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一圈,謝沉舟隨手拎起個書箱。手扣上搭扣時,他卻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搭扣被上了鎖,沒有鑰匙輕易打不開。不愧是鎮南侯,倒也知曉留有後手。
謝沉舟不惱也不急,放在手裡就掂了掂,側耳貼著書箱聽了一會,他從容地放回原處。
不是玉璽撞擊會有的聲音,不在這裡。又趴著仔細搜尋了床榻,謝沉舟緩緩順了口氣。
營帳內沒有暗室,除開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唯一的可能便是夾在書里。誰說玉璽必須制式龐大?可這樣一來,被容穆隨身攜帶也不好說。
他倒也沒抱什麼期許,隨意拽過桌上書便快速翻閱。書冊實在太多,謝沉舟屏息凝神,一刻不停地逐本查過。
掉出一張被夾得發黃的紙頁,他俯身撿起,上寫一首關於容穆的打油詩,字體歪斜,但依稀已經有了容梔如今的影子。
謝沉舟面不改色地將紙頁揣進袖中,眼底終是浮上些輕快的笑意。
日頭沉悶,他額角也湧出些細汗。直到異香傳來,謝沉舟心中警鈴大作,轉頭就欲飛身而出。
來不及了!隨著那抹香氣逼近,他眼部經脈亂跳,不過瞬息就布滿熟悉的血翳。
謝沉舟捂著雙目就痛苦地蹲了下去。
帳簾突然被人掀起,天光乍然傾瀉進室內,他避無可避,就這樣暴露在了來人的視線之內。
以為帳內無人,容梔關上簾才抬眸望去。這不看不要緊,「執行公務」的謝沉舟,怎麼會在這裡?
她詫異地眨了眨眼:「謝沉舟?你蹲在地上做甚?」
第51章 鳥盡弓藏 她已被禁錮在了謝沉舟身下。……
他矮身蹲於案幾後, 恰巧斜對著她,只露出個側臉,容梔並未瞧見那蜿蜒而下的血珠。
身子只僵了一瞬, 謝沉舟便泰然自若地單手蹦開解藥瓶塞, 倒出兩粒,微微仰頭咽下。
他扯謊扯得面不改色:「威遠將軍叫我送份公文來給侯爺。」
藥粒干噎,謝沉舟本就乾澀的嗓音愈加嘶啞, 容梔疑惑地走近幾步:「你嗓子不舒服?」
是否因著日頭太曬被烤出了幻覺, 不然她怎麼隱約覺著,謝沉舟的嗓音與方才賴著不走的懸鏡閣主有幾分相似。
夏日裡上火燥熱的不乏少數,他又帶著舊傷。容梔略一思忖,始終放心不下, 俯身就欲拉他起來。
血翳還未散去, 謝沉舟只能依稀辨認她靠近的方向。剛一搭上他的手腕,容梔還未來得及用力,謝沉舟突然猛地起身,反手捉住她的 ,不由分說就一路壓著她往案幾帶。
不過須臾之間,天旋地轉, 再停住時, 她已被禁錮在了謝沉舟身下。
因著他的手心及時擋住,容梔後腰並未被案幾邊角硌痛。
容梔小聲低呼, 皺著眉嗔道:「謝沉舟!這裡是軍營。」若是讓旁的人撞見,這還像什麼樣子。
他卻只當沒聽見, 將臉頰埋在了她鎖骨處,耍賴般蹭了蹭:「不想管。」
「將要即冠的郎君,怎的還耍起小孩子脾氣了?」嘴上雖這般說, 容梔心底拉扯著天人交戰了一會,還是沒能忍心推開他。
「想抱一會,就一會。」近乎溫潤到低訴的嗓音,裹挾著他吐出的熱氣噴薄在容梔鎖骨處,帶起些緋色的紅痕。
帳外演武場內士兵的操練聲傳來,整齊劃一,肅穆不已。在這樣莊重的地方,侯府門客卻與嫡女肌膚緊貼,耳鬢廝磨。
許是人的那點劣根從內心深處萌發,她竟隱隱感到一絲tou情的快感。
真是有夠驚世駭俗的,容梔心想。終是還留存著那絲理智,她伸手推開了他。
肉眼可見的,方才剛進來時謝沉舟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已然融得不見蹤影。
容梔移開眼去,不看他那瀲灩著水波的眸光,恢復了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正色。
她把桌上翻亂的文書耐心疊好,又把容穆匆匆擱置的狼毫漂淨。謝沉舟始終不言,沉默地跟在她身旁,幾乎是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容梔:「……」
她試圖分散注意,忍了一會,卻還是無法忽略那如芒在背的眼神。把手中書冊重重往架上一擱,她轉身就涼涼道:「今日不當值?怎麼還不走。」
似是被那書冊的聲響嚇到,謝沉舟癟了嘴就委屈道:「阿月趕我≥﹏≤。」
容梔面色不虞,不為他的賣慘攻勢所動,只無情地點點頭:「不錯,你是該走了。」
容穆議事有固定的時辰,如今尚還有些空餘,他也不急著脫身,悄然轉了個話題:「來找侯爺?是藥鋪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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