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點定位在提坦之森附近的舊廟之谷,裡面坐落著神教曾經的舊廟和神墓,而誰也不知道神墓中是否還會誕生新的神蛻,所以為了不打草驚蛇讓海德拉領主察覺到神墓的重要性,這場收復行動必須只能以暗中潛伏進行。
行動難度直線上升,一旦進入母星賽楞斯,在接應時間到達之前,伊德瑞邇營將完全與帝國斷絕一切聯繫,失去所有後援。
這是載入史冊的一役,是後世被無數蟲族狂熱追捧的絕無僅有之戰,伊德瑞邇營以雷霆速度成功斬首海德拉,幾乎沒有片刻休整喘息的機會,就被迫迎擊沉睡在地底數百年卻突然復甦的原始神盔蟲。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沉睡多年的原始神盔蟲會突然甦醒,正準備歡慶勝利的士兵們震悚地看著倏忽間裂開深淵的大地,海德拉領主竟然將府邸建在了蟲巢之上。
後援斷絕、眾寡懸殊,沒有任何偵察信息和完全筋疲力盡的士兵,阿緹琉絲面對的是絕境中的絕境,地獄中的地獄,他卻找到唯一生機——親率五百先鋒硬生生在原始神盔蟲的肢體洪流中撕出一條血路,全營緊跟其後,如一把燦目到無法直視的雪刃劃開黑夜,直指地底蟲巢,這是蟲族最鋒利的尖刀,阿緹琉絲則是刀尖永恆閃爍的鋒芒。
他的判斷如以往無數次一樣被印證為正確。
傾巢而出的原始神盔蟲,僅將少數成蟲和幼蟲留在了地底巢穴。
它們和蟲族素有善戰之名的兜蟲分化於同一始祖,在蟲族曾經的歷史上,它們永遠是排名第一的威脅因子——如蟲族向外擴張的本能一樣,獵捕併吞噬蟲族,也是它們的本能。他必須為即將收復的母星排除這個隱患,既然無可避免,那就徹底決戰。
即使斯堤克斯帝國歷史上全部的元帥與將軍匯聚於此,都無法做得比阿緹琉絲更好,伊德瑞邇營突破重圍後第一時間潛入地底炸毀蟲巢,隨後他和夏蓋的機甲一路向著舊廟之谷狂奔,巨量的幼蟲鮮血被他們沿途噴灑,與此同時,其餘士兵們朝著十二個不同的方向疾馳。
阿緹琉絲和夏蓋以身為餌,為其他分隊爭取布置反物質飛彈的時間,從提坦之森十二個方位發射的反物質飛彈,是唯一有希望從撕裂點打破愛烈巴坦之球的重能武器。
帝國的接應時間遠未到來,他們只能自救。
而現在,他和夏蓋短暫地甩開了蟲群,在此地等候所有飛彈布置完畢的訊號。
「好啦,最後一曲到此結束。」
隨著揚音效卡發出的最後一個音調低顫著沉入夜風,阿緹琉絲扯下頸間晶瑩穠艷的祖母綠項鍊,微微一笑後隨手將其放在身下千歲蘭的花球中。
隨後他身姿靈活地攀上機甲,而在進入駕駛艙之前,他似乎心有所感,不經意間低垂眼睫,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
等再轉過身,他臉上最後一點暖意與眷戀就此消失,只剩冰冷平靜。
這一眼,成為夏蓋往後多年夢魘中無法掙脫之物——無可匹敵的千鈞戰意,無法直視的炫目容光,是極致的冷色與艷光,是夏蓋幼年所聽聞的神話中也不曾存在過的塞壬。
下一秒,龐大的銀白機甲成為廣袤黑夜中唯一明亮的存在,隨著動力爐極致運轉發出沉悶的聲響,利維坦展翅掠向天際,如一顆濃烈而純粹的白鑽落在巨大的天鵝絨幕布上。
這一幕很快吸引了盤踞周圍的原始神盔蟲,無數扭曲的肢體纏繞著沖向利維坦,企圖將之從空中拽下。駕駛艙中的阿緹琉絲面沉如水,提升到極致的五感與理智,使他靈活地遊走在神盔蟲肢體的空隙中,每一次驚險的閃躲都如同刀尖上的舞蹈。
一步踏錯,就將是萬劫不復。
隨著時間的流逝,始終沒有成功捕獲利維坦的蟲群變得躁動不安,古怪而複雜的嘶鳴從它們腹部的音銼傳出,成千上萬的蟲語彙聚成洶湧的音浪,震耳欲聾又好像帶著某種精神污染,似耳邊冰冷邪惡的喃喃低語。
霎時間,席捲天地的音潮突然凝滯,整個時空都在此刻暫停,一道尖銳獰厲的嘶鳴從廢棄多年的舊廟破空而出,響徹整個舊廟之谷。
是原始神盔蟲王。
所有人的心神在此刻被莫名的恐懼和不安籠罩,這是一種刻在骨子裡,被基因所銘記的危險記憶。
一根無比扭曲,漆黑到仿佛凝結著黑霧的前肢掙扎著破開舊廟的殿門,肉眼無法看到盡頭的龐大軀殼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響出現在利維坦的面前。
醜陋而冰冷的複眼像關機許久有些失靈的攝像頭,不停翻轉著尋找殺死它幼蟲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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