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姐,你知道植物園那個寺廟開門到幾點麼?」
同事:「你要去求姻緣?」
任月:「那裡求什麼比較靈?」
同事:「心誠則靈啊,你五點從醫院過去,半個小時公車,再搭園區接駁車,離關門還差十分鐘左右吧。」
任月:「好。」
昨晚在急診科,同事就看出任月異常,一副姐姐的口吻,小心問:「小月,你是不是碰到什麼困難了?」
任月怔忪一瞬,忽地紅了眼。她一個人在海城漂泊多年,習慣獨立,不怕別人的冷漠,就怕突如其來的關心。泥猛出事以來,同事第一個察覺出她的動盪,她心底的不安得到一個小小的釋放口。
但恐怕誰也不會將她跟那個警察聯繫到一起。
任月像當初分手一樣,承受著不可示人的痛苦。
任月擠出笑,口罩掩飾一半表情,削弱她呈現的難過。
她說:「沒事,謝謝姐關心。我先下班了,後面的結果拜託你了。」
任月在醫院門口打車到植物園,沒到晚高峰只花了不到20分鐘。買票進園,剛好趕上接駁車發車,五點四十分左右抵達寺廟。
非節假日,又近傍晚,敬香禮佛的人不多。任月第一次來,在寺廟門口接了免費的三支香,觀察一會,走到正殿左邊的電子點香器里點香。
任月手持佛香,學一個阿姨跪到不鏽鋼「蒲團」上,祈福,拜了三下。
還是先拜再許願?
任月又默默祈福,兩遍都是同一個願望,佛和菩薩應該不會怪她貪心吧。
任月高考前,孔珍去老家一間有名的狀元廟給她燒香祈福,當時她笑話孔珍封建迷信,現在她也走上孔珍的老路,只有一腔無能為力的愛。
孔珍許的願沒有實現,任月高考沒達目標,這次但願她能走運。
香爐煙霧裊裊,熏澀了雙眼,任月彎腰插香,那股濕潤的衝動險些倒流出來。
跨出寺廟門,任月從義工手上接過今天最後一份免費分發的齋飯。
她今天運氣不錯,希望方牧昭也是。
任月在門邊淨手噴泉洗了手,坐旁邊樹底下吃盒飯。
齋飯微溫,有三樣素菜,茄子、豆角和西葫蘆,顏色不太新鮮,但意外的爽口美味。
任月難得一個人吃東西沒玩手機,腦袋放空,一口一口吃完。
手機響了。
同事姐姐的電話。
任月單手握著空飯盒和筷子,接起電話:「姐,什麼事?」
同事:「小月,你現在在哪?」
任月:「就在植物園,怎麼了?」
同事:「你現在能回醫院一趟麼?」
任月:「哪個結果有問題麼?」
同事:「不是,那個槍擊傷的警察,醒了,指名要見你。」
任月登時站起,不小心抖掉了筷子,「醒了?」
同事:「對,你快回來吧,我好跟主任交差。那個警察說那晚你是第一個上去救他的,一定要見你。」
任月滿臉發熱,憑她對那個人的了解,這明擺著只是一個藉口。
任月:「我只是、幫他按了一下傷口而已……」
同事:「做好事不吱聲,快回來,我要好好誇你,給我們科室長臉了。」
電話掛斷。
任月彎腰撿了筷子一起扔垃圾桶。
最後一班接駁車早已開出,任月一路小跑下山,半路蹭上園區工作人員的電瓶車,汗流浹背趕回大門,打車回醫院。
ICU病區辦公室早已聚集一堆領導,白大褂,白襯衫,摻雜著天藍警服,任月像一個誤闖仙界的小嘍囉。
任月的科主任先發現他的小兵,示意:「我們的任醫生來了。」
背對任月的幾道身影轉身打量,恰好讓開視線。
人群中央坐著一個中年婦女,體型臃腫,一頭凌亂捲髮,雙眼泛紅,整個人異常憔悴。那張臉發福蒼老,卻依稀可辨年輕時的風情和方牧昭的影子。
白襯衫說:「小方媽,這位就是第一個對小方急救的醫生。」
方靜春立刻起身,朝任月伸手。
任月急步上前。
對著這些男醫生和男警察,任月莫名堅強,沒有一絲淚意。
剛握上方靜春的手,她霎時想起孔珍,她們眼裡流露同樣的對兒女的愛,沉默又深沉。
任月不由眼眶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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