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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燁彎腰靠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腰笑得蕩漾,鳳眼尾端本就上揚著,這麼笑著再沒了攻擊性,反而勾人得緊。

溫雁看得滾了滾喉結,莫名乾渴。

他手落在容燁肩頭,推了推他:「起來罷,禮你見著了,我便先去找梁大人扎針去。」

挨得這麼近,容燁自是察覺了什麼。他笑意更深,聽話地鬆了手,站直身。

「我陪你一起。」他牽起溫雁的手,目光下移,含著笑,道:「阿雁可要快點降火。」

溫雁瞪了眼他,後頸漫上薄紅,悶不吭聲地拽著他往藥堂走。

第33章

容燁生辰過後, 不久夏稅徵收也到了尾聲。

有了溫雁派人將北上城幾處城池慘案編成話本子來講,讓百姓了解實情後,多加稅致使的哀怨聲少了很多, 但也仍有著異聲。

溫雁對此毫不意外, 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認知感受,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認同容燁所做之事, 只要不多加揣測編排,給他安個佞臣賊子的臭名頭便已是足夠。

生辰過後,他繼續每日藥館做事,一切如常且安好。朝堂無大事發生,容燁輕鬆許多,藥館事也算不上多,二人每日相伴的時間反倒比先前長了不少。

一直到七月中旬, 西北突然傳來一道急報,才打破了平和安然的局面。

「啪嗒。」

寢殿書房, 上好的狼毫筆被失手碰撞落地, 溫雁愣愣地抬頭, 懷疑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麼?」

容燁撿起筆,安撫地抬手揉揉他的頭, 再道:「我要回一趟邊關。」

「為何?」

溫雁猛地攥住他的腕,力道大得容燁都感受到了一絲痛意:「可是軍中有了何事?」

容燁沒有收回手, 就著姿勢應著:「萬鄴和朱丹兩國八日前夜襲我軍,向我軍開戰, 因著沒能及時反應,我軍傷亡慘重,緊急傳信回來。今日朝堂為著這封軍報吵嚷了半天是談和還是打,我不會求和, 阿雁知曉。」

溫雁咬了咬唇,聲音繃得更緊:「你——王爺必須要上前線嗎?」

「必須。」

容燁側頭,在他發顫的指尖上落了一吻,腕被抓出了紅痕也毫不在意,只安撫著人:「阿雁,我在等一個時機。」

「一個能直接扳倒林鳩,除掉毒瘤的時機。」

鳳眼裡閃過殺意,容燁鼻尖似乎又嗅到了混著沙塵的血腥味,還有嗆鼻發酸的屍臭。

遭人算計的一場戰役敗得慘烈,沙地被鮮血滲透,一具屍體疊著一具,十三萬將士死了足足七萬。

那場仗打得昏天黑地,每一個人都疲憊不已,最終因軍情泄露,因著奸細,慘敗給朱丹和萬鄴兩國。至此,他徹底被打為佞臣賊子,安上通敵叛國的名頭,判了斬首。

前世到最後才幡然醒悟發現軍營中藏著的人,這一世便絕不會重蹈覆轍,他亦不想再拉長戰線和林鳩一比就是九年了。

他要坐上那把椅子,再不受約束的開展自己的宏圖,要冤案洗清,要這天下海晏河清,等到晚年或者擇出繼承人後,和溫雁一起踏遍這萬水千山。

所以這次他必須要去,仗必須要打。

溫雁閉上眼,鬆了手。

他上前一步,撞進容燁懷裡,知道自己勸不了人亦無法勸阻,所以憋了兩息,埋首在他懷裡悶聲道:「王爺不要忘了之前答應我的話。」

「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事小心。」

「我記得。」容燁吻落在他發間,安撫道:「阿雁放心。」

……

「你何時走?」

靜靜抱了會,平復好情緒後溫雁從他懷裡出去,儘可能平靜地問他。

容燁道:「明日。」

「………」

溫雁張了張嘴,半晌澀聲道:「好。」

他垂下眼,道:「明日便走,現下便開始收拾東西罷。」

「不必,需要帶的已經備好。」容燁屈指挑起他的下頜,拇指抵在溫雁眼角處輕輕摩挲著,低聲道:「剩下半日,我只想與阿雁待在一起。」

溫雁經歷過不少離別。

可不同的人離開所帶來的感受都不同,親人的離開讓他記掛,卻不至於難以忘懷到日日夜夜都在想著,甚至於恐懼、害怕。

可容燁不同。

只是想著他要離開數月,他將許久見不得人,他心頭便慌亂難言,不安攫取著他的心。

尤其戰場上刀劍無眼,容燁那滿身的傷痕又浮現在眼前,溫雁時隔多日再次掐住指尖逼自己清醒,心口泛上久未再有的悶痛。

感受著容燁摸在眼角上輕柔的手指,他眼睛發澀的難受,唇瓣失了色,低低念著:「王爺,阿燁。」

抬手環住人的脖頸,溫雁踮起腳尖,將自己送上去,在吻上的前一秒間隙里,輕聲道:「我想要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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