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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侯諂媚又帶著自豪的笑意登時僵硬起來,這笑如被凍硬的石塊,在下一瞬就化為粉塵。

「噗通」的下跪聲後,金侯面色難看又驚慌:「稟陛下,奴才當日進獻白果香之前,是經過了黃院判與雲總管雙重檢驗的!」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後,金侯渾身又冰又涼。他生怕尉鳴鶴不相信,忙不迭舉起手,賭咒發誓:「奴才願以自身性命擔保,進獻時白果香是沒有一點兒問題的!」

發完誓,金侯望向一旁的元子,微微咬牙:「陛下,若奴才記得不錯,白果香到朝陽殿之後,由元子保管,履行點香之事。」

「現在雖是奴才負責點香,可香丸全是從元子那拿來的。」

沈知姁不由挑眉:她倒是有些明白,為何金侯前世與慕容婕妤攪合在一塊兒了——這倆人遇事的處理方法都是一致的,先條理清晰地澄清可說之點,再發下毒誓自證清白,最後攀扯出嫌疑更大的人選或指出疑點,以此再次減輕自身嫌疑。

這一套流程順暢走下來,的確容易摘輕自身。

元子得過沈知姁的提醒,此時不慌不忙地與金侯並排而跪:「稟皇上,奴才那兒正留有當初裝香丸的盒子,可以交給御醫查驗。」

尉鳴鶴眼風一掃,葉姑姑立刻暫代福如海的職責,去元子房中拿香盒。

金侯直覺不妙,後背的冷汗如雨下:元子速來有些粗心,怎麼這回竟如此周全難道此事是元子和沈昭儀聯手,給他設下的局

不不不,他還沒這個分量。而且此事事關重大、牽連甚

廣,不論是元子還是現在的沈昭儀,都沒有能力做到。

金侯思來想去,發覺此事只有一個可能:韋氏進奉的白果香本身就有問題,只是韋容華沒告訴自己。

想到此處,金侯心都涼了半截。

他當機立斷,再度叩首:「求陛下明查,奴才對此事當真一點不知情!」

「當初將香丸帶給黃院判與雲總管查驗時,都是韋容華帶著奴才的!」

元子垂下了眼帘:金侯一直比他聰明,應該能想到,他這樣推脫責任給韋容華,只會讓陛下覺得此人刁滑奸詐,背棄主子,絕不能用。

莫約是近兩日屢受打擊,心中忿忿而不安,急著想留在朝陽殿吧。

元子心中總結道:沈昭儀說得對,面對比自己精明的競爭對手,最好先讓其亂了心神,才好對付。

沈知姁看了眼尉鳴鶴,見對方臉色帶青,心底輕笑:送給慕容婕妤的第一個大禮,成了。

就是不知道,尉鳴鶴會如何懲治明處的韋氏呢?

第32章 毒香(二)「這一切肯定都是沈昭儀搞……

尉鳴鶴看著金侯,想起來幼時欺辱過自己的刁奴。

再想著自己還曾考慮過讓金侯作為自己的下一任御前總管,心裡就是一陣不痛快。

他沒再看金侯,隨意指了個靠門的角落。

金侯見自己的辯解毫無效果,當下就青白著臉,顫顫地跪去了角落。

心裏面回過神來:韋容華怎麼說也是妃嬪主子,他身為奴才,為逃避罪名而將責任全都推到主子身上,是萬萬不可原諒的大罪。

自己從方才……不,從引奉白果香那日起,就註定不會有升職之時。

*

福如海奉命走出朝陽殿,先去霽月軒傳韋容華。

遠遠看著霽月軒正屋內並未點燈,他腳下一轉,往蘭心堂走。

路過凝碧閣時,門忽地打開,露出藍容華冰霜一樣的面容。

「奴才見過藍容華。」福如海行禮。

「公公有禮。」藍容華微微頷首:「本嬪聽聞朝陽殿今日二請太醫,又見公公這麼晚出來走動……可是沈昭儀出了什麼事情?」

她如此直截了當,令福如海忍不住腹誹:藍容華這位主兒……是一點都不掩飾對陛下的不關心呀。

福如海口中只道:「容華放心,昭儀無事,只是陛下命奴才傳韋容華問些事情。」

聽到「韋容華」,藍容華眉頭一松,放心地回了正屋。

紫薇跟著露出笑臉,送福如海離開。

福如海搖了搖首,加快了腳步。

蘭心堂中,韋容華正與慕容婕妤說話。

她說起自己已經抄了一大半的佛經:「姐姐,你說的不錯,昨日萬壽節宴席上我提起抄佛經之事,太皇太后果然誇我呢。」

韋容華一副樂滋滋的模樣,讓慕容婕妤看得有些失語:太皇太后明明是想通過你抄經這件事情,來誇讚陛下的孝心。你要是機靈點,就該順著往下說,贊陛下以孝治國,寬仁宏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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