太有誘惑力啦,
叫人咋想咋激動,心裡痒痒得不行。
可這裝睡。
裝......
咋裝呀?
季春花只能想到先閉上眼,然後盡力將呼吸放得平緩。
就這樣,倆人兒表面上瞅著都跟馬上就要入睡了似的,屋內也逐漸陷入一片寂靜。
開始的時候,季春花雖然閉上眼,但還是精神奕奕的,心跳一直慢不下來。
可後頭,她竟隱隱聽見段虎明顯粗重深長的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往邊上一瞅,瞬間瞪大眸!
他連肚皮都拿被角搭上了!
季春花無比失落地撇了撇嘴兒,心中癢意逐漸散去,感覺渾身上下裡頭外頭都變得空落落的。
像是鼓足了好大的勁,都還沒來得及使,就「噗」地一聲全泄沒了。
她癟著嘴,皺起小眉頭,負氣似地攥著被角唰拉一下轉過身,與他背對背。
段虎肚皮上那點被直接全被她捲走,牢牢地裹在身上。
太過分啦,真的是太過分啦。
季春花絨絨的眼睫都在打哆嗦,氣得直咬牙。
他咋能睡著了呢?
睡著了還有啥意義嘛。
雖然她也可以現在偷偷去揉他屁蛋兒,
但,但他不啃她嘞,也不鑽她脖頸子,也不哭。
光她自己,揉他的屁股蛋兒,哪裡對得起她剛才給自己做得那麼多的心理工作?
她可是鼓足了勇氣,才勉強打敗內心的羞恥害臊的。
只是揉個屁蛋兒實在是太不值嘞,太虧啦!
季春花越尋思越氣,怎想氣著氣著倆眼皮就開始發沉了。
她還想拼命撐一撐的,結果內心卻有個聲音委屈巴巴兒地說:你不睡有啥意義?
他都睡著啦,不會跟你撒嬌啦,也不會哭啦。
你這麼幹挺著有啥用呢?
於是,季春花本就所剩無幾的希冀便也徹底破滅。
再沒啥能撐住她沉甸甸的眼皮。
她眼兒一閉,很快便陷入甜甜的夢鄉,呼吸開始變得柔軟綿長。
身側,潛伏在黑暗中的段虎終於顫顫巍巍地撩開眼皮。
他濃黑眉心蹙緊,還是有點拿不準。
不忍咽咽唾沫,尋思:應,應該是睡著了吧?
她平時都是半夜翻身,今兒翻身這麼早,沒躺一會兒就翻身了。
應該就不會翻身,不會亂動彈了吧?
指定是睡死了吧?
他緊緊地繃住下顎,屏住呼吸。
單掌撐住枕側,以一個滑稽又僵硬的姿勢開始調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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