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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怎麼回事?!」塗鄢走得飛快, 一邊走一邊問藥仆。

藥仆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中午殿下用了些粥, 午後只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 精神原本瞧著還不錯, 殿下說躺得太久不舒服,就下榻在屋子裡走了走。」

「大約戌時一刻,廚房送了晚膳, 殿下沒有胃口,但我勸了幾句, 殿下好歹也用了幾口,只是才吃完就吐了個乾淨, 我本想讓殿下把藥喝了,誰知道,誰知道殿下還沒來得及喝藥,就,就又開始嘔血……」

兩人走得快,塗鄢進來時,江燼梧還伏在床沿虛虛喘息著, 手指扒著床沿已經用盡了力氣, 指節都因為太用力而發白,看見她,也只能吃力看一眼, 「你來了。」

塗鄢見狀, 連忙去扶他,江燼梧不想躺著,只能拿個枕頭靠著。

塗鄢在給他把脈, 又看了看他嘔出的血,接著叫藥仆拿來紙筆,飛快地記著什麼。

江燼梧也不打擾她,闔著眼調息,緩緩地呼吸著,他沒什麼力氣,渾身都發軟,連牽動一下嘴角都只覺累的厲害。

等到塗鄢把記下的東西交給藥仆,吩咐藥仆立刻拿去給太醫令後,江燼梧才睜眼,勉強露了個笑,「怎麼了?藥方出問題了?」

「應該是有幾味藥的用量不太對……燼哥哥,對不起。」

「你說甚對不起?」江燼梧緩聲,「分明是我得謝你。」

他虛弱得厲害,實在說不出更多的話來了,塗鄢見狀也不讓他說話了,只是這藥卻不能喝了,得等太醫們再商量一下。

塗鄢見他難受,只能自己先去後面的藥廬,憑自己的感覺先改了用量熬一劑新的藥頂上。

她留了個藥仆照看他,江燼梧其實沒什麼需要照看的,方才那一陣之後,現在倒好受許多。

然而,他才說自己好些了,那股火燒心的感覺又來了,伴隨著頭疼,喉間湧上腥甜,他傾過身,伏在床邊,喉間嗆出的血濺在青磚上,艷得嚇人。

他難受,又有些累,就這麼伏著腰,久久不能支起來。

藥仆來攙扶他,靠近時,那人冰涼的的手掌撫上了他的臉,涼絲絲,又有些暖,有些熟悉……江燼梧驚覺不對,猛然看他,才發現,這哪是藥仆?便是隔著面巾,他的眉眼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江燼梧的第一反應是飛快地捂住口腔,「你!」他瞪大眸子,下一瞬卻又因為激動壓抑不住喉間的咳嗽:「咳、咳咳咳——嘔——」

他慌忙伏下身,只是嘔出的鮮血還是弄髒了床榻。

謝昭野從後面環住他的身體,支撐著他。

他在發顫。

江燼梧一邊難受一邊無比清醒地想。

將人環在懷裡時,謝昭野才驚覺,懷裡的人究竟把自己折騰成了什麼樣子。

謝昭野輕輕撫著他的背為他舒緩,待他緩過些來了才把人扶起,瞧見他額間細密的冷汗,他便開始環視四周,終於找到了放置在角落盥洗的銅盆。

他拿來浸了溫水的帕子,要為他擦拭,江燼梧的眸子緊跟著他,他伸手靠近時卻扭頭錯開。

謝昭野的手頓在半空許久,他道,「我知道你生氣,但我也不是第一次不聽你話了,你也不是頭一遭訓斥我,等你好了,不管是訓我還是罰我都隨你高興。」

說完,他靠近些,用還沒涼的帕子為他擦臉,江燼梧沒什麼力氣,這麼看著他忙活。

謝昭野轉身去換帕子,江燼梧凝著他的背影,無奈泛起絲苦笑,「謝昭野,為什麼不聽話?」

謝昭野扭頭看他,平靜地說,「殿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憑什麼要求別人聽話?」

「殿下,臣現在也很生氣。」

江燼梧啞然,移開視線不和他對視。

「……你不該來。」

謝昭野立在那兒許久,影子被油燈的光影拉得老長。

他道,「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我只知道,如果不來,我也許會後悔。」

「殿下。」他溫聲,「你曉得我為什麼突然回上京嗎?」

江燼梧微愣,方才有了反應,望向他,等著他的下文。

謝昭野笑了聲,帶著略微自嘲的意味,說了句:「因為後悔。」

江燼梧心底是有些錯愕的。後悔嗎?謝昭野也會後悔?後悔什麼?

謝昭野步步走近,帶著幾乎要溢出來的情意,一字一句:「殿下,臣離不得你。」

……

江燼梧有些出神。

「殿下,那日你見著我,有句話只說了一半。你想問我什麼?」

江燼梧回憶起,他是只問了一半:謝昭野,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他扭過頭,不回他。那日是在衝動之下,他才突然起了念頭,可冷靜下來卻又覺得,好在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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