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月輕盈眸光一定,再度握緊了匕首,他能捅沈硯台一次,就能捅第二次!
「那你能為我自願去死嗎?」
他如飛蛾撲火,提著匕首沖向了沈硯台。
沈硯台利落伸出腳,將礙事的黑衣人踢爆,轉頭應付衝到他面門前的月輕盈。
看他眼裡仿若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決絕,沈硯台挑眉,絲毫不懼,甚至沖他張開手,敞開了懷抱。
他看著月輕盈一身白衣勝雪,看他充滿悲傷的眉眼,看他唇邊的血跡,輕又緩的喊了一聲盈盈。
惡劣般,如同惡魔低語那般,唇角帶著張揚得逞的笑,又喊出了一聲。
「盈盈。」
刀尖劈開了空氣,迅速接近沈硯台,在靠近他心門的位置時,突然頓住。
「你說什麼?」月輕盈迷茫,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令他上不去下不來那般哽住的難受。
「石墨……?」
只有石墨喚他盈盈。
「盈盈啊……我換個身份你就不認識我了嗎?不該啊,你總該對這聲盈盈有印象啊。」
月輕盈張唇,發不了聲。
沈硯台盯著月輕盈失神,得知真相後承受不住節節敗退的模樣,笑得張狂煥發。
「怎麼樣?被騙的感覺好不好受?」
月輕盈眼睫迅速眨動,淚如泉湧。
沈硯台故作嘆氣道,「我也很難受,每日看著你被我騙,對我有好感,還要嫁我,我都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月輕盈的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沈硯台見他不說話,對他這個反應很是不滿,他不是該癲狂,大吼著控訴他卑劣的手段,怎麼反應這麼平靜。
月輕盈內心不平靜,甚至是波濤洶湧,他心疼的像是要炸碎了一樣。
石墨就是沈硯台。
沈硯台一直在騙他。
石墨一直在騙他。
至始至終,他都是個蠢的。
月輕盈淚眼模糊,看向沈硯台,話有千萬句要說,臨到了了,他張開嘴,卻是止不住的嗚咽。
「你騙我……」他心如刀絞,話連不成一句。
他深深閉眼,再開口時,唇邊的血爭先恐後湧出,他被逼得內傷吐血。
他的身軀抖得不成樣子。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他嘆出一個悠長的吐息,「當我知道你是石墨,你沒有死,我萬分慶幸開懷,石墨沒有為了我死,我承受的罪孽消散了。」
他一直都活在他害死了石墨的陰影中。
月輕盈看著沈硯台,彎唇釋然笑了一下,眸光里的淚意卻在閃爍:「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沈硯台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樣的心裡建設,可他卻無端心慌。
「你難道不想衝上來殺我嗎?」
沈硯台垂眸,看著已經抵到了他心口的匕首刀尖,「你看,你只要用力,就能報仇了。」
月輕盈看著他,收了持刀的手,卻是搖搖頭,內傷擴散,唇邊的血大口大口吐出,聲音溫柔的像是棉花糖。
「沈硯台,我求你,你能不能變成石墨的樣子啊?我很想他,我想告訴他,別雲間的撼天樹長高了,
雪月兔有伴了,種的花開了,湖泊里的魚兒有多貪吃,現如今胖的跟豬魚一樣……」
外傷好治,內傷難醫,月輕盈的五臟六腑應該在他得知真相那一刻,就已經全都因氣血倒流筋脈盡斷了。
看著月輕盈灰白的臉色,沈硯台心裡的恐慌在不斷加深,他幾乎在他開口的瞬間,就變成了石墨的樣子。
「真好……又見到你了……」
月輕盈開始有些站立不住了,他眼前不斷有黑影閃現,哇的又是一口血吐出。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他倒在石墨的懷裡,極力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人已經開始有些恍惚了,失神的呢喃:「謝謝你,讓我在總是經歷失去的歲月長河裡,陪我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額……」月輕盈疼得呼出聲。
沈硯台覺得身子一沉,低頭看去,卻是見月輕盈反手將匕首插在了自己的心口。
他死志不渝。
「你幹什麼!」
沈硯台大聲喝止,瞳孔猛縮,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拔出匕首。
可是轉念想到,月輕盈死了,這就是他想要的,他的動作停住。
這時候,匕首開始發揮它的效用,刀柄處的紅寶石閃爍了一下,接著便開始吸取月輕盈的仙力,紅寶石的光越發璀璨。
月輕盈體內龐大的仙氣衝擊的他浮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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