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謝沉舟有互通過心意嗎?容梔喉頭一噎,竟不知要如何回應。他從未直截了當地同她表明過心意。她也亦然。
仿若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們對彼此並非毫無保留。這何嘗不算不幸中的萬幸?幸好沒有泥足深陷,幸好沒有交付身心。否則事到如今,她又該如何自處?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即便沒有謝沉舟,她也不會少用一頓膳,不會少活一刻鐘。
但倘若她失去了自己,阿爹怎麼辦?鎮南侯府怎麼辦?
原來他並沒有那麼重要,容梔想。
她釋懷一笑,「不重要了。」
她牽起衛蘅姬的手背,安撫性輕拍了拍。
「他不重要了。」所以無論現在謝沉舟以什麼姿態出現在她面前,是解釋也好,是懺悔也好,真的都不重要。
因為她不會想去聽,更不會再放在心上。
因而她能面色如常地將謝沉舟硬塞過來的海棠隨手贈給路過的小娘子。在謝懷澤紅著臉問她想不想要枚海棠花環時,從容淡笑著欣然應允。
謝懷瑾身手還算矯健,利落地折下海棠,給了商九思一把,自己拿了兩支去一旁編花環。
商九思小心地接過,護在手裡不敢用力,顯然是十分珍惜。她眼瞧著謝懷澤也上了樹,揶揄打趣道:「前幾日縣主還說對謝二郎沒有心思。本宮如今一看,倒是你口是心非了。」
容梔曲指,作勢就要彈她腦門,商九思見狀就要跑開。
「我不像郡主一往情深,」容梔半真半假地眯了眯眼:「這幾日我突然覺得,謝二郎也不錯。」
商九思驟然斂了笑意,咬了咬唇:「這可不單單只是的花環。縣主可是想好了,要接下它?」說罷,她還饒有深意地瞟了眼謝懷澤。
謝懷澤衣袖卷至小臂,穿著雖樸素,但身姿筆挺,倒有一番溫潤儒雅。他正同攤販虛心地請教編花環的手法。
但顯然不是做手工活的料。他不是編反就是把花折斷,總之好端端的海棠被蹂躪地慘不忍睹。
察覺到兩人的目光,謝懷澤不好意思地訕笑著點了點頭,默默加快手上動作。
容梔禮貌性回以頷首,不以為意地回了方才商九思的疑問:「為何不能接?花環有特殊的寓意不成?」
誰知商九思臉上瞬間飛上了可疑的兩朵紅雲,「本宮也是第一次戴……」她低頭把玩著腕間花環,囁嚅著雙唇,支支吾吾地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
還是衛蘅姬小聲地笑道:「這是沂州的風俗。我也是今日才聽謝大郎君說的。」
容梔微愣,而後神情有些恍惚。
似乎猜到衛蘅姬下句所言,她指腹捻過從前佩戴花環的腕間。
如進那裡空無一物,那枚花環她已盡力用藥水泡過,也難逃枯敗發霉的結局。
她正走神,卻聽見衛蘅姬聲音更輕:「年輕郎君攀折海棠,摘下最姝麗的一支,獻給心悅的小娘子,是為求愛。」
衛蘅姬嗓音清軟,傳入她耳膜卻如同一記重錘,將她好不容易重聚的理智又掰碎開來。
纖細瑩白的腕間,倏然觸電般微麻。如同宿命般,她耳邊不可避免地響起謝沉舟清冽溫潤的嗓音。
居庸關山隘寂靜,暗河滴淌的洞穴里,她趴在他胸前,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你是何時對我起了心思的?」
男人近乎縱容,即便腹部有傷,也舍不得讓她從身上下去。他把玩著她的玉簪,眼底是她的倒影。
「你第一次救我的那天。」
原來是真的。他的心悅已久,不是騙她的。
許是沂水河畔水霧充足,她眼眶竟蒙起一層水光。視線恢復清明時,手腕上已被圍了枚海棠花環。
「我,我第一次編,可能不太好……」謝懷澤簡直羞得不敢看她。
辭花節的海棠樹是精心培育過的,花苞花勢都遠非廣濟寺能及,每一朵都嫣紅欲滴,貼在腕上,鼻尖都能嗅到海棠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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