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不是很懂。」
白卻喉結輕滾,他的嘴唇亮晶晶,在客廳的燈光照耀下像是塗了誘蟲的唇蜜,又像是被水珠沾濕的玉蘭花瓣,休洛斯垂眸看著他漂亮的嘴唇,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不過……」
白卻從地上撿起黑色手提袋,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
休洛斯單手撐在桌上,手背抹去嘴唇上的水漬,目光轉移到盒子上,他幾乎立刻猜到盒子裡的物品,又在那一瞬間瞳孔驟縮,死死盯著白卻,連動作也停滯。
白卻ⒼⓁⓉⓉ打開盒子,紅絲絨里躺著一顆美得舉世無雙的寶石,近距離觀看更是像一滴神明的眼淚。
「我也在學習怎麼維持家庭的氛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禮物,算新婚禮物嗎?也許有些晚了。但是,送給你,休洛斯。我看到它的一瞬間,就認為,只有它才配得上你。」
休洛斯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似乎因為太過出乎意料,表情呈現有些空白模糊的狀態。什麼叫做它才配得上,這是什麼意思?他聽錯了嗎?
「……送給我?」休洛斯垂眸,由於眼中神色太複雜閉了閉眼。
「可是,雄主。寶石一般是雌蟲送給心儀雄蟲的禮物。」
「有什麼區別嗎,不懂。」白卻說,「但是沒有蟲比你更適合它了。而且,聽別蟲說,這顆寶石可以替代你的眼睛,要試一試嗎?」
「……」休洛斯這回徹底閉上了眼睛。
白卻疑惑地上前一步:「休洛斯?」
「我記得當初你告訴我,你把我作為雌君,是因為你喜歡我的殘缺。」
休洛斯垂下頭,烏黑的碎發掩蓋了他的表情。
「如果我不再殘缺,你會因為厭倦把我拋棄嗎?」
「休洛斯。」白卻頓了頓,「你在糾結我是否真心喜歡你嗎?」
「不,不是,我沒有這樣想。」
休洛斯立刻否認,他的心臟飛快跳動,幾乎要破開胸膛,在那節奏里出現了少有的幾分慌張。
那些從不敢細想的東西,柔軟得讓他無法用滿是傷口和粗繭的手去觸碰。
白卻沉思了一會兒。他沒有談過戀愛,甚至覺得喜歡一個人這件事本身很可怕。
他很少對什麼感到恐懼,如果真正要說起來,就算是死人對他來說也只是天空變成了淡淡的灰色。但喜歡不一樣。聽說喜歡就會做傻事,喜歡會讓他變成讓自己都陌生的人。
喜歡雌君嗎?
白卻不知道。
可既然選擇和休洛斯在這裡結婚,難道不應該像父親母親包容彼此那樣,包容對方的秘密、並且嘗試和對方建立起「家蟲」的情誼嗎。
「我會努力嘗試去喜歡你,休洛斯。我也並不是喜歡殘缺的蟲,而是因為想選擇你,所以接受你的殘缺。」白卻將寶石遞給休洛斯,「讓我們過好這樣的生活吧。其實現在這樣也不賴,不是嗎。」
「……」
休洛斯捏緊拳頭,兇悍的眉宇緩緩鬆開,慢慢恢復了平靜。他大概懂白卻的意思,因為那一天出現在監獄裡的雌蟲剛好是他,因為符合白卻愛好的剛好是他,因為白卻剛好想用結婚逃避一些現實,所以才會選擇他。換做另一隻雌蟲,比如那隻不明的、被白卻稱為「哥哥」的雌蟲,白卻也會對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休洛斯不知道答案。但他的手又癢了起來,分明是一隻從未見過面的雌蟲,他卻萌生了一種想挖對方眼睛的戾氣。休洛斯抬起臉看向白卻,表情恢復和往常一般,他接過了寶石。
「我很喜歡,雄主。」休洛斯緩緩摩挲著寶石的切面,語調低沉,「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我很樂意去做。」
「為什麼不是讓你自己開心呢。」
「……我也很開心。」
白卻疑惑地撓了撓臉,「那,休洛斯,你為什麼……」
不應該給我一個感動的抱抱嗎?
「雄主。」休洛斯關上盒子,發出「啪」的一聲,「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有資格,不再客氣了吧?」
「誒……話是這麼說沒有錯……」
但是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啊。
休洛斯直起身,緩步逼近白卻,狹長眼眸里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
「雄主,你有沒有碰過別的雌蟲?」
「啊?」
好突然的問題。
「沒有。」白卻老實地搖頭,用一雙漂亮又無辜的眼睛看著休洛斯。這回他是真的無辜。
「哦。沒有。」休洛斯似笑非笑,「那你那天為什麼對別的雌蟲說親愛的,你甚至沒有對我說過這種話。還叫什麼哥哥弟弟,怎麼,你對他的屁股也一樣感興趣嗎?」
休洛斯下意識彈出的話語並沒有經過大腦,等他反應過來,才聽到自己說了這麼一段又長又像妒忌的不明言論,不免抿住唇,卻仍然直勾勾地盯著白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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