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是不贊同還能如何?誰讓是她把他慣成這樣了。何況他確實憋了這般久了無人伺候,費著心思又滿心期待這事,更不能潑他冷水了,只得既無奈又疼憐地應著。
在甑城歇了一宿,第二日大早啟程,回到府里已是臨近夜裡。
乳母抱著寅兒已候著了,寧悠是日思夜想地盼著見兒子,一見著他就什麼也顧不得了,緊忙地將小傢伙接過來抱在了懷裡。
母親看兒子,怎麼看怎麼地心愛,抱著他在手臂里掂量著,覺他重了、胖了,比她走時瞧著又圓乎了不少。寅兒也一點沒跟她生疏,一見到她就一直是笑模樣,扎著手拍她的臉,嘴裡咿咿呀呀地咕噥著。
乳母肖氏在旁道:「世子這是歡喜見著王妃您呢。」
趙虓上來逗著他教:「寅兒,喊娘。」
寅兒被他逗得得咧嘴笑,嘴裡頭砸吧著,發出「叭叭」的聲。
寧悠在他臉蛋上親了又親,問他:「寅兒,我是誰?」
寅兒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巴兩下,突然一樂,洪亮地喊道:「吖!」
眾人捧腹不已。
這般大的小兒能發出這音來已不容易了,能瞧得出他已是懂了娘親的含義,在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
寧悠一陣地感懷,想著「爹」這個字應當也不難,便看看趙虓:「殿下可是教著喊爹了?」
趙虓一臉不願提的表情,「你問他。」
「寅兒,這是爹爹,跟娘喊,爹爹。」
寅兒吐吐口水,伸手去抓趙虓衣服。
「要您抱呢。」寧悠遞給他。
「什麼要我抱啊,你看著,臭小子整日欺負他老子。我還沒給你告狀——」
趙虓不情願地將娃接過去,話還沒說完,寅兒就像只小猴兒似的忙活起來。把他頭上的翼冠拆了扔到地上,抓著他的臉,又是啃又是咬,糊他一臉口水,然後自己得意地咯咯笑。
寧悠見他那小手幾次戳戳拍拍地打在趙虓左眼的傷疤上,叫人瞧著直懸口氣。趙虓這傷,多少年了沒人敢提,沒人敢問,更別說有人敢去碰了。也就他兒子敢這樣對他,他還能和顏悅色地笑著,任小傢伙怎麼鬧他也不生氣。
「瞧見沒有,每日一抱起來就是這樣對我。」
寧悠才知道他額頭上一塊紅的地方是怎麼來的,可不是被抓撓得麼。
上去攏著小傢伙的手,不讓他再亂拍打:「那您也多少管束著他些,他這麼地抓您打您,您就慣著他啊?」
他卻又粗聲一笑,「小屁孩兒,能打成什麼樣,讓打吧。」
合著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呢。
還給她告狀,瞧他才是甘之如飴著呢。
寧悠也就撒了手,不攔著了。父子倆又熱鬧在一處,寅兒朝他吐口水,他竟然也幼稚地吐回去,看得她實在好笑得很。
陪兒子陪到夜裡,一直把小傢伙逗累了睡下,夫妻倆才從世子所出來。
趙虓牽著她手往回走,低頭問:「晚上涼房睡去?」
這都沒入伏呢,又是北方的夏天,夜裡頭其實還並沒那麼燥熱。雖說他怕熱,每年都是一入了五月他就燥得不成,一直要到處暑才能涼快下來。可她又不是這樣,這夜裡頭微風拂來,甚是還覺得有些涼嗖嗖的。
「妾這身子寒,最近天兒還沒那般熱,夜裡不敢睡那兒的。」
被她拒絕,他果然不怎開心地撇了嘴。
她只好安撫著,偎過去小聲道:「今兒夜裡依著您,怎麼都成。」
他哼聲:「熱得很,沒心思。」
好心不領情,寧悠再問:「真沒心思?」
「沒有。」
「也好,妾今日也有些累了,咱們就早些安置了吧。」
結果是,這男人說的話,真是一個字都不能往心裡去。回到房裡上了榻,什麼熱了沒心思的,早被他丟到腦後了,熱得汗流浹背這事也要辦。榻上鋪的涼蓆,後頭乾脆被他的汗濕得直打滑,他跪不住,叫丫鬟把蓆子撤了下去才又接著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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