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蝴蝶骨死死抵住霉斑滋生的墙面,锈蚀的锁链像蛇一般绞缠着少年嶙峋的躯体,将人钉死在那座形似棺材的逼仄囚笼里。
屋外传来铁靴碾碎玻璃的爆响,男人沙哑的咒骂声裹挟着酒气穿透门板,像淬毒的钢针扎进耳膜:“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就该烂在棺材里!老爷子咽气前咒你不得好死的时候,你娘坟头的香还没烧透呢!怎么?想学当年逼疯你奶奶那套,把老子也钉成你命簿上的祭品?”
裴景韫的喉结在布淤紫的指痕下痉挛,铁环磨烂的腕骨渗出血珠,无声地坠入青砖缝隙。隔着棺材房唯一的气窗,他看见父亲拾起的斧刃正劈向门栓,月光在那道寒光里碎成锋利的残片。
这具躯壳早该被钉进棺椁——以脐带断裂的那刻起,家族的根脉便在他骨髓里生出霉班。祖父临终前压在他舌底的铜钱生了铜绿,母亲坟前未烬的纸灰渗进指缝,连父亲劈裂门框的斧刃寒光,都化作细针刺入脊椎,将每一节骨头刻上赎罪的碑文。
裴景韫吞咽着喉间翻涌的呜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些溃烂的旧疤裂开细缝,渗出星点锈色,像棺木里爬出的菌丝,缓慢蚕食着最后一口生气。
斧巾劈裂门栓的刹那,裴景韫腕间锁链突然泛起青荧。那些渗入砖缝的血珠竟如活物般游走,在长满霉斑的墙面上拼出一行血字——
【新手关卡《弑亲者祠堂》加载完毕,检测到天赋觉醒:□□□棺生子(残缺)】
“哐当!”
斧头突然脱手坠地,父亲佝偻的身驱剧烈抽搐,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铜钱状硬块。他机械地转头望向祠堂方向,喉咙里挤出非人的电子音:“警告……祭品……脱离锚点……”
裴景韫趁机挣断锁链,锁骨处的铜钱胎记灼如烙铁。他撞开气窗翻入院落,却发现整个孝义巷浸泡在血色月光里——
青石板路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铜钱,每枚钱孔中都嵌着一只惨白的眼球,而远处祠堂的飞檐下,数十个与父亲同样抽搐的人形正朝这里爬行,他们的关节反折成棺木榫卯的直角。
“不想被钉进棺材阵眼的话,三秒内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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