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面已經可說是十萬火急了,朝廷的軍令和援軍都還未到,西線被困死守城中,中路被牽制動彈不得,東路又連丟二城陷入被動。
如此頹勢之下,天公卻不作美。已是四月末,天氣卻忽然驟變,一場大雪席捲了飛定及以北的三州。雪勢極大,氣溫驟降,大軍卻根本沒帶禦寒的棉衣。
軍中不安情緒蔓延,許多軍士萌生退意,就連幾位將領都找到趙虓,請求後撤到安州:「殿下,這場雪對我軍實在不利,如果就這麼凍上幾日,人被凍得生病不說,還何談作戰啊!這不是等著鄔軍來把我們一鍋端了?要不,咱們還是先撤回安州再做計較吧?」
趙虓也知道他們說得在理,大軍不能被困在飛定就這麼坐以待斃,但是退?這選擇也不在他的計較內:「東路已退,我們再退,那這一個多月來打出的地盤都白白拱手送回去麼?況且我們若退了,西線必然淪陷,這次北伐的結局只有大敗,甚至慘敗!」
李懋與李弘、羅鉞相互看一眼,道:「屬下們也不願退,但如今來看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麼?」
趙虓盯著被風雪搖動的帳門,想了一會兒,反問道:「設想你們如果是蕭景賢,希望看到我軍如何呢?」
「自然是希望我軍敗退。」
「那我們為何要如他所願?」趙虓眼神收回來望向三人,此刻他己打定主意,「如今我們不僅不能退,反而還要再戰。不就是一場雪?難道他們鄔延人就不是肉體凡胎,就不怕冷?鄔軍此時境況不比我們好上多少,到這節骨眼,只有誰堅持得久、誰韌性足才能取勝。我大靖的將士難道就比鄔延人差?這點苦吃不得、熬不下來?」
李懋和李弘被問得羞愧,最不支持撤退的羅鉞此刻則已經熱血沸騰起來:「要我說就該乘雪速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臨陣退縮,那還是他娘的什麼邊塞雄師!殿下,您說吧,要我們怎麼打,我們今次就是把命交代在這兒也絕不後撤一步!」
羅鉞表了態,李懋和李弘也不甘落後,震聲道:「屬下願為殿下肝腦塗地,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趙虓道:「好,那你們聽我如此安排。自我發信求援齊王已五日余,齊王那面至今沒有動作,蕭景賢必已清楚我軍等不到援兵了。我認為以他的性情也必不會久等下去,定然早想撲過來將我們按死在飛定。既然如此,我們便誘他下來,然後絞之。屆時,我帶李懋與大軍主力部隊南下佯裝撤退,實際到宛鐘口沿沂水河向西,轉而支援長平。羅鉞、李弘,你們則以一萬人在飛渡口南下的山道兩側設伏,阻擊蕭景賢為我軍斷後。可聽明白了?」
「屬下明白!」
第60章 危難時奮不顧身
五月初一這日,風雪已停,大地一片銀裝素裹。
趙虓帶李懋及冀軍主力部隊五萬餘人南下撤退,一路丟棄、焚燒輜重無數,並毀壞了部分路面,還挖設多處塹溝阻擊鄔軍,偽裝成要回師安州的架勢。
在宛鐘口,趙虓命大軍暫停急行等待,直到聽到蕭景賢果真上當的消息傳來,他才命大軍向西急轉,按照預定的計劃沿沂水河西進。
雖已是五月了,可剛下過一場大雪的齊薊之地卻有如仍在寒冬臘月。冀軍裝備仍是三月出發時的春裝,雖不至於單薄,但凍上一陣也就透了。
行軍至沂水河中段,前方被山石阻斷沒有了路,必須得渡過河去才行。李懋叫人試了水溫,發現這山裡頭的河水才剛剛化凍,混著融化了的雪水,簡直是刺骨的冰冷。更何況這河的中心處有多深,能不能趟水通過也是存疑。
李懋看這情況便請示趙虓:「是否讓大軍原地紮營,搭浮橋通過?」
下晌的日頭高懸,趙虓回視一圈身後急行趕路至此,一個個熱得臉膛發紅、頭頂冒熱氣的戰士。此時氣溫正在最高處,不快速渡河更待何時?搭浮橋至少要搭到夜裡,耽擱行軍速度不說,半晚上氣溫驟降,能比現在好上多少?
趙虓便讓找個身高中等的,腰上栓上繩子下河,試試最深處能不能過去。
一看,水才不過沒到胸膛處,趙虓便率先下了馬來,首當其衝地要做渡河的排頭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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