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季春花再轉頭細想,驀地發覺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有跡可循的。
包括季琴總說出去找好朋友玩兒,可實際上,基本就沒見著過她帶誰來家做客。
在外頭也是,她表面對誰都特別親、特別熱,但要問,有沒有哪個女同志跟季琴最好、最親的,還真就沒有。
那她總說這忙那忙的,到底是去忙啥了呢?
季春花一早兒就不感興趣了。
劉大姐也看得沒啥意思了,拉著季春花扭頭繞路走。
她唏噓道:「你知道那羅媒婆是個啥人?她年輕的時候可是個大美人兒...可是吧,偏偏這一輩子連婚都沒結。」
「早先啊,聽人說她傍了個老闆,往南方去過了好些年。回來的時候穿金戴銀,還攥著數不清的票子,完了就擱咱村兒落下了。」
「最開始的時候,也有好些人罵她是破鞋,是妖精禍害,但你要是一跟她處上你就知道嘞,她從來不跟娘們兒耍心眼,有啥說啥,還賊大方。」
「她好像還說過個啥話來著......哦對!」劉大姐想到這,忍不住笑兩聲,「她說咱們女人都是弱勢群體,必須得團結,不能自己人兒跟自己人兒打。」
「咱應該擰成一股勁,專坑那些錢多人傻的花心老爺們兒!」
「噗—」季春花聽得噗嗤一樂,滴流圓兒的眼眸閃閃亮的,覺得這話聽上去還挺新鮮。
說壞吧,感覺又咋不壞。
可你要說不壞吧......這聽上去也算是坑人,好像也不太對。
反正她這種腦瓜指定是尋思不明白了,她就覺得聽著挺厲害。
甭管是對還是不對,都怪厲害。
而且...她跟季琴目的好像是一樣的,可為人處世又天差地別。
按照劉大姐的說法,這個羅媒婆吧,好像也不咋招人討厭。
後頭倆人也沒再耽誤工夫,繼續順著名單去搞掃盲工作。
等到中午回村委會的時候,尤姐捧著個茶缸子就跟守株待兔似的,倆眼冒著光就竄過來了。
「親娘誒,你倆可算是回來了!」
「王村長今兒去鎮上開會了,也不叫我動地方,讓擱這看著...這一上午,我腚底下都要長釘子了!」
劉大姐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思,哼笑:「我看你是聽見外頭吵吵把火,還怪熱鬧的,也想去湊湊,想得心裡刺撓了吧?」
尤姐想也不想就瘋狂點頭:「那指定是呀!我都難受死嘞...聽倒是聽見點,知道又是春花她妹子...」
「呸呸呸!」她趕緊打兩下嘴,糾正:「不對不對,是那個季琴的事兒。」
「什麼狗屁的妹子,咱春花現在可是小幹部嘞,可不能再叫那種爛貨沾邊。」
季春花臉蛋兒紅通通,羞訕道:「我,我這就是幫幫忙嘛,哪裡就成了小幹部啦。尤大姐您別這麼捧我,怪臊得慌的。」
「誒,那可不是嗷。」劉大姐立刻道:「春花,你可不能這麼說。」
「這幾天兒掃盲你自己還沒覺出來嗎?你特別擅長跟人溝通,說話的方式叫人聽著就舒服、好接受。」
「你看咱現在,勾都要跟叉一樣多了。」
尤姐也跟著附和:「是嘞是嘞,還有,你都不知道呢,咱王村長今天去鎮上開會,有一部分就是為著你的事兒呢。」
「王村長是覺得,你現在每天乾的都是正經村幹部的活兒,而且還干賊好,這跟搞勞動性質可是不一樣的,不能就叫你這麼稀里糊塗的干,干、就得干明白。」
「說,也得說明白。」
「......啥,啥意思?」季春花有點懵。
尋思啥幹得明白干不明白的,聽著叫人怪迷糊的。
尤姐瞧著季春花這憨憨的樣子真是招人稀罕,笑得可親和,給她解釋:「意思就是讓你正經做個村幹部,成為咱們村委會的一員。」
「有職位,有工資。」
「......」季春花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眼越瞪越大。
「我,我,那,那意思是,我有班兒上了?我...我有工作嘞?」
她仍然不可置信,顫顫巍巍地指向自己。
劉大姐樂得不行,哈哈道:「對,對,是這個意思春花啊,就是有正經工作啦!」
「......」
回家路上,季春花還覺得如夢似幻的。
走之前劉姐跟她說,王村長開會是帶著何書記一起去的,等到他們下午回來,再叫何書記給季春花說說,開會開得咋樣了。
劉大姐猜測,如今掃盲工作上頭都重視的很,或許就要單獨撥出一個部門,叫季春花負責,然後再叫何書記指導。
季春花聽得心口亂跳,呼吸急促,想說這麼大的事兒,這麼大的責任,她咋能撐得起來呢。
可看著兩位大姐全滿臉冒光,來回來去地誇她,話到了嘴邊,就又說不出口了。
她尋思......王村長跟劉大姐他們,都不是干一兩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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