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遇見阿姁之後,運氣比幼時變好了許多。
這樣想著,尉鳴鶴對沈知姁愈發寶貝起來,傳膳時不單將點菜權全交給沈知姁,還親手為她夾菜。
負責布菜的福如海第一回傻站著。
沈知姁手中端著花朵樣的青瓷碗,像只雪白的小兔接受著投喂,眉眼彎彎,是止不住高興的樣子。
不過在眼角眉梢之間,沈知姁還刻意露出些走神,顯示自己還在為帝王擔憂。
看得尉鳴鶴越發感慨沈知姁的一顆赤誠心。
「陛下,今日臣妾想早些沐浴。」用完晚膳,沈知姁笑如春風,軟聲說了這一句。
尉鳴鶴哪有不應的道理,當下就吩咐負責朝陽殿後勤之事的葉姑姑:「傳熱水,備好朕與昭儀的沐浴用品。」
沈知姁眨了眨眼,嬌面上滿是期待:「那陛下今日還穿臣妾繡的那一件寢衣麼?」
「朕穿。」尉鳴鶴見沈知姁的模樣,略有些忍俊不禁,話中是明顯的寵溺。
葉姑姑應下,和前來稟報的范院使二人擦肩而過。
「稟陛下,經過微臣和院判的查驗,發覺這白果香中青木香的含量頗多。」范院使擦了擦額角的汗,拱手行禮:「青木香過多,會令人有胸悶嘔吐之狀,正與沈昭儀的症狀相符。」
「昭儀應該是大病初癒,身體尚虛,兼之從前就是易敏之軀,這才對此香反應劇烈。」
沈知姁低低驚呼一聲,縮起肩膀,害怕、顫抖著往尉鳴鶴懷中團了團。
餘光卻不動聲色地和諸葛院判對視了一眼。
范院使精通醫術,可並不擅長香料,有諸葛院判在旁邊引導,得出這個結論並不難。
「真是好得很!」尉鳴鶴面色沉下,如覆烏云:「若非昭儀替朕擋災,朕竟不知韋氏有謀害天子之心!」
屋中宮人見天子怒火,齊齊跪下叩首:「陛下息怒!」
沈知姁緩緩伸手,輕撫帝王的胸膛,一下一下地順著氣。
心裡頗為驚訝:聽尉鳴鶴這話,回頭要給她算功勞?
竟是個意外收穫。
「福如海,讓尚刑局的人將經手過此香的人全都抓起來。」尉鳴鶴感受到沈知姁的安慰,神色略微好了一絲絲,冷聲傳令:「命韋容華速速前來朝陽殿。」
「你再執朝陽殿的令牌出宮,和吳統領一起,在宮門落鑰之前,帶虎威將軍進宮。」
對元子則是:「將當初引奉此物給朕的金侯提進來。」
哼,若記得不錯,他近日還專做點香之事,嫌疑更大。
一抬眼,尉鳴鶴就看見葉姑姑手捧寢衣進來行禮。
葉姑姑眉頭緊鎖:「陛下,奴婢適才烘乾寢衣,發覺上頭還有較濃的白果香,心中覺得蹊蹺,故來稟告。」
尉鳴鶴伸手,葉姑姑感覺將寢衣雙手舉著遞去。
他將寢衣放在鼻下一嗅,果聞到清晰的白果香。還不是那種偶然沾染上的淡香,倒像是黏在了寢衣上。
「經過了一次浣洗,怎麼還能聞見?」沈知姁拿過寢衣,嗅聞後眉尖緊蹙,似百思不得其解。
背地裡心神放鬆許多:她沒記錯,葉姑姑是個格外細心的人物,順順利利地引出了寢衣。
「姑姑細心。」尉鳴鶴贊了葉姑姑一句,神色卻變得更沉:這白果香,竟還有這麼一層心機。要是他真覺得這白果香不錯,日常點過後又薰染在龍袍和常服上。
如此日積月累……
被人算計的惱火與陰翳湧出。
不過尉鳴鶴對韋氏的怒氣稍稍減輕了一點點:虎威將軍夫婦都是武將家出身,典型的重武輕腦,不大可能做出這麼細密周全、用心陰險的香丸。
倒是朝中有幾位符合。
譬如慕容丞相,靖文侯藍氏,還有刑部尚書……
唔,依舊是慕容丞相嫌疑最大。
尉鳴鶴俊面陰沉:若沒記錯,慕容丞相還有個意圖操控諸臣、逼迫他斬殺沈厲父子的事還沒算帳呢。
正扒著和慕容丞相之間的舊帳,元子帶著金侯進來了。
不過金侯昂首挺胸、紅光滿面,顯然不知道偏殿中發生了什麼。
沈知姁瞥了眼元子,有些稀奇:不知什麼時候,元子竟也活泛起來,懂得坑自己的競爭對手了。
「奴才見過陛下,見過昭儀!」金侯福身請安,整個語氣都是飄忽而興奮的:「韋容華進獻的白果香,正是通過奴才引奉的!」
「所以你也知道,這白果香中有毒?」尉鳴鶴眼神冷冽,滿是厭惡地盯著金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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