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請你走。你適合在廟堂,而不是在這裡陪著我浪費光陰於鄉野。」紀襄字斟句酌道,「你我不是一路人,這一點,你我都明白的。」
她說著,拔下自己一枚髮簪。
這個人太聰明了。
一旦他想通自己惱怒怨恨的點,就能在幾日之內改了對她的態度。
再這般相處下去,她這顆已經動搖的心,遲早會再次沉淪。
第115章
話音落地,書房內安靜了一瞬。
司徒征臉上的血色如潮水褪去般瞬間消失了。他面色蒼白,眼前的光景仿佛披上了一層夢的薄紗,朦朦朧朧。直到他看到紀襄拿著髮簪抵在自己的喉嚨,才回過神來。
他立即欺身上前一把搶過簪子,緊緊握在掌心。
「你這是做什麼?紀襄,你對我以死相逼?」司徒征一字一句問道。
驚怒之下,他臉頰肌肉奇怪地抽動了一下,像是在笑。
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怎麼辦?我讓你走你會聽嗎?我也不可能對你動手,那就只有對我自己了。」
紀襄纖長雪白的脖頸滲出幾顆細小的血珠,她抬眼,伸出手道:「還給我。」
司徒征定定地看著她,滿臉寒霜。他的嘴唇動了動,半晌都沒有說出話。
神魂被剝離開了軀體,冷冷地在說:「你瞧,紀襄就是這麼恨你。」
他頭痛欲裂,腦中有不少小聲音在嘰嘰喳喳說話,耳邊嗡嗡。
眼前人的笑容平和又古怪。
她怎麼能笑得出來?
「你方才哭什麼?」許久,他才找回一絲理智,勉強問道。她方才明明還依賴在他的懷中哭泣,怎會突然變臉。
「沒什麼。」紀襄很快回答
道。
她掏出手帕,按在細小的傷口上,很快就止住了。她慢慢地收回手,垂在膝蓋上。
屋內一片死寂。
她垂著眼,脖頸被她胡亂抹得血紅一片,看起來又悽慘可憐,又百般無奈。司徒征冷冷道:「你要尋死覓活,不就是仗著我會在乎?」
紀襄心頭一刺,想想他說的很是。
她動作僵硬地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眼,輕聲道:「那怎麼辦?那我換種方式求你吧。」
紀襄無意識地笑了一下,淚珠滾落。她站起身,撩起衣袍,就要下跪。
司徒征雙目發紅,漠然看著她的動作,見她真的屈膝了,眼看就要跪地叩首,想也不想地拉住她。他一把將她扯到身前,壓抑不住怒氣,攥著他的手臂不住發顫。
他問道:「為什麼?」
紀襄移開視線,道:「我說了,你我不是一路人。」
話已至此,司徒征怒極反笑,臉上緩緩露出一個深深的笑容:「好,好,我走就是了!」
他重重摔開握在手裡的一支赤金蝴蝶簪,適才握得太緊,掌心被扎得鮮血淋漓,滴滴答答沿著手腕流下。
司徒征全然沒管手上的傷口,大步向外走去,用力摔上了門,燭火搖曳,書案上的擺設都連著震動。
他走了。
紀襄從沒有見過他如此情緒外露的時候。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告誡自己不准哭。
夜色已深,她呆呆地坐了片刻,不知過了多久,才猛然驚醒這裡是司徒征的宅子。紀襄輕笑兩聲,站起來,整理她的手稿。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門被推開,司徒征冷著臉道:「我今夜就走。但陛下已經將啟蒙孩童書冊的事交給了我,每隔十日我會過來一趟。」
紀襄手上的動作一頓,一張嘴就被撲門而入的冷風灌入。她咳嗽幾聲,沙啞道:「好。」
他冷冷地點頭,轉身就走。
「等等!」紀襄追了兩步,看著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的司徒征。
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她原本想說儘快包紮一下手上的傷口,又覺得沒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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