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則聿雙眉一擰,似乎沒聽明白。
她非常嚴肅的看著他,「若是我同胡大人有一段情,這段情也在洛城就結束了,我不會跟著他去唱輓歌。」
「而且……」
她想了想,「我自從進京,和胡大人私下裡見過幾次。」
她將兩次水池廊橋相迎擦過之事簡略地提了一下,「我直覺,胡大人若是想同我『再續前緣』,他的目的也不純粹。」
「純粹?」
言子邑點點頭,「你說他沒有真感情,」她誠懇道:「我覺得是有的,至於有沒有別的,很難說。」
靳則聿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含笑漫了兩步,
「這兩年,非但是你,我身邊的人,包括程老將軍、李指揮等人,他都刻意籠絡過。」靳則聿道:「但他並不隱藏他的意圖,確是反常道而行。有些人,比方說李指揮,胡卿言便當面昭示於我,對其有拉攏之意,只是被他拒絕了。」
言子邑看著他,思緒一轉,秦霈忠的臉轉到她面前。
不禁一笑:「老秦也有?」
靳則聿聽到她的稱呼,略抬了一下眉,接著點了點頭。
言子邑不禁感嘆:
「那王爺還能對這些人保持一貫的態度,沒有深追,也沒有整天疑神疑鬼,如坐針氈,真是不容易。」
靳則聿淡笑,目光一轉,指觸書面,
「鉤沉前史,對於一些事,本王從未心存僥倖。」
他說得模稜,有些像在藉此言彼,語中卻有一種氣度。
言子邑有一絲惘然,「那,王爺……」
靳則聿交臂於前,抬眼道了三個字:
「是自負。」
他周身氣場不收,兩道目光落在她臉上,微縮凝實:
「若說本王不願追究此類情事,多半是因為自負。」
她臉熱得發脹,但沒有平時那般的緊張,只覺胸口沉了兩下,「王爺,或許……」
她對著他的目光:「或許你這種自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處。」
第40章 彌縫見他倒是也沒有苦大仇深,還挺具……
「京里拋了兩場雨,秋氣漸漸來了,都免禮罷。」
興許是見他們這個禮保持的時間太長了。
才行過樓牌,娘娘便朝著山門殿前行禮的眾人道。
宮中車馬鱗次於黃漆照壁前,從見到第一道黃旛開始,言子邑便領著王府眾人開始行禮。
這歸元寺前頭是一條清河,東西各有一座拱橋,寺中規矩,淨域俗世有隔,無論貴賤,都要在照壁前下馬停轎,
皇后娘娘步到跟前,一面拉了言子邑的手,一面朝著廟門前雙手合十的住持笑言:
「陛下夏日間積的政務還未大清,幸好幾個皇子賢臣得力。就是有三樁事,一是秋收,各地的賦稅要納上來,二是秋決,陛下說他又要『勾朱殺人』了,三是秋獵,這後兩樁事,陛下言此時入廟拜佛,不免惶惶,怕佛祖怪罪,特意囑咐了本宮,來問問大德。」
說到『勾朱殺人』,宮中女眷都陪笑起來。
言子邑意識到這是吾皇的一句幽默,忙也掛笑在臉上。
皇后娘娘朝她笑眯了一眼,一雙眼睛掠過她的身側,笑容微有凝滯。
言子邑餘光一瞥,見到蘇竹如垂頭持禮,臉上卻沒有半點迎合之意。
蘇竹如是三日前才來的答覆。
說她配合吧,細節上充滿抗拒,說她矯情吧,倒也還是來了。
此寺一看就是見慣了大場面,住持不卑不亢:
「陛下廟謨獨運,勤勉精進,既是為百姓,便是有為法,陛下又有何疑?」
皇后娘娘被這一句拉回了神,拾起嫻雅風度,深點了一下頭,
「大德禪理精深,懿行垂範,」說完向身後女眷一擺袖:「汝等都來見過。」
住持忙行禮,口道不敢。
趁宮中女眷還禮,言子邑趕忙一瞥。
本想瞄一眼哪個是皇后侄女,卻發現宮中明晃晃來了一片,年輕女眷何止一二,倒是同敷衍一禮的三公主眼神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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