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長這麼說,架在她頸前的刀刃可是一點沒松。
陸長贏的視線緊緊鎖定楚辭,她每嘔一口血,他的眸光就更猙獰一分,幾乎暴烈:「把她給我!」
「師傅!」陸星乘急的團團轉:「要不你換個人抓,換我吧,我也不會功夫!」
他這話一出,老管家大驚失色,什麼儀態都不管了,死命抓住陸星乘。
「不行!」
圖南人心狠手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楚辭捂著脖子,聲音嘶啞,問身後人:「所以,你想要什麼——」
南狄拓微頓,就是這剎那間的走神,陸長贏的劍鋒已至身前。
還有不知圖南還是段氏放出來的冷箭,箭尖直指楚辭咽喉!
楚辭這會兒站都站不穩,南狄拓手頭力道一松,她的身形便往前倒。
眼看箭矢就要射向她的腦袋。
下一秒恐怕就是南狄拓被陸長贏捅穿,而楚辭則被箭矢射穿,昔日主僕兩人就要搭夥做個亡命鬼!
終究是陸長贏反應更快,迴轉劍鋒,一劍挑飛了冷箭。
南狄拓微微一笑。
在牧場呆久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甚至跟楚辭有幾分神似。
不過此時沒人再來調侃他。
他的目光凝望陸長贏,幽幽道:「我想要的,有人知道。」
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往柱上一拍。
地板兩側驟然打開,露出數個幽深不見底的洞道。
寬闊恢弘的內室地下竟是空的。
所有在場者不分敵友,兀然下墜,落進洞裡。
失去意識前,楚辭忍不住苦笑。
這地洞還是她挖的。
今日請君入甕,一共設了三重保險。
一是藏在面具下的無數假客人,真侍衛。
二是屋樑上的黑將軍隊伍。
三是地下陷洞。
她不信這三重網還不能將所有敵人都網住。
南狄拓手裡有隻善掘地的小隊,蒼州時甚至將狹長地道挖到了楚辭房間的床板下。
他絕對是後期加料,在裡面開了別的路。
網沒網住對方,不知道。
倒是把自己給網住了。
……
楚辭猛然間一個激靈,張開雙眼。
一滴露珠滴到她的臉上,清晨的露珠寒涼,被冷醒的。
入目是蔥鬱的野草枝丫,和灰藍未褪,朝陽斜起的無邊天際。
她艱難的坐起來,渾身哪哪兒都痛。
這是一片荒林,南狄拓就在她不遠處,低著頭,專注的壘墳包。
場面很和諧。
畢竟楚辭四下一掃,周圍都是墳,大大小小的無碑墳包。
不僅是荒林,還是個亂葬崗。
她此時身體爽利許多,也有力氣說話了:「能不能打個商量,至少得把我放在床板上,這樣露天席地躺著,寒氣入體,不得宮寒也得風濕。」
南狄拓就像個悶葫蘆,也不回答。
「對了,有吃的嗎?」
墳包前放著一碟貢品。
南狄拓從貢品里拿了一個梨遞過來。
楚辭對著這個還在壘建的不知名墳包頷首:「謝謝兄台。」
南狄拓將亂石一塊一塊往上壘:「他如果活著,都能當你父親。」
楚辭從善如流:「謝謝阿叔。」
她擦了擦梨,隨口問:「算算阿叔也挺年輕,怎麼走的?」
南狄拓背對著她,平淡道:「陸長贏殺的。」
楚辭:「……」
南狄拓:「東家沒什麼想問我的?」
「有,」楚辭握著青白的梨嘆了口氣:「能換點暖和的熟食嗎,胃裡不舒服,痛。」
合理懷疑昨天的毒藥讓自己胃出血了。
南狄拓:「勞煩東家搭把手,壘完我們就走。」
楚辭緩緩躺了回去。
「其實這個痛,也不是不能忍。」
南狄拓悶著聲,幹活利索,眼見墳包就要完工了。
楚辭躺著也疼,和南狄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分散下注意力:「那把咱們阿叔帶回圖南啊,好歹落葉歸根,埋這兒幹嘛。」
南狄拓壘上最後一塊,頓了很久。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