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原來住的是洛氏,後來被打發去冷霜館住著,整個延禧宮就只剩下了韋才人。
兼之尉鳴鶴許久未來,這兒就漸漸寥落,夜裡宮門口就只有一盞昏昏暗的宮燈。
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座鬼宮。
「才人,你在看什麼呢,快喝甜湯。」如意順著韋才人的目光望去,被那幾乎要將人吞進去的漆黑給嚇一激靈,忙不迭上前兩步,勸韋才人回去:「現在時辰不早,才人也該歇息了。」
如意這樣說了幾句,韋才人才緩緩轉過頭,略帶憔悴的臉上掛出蒼白的笑意:「我今日要甜湯,是專門為你要的。」
「你上回不是對它念念不忘麼,所以這碗是我賞你的。」
如意驚喜地睜大眼睛,還沒謝恩,就聽韋才人幽幽的一句話落下:「我已經打點了殿中省的人,明日你就去殿中省的藏書司做事。」
「藏書司雖說油水少,可那兒清淨事少,你攢攢體己錢,二十五出宮,在外頭遠了京城,回你的祖籍好好過日子。」
這話一說出口,如意的手上一抖,那碗甜湯就落在地上。
「才人……奴婢是打小兒跟著您的,當初您從牙婆手中選了奴婢時,奴婢就發了誓,與才人您生死相隨的。」如意顧不得衣服上髒了甜湯,急慌慌跪下,嗓音哽咽:「您是不是嫌棄奴婢愚笨,幫不上您什麼忙,奴婢往後會改的……」
說著說著,如意嗓音一抖,動作頓住,驀然睜大雙眼,望向韋才人:「才人,難道是您做的那件事情,被發覺了?」
如意是韋才人的貼身宮女,雖不能提供什麼聰明主意,但凡事都是經手過的。
比如散播沈知姁謠言之事,就是如意根據韋才人的吩咐,去大膳房取膳食時接觸了那兩人。
「才人,可上回即便是陛下聽了發作,處死那兩人,再讓元公公去查,也不曾查到咱們頭上來。」如意想起幾日前那心驚膽戰的光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出聲寬慰:「現在風波都過去了,才人您不要過於擔憂。」
「我白天得了消息,有人去查了十年前的宮人記檔,是瑤池殿的大宮女。」韋才人在寒夜呼出一口熱氣,好看的唇角扯出一抹複雜的笑意:「可見這位沈皇后,的確如我預料的那樣,並不簡單。」
「至於朝陽殿,什么元公公,什麼吳統領,都是唬人的。」
如意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先前韋才人同她分析,宮中曾發生的幾件事情,比如白果香之事、蘭心堂宮人投井之事、宮人小文爭寵累及慕容庶人之事等,後頭恐怕都有一位推手。
韋才人猜測的人,正是沈皇后。
然而如意一直覺得是韋才人過於疑心。
畢竟自她隨著韋才人進宮以來,瞧見的沈皇后一直都是痴心善良的形象。
只要你不去招惹沈皇后,對方也不會對你挑刺為難。
直到現在,韋才人說瑤池殿大宮女翻查記檔,如意方才相信韋才人的話。
「才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先去瑤池殿請罪?」如意慌亂起來,滿眼無措地望向韋才人,腦中急速思考著退路:「不不,不過是那兩人曾服侍過韋昭儀的記檔,與謠言之事無干,這樣無憑無據的,沈皇后也不能拿咱們怎樣……」
「才人,我先去將與那兩人接觸的憑證都抹去!」
「那兩人已死,此事的確是沒有證據指向我。」韋才人看著如意驚慌失措的模樣,笑意愈發溫和而慘白:「可是如意,你難道忘了,證據是宮中最容易被捏造的東西了。」
「而且咱們這位天子多疑,我又是罪臣之女,敢與誹謗皇后這樣的大罪牽扯在一起,就是不死也要落入冷宮。」
「皇后新封,地位不穩,卻正是與陛下柔情蜜意的時候,還身懷有孕,金貴無比。」
「恐怕沈皇后不必言說,陛下自會雷霆大怒。」
韋才人話音落,如意身子軟下,有些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才人,難道咱們就在這兒等死麼?」
「不,我不是替你打點好了去處麼?」韋才人搖搖頭,看著如意的眼神有幾分柔和。
說話間隙,有刺人面頰的夜風襲來,伴著延禧宮外傳來的一點兒細碎動靜。
韋才人眸光一厲,抿起唇,與如意低聲道:「我記得,御林軍巡邏到延禧宮附近的時辰,基本上都是在後半夜。」
現在不過是剛熄燈的時辰,外頭絕不可能是巡邏的人。
「如意,快將側殿的門關緊!」韋才人深知自己自入宮後就不曾承寵,更因韋家之事遭人不屑,只能勉強維持住妃嬪的體面。
她底下的那些宮人,能走的早就走光,剩下幾個粗使看門的便全是敷衍,到
了夜間將門一合,就自去睡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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